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时光飞逝我心依旧(四)

2025-03-25 15:45:29

夜深万物静谧时,花梓竹抱着木棉憩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草丛里,伴着月光模糊可见四周枯草丛生,在这本该春花烂漫之季,显得有些萧条,甚至诡异。

花梓竹只扫了一眼环境,并未在意,此刻他心里眼里只有眼前熟睡的女孩儿。

月色正好,他忽然情不自禁吻了吻她的眼。

沙沙沙沙。

一阵似狂风吹过草地般的声音在他身后突兀响起,花梓竹警觉的转头看去,枯草成片,其他什么也没有。

微眯双眼,他将木棉包裹好稳妥放在草丛堆里,起身四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飞禽走兽在这个时间段出没,才安心回到木棉身边。

桀桀。

花梓竹撅眉,有些怀疑他是否出现幻觉了,竟然听到怪叫声。

再仔细凝神去听,又是一阵静默。

他不放心木棉,却又忧心那声似真似假的怪音儿,思索了一瞬,他从木棉的包里拿出半截香点燃,插放在她身旁。

随后再从包里取出一把军刀,迅速隐入枯草丛中。

桀桀。

寻着怪叫声越走越远,借着月光走出广阔的枯草丛。

桀桀……哈哈哈哈……听到这声音,他忽然大惊失色,急速朝木棉方向跑去。

那声音,分明是人的声音,而他此刻所在的位置,竟是他们方才栖身的方向!放佛用尽全身力量窜进草丛林,飞速的跑着。

身上因为攀崖而受伤的地方被草丝割的生疼,气腔内似乎要爆炸了一般,胸口处一阵阵刺痛,他已经顾不上身上的新伤与旧伤。

心中只有一个意念:木棉危险。

任他再快,还是晚了一步。

眼睁睁看着一道高大壮硕的影子将木棉夹到腋下,幽灵般晃入黑夜。

无暇思索,他狠狠的一把将地上的包抓起,朝着那道影子追去。

此刻京城帝豪娱乐城内,一群年轻人坐在包间内疯狂K歌,一个长相粗犷却仍显稚嫩的大男孩豪气挥手,将一瓶老白干咕隆咕隆喝了一半儿。

队长,你和副队长缩在那地儿干啥咧?兄弟们好不容易出来潇洒潇洒,你俩也太扫兴了吧!包间内灯光幽暗,一道忽明忽灭的光打在沙发角落处两个人身上,赫然是前阵子经常做客花家的景澜,和花梓有。

他们将将从境外执行秘密任务回来,上级指示未来半年会将他们分配到各普通部队,对他们而言就相当于放半年长假,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因此全队人马包括随军医生都一起杀到了帝豪,准备彻夜狂欢。

景澜是队长,尽管大家年龄相近,他却无疑是全队的主心骨,平时他也会同大家一起狂欢,简称放风。

毕竟他们的工作兴致太压抑枯燥,太危险乏味,谁晓得明天是否还活着呢?在不违反部队纪律的前提下放松身心,他也是乐意见到的。

但此时他却一丝玩乐的兴致也无,手拿着盛着1865Hennessy的高脚玻璃杯,这酒按他的经济情况是无法买到的。

法国LVMH集团旗下的它,已是白兰地酒代名词,传统悠久,属私人珍藏。

其独有的贵族风格和罕贵的和谐美,让人沉醉不愿醒。

之所以他能浅尝,还是托了副队长花梓有的福,谁都不晓得他竟然持有帝豪白金贵宾卡,可免费品尝各类世界顶级名酒,这等殊荣,怕是他们队里这些正儿八经的红色贵族都无法享有。

帝豪是法国LVMH集团中国公司旗下产业,景澜对花家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不熟悉,因此也不会晓得帝豪老总党林同花梓有的关系了。

粗犷男名叫张平南,听他的名儿再联想到进这个部队的条件,不难想象他的背景。

他同张妍是堂姐弟关系,真正的嫡系!说起来,有了这么层身份,又有着超乎常人的聪明脑袋,张平南骄傲自负,虽说挺服景澜的,但是面对花梓有,骨子里带着的傲气自然令他心里有些小不爽。

他将白酒瓶子一扔,走到花梓有跟前,看似大大咧咧的从花梓有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手工牛皮钱夹,重重拍了拍花梓有的肩,说道:我说,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花副队,能不能不要这么扫弟兄们的兴啊!躲这儿看啥呢,我看看,别是咱们嫂子的照片儿吧!一群兵蛋子平时都板着一张脸上战场,好不容易松松皮,自然是惟恐不乱,听到张平南这话,一阵起哄。

花梓有的面容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晰,只从紧抿的嘴唇看出他心情不佳。

方才张平南顺势的从他裤兜里摸出钱夹时,显然没想到是这个意思。

景澜挑起精致的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闹,其实他也很好奇这位搭档的钱夹里究竟有什么秘密,每回出任务都会见他悄悄靠在角落细致的抚摸钱夹,那眼神……啧啧啧,不好说,若是哪位姑娘瞧见了,定是要一见钟情了。

一句话形容,简直温柔的快要滴出水珠儿来。

啊啊啊啊!真的是嫂子啊!好漂亮!张平南怪叫出声,这回瞧花梓有的眼神带着点儿嫉妒,不甘心。

照片上的女孩儿剪着细碎的刘海儿,将将把额头遮住,仅仅是这样,也能看出那张脸有多精致。

也许是拍照时她年纪尚小,面容看上去有些稚嫩,但那双潋滟桃花眼清冷注视镜头,却让人觉着畏惧,不容小觑。

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大男孩簇拥着要看张平南手中的照片,景澜注意到花梓有晦暗的眼神,不敢再容着他们开玩笑。

于是重重咳嗽两声,说道:你们悠着点儿啊,这里还有几位女同志呢,别吓到她们了。

边说边从张平南手中抽回钱夹,也不还给花梓有,只捏在他自个手里。

张平南不敢反抗景澜,嬉笑着招呼大家继续唱歌。

对面坐着的女性都是随军医护人员,年纪大的有三十岁左右,年纪小的也只好十五六。

张平南极擅社交之道,这会自然不会冷落了几位女同志,他笑着冲秦雨说道:小雨,你怎么被调走了?这是秦叔的意思吗?正窝在沙发沉思的秦雨闻言一愣,撇嘴回道:嗯。

对于此事她不愿多说,她被秦伟国强制安排进京大做学生起,就明白自己的军人生涯已经画上了句号,而且终生不能再进部队。

这一切,都是一个人造成的,想到她,秦雨顿时心情极差。

张平南见她恹恹的样子,也不多问,摸摸她的脑袋,同另外几个人打了招呼,就继续加入K歌大队里去了。

景澜看着手中的钱夹,心中意味难明,照片上的女孩儿是他熟悉的人,每次看到她,总会有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他说不清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与情爱无关,这一点他可以保证。

景澜自嘲的笑笑,估计是前世欠了她吧,不然怎会每回看到她,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对她好,天知道,他第一次见她才在不久前。

他烦躁的甩甩头,将钱夹递给花梓有。

门忽然被推开,伴着一声清亮的女音:花梓有,我就知道你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