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美人出浴不总是有艳遇的。

2025-03-25 15:45:04

三更的板都敲过了,雨清和雪清却还在房里做针线。

她们不想睡,因为去了纸官署的采蘩这时候仍没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呢?雨清担心,手上的活儿不利索,要不要叫米管事派人去纸官署打听一下?万一早就离开了,却在路上遇到什么事。

别瞎想,小姐身边那个剑客武功高强,而且椎子不是传过话,说小姐要补半日欠席的工,肯定会晚。

雪清的手下却现栩栩如生一只梅花鹿,内城还有护城卫。

我只觉得小姐去的实在不是好地方,晚去一会儿还要补工,好像她是去干活的绣娘似的,听着心里好不别扭。

小姐回来我得劝着别去了,她可是童家大小姐,犯不着吃苦受累。

才去了两日,不是手上又皮开肉绽,就是半夜了还不让回家,还有大半个月,如何得了?雨清眼睛酸想睡觉,不知小姐这时该多辛苦。

童夫人都没劝动,你劝得动?已经是答应下来的事了,我们不如多想些减少疲累的小菜点心补品让她身体康好,而非动摇她的决心。

雪清剪去线,满意看着梅花鹿,你说,我再绣一幅小鹿,也给雅小姐做秋裙,她会不会高兴?这个好。

要是我和雅雅同一日穿出去,大家一看就知我们是姐妹花。

雪清,你得接着绣了。

窗外传来采蘩的声音。

两个大丫头连忙走出去,见杏枝端着一盏大圆灯给采蘩打亮,齐声道,小姐回来了。

采蘩走进屋去,看过两人的刺绣,你们都去睡吧,杏枝服侍着就行。

今后只要留一个值夜,不用一起等门,费神费力。

第二天一起没精神。

杏枝年纪小,昨晚又是雨清值夜,还是我留着吧。

雪清说道。

采蘩发现她漏了桃枝,桃枝呢?她娘不太舒服,我让她回去照顾了。

雨清不肯走,小姐回来这么晚,明日可以不用再去?本来不会那么晚。

她聪明啊,自学也能一日千里。

谁知纸官署出了点事,有学匠违反署里的规矩,纸官大人取消了他匠人的资格,那些起哄帮衬的人今年不能参加匠师的考核,还要被分派到其他地方的纸官署去。

因此,不服的也有,不甘的也有,吵闹了半日。

纸官署的匠人不能嫖妓,是明文规定。

有偷偷去的,但没有放胆炫耀的。

因此丹大人处置打架事件。

反而对于良的惩罚最轻,只要他面壁自省三日。

那位头顶心秃了一个圆。

两只黑眼圈好像熊猫,眉毛比胡子还长的老人,让她见识了权势和财富也会失色的公正。

小姐要不要沐浴更衣?雪清见采蘩身上一片狼藉。

灰白暗绿交错,一动还有奇怪的粉屑抖落。

……好。

采蘩答应得有点勉强,因为她实在累得很想倒头就睡。

但让三个丫头围着,并显然对她满身的脏嫌弃,她不好告诉她们自己其实也可以很邋遢。

而且。

央要把马车停到马厩那边去,不能拿来当借口。

她才说好,三人就动起来了。

原来沐桶早就备在屏风后面。

而热水一直存着温,来回两三趟就把桶里装了八分满,一眨眼的功夫。

你们有心。

知道她今天会狼狈到家,所以她们等到三更半夜要服侍得她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雪清雨清齐声道,知她沐浴不习惯人在旁边,叫上杏枝出去了。

采蘩闻出来是药汤,浸在里面才发现身体比她自以为的要累得多。

手臂搅动石灰水和舂捣藤段而酸楚无比,双腿站了半天一夜,让药汤一泡就没了力气。

她舒服得吐口气,闭上眼享受着让通体放松的暖流,感觉力量一点点汇聚再生,意识却开始朦胧。

卫士不可进,小姐正在沐浴。

采蘩猛然睁开眼。

自己睡着了?但水温比刚才不过稍稍温了些,仍然热暖,多半是差点睡着了。

她可不想在浴桶里真这么睡过去,然后要雪清她们抬她到床上,那得多尴尬丢人。

于是,挣脱舒服到骨头都要酥化的药汤,擦干,摘手取下衣物穿上。

那是雪绸连身坠地合襟长袍,长袖垂曳,单线绣大放的莲花,在轻盈的衣料上形成银色底纹。

从质地到式样都极美,是童夫人给她的礼物之一。

那一刻,她是第一次穿。

想不到下一刻,就成了最后一次。

采蘩垂头系着丝绦,绕过屏风,正想对外面守着的丫头们说可以进来了,却听身后一声沉笑。

几乎同时,她立刻转身去看。

别动,别叫,静静走过来。

床边坐了一个黑衣人,戴着一张雪白嗤笑嘴的面具,目光隐在眼洞深处。

沐桶那儿传来哗哗水声。

一只手,一柄刀,伸在采蘩眼底下。

肩上传来推力,她的脚步朝前挪动。

也就是说,这个房里,连她在内,至少有四个人。

快走到床那儿时,刀和手突然不见,但她整个跌向戴面具的人,并被捂住嘴,和他一起滚入床里。

惊异朝外面看去,帐幔竟层层垂落。

那人捂着她嘴,面对面坐起,另一只手好像穿针引线一般,在她左右前后绕了一会儿。

然后放开双手。

采蘩没有以为这就能喊救命了,视线冷冷扫过,发现自己脖子周围有一些极细的线交叉成网。

线泛寒光,冒着森然煞气。

再看那个戴面具的人,左手戴银手套,捉一根同样的银线。

线的另一头直直扎入困住她的网中。

聪明的姑娘。

面具人是男子,知道该什么时候才能出声。

采蘩静静看着他。

他当然不是孤客,但刚才听到那声笑时,刹那她还挺高兴的。

但既然不是孤客,这些人又是谁?她表面神情不动,脑袋里面却转得飞快。

这是我的兵器,叫蚕。

别看它像线,非常锋利,可瞬间割破你这身美极了的银莲雪绸,还有你刚泡过药汤的滋润肌肤。

面具人啧啧兴叹,美人出浴,最是销魂。

尤其采蘩姑娘天生媚相,这时更是妙色生香,看着就让人心神荡漾啊。

我到底选了个好时候,还是坏时候,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话语虽轻浮,尽管坐姿松懒,都快靠到锦被上去了,但拿着杀器的手很稳。

采蘩心明眼亮,丝毫不为他的色语色调动容,仍保持沉默。

姑娘,长夜漫漫,你我身处销魂帐中,总要做些什么吧?仿佛故意要激怒她,面具人的右手突然轻放在雪绸裙摆上,捉起一角拉向他的胸前,采蘩姑娘的玉足,脚踝,小腿,真是美得无可挑剔。

雪绸已经覆盖不到的地方,任他尽收眼底。

采蘩居然面露一丝冷笑,雪绸之下不着寸缕,即便让你看光了,我也不少一块肉,只要我不动。

阁下是想让我跳起来,然后你的蚕丝就能将我大卸八块,自己便不用担负杀人的罪责了么?那你大可放心,我临死也会大喊一声,把人招来的。

采蘩姑娘别这么说,我就是想让你动一动,不要那么惜字如金。

不过你说得也不算错,我还确实有给你看看这蚕丝厉害的意思,好比如此这般――面具人左手往后一挥。

采蘩的衣袖顿时裂开数道口子,脖子传来刺痛。

哎呀,不小心用大了力气,可你的皮肤也太嫩些,豆腐做的吗?面具人笑道。

好似要完全松懒下去的上身坐直了起来,右手改捉自己的衣袖,为她拭血,这么细的脖颈,看来我要很当心才是,不然断了多可惜。

蜿蝉贴腰藏着,但对方的蚕丝既然能断衣袖,她的手就不能妄动,要等更好的机会。

而且,她不可能洗一晚上的澡吧,迟早央会觉得不对。

我看得出你在想什么。

仿佛真能听到她的心声,面具人说道,你现在可以告诉外面的人,你的澡洗完了。

采蘩眼神顿时凛冽。

你的声音,我的脑。

明白吗?指尖有意无意划过她的脸。

采蘩感觉到他的手指冰凉,你说什么,我说什么。

聪明。

面具人好不开心,就像她是一件特别好玩的东西,等会儿把丫头们遣走,至于睡房梁的那位,我也不想在咱们亲亲我我的时候听他打呼噜,你想办法让他睡屋顶也好,睡花园也好,只要今晚梁上无人。

丫头好说,但那位可不听我的。

采蘩老实。

他不听,那你就死。

我还跟你坦白,他的功夫不如我,他老大来还差不多。

当然它老大在的话,你也见不着我。

面具下嘶嘶笑。

采蘩禁不住一抖,脖子又疼,你是谁?他知道孤客!这个等会儿再说,现在乖乖听话,把人都打发了。

这次,他没有再帮她擦血,慢慢说,别又误伤自己。

今日我诚心诚意来的,你若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别人看了以为我多残忍。

外面雪清的声音响起,小姐洗好了么?好了。

采蘩道。

开门声。

---------------------------今天是元宵节了,也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真正的情人节――上元节,想穿越回去,看看人们如何庆祝那轮明月的。

亲们,祝你们人月两圆,无论是爱情,事业,还是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