叶锦熙听见这段对话瞬间调取了脑海里的画面。
那种三三两两,层层叠叠,咿咿呀呀声音此起彼伏的情景,又惊悚又刺激,简直太深刻了,随便一提,都能立马想起来。
他错愕地与压过来的小师弟对望,心中传音,‘当时除了咱们居然还有别人?!’‘难道没被灭口?’‘或许藏得深。
’江御脸上并无波澜,继续仔细聆听外面的对话。
那两人紧接着说,既然奴仙剑如此邪祟难训,留在金宫凌岂不是祸端,为何宗主还要隐瞒呢?!哼,鬼母锻造的神器,能号令天下邪魅鬼祟,你说这些宗门世家为何要抢?!谁不想一家独大,其余人俯首称臣,在修道人的眼中,至高无上的权力,若是需要肮脏手段获取,他们一定赴汤蹈火!金宗主不像是这样的人。
我也希望金宗主能把持的住......两人边说,边渐行渐远,假山外面逐渐静谧下来。
叶锦熙还陷入思索当中,久久不能回神,说实话,他绝不希望金孔雀的父亲有半点......若真有那么一天对峙上,恐怕很难收场。
毕竟,谁也不想与同门决裂,尤其是......叶锦熙面无表情,江御却像是看透一切,眸光闪过狡黠,嘴角含笑地开口,师兄在想什么?他已经有师尊保护了,师兄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我?叶锦熙一听这话,忙不迭地掀起眼帘望过去,师弟误会了,我......昨晚,江御忽然脸色沉冷地打断他,我都看见了。
叶锦熙微微睁大瞳孔,你看见什么了?!该不会瞧见我在梦魇里被五花大绑在龙榻上,任人凌辱吧?!师兄,还用我说出来吗?!江御眯着眼眸,眸光危险。
叶锦熙顿时就紧张起来,刚才的分析能力全都抛之脑后,开始语无伦次,你听我说,那些都不是真实的!我怎么可能任由被脱掉上衣绑在床上呢?!就算是绑,那也得是妖藤啊!脖子也不可能被咬......瞧见江御略显迷茫的眼神,叶锦熙心中隐约升起不祥的预感,你看见的不是这事?窥屏客服无语的捂住脸,【......】真是蠢蛋给蠢蛋开门,蠢到家了!江御皮笑肉不笑,师尊梦魇里的东西,还挺刺激,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没有!叶锦熙斩钉截铁地说。
他怎么可能把实情讲出来?!总不能说,啊就你变成人间帝王把亲师兄绑上床,还让他乖一点,免受皮肉之苦……这事绝不能让江御知道,万一他不学好,效仿怎么办?!叶锦熙如此想着,却发现江御脸更黑了,好像不怎么愉悦,紧接着就听见灵魂质问,师兄梦魇里出现的是谁?!难不成是金师兄?看你俩昨晚亲密无间的模样,倒像是约好了一起进入甜蜜梦乡!叶锦熙闻言彻底惊呆了,这跟世轩有什么关系?!我昨晚……还没等说完,江御突然松开了束缚腰肢的手臂,抽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假山。
叶锦熙没反应过来,转头只瞧见江御决绝离开的背影。
……师弟这是生气了?!至于吗?!就因为我昨晚指点金师弟按照话本上的剧情欺负师尊?!他思及此处,匆忙追出去,师弟,你听我解释!我昨晚绝不是故意教师弟以下犯上的!江御顿住脚步,缓缓回头,师兄,你说什么?叶锦熙步伐加速地追上去,将前因后果乃至整个过程,全都复述一遍。
江御微微颔首,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师兄,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他顿了顿,又问,话本在哪里,借我翻阅翻阅?叶锦熙,……难道师弟也想以下犯上?!刚猜测至此,他心中就泛起一阵难以忽视的酸意,很久都没压下去。
──金世轩哭累了,才将头抬起来,视线正对上师尊胸前一团湿濡的印迹。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把眼泪,沙哑嗓音道,对不起师尊。
哭够了?玩味的嗓音夹杂着邪肆之气,落进金世轩的耳朵里,他诧异掀起眼帘,竟撞入猩红眸子里。
师尊,你──金世轩瑟缩着想要后退,你别吓我!这特么又要变身了?!人家才刚哭完,真的没有力气跑了!别怕,师尊疼你,薛宁上前一步,直接钳住弟子的手腕,师尊还能安慰你。
不容金世轩回答,他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竟整个人失重地被掳走。
再能看清事物时,背脊已经撞在师尊的床榻上,师尊,饶命!金世轩忍不住又想哭,瞬间眼尾通红,有泪珠溢出来。
薛宁居高临下地望过去,缓缓伸出手臂,用指腹将泪珠抹除,别哭了,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太兴奋……金世轩,!!!!师尊一变身就变态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想找出凶手吗?薛宁眼眸猩红,暗流涌动,为师帮你好不好?他的手指从面颊向下滑落,落在喉结上摩挲。
金世轩下意识吞咽口水,脑海中忽然想起昨晚师兄的鼓励,年下攻,不能怂!虽然不知年下攻是什么,但肯定是让自己勇往直前,开拓进取的意思!他自顾自地想着,深觉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于是,色胆包天地牟足了,一个鲤鱼打挺,就将师尊反手压下去,口中还振振有词,抱歉了师尊,弟子想……以下犯上!第123章 被...成啥样,才会发出这样的动静?抱歉了师尊,弟子就想......以下犯上!金世轩不知哪来的作死的勇气,卡住薛宁的劲瘦腰肢,嘴角一咧,油里油气地吐音,不过话说回来,头脑简单性子纯良就是好,上一秒还在哭哭唧唧,下一秒就能敢为人先,不管不顾地以身探险。
薛宁倒是没反抗,顺从着被弟子摆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语气慵懒地问,你确定?想犯上?金世轩被这一句反问,吓得抖了抖,下意识朝师尊望去,原本空灵好看的瞳孔中,浮现出浅淡的猩红之色,瞧起来诡异又危险,让人情不自禁地升起求生欲,师、师尊,要不,我改天再来吧?他哭丧着脸说。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很怂,大师兄,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怕师尊会打死我!金世轩如此想着,身子就顺着床榻往下坠,哪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将他的腰托住,随即便动弹不得,跑什么?师尊这都准备好了。
薛宁挑起眉头,似笑非笑。
金世轩哆哆嗦嗦地回眸,颤着嗓音道,师尊,我错了!素日里如同行走冰山的师尊就够可怕的,眼下满脸邪气走火入魔的师尊更让人胆战心惊,魂儿都要被吓跑了!现在说错,你不得觉得有点晚?薛宁神情晦暗不明,唇角的弧度也被敛回。
晚、晚吗?金世轩满脸的仓皇无措,师尊,您说过,知错能改,何时都不晚!要不,我先出去闭门思过?薛宁卡着他的腰,嗓音有些沙哑,不必这么麻烦,在这面墙思过就行。
哪里的墙啊?金世轩又想哭了。
薛宁朝侧面扬了扬下颚,床边的墙。
金世轩,......完蛋!有种在劫难逃的赶脚!......傍晚来临,金宫凌被绚烂彩霞所笼罩,整座建筑蒙上一层瑰丽的颜色,然而,若仔细去瞧,飞檐翘角蹲守的瑞兽,面目却藏着阴霾,似乎在诉说着命运的波云诡谲。
若是在往常,这会儿便是金宫凌最热闹的时辰,练武场的门生纷纷折返,齐聚在大饭堂,一边盛着吃食一边高谈阔论,或是研究功法,或是探讨灵药,再不济也会调侃村里哪个姑娘出落的水灵,哪个小伙有结丹修仙的天资......嬉闹的声音此起彼伏,传出门槛飘荡老远。
然而,此时此刻,饭堂却是一片死寂,偶尔几名未曾辟谷的门生走进来打饭,也是满脸死气沉沉,不言不语,仿佛试图逃离人间烟火,再也不愿靠近。
身为巴蜀地域一带最有名望的宗门,管辖内的村落出了事,还是屠村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段,金家难辞其咎,必定受到诟病。
这些惶然不论,单就门生与村落的感情,便已无法割舍,每每想起都觉得喉头哽咽、心痛欲裂......叶锦熙站在不远处,瞧见如此场景,不由地暗自唏嘘,忽然想起什么,侧目望向身旁江御,欲言又止地开口,师弟,山洞里的人......你为何要放走?师兄也怀疑是他们干的?江御唇角含笑地问,眼眸却闪过一丝冷意,我已经解释过了,师兄还是不信?那倒没有,叶锦熙摇头,我只觉得与他们有些关系,或许留下来能问出点线索。
现在去追,也还来得及。
江御忽然语气意味不明地说道。
叶锦熙一愣,师弟这是何意?难不成咱们还能......这里有通往蛮荒的结界,正是鬼族藏身之所。
叶锦熙更惊讶了,师弟为何知晓?江御浅浅一笑,学堂和藏经阁是个好地方。
叶锦熙,......为啥有种被鄙视的错觉?——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住处走。
两人十分默契地没再说鬼族之事,更不可能同意前往蛮荒找线索的提议。
开玩笑,别人不知道,他穿越者叶锦熙还能不知道?!邪祟鬼魅盛行的蛮荒,就是开展颜色剧情的最佳场所,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都被赋予了逻辑的可能性,随手几笔便能登场。
当初炉鼎小师弟率领千军万马,征伐蛮荒令鬼族俯首称臣的故事单元里,就没少描述他如何虐待报复......的详细情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刺激,血脉喷张、不能自持......绝不能去!叶锦熙暗自下定决心,与小师弟一同踏入住处门槛,便瞧见师尊独自坐在院落里的石桌上喝茶。
不远处的古树被夜风吹拂,繁茂的树叶随之飘落,落在薛宁的肩头。
他不为所动,依旧静默,冰雕细琢的容颜瞧不出一丝波澜,浑身透着清冷禁欲,不染凡尘的气息,如果忽略掉道袍襟口错位开的细节的话,便能堪称一幅绝美画卷。
师尊,叶锦熙上前一步,瞄着领口露出来的半截锁骨,故作淡定地问道,师弟呢?屋子里。
薛宁不冷不热地回屋子里?在干嘛?叶锦熙不耻下问。
睡觉。
薛宁曲指执起茶盏,送到嘴边,俊美无俦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睡觉?这刚什么时辰,他居然睡得着?我去瞧瞧。
叶锦熙说着就要往屋子里走,那架势就想村口嗑瓜子扯八卦的农妇。
没想到刚有动作,却被江御拉住手腕,师兄,还是不要了,近日发生不少事,让金师兄多休息一会。
叶锦熙一听此言有理,便顿住脚步,可还是不太放心地转头望向薛宁,师尊,金师弟没对你......还没说完,薛宁突然神色一慌,起身道,我没对他怎样!扔下这句话,他便迈开步子,火速离开院落。
叶锦熙扭头视线追过去时,只来得及瞧见消失在门口的雪白道袍衣袂,他张了张嘴,惊愕迟疑道,嘶——师弟,方才师尊是不是说漏了什么?江御抿唇一笑,尚不清楚。
两人对话的音儿刚落,师尊所在屋子,突然传来一声凄惨无比的嘤咛,师兄弟同时回头,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叶锦熙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这是......被蹂躏成啥样,才会发出这样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