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们打个赌

2025-03-25 16:02:26

七公子独自在房中气闷。

让她死一死,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本雨柔还犹豫不决,是他一脚将她踹到庆王怀里的。

他低估了感情的力量,他没有料到庆王会如此奋不顾身。

人,他一定要带走,只是他不能公然抢人,如何是好?句迟之战不能再拖。

他在房里踱来踱去,是夜,他收到一封密函。

密函是皇上发给他的。

看完密函,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早在一个多月前皇上派三王爷出使高湛,向国王泰哈多提亲,要赐婚给庆王。

高湛国公主弥砂的送亲车队已经抵达林州,不日便可到峡水县。

届时圣旨便会一道抵达,让他多留几日督办婚礼,若有抗旨,就地处决!他将密函放在烛火上烧了,他刚刚做了件蠢事促成了他们,现在又要棒打鸳鸯拆散他们吗?他觉得这一夜特别地长。

清晨,雨柔梳洗装扮完毕,她的心情是激动的。

她恋爱了,和天佑,她的脸上浮现着一抹红晕,对着镜子的时候,她也不由得浮现一丝娇羞,痴痴一笑。

这段感情就像那疾风骤雨,让她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她的理智在那一刻趋于零,三天考虑的时间,就让她下定决心嫁给他了。

她的心一直跳得很快,潜意识告诉她,这太不真实了,她捂着自己的心口,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婚姻对女人来说就是一场赌博,好与坏关乎一生。

雨柔咬咬牙,豁出去闪婚了!她推开了窗门,惊讶地看到了窗下满是红艳艳的鲜花,香气扑鼻,她不由得惊叹,她记得昨天这里还什么都没有。

她静静地看着,心里满溢着不可言说的幸福。

她看到天佑直起身子,在搬弄着鲜花,他依然坐在轮椅上。

雨柔心里一阵感动,打开门飞奔了出去。

天佑的额头上都是汗,锦衣上还沾了泥土。

天佑!雨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变调。

雨柔,不多睡吗?你再睡久一点,我就可以摆好了。

天佑的笑容大大的。

雨柔眼里有一抹湿润:天佑,你何必亲自做这些。

她拿出手绢擦去了他额头的汗。

天佑道:我们相识的时间太短,我能为你做得太少。

以后我每天会在你的窗外摆满鲜花,让你醒来一打开窗子就可以看到不同的色彩。

你眼中的惊喜,便是我心里的幸福。

雨柔感动不已,悄悄背过身去怕被看到热泪盈眶的模样。

天佑笑着驱动轮椅到她的身边:傻姑娘,这你都感动得哭了,以后你不得天天哭鼻子。

雨柔红着眼睛,笑说:我没哭,被这些花熏的。

天佑,你是不是经常为女孩子做这些事啊?天佑早就看穿了雨柔的小心眼了,心里一阵暖,便道:除了你,我不会为其他人做这些事。

真的咩?天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因为你是我娶的唯一的女人,我只能对你好啊,不然还能对谁?去去去!我又还没嫁你!现在还能反悔的!反悔?你还要反悔?天佑吃惊地看着她。

不能吗?雨柔鼓了鼓嘴,看着一本正经的天佑,想逗逗他。

天佑严肃地打量了雨柔片刻,不由笑出声来:鬼精的丫头,差点被你唬住。

你敢悔婚,我便抓你回来,按着头也得拜堂!雨柔一副后怕的神情:你也会这么暴力啊?你要是抓不到我呢?天佑信心满满:抓其他人或许不好抓,但是要抓你太容易了。

雨柔觉得自己很挫败啊,为什么就抓她很容易呢?她就那么笨嘛?她奇道:为什么抓我很容易?天佑,伸出带着白玉戒的食指放在朱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他卖了个关子:这是一个秘密,你当然不能知道。

雨柔急了,她还非得问出来,自己的弱点可不能被他捏着,她将天佑堵住:说!不说的话……天佑抬头看着雨柔,眼中闪着一种兴奋的光芒:我不说,你便如何?雨柔伸出两个手,做爪子状:不说的话……我就……挠你的痒痒!天佑眼中的光芒一收,表情有些抽。

雨柔毫不客气地往他的咯吱窝挠去,天佑招架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雨柔的笑声也飘散在花园里:说不说,说不说!天佑笑得岔气,不由得讨饶:我……我说……快停下!……我说……天佑各种狼狈,他雍容的形象尽数毁在了她的手里,她居然会想出这么损的一招来,他笑得脸色通红,气都喘不上来。

雨柔停了下来,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天佑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道:你重情重义,若是知道我出了事,你还会不来吗?这就是答案。

你你……你居然利用我这么高尚的情操来抓我??你过分!你过分!雨柔变本加厉地挠他的痒痒。

天佑又笑起来,毫无形象,他多少年没有这样笑过了,他不记得了,他实在受不住了,用双手牢牢捏住了雨柔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近,在她耳边道:你别欺负我现在‘腿脚不便’,等到关起房门,看我怎么加倍奉还,别忘了你的一只手可不方便。

雨柔可怕痒痒,这要是关起门来,她肯定挠不过他呀,于是她就马上无比诚恳地道:大侠,小女子认输了。

咱们两清了啊,行不?冤冤相报何时了,做人要胸怀扩大,得饶人处且饶人,发挥你男人胸襟的时刻到了,我会见证你的人品,并为此对你产生滔滔犹如江水般的敬仰!天佑听毕雨柔的说辞,忍不住笑得肚子抽疼。

清晨的花园里到处充满着两个人的欢笑,连齐晖也退避三舍,他从未见过主人这般没有形象,和一女子疯成这样。

耳力极好的七公子一宿没合眼,好不容易早晨合了合眼,就被这两人这么大的动静给惊醒,索性他也不睡了,默默立在假山后,看着疯闹的两个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忍着笑意,他甚至庆幸自己不怕痒,不然这也能成为弱点。

他心里流淌过一种奇异的羡慕感,和一个人如此亲近无暇地嬉闹是什么感觉呢?他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

他一路跟着他们二人,他们去吃了早膳,又去了买了衣服、胭脂水粉、珠花,还量体裁衣做了嫁衣,仿佛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他越跟着越不是滋味,几次他都想冲出去打断他们,让他们斩断情丝不要继续,可是他都忍住了。

他知道除非他把圣旨摆在五哥的眼前,否则,他是不会清醒的。

五哥都能为她去死,看来不能从五哥那里下手,只能从雨柔那里下手。

主意打定,他便先行回了驿馆,他就在那里守株待兔!逮雨柔这只兔子!一整天,他们两个都腻在一起,直到掌灯了,天佑才送雨柔回房,他们说了一会话,才依依不舍分开。

七公子在那里等了一整天,他就像雕塑一样,笔直,一动不动,在夜色中就像一棵树。

雨柔看着天佑离去之后便打算进屋,却和一棵树撞了正着,对方黑漆漆的,又高,她也没抬头,摸了摸额头,叹道:我果然是晕头转向了吗,走路都能撞到树上。

七公子听了冷声道:你撞到了人上!雨柔听到声音,身体僵直。

她无奈地抬头,看到了那张死神般冷峻的脸,看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起当初他无情地要杀她,将她充军妓,得知她杀人了之后那股要将她大卸八块的怒气,她和他没什么好说的,雨柔拔脚便走!七公子的脸黑了黑,他这么可怕吗?见了就逃!不对,是还没见面她就逃,见了之后她还是逃,最后依然是逃走的!如今,他又没把她怎么样,她还逃!他脸上挂不住。

这个死丫头,砸他鞋子,骂了他,打了他,还撒了他一头土,就这态度死一百次都不嫌多!七公子一个腾空落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就点住了她的穴道。

雨柔瞪着眼:你又想怎样?军营的事不是水落石出了吗,和我没有关系,现在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七公子在她面前站定,双手抱在胸前,气势如山:你不跑,我便解开你的穴道。

雨柔想想也跑不掉,算了,便道:好吧。

七公子依言解开了她的穴道,开门见山道:你和庆王乘早了断。

你们之间绝无可能。

雨柔觉得好笑:你拦着我就是为了让我和他了断?不错!你这个人一点都不讲道理。

在军营里你管也就算了,现在不是在军营里,我也不是你的部下,你凭什么管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七公子紧紧捏着拳头,可恶,这个女人总是和他争锋相对!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道:你是平民,他是皇子,你们之间的婚姻,皇上是不会准许的。

趁早放弃,免得受苦。

雨柔心里一顿,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天佑如此坚持,所以她也不怕,她想了想,态度稍稍缓和了些,道: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阶级的,不分人种的。

只要两个人相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可笑!他抵抗得了皇权吗?只要他还是庆王,他就必须接受政治婚姻。

七公子说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将她心里的那股热情给浇熄了一半,她沉吟了片刻道: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天佑难道就不知道吗?因为他比你坚持!七公子的话像利刀一般射中了雨柔的心。

雨柔心虚地退了两步:你……你什么意思?七公子道:他是王爷,自以为的优势会让他理所当然觉得可行,看不清现实,而你显然很容易看到现实,否则你也不会想到炸死,一则逃避齐晖对你的杀意,二则试探庆王对你的心意。

不要再说了!雨柔侧过身,她的脸有些微微发烫,一种被人看穿的羞耻感笼罩着她。

你要是足够聪明,就离开他,跟我回去!七公子建议道。

雨柔经过短时间的调整,迎上了他如刺般的目光: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吗?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要和他一起闯一闯!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也可以不要命,大不了一双脑袋,你们皇上要,拿走便是!七公子笑声低低的,仿佛从咽喉深处幽幽传来,在夜里越发得阴冷:匹夫之勇,但我还算欣赏。

不如我们再来打个赌?不跟你赌!雨柔急着要离开,和他说话没有任何安全感,她总觉得自己只会往他下的套子里钻而已。

七公子伸手便拦住了她:由不得你。

雨柔真是服了,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和他扯不清,连打赌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就不信了:不赌就是不赌!七公子的手掌如剑锋一般氤氲着杀气,雨柔觉得皮肤仿佛要被削开一般,心想好大的杀意,如果再和他对着干,他下一步就会杀了她的,雨柔掂量了一下,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她且听听他要打什么赌,她退了一步,道:那就先听听是赌什么?七公子嘴角暗含讥讽,看来她也会识时务,便道:就赌你和庆王的婚事能不能成。

他背过身去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继续道,倘若你们成了,我便离开,不再勉强你。

倘若不能成,你就得跟我回军营,履行我们还未完成的约定,如何?雨柔悄悄在袖子底下对着手指,不安地原地踱了几步,然后右手拳头垂在了左手的手掌上,心想和毒蝎子合作她只有被暗算的份,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可不能跟他回去,他看似商量的语气,实际上根本不允许她说不,可既然他询问她的意见了,那么她就该为自己争取一下,主意打定,她就坚决地道:就算不能成,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约定!七公子眉锋微微一动,这个女人的记性和他一样差啊,经常忘记说过什么,他扭头打量着雨柔,一双眸子在微弱的夜灯之下幽深如海,光芒犀利如鹰,他逼近,提醒她:放了猪,我们是合作伙伴。

猪是假的!你有欺骗嫌疑,我也说过你不守承诺,我也可以推翻自己的同意!雨柔抓住机会翻供!七公子眼里的思量更深了,他敛了敛目光,不屑地笑了笑:你的那只会说人话的猪在本王的皇姐身边,我要杀它易如反掌,那么我们的合作还是成立的,只要我不杀它,你就是我的伙伴。

你有胆量赌吗?他捏起她的下颚,逼着她抬起头来和他直视。

妈的!雨柔心里骂道,又拿猪来威胁她!她恨得牙痒痒:我有权利说不吗?你既然不允许我说不,还假惺惺问什么?虚伪!无耻!七公子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有胆。

但至少本王给了你一半的机会,不是吗?雨柔愤愤地看着他,没错,只要她和庆王能够成婚,她就自由了,和他半粒灰尘的关系也没有!作者有话要说:王信:公子,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公子:本王哪里无耻了?王信:你又威胁人家!公子:有吗?没有吧!王信:你无耻就无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