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棉暖笑出声,这时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响亮的吼叫,妹妹,快开门,哥哥们给你送礼物来了。
今天党林要来,叶清城与花间词一大早便去柏杨镇接人。
家里除了上班的,其他人都在厨房或者客厅忙碌着,只有这些个小孩子这么悠闲了。
木棉将门打开,眼前出现三朵硕大棉花糖,甜甜的香气扑面而来。
近十一岁的花梓有靠在门边,嬉皮笑脸样。
谢小北忙将手中棉花糖递到木棉手里,生怕她不接受,嘴里嘟哝,妹妹你知道卖棉花糖的小李子吧,他最近死皮赖脸讨好咱小姨呢!大笨蛋,爷几个就花了一毛钱买他三个棉花糖,还送三瓶汽水呢!肥嘟嘟的脸上一股子痞意,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力道醇厚,足矣让他痛呼出声。
别把你们学校那不正风气给带咱家来,污染妹妹耳朵。
说着花梓有用自己袖子象征性擦了擦木棉的小耳朵,温柔的笑。
木棉将三朵棉花糖分别还给他们,笑道,哥哥和我一起吃,才甜。
花梓有急道,我不爱甜食,妹妹你将我的一块吃吧。
忽然似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
花梓竹一直是没有存在感的,这几年来越发的瘦弱了,不知爷爷奶奶灌水似地给他补身体怎地没有效果,这小身板被谁见到都令人揪心。
他简直就是贵族王子的胃口,非洲难民的身体。
木棉也是一顿愁,两位哥哥的身体是全家的心病,连原因也查不出,把脉也把不出个名堂来。
只能按照一般补身体调养,也不见好。
眼见花梓竹静静的立在一旁,小嘴一点一点品着棉花糖,这东西大而不实,吃下去是虚的,就小孩子图它个好看,像云朵般美丽。
药罐哥哥不要吃。
花木棉轻言,花梓竹迷惑的看向她,木棉抽点他手中的竹签,吃零食就没有胃口吃饭。
说完便就着手里的棉花糖轻舔,入口即化,真真没有存在感。
花梓有撅嘴不乐意,但也只是哼哼了两声已表不满,他也心疼弟弟。
虽说花梓有不能站起来,但是精神状态一直很好,该吃吃该喝喝,且根本不用喝药。
而花梓竹便不同了,若因为是早产儿身体不好,这么多年也该调理好了,却还是这副病西施模样,真是令人百思不解。
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隐隐约约已听见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笑道,花大婶,今天你们屋头来客人呀,这杀鸡宰羊的。
哎,这话说的对啊,宁当地方上的官不当部队里的将军。
我们家老邓啊,参军十年,按理说也算是个将军了吧,可怜咱们孤儿寡母哦,半年都吃不上两回肉。
花大婶啊,还是你们家好啊!这边四个小孩子面面相觑,神色微囧。
那边没有听到段琴枝的声音,只听尤云爽朗一笑,震耳欲聋。
邓家媳妇哟,花家老大一个月多少钱?全村都晓得,你要是整天窝家里头割草喂猪喂羊,你哪天能饿顿不成?咱**伟大啊,句句真理。
勤劳致富邓家媳妇难道不懂?你家是军属,还有优待呢!尤云这席话逗乐了几个小孩子,那声音尖利的邓家媳妇讪笑道,我家不是没你家人多吗?要勤劳致富我一个人可不行。
那个,尤婶儿,听我家萍萍说你家小北的妹妹今天生日,我们萍萍特意过来陪小妹妹玩呢!这下其他三个小孩子都瞪眼望着谢小北,谢小北急忙摆手,我跟她不熟,就是一个班里的平时话都不说的,也不知她打哪听到的。
说完眼巴巴望着木棉,生怕她生气。
花木棉并未看他,她有些嗤之以鼻,这个女人在外面败坏军人形象,她是极不喜的。
就算他丈夫是个正经军校出生,尚且不能参军十年就成将军了吧,况且这个将军家属还半年吃不上两回肉。
接着听到一个甜糯的嗓音,奶奶,这是我亲手折的花篮哦,送给妹妹,祝她生日快乐。
我可以看看妹妹吗?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怯怯,似乎你不答应她能立马哭出来。
花家孩子很少出门,也不是大人倡导孩子不合群。
而是这两大点的吧,身体像残疾,小时候没少遭同龄人排斥,只小北同他们玩,这以后孩子就不愿出门。
小木棉呢,一年统共在家住上几月,其余时间不是跟着奶奶上山采药,就是陪着俩哥哥说话。
都说这孩子性格肖了她母亲。
村里人除了平日里关系较好接触较多的人见过,也很少人知道木棉。
木棉手捧着棉花糖进屋去了,三个哥哥跟着进来,谢小北手疾眼快一把将门扣住。
花梓有对着他挤眉弄眼,你这小子,你们学校真是个大染缸,看把你教坏了吧!谁是她妹妹?她也真说得出口!多大点孩子,就这么心计。
花梓有嗤笑。
木棉但笑不语。
听着他们互相打趣,前世她没有享受童趣,怪不得别人剥夺,而是她自身性格使然。
她现在是享受幸福,而不是享受童趣。
她翻着一本古书津津有味看着,这本书据说是奶奶的祖传之物,多讲些奇闻怪事,大人多是不以为然,这本书也就这样闲置下来。
几个哥哥早已对木棉看书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不予评论,有些人注定是为打击别人为生,哎!屋内一时静如针落有声,相信以尤云的能耐,那母女俩该不会待多久。
果然,约摸半小时后,尤云大喊着,哎哟我的娘喂,小棉花,你干妈来了!那声音比平时兴奋百倍。
听得这一声,花木棉一阵欢喜,将手上的书放下,示意谢小北推着花梓有,她拉着花梓竹的手走出了房间。
待走到院子外的乡村小路上,花木棉总算明白尤姨婆那兴奋来至何处。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花家门前,道路两旁挤着很多看热闹的村民,以往不觉得党林与别人有什么区别。
这样从车上走出来,真真像极了女王驾到般。
这时的神农架不像后世人尽皆知,相对比较闭塞,别说这样高等的轿车,就连坐一回公共汽车去省城都要拿回来摆一摆的。
木棉显然也是一惊,她并非惊于党林开车来,而是惊在这部车。
这辆黑色Maybach国内并不多见,且党林开的这款是Maybach定制防弹车。
花木棉疑惑党林即便爱车也要爱宾利或者劳斯莱斯这类英国车啊,怎么开上德国车?还是防弹车,木棉有些无力。
不过当她看到副驾驶座上下来的那个集英气与儒雅于一身的男子漫不经心走下来时,更是惊喜交加,却又觉得不可置信。
这个男人走到哪里都是发光体,只不过前世从没见他离开过昆仑山。
花木棉双目微红,她是为他心疼的,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男子,竟像个囚犯一般,终身未曾离开昆仑。
他便是前世叶知夏的师父,孔衍生,华国特种部队特训部总司令。
党林早看见一身红裙的小木棉了,兴奋的扑过去抱住她,未免吓到她,还不停柔声说道,小棉花,我的小棉花,我是干妈,还记得吗?木棉回过神,见党林小心翼翼的模样,抱住她的脖子,暖暖的亲吻了党林的面颊。
干妈,我想你。
这一句险些让党林掉下泪来。
孔衍生淡睨了花木棉一眼,跟后面一位穿着军装的男子示意,那男人点头转身离去。
这时木棉才看到车后座还坐着两个人,均是一身军装。
孔衍生略低沉醇厚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像大提琴,林林,进去说。
那先前在院子里高声喧哗的邓家媳妇见花家竟有这么有钱的亲戚,脸色有些难看,她因为有个在部队当官的丈夫平时没少在村里人面前炫耀,为此还得了不少好处。
这时见出来几个当兵的,顿时眼前一亮,她腰杆一直,故作姿态牵起被她打扮的格外美丽的女儿。
所谓格外美丽,便是扎了两个羊角辫,上面各套了俩朵大红花,先前为了来花家,还特意为邓丽萍穿上了平时都舍不得穿的荷叶领白衬衣和踩脚裤。
她赶在孔衍生和另外两个军装男人进门之前走了上去,同志!花木棉一听这声音就发怵,眼神清冷递去一瞥。
这一瞥,邓家媳妇没看到,却被孔衍生看到。
他眼神微闪,神情莫测盯了木棉几秒便转眼。
静待这位显然是典型乡村妇女的同志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