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解蛊还需饲蛊人?

2025-03-25 15:45:06

汤一碗,香气四溢,独孤棠秘方。

老头喝一口,啧啧称赞,一语点破自己的身份,我是饲蛊人。

采蘩与独孤棠对视,彼此目光中都惊奇,老人家说自己不是天衣教的人,饲蛊那么重要的事,却让非教众来做?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老头放心说,因为当时他认为这个故事对眼前这对小夫妻排不上用处,天衣教创始之人本来是大山中一个村落的村长。

村落很小,但因为气候,地质和水源,长出不少奇花异草和蛊。

村长到过山外,读过书,见识不浅,喜欢研究医术。

回到村中后,制出不少治病奇药。

但这些药引起外界的觊觎,争夺之中全村惨遭屠杀,只有村长和他的女儿逃进森林。

经历这样的劫难,村长性情大变,本来一心救人,就成了一心杀人,尽毕生心血记载天衣毒方上下两册,传给了他女儿。

天衣教由此命名。

怪不得天衣教以女为尊。

采蘩道。

老头却嗤笑,什么以女为尊?如今还是让男人夺了教中大权。

老人家请继续说。

独孤棠示意采蘩别打断讲故事。

采蘩皱皱鼻子,翻眼爱理不理。

老头瞧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竟有些出神,直到采蘩唤他第三声,才又开始讲述,老村长死之前,为她女儿抢回来一个男子,逼着成了亲。

怕男子觉着委屈,让他当有名无权的教主,女儿是大护法。

老村长死后,两人之间尽管已经生有一女,那男子始终不能对村长女儿产生感情,有一日带着天衣毒方上册跑了。

看着采蘩和独孤棠满是疑问的神色,再道。

天衣毒方上册记载的就是各种蛊虫的饲养方法。

蛊虫是奇异的东西,饲养方法和饲料制作的过程十分不同,也复杂。

村长女儿对蛊毒的兴趣远低于其它毒物,从不研究上册,倒是她丈夫精通饲养之术。

但丈夫逃了,对她是奇耻大辱。

追寻二十年后,终于发现他的藏身处。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丈夫被迫娶她之前,已有妻小。

她丈夫毁去毒方上册之前,口述传给了他的儿子。

让他儿子死也不能说给天衣教的人。

村长女儿本心不坏,可恨了二十年,也难分对错。

最后杀了丈夫,她自尽而亡。

两人的女儿不再追究长辈过往,与父亲那族人约定,每代送一位饲蛊人进山,就能相安无事。

这个秘密只有大护法一人知道。

如此一代代传至今日。

这么说来,毕大护法知道您是干什么的。

哎——为什么看上去都特别合眼缘的老人家总是她的对头呢,她身上的虫子居然是这大胡子爷爷饲养出来的。

她算什么?不过那野心男人的一个妾。

老头一脸鄙弃,如今的天衣教已经没人知道饲蛊人了。

他们不会发现蛊虫是你喂的吗?采蘩奇道。

我喂得是原蛊。

老头说到这儿,摆摆手,说细了你们也不会明白。

就是——老人家是一代单传?独孤棠让老婆别插嘴,他自己却不遵守,还问得牛头不对马嘴。

呃——不是。

老头答。

那是只有女儿?又是貌似闲扯的一句。

两儿子。

老头老实。

您家三代同堂?越扯越远。

三孙儿两孙女。

儿孙承欢膝下。

晚年能安康的命。

每代送一位饲蛊人进山,我们就该碰到您的孙儿,不是您。

这句才是独孤棠的目的。

老头斜独孤棠一眼,对采蘩挑挑眉,你相公真够绕的。

有点笨。

采蘩扑哧笑出来,老人家。

我知道,但没办法,我在外名声不太好,就他肯娶我。

老头呵呵跟着笑,说道,所以说傻人有傻福,这小子有艳福。

名声算个屁,都是人云亦云出来的,传到后来都变了味道。

我以前是个手艺人,也就手比别人稍微灵巧一些,花得功夫也比别人稍微多一些,造出来的东西稍微像样一些,但外面传得神乎其神,经过我手居然样样东西能活蹦乱跳,害得我家里没法待,只能背井离乡。

结果,说我成仙了。

采蘩心头一动,这是——老人家别回避我的问题。

独孤棠不放过心中存疑,一个不能查证的久远故事并不能让他信任这位老人。

这有什么难说的。

饲蛊人轮到我的时候,我很不情愿,但我没得选,家里穷,要养活弟弟妹妹,只能我来。

然后,我就认识了她。

当时,我比你年轻英俊。

老头说往事,听上去絮叨,后来却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独孤棠是男人,有时候思路不拐弯。

老人家遇见了心上人。

采蘩是女人,这方面特别抓得快。

老头眼中闪光,快五十年了吧,当时她还不是大护法,是——老人家,长话短说。

采蘩是女人,却是个不爱听风花雪月,爱听之前拉拉杂杂像江湖传奇故事的人。

老头气啊,不听算了。

反正汤也喝完了,还是那句话,原路回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

采蘩没有恶意。

独孤棠其实多狡猾的,认真起来采蘩都对付不了,她中了彼岸三月有余,缓解剂所剩不多,所以我们很心急着想要进天衣教坛。

老人家能否带我们一路?我虽饲蛊,但对蛊毒却一窍不通,只知彼岸,无夏和不能钟情是没有解药的,而且会死得很惨。

不过——不能带着你们,我们这族发过誓,绝不会将密道告诉任何人。

老头心想,都嫌他啰嗦,他还干嘛自讨没趣?起身要走。

不带就不带,我们有地图。

突然胸口疼,手中的木碗掉地,采蘩跌躺在地。

独孤棠一惊,连忙过去抱她在怀,采蘩,这回哪里疼?胸口。

采蘩面色煞白,却又不想让独孤棠担心,安慰他,还好,这会儿也没……那么疼了,突然起来才有点慌。

看来命又短一瓶。

独孤棠从包裹里拿出药,想要喂采蘩。

既然能忍,就别浪费,到不能忍的时候再吃,多活一天是一天。

老头包袱背起来,却看着采蘩叹气,地图没用,不如回家吃好喝好,舒舒服服过完最后的日子。

采蘩推开药瓶,挣扎坐起,胸口疼得额头冒冷汗,不是能忍,而是不想显弱,老人家……为什么地图没用?画地图的人肯定是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老头是奇人。

怎么说?独孤棠支撑着采蘩。

她胸口疼,他心口疼。

天衣教早就不同以往了,教主夺权后,将教坛周围设了各种死亡陷阱和毒阵,而且常换常新,进出的教众必须经过教主亲批,凭着精确地图才能离开。

回来前要先送消息,再由里面的人接进去。

小伙子,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没传代。

我其实只当了饲蛊人三年,离开时将饲蛊之法传给了我喜欢的姑娘,破坏了祖宗传下来的遗训。

情伤,让他当年再难留下,却还心系这片神秘古老的大山,十多年前再来,发现一切都变了。

您是否知道紫鹛?独孤棠看出老头眼中的怀念。

那个丫头啊,我来的那年她才三岁,我走时她哇哇大哭,伤心的样子我一辈子都记得。

有生之年不知是否还能见她一面?怎能不知道?采蘩是她的女儿。

独孤棠说了出来。

采蘩睨独孤棠,咬牙,却是因为疼得厉害,干嘛提这件事?老头呆住,仔细盯着采蘩,道一句,样子不像。

他信。

紫鹛夫人中了无夏,采蘩身上有彼岸之毒,老人家若对那个伤心送别您的小丫头还惦记着,就请帮我们一把。

独孤棠言辞恳切。

什么?老头很吃惊,娘俩怎么都中了毒蛊呢?还偏偏是没有解毒之法的。

老人家并非天衣教的人,却进出自如,其实另有密道吧。

您刚刚也说了,通往天衣教的密道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个密道,当然不会是地图上画的山道。

独孤棠早已听出来。

采蘩吐气,这样了还能帮相公激将,这地图就是紫鹛画的,她曾经当过大护法,如果真有别的路,会不知道吗?独孤棠,你别乱求人!你这姑娘的脾气跟你娘一模一样。

我走时,你娘不是大护法;我走后,饲蛊人都没有了,当然就把密道封了。

老头承认有另一条捷径。

采蘩又疼又笑,对独孤棠眨眨眼,好了,这下省了路费。

老头才知道让人激出了实话,拉着大胡子哈哈,知道你是紫鹛的女儿,我就肯定会带你们进去。

对了,你怎么对你娘直呼其名?我没认她。

冷风嘶嘶吹出牙关,采蘩抢过独孤棠手里的药一气喝光,这么疼法,什么都做不了。

老人家也别问我为什么不认娘亲,话太长,路更长,边走边说。

老头却摇头,不说也没关系。

走吧,再耽搁,就得等明晚了。

显然,走密道要有特定的条件——月黑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