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第三十一章

2025-03-25 15:51:13

安子迁听到她这一句时却触到他内心最脆弱的那根弦,他一时间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便从眼眶里里滚落。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话只能男子对女子说,那是一种责任也是一诺千金的承诺,可是此时楚晶蓝对他说出口,他却觉得那句话是那么的温暖,也是她对他的承诺,这种子感觉好到极致。

楚晶蓝微微一笑,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对他浅浅一笑道:今日是十五,母亲早早就让大嫂准备了许多花灯,还请了杭城里不少的夫人小姐前来赏灯,我们也去赏花灯吧!她一直以来都认为他是极坚强的,可是今日看到他眼里的泪珠,她才知他也有软弱的一面,而这一面却让她的心里觉得温暖的很。

她没有伸手替他拭泪,只装作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泪水。

他浅浅一笑道:这屋子里炭火重的很,我居然被炭火的烟迷了眼睛。

楚晶蓝微微一笑,然后大声吩咐道:圆荷,以后屋子里只能烧无烟的白炭,今日里炭火的味道实在是太重,把我的眼睛也迷的睁不开了。

圆荷隔着帐慢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寻思,今日里明明烧的是无烟的白炭,又哪里来的烟?只是她跟在楚晶蓝的身边已久,心里也有数,那些话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安子迁听到楚晶蓝的话心里更加温暖,他拉着她的手便走出了悠然居,安府里花灯早已点上,不用出户,便能赏到万盏灯火,当真是美的紧。

楚晶蓝也极喜欢这些花灯,她早前虽然也让人做了一些花灯放在悠然居的门口,却在安府边千万盏花灯的印照下显得冷清了三分。

安子迁笑道:今年母亲是用了些心思,这些花灯做的比往年几乎多了一倍,当真是极好看的!楚晶蓝也笑了笑指着一盏鲤鱼灯道:这盏灯真别致,你看那上面的鱼鳞做的就像真的一样。

安子迁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真的是极美的,我听说母亲今日交杭城里的不少夫人和小姐都请一到安府来赏灯,要不你去把圆荷那些丫头也唤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楚晶蓝笑道:如此甚好!说罢,她便拎着裙摆缓缓朝悠然居走去。

安子迁一见她离开,轻轻一跃便跃到了那树枝上将那盏鲤鱼灯给取了下来,他的嘴角微微一笑,却听得不远处传来清丽的女声道:小表哥手中的花灯当真漂亮的紧!安子迁扭头一看,便见到苏秀雅和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秀丽女子站在不远处的花灯之下,他轻声笑了笑道:表妹什么时候来的?我怎的一点都不知晓?苏秀雅抿唇浅笑道:小表哥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小表嫂,又哪里会把我的行踪放在心上,只是今日看到小表哥手里提着花灯,倒让我想起七年前小表哥还未娶亲时在元宵夜带着我满街看花灯的情景了。

安子迁也笑道:可不是嘛,那一年表妹不到十岁,小脸还有些胖乎乎的,而如今已经出落的如花似玉了!苏秀雅的眼神微微一暗,轻叹道:流年光景不复在,再忆往事已成风!昔年韶华如春韵,弹指一过已华发。

如今就算是有了些许姿色又如何,年华椎人老。

安子迁没料到他原本的夸赞之词,竟引得苏秀雅如此感伤,他浅浅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表妹今年也不过十七岁的年华,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伤感!苏秀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微笑道:只是想着年年岁岁都能有花灯看,而年年岁岁的花灯又都有些不同,于是心里便有些无奈,感叹世事无常,倒让小表哥见笑了。

秀雅姐姐当真是会说笑,你的容貌在杭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虽说女子容颜弹指老,却也还有数年的光景,又何必如此!苏秀雅身边的俏丽女子微笑道,她的声音清脆的如同珠落玉盘,清清脆脆的极为动听,再加之她今日着了一件俏丽的湖绿色嵌白花的大麾,在这花灯的印照下别有一番美艳。

婷之妹妹就不要笑我了,你如今刚过十五正是如花一样的年华,又待字闺中,自然是体会不到我的心伤。

苏秀雅轻叹了一声,她的眸光看了安子迁一眼后又道:光顾着和小表哥说话,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顾婷之,知事通判庄大人三小姐。

知事通判是在知府手下掌管粮运、家田的官,算是知府的副手,手中也握有一些实权,安子迁也曾和庄通判打过几回交道,若说许知府是贪官的话,那么知事通判就是帮凶,他对庄家没有太多的好感,当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庄婷之却是个清高的,由于通判是个实职,她平日里出入杭城的名门大户里,都会受到极大的礼遇,再加之她又生的如花似玉,寻常男子见了她莫不露出讨好之色,而安子迁却对她不理不踩,她只觉得受了不小的委屈,再见安子迁又一表人才,比之寻常的公子哥要好看的多,他此时身上披着墨色的大麾,领口和四边都用金线织成,将他衬得便有如玉树临风。

庄婷之的心动了动,却笑道:这个灯笼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安子迁淡淡的道:贱内喜欢这个灯笼,我取下来是送给她的,除了这个灯笼之外,庄小姐喜欢其它的灯笼尽管说一声,我会差人去取来送与小姐。

庄婷之轻轻撇了撇嘴道:我以前就听闻安五公子自人娶了楚小姐之后,就惧内如惧虎,以前觉得天下间的男儿哪里会有怕妻室的,今日见到安五公子才知那些传言不虚。

她原本是激安子迁的,没料到他淡笑道:其实也不是惧内,而是心里真心喜欢她,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有尊重她,或许是那一分尊重传到世人的耳中,就成了怕吧!庄婷之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又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温柔,而他的脸上一露出温柔之色时,便更加的英伟不凡了,她的心动了动,对那个灯笼也是誓在必得了,她微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如今看来,安五公子当真是一个惜花之人!安子迁浅笑,庄婷之又道:只是一个灯笼而已,安五公子又何必如此小气?实不相瞒,这满园的灯笼除了安子公子手上的这一盏,我还真没有看中其它的,安五公子若是不送给我的话,当真是一件憾事。

苏秀雅在旁听到两人的话,她的心里已有了一分了然,她浅笑道:难得垮之说出这样的话来,小表哥若是不愿割爱,便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不管怎么说,婷之也是客人!安子迁的眼里有一丝为难,苏秀雅笑道:在我的印象中,小表哥是一个极为爽快之人,从不会构泥于小节,更不会因为一盏灯笼而拂了美人的意!再说了,这院子里花灯极多,这些花灯又都是安府的工匠所制,小表嫂若是真的喜欢的话,小表哥吩咐工匠再做一盏便是,婷之妹妹可是极少会主动开口求人要东西的。

安子迁笑道:听表妹这么一说,好像我不将这灯笼送给庄小姐的话,便显得有些失了待客之礼了,罢了,这灯笼便送给庄小姐吧!庄婷之含笑接过灯笼,脸上满是笑意道:如此便多谢安五公子了!苏秀雅看了一眼庄婷之含着春色的眼睛,心如明镜,却见楚晶蓝已带着丫环走了过来,她微笑道:这般看着小表哥和庄小姐,倒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灯笼便有如订情信物了!秀雅姐姐可虽胡说!庄婷之的面色微红道:安五少爷心里可只有楚大小姐一人!又哪里还容得下我!她的话是这样说,一双妙目却往安子迁的脸上扫去。

安子迁却正色道:表妹休得胡说,我是男子无所谓,仔细别毁了庄小姐的闺誉,再则我的心里只有晶蓝一人,早已答应地她,再不娶任何妻妾,表妹这一句话便是要陷我于不义!苏秀雅忙道: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小表哥又何必生气!楚晶蓝从转角处走来,三人的话她是听得清楚明白,她微微一笑道:表妹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五少爷也不必当真,再说了,花灯赠美人,原本就是只是一件美事,五少爷虽然我转了性子,却也不能将他所有的性子全部磨灭,庄小姐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她的意思很明白,安子迁心里有她,却又生了一副风流的性子,以前有多少美人在安子迁的身侧他也为她修身养性了,而他今日里就算是将灯笼送给了庄婷之,也不过是他曾经的心性使然,他不会放在心上,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庄婷之根本就入不了他和她的眼!苏秀雅暗暗绞了绞手帕,却微笑着行礼道:见过郡主!庄婷之见苏秀雅行礼,心知楚晶蓝如今已是二品的郡主,而她的父亲不过是个从五品的通判罢了,心里虽然不服,可是明面上却也不敢太过,当下也只得屈膝对楚晶蓝行了一个礼。

楚晶蓝微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没有那么多的虚礼!说罢,她一手扶着苏秀雅一手扶着庄婷之,眼里俱是浅淡的笑意,那笑容温暖的很,如同久违春风。

苏秀雅见她气度超然,庄婷之虽然有些美色,可是这般和她一比,便生生比了下去,那娇嫩的绿色在楚晶蓝那身纯白狐皮的对比下,便显得浅薄无比,苏秀雅的心里更恨了三分。

她却依旧微笑道:虽然没有外人,可是礼节不可废!楚晶蓝淡笑,端庄而又大气的道:表妹嫁给表妹夫一载有余,倒学了不少表妹夫的酸味,我是不太计较那些的,对了,表妹夫如今可还念书?苏秀雅心里怒气浓烈,她看着楚晶蓝道:小表嫂明知他不能再涉足仁途,此时问这事做什么?楚晶蓝微笑道:当日父王说不让表妹夫再参加科举,不过是在气头上说的话,如今事情已过去许久,我猜父王的怒气只怕也消了,日后得空我便劝劝父王,让他将当时的话收回。

说到底,表妹夫和五少爷也是相熟的,又有表妹这一层关系在,也算是自家人,我也希望他能过得好一些。

苏秀雅的眸光闪了闪后道:如此倒是劳烦郡主挂念了!楚晶蓝看着苏秀雅道:都是一家人,那些个虚话就不说了,你今日回去之后便好生劝劝表妹夫,让他好生读书,好参加日后的科考,十几年来的努力,又岂能化为乌有?苏秀雅心里恨得牙痒,却只是淡淡的道:那是自然,没有人愿意把让自己辛苦白费,只是我听闻王爷一言九鼎,郡主要劝动王爷只怕不是易事。

楚晶蓝淡淡的道:只要是正当的辛苦那就不能白费,而若因邪念而生的辛苦,只怕就是白费的。

可是表妹夫是正儿八经的念书,不试一下又怎能轻言放弃,我说的对吧,表妹?苏秀雅轻轻点了一下头,面色已有些难看,她原本就聪明,又岂会听不出楚晶蓝的言外之意?只这简单的一句话,她便明白楚晶蓝看穿了她的想法。

安子迁看了两人一眼,心里一片明了,却一直没有说话,庄婷之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楚晶蓝道:郡主倒是宅门仁厚,只是郡主说到底也只是王爷的义女罢了,既没有骨肉亲情,又没有王爷将郡主养大的亲情,郡主却说能劝得动王爷,到时候可千万别没有劝动王爷,反而让王爷也一同怪罪起郡主来!楚晶蓝笑颜如花道:说到底这也是我和父王之间的事情,庄小姐是不是为我考虑太多呢?庄婷之的面色微变,楚晶蓝却将脸板起来道:我纵然只是父王的义女,可是在父王的心里,却极为疼我,而父王也最为讨厌听到有人挑拔我们父女之情。

而庄小姐方才这一袭话若是父王听到了你猜他会如何?庄婷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楚晶蓝却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令尊也不过是从五品的通判,一个从五品官员之女就妄想地议论王府的家事,是不是胆子也太大了些?庄婷之也不是蠢人,听到楚晶蓝这一句话忙跪在地上道:我不过是随嘴说说罢了,还请郡主不要将那句玩笑话放在心上。

楚晶蓝不紧不慢的道:原来只是玩笑话罢了,看来庄大人以前没有教好庄小姐,以至于庄小姐不知道什么样的玩笑可以开,什么样的玩笑不能开,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这件事情便此做罢,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庄小姐开类似此类的玩笑,可就休怪我不客气!她的声音轻淡怡人,却听得庄婷之心里直发毛,苏秀雅伸手将庄婷之扶起来道:郡主都说不生你的气了,快些起来吧!楚晶蓝的眸光缓缓的扫过苏秀雅,苏秀雅却只是浅浅而笑,她淡淡的道:表妹说的甚是,庄小姐快些起来吧,你再这般跪着让人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再说今日是元宵佳节,是赏花灯的大好时候,庄小姐可莫要辜负了这样的良辰美景。

庄婷之在她那顿含沙射影的话已经失了分寸,她早前就已经听闻楚晶蓝不好招惹,只是以前并未将这些话太放在心上,今日里被楚晶蓝教训了一番之后,她倒是长了些心思,却又有些害怕今日之事会影响庄通判的仕途,一时间难兔有些七上八下。

楚晶蓝一看她那副样子,心里便有了一丝不屑,这个庄婷之也不过是个草包罢了,倒地苏秀雅的心机深沉,她一时间也有了一抹淡淡的无可奈何,却也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她而起,所以虽然心里已起了防备苏秀雅之心,心里的那一分愧疚却又还在。

苏秀雅平日里见庄婷之嚣张霸道,牙尖嘴利,不料却是个不经事的,才这般被楚晶蓝一说,就成个软脚虾,倒是让她白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她见楚晶蓝的目光扫来,脸上满是淡淡的笑意,她也一笑做为回应。

楚晶蓝没有那提那盏鱼形花灯之事,安子迁便也没有提,庄婷之因为心里对楚晶蓝有了惧怕之意,寻了个由头拉着苏秀雅去其它的地方赏灯去了。

安子迁见她们离开后笑道:你方才可把庄婷之吓得不轻,你平日里待人甚是宽厚,极少有得理不饶人的时候,怎么这一次对于庄婷之那么不留情面?我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看到有人成心勾引自己的相公还无动于衷!楚晶蓝扬了扬眉毛道。

有吗?庄婷之想勾引我吗?安子迁笑着反问道。

楚晶蓝浅浅一笑道:有没有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但是远溪心里应该清楚吧?安子迁淡笑不语,楚晶蓝却又问道:你不作声莫不是真的看上了庄婷之?若真是看上的话,我也不介意为你谋划一二。

安子迁笑了笑,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道:你啊,嘴上说的那么大方,心里只怕在吃醋!我从不吃醋!楚晶蓝眨了眨眼道:有的人自视甚高,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却不知其实什么都不是!说罢,她又轻哼了一声。

安子迁笑道:晶蓝,你这副样子极为可爱,我很喜欢!楚晶蓝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再理会他,自顾自的钻进了灯海之中,安子迁忙笑着跟了过去。

她走不到几十步,便遇上了二少爷和二少夫人,两人手里牵着定哥儿也在共赏灯,彼此见面均笑了笑,二少夫人对楚晶蓝道:还是大嫂心思细致,难怪会得母亲喜欢,你看看这灯笼布置的多好看!楚晶蓝微笑道:是布置的好看,大嫂只怕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这一段日子倒是苦了大嫂,对了,怎么没见到大嫂?二少夫人笑道:人家身份不凡,又哪里会和我在这一起,这会一定是和母亲陪着那些贵夫人们赏灯灯去了,人家是处心积虑,可不若你这般懒散。

我就是个懒散的性子。

楚晶蓝浅笑道:那些个复杂的心思,我就从来没有过。

二少夫人抿唇微笑道:没有那些复杂的心思才好,若真是有了,只怕先把自己累着了,结果却得不偿失。

只是五少爷也是嫡出,你也是嫡出的媳妇怎么不去相陪?楚晶蓝浅笑道:只怕这一切也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我若是自己去了,只怕反而不招人待见,倒不如懒散的看看我想要看的风景。

二少夫人也笑了笑,笑罢后又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要闲散,只怕很多人却不会让你闲散下去,大少爷今日从花街回来之后竟又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喝酒了,一回来便钻到乐山居去找父亲了,两人聊了许久才出来,他出来的时候可是满脸的笑容,看那模样,只怕是捡到宝了。

楚晶蓝淡淡的道:是吧!看来父亲还是极疼大少爷的,我原本以为经此一事之后大少爷会承受不住,他能将所有的一切承受下来,倒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二少夫人看着她道:你当真觉得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楚晶蓝奇道:为何不可喜可贺,若是对手只是个软脚虾,那也太无趣了些,二嫂,我说的对吧!二少夫人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当下先是笑了笑,紧接着又道:只是如此一来,五弟妹之前做的一切便白费了。

楚晶蓝淡淡的道:那倒未必,有的人看起来很强大,却只怕已是外强中干。

二少夫人微微一笑,将定哥儿扔给二少爷道:你和五少爷去走喝杯酒吧,我和五弟妹聊会天!二少爷笑道:你平时说话颠三倒四,今日这句话却是极为合理的,这天气寒冷,还是喝杯酒来得暖和。

安子迁看了一眼楚晶蓝,二少爷却拉着他的手道:你这个妻管严,去喝个酒难道也需要在五弟妹同意?安子迁笑了笑道:那倒不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二少爷拉走了,二少夫人笑道:这里离我的雅风居极近,他们去喝酒,我们去喝茶吧!说罢,她也不待楚晶蓝答应便将她拉走了。

楚晶蓝只得随她去了雅风居,二少夫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可是里面却整理的极为秀气雅致,以兰花为饰的窗格显得极外的清雅,两人才一进去,便有丫环将茶奉上,二少夫人看着楚晶蓝道:我的性子直,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依我看,父亲和母亲的心思全都在大少爷的身上,你如今虽然已经贵为郡主,只怕还是敌不过他们偏心。

楚晶蓝浅浅的道:二嫂说的是很有道理,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二嫂和二少爷为何要选择帮我们,而不是大哥和大嫂?二少夫人直勾勾的看着她道:难得你这么直接的问我问题,那么我也就直接回答你,说到底,不过是个利字。

大哥和大嫂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还要清楚,再则我和大嫂一直都不和,若是由她当家必定是容不下我们的!楚晶蓝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二少夫人又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甚重,就算是我们这般相处了好几个月,在你的心里,还是不太信我的,这些我也不怪你,可是我这些年的日子过得的确是辛苦,以前觉得没有了指望,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二少爷和三少爷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大的心思,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想去插手米铺的事情,只是尽自己的力量来帮你们罢了。

楚晶蓝淡淡的道:若是这些想法是二嫂和二少爷共同的心思,那么就请二嫂代我转告二少爷,若是真的想帮我们的话,就到米铺去帮忙吧!五少爷虽然极为聪明,可是那么大的米铺,却没有几个他信得过的人,我也知道二少爷虽然一直也顶着纨绔的名声,却并不是个笨的,很多事情他只怕看得比我还要清楚三分。

二少夫人道:你就不怕二少爷到铺子之后生出事端来?楚晶蓝眨了眨眼后道:我倒是不怕事端,倒害怕用尽了心思,也没有一点事端可起。

二少夫人闻言却笑了,楚晶蓝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后道:这茶可真是香。

二少夫人的眸子里满是笑意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等二少爷回来我会跟他说的。

楚晶蓝的眸光深了些,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书静的声音:五少奶奶,你可当真让我好找,夫人说那些贵妇人要向你请安,也在荣华堂里等着了!楚晶蓝微皱着眉头道:他们向我请什么安?您如今已是堂堂的郡主了,在她们的心里,你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我听说那些夫人都是奔着你的名头来的。

书静一边说话一边眨了一下眼睛后道:夫人听到她们来意之后心里不痛快的很,却也驳不过众人的意思,差我来找你。

楚晶蓝淡淡的道:这事倒变得有些有趣了,母亲这般请我过去只怕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吧!夫人的想法奴婢不知。

书静淡淡的道:只是今日人多,五少奶奶若是过去的话,夫人必定不敢为难五少奶奶。

哦,如此说来,那些夫人小姐我是不得不见了。

楚晶蓝的嘴角边有了一抹高深测的微笑。

二少夫人会意,忙在旁道:我陪五弟妹一起去吧,那么多人的场合我还没见过了,五弟妹就当做带我去历练好了!楚晶蓝笑了笑道:如此便有劳二嫂了!两人到达乐山居时,大门被推开,却见屋子站着不少夫人小姐,一见到她来便齐齐的道:参见郡主!郡主万安!楚晶蓝似吃了一惊后踩着红色的地毯走到居中的椅子坐下来之后,这才慢条斯礼的道道: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谢郡主!众夫人小姐忙道。

安夫人也半跪在了地上,楚晶蓝给书静使了个脸色,书静忙将安夫人给扶了起来,只是她的座位已被楚晶蓝占了,她的心里便老大不痛快,却又因为楚晶蓝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

书静看她脸色不好,便将她扶起在楚晶蓝身边坐下,楚晶蓝忙道:母亲,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日见到我断断不能行那么大的礼,我是你的晚辈哪里受得起你的大礼!安夫人还未说话,许知府的夫人便插话道:郡主守礼节孝,是杭城的典范,又这般重孝道,当真让人敬佩的很,可是国礼在此,礼是断断不能少的!许夫人已经这样说了,安夫人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当下只含笑道:许夫人说的极有道理,国礼不能废,那些礼又岂免?楚晶蓝浅笑道:母亲是最守礼节的,媳妇日后还得多多向你学习。

说罢,她又扭过头看着众位夫人小姐道:今日里铺子里事忙,我不知道母亲将各位夫人小姐请来,若有失仪这处,还请各位见谅。

她的话说的客气,可是她如今已是郡主,又有谁敢说的她的错处,当下便有人道:是我们来的匆忙,郡主事忙,不嫌我们唐突了才好!楚晶蓝问道:这位是?这位是通判庄大人的夫人。

许夫人在旁笑着介绍道。

楚晶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原来庄夫人,我方才在园子里见庄小姐,她就没有庄夫人的稳重了,庄夫人回去之后,可得好生管教庄小姐,免得她日后做下出格的事情来有损庄家的声誉。

庄夫人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安夫人原本听到苏秀雅的劝说,又想让安子迁将庄婷之收房,只是因为有顾忌,所以才采用了更加曲折的法子,不想楚晶蓝竟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

她知道如今的楚晶蓝已和往日不一样,那郡主的身份就将很多人给压了下去,她此时这句话一说口,便是彻底断绝了安夫人念头。

庄夫人忙道:是我没有将婷之管教好,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不要降罪。

楚晶蓝淡笑道:庄夫人言重了,庄小姐只是无心之失,我自是不会怪罪她,今日提醒庄夫人只不过是真心喜欢庄小姐,还请庄夫人回去之后莫要责罚庄小姐。

妾身谨听郡主教诲!庄夫人忙恭身道,心里却也恨庄婷之多事,没事招惹楚晶蓝做什么,日后还不知道会惹来怎样的事端。

许夫人微笑道:郡主大人有大量,庄夫人你日后可要好生教导女儿,切莫再有不当之举!楚晶蓝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许夫人,许夫人见她的眸光如刀,自从出了马氏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便对楚晶蓝存了三分忌惮,却又觉得她是知府的正妻,在这里除了楚晶蓝就数她最大,再则她和庄夫人不睦已久,此时听到楚晶蓝训斥庄家,她心里便有些得意了。

话说完之后她才惊觉有楚晶蓝在,那样的话是轮不到她说的,心里不禁又有了三分担忧。

许夫人忙又躬身道:郡主素来大度,妾身佩服的紧!妾身听闻郡主最喜吃白瓜,妾身前段日子得了一些,今日送了些过来,请郡主品尝!说罢,她轻轻拍了拍手,便有人捧着几个白瓜走了进来,那瓜的颜色洁白如玉,一看便知是上品。

楚晶蓝却道:好东西自然是要和大家一起分享,来人,将瓜切了,分给各位夫人小姐!许夫人原本是用这瓜来讨好她的,不料她竟大方的就将瓜给分了,这个时节这样一个瓜得十余两银子,贵得不得了,她不禁有些心疼。

庄夫人看到她那副样子心里暗笑,却在旁道:多谢郡主!我听闻郡女睡眠不好,我这里有一串南海的一玛瑙,最能宁神,盼能为郡主分忧!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串红的艳丽还带着暗香的玛瑙捧到楚晶蓝的面前。

她这一句话才一说完,其它的那些夫人小姐纷纷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礼物来,各自有各自的借口,都说的极为动听,什么祝贺楚晶蓝成为郡主,什么祝郡子和郡马百子千孙的各种话都有,只听的楚晶蓝暗暗好笑。

她以前觉得郡主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没料到这些人竟是如此趋炎附势,她心里极为清楚,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洛王罢了。

先不说她并不稀罕她们送的东西,就算是真的稀罕,那些东西也是断断不能收的,她才被封为郡主,这些人就来送礼,这背后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风波。

她看了一眼四处伸得高高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得安夫人大声道:书静,你去将那些东西好生收起来!书静迈步向前,楚晶蓝冷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书静迈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扭头看向楚晶蓝,只见她寒着一张脸道:你们今日这样做,摆明了是想陷本郡主于不仁不义的之地!我纵然被封为郡主又如何,这件事情也只是我一人之事罢了,和你们又有什么时候关系?这般献上礼品知情的是知道你们对我很好,为我开心,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借着父王的名声在这里谋私!我如今是二品的郡主,你们这样做等同于贿赂朝庭命官!你们可知道这一项罪责有多大!众夫人小姐闻言都傻了眼,这世上竟有将送上门的钱拒之不要的傻子!楚晶蓝又扭过头看着安夫人道:母亲你也真是的,我都没有说要,你又岂能就让书静去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起了贪婪之心了!母亲你又岂能置我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安夫人闻言怒气暗涨,那些东西已到她的面前让她不收简直就杀她一般难受,她当下微眯着眼睛道:这些不过是杭城里的夫人小姐听说你成了郡主,给你的一些小小贺礼罢了,又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书静,去收下!楚晶蓝冷笑道:是只是一些小贺礼罢了,这些东西我是万万不能收的,母亲若是喜欢,倒可以尽数收下,不过迟些我会告诉父王这件事情,就不知道那私受贿赂的罪名母亲担不担得起了!安夫人闻言脸色大变,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楚晶蓝,她却只是淡淡的道:难得今日里各位小姐和夫人都聚在这里,我心里开心的紧,只是有些话却得说在前面,我不收任何人的任何礼物,更不会帮任何人去做任何事情,你们若是东西送给安府的任何人,那是你们和安府的交情,不关洛王府任何事情,和我更没有半点关系。

楚晶蓝这一句话掷地有声,一群人全部变了脸色,原本捧得高高的礼物也慌忙收了回去,庄夫人忙道:是妾身考虑不周全,请郡主见谅!二少夫人在旁道:郡主的话各位想必都听见了吧,还是快些将东西都收起来吧!楚晶蓝淡淡一笑道:知错能改就好,我就怕安府有人会打着我的招牌去骗东西,今日里也劳烦各位夫人和小姐替我做个见证,我不收任何以我是郡主为由的任何礼物。

因为那些贺礼,父王和皇上早就赏过了!众人齐声答应,安夫人的脸却已黑的像锅底,她只气心里发闷,差点没气成内伤。

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一扬,眼里满是不屑,今日这出戏码只怕也是安夫人暗中吩咐的,其目的倒不是想害她,而要想借机敛财,这法子也不知是谁给安夫人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