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算算命、生生病

2025-03-25 16:06:50

泽生听算命先生给瑞娘那般算命,觉得那根本就是胡诌,他对此嗤之以鼻。

什么叫半凶半吉可享通,其实就是为他自己留个后路而已,到时候无论生男生女,别人都会说他算得准。

若真了生男娃,大家就说是瑞娘临产前做了善事,善事还不好找么?到时候瑞娘肯定会拼着命去帮这个帮那个,别人骂她,她也绝对不敢还口。

若是生了女娃,大家就会说瑞娘是不是做了亏信之事,比如答应谁的事给忘了,或是与谁不和睦,哪怕与洛生争了两句,也会被认为是起了纷争。

反正最后生男生女,都没人怀疑是算命先生胡诌的。

泽生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当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不信的话来,打击大家的热情会遭他娘骂的。

给瑞娘算完了,张氏就将小茹的生辰八字报给算命先生听。

小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张氏报的是她的生辰八字,在旁悠闲着呢。

她以为婆婆报的是她自己的或是小清的,主要是小茹对这里人说的什么年不太懂。

泽生一听就知道是小茹的,当初订亲时,媒婆就拿来了小茹的生辰八字给方家看过,泽生可是铭记于心的。

娘,小茹的不用算。

泽生小声地道,还扯着他娘的衣袖。

大家都起哄,泽生,怕啥呀,给你的娘子算一个呗,还有来年是生男娃还是女娃,算算你们铺子来年买卖如何,这可都是大事啊,怎能不算呢?张氏用眼神狠狠地示意着泽生,让他不要在算命先生面前说不信命。

泽生无奈,只好在旁乖乖地听着。

小茹一听说这是要给自己算了,来了兴趣,他能算出自己是穿越来的么?恐怕不能吧。

算命先生是何等人,既然出来谋这口生计,对各村的人早已了如指掌,何况泽生和小茹开方记铺子,可是人尽皆知的事,他是早就有备而来的。

瞎子一听张氏报的这个生辰八字,他就知道是小茹的。

他拉开二胡摇头摆尾地唱了起来,年支若要逢羊刃,祖上要基无逞强,月支若要逢正官,手艺买卖会经营。

大家都直叫嚷,准!全都算对了!泽生在旁鼻子轻轻一哼,这个要你算,只要知道小茹底细的哪个不知?小茹乐了,要说买卖还行,至于手艺嘛,她哪里会多少呀?瞎子接着唱道:日带正财逢正官,夫唱妇随多恩爱,偏财若要逢正官,财富滚滚事无忧!这下所有人都羡慕地惊呼:泽生,茹娘,你们要发大财了,财源滚滚事无忧啊!还有人打趣道:夫唱妇随多恩爱,原来这是命中早已注定的呀,难怪这对小两口日日粘在一块,跟粘皮糖似的。

泽生与小茹被这些人说得有些脸红,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明明是算命先生根据他们的情况编的词嘛,这些人简直被洗脑了。

瑞娘在旁默默地听着,闷憋着嘴,略微嫉妒。

茹娘的命就是比她的好,她是年支和月支都不太好,只有日柱和时柱比较好一些,而茹娘的生辰八字年月日几乎样样都好。

生辰八字决定一生的命运,看来茹娘可是从娘胎出来就注定比她瑞娘的命要好。

张氏听了当然也高兴,儿子要发财了,她这个当娘的走出去多有面子。

但是,她最关心的算命先生还是没说,她忍不住催道:那来年会生男娃还是女娃?瞎子早知张氏会来这么一问,他又打马虎眼唱道:时支若要逢正财,子女皆是财才星。

子女有财又有才,明年后年接着来!大家听了都惊呼,这得多好的命啊,有子有女,还都是有财又有才,而且明年后年接着来,岂不是所有的好运都跑到泽生和茹娘头上去了?问题是张氏想知道的算命先生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呀,尽管张氏现在笑脸如花,心里仍留有一个疑问。

瞎子没听见张氏欢喜的声音,就知道她还是不太满意,他心里有些挫败感了,都说两年内会有儿有女,还是财才星,她怎么就还不满意呢?他只好再补唱几句:两年之内生两胎,一男一女轮着来。

若是财满先有男,若是福满先有女。

财福齐至生双胎,两男两女或龙凤,皆看缘浅或深重。

泽生和小茹简直听懵了,这算命先生的意思是,她这肚子里的胎有五种可能啊!要么男,要么女,要么双男,要么双女,要么是龙凤!小茹简直要吐血了,这还需要你算,世上所有的胎都被你个瞎子快说全了!就差没说生四胞胎五胞胎了!泽生朝小茹挤眉弄眼,他当然也是被这个算命先生逗乐了。

这个算命先生可真是圆滑得很,就是不肯直接说是男还是女。

若说错了,待来年印证他算的不灵,以后可就混不下去了。

尽管他算出来的是道五项选择题,泽生与小茹这对当事人都不相信,可旁边的众人却都认为算命先生算得极准,算命先生真是绝了,连这都能算出来!泽生,两年之内,你就儿女双全了,真是有福啊!这下张氏总算是满意了,虽然没有直说小茹这肚子里怀的到底是男胎还是女胎,但他说了有可能是双胎,还可能是双男或龙凤呢!当然,她是不会往双女上面想的。

如果真的财福齐至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双女呢,所以她坚信没有这个可能。

张氏、瑞娘、泽生、小茹四人一起相伴着回家了。

张氏走起路来是乐颠颠的,瑞娘是忐忑不安,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临产前做善事,如何与人相处和睦。

而泽生和小茹只当算命先生说的是玩笑话,根本没往心里去。

买卖还得认真地经营,日子还得好好地过,可不能因为瞎子的胡诌,就以为命中注定他们将来会财福齐至而懈怠懒惰了。

此时估计张氏和瑞娘都会认为,哪怕泽生和小茹小两口现在日日啥也不干,估计上天也会让他们财源滚滚事无忧呢!她们俩对算命先生的话是深信不疑的,既然他说会财源齐至、儿女双全,那将来就一定会是这样的。

到了家,张氏自然要向方老爹说说刚才算命的结果,说泽生和茹娘且等着享福吧,他们老两口也可以跟着沾光了,瑞娘和洛生虽然命格差一点,但也是衣食无忧、一生安康、无灾无难,能这样也算是有福了。

方老爹自是喜不胜收,平时极少喝酒的他,此时也忍不住开了一壶,还让张氏今晚炒个肉菜,他想喝个几杯,畅快畅快。

张氏笑得眉眼都挤一块儿去了,好,我这就去炒肉!瑞娘本来对自己的命格还算满意,但与小茹一比,她的就差远了。

她有些闷闷不乐地向洛生抱怨,说临产前还得做善事,不得与人争论,这样才能生男娃,要是一不小心骂了人,生了女娃该怎么办?洛生半晌才丢给她这样的话,生了女娃又怎么了,你娘头一胎也不是生了你这个女娃,反正田地里的活我一人也能干得来,你多生几胎不就是了,不至于像你娘那样,非得生出七个女娃才能得一儿子吧?瑞娘朝洛生直跺脚,你瞎扯什么呢?竟扯到我娘头上去了!我还不是盼着头一胎是男娃,以后就可以放宽心了嘛!有啥好着急的,既然算命先生都说我们一家衣食无忧、无灾无难、一生安康,你该高兴才是,别动不动就和茹娘比,我们和二弟、茹娘不也算是一家人么,难道你不指望她好?我有你说得那么坏心眼么?瑞娘气得直咬唇,又不知道该怎么辩白,她可不是希望茹娘多么倒霉,只是不希望茹娘过得比她好而已。

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茹娘定是要比她过得好了,算命先生都算过,她根本没有胜过茹娘的可能。

只是……若自己能生男娃,茹娘生女娃,在这方面胜她一回该多好啊。

洛生也知道瑞娘并不是那种生着坏心眼的人,便回道:那你就别成日为此事发愁,该是男娃就是男娃,该是女娃就是女娃,急也是急不来的,以后别再为些事忧心了,忧心过多,对孩子不好。

昨日泽生在院子里跟小茹说话时,说在妊娠期间要保持好的心情,以后孩子性格才会活泼开朗。

洛生无意中就把这话听来了,瑞娘经他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该收敛收敛了,为了孩子,她得开心一点才好。

泽生和小茹在屋里忙着做晚饭。

泽生,你是不是跟娘一样,特别希望头一胎是男娃?小茹试探地问,她想知道泽生有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泽生撇着柴火往灶膛里塞,想也没想便回道:我只盼望着你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喜欢,反正我们迟早会儿女双全的。

小茹翻炒着锅里的菜,笑问:你不会也相信算命先生说的我们两年之内会儿女双全吧?我才不是相信他的呢,我们不是早商量好发要生两个孩子的么?那就一定会是有儿有女的,你放心吧。

小茹停下手里炒菜的动作,突发奇想地问:若连生两个女儿怎么办?这时泽生没刚才那么随性了,手中动作稍滞了一下,随即答道:不会的。

小茹犹不死心,追问:万一会呢?泽生抬头,有些脸红地问:那你……愿不愿意再生第三胎?我跟你说,避子药可不是那么好买的,买到了也不一定有效果。

到时若你再怀上第三胎了,你不想生都难。

小茹吹了吹额前的头发,很淡定地接受了泽生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果然还是重男轻女的!只不过不会像别人那么严重罢了。

好吧,这点也没什么不能容忍的,放在她自己身上,她若只生一双女儿,也还会想生一个儿子的。

儿女双全才是个好嘛!泽生以为他这番话会惹小茹不高兴,没想到小茹并没多大反应,只了吹了吹气继续炒菜。

他心里不禁一漾,小茹真好,从不和他耍性子、闹别扭,心也宽。

两人这般和和美美地过小日子,真是快哉!小茹见泽生看着她傻乐,也跟着傻乐,朝他嘿嘿笑了笑,虽然她不知道泽生到底是在笑啥。

吃过晚饭后,小茹兴奋地将新做的棉袄给泽生穿上。

然后她就着紧盯着泽生好一番欣赏。

她心爱的男人穿着她亲手做的棉袄,这种感觉让她有点小小的触动。

偶尔她会觉得她与泽生这段感情很不真实,总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会不会是幻梦一场?会不会梦醒之后一切烟消云散?此时见泽生穿上她一针一线缝的棉袄,她感觉这是最真实不过的生活场景了,她终于踏实了,这绝对不是梦幻一场,是真真实实的。

她心里痛快了,眼泪也盈盈了。

泽生看不到全身效果,一直低头看自己的前身,很满意地道:挺合身的。

趁他抬头之前,小茹飞快抹掉了幸福的眼泪。

待泽生抬头看她时,她给他的是一个美丽的笑颜。

小茹,明日我就穿给娘看,娘肯定会夸你的,以前娘以为你做不好针线活,这下你可得在她面前显摆一下。

泽生扭过脖子想看看背后,只是看不到。

嗯,得显摆一下,好让娘喜欢喜欢我。

小茹拿起铜镜放在他的侧身,让他通过镜子看看背后的模样。

看过背后,泽生接过她手里的铜镜放在了桌子上,问:你自己的棉袄做好了么?嗯,也快了,再过两日应该就能做好了。

明日去铺子里卖东西,忙时我和你一起卖,空闲时我就做做棉袄。

小茹将她自己的半成品棉袄在身前比了比,你瞧,我这件也还不错吧。

泽生直点头,你穿什么都好看!哼,你嘴上抹了蜜吧!小茹拿出针线坐在油灯下缝她的棉袄。

泽生又摆上书册和笔纸,抄起《妊娠正要》来。

他抄了一半,忽然抬头道:小茹,等这几日你做好了自己的棉袄,在生孩子之前就不要再做针线活了,缺什么我们自己花钱买就是了。

小茹纳闷,为什么?我还想给我们的孩子做小衣裳小鞋呢!这书上说了,妊娠期间若费多了眼,待生了孩子后,眼睛就没以前好使了。

你知道么,娘的眼睛就不太好使,若离得远了,她就认不出熟人来,肯定是在怀我们兄妹几个时,费多了眼。

哦?小茹看了看眼前这昏暗的油灯,的确是挺费眼的,这里又没有眼镜可配,近视了就只能迷糊地看东西和认人了,这还真不太好,她可得留着雪亮的眼睛看泽生呢。

可是……哪有亲娘不为孩子做衣裳和鞋的?泽生思量了一下,觉得小茹这话也对,就道:那你就少做一点,待孩子出生时,是九月天,还热着呢,你就做两件小衣裳和两双小鞋吧,意思意思一下,实在不够穿就买。

好。

啊……啊……切!小茹打了重喷嚏,而且还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

泽生起身走过来,对着灯仔细看了看她布满红晕的脸,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摸摸他自己的额头,紧张地问:你不会是生病了吧?你的额头比我的烫。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小茹,她今日的确感觉身子不太爽利,我上午就感觉有些头晕,到了下午又开始鼻塞,身子乏得很,腰腿都有些酸。

因为不是特别难受,我也没在意,难道真是感冒……感风寒了?你怎么不早说,感风寒可是不能拖的!今晚你只吃一碗饭,我还以为你是怕变胖才不肯吃的,没想到你是因为身子不舒服,你怎么能这么大意呢!小茹知道泽生是为她着急,被他这么责怪也不好回嘴,只能知错地看着他。

泽生拿起书册拼命地翻了起来,眉头越来越拧,小茹,这书上说了,妊娠期间若感风寒,容易伤及胎儿,而且还不能随便喝药,这……这可如何是好?小茹听了有些害怕,她以前可听说怀孕期间感冒,会有很多病菌侵入体内,对胎儿很不利的。

泽生立马起身,将她手里的棉袄拿了下来,你快上床躺着歇息,我给你熬碗姜汤喝,若发出汗来还不好些,就得赶紧找老郎中看看,能不能配些药性弱一点的药喝。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小茹赶紧上床躺着了。

泽生跑到灶前忙活起来,没过多久,他就将姜汤端了过来,让小茹喝了下去。

他还烧了热水,让小茹好好泡脚。

折腾了这一阵后,小茹躺在床上有些躁热,喝了姜汤确实让她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上轻爽了一些。

泽生拿大巾子将她身上的汗擦干,现在感觉如何?好多了,应该没事了,你也赶紧睡吧。

小茹以为自己发了这一身汗就差不多了,加上身子困乏得很,她很快就睡着了。

泽生见她确实是好多了,此时又睡着了,就不好扰她,也没提找老郎中来看病的事。

因为刚才他看了书,见书上说,有些人感风寒发一身汗,就无虞了。

可是到了后半夜,小茹又醒了,身子越来越难受起来,头还发烫,看来那一大碗姜汤虽然让她发了汗,却并没能让她完全好起来。

她来到这里,这还是第一次生病,生病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又不像前世那般,家里会备常用药,自己看看药盒上的说明书,再看是不是与自己的症状相似,然后自己吃药就行,实在扛不住才会上医院。

此时她是浑身难受,心里又着急,担心因为自己生病而影响了肚子里的胎儿。

想着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还是先扛扛吧。

哪怕这时叫醒泽生,再去找老郎中来,然后熬药,也得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喝上药,而且中药的药性慢,难受的症状可不是一会儿或半会儿就能消失的。

她躺在床上硬扛着实在难受,她忍不住轻轻翻动着身子,生怕弄醒了泽生。

没想到泽生觉轻,她这轻轻一翻动,泽生就醒了。

小茹,你怎么醒了,睡得不好么?他伸手摸一下她的额头,一下惊坐了起来,你的额头都烫成这样,怎么不叫醒我?我自己也是才刚醒的。

小茹说的可是实话。

泽生起身拿块巾子浸湿,敷在小茹的头上,然后又另找一块巾子浸湿来擦小茹的脖子、腋窝,正准备掀开她的肚兜给她擦胸前,小茹羞涩地捂住他的手。

你的身子哪个地方我没见过,怎么生病了就变得这么矜持了?泽生不容分说,就掀开了她的肚兜,擦着她的胸前。

小茹羞赧得不行,做、爱时坦诚相见,和此时这种裸、露的让他看,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接着泽生还要擦她的大腿,小茹自然是紧夹大腿不肯分开,但硬是生生地被泽生给掰开了,他可不管小茹愿不愿意。

泽生给她全身擦拭三遍后,感觉她身上好像没那么烫了,小茹也感觉好受了一些。

这时泽生才放心了些,准备出门去找老郎中。

小茹叫住了他,天都快亮了,还是等一会儿再去吧,何必将人家从床上叫起来呢?都感风寒了,全身发热,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当回事?泽生小声慎怪了一下她,就赶紧出门了。

在这里感风寒可不是一件小事,有的人的确是挺一挺就过去了,但有的人因拖长了时间没治,就会接着生大病,还有的人一病不起,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可不能把感风寒不当病。

好吧,小茹不敢再吭声了,乖乖地躺在床上等着。

在她眼里,感个冒而已,确实不算大事,只是怕影响胎儿她才会有些担心,否则她还真不觉得这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