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6 章

2025-03-22 06:59:49

瞬间, 卫长缨便感觉全身瘫软无力,像软骨虫似的,她眨了眨眼, 身子便倒在地上。

那黑衣男子眼中狞笑,将剑收起, 走到卫长缨身畔,正要伸手去抱卫长缨,这时从门中刺出一剑,那黑衣男子功夫也不错, 赶紧一个驴打滚躲过去。

李星回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卫长缨,单手将她抱起,这时他才与那黑衣男子目光对峙。

那黑衣男子相貌丑陋, 鼻子扁塌,他盯着李星回没敢动。

两人相隔一丈多远的距离, 忽然黑衣男子向树上一纵,然后又从树上跃出去便就消失不见。

李星回没有追,将卫长缨抱回屋中放在榻上, 卫长缨中了迷香晕厥过去。

他正要用冷水弄醒卫长缨,但转而一想卫长缨辛苦了这几日, 应该让卫长缨好好睡一晚。

他关了门, 拥住卫长缨睡过去。

在他怀中的女人,是任何人都抢不走的。

五更时鸡啼,窗外微明, 卫长缨醒过来,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李星回的两条手臂给牢牢抱住, 他的腿还压在自己腿上, 压得自己腿又酸又麻, 完全不想想他的腿有多重有为粗。

李星回还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卫长缨推了推他,这哪里推得动。

阿郎。

卫长缨向他脸上吹气。

他睁睛也不睁,一只手按着卫长缨的头,便把卫长缨的脸按到自己的胸膛。

阿郎。

明明醒了还装睡,卫长缨张嘴咬了他一口。

顿时李星回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怎么在你屋子?你昨夜被人熏了迷香,幸好我听到动静,不然你就被人掳走了,我早说要你睡在我身边,这样你才安全。

那为什么你不把我弄醒?卫长缨疑惑。

李星回嘿嘿笑,他干嘛要把卫长缨弄醒,拥着卫长缨睡不香吗?快让我起来,我要去看阿兄。

卫长作势要起。

他没事,我去看过几次。

那我也要起来,你把你的腿拿开。

李星回哈哈大笑,不知怎的离开京畿后,他好像有一种脱离牢笼的感觉,无所束缚,凡事随心所欲,就如同当初他在北狄一样。

他拿开了腿,但手仍按着卫长缨。

我拿开腿了。

卫长缨还是起不来。

把你的手也拿开。

李星回只是笑。

顿时卫长缨气得又咬他。

你好可恶。

阿兄真没事,你不用担心,长缨,我就想好好地抱着你,等过一会我就让你起来。

说完,他更紧地拥住卫长缨,粗壮的腿也缠卷过来。

那种姿势就好像是猛虎把猎物覆于掌下,令卫长缨怎么挣扎也挣不脱。

卫长缨干脆放弃挣扎,让他宽厚粗糙的手心抚过自己的肌肤,时间一久她便有些昏昏欲睡,不但是男人留恋温柔乡,女人同样会留恋男人的温情。

她把头深深埋在李星回的胸膛,听他咚咚的心跳声。

忽然李星回的手不动了,卫长缨探起头,只见他双眸紧闭,睡着了。

卫长缨先推开他的手,再推开他的腿,从榻上爬起。

唉!要从这男人的身边逃走真困难。

卫长缨赶紧洗漱,掩上门,去隔壁看张击衣。

这时张击衣已经醒来,瞪大眼望着屋顶的横梁。

阿兄,今日感觉怎样了?腿还疼吗?卫长缨柔声问道。

张击衣没有看卫长缨,仍是望着屋顶的横梁,卫长缨只得先端来水喂给他。

他喝了几口便不再饮,又呆呆地望着横梁。

阿兄,我去伙房拿粥。

卫长缨去伙房,里面有两个帮厨,一见到卫长缨进来便惊得嘴巴张圆。

也没听清卫长缨说什么,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卫长缨端走一碗粥。

娘子,这里还有几碟小菜。

眼见卫长缨出门,两个帮厨才醒过神,拿起灶台上的小菜给卫长缨献殷勤。

暂时不用,谢谢。

张击衣目前吃不了硬食,即使是开味的小菜也不行,只能吃粥。

麻烦两位帮忙做一锅鱼汤。

说着,卫长缨拿出几钱银子放在灶台上,笑道:多的钱给二位打酒吃。

行行,娘子,你去忙吧。

昨日卫长缨一进客栈,客栈所有人都知道来了一位绝世美人。

卫长缨端着粥出去,两个帮工跑到门前偷看。

这小娘子可真美!人家那个阿兄也长得俊,就是腿断了,不知是什么人家才能出这么一对儿女。

两人语气中满是艳羡,最后得出结论就是他们的父母也一定是男俊女美,才能生出这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女。

小娘子的夫婿说实话也挺俊的,就是看起来挺狠,昨日我多瞧了小娘子一眼,她夫婿就用眼瞪我,恨不得要杀我的样子。

没错嘛,要是我有这么俏的小娘子,我也不让别的男人看。

卫长缨没听到他俩的议论,端粥进入屋中,里面张击衣还是眼不眨望着横梁。

阿兄,吃粥了。

张击衣不语,卫长缨喂他吃粥,他也吃,只是不说话,也不看卫长缨。

卫长缨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像他这样高傲的人,突然之间双腿残疾了,这种折磨对他来说生不如死。

阿兄,人生还很长,只要留着命,你的腿终有能治好的一日。

一碗粥吃完了,卫长缨打来水给张击衣洗漱,张击衣自始自终无动于衷。

午后要起程赶路,但卫长缨瞧张击衣的神色不好,况且今日天气格外炎热,才在院中呆了一会就大汗淋漓,只能是再停留一日,不然这路上颠簸,张击衣的伤腿愈发难好。

李星回满心眼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

夜里你不许在阿兄房里,那采花贼昨夜没得逞,说不定今夜还要来。

你昨夜都把他吓跑了,我想他不会来了。

如果我是他,你这么美,我一定会来。

李星回忿忿不平。

你又不是采花贼,看你样子是想做采花贼。

卫长缨逗他。

瞬时李星回被逗急眼了,道:才不是,我只采过你嘛,其他女人我没兴趣。

很快到了夜里,卫长缨便催着李星回先睡,她去隔壁照料张击衣,李星回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时他是看到卫长缨苦苦哀求昭元帝饶过张击衣的性命,因此他才说要将张击衣带往北狄,不然昭元帝定会处死张击衣斩草除根。

他不是圣人,也有男人的心眼,毕竟张击衣与卫长缨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张击衣又比他英俊潇洒,还与卫长缨朝夕相处十五年,他要是没点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点想法不好说出来,但是醋坛子翻了是不可避免。

不过李星回还是担心卫长缨,当卫长缨进入张击衣的屋子后,他索性坐在门外靠着墙壁,这样贼人来了他也能很快知晓。

哼!他们要是兄妹情深也就罢了……满天的星辰耀眼,一条宽广的银河横过天际,李星回轻易地找到织女星和牛郎星。

这是卫长缨教他认的。

看到织女星和牛郎星,李星回突然记起他带着的两盆葡萄苗,卫长缨是没工夫记得浇水的,而他也忘记了。

哎呀!天气这么热,可别干死了。

两盆葡萄苗放在马车里一直没拿出来,因一直没浇水,几片叶子早蔫了。

我拿到水井那里浇水,多浇一些。

他抱起两盆葡萄苗往伙房方向走去,等他身影消失,一条黑影便从屋顶跃下,他像一只蝙蝠倒挂在屋檐下,向两个屋子窥视。

昨夜他与李星回只过一招,但从对方的杀气看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按理说他应该放弃,但他难舍卫长缨的美貌,今夜又鬼使神差地来了,他一直躲在暗处,当李星回抱着葡萄苗走后便从屋顶窜下。

一间屋子亮着,里面有个纤弱的身影在窗前晃动,黑影心中一喜,迅速推门进去。

屋里卫长缨正在倒茶,一见到昨夜的黑衣男子进来吓得手里的碗落在地面,跌了四分五裂。

卫长缨紧盯着他,向着门外喊道:阿……才喊出一字,黑衣男子伸手一撒,一片白色的粉尘扬起,卫长缨鼻端只闻到一股幽香,便觉得头晕目眩,不能自持,她伸手撑住头,但还是两眼一黑晕倒在案台上。

男子所使的迷烟极为厉害,他已用这种方式污辱了好几名女子。

他见卫长缨晕倒,眼露得意,伸手便来抱卫长缨的腰肢。

手还没碰到卫长缨,黑衣男子耳畔便听到一声。

诶!黑衣男子抬起头,视线对上躺在榻上的张击衣,当卫长缨一入住客栈,黑衣男子瞧到后就暗中打听过,是一对夫妇带着断腿的阿兄。

你居然没中迷烟?黑衣男子的迷烟极为强劲,没想到这躺在榻上的残疾男子却是清醒的,他向张击衣走过去。

躺在榻上的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头印堂紧蹙在在一起,似乎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黑衣男子掀开薄褥,只见他的双腿都被木板给固定住。

腿断了,你还以为你能怎样?外面的那个傻小子此时大概被我的朋友给拖住了。

不许碰我妹妹。

张击衣咬牙,腿部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快孪缩在一起,额上的冷汗不断渗出。

哈哈,你说不碰就不碰,我偏要碰,现在我就先杀了你,再带你妹妹去风流快活。

黑衣男子杀心大起,拔剑向张击衣胸口刺去。

说时急那时快,眼见剑尖就要刺入张击衣的胸口,闪电间张击手的左手握住黑衣男子的手腕,那剑尖竟没能刺下去。

黑衣男子一愣,他哪里能想到躺在榻上的残疾男子能有如此快的反应,不等黑衣男子回过神,张击衣的右手握住剑尖,手指用力,便将剑尖给折断。

张击衣两指夹着剑尖,向黑衣男子的脖颈掷去,黑衣男子只觉一股疾风向自己袭来,他想要后退,但是握剑的手腕被张击及握得紧紧,只得用另一只手去阻挡,可剑尖瞬间穿透他手掌,钉在了他的脖颈上。

黑衣男子喉咙处咕噜作响,仿佛在吞咽口水,眼睛瞪得圆了。

我是腿断了,不是手断了。

张击衣松开手,伸手向他一推,砰地一声巨响,黑衣男子便倒地不起,双腿向后猛地一蹬便就再也不动。

张击衣手撑着榻爬起身,但他的双腿已断,一动便就剧痛难忍,仿佛全身每个地方都在痛。

他翻下榻,断腿撞到地面疼痛更是钻心。

长缨。

他向卫长缨爬过去,但疼痛又让他动弹不得,大颗的汗珠从发丝里渗下,衣裳没一会就湿透了。

门外传来忽促的脚步声,李星回也赶过来,他还没到伙房就被几名黑衣人截住,碍于还在大周的地界,李星回也不好大开杀戒,以免惹上官非,只是将他们打伤,这才匆忙赶回来。

李星回冲入屋子,便见到卫长缨倒在案台上,张击衣也在地上,还有一名黑衣男子死在屋里,形容正是昨夜见到的采花贼。

长缨。

李星回晃着卫长缨。

她中了迷烟,拿水浇在她脸上。

张击衣忍着痛道。

李星回赶紧拿起案台上的水壶,倒了一些水在手中,便扑在卫长缨的面颊上。

受到冷水刺激,卫长缨陡地便睁开眼,她看到屋中的情形吓得叫起来。

阿兄。

卫长缨去扶张击衣。

长缨。

张击衣嘴角微有笑意,吐出一口气后,眼睛一闭便痛得晕过去。

阿朗,你快把阿兄抱到榻上。

李星回抱起昏迷的张击衣放到榻上,便来检查地面上的那具尸体,尸体手中还握着断剑,脖颈正中插着小半截剑尖。

他回头望了榻上的张击衣一眼,想不到张击衣在双腿已断的情况下,还能折断剑尖并杀死黑衣男子。

我只是胜在比他气力大,若不是当夜我穿着长缨给我做的那件有铁片的防护衣,只怕我早就死在他手上,根本不可能举起石狮砸断他的双腿。

也幸得有他在,不然长缨……不由得李星回对张击衣生出几分敬佩之心。

阿郎,你去让掌柜报官,就说杀了采花贼。

既然出了人命,那就必须报官,不把此事解决便会一路有麻烦。

没多久官府就来了人,拿着缉拿采花贼的海捕公文对照,死尸模样确实与画影图形无异,便肯定是采花贼,遂将尸体给拖了出去。

那使君盘问了李星回几句,李星回便说是这采花贼对他妻子意图不轨,被他所杀。

当听到李星回的名字,使君也不再多问告辞离去。

客栈里还有空房间,掌柜又给收拾出来一间屋子给张击衣居住。

这一闹又快天明,只能是再留一日。

卫长缨侍弄张击衣睡着后,便来李星回的屋子,李星回坐在榻上擦鱼肠剑。

你在想什么?卫长缨端着盆。

长缨,那使君听到我的名字便什么都不问就走了,你觉得奇怪吗?卫长缨笑了笑,道:多半是陛下八百里加急,告知沿途官吏,但凡你通过不许留难,其实陛下是希望你早日抵达北狄。

是吗?你就先别想这个了,没事就行,你过来洗脸。

李星回踱到案台前,卫长缨细心地给他擦脸,才几日他刮掉的胡茬就长出来,比之前更浓密,也更粗,摸着扎手,他的少年气褪去,多了几分狂野彪悍之气。

洗净手后,两人才躺到榻上相拥而眠。

这一日无事发生,至明日清晨三人才开始赶路,卫长缨买了许多干粮带在路上。

马车跑得快些,张击衣的腿便就受到震动,他咬着牙,但还是发出痛苦的□□声。

阿郎,慢些,震动阿兄的腿。

卫长缨掀开帘子喊道。

马车放慢了速度,但马车毕竟不比平地依然颠簸,张击衣又疼得满身大汗,卫长缨赶紧给他擦汗,但那汗一层接一层,密密麻麻,如同雨打在窗上挂着的水珠。

长缨,给我一粒药。

张击衣牙齿打颤。

阿兄,你再忍忍,那药不能多吃。

我忍不了,长缨,给我。

不行,阿兄你忍忍。

张击衣汗愈出愈多,他咬着嘴唇,道:长缨,你不给我药,那我就咬舌自尽。

阿兄。

卫长缨被他吓到了,赶紧从怀中掏出小瓷倒出一粒药塞到张击衣的唇里,吃过药后张击衣的神色好了许多,冷汗也止住。

没一会张击衣又昏睡过去。

卫长缨发了一回呆,便掀开帘子出来,外面车板上李星回被太阳晒得也是满头大汗。

阿兄睡着了?其实李星回已经听到了。

阿兄的腿要多久才不会疼?三个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张击衣的腿骨是断裂成几截,如果骨头不长在一起就会一直疼。

卫长缨想了想,道:阿郎,你先回北狄,阿兄的腿不适合赶路,我先带他到一处乡下地方住起来,等他不疼了,我们再去北狄。

不行。

李星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阿郎,你需要马上赶回北狄,我和阿兄会耽误你。

别说了,我不同意。

哼,长缨,你又想骗我,我才不上当。

这次不骗你,再说陛下要阿兄去北狄,如果我们不去被陛下知晓,陛下一定不会放过阿兄。

还是不信,我们一起走,不然我们就一起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卫长缨知说不通他,只好不提,免得他生气。

这一日走走停停,只走出几十里地,离最近的县城还有二十多里地,最终只能露宿野外。

给张击衣擦洗过身子后,卫长缨便将换下来的衣裳拿到小河边清洗。

阿郎,你去河边沐浴。

李星回学会了泅水,看到这条清澈的河流便想试试水性,他脱掉衣裳,只穿着亵裤便扎入水中。

太莽了,哪能这样,待会腿抽筋可不管你。

卫长缨嗔他。

张击衣的衣裳还算干净,李星回的衣裳脏得不成样子,卫长缨搓了半晌才洗干净。

满天的星辉落入水中摇晃,李星回游得很远,也游得很快,一下子便离开岸边几丈远,这让卫长缨不禁又担心,他学会泅水也没多久,就怎么的这么狂起来。

阿郎,你过来。

卫长缨招手他过来。

水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就是因为太狂太不小心。

李星回转身游回来,他望着卫长缨,一双眼里镶着天上的月光,嵌着水中的星光,那张黝黑的面庞光辉生彩。

你上来吧,水凉了。

长缨,你不下来洗吗?李星回捧起水洒向卫长缨。

你在这里我就不洗。

为什么呀?怕你动手动脚。

卫长缨不甘示弱地捧起水洒向李星回。

李星回扎了一个猛子,身子便沉入水中,水面上不见踪影。

阿郎。

卫长缨站起身叫了一声。

水面上没有回应。

阿郎,你在哪里?卫长缨惊得捂住嘴,只当是李星回溺水了,慌的又叫了几声,忽然脚下一紧,低下头一看,水中钻出一个头,满脸的水珠,正望着她笑。

正是李星回。

他一用力,卫长缨整个人就被扯得落到水中,但瞬间李星回就抱住了她。

卫长缨握起拳头去打他,但打在他身上都如挠痒般。

长缨,我给你洗。

他不由分说来解卫长缨的衣裳,卫长缨赶紧按住他的手,道:这水凉,我不洗,你上岸来我给你擦干,待会阿兄就醒了。

李星回恍若未闻,他本性野蛮,此时夜深人静荒郊野外哪里还管其他,自然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晶莹的肌肤像宝石发着光,将这满河的星光都压下去,显得黯淡了。

长缨,我们……说到这里李星回不再说,他好像恢复在北狄时的恣意,是没必要问的,他欢喜她,就要得到她。

他将卫长缨扛在肩上,就像在将打到的猎物扛在肩上。

两人在凝结了露水的草地上躺下来。

忽然卫长缨一阵干呕,李星回慌的用衣裳包住卫长缨,关切地道:长缨,你不舒服吗?他伸手去摸卫长缨的额头,卫长缨的额头凉冰冰的。

没有,没有不舒服,可是刚才浸了凉水。

卫长缨推开他的手。

明日进城后,我去请郎中给你诊治,顺便也帮阿兄诊治。

卫长缨倚在他的胸膛,她应该是没有病的,如果不出所料,可能是有个人来了。

下意识地,卫长缨伸手抚摸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