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第二十四章

2025-03-25 15:51:10

安子迁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看着那近在眼光剑光,心念如电转,却突然大声道:楚大小姐,你怎么来呢?乐辰景的剑眼见就要挑开他的面具,听到的他的话之后微微一顿,旋即冷笑道:这么老土的法子也想用在爷的身上?你真以为爷和你一样蠢吗?他话是这么说,见安子迁的脸对着房门口,心里却生了疑。

安子迁微笑道:你不是和我一样蠢,是比我蠢多了!说罢,他竟突然吹了一声口哨。

乐辰景的眸光微微一凝,冷厉的光华自眼间迸出,正在此时,屋子里才被点亮的油灯竟突然熄灭了,一股凌厉的剑茫朝乐辰景的后脑刺去。

乐辰景只觉得身后传来一股森冷的气息,他微微一惊,手中的剑却挑了一下,安子迁的身了猛然向后疾退,剑就直直的向他的剑上刺去,他的头猛的往后一倒,他脸上的面具便被挑了下来。

乐辰景抽手而回已晚了,他身后剑已近到后脑,那剑只需再往前递近一分,他便被刺中,怀素见到那剑茫顿时大惊,再也顾不得去对付安子迁了,手一伸一位便将乐辰景拉开,那把剑便直直的朝他刺了过去。

眼见得那把剑就要将怀素给刺一个透明窟窿,怀素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那刺到眼前的长剑,他的手一挥一折,竟徒手将那剑尖给折断了。

黑夜中,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声,怀素轻哼了一声,手上却没有闲着,一挥手便直直的朝那女子抓了过去,那女子侧身疾避,却哪里躲得过他那闪电般的速度,他的身子往前一倾,便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脖子。

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楚,怀素却闻到了一股极熟悉的香味,他不禁微微一怔,然后厉声问道:什么人?那女子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一惊后反问道:怀素?怀素听到那记声音也愣了一下,一股埋藏了多年的记忆在他的心间陡然复苏,他微愣道:阿玉?那女子咬了咬牙,心里却升起了委屈,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然后怒骂道:混蛋!怀素的武功高出那女子不少,听到那风声竟是不知道躲避,这一下倒被打了个十足十,他那只掐着女子脖子的手也陡然松了开来,他低声道:阿玉,真的是你?他挨了打不担不恼,那声音里竟满是喜悦。

那女子还未回答,安子迁已在旁道:快走!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暗器直直的朝怀素射了过去,怀素听到破空声,大手一捞,便将那暗器尽数接在手中。

乐辰景的身体原本有恙,此时的反应远不及之前急敏,黑影的武功虽高,却被迫在在床畔,再加之怀素的身体挡在那女子之前,他一时间倒也不好下手。

那女子的眉头微微一皱,狠狠的咬了咬牙,然后一个飞身便从旁边的窗户边跃了出去,怀素若是挺剑去刺的话,倒能将那女子拦住,只是两人原本就有极深的渊源,他又怎么忍心伤了那女子,只是伸手去抓那女子的手,没料到没抓到那女子的手,倒抓到了她的衣衫,吱的一声,一截袖子便被抓了下来。

而那女子已从窗边跃了出去,乐辰景又如何甘心,拔剑便朝那女子刺了过去,怀素一把拦住他道:世子,不能伤她!乐辰景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手微微一顿,就在说话的当口,那女子和安子迁都已跃出了悠然居,黑夜里,只两个起落,便不见两人的踪影,就算是想追也无从追起了。

因为众人的打斗声惊了值夜的侍卫,门外却已传来了惊呼声:有刺客,保护世子和王爷!乐辰景听到那些侍卫的声音,心里满是不屑,若是等着这些庸才来保护他的话,他只怕早已死了十次八次了。

他不自觉的往悠然居的方向看了一眼,因为隔了层层树丛,却只是看到一片昏暗,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怀素望着那黑影怅然若失,心里乱成了一团,那边黑影已将油灯点亮,屋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他却似没有发现一般,还站在那里望着衣袖发呆,那是墨绿色个墨绿色的袖子,上面嵌着暗色水纹,倒有三分雅致。

乐辰景冷着声道:真没料到往日里老成淡定的怀素也会有如此失常的时候!怀素听到他冷然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将袖子往里怀里一塞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她像奴才以前的一个故人,方才是奴才的错,请世子责罚。

我哪里里敢责罚你!乐辰景阴着一张脸,将手中的剑重重扔在地上,冷笑道:你可是父皇面前的大红人,我日后还得仰仗你了!怀素听他的话里满是嘲弄,知道他已经恼了,又知乐辰景为了今日里能捉住那银面阎罗是花了些心思,却因为那女子的出现而将全局搅乱,他知道乐辰景已经恼了。

怀素也知他今日的事情做的欠妥当,心里却又乱的紧,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当下眸光微敛,见乐辰景的脖颈上鲜血淋淋,但走过来替他包扎伤口。

乐辰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拒绝,黑影却在旁边道:方才奴才已在银面阎罗的身上撒了千里香,世子要派人追踪吗?当然要追!乐辰景冷哼道:那王八蛋先是坏了爷的好事,紧接着又刺伤了爷,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只怕会以为爷是吃素的!怀素见乐辰景脖子的伤口并不太深,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却犹自想着方才的事情,一时间心里竟有些乱,替乐辰景包扎的的力道不知不觉大了三分。

乐辰景吃痛,瞟了怀素一眼后道:怎么,魂被那女子勾走了吗?怀素这才惊觉自己的失常,这才回过神来打起精神道:那女子像极了奴才失散多年的一个朋友,奴才只是觉得很奇怪,她怎么会在杭城,又怎么跟银面阎罗扯上了关系。

乐辰景的见怀素心事重重,平日里那张沉稳的脸上隐隐有一分激动,那模样倒是和寻常人没有太大的差别,乐辰景想起之前问怀素的一件事情,当下便又问道:她是你相好的?怀素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怪异,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道:算不上是相好的,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吧!他的话说的淡然,心情也比方才平静了不少,只是那一双沉稳的眼睛里竟透着一分懊恼,还有一分后悔,乐辰景却又笑了,眼睛里满是邪气的问道:就是你之前曾在我的面前提起的那个女人?怀素咬了咬唇,没有回答乐辰景的问题,反而轻轻的道: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世子先休息吧!乐辰景轻哼了一声,这一次没有看怀素,却有些阴阳怪气的道:银面阎罗本世子是不会放过,那女子若是和他有关系的话,本世子也不介意要她命,她若是和怀素有些关系的话,到时候本世子或许会留她一条性命,若是只是青梅竹马的话,怀素心里也没有她的话,本世子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怀素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才缓缓的道:没错,她就是奴才在世子面前提到过的那个女子,只是多年未见,奴才也不知她是如何和银面阎罗扯上关系的,但是她的本质并不坏,还请世子放她一条生路。

他说的轻巧,却已在替那女子求情了。

好说好说!乐辰景的脸上陡然有了一分笑意道:是怀素要求的,本世子若是拒绝了也就太不给父王的面子了,可是本世子的面子又有谁给?怀素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世子不必如此,王爷的心里素来只有世子一人,王府里虽然有九子,却没有一人如世子这般讨王爷喜欢,再则王爷对王妃的感情绝非王府里其它的女子能代替。

闭嘴!乐辰景怒喝,他额头上的青筋已然暴起,他怒道:本世子的事情又岂是你能评断的?王妃又岂是你能说的?怀素自知失言,当即跪倒在乐辰景的面前道:奴才失言,请世子责罚!乐辰景轻哼了一声,却见怀素的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五指山,他的心情竟又好了三分,当下冷哼道:怀素今夜的表现太过反常,倒似换了个人一般。

你本世子是不敢罚,你若是要领罚,就到父王那里去领吧!怀素眸光微暗,却又站起身来道:是!下去吧!乐辰景轻哼了一道。

怀素躬身退下。

那边黑影却又道:世子今夜对怀素倒是手下留情了。

乐辰景微眯着眼睛道:他是父王的人,让他知道我也是主子便够了,再说今夜行事失败,他需要向父王交待,由父王去罚他再合适不过,我又何必去枉做下人,只是那女子倒当真是有些古怪的,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黑影愣了一下,乐辰景却又道:还不快去追银面阎罗,本世子倒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怀素如此念念不忘!他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已经猜到银面阎罗只怕早已料到他今夜会布局等着他来,所以就备下了后手,只是那银面阎罗倒是个心机深沉的,竟派了那样一个女子前来接应,莫非银面阎罗早就已经知道怀素和那女子的关系?乐辰景一念及此,心里已然冷了三分。

却又觉得银面阎罗明知今晚有陷阱却还敢前来,除了有胆识之外,只怕对那异域莲花志在必得,他的眸光微微转动,心里一想起楚晶蓝,便又暗暗生了三分闷气。

黑影应了一声便极快的退了下去,乐辰景缓缓的躺了回去,手指轻轻敲了敲床面,再拿出那个装着发簪的盒子近乎自言自语的道:你的本事倒真是大的紧,竟是连这样的人物也请得动,只是收下我的东西有那么难吗?若是真的有那么难的话,你就等着看着你父亲归西吧!安子迁拉着那女子几个起落便离开了安府,那些值夜的普通侍卫竟是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和那女子在雅室前停了下来,两人一个翻身便跃了进去,只是才一站定,一把刀便朝两人招呼了过来,安子迁的手指轻弹,那刀便飞到了房梁之上,他低声道:是我!油灯便点亮,红梅微惊道:公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这位是?安子迁一把将那女子的面巾扯落,那女子竟是许晓玉,他低声吩咐道:快去拿两套衣服过来,我们被人追踪。

红梅微惊,珍珠却已拿着衣服出来了,两人到屋子里极快的将衣服换下,安子迁命绿叶生起一把火,他拿起两人换下来衣服便扔进了火堆。

海棠知道出事了,当下忙取出一堆的脂肪水粉将屋子再洒了一遍,绿叶早已飞身取下那悬在房梁上的刀,才将一切布置好,窗户边便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从窗边跃了进来。

屋子里得香气四溢,却全是女子的脂粉香,紧接着便听到了女子销一魂的声音响起来:爷,你这么的久没有来看奴家,可把奴家想死了!黑影听到那些声音,心里一时间觉得有些烦乱,蜂鸟已飞回到他的身上,那千里香已然断了线索,四周暗红的灯笼里散发着幽冷的光华,他咬了咬牙,一脚踢开了一间房门,屋子里传来男子和女子的惊呼声。

黑影晃亮了手中的火折子,然后一把将帘子拉开,帘子里赫然是一对半裸的男女,那男子问道:是夫人雇你来的吗?黑影还没有回答,那男子又怒道:那个善妒的恶婆娘,不让老子在家收通房也就罢了,老子逛窑子她派人来堵,竟是连这里都寻了过来!回去我一定要休了那个恶婆娘!那女子却只管嘤嘤的低哭,却并不说话。

黑影愣了一下,听两人的话便知这两人是在这里偷情,听那男子的意思这里倒像是金屋藏娇,只是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关心,当下冷声问道:方才有人进来吗?他手中的剑尖朝两人指了过去。

没有!两人吓得面色发白,却齐刷刷的便摇了摇头。

黑影的眸光微暗,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便带着人撤退了。

黑影走远之后,红梅便走了进来,将床上的两人的赶走后,再将床有板拉开,安子迁便和许晓玉从床底下走了出来,那里赫然便是一条暗道。

安子迁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晓玉,你还好吗?许晓玉低低的道:我没事!安子迁见她虽然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是身上并没有其它的伤痕,不禁松了一口气,却又问道:你一直在找的人便是怀素?许晓玉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没有料到他进了洛王府……她的话说到这里,眼里已有一抹浓浓的无可奈何,眼底已有了一抹伤痛。

安子迁眸光微凝,看了她一眼后又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许晓玉摇了摇头后道:我不知道,现在心里乱得紧……她神情看起来有三分烦燥,伸手顺了顺发,一双眼睛里已含着泪水。

安子迁叹了一口气后轻声道:不急,知道了他的下落你就能好好想想了。

许晓玉轻轻点了点头,却趴到他的怀里哭道:我真的没有料到他竟进了洛王府,他怎么能进洛王府……说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

安子迁轻轻有拍了拍她的背道:你先别急,也许这件事情还有隐情,只是你今夜的身份已有曝露,若是以我的妾室的身份去见他的话,只怕不太妥当。

许晓玉将泪水抹尽后道:远溪于我有大恩,我又岂能将你拖下水?我和怀素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远溪就不用担心了。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后道:我们先回去吧!其它的事情再想办法。

许晓玉应了一声,红梅见安子迁和许晓玉关系亲密,心里有些替楚晶蓝不平起来,当下轻哼了一声道:公子倒真是个多情的,前几日和楚大小姐亲密的紧,今日里竟又……安子迁瞪了她一眼后道:胡说什么?晓玉有心上人!今夜这里只怕已经曝露了,你们明日便搬到清水菀去!红梅等人细细打量了两人一眼,见安子迁看向许晓玉的目光和看楚晶蓝的完全不一样,心里有一时间也吃不太准,却轻哼一声后道:公子可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楚大小姐的事情来,否则我们都不会原谅你!四女中红梅和绿叶跟楚晶蓝接触的最多,原本心里便对她存了一丝敬佩,和她相处之后更是佩服她的为人,所以心里都向着她,此时见安子迁和许晓玉先是衣裳不整的进来,紧接着又搂搂抱抱,她的性子直,竟是看不过眼了,有话就直接说了出来。

安子迁没有拿到异域莲花,心里原也烦躁,此时听到红梅的话,心里也恼的紧,当下轻哼了一声,却不再理她,伸手拉起许晓玉便离开了雅室。

红梅看着他和许晓玉走了出去,心里却不禁有些恼怒,忍不住双手环在胸前道:我以为公子取了楚大小姐之后改了性子,没有料到竟还是这副模样!珍珠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后道:公子的事情又岂是你能管得了的?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吧!可别再给公子添麻烦了!依我看,这事只怕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方才那人是个武功极好的,可别再惹上什么事了。

红梅轻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便回房收拾细软去了。

乐辰景又哪里知道安子迁会折回来,便也没有派人守在安府,两人回府倒是一切顺利,回到府里之后,两人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楚晶蓝自安子迁离开之后,心中一直不静,总担心他会出事,却又不好派人前去打探,悠然居和飞燕楼隔的虽然不远,但是中间隔着树丛,从这里也看不到那边的动静,她也不好点着灯,只能独自在屋子里等着。

她听到飞燕楼那边传来了的动静,心里顿时有些紧张,紧接着又隐隐见到两条人影从府里窜出去,又听到有人大喊声捉刺客,她的心里便更加紧张了起来,唯恐安子迁出事,当下便让圆荷去打探消息,圆荷去外面打探了一圈,回来答道:今夜里飞燕楼里来了两个刺客,世子受了伤。

那刺客被抓住了吗?楚晶蓝更加担心了。

圆荷答道:那倒不曾,我听说那刺客手段高明的紧,已经逃走了。

她已隐隐觉得那刺客和安子迁有些关系,只是楚晶蓝不说,她也不好问。

楚晶蓝闻言松了一口气,却又问道:你方才说飞燕楼里去的是两个刺客?圆荷点了点头后道:天色晚了,不太好打探消息。

我问的是值夜的侍卫,他说是两人,小姐不用担心,等天亮之后我再去细细打探。

楚晶蓝一时间也没有法子,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要安子迁没有被抓住,那么一切就都还好办。

只是安子迁还未回来,她的心里不禁有了三分忐忑不安,只是转念又想,安子迁今夜只怕是事败了,他是用另一重身份去的,此时事败自然是不能直接回悠然居的。

纵然她这般在想了,心里却终是有份牵挂,躺在床上却已无法成眠了。

圆荷见她脸色不佳,试探着问道:小姐,那刺客可是姑爷?楚晶蓝也不瞒她,轻叹一口气道:姑爷自然不是刺客,他今夜去飞燕楼不过是帮我拿异域莲花罢了,只是没有料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圆荷看着楚晶蓝道:小姐不用担心,姑爷机敏的紧,必能平安归来,再说就算是被世子抓住了,世子一看是姑爷,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却知道这事一时半分也没有办法向圆荷解释清楚,当下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们回房去睡吧!圆荷心里也担心她,只是她发话了,也不好再呆在屋里,只得回房。

楚晶蓝直等到快四更,才有了些朦胧的睡意,正在此时,却听到窗边传来一声轻响,她微微一惊,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坐起,一个人影便已到了她的床畔,带着一股清冷的空气朝她袭了过来,她正欲起身掌灯,却听得一记温柔的声音响起:怎么还不睡?我担心你。

楚晶蓝一听是安子迁的声音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安子迁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暖,当下微微一笑,便将外衣除去在她身边躺下来道:你说的很对,乐辰景布下了陷阱,不过我也有所防备,只是这一次又没有拿到异域莲花。

楚晶蓝侧过身轻轻搂着他道:你和父亲都是我这一生最为在意的人,你们两人无论谁出什么事情都非我所愿,所以只要你能平安回来那便好,你若是因为我而有危险,我也一样会很难过!说罢,她将头轻轻的埋在他的怀里。

安子迁自和她成亲以来,她从未说过如此感性的话,他听得只觉得心里满是暖意,再抱着她娇小却又柔软的身子,心里顿时一片柔软。

她轻轻的靠在他的身畔,就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咪,那个随意的动作里,却是充满了浓浓的依赖。

安子迁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喉结不由得一紧,心底深处升起了一抹别样的情愫,头微微低下,轻轻吻上她柔软而又甜蜜的红唇,轻声道:我不会有事,乐辰景抓不住我的,倒是让你担心了。

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觉,那感觉有些奇妙,让他的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存在感,只觉得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在这间熟悉的房间里,终于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他,需要他,依靠他。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的好,那是一种属于家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

自小到大,安府就没有给过他他想要的温暖,在安老爷的心里,他无论什么都比不上大哥,他似乎从来都是多余的一般,他隐隐记得在他十二岁那一年被安老爷毁掉字画,逼他学打算盘和查帐的事情,至今想来都让他的心里满是寒意。

安老爷是一个极为自私的人,在他的心里,安家的生意只怕远远高过那个不成才的儿子,而安夫人虽然疼安子迁,可是她的性子暴躁,几句话说的不对她的心思,那便是无边无迹的漫骂。

安子迁虽然对安老爷和安夫人都极为尊重,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奈,而这个家给他的温暖却是少之又少,所以以前他都不愿呆在安府里。

自从楚晶蓝进门之后,他便觉得他的心里有了一分有所牵挂,可是她对他一直都是冷冷淡淡,虽然温柔有礼,却处处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的心里常觉得有些孤单。

他只觉得她聪明而又淡然,这世上的事情只怕没有什么能难得住她,在她的心里,只怕对于他的存在也是可有可无。

所以每每她找有事帮忙的时候,他心里都是极开心的,那是一种被人需要的开心。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在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需要他。

而这一次她所表现出来的依赖,更是让他开心不已,他只觉得自己于她终是像一个丈夫了,两人之间的相处像是这个世上的普通夫妻了。

也只到此时,他才发现其实他一直以来要求的都不多,只想有一个幸福而又温暖的家庭,每次转身的时候有人在看着他,在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有个人在等他,而那个人又是他心爱之人。

安子迁的心里开心的紧,不知不觉将楚晶蓝搂得理紧了些,这一搂用了三分力气,直将楚晶蓝抱得喘不过气来。

楚晶蓝轻轻的咳了一声后道:远溪,你弄痛我了。

安子迁的手忙松了开来,却不愿松手,他轻轻的道:晶蓝,我们圆房吧!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却又低低的道:我月事来了,今日里不太方便……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已小若蚊呤,满是娇羞的脸上透着粉红,头却已轻轻埋在了他的胸口。

安子迁的眉头微皱,轻叹道:老天爷真会惩罚我!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便可以等!说罢,大手却不规矩的抚上的了她胸前的柔软。

异样的触感传来,楚晶蓝轻呤了一声,她的声音原本便有些低沉,这一声便有了销魂之感,安子迁听到她的那一声只觉得心头一怔,整个身子也一片酥酥麻麻,一时间竟有些管控不了自己的身子,某处已然有了反应。

楚晶蓝的眸光微敛,只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却已不敢再动了。

安子迁哑着声道:今夜让我如何入睡?楚晶蓝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揽着他的腰,那双如秋水一般的眸子里已有了十二分的温柔,她突然觉得这个怀抱不但温暖,还让她很有安全感,这些日子以来,他为她做下的件件桩桩事情,她都一一记在心里。

她还记得两人成亲不久,她当时因为安府的关系过于复杂,她怕她没有办法应对,曾动过和他圆房的念头,只是那时心里虽然有这个念头,却是算计大过于爱情,那里的她,对他是极为失望的。

她心里不禁又有些感慨,好在他那一日没有回来,否则的话两人之间只怕相处起来会是另一番光景。

她若是在那种情况下将自己交给他,心里只怕还会有些恨吧!楚晶蓝的眸光微转,却又突然觉得老天爷待她是极好的,给了她这样一个真心关心她的男子。

她以前对于他的关心,总存了些理所当然的心态,因为嫁给他有权谊之心,她在心里对他也是有过算计的,而如今那些算计在他日复一日的温柔相待下,终是一点一滴的撤去。

以前日日在猜想他的心思,里面已不知生了多少误会。

而如今她才知道,那些关心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从来都不欠他任何东西。

在两人成亲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他有一妻三妾,当初嫁给他虽然有几分无可奈何,却完全是她的选择,他从来都没有逼过她,更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如今想来,她对他的态度是有几分自私的。

她原本以为她不会对他这样一个多情的男子动心的,可是今日里洛王在逼迫她的时候,她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声,那心声是那么的清晰,她爱他,发自内心的爱着他!爱情就如同那颗种子,一旦种下去,自己没有感觉,他却已长成了参天大树。

楚晶蓝想到这里,便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然后轻轻的道:既然睡不着,我们便说会话吧!安子迁的嘴角微微一勾后淡笑道:你不倦吗?楚晶蓝将身子又朝他靠近了几分,正欲说话,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安子迁笑道:瞧你,明明已经乏了,却还硬撑着,快些睡吧,明日不定还有什么事情了!楚晶蓝原本因为心里牵挂他,所以一直不成眠,如今他回来了,心里的大石便也放了下来,只觉得睡意已朝她涌来,她轻轻应一声便在他的怀里沉沉睡下。

安子迁听到她均匀而又沉稳的呼吸声,心里一片温暖,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他吧!她这样靠在他的身上,让他如何入睡,他不是君子,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第二日一早,楚晶蓝一睁开眼睛,便见到顶着熊猫眼的安子迁,她抿唇微笑,知道他只怕是一夜未睡,而这一夜未睡的原因,她却还是知道的,当下面色微红,便唤了圆荷进来伺候两人洗涑。

辰时三刻,又到了给安夫人请安的时候了,两人用完早膳之后就去了荣华堂,两人来得晚了些,荣华堂里已经站满了人,洛王居然又坐在主位之上,安老爷和安夫人坐在下首。

两人忙行了大礼,洛王却阻止道:都是一家人,那些个虚礼便免了!两人忙道谢,洛王又道:前夜里本王已认了晶蓝做义女,这名份虽然定下了,可是礼却还没有行,本王想寻一个风景好些的地方将这个礼给办了,不知道安老爷有没有好的去处。

原本像这样认义女的仪式,是需要在家设立祭坛,焚香告诉上苍,只是楚晶蓝已经出嫁,楚老爷又病体沉重,安府必竟姓安不姓楚,所以洛王才会提出这件事情来。

安老爷答道:若是说到风景好地方,当数城北的千叶林了,那里风景秀丽,此时正值腊梅绽放的季节,实在是一个极雅致的去处。

洛王看着楚晶蓝道:蓝儿,你喜欢梅花吗?楚晶蓝知道他这样问自己不过是告诉安府的人他非常在意她这个女儿,凡事都会尊重她的意见,她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女儿自小喜欢梅花,私以为梅花的品性高雅,百花凋净,唯梅独开,这样的气节和胆识是其它任何花都及不上的!洛王颔首道:蓝儿说的甚是!他的眸光微转又看了看楚晶蓝后笑道:这般看我的蓝儿当真是气质高雅,说到那梅花的性子,不正和蓝儿极为相似吗?安老爷忙在旁笑道:晶蓝聪明无比,这些年来只凭一已之力便撑起了整个安府,却又待人随和,对人都恭敬有礼,可不就像是那在寒冬里绽开的梅花吗?他的声音才一落,安夫人便也在旁赞道:我这么多的儿媳妇,最满意的就是晶蓝了。

以前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如今王爷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是晶蓝的性子好!我一直巴巴的盼着晶蓝替安府生下嫡孙来了!安夫人的话一落,满屋子都是对楚晶蓝的赞美声,她听到那些赞美声,知道这些人说这些话只怕没有几个是真心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做给洛王看既然大家都这么喜欢拍马屁,都这么喜欢做戏,那么好也得好好的满足一下他们才行。

楚晶蓝悠然浅笑道:我哪有父亲和母亲说的那么好,平日里只是做一些该做的事情罢了。

再说了,我就算是枝头那高雅的梅花,也是安家的梅花罢了。

她的眸子里满是谦卑之色,话却说的极为温婉,那样子实在是将时下女子的温柔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她这一句话一说完,安老爷先是眸光微变,紧接着微笑道:可不是吗?所以我一直在夸远溪好福气,竟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妇!安子迁看了一眼楚晶蓝后道:我也一直觉得我很有福气,晶蓝温柔大方,比起阿娇要好太多。

楚晶蓝的眸光微微一转,又微微笑道:听到五少爷的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在我还小的时候,父亲便一直教我要尊师重道,前夜的事情姐姐虽然有许多不是,可是她终究是姐姐,今日父王也在这里,我想替姐姐求个情,姐姐已经被五少爷休了,虽然她这一次做的有些过份,可是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求母亲不要再罚她了。

安夫人的脸色微变道:晶蓝这话听起来却是有些奇怪了,凤娇是有千般不是,却只是安府曾经的儿媳妇,可是她已被远溪休了,我又如何会再去罚她?楚晶蓝满脸无措的道:我昨日醒来后听五少爷说母亲将姐姐关在后院的偏房里,丫环们都在传母亲因为姐姐这一次的事情做过火,心里又有心疼我,所以将姐姐关在厢房里欲惩罚姐姐!安夫人的脸色再次变了变,楚晶蓝又似想起了什么来道:我昨日就觉得这事有些古怪,但是又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母亲是个极仁慈的人,又岂会私自罚人?只是这件事情就着实有些怪了,姐姐如今已不是安府的人,母亲既不罚姐姐,姐姐已不是安府的人,此时留在安府母亲可是别有深意?安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她对俞凤娇那一件事情做的甚是隐密,这府里根本就没有几人知道,楚晶蓝却说是丫环们在传这事,摆明了就是拿这事在说事。

洛王皱着眉头道:有这事?安夫人忙道:民妇只是看凤娇身上有伤,这副样子送回去恐有些不妥,她虽然是做下了错事才受伤,可是这事若是传出去的话,民妇怕那些嚼舌根的说晶蓝凶悍,才进府三月就将凤娇赶出安府,还让她受了伤,恐坏了晶蓝的名声,所以才想着将她的伤治好之后再送她回府。

啪的一声,洛王一掌拍有小案上,冷着声道:这是什么理由?本王前夜里已经说过,那女子日后不能再呆在安府!什么晶蓝凶悍?放屁!本王的女儿明明知书达理,又岂是那种凶悍之人?明明是她欲害本王的女儿在先,只是将她休了已是轻的!安府里若是做不了这个主,本王迟些就去找许知府,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欲坏人名节的恶妇是用滚钉板的刑!安夫人和安老爷见洛王动了怒,忙跪地认错,到此时竟是半句好话都不敢替俞凤娇说了。

而洛王只是不理两人,将侍卫换了进来,要去偏房拿人。

楚晶蓝见目的已经达到,当下忙道:父王熄怒,姐姐那一日做下的事情只怕是一时鬼迷心窍,再说她已被五少爷休了,女子一被休,这一生一世也便全毁了。

女儿今日里原是为她求情,没料到却犯了父王的怒气,还请父王不要将她送到官府,若是送去了,女儿的面上也不好看!洛王却还在生气,冷着声道:什么姐姐?本王可只有你一个女儿!楚晶蓝忙又向他认错,他这才怒气稍熄,然后冷着声道:不将她送到官府去也可以,但是现在必须把人给本王送出去,她那样品性的女子留在安府,当真是毁了蓝儿的清誉!不知情的人只怕还以为皇商的家里全是这种人,没的别辱没了圣上给安府的赏赐!洛王的这顶帽子扣的不小,安老爷安夫人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当下忙向他告罪,又如何还敢对俞凤娇存半点包庇之心,忙让家丁将她送走。

洛王看到他们的举动眸光微深,却扭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楚晶蓝一眼,她却只是悠然而笑,洛子见她笑了,他便也笑道:本王瞧着今日日头极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里就去千叶林将这认义女之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