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第三十八章

2025-03-25 15:51:13

第二天楚晶蓝醒来的时候正打算去给安夫人请安,圆荷轻声道:夫人一早差人来过了,说是今日大少爷身子不适,她心里也不甚是担心,今日就不用过去请安了,还说五少奶奶事忙,也不用去看大少爷。

楚晶蓝想起昨夜大少爷回来之事,她轻声道:母亲真是对大少爷和其它的少爷不一样,大少爷一不舒服,母亲竟是连请安之事都免了,实在是有些稀罕。

说什么我事忙不用去看大少爷,这摆明了就是让我去看看大少爷,然后寻机会奚落我,罢了,她既然说不让我去,那么我就不去!圆珠嘴快道:五少奶奶昨夜是睡着了不知道,昨天晚上大少爷醒来时候就一直在惊叫,在屋子里又跑又跳,还砸了好几个景泰蓝的花瓶,大夫给他开了宁神的药却还是不管用,他一直说有鬼什么的,我看他昨天八成是冲撞了那些邪灵,是邪灵附体了!楚晶蓝微皱着眉头道: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邪灵,依我看他是心虚罢了。

只是那下手之人倒是极为了狠厉的,杀十几个人竟是连眼睛都不眨不下。

我听说了那里情景也觉得好怕人。

秋韵捂着心口道:大少爷这般受惊当真是自找的,没事跑到武帝庙去做什么。

楚晶蓝心里一片了然,却又想起一件事情后吩咐道:秋韵,你迟些到衙门去问问,看看我们昨日里带回来的那个人有没有说出什么东西来!秋韵应了一声便走出去了,只是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却又回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官差,楚晶蓝一看到那官差微微一怔。

原来秋韵方才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衙门里的人来传讯,她便将人带了过来,那官差向楚晶蓝行了一个礼后道:回郡主的话,昨日郡主带回来的孙七昨天下午不治而亡,如今已没有办法向他套取供词了,大人一早便差了小人前来回话。

迟些郡主若是和空的话,可以昨日发生之事细细告诉捕快,他定会将昨日里意图对郡主不敬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绳之于法!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他居然死了!怎么死的?我记得昨日里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只断过胳膊,这样的伤是不足以致命的!那官差忙解释道:昨日事发突然,当时大人正准备拷问那个犯人,不想一打开门时候他就已经气绝身亡。

大人昨日便想亲自来向郡主告罪,不想又发生了武帝庙里的事情,那件事情重大,大人又分身乏术,所以只得到劳烦郡主自己将情况告诉捕快大人了。

楚晶蓝微皱着眉头道:如此说来那孙七了便是暴亡的,只是这一切也发生的太巧合了些!那官差平日就多话,来见楚晶蓝之前有些怕她,见到她之后却见她只是一个纤弱女子于是话也多起来了:大人也说巧合,而根据捕快昨夜连夜调查的情况来看,这孙七和武帝庙里的那群被杀之人都是相熟的。

捕快调查的结果是这些人平日非法纠集在一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全死了,倒也为杭城的百姓除了一害,只是那下手之人也太狠了些,竟将人头全砍下来……楚晶蓝听他说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当下便缓缓的道:衙门里有派人去问过大少爷了吗?去了。

那官差道:可是大少爷被吓的不轻,到现在还神志恍惚,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倒是那车夫还好一点,只是他们也不过是凑巧路过,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根本就不能帮助查案。

杭城自立城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案子。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后道:你去回知府大人,就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让他尽量去查访就好,三天之内给我一个消息便是。

那官差愣了一下,楚晶蓝便又淡淡的道:圆荷,替我送客!说罢,她便回到了悠然居里,那官差想着今日里许知府派他来的使命,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头痛,三天之内可让许知府从哪里给楚晶蓝消息!却也不敢再辩驳,只得应了声便悻悻离去。

楚晶蓝才一坐下,二少夫人便来了,她这一次连通传都没让就自己溜了进来,楚晶蓝见她一脸神秘的样子便问道:怎么呢?二嫂有事吗?自然是事的。

二少夫人神秘无比的凑在楚晶蓝的身边道:我听说你昨日出门又遇到了强人?楚晶蓝点了点头,二少夫人看着她道:这件事情八成是大少爷做的,今日一早我便在屋子里听到大少爷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而他这样喊若不是昨日被吓到心虚只怕是喊不出口的。

楚晶蓝淡笑道:那倒不一定,大少爷恨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佩兰了。

再说这次二少爷和二嫂也帮了五少爷不小的忙,指不定他连二嫂也恨上了。

再说了,大少爷又怎么会认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二少夫人打了一个寒战道: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楚晶蓝笑了笑没有应声,二少夫人知道她不过是随嘴说说,心又静了些,看着她道:最近大少爷那边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对五少爷倒是大有助益,只是我最近见你和五弟不冷不热,你们是不是吵架呢?楚晶蓝淡淡的道:没有这回事,二嫂想太多了,楚家最近事忙,五少爷又新接手安府,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又哪里能和以前一样厮守在一起?二少夫人却埋怨道:你的话是说的有理,可是你昨日受了惊吓,五弟也不回来陪陪你!我素来以为他是最细心的,没料到这一次却如此粗心!回头寻着机会,我帮你说说他!楚晶蓝微笑道: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再说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而这本是我和五少爷夫妻之间的事情,二嫂还是莫要插手的好,也省得落下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二少夫人听她的话中有话,当下看了她一眼,她却只是抿唇浅笑,二少夫人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只是两人各怀心事,都觉得再说下去已是无益,二少夫人便寻了个由头离开了悠然居。

二少夫人走后,楚晶蓝的眸子里却多了一分寒意,其实二少夫人的那些话她心里还是认同的,或许她如今在安子迁的心里什么都不是!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便轻声吩咐道:这几日府里有事,你们都好生屋子里呆着,少出去,省得给人捉了错处惹来不该惹的麻烦。

圆荷将她的话传达了下去,这些丫环们原本都机敏的,听到她这样吩咐知道事情不小,便都安安心心的在屋子里呆着。

如此又过了三天,大少爷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衙门的人细细的到安府来问过大少爷,大少爷只说是出门玩耍,无意中经过武帝庙,便看到了那极为可怕的一幕,其它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而许知府也派人给楚晶蓝带来了消息,只说是线索断了,衙门中的事忙,请她再宽限一些时日。

捕快走后,大少爷的面色依旧苍白的毫无血色,安夫人看着心疼的不得了,命丫环用猪心天麻炖的补神汤给他喝,结果他一看到里面的猪心便想到了那天血淋淋的情景,当下便恶心的吐了,一把便将安夫人苦心炖好汤给砸了。

安夫人平日甚少下厨,这一碗汤却是她亲手所煮,这般砸了虽然有些怪大少爷不懂事,却又更加的心疼起大少爷来了。

大少爷吐完之后便又伸手一把拉过的锦被将自己团团盖住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安夫人忍不住道:本来就不关你的事!那些人也真是的,死了还让人心中如此不安!哪里不好死,偏偏死在武帝庙里!她抱怨完之后又道:只是你也真是的,哪里不好去,偏偏去武帝庙做什么?那里那么偏,又没有了香火,有什么好看的!她心里越想越气,便将大少爷的跟班和车夫全部叫来,先是一番责备,然后再将两人狠狠的责打了顿,说是没有看好大少爷,两人被打的冤枉,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觉得大少爷今年犯太岁,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大少夫人这几日虽然一直在床畔伺候大少爷,虽然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尽善尽美,只是心已经死了,看得开了,心倒是静了,看到大少爷那副被吓的六神无主的样子她心里反倒觉得有些痛快。

只是这些情绪她都放在心里,从不在安夫人的面前表露半分。

大少夫人见安夫人心中不宁,她便在旁出主意道:那些人全是枉死的,大少爷是第一个进去的,我听人说人刚死的时候邪灵最重,那些人又都是枉死的,所以怨气也最重,这几日大少爷已喝了不少宁神的的汤药总不见大好,只怕是邪灵入体了。

母亲何不请几个法师到安府来做一场法事,帮大少爷祛祛邪气,将邪灵一赶走,也话就好了。

安夫人一听也有道理,当天便将杭城里最有名的法师给请到安府里来做法事,一时间锣啊铍啊鼓啊就在府里敲开了,吵得整个宅子都不得安宁。

楚晶蓝好静,最是讨厌吵闹,原本想在安府里好生休养几日,没料到却被吵的不轻,她心里烦燥,便带着圆荷和圆珠去楚家的总铺,谁知道她才走到大门口,便见到了几日没见风尘仆仆的安子迁。

她见他的下巴已长出了细密的胡渣,看那情景,似有几日没有刮胡子了,她的眸光微转,只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便欲上马车,他却已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晶蓝,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楚晶蓝扭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是不太愿意和他说话,只是想起两人再这样拖下去实在不是长久之计,当下便淡淡的道:好,我也正好有事对你说。

她缓缓的转身,然后再缓缓的往悠然居走去,安子迁见她的眉宇之间淡的不带一丝感情,那眸光再不得往日的温柔,有的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不太喜欢她这副模样,想着他不过是这几日不在家,她便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他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又觉得那件事原本是她有错在先,此时却又对他摆脸色,他心里也有些烦燥,却也不说话,缓缓的跟在她的身后进了悠然居。

此时刚好一场法事做完,宅子里又静了下来,楚晶蓝缓缓的走进了屋子,打开她的百宝香,拿出那串沉香木所制的手串递给安子迁道:这串珠子是你放在屋子里的?安子迁接过来看了一眼,认得是那一日苏秀雅让他送给楚晶蓝的手串,当上便点了点头道:没错,是我放在屋里的,不过好像这手串小了一些,似乎是少了几颗珠子。

他这句话一说完,屋子里顿时寂静无声,几个丫环一个个都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个个眼里都在喷火,圆珠忍不住就要骂人,圆荷知道她的性子,忙拉手拉了拉她。

楚晶蓝听到他的回答却笑了,那双原本就有些清冷的眸子因着这一笑仿佛灿烂了些,眼神却已如万年寒冰里泛出来的冷气,那层层叠叠的光华向往撒着心碎的寒气。

她看了一脸淡然的安子迁道:很好!安子迁一时间不太明白屋子里的女子怎么全都都变了脸,他微皱着眉头道:怎么呢?没事。

楚晶蓝淡淡的道:我只是想问你这一件事情罢了,现在已经问完了,没事了。

说罢,她又缓缓的道:这珠子上的花纹当真是极漂亮的,五少爷真是有心了。

沉香木极为昂贵,质地又极为坚硬,在上面雕花不是易事,可是这串珠子却雕着极为祥和莲花花纹,中间还有那样的一层灵巧心思,倒真是让安子迁费心了。

安子迁觉得她的神色有异,那模样绝对不是没事那么简单,他伸手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你喜欢就好。

他的动作极为温和,一双眼睛里也满是暖暖的光华,以前这样的光华让楚晶蓝觉得温暖无比,可是此时看到他这副模样便发自内心觉得恶心,想起以前的种种,她一时间竟觉得心如刀割,原本一直努力维持的淡然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她咬着牙一把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安子迁见她的眼眶泛红,模样狠决无比,一时间不太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当下便问道:怎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楚晶蓝扬起头定定的看着安子迁道。

安子迁一时间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只道她是在质问他这段日子为何夜不归宿,以及为何对她如此冷淡,此时看到见她眼睛发红,纵然心里觉得虽然是她有错在先,可是却还是有些心疼,见她的眼里隐隐泛起泪光,心里终是不忍,伸手欲去替她拭泪,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她的脸,他的脸上便已经挨了她一巴掌。

安子迁的眸光微变,眼里的怜惜已变成了薄怒,他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冷三分,看着她道:为什么打我?你心里明白。

楚晶蓝咬了咬唇道:安子迁,你真令我失望!原本以为你虽然像宝二爷一样博爱,心里却是有我的,可是如今我才明白,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和其它的女子没有任何分别。

你的那些温柔从来都不是只给我一人我也不在乎,当初爱上的你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不要生你这样的气,因为你就是一个对哪个女人的都温柔的人。

可是如今你既然已经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却还这般假惺惺的对我这般温柔,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安子迁听她的话说的没头没脑,而他自己也知道他平素为人处事是柔和了些,可是两人自成亲之后,便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近日为安府和万知楼的事情奔波,前日又有事连夜赶到南疆,今日才回,便猜她的心里必然是想多了,又想起以前曾对她有过承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夜不归宿都得向她说明原委,而他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说,倒也是他的不是。

他微皱着眉头道:罢了,是我错了,向你认错便是!说罢,又朝她轻轻一揖。

楚晶蓝却将他的认错当成是他将手串放在屋子里的事情认错,她的眸光一暗,他做下这样的事情却凭一句‘我错了’就想了结吗?她冷笑道:五少爷说的倒是轻松的很啊!一句‘我错了’就想将一切都撇开吗?再说这样的事情光认错有用吗?枕边人原本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人,可是却已经生出了那样的心思,我们之间还有可能继续生活下去吗?安子迁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事情大条了,他看着楚晶蓝道:你知道你这句话里的后果吗?楚晶蓝闻言倒安静了下来,眼里红色退尽,冷笑道:后果?不知道五少爷想给我什么后果?是休了我还是将我赶出安府?安子迁闻言怒气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道:我以前一直认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料到竟会如此蛮不讲理!只是一件小事罢了,又何必咬住不放!你这样说不过是想我休了你罢了,我曾经对你说过,你若是觉得和我没有办法在一起生活下去,那么随时可以离开,我绝不拦你!楚晶蓝看着他那张暴怒的脸心里只觉得冷如寒冰,她看了安子迁一眼后道:我记得你说的这句话,今日里提出来便是做了这个打算,只是你我之间不是你休我,而是我休你!圆荷,去取笔墨来!这一句要取笔墨便是要和离了,安子迁那一句话原本有一丝堵气的意思,想着她为这样的一件小事也如此大动干戈,心里只觉得她不可理喻,心想让她说上几句等她气消了再说。

此时见她表情绝决,面容平静,倒不像是在堵气了,他心里却彻底恼了。

他看着楚晶蓝道:我不过是出去几日不在家,你便要与我和离,楚晶蓝,你的气量就如此狭小吗?楚晶蓝轻哼了一声,冷笑道:安子迁,我已容下你许多少事情,你到此时还要在我的面前装模做样吗?安子迁闻言是彻底恼了,他气的想跳脚,却扭过头看着楚晶蓝道:楚晶蓝,这件事情你自己想清楚,你若是真的写下和离书,我们两人便是再无回头之时!他心里原本对楚晶蓝还有着三分气恼,想着她那日做那样的事情必定是不得已,今日说透了便无事了,不想他满心欣喜的回来她竟是这样的态度,他又如何能不恼。

楚晶蓝冷笑道:当你把这串珠子带进悠然居时,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回头之时!说罢,她拿起那串沉香木制珠子狠狠的扔到了他的身上。

安子迁一把接住那串珠子,一时间还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而此时圆荷已取来笔墨纸砚放在屋子里的大桌之上,楚晶蓝走过去拿起狼毫便书,那模样果决至极,直刺的他的胸口一阵刺痛,他想起自己待她一片至诚,而她竟如此狠决,说和离便和离!他也是个男人,两人自相识以来便一直都是他在让着她,平日里也常想尽法子哄她开心。

别人说他是妻奴他也无所谓,因为他爱她,可是她此时却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便要与他和离,他只觉得以前的种种付出全付于流水,像楚晶蓝这样的女人,那颗心冷的只怕没有人能捂得热。

他也冷笑一声,见她提笔而书的样子流畅无比,那模样只有在早就将一切都想好的情况下才能如此流利。

他的心里也满是寒意,只觉得她是将一切都想好了,早就想和他和离了!他心里怒极,只觉得满头的墨发全部都要气的竖起来了,他冷冷的看着她写完,再冷冷的看着她转身道:安五公子,请!安子迁见她的眉眼里满是云淡风清,他的眼睛已经红的似血,他看了一眼那张白纸黑字,只觉得那字字如刀,割着他的心脏,那苍白的宣纸就如同送丧的白布,裹住了他呼吸,掐断了他对未来的向往,他只觉得有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在从他的身体里抽出。

他不语,只是红着眼睛看着楚晶蓝,楚晶蓝看着他的模样却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寒着眼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满是云淡风轻。

他的心里满是绝望,微微敛目,却看到她的纵然看起来有为平静,那只垂下去的手却在微微发着抖,他顿时明白其实她的心里也极为难过。

安子迁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许,他眼里的红茫淡去,当下淡淡一笑,伸手拿起那张宣纸,扬着眉毛细细看了一遍后赞道:好文采!字也是极漂亮的,楚大小姐,我以前是从不知你竟有如此的文采,佩服佩服!说罢,他的手也不知怎么晃了一下,那张纸竟突然燃了起来,刹那间便成了灰烬。

楚晶蓝一看到这种情景顿时大惊,冷眼瞪着他,他看到火似受惊不小手脚乱的道:咦!怎么起火呢?楚晶蓝淡淡的回应:这火起的倒是有些怪了!安子迁点头认同道:正是,古怪的很,还请楚大小姐另写一张!楚晶蓝咬牙、敛目,走到书案前又缓缓写了起来,这一次速度更快了些,安子迁的眸光更暗了些,却突然笑了笑,那眉眼间隐隐可以看到一丝纨绔之色。

很快,楚晶蓝再次将合离书写好,安子迁看了一眼,伸手欲拿,楚晶蓝却伸手拦住他道:安公子还是不要用手拿比较合适。

安子迁淡笑,将手缩回,楚晶蓝将狼毫递给他,他伸手接过,抬笔便欲签字,只是笔还没有落下,那张纸竟又自燃起来了,这一次一燃还把下面铺的几张宣纸全给烧了。

安子迁吓的大叫,屋子里的丫环们谁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情,好好的宣纸怎么可能会自燃!圆珠最是冲动,看到那纸的火烧的甚旺,匆忙从净房里打了一盆水生就倒在了书案之上。

火是被浇灭了,可是书案了也一片狼籍。

楚晶蓝彻底恼了,瞪大眼睛看着安子迁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安子迁似一头雾水的道:不太明白楚大小姐的意思,什么叫做我想怎么样?楚晶蓝已许久没有看到他这副皮皮的神色,一时间恨的牙痒痒,安子迁却一片淡然的站在那里,浅笑着看着她道:楚大小姐不重新写吗?楚晶蓝冷眼看他,他却只是一片淡然,她倒笑了,吩咐道:圆珠,将桌子收拾干净,圆荷再去取笔墨纸砚来!安子迁见她一片淡然,便吊儿郎当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道:那你慢慢写,写好了告诉我,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先小睡一会。

说罢,他竟不管楚晶蓝是否同意,竟自顾自的在椅子上躺下来睡下。

楚晶蓝听到他那一句三天三夜没合眼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却也不理他,待圆荷将纸笔取来,磨好墨之后便又准备去写,她这个时候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的复印机和打印机,若是有这两样东西在,她又岂会害怕安子迁玩那些花样。

只是她此时心口憋的那抹怒气终是散了些,想起方才那自燃的纸实在是有些好奇,安子迁是怎么让纸自己烧起来的?她分明没有看到他的手动,也没有看到他手中的火折子。

她的眸光微转,圆荷看到了,轻声道:小姐,我看今日的事情有些邪门,要不改天再合离吧!楚晶蓝扭头看了她一眼,冷光渗渗,圆荷打了一个寒战工继续磨墨。

安子迁原本闭着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了一条小缝,看着她倔强而又有些冰冷的样子,心里一时间也有些凌乱。

他看了一眼那串珠子,却又闭上了眼睛,想起那一日苏秀雅的话来,他的心里一寒,似已明白了什么,当下将手串塞进怀里,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便货真价实的睡起觉来。

等他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他愣了一下,却见书案上留着一张纸,纸条上写着一月二十九,不适合婚娶,也不适合和离,此事改天再议。

安子迁看到这张字条轻轻叹了一口气,改天再议?那就是气还没有消了,他的眸光深了些,眼里已有一抹淡淡的怒气,他缓缓的走出了房间,这间他原本最喜欢的房间因为没有楚晶蓝的存在而显得清冷万分,他想起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里,等着他的是不是也只有这分清冷呢?安子迁的心里升起一分愧意,有些后悔那一日被苏秀雅挑唆之后就一片淡然的模样,只是如今想来,终是觉得那一日苏秀雅的模样太过可怜,话太过大度,先从那一日的恩情说起,然后才说到那天的事情。

安子迁近乎自言自语的道:表妹啊表妹,你当真是好心机!安子迁将屋子看了一圈,只看到几个安府里下人,楚晶蓝带过来的陪嫁丫环和一众人等全部不见了,他愣了一下,见丁二媳妇无精打采的坐在台前折菜,他问道:五少奶奶呢?丁二媳妇自从被楚晶蓝收服之后便对她忠心耿耿,这几日见楚晶蓝心情不好,安子迁又整天不在家,此时回来却又不知道和楚晶蓝说了什么将人给气跑了,若不是她到安府已久,守着主仆之礼,此时都想骂人了,当下冷冷的道:五少奶奶说她这屋子太过清冷,她住着不舒服,打算先回楚府住一段日子。

哦!安子迁轻应了一声,心里却又觉得有些堵,知道她是回娘家了倒又放下了心,却又忍不住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丁二媳妇答道:她说什么时候纸不会自燃了就回来。

安子迁听到这句话脸顿时便黑了,他轻哼了一声,她就那么想和他和离吗?丁二媳妇见他面色不好,却还是壮着胆子道:五少爷,不是我说你啊,女人都是需要哄的,纵然五少奶奶的性子强硬了一些,可是终究是个女人,你还是得让着她。

你这一生能娶到五少奶奶那是你的福气,你可千万要惜福啊!安子迁瞪了一眼丁二媳妇,丁二媳妇心怯,忙行了个礼,抱着那堆菜便去了小厨房。

安子迁看了一眼那串手串,知道问题都出在这手串之上,他细细的看了看,然后伸手轻轻一捏其中的一颗珠子,那珠子叭的一声轻响便裂开了,原本只是清淡的香气顿时变得浓郁了许多,他愣了一下,见珠子里裹着一层东西,他伸手拿出来细细的闻了闻,然后脸色也变了。

他飞快的奔了出去,找到苗冬青之后将的手中的珠子递给他问道:看看这里面有什么?苗冬青出身医学世家,医术甚是了得,只是闻这些香料也定不会出错。

苗冬青细细闻了闻后道:这珠子里放了麝香,为了遮掩麝香的味道,里面掺了不少的花粉香料,若是不通药理的话是闻不出来的。

这东西男子戴了并无大碍,可是若是女子长期佩带在身边的话,那么就会伤其根本,如果是孕妇佩带的话,还会伤及腹中的胎儿。

敢问门主,这珠子是从何而来?安子迁心里原本就有猜测,此时听到这一句后冷笑了一声道:表妹,你何时变得如此心肠狠毒了!他看了一眼苗冬青后又淡淡道:珠子从哪里来的你就不用去问了。

苗冬青见他的面色有些古怪,那双眼里分明写着杀气,他的头微微一低,站在安子迁的身畔。

安子迁终于明白楚晶蓝为何如此生气的原委,暗骂自己蠢钝如猪,也难怪楚晶蓝会生他的气了,他心里暗暗感叹好在方才耍了赖,否则这件事情只怕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安五公子最大的长处就是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有着一张堪比城墙的脸皮,本来打算直接向她认错,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给了她受了太大的委屈受,这一场误会也得想办法解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