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卫长缨便感觉全身瘫软无力,像软骨虫似的,她眨了眨眼, 身子便倒在地上。
那黑衣男子眼中狞笑,将剑收起, 走到卫长缨身畔,正要伸手去抱卫长缨,这时从门中刺出一剑,那黑衣男子功夫也不错, 赶紧一个驴打滚躲过去。
李星回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卫长缨,单手将她抱起,这时他才与那黑衣男子目光对峙。
那黑衣男子相貌丑陋, 鼻子扁塌,他盯着李星回没敢动。
两人相隔一丈多远的距离, 忽然黑衣男子向树上一纵,然后又从树上跃出去便就消失不见。
李星回没有追,将卫长缨抱回屋中放在榻上, 卫长缨中了迷香晕厥过去。
他正要用冷水弄醒卫长缨,但转而一想卫长缨辛苦了这几日, 应该让卫长缨好好睡一晚。
他关了门, 拥住卫长缨睡过去。
在他怀中的女人,是任何人都抢不走的。
五更时鸡啼,窗外微明, 卫长缨醒过来,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李星回的两条手臂给牢牢抱住, 他的腿还压在自己腿上, 压得自己腿又酸又麻, 完全不想想他的腿有多重有为粗。
李星回还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卫长缨推了推他,这哪里推得动。
阿郎。
卫长缨向他脸上吹气。
他睁睛也不睁,一只手按着卫长缨的头,便把卫长缨的脸按到自己的胸膛。
阿郎。
明明醒了还装睡,卫长缨张嘴咬了他一口。
顿时李星回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怎么在你屋子?你昨夜被人熏了迷香,幸好我听到动静,不然你就被人掳走了,我早说要你睡在我身边,这样你才安全。
那为什么你不把我弄醒?卫长缨疑惑。
李星回嘿嘿笑,他干嘛要把卫长缨弄醒,拥着卫长缨睡不香吗?快让我起来,我要去看阿兄。
卫长作势要起。
他没事,我去看过几次。
那我也要起来,你把你的腿拿开。
李星回哈哈大笑,不知怎的离开京畿后,他好像有一种脱离牢笼的感觉,无所束缚,凡事随心所欲,就如同当初他在北狄一样。
他拿开了腿,但手仍按着卫长缨。
我拿开腿了。
卫长缨还是起不来。
把你的手也拿开。
李星回只是笑。
顿时卫长缨气得又咬他。
你好可恶。
阿兄真没事,你不用担心,长缨,我就想好好地抱着你,等过一会我就让你起来。
说完,他更紧地拥住卫长缨,粗壮的腿也缠卷过来。
那种姿势就好像是猛虎把猎物覆于掌下,令卫长缨怎么挣扎也挣不脱。
卫长缨干脆放弃挣扎,让他宽厚粗糙的手心抚过自己的肌肤,时间一久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不但是男人留恋温柔乡,女人同样会留恋男人的温情。
她把头深深埋在李星回的胸膛,听他咚咚的心跳声。
忽然李星回的手不动了,卫长缨探起头,只见他双眸紧闭,睡着了。
卫长缨先推开他的手,再推开他的腿,从榻上爬起。
唉!要从这男人的身边逃走真困难。
卫长缨赶紧洗漱,掩上门,去隔壁看张击衣。
这时张击衣已经醒来,瞪大眼望着屋顶的横梁。
阿兄,今日感觉怎样了?腿还疼吗?卫长缨柔声问道。
张击衣没有看卫长缨,仍是望着屋顶的横梁,卫长缨只得先端来水喂给他。
他喝了几口便不再饮,又呆呆地望着横梁。
阿兄,我去伙房拿粥。
卫长缨去伙房,里面有两个帮厨,一见到卫长缨进来便惊得嘴巴张圆。
也没听清卫长缨说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卫长缨端走一碗粥。
娘子,这里还有几碟小菜。
眼见卫长缨出门,两个帮厨才醒过神,拿起灶台上的小菜给卫长缨献殷勤。
暂时不用,谢谢。
张击衣目前吃不了硬食,即使是开味的小菜也不行,只能吃粥。
麻烦两位帮忙做一锅鱼汤。
说着,卫长缨拿出几钱银子放在灶台上,笑道:多的钱给二位打酒吃。
行行,娘子,你去忙吧。
昨日卫长缨一进客栈,客栈所有人都知道来了一位绝世美人。
卫长缨端着粥出去,两个帮工跑到门前偷看。
这小娘子可真美!人家那个阿兄也长得俊,就是腿断了,不知是什么人家才能出这么一对儿女。
两人语气中满是艳羡,最后得出结论就是他们的父母也一定是男俊女美,才能生出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女。
小娘子的夫婿说实话也挺俊的,就是看起来挺狠,昨日我多瞧了小娘子一眼,她夫婿就用眼瞪我,恨不得要杀我的样子。
没错嘛,要是我有这么俏的小娘子,我也不让别的男人看。
卫长缨没听到他俩的议论,端粥进入屋中,里面张击衣还是眼不眨望着横梁。
阿兄,吃粥了。
张击衣不语,卫长缨喂他吃粥,他也吃,只是不说话,也不看卫长缨。
卫长缨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像他这样高傲的人,突然之间双腿残疾了,这种折磨对他来说生不如死。
阿兄,人生还很长,只要留着命,你的腿终有能治好的一日。
一碗粥吃完了,卫长缨打来水给张击衣洗漱,张击衣自始自终无动于衷。
午后要起程赶路,但卫长缨瞧张击衣的神色不好,况且今日天气格外炎热,才在院中呆了一会就大汗淋漓,只能是再停留一日,不然这路上颠簸,张击衣的伤腿愈发难好。
李星回满心眼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
夜里你不许在阿兄房里,那采花贼昨夜没得逞,说不定今夜还要来。
你昨夜都把他吓跑了,我想他不会来了。
如果我是他,你这么美,我一定会来。
李星回忿忿不平。
你又不是采花贼,看你样子是想做采花贼。
卫长缨逗他。
瞬时李星回被逗急眼了,道:才不是,我只采过你嘛,其他女人我没兴趣。
很快到了夜里,卫长缨便催着李星回先睡,她去隔壁照料张击衣,李星回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时他是看到卫长缨苦苦哀求昭元帝饶过张击衣的性命,因此他才说要将张击衣带往北狄,不然昭元帝定会处死张击衣斩草除根。
他不是圣人,也有男人的心眼,毕竟张击衣与卫长缨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张击衣又比他英俊潇洒,还与卫长缨朝夕相处十五年,他要是没点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点想法不好说出来,但是醋坛子翻了是不可避免。
不过李星回还是担心卫长缨,当卫长缨进入张击衣的屋子后,他索性坐在门外靠着墙壁,这样贼人来了他也能很快知晓。
哼!他们要是兄妹情深也就罢了……满天的星辰耀眼,一条宽广的银河横过天际,李星回轻易地找到织女星和牛郎星。
这是卫长缨教他认的。
看到织女星和牛郎星,李星回突然记起他带着的两盆葡萄苗,卫长缨是没工夫记得浇水的,而他也忘记了。
哎呀!天气这么热,可别干死了。
两盆葡萄苗放在马车里一直没拿出来,因一直没浇水,几片叶子早蔫了。
我拿到水井那里浇水,多浇一些。
他抱起两盆葡萄苗往伙房方向走去,等他身影消失,一条黑影便从屋顶跃下,他像一只蝙蝠倒挂在屋檐下,向两个屋子窥视。
昨夜他与李星回只过一招,但从对方的杀气看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按理说他应该放弃,但他难舍卫长缨的美貌,今夜又鬼使神差地来了,他一直躲在暗处,当李星回抱着葡萄苗走后便从屋顶窜下。
一间屋子亮着,里面有个纤弱的身影在窗前晃动,黑影心中一喜,迅速推门进去。
屋里卫长缨正在倒茶,一见到昨夜的黑衣男子进来吓得手里的碗落在地面,跌了四分五裂。
卫长缨紧盯着他,向着门外喊道:阿……才喊出一字,黑衣男子伸手一撒,一片白色的粉尘扬起,卫长缨鼻端只闻到一股幽香,便觉得头晕目眩,不能自持,她伸手撑住头,但还是两眼一黑晕倒在案台上。
男子所使的迷烟极为厉害,他已用这种方式污辱了好几名女子。
他见卫长缨晕倒,眼露得意,伸手便来抱卫长缨的腰肢。
手还没碰到卫长缨,黑衣男子耳畔便听到一声。
诶!黑衣男子抬起头,视线对上躺在榻上的张击衣,当卫长缨一入住客栈,黑衣男子瞧到后就暗中打听过,是一对夫妇带着断腿的阿兄。
你居然没中迷烟?黑衣男子的迷烟极为强劲,没想到这躺在榻上的残疾男子却是清醒的,他向张击衣走过去。
躺在榻上的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头印堂紧蹙在在一起,似乎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黑衣男子掀开薄褥,只见他的双腿都被木板给固定住。
腿断了,你还以为你能怎样?外面的那个傻小子此时大概被我的朋友给拖住了。
不许碰我妹妹。
张击衣咬牙,腿部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快孪缩在一起,额上的冷汗不断渗出。
哈哈,你说不碰就不碰,我偏要碰,现在我就先杀了你,再带你妹妹去风流快活。
黑衣男子杀心大起,拔剑向张击衣胸口刺去。
说时急那时快,眼见剑尖就要刺入张击衣的胸口,闪电间张击手的左手握住黑衣男子的手腕,那剑尖竟没能刺下去。
黑衣男子一愣,他哪里能想到躺在榻上的残疾男子能有如此快的反应,不等黑衣男子回过神,张击衣的右手握住剑尖,手指用力,便将剑尖给折断。
张击衣两指夹着剑尖,向黑衣男子的脖颈掷去,黑衣男子只觉一股疾风向自己袭来,他想要后退,但是握剑的手腕被张击及握得紧紧,只得用另一只手去阻挡,可剑尖瞬间穿透他手掌,钉在了他的脖颈上。
黑衣男子喉咙处咕噜作响,仿佛在吞咽口水,眼睛瞪得圆了。
我是腿断了,不是手断了。
张击衣松开手,伸手向他一推,砰地一声巨响,黑衣男子便倒地不起,双腿向后猛地一蹬便就再也不动。
张击衣手撑着榻爬起身,但他的双腿已断,一动便就剧痛难忍,仿佛全身每个地方都在痛。
他翻下榻,断腿撞到地面疼痛更是钻心。
长缨。
他向卫长缨爬过去,但疼痛又让他动弹不得,大颗的汗珠从发丝里渗下,衣裳没一会就湿透了。
门外传来忽促的脚步声,李星回也赶过来,他还没到伙房就被几名黑衣人截住,碍于还在大周的地界,李星回也不好大开杀戒,以免惹上官非,只是将他们打伤,这才匆忙赶回来。
李星回冲入屋子,便见到卫长缨倒在案台上,张击衣也在地上,还有一名黑衣男子死在屋里,形容正是昨夜见到的采花贼。
长缨。
李星回晃着卫长缨。
她中了迷烟,拿水浇在她脸上。
张击衣忍着痛道。
李星回赶紧拿起案台上的水壶,倒了一些水在手中,便扑在卫长缨的面颊上。
受到冷水刺激,卫长缨陡地便睁开眼,她看到屋中的情形吓得叫起来。
阿兄。
卫长缨去扶张击衣。
长缨。
张击衣嘴角微有笑意,吐出一口气后,眼睛一闭便痛得晕过去。
阿朗,你快把阿兄抱到榻上。
李星回抱起昏迷的张击衣放到榻上,便来检查地面上的那具尸体,尸体手中还握着断剑,脖颈正中插着小半截剑尖。
他回头望了榻上的张击衣一眼,想不到张击衣在双腿已断的情况下,还能折断剑尖并杀死黑衣男子。
我只是胜在比他气力大,若不是当夜我穿着长缨给我做的那件有铁片的防护衣,只怕我早就死在他手上,根本不可能举起石狮砸断他的双腿。
也幸得有他在,不然长缨……不由得李星回对张击衣生出几分敬佩之心。
阿郎,你去让掌柜报官,就说杀了采花贼。
既然出了人命,那就必须报官,不把此事解决便会一路有麻烦。
没多久官府就来了人,拿着缉拿采花贼的海捕公文对照,死尸模样确实与画影图形无异,便肯定是采花贼,遂将尸体给拖了出去。
那使君盘问了李星回几句,李星回便说是这采花贼对他妻子意图不轨,被他所杀。
当听到李星回的名字,使君也不再多问告辞离去。
客栈里还有空房间,掌柜又给收拾出来一间屋子给张击衣居住。
这一闹又快天明,只能是再留一日。
卫长缨侍弄张击衣睡着后,便来李星回的屋子,李星回坐在榻上擦鱼肠剑。
你在想什么?卫长缨端着盆。
长缨,那使君听到我的名字便什么都不问就走了,你觉得奇怪吗?卫长缨笑了笑,道:多半是陛下八百里加急,告知沿途官吏,但凡你通过不许留难,其实陛下是希望你早日抵达北狄。
是吗?你就先别想这个了,没事就行,你过来洗脸。
李星回踱到案台前,卫长缨细心地给他擦脸,才几日他刮掉的胡茬就长出来,比之前更浓密,也更粗,摸着扎手,他的少年气褪去,多了几分狂野彪悍之气。
洗净手后,两人才躺到榻上相拥而眠。
这一日无事发生,至明日清晨三人才开始赶路,卫长缨买了许多干粮带在路上。
马车跑得快些,张击衣的腿便就受到震动,他咬着牙,但还是发出痛苦的□□声。
阿郎,慢些,震动阿兄的腿。
卫长缨掀开帘子喊道。
马车放慢了速度,但马车毕竟不比平地依然颠簸,张击衣又疼得满身大汗,卫长缨赶紧给他擦汗,但那汗一层接一层,密密麻麻,如同雨打在窗上挂着的水珠。
长缨,给我一粒药。
张击衣牙齿打颤。
阿兄,你再忍忍,那药不能多吃。
我忍不了,长缨,给我。
不行,阿兄你忍忍。
张击衣汗愈出愈多,他咬着嘴唇,道:长缨,你不给我药,那我就咬舌自尽。
阿兄。
卫长缨被他吓到了,赶紧从怀中掏出小瓷倒出一粒药塞到张击衣的唇里,吃过药后张击衣的神色好了许多,冷汗也止住。
没一会张击衣又昏睡过去。
卫长缨发了一回呆,便掀开帘子出来,外面车板上李星回被太阳晒得也是满头大汗。
阿兄睡着了?其实李星回已经听到了。
阿兄的腿要多久才不会疼?三个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张击衣的腿骨是断裂成几截,如果骨头不长在一起就会一直疼。
卫长缨想了想,道:阿郎,你先回北狄,阿兄的腿不适合赶路,我先带他到一处乡下地方住起来,等他不疼了,我们再去北狄。
不行。
李星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阿郎,你需要马上赶回北狄,我和阿兄会耽误你。
别说了,我不同意。
哼,长缨,你又想骗我,我才不上当。
这次不骗你,再说陛下要阿兄去北狄,如果我们不去被陛下知晓,陛下一定不会放过阿兄。
还是不信,我们一起走,不然我们就一起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卫长缨知说不通他,只好不提,免得他生气。
这一日走走停停,只走出几十里地,离最近的县城还有二十多里地,最终只能露宿野外。
给张击衣擦洗过身子后,卫长缨便将换下来的衣裳拿到小河边清洗。
阿郎,你去河边沐浴。
李星回学会了泅水,看到这条清澈的河流便想试试水性,他脱掉衣裳,只穿着亵裤便扎入水中。
太莽了,哪能这样,待会腿抽筋可不管你。
卫长缨嗔他。
张击衣的衣裳还算干净,李星回的衣裳脏得不成样子,卫长缨搓了半晌才洗干净。
满天的星辉落入水中摇晃,李星回游得很远,也游得很快,一下子便离开岸边几丈远,这让卫长缨不禁又担心,他学会泅水也没多久,就怎么的这么狂起来。
阿郎,你过来。
卫长缨招手他过来。
水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就是因为太狂太不小心。
李星回转身游回来,他望着卫长缨,一双眼里镶着天上的月光,嵌着水中的星光,那张黝黑的面庞光辉生彩。
你上来吧,水凉了。
长缨,你不下来洗吗?李星回捧起水洒向卫长缨。
你在这里我就不洗。
为什么呀?怕你动手动脚。
卫长缨不甘示弱地捧起水洒向李星回。
李星回扎了一个猛子,身子便沉入水中,水面上不见踪影。
阿郎。
卫长缨站起身叫了一声。
水面上没有回应。
阿郎,你在哪里?卫长缨惊得捂住嘴,只当是李星回溺水了,慌的又叫了几声,忽然脚下一紧,低下头一看,水中钻出一个头,满脸的水珠,正望着她笑。
正是李星回。
他一用力,卫长缨整个人就被扯得落到水中,但瞬间李星回就抱住了她。
卫长缨握起拳头去打他,但打在他身上都如挠痒般。
长缨,我给你洗。
他不由分说来解卫长缨的衣裳,卫长缨赶紧按住他的手,道:这水凉,我不洗,你上岸来我给你擦干,待会阿兄就醒了。
李星回恍若未闻,他本性野蛮,此时夜深人静荒郊野外哪里还管其他,自然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晶莹的肌肤像宝石发着光,将这满河的星光都压下去,显得黯淡了。
长缨,我们……说到这里李星回不再说,他好像恢复在北狄时的恣意,是没必要问的,他欢喜她,就要得到她。
他将卫长缨扛在肩上,就像在将打到的猎物扛在肩上。
两人在凝结了露水的草地上躺下来。
忽然卫长缨一阵干呕,李星回慌的用衣裳包住卫长缨,关切地道:长缨,你不舒服吗?他伸手去摸卫长缨的额头,卫长缨的额头凉冰冰的。
没有,没有不舒服,可是刚才浸了凉水。
卫长缨推开他的手。
明日进城后,我去请郎中给你诊治,顺便也帮阿兄诊治。
卫长缨倚在他的胸膛,她应该是没有病的,如果不出所料,可能是有个人来了。
下意识地,卫长缨伸手抚摸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