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相宜的身世

2025-03-25 16:10:44

你愣着干什么,快告诉我!原木勤见他还愣在那儿,有些暴躁的拉着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原楚南更加呆愣了,他什么时候见过他家老爹这么着急啊,而且完全没有了平时威严从容,宠辱不惊的姿态。

你只要告诉我,我就对你这次私自离家的事既往不咎!原木勤已经抛出诱惑的橄榄枝来。

原楚南合上自己惊讶张开的嘴,实在是被原木勤突来的转变吓到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原木勤殷切的目光下,原楚南小声道:这是相宜妹妹托给我保管的,这是她娘亲的遗物。

遗物?原木勤踉跄着退后一步,似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脸上的表情是再也隐藏不住的悲伤和悔恨。

原楚南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忙站起来扶住原木勤,焦急的问:爹,你怎么了?他从来没见过他那向来睿智的爹会有这样的表情,一时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原木勤紧紧的握住那只白玉簪子,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纤细柔美的身影来,他的父母在妹妹两岁时便相继去世,而后他便与唯一的妹妹相依为命,大概是因为他们年岁相差太大,他几乎是把她当女儿一样宠着,疼着,想要弥补她从小失去父母的缺憾,而那样一个乖巧可人的孩子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心疼啊!犹记得那时,总有一个小女孩跟在他后面,信赖的唤着他哥哥,明明还是个懵懂天真的小女孩,却总是提醒他要按时吃饭,要记得加衣服,还有不要熬夜,听着那带着稚气而又满怀关心的话语,他就在想,这样的妹妹真是让人恨不得将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来,只愿她能一笑。

他少年得志,一跃成为北原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当时他誓要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可哪里知道在不久之后,皇室便遭到一场浩劫,而引起这场浩劫的人却是现在的摄政王拓跋宜北,皇室因为他几乎全部覆灭,只留下一个几岁还不知世事的孩子。

自己刚刚发誓想要效忠的对象也因此而消失,所以应该说他是恨着拓跋宜北的。

可是他没有察觉到那个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已经长大了,也开始有自己喜欢的男子了。

原木勤苦笑一声,想起那时候自己发现妹妹喜欢上拓跋宜北之后的对话。

哥哥,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一向疼我,为什么就不能答应我?裳儿,无论你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可是唯独这件事不行,只要我在一日便不允许你再跟他见面。

不是他心狠,实在是,那个男人的心里只有恨,又怎么会懂得疼裳儿,裳儿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

如果裳儿一定要嫁给他呢?那么你就不要认我这个哥哥!原木勤的脸上滑过悔恨的泪水,如果他知道他会因此而失去这个妹妹,就算让他成全了她又如何。

后来摄政王出使南临,同一时间他便发现妹妹也不见了,不用想他也知道她是悄悄追着摄政王去了南临,可是等到摄政王回来的时候他却没有看见自己的妹妹,他气急的找拓跋宜北质问,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他根本没有见到过裳儿。

当时他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了,怎么办,他把妹妹给弄丢了,他那时就在心里发誓,只要妹妹能够回来,他再也不阻止她跟拓跋宜北在一起了,他会一辈子护着他,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疯了一样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却都没能找到,绝望之下他冲进摄政王府狠狠的将拓跋宜北打了一顿,如果不是因为他,妹妹怎么会偷偷跑出去,而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裳儿。

拓跋宜北只是低垂着头任他将拳头落在他身上,眼神一片死寂,浑身都是哀伤痛苦的气息,这样的拓跋宜北他没有见过,他所见过的拓跋宜北总是带着满腔恨意,似乎恨不得要毁了整个北原国,那样一个孤高,满身煞气的男子此时却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任他一次又一次的把拳头落在他身上。

看着这样的拓跋宜北,他再也打不下去了,最后踉跄着走出了摄政王府,原来拓跋宜北也是喜欢妹妹的吗?那个绝色男子的心里终于也有了爱。

是他错了,如果他不阻止他们在一起,裳儿就不会偷偷的出府,也不会消失不见,明明知道裳儿从小就倔强,可他还是自以为是的想要用此来阻断她与拓跋宜北之间的情缘。

可是再多的悔恨也换不回来他的裳儿,每每想到他的裳儿可能正在某个地方受苦,可能正在期待着他这个哥哥去救她,他的心就总是痛的不可自抑。

这些年他一直恨着拓跋宜北,可是他最应该恨得人是他自己。

现在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结果!裳儿,你是不是还怨着哥哥,你只是不愿意回来见我而已,你没有死,对不对?爹,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以后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你说说话好不好?原楚南在一旁焦急的呼喊。

原木勤睁开眼睛,眼里的痛苦和绝望还来不及掩去,原楚南触及这样的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低下头看着仍被父亲紧紧握在手中的白玉簪,是因为它父亲才变成这样的。

南儿……原木勤嘶哑的声音响起。

原楚南抬起头来,正对上原木勤殷切,小心翼翼的眼神。

原木勤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小心的问原楚南:你刚刚说……这簪子是谁给你的?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看到这样的父亲,原楚南心里很酸涩,认真的回答道:是相宜妹妹也就是南临的慧夜亲王妃托给我保管的。

裳儿都已经有孩子了,一定跟她一样漂亮可人吧!他一定要见见她,让她告诉自己裳儿没有死,她还活得好好的。

原木勤急切的抓住原楚南的肩膀,颤抖着问:南儿,你说的那个那个女孩,她在哪儿?原楚南可以确定他家老爹现在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自己刚刚都说了是慧夜亲王妃,他难道就没有想到什么吗?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爹变成这样了。

就在陇北城,慧夜亲王府。

原楚南言简意赅的挑明了其中的关系。

那,你马上带我去见她!原木勤闻言眼睛一亮,抓着原楚南便急切的想要往外走。

颜知松忙在一旁阻止道:大人不可,明日慧夜亲王就会来拜访大人,您现在过去怕是不合适吧!原木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语气了带着一种急不可耐:我管它合适不合适,这事谁爱管谁管去!颜知松当场愣住,这是那个英明神武,事事以北原国为先的丞相大人吗?瞧这话说得多么不负责。

眼看原木勤就要消失在他眼前,他忙追上几步,急急道:丞相大人,不行啊,听说摄政王也到了这附近,您此时这么做,实在不妥啊!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原木勤怒眼一横,脑子却渐渐清明起来,不过拓跋宜北此时来这儿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得到了裳儿的消息?颜知松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觉得此刻的丞相大人特别的……无赖呢?虽然这样说,原木勤还是停下了脚步,沉思了半晌对颜知松道:知松,你给慧夜亲王的回复就说让他带上他的王妃一起过来。

颜知松觉得这样的回复实在是不靠谱,别人看到这样的回复都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呢,竟然要求人家带上王妃一起来。

可是看丞相大人那一脸不容辩驳的表情,他哪敢反驳,罢了,就照丞相的意思写吧,只不过还是要尽量写委婉点才好。

爹,你为什么一定要见相宜妹妹?原楚南不解的问原木勤,可原木勤根本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只兀自一个人在庭院里走来走去,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

原楚南只好在心里猜测,爹是看见那只簪子之后变成这样的,难道爹认识相宜妹妹的娘亲?正准备悄悄溜出去找相宜问问,可刚迈出一步,原木勤的声音就传来了:这次我就不罚你了,不过你就给我呆在这儿,哪也不许去!原楚南瞬间僵立在原地,本来以为老爹已经忘了这茬了,现在也没精力管他,可没想到该罚的他一样也没少,忽然想起自己回来的主要目的,刚刚因为老爹的原因他都差点忘了这事了。

那个,爹……原楚南缓慢的转过身,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好像对他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询问:听说您帮我定了一门亲事,还是杨将军家的小姐,这件事不会是真的吧?原木勤这时才看向他:自然是真的,等回了都城你们就把婚事给办了吧。

原楚南只感觉到一道闪电在脑海里劈过,不满道: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都没问过我的意见,我不要娶那个杨家小姐!这事还轮不到你做主,你让我询问那也得让我找到你,况且古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什么可反对的!原木勤不耐烦跟他说话,瞪着他道:你给我好好的呆在这儿,我今天没心情跟你讨论这个事。

说完,便一甩宽大的袖子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原楚南郁闷的站在原地,什么叫没心情跟他讨论这事,这事可是他的终生大事啊,怎么就这么不上心。

哎!爹,你把簪子还给我啊!我还要找时间还给相宜妹妹呢?原楚南想起来那只簪子还在他爹手上,急忙叫道,可是院子里哪还有原木勤的身影。

当帝少卿收到北原国的回复时已经是晚上了,看完上面的内容,帝少卿疑惑的蹙起了眉头,上面写着:吾恭候王爷到来,明日还请携上贵王妃一起赏赏我北原风光,吾必当热情款待。

他是去赔罪的,又不是去做客,他写的这么客气不说,更奇怪的就是还要他带上王妃。

相宜见他蹙眉,走过来瞧了一眼,才道:王……少卿,明日去了不就知道了,现在何必去想呢,左右对方是北原国的丞相,还能对我如何不成?帝少卿扔下帖子,将她抱进怀里,把头埋进她的秀发中,瓮声瓮气道:还是娘子想得豁达,是我杞人忧天了。

相宜身子一抖,只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怎么叫起她娘子来了,对于这种古老的称呼,她至今都还没法习惯。

娘子是不是很冷,为夫可以给你取暖。

帝少卿坏笑着将她抱得更紧了。

相宜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停留在在自己脖子上,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气氛如此暧昧,相宜优美如白玉的脖颈渐渐变成了一片粉色,如同盛开的桃花,带着温情的诱惑。

帝少卿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起来,带着**的有些嘶哑的声音在相宜耳边响起:娘子,我们还没洞房,不如…。

现在补上?声音里带着别样的诱惑,相宜只感觉到心像是被挠了一下,渐渐的也跟着痒了起来,这种陌生的感觉让相宜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同时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如鼓,怎么也抚平不了。

相宜不自在的在他怀中扭动了一下,忽然听到帝少卿的抽气声,再感觉到顶在自己身后那炙热的异物,相宜的脸刷的爆红,却再也不敢动一下,结结巴巴的道:少……少卿。

你……你放开我……好不好?不想放开。

帝少卿把头靠在她颈上,带着孩子气的不满,可他对相宜不想有一丁点的强迫,所以即使自己忍得很辛苦,他会等到她心甘情愿的时候。

可是这不代表他不会收点属于自己的福利回来。

感觉到帝少卿火热的唇在她脖颈上游走,相宜僵住,脑子里一片混乱,既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又有点害怕,可正当她在想自己要不要从了他的时候,他却放开了她。

相宜马上站起来,也不知道是感觉庆幸还是失落。

帝少卿实在是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要了她,所以才马上放开了她,可放开之后却觉得更加的空虚,心痒难耐起来,为了平复一下自己躁动的心,他急急忙忙的走出了房间,决定去冲个冷水澡。

这一晚两人感觉到彼此的呼吸都有些难以入眠,可最终两人还是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两人收拾妥当便动身去离城了,临走前相宜还奇怪了一下,怎么没见到原楚南呢,连枫霖也不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陇北城与离城之间只隔着一条数十米的河流,起名临原河,也是这条河流成为了南临国与北原国的分界线,上面有一座桥连接着陇北城和离城,过了这座桥便到了离城的范围,也进入了北原的国土上。

北原向来民风彪悍,大多都是些爽朗豪气的人,这倒是让相宜有些莫名的喜欢。

这次到离城来,帝少卿只带了几个护卫,另外就是苏默带着的押送杨乾的队伍,总共也不过十数人,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太守府外。

此时,原木勤正来回在大厅里走动,脸上是难得的不安和期盼,不时的让人去府外看看慧夜亲王来了没有,连原楚南躲在大厅后面都没有发现,原楚南见原木勤的模样,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没心思注意自己了,他得好好看看,老爹到底想干嘛?这时一个守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原木勤道:大人,南临的慧夜亲王来了。

原木勤闻言眼神一亮,手都有些颤抖了,急忙道:快带我出去迎接。

颜知松在一旁已经失去了劝告的勇气,他是看出来了,丞相现在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只一心想要见到那位慧夜亲王妃。

所以当帝少卿他们在门口看见出来迎接的原木勤时,都有些受宠若惊,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坐在在大厅里,等着他们亲自去对他表达南临的歉意,或者还会为难为难他们吗?现在看来他们倒还真像是来这儿做客的。

原木勤一出来,便急切的在这一群人里搜索,索性这里只有相宜一个女子,又是与帝少卿并站在前面的,两人的容貌气质又都是世间少有的出色,原木勤一眼就看到了相宜,只是在看清楚她的容貌时,原木勤如遭雷劈,愣愣的不知所措起来。

相宜奇怪的看着这个表情僵硬的中年男子,这就是北原国的丞相吗?她好像昨日见过他,就是那个让他莫名的想要靠近的男子。

颜知松上前一步站在原木勤身后,小声的唤醒原木勤:大人,南临的使者还在外面呢!原木勤回过神来,眼神却胶着在相宜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其他任何人,帝少卿对他一直盯着相宜看很是不满,上前一步挡在相宜前面躬身道:这位就是北原国的丞相吧,本王是南临的慧夜亲王,因为前不久与贵国发生了一点小摩擦,所以特意来向丞相大人表达我南临对此的歉意。

颜知松见丞相仍是没有动静,只好越俎代庖当起了发言人:王爷客气了,还是请先进府再说吧!进入大厅,原木勤坐在上面,帝少卿与相宜一起坐在右边,原木勤自见到相宜后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态度就显得有些轻慢,帝少卿蹙眉,心里有些不痛快,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对在一旁的颜知松道:这次本王将挑衅贵国的罪魁祸首带过来了,本王愿意将他交给贵国,任你们处置,以表示我们的诚意,还希望你们能够既往不咎,与我南临永续友好。

既然王爷这么有诚意,我就代表北原国接受了。

颜知松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听进去的丞相大人,只好硬着头皮回复。

既然事情已经完成,帝少卿就准备告辞了,可这时候原木勤却站了起来,走到相宜面前,毫无预兆的拉起她的手,撩开她的袖子,一枚血红色的月牙标记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帝少卿被他这行为彻底激怒了,这个色老头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竟然还想肖想他的王妃!帝少卿一把拍开原木勤的手,将相宜拉到自己身后,面沉如霜,冷冷道:丞相还请自重,她是本王的王妃。

难怪自见到相宜他眼睛就没移开过,没想到北原国素有英名的丞相竟然是个色中饿鬼,帝少卿已经完全把他拉入了黑名单。

颜知松也在一旁冷汗直流,丞相难道真的看上人家王妃了,这可不是个好事,看人家小姑娘的年岁当丞相的女儿都绰绰有余了。

这位王妃虽然长得很美,可丞相不是个好美色的人啊,实在难解,颜知松兀自纠结中。

原楚南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老爹不带这么奔放的吧,相宜妹妹虽然人见人爱,可老爹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有这种心思。

原木勤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闭上眼睛,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他已经确定了,她真的是摄政王的女儿,那么相似的容貌,还有那拓跋家特有的胎记。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原木勤从怀中拿出那支白玉簪,递到相宜面前,艰难的问:这支玉簪是你娘的?这支簪子是裳儿十岁的时候,自己亲自给她买的,还故意在一头刻了一个小小的不易被看见的裳字,裳儿一直将这支簪子带在身边。

相宜诧异的接过这支簪子,不明白怎么会到了他手上,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

你娘亲……叫原裳吗?原木勤嘴唇都有些颤抖了。

不是。

相宜这两个字一出口,原木勤便眼中一亮,可是相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颓然:她叫石裳。

石裳啊,石,拓跋,裳儿,你竟是怎么也不肯与他分开么?如果早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如果早知道他对你是有爱的,我说什么也不会再阻止你,逼着你不见他,你也就不会偷跑出去了。

原木勤悔恨不已,是自己亲手葬送了妹妹的幸福啊!帝少卿看了看这个老泪纵横的男人,突然觉得好像是自己想歪了。

相宜看着这个满脸悔恨的男人,有丝心疼,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来轻轻的将他脸上的泪擦干。

原木勤感觉到脸上细腻的触感,睁开眼睛看着相宜,眼里带着一丝乞求:你告诉我,你娘亲……真的已经过世了吗?相宜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因为她的点头瞬间苍老了许多的男人,心里渐渐明悟,他一定认识娘亲,而且很爱娘亲。

虽然不知道他与娘亲是什么关心,或者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这个男人让她觉得亲近。

相宜握住他的手,扬起了一个笑脸,轻声道:大伯,你不要伤心了,娘亲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希望你为她这么伤心的。

原木勤听到这抚慰的声音,感觉到那柔软细腻的手心所传来的力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眼神渐渐清明,裳儿的女儿果然也和他一样贴心,可人。

慈爱的看着相宜:你叫相宜是吗?妹妹,这就是你的心思吗?你在想念着拓跋宜北。

原木勤让除相宜外所有的人都下去,只有帝少卿坚持留了下来。

相宜,我是你娘亲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舅舅。

原木勤面对相宜有些紧张,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自己这个不称职的舅舅。

舅舅?相宜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原来娘亲的身份竟然会是北原国丞相的妹妹,既然有这么显赫的身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南临,她又怎么会被宁浩峰给抢进府呢?还有她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一连串的疑问让相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帝少卿也震惊的看向相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有听到相宜的声音,原木勤眼神有些黯淡,正当气氛有些僵硬时,后面传来啪的一声。

却是原楚南因为这个消息让他太过惊讶,一下子撞到了门上,发出了声响。

原楚南此时已经顾不上看他老爹的表情,冲进来带着兴奋之色,对原木勤道:爹,你是说相宜妹妹是姑姑的女儿?那就是我的表妹了?他终于有妹妹了,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见到原木勤点头,原楚南立刻转向相宜:相宜妹妹,原来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已经完全一副乐得找不到北的状态。

相宜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簪子会在北原丞相手上,原楚南又为什么要跟她一起来陇北了,原来他是北原丞相的儿子。

不过三人都没理他,原木勤很想知道裳儿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又是怎么死的,遂问道:相宜,你娘亲她这些年都在哪,她是什么时候…。

过世的?娘亲在我六岁的时候便过世了,她是南临真定侯的一个小妾!相宜担忧的看了一眼原木勤,怕他会承受不了这个消息。

原木勤只觉得心都在滴血,自己捧在手心的妹妹,最后竟然做了一个小小的真定侯的小妾,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到这样的境地。

当相宜将这些年来自己所知道的娘亲所发生的事一一叙述之后,原木勤已经是怒不可抑了,他站起来,一拍桌子,恨声道:那个无耻之人,竟然敢这样对裳儿!难怪他遍寻不到裳儿,他又怎么会想到她会被别人强抢进府,做了一个地位低下的小妾呢!一想到当时的裳儿该有多么害怕,绝望,他就想马上跑到南临去将那个男人五马分尸。

舅舅,那个男人会得到报应的。

相宜安抚下暴怒中的原木勤,果然,一听到她叫他舅舅,他的神色瞬间就好了许多,甚至有些激动的张了张嘴,最后只嗯了一声。

此时他也想到相宜这年肯定过的也不好,虽然她没说,但只要用想的都能知道,一个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人住在他的附上会有什么样的待遇。

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原木勤期盼的看着相宜:相宜,你跟舅舅回北原都城好不好?以后舅舅会好好照顾你的。

帝少卿一开始还沉默着,一听这话立刻炸毛了,不满道:丞相大人,你虽然是相宜的舅舅,可是相宜已经嫁人了,她是我的王妃,怎么能跟你走?原木勤对帝少卿的身份很不满,他的身份预示着他注定不会轻易安生,而自己身在北原,根本没有办法保护相宜,他已经失去了裳儿,他不想连裳儿的女儿都照顾不好,这样裳儿是会对他这个哥哥失望的吧!见原木勤对他的话完全不理会,帝少卿转过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相宜,她不会真的就跟这个才相认不到一天的舅舅去北原的都城吧?相宜对帝少卿温婉一笑,帝少卿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相宜回道:王爷说得对,我已经嫁人了,自然要跟王爷在一起,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看望舅舅的。

原木勤有些失望,可却不能勉强她,只好道:那你一定要来看舅舅,以后若是受了欺负,就来找舅舅,舅舅会给你做主的。

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帝少卿说的,明显一副警告他不许欺负相宜的意思。

帝少卿满头黑线,自己心疼她还来不及,哪舍得欺负她。

原木勤将相宜留下来,让她好好陪自己几天,相宜应了,帝少卿见此也跟着住了下来。

这时相宜才了解到为什么娘亲会出现在南临,虽然这里面舅舅占了很大的原因,但她却不忍心怪他,他明明那么疼娘亲,发生这样的事他一定比谁都伤心,比谁都自责吧。

而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会是北原的摄政王,据说自己跟他长得很像,那该是一个多么绝代风华的男子啊,可是为什么娘亲去南临却没有跟他在一起呢?这几天有相宜的陪伴,原木勤觉得这是裳儿失踪这么多年来他过得最开心的日子,看老爹这么开心,原楚南打起了自己的小主意,他悄悄的跑去找相宜,可怜兮兮道:相宜妹妹,你一定要救我!相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道:你全身上下完完整整的,哪需要别人救你?原楚南黑线中,然后锲而不舍道:我爹帮我定了一门亲事,非逼着我回去成亲,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成亲是好事啊,你应该开心才对。

相宜瞟了他一眼,故意道。

可对方是杨将军家的小姐,性格泼辣,还动不动就打人。

原楚南刻意强调了一下。

相宜眯了眯眼:你见过那位小姐了?没有。

他只听说过,怎么可能见过。

那你还这么说,有时候那些不过是谣传,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很泼辣啊?啊,怎么会?相宜妹妹最温柔了,那些人都是胡说的。

原楚南赶忙表明立场。

这不就对了,说不定那位杨家小姐也是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呢!原楚南郁闷了,最后心一横,道: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姐姐宁昔兰。

相宜终于笑了,哼,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终于还是让他说出来了,这样看来自己的猜测还是没错的,他们俩果然有情。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相宜也不为难他,就道:好吧,看在姐姐的份上,我就帮你这次!原楚南差点感动得痛哭流涕,还是有妹妹好啊,他相信只要是相宜说的,再难得事爹也会答应,更何况是推了这门亲事。

果然相宜只是对原木勤说了几句,原木勤便答应了,原楚南差点没把相宜给膜拜起来。

在这儿呆了几日,帝少卿和相宜便决定要回去了,在回去的头一晚,原木勤将帝少卿请去了书房。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最后原木勤率先道: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我知道,皇上容不下我,我要想安枕无忧就必须做这南临的皇帝。

帝少卿面对着原木勤如实以告,他知道他是担心相宜会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才会问他。

那你有几成把握?十成。

帝少卿说得很自信,他有朝廷大多老臣的支持,金龙令也在手,陇北和靠近西烈国的扶桑城这两处的兵权也都是他的,他现在不动不过是在寻找最佳时机。

原木勤却不以为然:年轻人自信是好事,可是太过自信便是自以为是,这世上永远都存在着变数,你焉知他日你所熟悉的人不会变得陌生,比如你的王叔,闲王。

帝少卿直视着他的眼睛,渐渐低下头:谢丞相的提醒。

原木勤不愧是北原国最为睿智的丞相。

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当然我这是为了相宜。

若不是相宜要跟着他,他哪里会与他说这样的话。

谢丞相的好意,只是这是我南临内部的事,不好劳驾丞相,不过丞相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护住相宜的,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要这皇位就要凭自己的能力,而不会去借助其他国家的力量。

好,有乃父之风,但你要记住,若是护不好她,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原木勤笑起来,如果他真的接受他的帮助,他倒会看不起他,自当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原木勤算是认同了他。

第二日,相宜便与原木勤告辞了,原木勤依依不舍的看着相宜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泪花,转身回去的背影也佝偻了许多。

相宜坐在马车里,透过窗帘往回看,看到原木勤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她以后一定要多去北原国陪陪这个沉浸在伤心悔恨里的舅舅,这也是娘亲希望的吧!相宜,以后我一定会陪你去看你舅舅的。

帝少卿见她不舍忙说。

相宜回过头,笑了起来,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这个男人是真的疼他啊,能有他相伴,自己这一生也不枉矣。

马车正慢慢的行驶,当马车行驶到桥上时,忽然感觉到一阵震动,还来不及防备,马车便如断线的风筝掉进了河里,在被河水淹没的一瞬间,帝少卿抱着相宜飞了出来,正想往岸边飞去,脚却被一样东西给勾住,帝少卿脸色阴沉,这是谁,好大的手笔,竟然将临原河上的桥毁了,还在水里埋伏了死士。

眼看就要被拉进水里,帝少卿忙对相宜道:你赶快马上离开,飞到岸边去。

相宜蹙眉,自己走了他怎么办?正在这时,下方又飞出一铁钩,一下子缠在了相宜的脚上,帝少卿气怒不已,把相宜抱得更紧了,相宜不会游水,若是等会分开了相宜怕是会直接被这水给淹没了。

突然苦笑起来,自己昨天才跟北原丞相保证会护好她,现在竟然就会落入这样束手无策的地步。

不一会两人就落入了水中,埋伏在水里的死士都游了过来,帝少卿一剑刺穿迎面而来的一个死士,然后将剑对准相宜脚上的铁钩,一剑挑开。

眼看围过来的死士越来越多,帝少卿将剑递给相宜,示意她将他脚上的铁钩挑开,自己却带着她往死士比较少的方向游去。

相宜在水中很不适应,废了很大的劲才集中精神将帝少卿脚上的铁钩挑开,一得了自由,帝少卿便加快了往前游的速度,对追上来的死士几下便解决了,可是越往前走,帝少卿就越加蹙紧了眉头,忽然醒悟过来,这其他三面都有大量的死士包围,为何独独漏了这一边,就像是故意让他往这边逃一样。

帝少卿趁机浮上水面,看了一下此时的方向,瞬间明白了来人的意图,刚刚在水里没有看清楚方向,又因为有大量的死士向他围拢,他竟然就顺着那人的意图选了这个方向,这里是临原河的下游,而在不远处就有一个大漩涡,一旦进了那漩涡哪还能游出来。

帝少卿忙调转方向,往回游,可那些死士仍然不怕死的追了上来。

相宜在水里根本没有战斗力,只好把自己全部交给帝少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往回游,但他相信他不会做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