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在周然办公室躲到他下午的第一场会议开始。
期间彭皓来送午饭, 周然开门接的。
他在附近吃牛肉面的时候微信群里就炸了,彭皓爬完楼,给岑蔚的炒面里又多加了份煎蛋。
他决心以后要对自己的上司卖狗腿得更用力。
也有人对这事根本不惊讶,除了苏晚忆, 陈遐也一早知道。
他俩刚在一起没多久, 周然就找过她。
她在人事部任职那么多年, 倒也不是没见过同公司男女恋爱, 但还是头一次见老板来报备恋情,也是稀奇。
岑蔚坐在沙发上,捧着打包盒, 对周然说:我想过很多种公开的方式, 万万没想到是最丢脸的这种。
周然给她倒了杯水,安慰她:总比被人撞见在办公室激吻好吧, 也不算丢人。
岑蔚咬了口鸡蛋, 一着急口齿不清地喊:我什么时候在办公室和你激吻了?周然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想想还是觉得好丢人, 岑蔚担心道:以后他们肯定得防着我了。
为什么?怕我给你吹枕边风呗。
周然突然哧哧笑起来。
岑蔚抬起头:你笑什么?周然收敛笑意,回答她:就是想起来之前,我要找你当设计师, 纪清桓让我小心,别招来个妲己。
岑蔚的火气刚冒了个头, 又想起两年前的抄袭风波, 站在当时纪清桓的角度, 这话没毛病。
她用筷子挑了根青菜,问周然:好的设计师那么多,那个时候干嘛非要找我?我相信我的眼光。
他们是不是都很反对找我?也没有很反对。
那你后来怎么力排众议的?我说祸国殃民的从来只有纣王。
一问一答间, 岑蔚的心情回春了, 嘴角重又上扬, 嘀咕说:还挺有担当的嚯。
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岑蔚一路目视前方,坚决不往旁边多看一眼。
员工们也记得老板的叮嘱,工作时间一切如常。
下午设计部有个会,估计得加班,岑蔚让周然先回家做饭。
两个人是电话联系的,没避着下属,但以前他们不知道那头是谁,现在一个个伸着脖子观察岑蔚的表情,生怕错过一点八卦。
好,知道了。
岑蔚拿下手机,再抬眸时正好捕捉到他们扭头移开目光的动作。
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装作没看见,发话说:我们继续吧。
开完会已经七点多,外头的天还亮着,同事们提议一起去吃个饭再回家。
我就不去了。
岑蔚交待彭皓,让他吃完把账单给她,今天她请客。
姐,一起呗。
不了,你们去吧。
她放轻声音道,你们老板在家等我呢。
大家异口同声:哦~岑蔚一开门回到家,粥粥就摇着尾巴从客厅跑过来。
周然在厨房,穿着一身家居服,看样子已经洗过澡了。
岑蔚走到水池边洗了个手,问:做什么了?周然说:柠檬虾。
粥粥吃了没?还没。
怪不得绕在他们腿边打转。
岑蔚看见旁边有火腿丁和切好的小葱,问他:要炒饭吗?嗯。
我来炒吧,你先去喂它。
行。
周然解下围裙,绕到岑蔚腰上系好蝴蝶结,又弯腰抱起地上的小狗,边走出厨房边问,饿不饿啊?粥粥叫了声,像是真能听懂人话。
周然回家前去了趟快递站,把岑蔚的几个包裹也一起拿回来了。
喂粥粥吃好饭,他走到玄关边上,拿了小刀准备拆开。
他提高声音朝厨房喊:快递我先帮你拆了啊。
岑蔚应道:行。
把火腿丁倒进锅里,她才猛地想起自己买了什么,拎着锅铲着急忙慌地翻炒两下,赶紧关了火跑出去。
周然正在整理包装袋和泡沫纸,岑蔚买回来的那套衣服躺在沙发背上,白色衬衫,浅蓝色格裙,还有一个配套的领结。
她深呼吸闭了闭眼,把蛋炒饭端到餐桌上,对周然说:吃饭了。
来了。
脑子一热,岑蔚先开口解释说:那是给我妹妹买的。
周然哦了一声,像是信了。
岑蔚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他问:哪个妹妹啊?岑蔚:......周然又问:岑小蔚还是岑蔚蔚?岑蔚解开腰上的围裙团成团朝他砸过去。
某人再憋不住,扬起唇角笑出声。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穿的。
周然点点头:行。
岑蔚拉开椅子坐下,没等他,自己先吃了起来。
给我留这么多?周然坐到她旁边。
我把剩饭都炒了。
匀点给你。
岑蔚伸手护住自己的碗:不要。
夏天到了,她最近胃口不佳,饭量下降,不知道是不是苦夏。
对了。
岑蔚把手机打开,递到他面前,汤璨给我发了几张图,你看看喜欢哪种风格。
周然一直男,对室内装修没兴趣,谈不上什么审美品味,他大概浏览完一遍,问:你喜欢哪种?岑蔚纠结道:我倒是挺喜欢这种原木风的,但就怕太样板房,最好我还是希望颜色多一点。
周然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筷子:你定就好了。
看他态度敷衍,根本就不上心,岑蔚拉下脸,重音咬在第一个字上,说:你的房子。
周然未加停顿地回:你的家。
岑蔚突然说不出话,拿起桌上的手机低下头:我再看看。
吃过饭她上楼洗澡,碗筷留给周然收拾。
岑蔚把头发吹干,拍着爽肤水走出浴室。
周然上来了,手里拿着那身衬衫格裙。
岑蔚警惕地看着他,问:干什么?他说:总要试试合不合身吧。
岑蔚抱住自己前胸:说了我不会穿的。
那我帮你穿。
岑蔚眯了眯眼,摆臂想跑,被周然揽着腰拽进卧室。
她被他堵在衣柜前,无处可逃,只能软了声音求饶:别。
周然低头吻住她唇瓣,步步为营,温柔诱惑道:后天我要去出差。
去哪儿?洛城,估计得去个五六天。
岑蔚啊了一声。
周然挑起她的睡裙衣带,声音贴着她的脸:所以啊。
岑蔚一辈子没穿过这样的制服裙,上学时的校服是最简单的款式,女生的裤子总要长出一截。
周然扣完最后一颗扣子时,她的脸已经胀得通红。
岑蔚洗澡喜欢用偏烫的热水,洗完总会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片红印。
刚洗过澡,里头什么都没穿,轻薄的白色衬衫透出泛着红的皮肤,像某出欲擒故纵。
她被周然抱到腿上,格裙散开,褶痕歪歪扭扭。
空调运作送出二十四度的冷风,彼此的呼吸却在此刻一点点升温。
把头发绑起来好不好?岑蔚抬头看了看,从床头柜上找到一根发圈,胡乱扎了个马尾。
今天周然格外喜欢亲她的后脖颈,一下一下,不厌其烦。
到最后衬衫和格裙还完完整整地在她身上,只是皱得没法看。
周然问她:重返十八岁的感觉怎么样?岑蔚闭着眼哼了声:我十八岁不干这种事。
-周然这次出差的行李是岑蔚收拾的。
算上往返路程他前后要在洛城呆一周,那儿时常高温天气,岑蔚给他拿了一瓶防晒,叮嘱他千万记得涂,就怕他晒黑。
放心,我肯定都在室内待着。
周然想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说,我自己来吧。
岑蔚蹲在原地没动:让我来嘛。
以前也都是周然自己收拾行李,不知道她怎么就心血来潮。
好吧。
他没再管岑蔚。
过了会儿,岑蔚问他:你身份证呢?在哪儿啊?周然说:好像在我床头柜上。
岑蔚起身走向二楼卧室,没在他说的地方看见身份证。
她蹲下身,拉开抽屉,想看看在不在里面。
搬进来这么久,周然这边的床头柜她还没打开过。
里头都是些杂物,岑蔚翻了翻,手指碰到一个小方盒。
她瞥了眼盒身上的品牌名,整个人却倏地僵住。
卧室外响起周然的脚步声,他问:找到了吗?岑蔚迅速关上抽屉,扬声回:没。
周然走进卧室:那天去了趟银行,估计是在我那条外套里。
岑蔚很快神色恢复如常,问他:哪条?周然打开衣柜门,取出一件西装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果然在这里。
岑蔚说:去放放好,明天别忘了带。
哦。
第二天,岑蔚开车送周然去机场,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他的床头柜抽屉。
她知道不应该打开,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
款式很简单,玫瑰金的窄圈上镶着三颗小钻石,属于低调中不失奢华。
岑蔚用力提起一口气,哪怕在打开前就猜到里面会是什么,大脑还是宕机短路。
知道她现在应该合上盖子,把小方盒放回去,然后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她忍不住取出那枚戒指,缓缓套向左手无名指。
戴到一半时,看着指圈剩余的空间,岑蔚预感有些不妙。
等完全推到指根,她的心情瞬间回落到谷底,塌下肩长叹了声气。
到底什么样的笨蛋男人才会把求婚戒指买大啊?作者有话说:还有个五章左右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