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一阵阵墨香的屋子一如既往的整洁,景修年坐在窗前。
盯着绿意盎然,遍布爬山虎的院墙。
手上紧紧拽着一张报纸,正面整版报道着最新最惊爆消息——慈善背后的真相,权三代少女急功近名。
媒体报社从花木棉的身世背景到成长经历,再到策划成立木溪山庄,并且轻松获得法国法国LVMH集团独家赞助。
木溪山庄所获得的巨大成就,不仅仅是帮助了许多战争受害者,最主要的是让同木溪山庄有瓜葛的人都名利双收。
有这样一部分人,他/她们不在乎某件事对公众的影响(无论好与坏),只在意此事是否会触犯他/她们的利益。
因此,木溪山庄犯众怒是迟早的事儿,直到最近才被有心人翻出来讲,实是木溪山庄背景深厚。
家里的阿姨敲门问:四少爷,有客人来访。
这位老阿姨从景修年祖父辈开始任职,至今仍不肯改口叫景家人名字。
好,我马上下去。
景修年回神,将拧成一团儿的报纸铺展开,放在窗台上。
略微吃力的站起身,整理了下着装,才慢慢走出门下楼。
见到来人,景修年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许久没见过木棉了,即便是她过生日,他也没办法到场。
嘴角上扬,他站在那里淡淡的笑,欢迎你们来,请坐。
孔衍生颔首,自顾坐了下来。
花梓竹礼貌同他问好,才寻了位置坐下。
木棉站着没动,一双精致的桃花眼目不转睛盯着他。
景修年站得久了有些难受,腿轻轻颤抖。
木棉突然跑过来抱住他的腰,她力气很大,足以支撑他的体重。
爸爸,你不要走!木棉大声喊道。
景修年震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木棉,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却终是提不上力。
你……你……两双一模一样的眼对视,景修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木棉为何会喊他爸爸,那是他梦寐以求却只能一辈子奢望的称呼啊!因自己的被迫放手,让心尖尖上的那个女人独自面对一切荆棘。
而两人的血脉,他也未曾尽过一份心。
如今他有何脸面,奢求木棉认他?能偶尔见上一回,他心满意足。
你不要去国外,留在华国不好吗?这里有家人,朋友,还有我啊!木棉睁大眼认真说着,她将景修年扶到沙发上坐下,继续说,你完全不必担忧媒体,我花木棉行得正坐的端,绝不怕任何诽谤!即便是知道你是我亲生父亲又如何?这本就是事实!木棉眼神坦荡无畏,噙着笑看着景修年,所以,你不要走。
忽然她话音一转,嘴角挂起了冷笑,说道:既然有人迫切想‘了解’我,我自然要如他所愿。
好,我不会离开,木棉。
景修年声音有些嘶哑,眨了眨眼逼退眼中潮意,他向木棉保证。
直到百年之后,我都永远在这里。
三人在景家吃了午饭才回去,孔衍生看着两兄妹肩并肩上楼。
嘴里哼着歌儿,去花园里找自家夫人。
他知道,党林在家的时候,最喜欢侍弄花草。
如今花家后园里已爬满了茂盛的蔷薇藤,只等夏季繁花盛开的美景。
花梓竹随木棉进了房间,撅眉,沉声说:看这情形,定是有人专门同你做对。
可我不知,你平时深居简出,如何会得罪人?你不去惹麻烦,麻烦自然会找上门。
无他,这个世界便是这样,只要有人在,就有利益纠纷。
一切有关利益,无论是谁都以这为准则。
你别反驳我,‘利益’从广义看,涵盖太多。
因此我以为,人都是在追求不同的利益。
金钱、权势、感情……每个人都想获得属于自己的利益。
木棉轻叹,她向来从容不迫,绝不会为了这一点事乱了阵脚。
慢条斯理将电脑打开,二十一世纪是电子信息技术快速发展的时代,很多信息都开始在网络传开。
将有关她的信息一条条浏览,脑子里有了大概思路。
转身面对花梓竹,她讲到:也许,只是有人想以牙还牙罢了。
没过几天,华国备受尊崇的歌唱艺术家王子文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说了一段话:一个小姑娘,以稚童之心想到了‘慈善’,并将‘慈善’做得很好。
这个很好持续了近十年,且一直远离公众视线。
这说明了什么?我们这些长辈又做了什么?是不是该觉得惭愧?他的学生杨秀环也是近年来逐渐为人们熟知的小歌唱家,她的音质柔润,色彩浓郁,演唱风格朴素醇厚,总能激起人心最深处的情感。
十五岁的小姑娘面对镜头依旧会羞涩,挂着腼腆的笑,指着一叠老照片给大家介绍木溪山庄的多名老人。
她说:如果你们有机会去山庄看看,会有很大收获的。
不仅仅是心灵的震撼,也是一场人生的历练。
听听爷爷奶奶讲那段历史吧!很多人都快忘记了,书上讲的也仅仅是大概。
往往真相最让人难过,也最让人感动。
公众不是盲目的,他们有选择看清真相的权利。
木溪日报开始大量报道有关木溪山庄的一切,对木棉此人依旧一笔带过。
大家开始将关注重心再次转移到木溪山庄,浮躁的世界让人们渴望心灵的净化,能够看到像木溪山庄所有老人这样的圆满结局,他们像是得到了救赎。
那些受尽苦难的老人们,依然心地善良。
所以,他们理应得到圆满。
临近夏季,气温开始逐渐升高。
张妍穿着军服正装,仰着脖颈高傲的走进家门。
刚到家,便见她父亲张凤明怒气冲天吼道:你还有脸进这个家?好好看看你干的好事儿!啪的一声,张凤明将一叠报纸扔到了对面站的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英挺女人身上。
那女人浓眉细眼,眼尾轻轻上挑,邪气与英气共同出现在她身上。
爸!啥事不能好好说,这是姑姑!你的亲妹妹!张妍赶紧将洒落在地的报纸捡起来,将同张凤明倔强对视的姑姑张凤华拉到沙发上坐下。
张凤华推开张妍的手,冷哼一声,张凤明,你行啊!眼睁睁看着外甥女入狱判刑,好,你讲此事已成定局,没法子。
那我如今只给了叶家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哼,你凭啥在这儿指着我鼻子骂我?你还好意思讲外甥女?你养的‘好女儿’?张凤明怒道,瞧她做的那些事,有哪件是为她舅舅考虑过?张凤明,你别指桑骂槐!子涵怎么了?她有什么错?她还不是想为你尽点力!我算把你看明白了,张凤明!张凤华转眼看到站在一旁有些着急的张妍,鄙夷道,我的女儿是养的不好,张凤明,你养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儿去!说完,她摔门而出。
姑姑……张妍怔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显然被最后那句话伤到。
张凤明眼神复杂看了看女儿,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他胡乱摆手,说:找人盯着你姑姑,别让她做傻事。
叶老头儿那个外孙女,不是省油的灯!叶家更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像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张妍,欲言又止。
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口,转身进了书房。
张妍抬头看着窗外,阳光明媚,正是晚春好时光。
外孙女算什么?当年叶知夏都被我弄进了特训部,丧失了性命,那才是叶家嫡孙!光阴似箭,转眼便到了盛夏。
花梓竹有了长假,准备带木棉四处旅游。
叶清城以人少玩得不太尽兴为由,想替两人找了伴儿。
花梓笙以学业为重,自然不是这个好伴儿。
碰巧花梓有最近有一个月长假,三人一起去旅游,更显得兄妹情深。
叶清城欢欢喜喜替几人订了去蜀南的机票。
噫?景澜,你怎么在这里?准备登机时,木棉见到一位熟人。
景澜打扮的很休闲,墨绿色衬衫,米色长裤,带着墨镜。
巧的是,木棉也穿了一条墨绿色棉布裙。
两人站在一起,颇有些情侣装的感觉。
嗨,不够意思啊兄弟,去旅游也不叫我!景澜痞痞的笑,冲花梓有嚷道。
将手里的登机牌晃了晃,这才对木棉说:我也去蜀南旅游。
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去看看世界名佛,求个心安理得!哈哈哈!他笑得有些狂妄,丝毫没有想心安理得的自觉。
瞧你们这副模样,应该是同路吧!真是有缘,为了纪念这缘分,咱必须一块儿行动啊!他随手扯了扯衬衫领子,露出胸前一小块肉来。
见木棉盯着他的肉,赶紧捂住,大叫:非礼勿视!木棉翻了个白眼,扯过花梓竹的手,回道:我哥哥的身材比你好!作者有话要说:木棉:你又没有排骨,我哥哥才有!景澜:我有鸡肉!!!☆、木棉重生暖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