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帐外只是偶尔有脚步声传来,估计是巡夜士兵四处查视。
看守我的三个军士也已东倒西歪地连连打盹,我却无眠。
刚才赵明波(赵千户的身子)喂我吃下的药一下肚便让我感觉浑身发暖,一下子舒坦了不少。
背上的疼痛在我意识一清楚,更痛涨的难受,中间似乎还带了几分痒。
本来我就被双手背转的绑在柱子上,挠也挠不得,抓也碰不到,让我心中窝火万分。
只不过可能只惦记着背上的伤痛,身上别的地方倒是感觉不到难受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不顾形象的左右扭动,在柱子上蹭痒。
动个球,再不安静小心老子抽你。
一个睡意朦胧的军士突然睁开眼睛冲我恶狠狠叫了一声。
王八蛋,老子痒得厉害!我也不示弱,正好发泄心中郁闷。
三个军士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相互看了一眼向我围过来。
你们敢动我,我尖声叫道:我会杀了你们。
杀我们?为首那个军士狞笑着,疤女人,看看谁先杀了谁?啊--------我仰头尖叫,额的神啊,喊救命有用不,我是不是可以考虑喊救命啊?帐子刷的被掀开了,赵明波带着几个军士走进来,吵什么吵?他们说要杀我。
真是好同志!害我差点出丑(尿裤子)。
放肆!赵明波怒目三个军士,哈大人都不轻动此犯,你们是嫌脑袋长得牢固不成?属下不敢,为首军士连忙低头拱手,说:我看她太嚣张,只是吓她一吓。
哼,谅你们也不敢。
赵明波转而面向我道:臭贼子,你还是小心点,别出了什么差错连累这三个军士。
混蛋,简直是什么仗人势,我底气一足冲赵明波喊到:你大爷才不会让这三个臭兵脏了衣服呢。
那就好,你们都给我安生点。
赵明波依旧一副臭脸,转身要出帐子。
我扭,我忍,我用力咬住嘴唇,可我还是受不了了,在他马上跨出帐子的一瞬间,我怯怯的说:我要方便。
赵明波转过头来,嘴巴紧抿,脸颊鼓了一下,然后沉声问三个军士:你们说怎么办?我怒视着差点笑出来的赵明波,心说让他们想办法我还有好吗?就在心中诅咒他脸抽筋,为首军士显然特意收敛了脾气,回道:放她下来解决好了。
不要,我冲口而出,我可不要当着几个大汉的面,还不如让我直接害羞死算了。
我要出帐方便。
赵明波脸色一变,从帐子口踱了回来,突然冲上来卡住我的脖子,混帐,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被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明日装死。
赵明波轻声说完,然后似是气咻咻的退了下去。
我虽然不太明白赵明波的话,但我相信光明不远了。
你们不答应我,我大不了咬舌自尽,我看了一眼赵明波,也恶狠狠的回话。
有他老人家在,我何惧?我还伸出了舌头咬了一下,可马上疼了两眼泪,这可真不是玩的啊。
这个。
他们都踌躇起来。
最后,我是被几个大汉簇拥出帐,他们背对着我,我努力了半天才解决了问题。
半夜无话。
清晨,兵士送了早饭过来,我一看就头疼。
清可照影的稀粥,一个老菜疙瘩,两个不估摸是何产物的馍馍。
我立刻怀念起油条豆浆了!不吃,我冷漠的瞅着三个军士,仿佛自己很是坚强。
三个军士乐了,嬉笑着分食了我的早饭,我看着他们,感觉一夜未眠的头有点晕。
突然想起来赵明波半夜告诉我的,明天装死,对了,差点给忘了这茬。
我闭上眼睛,趁军士们争食,赶紧排练。
头下垂,屏息呼吸,放松躯体象散了骨头一样。
可是不行啊,头一动,牵扯的背上伤口疼痛,身子一放松,腕部被绳子勒得更紧了,尤其是屏息呼吸,简直是开玩笑,我又没有练过龟息法,不成啊!我努力找了一下被捆绑最舒服姿势,尽量低了头,闭上了眼睛。
终于三个军士发现了我的异样。
他们先是冲我骂骂咧咧了一顿,见没有反应,一个上来给我一脚。
那个疼啊,我差点破口大骂。
他们见没有动静,立刻停了下来。
一个上来在我鼻子前探了一下鼻息。
装蒜!我身上又挨了一脚。
赶紧给老子醒来,要么老子踢废了你。
干吗啊?人家本来就不是专业演员,装得不象也不能受如此虐待啊!我刚想睁开眼睛,听到另外一个军士说:别打了,估计是晕过去了。
天啊,终于成功了。
我简直怀疑自己一直埋没了表演的才能.我忍着得意,听他们说话。
那该怎么办?不会在咱们手里死过去吧?要么报告哈大人去?哈大人不在。
一阵沉默过后,有个军士说:要么禀告赵千户。
马上有人反对:不成,那个汉狗,看来就生气。
那贼子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我兄弟怎么交代啊?也罢,去找赵千户,若有问题,让他帮助咱们顶缸。
一阵脚步声加上一段时间的叨咕后,我感觉自己被搬起来,然后是左右走路,最后,我被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
然后言语交涉,有人给我摸脉翻眼皮,我被别人摸触,差点笑场,忍得神经都快大条了。
终于消停下来。
我正考虑是否偷看一下情况,有人拍我的脸庞,醒醒,快醒醒,。
我赶紧继续练习憋忍大法。
难不成真的晕菜了?我一听是赵大恩人的声音,赶紧睁开了眼睛,目光正对上他关注的神情。
吓我一跳。
他抚胸说到:要不是军医说你身体无大碍我还真以为你挂了你。
你才要挂了。
我幽怨的说他,先给解决一下肚子问题。
饿死了。
好,我吩咐下去,让你给你弄点吃的。
我还要看医生,要洗澡,要换衣服,要睡觉,要吃好吃得,要。
我一口气念叨下去,见赵明波怪异的看着我,终于停下嘴回敬着他白眼。
赵明波用手轻刮着鼻子说:大小姐,别做梦了。
你现在可是军中身份未名的奸细。
能让你不受捆绑之苦,我都煞费心机,你老人家就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我猛然间也从幻想中回到自己是俘虏的现实,只好乖乖的说,那好吧,先给我弄饭去,我检查一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