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昊是一位刚硬正直的军人,尽管有父亲郑功德这么大个背景,却从未在部队行使过私权。
每一次升职都是踏踏实实的奋斗立功,到了五十几的年纪仍旧是一位大校,虽然这个军衔对于他的年纪而言真的很低,但郑功德却依然为自己的儿子自豪。
但……眼前留着平头西装革履的青年却是他心中的痛!元昊以后讲话收敛一点,我有客人来了,你同希民先收拾一下这里。
郑功德压住心中的火气,淡瞥了一眼穿西装的青年——郑希民。
两父子这才看到有客人来访,顿时有些尴尬羞愧,赶紧过来同党荣轩等人问好。
党荣轩拍拍好友的肩,笑道:这是希民吧?他指着眼前模样周正的小年青,心中顿时一乐。
瞧郑功德见到孙子直叹气的样子,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郑希民是郑元昊三十几岁才得来的宝贝儿子。
当初郑元昊同妻子结婚十年都怀不上孩子,好不容易生了郑希民,也许是太过在意这来之不易的小宝贝,以至于郑家人不仅在物质上尽可能给予满足,精神上也要最大限度给予满足。
军事家庭代代都有人进军界,然而郑家却没有逼迫这孩子参军,郑希民对经商感兴趣,家里人也表示支持。
他在国外念MBA时便自行创业,还算闯出了些成绩,回国之后,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但谁知道这臭小子在私生活上这般乱来,郑功德想起这个就心痛,他并不是排斥那个女学生没有家庭背景,只是他所受的教育同观点不允许他接受自己的孙子同一位行为不检点的女学生在一起相处。
郑希民在人前表现很得体,谦和有礼的样子着实让人难以相信他有不好的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木棉看错,总觉得郑希民的眼神若有若无从花梓竹身上扫过,有种探视的意味。
几位长辈去书房讲话,几个晚辈便坐在休息室聊天,等着阿姨将午饭做好共用午餐。
郑希民随意坐在椅子上,这会儿没有爷爷同父亲在一旁,他便毫无顾忌的打量两位客人。
忽然他很突兀的问道:你就是潇潇的前男友?这话显然是冲着花梓竹讲,不过却令梓竹和木棉都眉头一皱,此时才感觉到郑爷爷的忧虑从何而来,这个人讲话真的是太失礼了。
不等花梓竹回话,郑希民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继续说:曾听她讲过你的光荣事迹,说你是神童,如何如何厉害,如今一见,不过尔尔。
花梓竹淡瞥他一眼,回道:厉害谈不上,韦潇同学是过誉了。
呵呵,如此看来花先生确实有过人之处,你不必在我跟前急于同潇潇撇清关系,我相信她。
木棉听到两人谈话内容,想起前不久在医院见到神情憔悴的韦潇,这才清楚郑爷爷口中生活不检点的女学生便是指她了。
但听郑希民指责的话语,木棉忽然有些生气,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花梓竹:哥哥,看来韦潇姐姐真的好喜欢你,她连做梦都将你当作她的男朋友啊!她不明白韦潇为何要在她的男友面前诽谤花梓竹,况且哥哥也并没有作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作出那副好似被负心人抛弃的模样干什么?前男友?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称呼木棉面上闪过隐隐怒气。
花梓竹轻轻捏捏木棉的手,靠近她的耳悄声说道:妹妹,想不想去洗手间?木棉微愣,过了几秒才明白花梓竹的意思,故作镇定的起身对郑希民说了声抱歉,先离开一会。
去厨间问了阿姨洗手间位置,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目送木棉消失在休息室,花梓竹收回了目光,郑希民嘴角上扬,那股笑意有种说不出的轻蔑感。
你妹妹很漂亮,我猜,你不会是喜欢上自己的妹妹吧?郑希民以手掩唇,视线转向另一边,有些迷茫。
自从在帝豪遇见并熟识在里面做陪侍小姐的韦潇之后,便对那个有着倔强同反叛眼神的姑娘有了强烈的兴趣,这兴趣无关任何一种情感,他只是觉得自己遇到了同类。
韦潇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位金主儿,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他也渐渐熟悉另一人人的名字——花梓竹。
男人都有自尊心,郑希民的出身注定了他的自尊心比一般人更强烈,因此先入为主对花梓竹有了莫名的敌意。
他下巴轻扬,看着花梓竹淡定的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
郑先生。
花梓竹抬眼直直盯着他,浓墨般的眸有种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以后有涉及到郑先生同韦潇同学的事,请不要在我面前讲,我同她的话题,毫无价值可言。
郑希民怔住,眼神不由自主同花梓竹对视,他有些震撼。
这个男人,他居然可以冷漠到如此地步!尽管他曾调查过韦潇的资料,知晓她口中的前男友纯属子虚乌有,今天拿出来讲也许是自尊心作祟吧。
但,这个男人竟然可以毫不留情的讲出那一番话,他不敢再有轻视心理。
花梓竹话却并未讲完,他继续讲到:郑先生,木棉的外公同郑爷爷好歹共事一场,请你在讲话时注意一下,她尚未成年,有些话不太适合以她来开玩笑。
郑希民微怒,坐直了身子盯着花梓竹,他竟然威胁他!正要说话,却见他家老爷子同党荣轩有说有笑走下楼来,郑功德笑问道:你们这是要开谁的玩笑呐?怎么不见小丫头,她去哪里了?花梓竹淡淡看了一眼郑希民,礼貌回道:木棉去洗手间了,我同郑先生聊了几句。
郑功德摆手笑,你这孩子太见外了,希民比你大,当得起你一声‘哥哥’吧,别喊‘郑先生’,怪生疏的。
党荣轩点头附和道,严己,你说的对,如今这年轻一代啊,早没有咱们当年的单纯了。
那时候谁作了首诗被人认同了,那可是立马引为知己啊!现在的年轻人,你讲他们开放吧,在交友方面又很矜持。
你讲他们矜持吧,那些个时尚潮流引进的比谁都快,唉。
花梓竹和郑希民都不敢接话,听着两位老人狂侃,连郑元昊也只是在一边静静听着。
不过几分钟时间,便开始用午餐,木棉出来的时候正要用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同几位长辈道歉。
郑功德同叶承志有个共同之处,饭前必喝汤。
阿姨给每人盛了一碗汤,也一起坐下用餐。
希民,这是你叶姑姑的女儿,你可要当成亲妹妹待。
郑功德喝完了汤,看着正优雅喝汤的木棉对自己孙子说道,顺便叹了口气,为何叶家的孩子总是教育的这样好呢,也没见叶承志有什么不得了的育儿经啊。
可你瞧人家的孩子,不说别的,单说叶清允吧,那可真是如今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青年的范围比较广泛)。
郑希民微笑,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乖巧女孩,站起身夹了一块鸡肉放进木棉碗里,说:妹妹,哥哥还没有兄弟姐妹呢,从小就想多一个弟弟妹妹。
这下可好,爷爷圆了我的梦。
他回身坐下,见郑功德一脸满意的笑容,微微勾了勾嘴角。
这时候木棉却很正经的站起身,朝郑希民鞠躬致谢,将碗里的鸡肉再夹给了他,并说:谢谢哥哥的好意,木棉却不敢劳烦哥哥。
想不到木棉会这样讲礼,却又让人挑不出错来。
木棉淡笑看了一眼郑希民,便坐下继续用餐,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不妥当。
郑希民眼色一沉,面无表情将碗中的鸡肉放进嘴里。
长辈们互相对视,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心中继续感慨如今的年轻人都太矜持了。
吃过饭党荣轩便告辞,郑功德有些惋惜,待约好过几日单独再叙,他便欢喜的送他们出去。
回去的路上党荣轩轻轻拍了拍木棉的脑袋,打趣道:怎么了丫头,今天怎么这样奇怪,早上同哥哥撒娇,中午又闹小脾气?外公,那个郑先生我跟他又不熟,为什么要装作同他很熟的样子呢?外公不是常说,‘不为讨好而迎合,不为惧怕而退缩’吗?唉,小丫头,外公不同你讲大道理。
你必是都懂的,却装不懂,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党荣轩摸着她细软的发,轻叹一声。
木棉点头,朝正在开车的花梓竹看了一眼,心道,那位郑先生讲哥哥坏话,难道还不允许她对他失一回礼?对待平和的人,你要比他更平和;对待无赖的人,你要比他更无无赖;对待变态的人,你要比他更变态。
虽说她前世一辈子光奉献去了,却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忽然兜里响起一阵铃音,是花梓竹放在她包里的手机在响。
木棉,帮我接一下电话。
花梓竹头也不回,专心开着车对木棉说道。
木棉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喂,花梓竹,我遇到麻烦了,你快点来帝豪救救我好吗?看在我们好歹同学一场的份上,求求你帮我一回!木棉听出来打电话的人是前不久刚见过的韦潇,她说了句稍等,捂住听筒,对花梓竹说:哥哥,你的老同学韦潇打电话向你求救,在帝豪。
花梓竹哦了一声,随口讲到:让她打电话向她的男朋友求救吧,我没有帮她的义务。
木棉撅眉不悦,虽然这个韦潇确实有些令人生厌,但如果明知她有困难却不帮,也说不过去。
未等她反应过来,花梓竹将车一停,扭头从她手里拿过手机,对着电话平静说道:你好,韦潇同学,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我替你报警。
那头似乎停顿了几秒,才听到一声嗤笑,呵呵,花梓竹,你还是同以前一样啊,见死不救,哈哈!好,花梓竹你听着,从今往后,我韦潇同你势不两立!说完便将电话挂断,花梓竹皱眉盯着电话许久,他对于这个昔日同学真的是毫无耐性了,一是先入为主的将他当作了抛弃她的假想敌,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
他不明白既然她已经有了男友,为何还要对他这般执着?她甚至愿意为郑希民打掉新生命,那她应该很爱郑希民才对,如此想,他便将韦潇的心态归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并且一直忘不掉,难以释怀。
这种变态心理。
他不悦的看向木棉,将手机递给她,讲话语气有些重,木棉,我们都不是圣人,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无法给予每个人帮助,更不能不明事理的去帮!如今你怎么变得如此天真?木棉怔怔接过手机,听到他的指责,心里有种难明的委屈感。
快速的眨眨眼,将眼中的水汽眨干,将视线投向车窗外,默然不语。
爱情,真是最伤人的字眼,却不能否认它也最让人感觉到幸福。
但,正是因为这令人欲罢不能的情感,才使她如果内心细腻丰富了许多。
如果前世她的淡漠仅仅是一种伪装抑或是习惯成自然,那么今生她的感情敏感细腻便是成长给予的附赠品。
而这赠品,令她更加幸福,也更加纠结。
对于韦潇,她虽然也觉得讨厌,却并不会憎恨,那个女孩子从少女时期就对花梓竹有了情感的悸动,会对他恋恋不忘也在情理之中。
她也不是愚善之人,见谁都想帮,她只不过不希望日后哥哥心生愧疚。
外面烈日当空,木棉的心也很难平静下来。
青春啊,真是一个令人又嫉又恨的时期!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最近烦透了啊,前几日晋江老进不去,不知为啥后来竟然演变成了我的电脑开啥网页都进不去,伤心。
这么久没更还是第一回,想必很多美眉都弃我而去了吧……话说,如果告诉你们我是一位男作者,大家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