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这一晚上累得够呛,直到夜幕来临时才醒来,一醒来相宜便马上往床上看去,正好对上了帝少卿宠溺的眼神,帝少卿尴尬的撇开了眼,眼神闪烁道:王妃,你醒了!相宜却没管那么多,急切的下了塌,走到床边,关切的问道: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痛吗?帝少卿觉得这怎么与自己想象的差距太大呢,本来以为醒来后会面对她的质问,结果收到的却是她殷殷的关切,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一时有些愣愣的。
你怎么了,说话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相宜紧张的盯着他的神色,除了呆愣愣的,没看见他有痛苦的表情,难道是神志不清了?啊?我没事。
帝少卿醒过神来,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她的关心很是受用。
同时也更加自责了,自己怎么能欺骗她呢,还是趁现在坦白从宽吧!王妃……帝少卿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相宜便开口道:王爷还是叫我相宜吧,一直听你叫王妃挺别扭的。
哦,好,相宜。
帝少卿的话被打断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到相宜示意他说下去的眼神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语言:我……有事想要告诉你。
嗯,你说吧!相宜的声音压得很低,手不由自主的拽紧了衣摆。
帝少卿小心的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见完全无法从中得到任何信息,只好继续道: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不过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后来忘了告诉你。
相宜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以前表现出的懦弱都是我伪装的,但是,相宜,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帝少卿赶忙表明立场,可是相宜的脸色仍是没有一丝变化,帝少卿差点在心里泪流满面,他家王妃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是好事,可是用在他身上怎么就觉得这么悲凉呢?你怎么不说了?我听着,你继续说吧!相宜见他停下来看着她,便带着鼓励笑着道。
帝少卿的神色开始带着怀念:我的父王,也就是前太子,你应该听说过吧,大家都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得他是我们南临的福气,可也许就是因为他太过惊才绝艳,招来了别人的嫉妒,最后被他的弟弟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毒死在了东宫,不,其实他根本就不是我父王的弟弟,他不过是当年的恒妃与侍卫偷生的野种,皇上知道后便将他们母子打入了冷宫,那时,父王念着他们以前的兄弟之情,虽然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弟弟,还是经常去冷宫看他,给他讲外面的世界,偷偷给他带好吃的。
帝少卿看向相宜,眼里的沉痛之色刺痛了相宜的心,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关切的拍了拍。
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忘恩负义之徒,父王明明对他那么好,还求了皇爷爷放他出宫,而他出宫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杀了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父王死后,他又马上利用他母妃家的势力出其不意的将皇爷爷软禁在了寝宫里。
这一切来得太快,皇爷爷完全没有想到他出了冷宫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夺了这南临的天下。
皇爷爷孤立无援,完全失去了与外面的联系,又被现在的皇上下了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写下了两份遗旨,他将这两份旨意交给他的贴身太监李延年李公公,命他偷偷将这些交到苏丞相手上,其中一份便是将我封为慧夜亲王,让我远去陇北,离开京城,以免遭到皇上的毒手。
所以在皇爷爷过世,现在的皇上登上皇位时,便当众拿出了圣旨,逼着他按照遗旨上所写,将陇北作为封地给了我。
当时我还小,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势力,只好藏拙装弱,让他放松警惕,直到到了陇北,我才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次回京我本是没必要伪装的,因为我现在已经完全有了与他对抗的势力,可是我还没有找到李延年公公,皇爷爷临死前将金龙令交给了他,可是他却没能送出来,我们都猜测他是被皇上给软禁了,为了方便查探他的下落,我只好继续伪装,后来就与你成亲了,刚开始我只是无法确信你是否可靠,所以便没有在你面前展露自己的真性情,后来想要告诉你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知道你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开我,所以……所以你想等我爱上你,再也不能轻易离开你之后再告诉我吗?相宜的声音很平静,帝少卿分辨不出她的喜怒,忐忑的解释道:那时我总感觉你离我很远,似乎随时都会离去的样子,我害怕了……谁又能相信他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离去而害怕呢,可这个女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丢不掉也放不下。
相宜转过头背对着他,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他能够把这些事告诉她是代表他是信着她的吧,开始的时候她其实是很紧张的,害怕他不会告诉她实情,害怕他会找借口忽悠她,如果真的是那样,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昨晚她本是有些生气的,可是在帝少卿为救他而受伤时,她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那份痛,他能够为救她而不顾性命,说明他是真的爱她,可是如果他只爱她却不信她,她也是会伤心的。
而这个时候他告诉了她,她只觉得很幸福,幸福得她很想掉泪,透过朦胧的泪眼望向天际,脸上扬起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父亲,我好像找到了那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了呢!她爱不爱他,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想看到他受伤,不想看到他伤心,她想要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
相宜,你怎么了?你……你生气了?帝少卿看不到她的表情,有些紧张的瞪着她的背影。
见她还是没反应,帝少卿忽然哎哟一声,捧着自己受伤的胸口呻吟:啊,好痛!相宜听到声音擦干眼泪,忙转过身,见帝少卿一脸痛苦的表情,紧张的扑到床边慌乱的不知道把手放在哪儿,急切的问道:你哪儿痛,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去给你找大夫!帝少卿一把抓住慌乱的想要出去叫人的相宜,眼里闪过笑意,却还是装作虚弱的可怜道:相宜,我没事,不要去找大夫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相宜哽咽道: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赶快放开我,让我去找大夫来。
啊,你怎么哭了?你不要哭,我真的没事。
帝少卿有些慌乱的伸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可是相宜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帝少卿真的开始心慌了,相宜不是个喜欢流泪的人,昨晚加上现在自己已经让她哭了两次了。
心疼的看着她红红的眼眶,都怪自己,没事干嘛吓她。
帝少卿努力的挺起自己的胸膛,就差没拍两下了:相宜,你看,我真的没事,刚刚是骗你的。
刚想坐起来表示自己所言不假,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脸孔瞬间扭曲,还不敢叫出来。
相宜看他的样子噗哧一声笑出来,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好了,你快躺下,昨晚那么重的伤,哪那么快就没事了。
不过,以后不许骗我!帝少卿赶紧点头,生怕晚了一步她就会离开一样。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洗个脸,然后再端点吃的来。
相宜将他安抚好才转身出了房间。
自从说开之后,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只有两颗心彼此再也没有隔阂的时候,真正的幸福才会来临。
因为帝少卿的伤,一行人都只好逗留在这个小镇上,好在这个小镇还算平和,留在这儿就当是享受一些这平凡祥和的普通生活。
而连尧在他们到达的第二天就已经离开了,这几天相宜一直亲自照顾着帝少卿,见他的伤渐渐好了,才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路程。
这里离陇北还有十几天的路程,在这儿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必须要尽快赶去陇北了,这是关系到两国邦交的问题,忽然想起帝少卿那天说的金龙令,相宜忙回身走回房间,帝少卿正靠在床上看书,相宜犹豫了一下,将自己贴身携带的那一块金龙令牌拿了出来走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你说的金龙令是不是就是这个?帝少卿虽然早知道金龙令在相宜手上,可是霎一见到还是有些吃惊,点了点头:对,我听苏丞相的公子苏亦凡说,李公公最有可能将金龙令放在了你身上,我那时就想跟你说的,可是又害怕你会误会我,所以……原来那个人就是李公公,既然这样,这金龙令你就拿着吧!相宜没有注意他忐忑的表情:不过这金龙令到底有什么用,你们竟然如此争夺?只有持有金龙令者才可以命令朝廷二品以上的大员,是皇帝的一个象征,而且用它还可以让暗月城相助一次,这次我去陇北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为了找到暗月城。
闻言相宜的表情有些怪异,眼神复杂的盯着他。
帝少卿莫名的对视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了,当然这不能怪他,昨晚他一直处于昏迷中,所以没有听到相宜的身份。
相宜收回眼神,忽然调皮心理上涌,坏心眼的想,既然他不知道,那就等到了陇北再告诉他吧!当然在这小镇的几天,枫霖一找到机会就到相宜眼前晃,只是都被相宜给无视了,结果就导致了帝少卿很开心,枫霖很郁卒,原楚南由于对枫霖久劝无果,于是对他那抽风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对他每天抱怨的话也可以做到完全屏蔽了,只是心里在不停的呼喊,一定要快点到陇北,就算被老爹关禁闭他也要把这家伙送到老爹手中去。
而慕容齐就一直处于发呆状,他这反常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不由侧目了,李恬更是极力挑衅他,得到最多的反应却是把她给扔出去,气得李恬直跳脚。
直到决定出发的前一夜,慕容齐才下定决心,等到相宜一个人站在走廊眺望外面的时候才走到她身后。
你终于决定跟我说了吗?相宜没有回头便问道,这几天她一直见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就知道他有话想要跟她说,只是没想到会等这么久。
慕容齐开始有些诧异,半晌才苦笑道:王妃果然聪慧,下官是有事想要请暗月城帮忙。
相宜回过头,眼神清明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是东木国的三皇子,也就是七年前东木国失踪的太子,七年前我的皇兄趁我与妹妹一起出去的时候一路派人追杀我们,直至到了南临遇到了南临的皇帝,当时我身受重伤,又有人不停的追杀,妹妹为了我答应了南临皇帝的要求成为他的妃子,而那个狗皇帝又同样用我妹妹来要挟我为他做事。
慕容齐眼神愤怒,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妹妹受委屈:这次妹妹以死相逼,让我不要再回南临,可是我走了皇上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所以我想暗月城助我夺得东木国的皇位,等到我成为东木国的皇帝,他便不敢再轻易动我的妹妹了,那时候我就可以接她回国了。
你妹妹是谁?这确实出乎了她的想象之外,他妹妹应该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吧,一国公主竟然嫁给了一个半老头子,即使那个老头子是一国的皇帝。
王妃见过的,就是贤妃。
相宜瞪大眼睛,没想到竟是那个热情温和的女子,不过:你能这般信任的告诉我,我很感激,不过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你呢,这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处?我知道我不能让你无条件的帮助我,所以我想了好几天,现在我已经决定了,只要暗月城能够助我,我愿意奉你为主,加入暗月城。
这石破天惊的话让相宜差点没回过神来,他日他就是一国之主,而现在他说他愿意对她俯首称臣?那么这与你现在为皇上做事有什么区别吗?你真的甘心趋于人下?不是她不愿意相信他,实在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相信他做的这个决定。
皇上不过是个卑鄙小人,与王妃你自然是不同的,如果王妃不肯信我,我愿意立下重誓,决不食言!为了妹妹让他下地狱他也不会犹豫,更何况只是认眼前这个女子为主呢!而且有了暗月城的庇护,对他东木国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眼看他举起手来就要立誓,相宜阻止道:不用了,我愿意助你,只不过我还需要到陇北之后跟暗月城的人商量商量,到时会给你准确的答案,一个国家的皇帝愿意加入我暗月城,相信他们会答应的!这就相当于东木国成了暗月城的属国,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她自然不会让他立誓,她从来不相信誓言这种东西,以她暗月城的力量既可以把他捧上皇位,也可以轻易把他拉下来,想来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怕他会食言。
慕容齐激动的看向她,喜形于色:谢城主,从今以后属下便是暗月城的人。
相宜看他开心的样子,心理很是触动,这样一个冷如冰霜的男子心里却是热情如火,为了自己的妹妹他是愿意付出一切的吧!第二天,他们就准备继续上路了,帝少卿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只能窝在马车里,相宜还特意在马车里加了几床厚厚的棉被以免他被颠簸到。
后面的路程倒还算安静,没有遇到什么事,经过十几天的奔波,他们终于到了此次的目的地,陇北。
再次回到这个自己呆了十年的地方,帝少卿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地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不愿意来的苦寒之地,可其实这里才是男儿应该向往的地方,这片广阔而大气的土地孕育着与天奋斗的激情,追逐胜利的豪情,这里与之京城竟是雄鹰与大雁的区别,只要看到这里,就会觉得自己所追求的那些名与利都是过眼云烟,真正能够留住的只有自己。
苏默早早的便等在城门口,见帝少卿到来便急急的迎了上来,虽然他仍是面无表情,但不可否认他是真的很急切,只不过是天生面瘫表达不出来而已。
上下打量了一下,见帝少卿还是完好无损的,没有少胳膊也没有少腿的,才松了一口气,他在陇北接到王爷受伤的消息差点就忍不住跑去接王爷了,只是陇北这里的事让他脱不开身,他虽然制住了杨乾,可就是怕自己一离开这里就会生出变故来,让自己误了王爷交代的事,现在见到王爷安好,他就放心了。
苏默将一行人迎入陇北的慧夜亲王府,这一路下来车马劳顿,大家都决定好好休息一天再说。
帝少卿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太过用力,第二天帝少卿就让苏默带他去见被关押着的杨乾。
帝少卿走后,相宜想了想便对李恬道:恬儿,你带我去暗月城总部吧!李恬闻言眼睛一亮,兴奋的说:好啊!相宜见她那兴奋的表情心想,自己好像没有不允许她回暗月城吧!临走前,相宜顺手便将躺在桌子上抱着一串葡萄乱啃一通的小吱扔进自己特意为它做的衣兜里,然后去了慕容齐的住处,认真的问道:慕容齐,你真的决定了吗?慕容齐先是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低下头坚定道:我已经决定了,还请城主成全。
那你今天跟我一起去暗月城吧!话音刚落,慕容齐便惊喜的抬起了头,嘴角微勾,恭敬的看着她:谢谢你,城主!城主姐姐,你怎么可以带外人去暗月城,而且还是这个讨厌的家伙!李恬拉过相宜不满道。
相宜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也没有特别给她解释,只是道:很快,他就不是外人了!李恬只觉得满头雾水,不明白城主这是什么意思,可看城主根本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只好郁闷的跟在相宜身后出了慧夜亲王府。
相宜按照李恬的指示一直往北走,这暗月城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啊,再往北可就是北原国了,相宜蹙眉瞪着李恬,这丫头还在跟她赌气呢,刚刚自己没告诉她原因,现在她也不告诉自己了。
走在大街上,相宜觉得这里与京城真的很不相同,这里的人质朴而热情,不像京城那权贵遍布的地方,到处都是尔虞我诈,仗势欺人,这个地方更加让她喜欢。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中年男人,为首的那个一脸正气,一身的威严让人不敢侵犯,一身锦衣华服昭示着他尊贵的身份,而另一个男人走在他身后,对他一脸恭敬。
相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中年男人她就无法移开眼睛,很想要靠近他,心里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相宜奇怪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手,她为什么会流泪呢?慕容齐跟在她身后,见此小心的叫了一声城主,相宜回过神来,忙擦干眼泪道:我一时走神了,我们走吧!和那个男人擦肩而过时,相宜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恰好对上他惊愣的眼神,相宜没有在意,便转过头继续往前面走了,不一会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那个男人呆在原地良久,等到他醒悟过来想要寻找相宜时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大人,您怎么了?跟在他身后的男子疑惑的问道。
这两人正是北原国的丞相原木勤和临近陇北的北原国边城离城的太守颜知松,原木勤神色有些恍惚,听到颜知松的话摇了摇头:没什么!刚刚一定是他看错了吧,不然他怎么会看到一个与摄政王如此相像的女子,这个女子还莫名的让他觉得亲近。
李恬一直一声不吭的在前面带路,相宜只好无奈的乖乖跟在身后,这丫头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倒是不担心,可是为什么越走她发现前面的景色越加荒凉了呢!过了好一会,李恬终于停了下来,相宜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白蒙蒙的一片,纠结的问道:恬儿,暗月城不会是在这儿吧?说完自己就想否定了,这种白雾笼绕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居住?出乎意料的是李恬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转过身,自出府后第一次跟相宜说了话,而且是一脸慎重的表情:城主,等会你们要紧跟在我身后,不然到时候你们会永远都走不出来。
好吧,这丫头果然还在生气,以前都是叫她城主姐姐的,现在却直接跟其他人一样叫城主。
不过这个地方真的有那么恐怖吗,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难道这是用一个阵法造成的效果,这也是为什么偌大的暗月城却没有人能够找到其所在的原因吗?相宜和慕容齐都认真的点头,然后紧跟在李恬身后走入这片白雾中,进入里面后相宜和慕容齐发现自己四周都是一片白雾,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未免在里面迷失,他们俩都集中精力跟在李恬身后,李恬顺着前方走了一段距离后,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相宜和慕容齐都看着她,只见她沿着树的方位左右移动,细看之下便可看出她走出了一个坤字,当最后一笔走完,眼前的白雾瞬间消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祥和的小村庄,只是这个村庄太过精美,每一栋房子都精致的无可挑剔,林间上各种奇花异草争相斗艳,真的如同画上的世界一样,这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啊!慕容齐的眼里也不可抑制的表现出惊讶羡慕的神色,这就是暗月城吗?看到这里忽然就觉得那所谓的四国皇帝根本不值一提,与其那般争名夺利,一生活于算计之中,倒不如就在这人间仙境里过上平和的生活,这也是暗月城明明有凌驾四国的势力却从来不管四国之事的原因吧!相宜总觉得自己是走进了画中,害怕惊扰了这里的生灵,李恬见她愣在那儿,疑惑的在她眼前晃了晃:城主姐姐,你怎么了?听到声音相宜回过神来,戏谑的看着李恬:怎么,恬儿不生我气,终于叫我姐姐了?哼,城主姐姐就知道欺负人!李恬气呼呼的转身就往前面走,相宜好笑的看着她的背影,跟慕容齐一起跟了上去。
这时候小吱从相宜腰间的衣兜里爬出来,看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立即窜了出去,开心的吱吱直叫,还在草丛间打了几个滚,顺便欺负欺负路过的青蛙和鸟之类的小动物。
直到看到相宜走远了,才猛追上前,一下子跳上相宜的肩膀,用自己毛茸茸的脸在相宜脸上蹭了又蹭,以表达自己的开心之情。
一路上偶尔有遇到几个人,他们一见李恬便问:你这野丫头最近跑哪去玩了,你爹娘也是好久没回来了,少了你们在,可少了很多乐趣啊。
然后这时候李恬就会把相宜推出去,一本正经道:爹娘他们都各自忙着呢,没时间让你们看戏,我出去是有事的,你们看我把城主带回来了。
然后他们就完全把眼光移到了相宜身上,小吱立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傲慢的姿势,他们见此情景都兴奋的想要上去抱小吱,可鉴于以前的前车之鉴,他们还是明智的压下了这个心思。
相宜无语了,自己被一只狐狸给抢了风头,他们竟然看到小吱就完全忽视了自己。
这时候一个中年女人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城主,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太喜欢小吱了,哈,没想到城主是个这么漂亮年轻的小姑娘。
其他几个人也马上一副羞愧的样子,相宜不禁笑了起来,这群人真可爱。
可是当他们看到慕容齐时,眼光齐齐都变了,严厉的看向李恬:恬儿,你怎么能带一个陌生人进来!李恬委屈的嘟着嘴,水汪汪的眼睛哀怨的盯着相宜。
相宜觉得头皮发麻,不好意思道:那个,人是我带进来的,至于原因,等我带他见过长老们之后你们就知道了,请相信我绝对不会做对暗月城有害的事。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道:既然是城主带进来的,我们相信到时候城主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
你们不要耽搁我们的时间哦,我还要带城主姐姐去见几位长老呢!李恬不满的撇了撇嘴,她跟城主姐姐的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
好了好了,快去吧!最后他们走到一幢精美的宫殿前停了下来,看到这精致的雕工与特别的建筑,相宜想就算是南临的皇宫也完全比不上。
门口有两个年轻的守卫,李恬笑眯眯的对他们道:你们快去禀告几位长老,就说城主来了!两个守卫诧异的看了一眼他们,一个人匆匆走了进去。
只一会的功夫,四个白胡子的老者就走了出来,倒是让相宜受宠若惊,她原还以为在暗月城这般有地位的几个人可能会有些傲慢,也有可能会不服她,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这四个老者其中一个恰好就是上次救过相宜一次的连尧,此时他正笑看着相宜,恭谨的弯了弯腰道:城主,欢迎你来暗月城!其他几位老者也是一脸慈祥,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
多谢几位长老亲自相迎,相宜年轻不懂事,以后还要几位长老多费心了!哈哈,城主何必太谦虚,你虽然年纪小,可以看就是个能干的女娃,席杨那小子上次回来还对你赞不绝口呢!一个看起来性格比较爽朗的老头,也就是卫进大笑道。
还是先让城主进去完成接任城主的仪式吧!另一个比较严肃的老头在一旁提醒。
于是他们带着相宜进入了这座宫殿,李恬和慕容齐被留在了外面。
这四位长老分别管理着四国的事,连尧负责的是南临,卫进负责的是北原国,而那个比较严肃的老头严柯则是负责东木国,另一个人叫苏寒负责西烈国。
他们将相宜带进了一个祠堂一样的地方,这所谓的接任仪式很简单,相宜跪在下面的蒲团上,静静聆听着严苛诵念的的颂词,然后接过连尧递过来的香,站起来将它插在正前方桌上的香炉里。
你是我们暗月城第二百一十一任城主,以后你定要以我暗月城为主,不可因自己的私心而做有害暗月城的事,也不可肆意滥用暗月城的力量,扰乱民间的安定!就这么几句简单的告诫,整个仪式便算完成了。
相宜无法控制自己脸上错愕的表情,仪式不都是应该很复杂的吗?连尧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道:我们暗月城从不在乎那些俗世规矩,这个仪式只是为了让你明白自己对暗月城的义务,以及暗月城的势力范围。
相宜恍然大悟,想起连尧爷爷上次说过自己来暗月城就会告诉她关于晋城的事,遂问道:连尧爷爷,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晋城的事了吗?几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最后连尧请相宜坐了下来才道:这件事大概得从五十年前南临国建国之初开始说起,那时南临的第一任皇帝有一个极美的宠妃,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不被迷得神魂颠倒,我们暗月城有一个很出色的男子叫花严,他是年轻一辈里武功最高的人,也是最被寄予厚望的人。
可自从有一次他见过那位宠妃后,便完全变了,他跟当时的老城主说他与那个女子两情相悦,希望老城主能够助他将那个女子从皇宫里救出来。
这种强抢一国皇妃的事老城主自然不会答应,这样做会引起南临国与我们暗月城的争端,有违暗月城的祖训。
可是花严却因此暗恨上了老城主,他表面上同意了老城主的话,背地里却偷偷利用暗月城的力量建立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后来他果然入宫准备带走那个女子,却被南临皇帝当场发现,混乱中,那个女子被一剑刺死,花严见此就犹如疯了一样在皇宫大开杀戒,然后被皇帝给擒住了,最后还是老城主悄悄将他救了出来。
看花严如此伤心,老城主当时觉得很愧疚,花严清醒后跟老城主说他想要呆在晋城,老城主便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
他呆在晋城后,那里便开始不断有俊俏的男孩失踪,而他还要求那些丢失了孩子的人家不许声张,否则便送回一具尸体给他们,就连晋城的太守也被他控制了。
他花了许多年的时间训练那些男孩,他们一个个都长得极为俊美,武功高强,花严等到他们长大,便把他们派到南临的皇宫,专门勾引皇帝的妃子,想要借此来让皇帝痛苦,更想找机会杀了他,后来事败后,皇帝震怒,抓住他想要将他凌迟处死。
老城主为了救他便与南临皇帝做了一个交易,他放了花严,老城主会保证让花严不会再触怒皇室,并且许诺暗月城可以给他们皇室一次相助的机会。
南临皇帝权衡之下便放了花严,老城主本想带花严回到这儿,花严却拼死不从,仍然回了他的晋城,老城主只好让人时刻关注着晋城的事,不让他再有不该有的举动。
十年前花严死了,我们便放松了对晋城的警惕,可是没想到他人虽死了,可那恨仍然存在,甚至已经变本加厉了!连尧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惋惜,花严那个人是他们这一辈最出色的人,却因为一个情字迷失了自己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