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来听!谁家的奇趣丑闻?

2025-03-25 15:45:04

麦子蹒跚而来,乌发无光,面色如纸,白色的囚衣上斑斑血迹,显然堂审遭了罪。

看到采蘩,她有些没想到,但还能微笑,浑然不曾受过委屈的洒脱,真是符合她的明朗志气。

采蘩姑娘,你怎么来了?她站得笔直,抓铁杆的十指收紧,是努力在支撑着身体。

采蘩知道这姑娘的性子,也不说破,听到你出事,我能不来吗?而且你哥还是我的随护。

吴姬姐姐也知道了。

我们正想办法,你要撑着些。

她,麦子,魏吴姬,迥异的三个人,唯倔强相同。

嗯。

不冲着人大声喊冤,麦子只是轻轻点头。

因为她很清楚,采蘩既然来了,必定是相信她的无辜,所以实在不需要多说什么。

我来就是问你一些事。

采蘩将准备好的包袱塞进去,里面是干净的衣物和伤药,那夜你真得去过林子见郑老爷吗?还有邀郑老爷见面的信是你写的?那天晚上,我确实见过郑老爷,但我从来没有给他送过什么信。

今天大堂上府尹大人拿出来让我看过,我说不是我的字迹,但大人就说肯定是我让别人代笔。

明明在说十分不平的事,麦子的声音仿佛溪水清澈,相反,那晚我会去林子,是因为收到了郑老爷的信。

他说要告到大哥发配流放,除非我亲口跟他道歉。

就说那个色鬼该死。

采蘩冷冷道。

我去了亭子,没说上两句话,他就动手动脚。

我自然不允,便拉扯起来。

挣脱后,我就跑了。

一点不嗦,三句话把那晚交待完毕。

那封信呢?这话却是独孤棠问的。

怕大哥看了生气,回到家后我就将信烧了,却没想到郑老爷死在林子里。

麦子的语气仍如小溪流淌。

虽然没见过独孤棠,她一眼未多看。

既然是采蘩带来的,就全心全意信任。

采蘩叹口气,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大哥呢?那晚在哪里?家里。

我在他睡着后出门的,回来时,他还在睡。

不过,府尹大人不信,说我俩串通好说谎。

又是兄妹,所以我的话不作证供。

麦子的手沿铁栅栏下滑了一些。

站不住就坐下吧。

除了挨板子,还上了什么刑具?因麦子冷静的语调,采蘩也不由冷静说话。

十五大板,只是先给个教训,明日若不招就要上大刑。

大哥挨了三十大板。

我们都还好。

麦子说道。

这还叫好啊?采蘩简直想骂昏官了。

姑娘,时候差不多了。

胖牢头催促。

采蘩不让她难做,只问最后一句,你在亭子里的时候,还有回来的路上。

有没有留意到不寻常的人或事?但麦子摇头。

你千万别招供。

听到的全都是坏消息,采蘩却告诉麦子。

无论如何坚持几日。

到底几日,她说不上来。

大哥不招,我也不会招的。

麦子一切向大哥看齐。

出了牢房,采蘩又长叹一口气。

她胸口堵得慌,因为不知下一步如何着手。

阿肆兄弟是铁汉子,不会招供没做过的事。

独孤棠道。

望着黑夜中正在等采蘩的马车。

车夫白衣,真够显眼。

若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采蘩姑娘尽管开口。

能让我见到麦子一面,棠掌柜已经帮了大忙。

采蘩知道这人若还有能做的,早就主动开口。

不需要她问。

采蘩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太担忧。

独孤棠这话就是纯属安慰了。

今日有劳你,改日再谢。

采蘩往车驾走去。

她想给酬谢银子,又想这时候给不像朋友所为,所以说了改日。

独孤棠站着不动,目送她的马车浸入浓郁的暗。

采蘩回到童颜居,魏吴姬等她好一会儿了。

已经是深夜,但魏吴姬这么快就来访,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姐姐可是查出些什么来了?魏吴姬眉梢挑高,笑道,妹妹先知,真是佩服得我五体投地。

快坐下,听我给你说这桩奇趣丑事。

奇趣丑事?这词真新鲜。

采蘩越发好奇,忙坐下来,郑夫人也有秘密,是不是?是,还很了不得。

我自认一眼识人,经过此番再不敢说大话。

郑老爷好男色,郑夫人却是大家闺秀,我以为她除了忍耐也别无它法,竟然没想到她背着丈夫勾搭年轻男子。

乍得到消息时,比知道郑老爷被杀更让魏吴姬震惊。

采蘩双臂往桌上撑,上身前倾,郑夫人偷人?没错。

魏吴姬却拿了软垫,舒服斜侧着,事情还得从郑老爷说起。

他喜欢少年的色毛病由来已久,陆续养着俊美的孩子,其中有个叫鹫官的,让他宠了不少年,后来长开了,但人很聪明,他因此没舍得放,留在宅里当了管事。

不知怎么,鹫官就和郑夫人偷起情来了。

我琢磨鹫官不是真心的,不是图郑夫人有钱,就是报复郑老爷。

两人好了挺长时间,郑夫人一开始半推半就,后来离了鹫官就心神不宁的。

郑老爷有所察觉,暗地留了心思,结果却把他气得七窍生烟――采蘩笑出声,姐姐说得就跟亲眼瞧见了一样。

我爱听说书,难得让我显摆一回。

魏吴姬眨眨眼,继续说下去,不过,郑老爷不是气自己的夫人偷汉子,而是偷得这个汉子是他曾经宠爱的鹫官。

他虽然早有新欢,可还是将鹫官视为己有。

如今发现鹫官和别人乱来,他醋意大发,激怒之下让打手教训鹫官,谁知等他喊停时,人已经被生生打死了。

他失手弄死一条命,却无官追究他的杀人罪。

采蘩冷哼。

谁说不是呢。

一张卖身契就能随意夺取性命,南陈国法却慷慨容之。

魏吴姬同意采蘩的话,鹫官被打死的事传到郑夫人那儿,她立刻与郑老爷大闹了一场。

郑老爷平时就把她当个摆设,大概心中也有愧,不敢说她不守妇道,横竖她的情郎已经死了,因此忍过就算。

郑夫人伤心了个把月之后,已经尝过好滋味,哪能再耐得住空床冷夜,居然又找了一个年轻男子日夜陪伴。

这在郑府后宅几乎成了人人知道的事。

郑老爷好男色,但他毕竟是男人,一个能忍,两个不能忍,就和郑夫人越闹越凶了。

因此,郑夫人才要和离。

采蘩听了这段活色生香,不由摇头,郑老爷虽好男色在先,郑夫人贪欢也不见得有理。

若是和离之后再找,也就罢了。

魏吴姬一点不觉得她后面那句话惊世骇俗,还道,郑夫人对鹫官也不见得有多专情,月余就换了人,可说水性杨花。

若真是爱得死去活来,我还同情她些。

郑夫人闹和离,可见郑老爷不同意。

他既然对郑夫人没感情,为何非要在一起?全然没有感情的双方,采蘩不懂离开彼此有那么难。

当然是因为郑夫人的兄长有权势啊。

魏吴姬却一语道破,郑老爷不过是本地财主,有那样的妻舅撑腰,才能夺人俊子,害死多条人命而无人过问。

若林氏不再与他是姻亲,损失不可估量,所以郑老爷说死都不会和离的。

姐姐恕我无状,刚才说得这些事可确凿?采蘩有个很大胆的设想。

在此之前,郑夫人偷情的事必须无误。

我的伙计打听事很少出差错,更不说我这回是反复叮咛的。

他们还说了,郑府中知道这些事的人不在少数,因为郑氏夫妇想藏也藏不住。

多亏周围是郑家的佃户和大片农田,不然事情早传到外面去了。

魏吴姬给采蘩定心丸,我知道你想什么。

我想,郑夫人才是真凶。

采蘩如此分析,想郑老爷死的人应该有不少,但能做到请人动手的,除了郑夫人,还有谁?那些的少年若有如此的能力,何至于沦为郑老爷的玩物。

看鹫官就知道,即使长大了也离不开噩梦源头,那般凄凉。

郑夫人有钱有势,还有意图。

偷奸对女子而言是极大的罪,不管身份为何。

多半郑老爷也是这么要挟她的。

但只要郑老爷一死,她是最大的赢家,不但可以接管郑老爷的土地家财,同时完全摆脱他的钳制。

而且,我以为郑夫人的兄长林大人也知此事,甚至他们才是兄妹同谋。

正因急于掩盖真相,林大人才会限期十日,逼府尹快快定凶。

他们嫁祸给麦子和阿肆,恐怕是知道郑老爷对麦子没死心,而阿肆又是会功夫的壮汉,正是合适的替罪羊。

虽然我知你说得句句有理,但空口无凭,就算反告上官府,也不会有人相信。

魏吴姬一点不乐观。

我没打算反告,所以不需要官府信我。

采蘩眸色深深,我只要叫一个人信我就行。

魏吴姬美目闪现好奇,谁?采蘩卖关子,抬手撑起下巴,姐姐,咱们明日可有得忙了。

猫有猫道,鬼有鬼道,她要走――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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