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掩口一笑,以诗集做传情之物。
三小姐果真才女。
诗集?!传情?!你说什么?!桑梓莫名其妙。
承不承认都没关系。
反正我的身子我心中有数。
阿萝耸耸肩。
是不是完璧,稳婆一查便知。
……桑梓蓦地想起叶泽寒的突然造访和他要求指导的那本诗集。
那个正直的少年?!桑梓想到叶家所有人都有可能会对付她,唯独没想到叶泽寒会给她设套,也可以说是听叶家人的话给她设套。
阿萝冷眼瞅着桑梓震惊的表情,施施然道:快则今日,慢则明日,你等着被抬去浸猪笼吧。
阿萝。
桑梓开口。
阿萝下意识顿步,但没回头。
你到底为何这般恨我?桑梓真的很疑惑。
你陪我这么些年,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我只想夺去你的一切,我想享受你所拥有的一切。
天可怜见,那日醒来,我成了你,足足一个月,我才相信,我真的成了世家小姐,真的拥有了你所拥有的一切。
桑梓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身体被我占据了?大约是去祖坟那日,你的一举一动,以及我以烧竹衣试探,无不表示你就是三小姐。
阿萝低着头,苦笑道:我以为我能舒心过日子了。
可你却活着,若你哪天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我又要成那个卑贱的奴才。
所以,你从知道我是三小姐后,便一直想办法杀我?桑梓恨的努力几次才将话说利索。
阿萝回头笑望她,是的。
你就快要被浸猪笼了。
我终于可以得愿以偿。
叶阿萝!桑梓大叫,我没有对不起你!阿萝哈哈笑道:这个世上,不是非要你对不起我,我才可以对付你!你就当是我觊觎你的地位吧!你疯了!我是疯了!令我更疯狂的是,你居然这般好命。
本是贱婢,竟攀上太后成了县主!阿萝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盯着她,这淑仪县主的位子,本该是我的!是我的!又被你夺去,什么都被你夺去!呵。
桑梓不想再纠缠了,这个人已经彻底疯魔了,她眼里心里只有地位、荣华富贵,其他什么都没有。
阿萝,既然你认定是我抢走你的一切,那我们注定是敌人了。
桑梓顿了顿,我只希望你不要牵扯我的家人。
家人?阿萝歪着头想,你是说叶家人?不……不对,你同他们并没什么感情。
哦对了!她一击掌,笑道: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养娘重病,你那唯一的妹子我怕没人照顾,给她送青楼去了。
小姑娘生的不错,卖了个好价钱。
叶阿萝!桑梓浑身颤抖,几步上前扼住她的颈项,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咳咳……咳咳……阿萝紫涨着脸,笑的狰狞。
我瞧你动怒,真是有趣。
县主又如何,还不是……咳咳……县主!梨花见状不妙,赶紧上前阻拦。
真是杀了阿萝,叶家以此为据,桑梓就算不死,也会受重责。
好容易分开两人,梨花抱着又准备冲上前的桑梓,劝道:县主,县主,我们来日方长,切不可急怒攻心啊。
阿萝踉跄撞到碧纱橱,躲在角落的水墨差点惊叫出声。
咳咳,叶桑梓,你还不如贱婢聪慧,有什么本事同我周旋?阿萝笑的吃力,你妹子比你幸运,她迎来送往的,至少活着。
你就快死了!叶阿萝!桑梓挥舞手臂又要冲上去。
我要杀了你!阿萝捧着肚子狂笑,好好歇着吧,我的三小姐!说罢,她拉开房门,门外丫鬟快步上前搀扶,主仆两人背影渐行渐远。
大滴大滴的泪落在地上,桑梓滑坐在地,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妹妹……梨花哭着搂住迷离的桑梓,县主,县主您可别吓婢子。
您告诉婢子,您那妹子长什么样儿,婢子想办法帮您打听。
桑梓拉住梨花的胳膊,拼命晃着,她,她今年……今年才十岁,那么小……很瘦……不对,可能现在吃胖了,手很小,白白的……软软的……不对,有可能做粗活起了老茧,是硬的……妹妹……桑梓懊恼的抱住头,哭道:妹妹,是什么样子。
好久没见到她了,她会是什么样子……水墨从碧纱橱拐到房门前,端着点心快步走到桑梓身边,道:梨花,县主这是怎么了?梨花见到水墨就像见到救星一般,道:你且帮我扶县主起来,地上这样凉,若是受寒可就糟了。
水墨连连答应,放下木盘跟梨花搭手扶桑梓坐在床上。
梨花道:水墨姐姐,你可否端杯安神茶来给县主。
水墨当即便去了。
梨花见她开门出去,手伏在桑梓膝头,面对她轻声道:县主,我们有细作在青楼。
她叫印月,是花魁娘子,有很多恩客。
必定能查到县主妹妹的下落,县主且告诉婢子,姑娘的样貌,是否有特殊的印记?桑梓晦暗的眼睛一亮,抓住梨花的手,道:快叫印月查查,妹妹名唤云荞,耳后有个凸起的疙瘩。
梨花一一记在心里,道:县主放心,我会尽快让印月去查。
快去快去!桑梓推她,继而又道:可如今我们皆出不了阖闾院,要怎样去查?梨花道:事已至此,必须动用叶家的细作了。
桑梓这回子没有半分犹豫,立刻答允。
梨花只等夜晚来临,以信号传递。
白日里叶家并没有来阖闾院,桑梓想,应该是明日再来问罪了。
也好在有这么一番拖延,不然连细作也不方便知会。
房门轻叩三声。
桑梓见左右无人,起身去开门,未等喊出声,裴清一副小厮扮相笑眯眯的捧出山茶花,送给我美丽的淑仪县主。
这些日子,你可就在安泰公主府待到老死吧!桑梓正眼也不看他,伸手便要关门。
裴清将花儿捧在怀中,一手抵住门框,笑道:生气了?就知道你心中有我。
胡说八道!桑梓推门,门纹丝不动,索性负气入内坐定,不理他。
裴清腆脸跟进来,认认真真的把花j□j瓶中,换掉那些有些萎败的山茶。
贤者院已经可以招贤纳士了。
你怎么知道?今天真是‘惊喜’一个接着一个,桑梓从没有和裴清提过贤者院的事。
裴清斟了杯茶给她,然后才给自己也倒了杯。
我岳父说的,他说你不宜抛头露面,让我多照应些。
你岳父?桑梓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爹啊。
裴清说的非常自然,好像是情理之中。
桑梓气结,哪个又成你岳父了?!你可别乱认亲好不好?裴清很受伤的说:当日在牢中,乾老爷子不是已经定我为婿了么?你居然不承认?他捂着胸口,似乎喘不过气般的哼唧,我好心痛。
!!桑梓抓起茶壶扔过去,裴清笑着接下来,你要生气打我便是,我保证不还手。
桑梓郁闷,这对话越发像打情骂俏的小夫妻。
裴大公子,你到底想怎样?裴清眨眨眼,我想你做我娘子。
桑梓:……你不回答就是答应了。
裴清自顾自的说,满脸的喜色盖都盖不住。
桑梓没力气和他辩驳,只得道:你饶了我好不好?世上好女子这样多,你又是王子的身份,生的又俊朗。
甚么样的好女子找不到?啊,难得听你夸我。
裴清笑着拍手。
再夸多些?桑梓:……这人为何总是忽略重点?罢了罢了。
反正明日我便要被浸猪笼,多你一个情夫也不多。
桑梓起身剪剪烛心,悠闲自在的模样。
那我可以抱抱你么?腰部一紧,温热的胸膛靠过来,耳边是裴清轻柔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犹如指尖在皮肤上撩拨,麻酥酥的。
裴清正欲更近一步的温存,却感觉手背湿润润的,这才发现桑梓哭了。
裴清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慌忙收回手,不知往哪儿放的一通乱。
对……对不起。
他舌头打结道。
桑梓含泪笑道:不打紧。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洁净身子,你想要便拿去好了。
……裴清忽然静默下来,眼神翻江倒海,沉的吓人。
我从没这般想过你。
裴清道。
桑梓推开他,走到窗前,无所谓了。
你想过也好,没想过也罢。
我就是个即将被浸猪笼的j□j。
裴清扳过她的身子,那是叶家的诬陷,是诬陷!你不该这么侮辱自己。
桑梓用极度空洞的眸子望着他,有什么区别么?当然有!裴清抱住她,笃定道:你不是j□j,你是个好姑娘,好女子!桑梓反抱住他,哭道:可我要怎么证明叶家是诬陷?裴清看着她,替她揩干眼泪,道:你随我走一趟!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撒花!( ̄▽ ̄)o∠※pan!=.:*:\'☆.:*:\'★\':*大家多多捧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