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以为本座真的喜欢你吗?花辰风大笑起来,这样任意践踏别人的感情,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宁烟张了张嘴,有些不相信这句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这个男人明明说喜欢她的,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为他欺骗别人的感情,为他放弃自己的清白,她这样一心一意的爱着他,为什么现在会听到这样无情的话。
你说过喜欢我的。
宁烟无力的说着这样一句话,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不,本座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本座不过是利用你而已。
花辰风第一次对她如此坦白,可是她却宁愿永远也不知道,就算他骗她也好。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利用,那她的所作所为算什么?只是一个笑话,或许连搏人一笑都不能。
那你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宁烟问得艰难,眼里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希冀。
花辰风凑近她,唇角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在她越加苍白的脸色中轻声道:因为你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宁烟受不了打击的退后了一步,眼里噙满泪意,嘴唇颤抖着问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喜欢过我?也只有你这样的蠢女人会觉得我喜欢你,你连我的样子都没见过竟然就这般死心塌地,真的很蠢啊!花辰风这般恶毒的话打击得宁烟无地自容,是啊,如果这个男人真的爱她,又怎么会从来都不让她见他的真面目。
见宁烟已经失神,花辰风眼里的狠辣之色一闪而逝,抬手一掌便向她挥去,这个女人既然没有用了,还留着做什么。
陷入自己思绪里的宁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掌风向她袭来,抬头便对上了他无情的双眼,见他竟然会对自己下杀手,心碎得无以复加,只来得及往旁边闪躲,却还是被掌风扇到,腹上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从喉间喷涌而出。
宁烟倒在地上,悲伤的看着他,此时她已经分不清身上的伤和心里的痛哪个更痛了。
你就这样恨不得我死吗?宁烟神色凄厉的看着他。
无用的人留着只会碍事。
花辰风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很是愉快,他最不愿意看见别人幸福的样子,既然自己得不到幸福,别人凭什么可以。
花辰风抽出腰间配着的剑,冷冷道:念在你为我做了不少事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宁烟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剑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绝望的笑了起来,是她太傻,太天真,竟然误以为这样一个冷心狠毒的人是她一生的良人。
宁烟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却久久没有感受到疼痛,疑惑的睁开眼睛,一个长身玉立,挺拔如松的男子挡在了她的面前,宁烟有些不相信的喃喃:端木咫涯?花辰风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这儿挡了他的事的男子,讽刺一笑:端木公子难道是要救她吗?有我在,自然不容许你伤害她。
他本来只是偶然路过这儿,听到动静发现一个面具男子想要杀宁烟的场面,于是便毅然挡在了他前面。
端木公子真的这般喜欢这个女人吗?端木咫涯沉默,抬起头冷声道:无关乎喜欢不喜欢,毕竟相识一场,我岂会容你在这儿任意杀人。
啪啪花辰风鼓起手掌来,声音邪魅:端木公子真是伟大,对于这样一个害你失去挚爱的女人,你都能如此包容。
你什么意思?端木咫涯皱眉看向他。
宁烟恨恨的看着花辰风,这个男人一点生机也不愿意给她,这样毫不留情的把她逼上绝路,想要摇头让端木咫涯不要听,可是端木咫涯连看也没有看她。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你刚认识韩香,回来便遇到行刺,然后宁烟为救你而受伤,又这么巧的在她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有一个游方郎中出现,而后又告诉你韩香是回生蛊的最佳载体。
花辰风满意的看着端木咫涯的脸一点一点发白,继续他无情的话语:宁烟原本对你不假辞色,这样突然为救你而不顾性命,你也不曾怀疑,你真的是一个蠢人,为了一个居心不良的女人亲手害死自己最爱的女人,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蠢的人吗?你是说她一直在骗我,她也没有受伤,这一切只是为了害死韩香?端木咫涯不可置信的看着花辰风,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果然是这世上最蠢的人。
端木咫涯的神色越加凄厉,怒吼道:韩香跟你们有什么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因为她是暗月城城主,所以必须死。
花辰风阴冷的声音在端木咫涯耳边响起:而她武功太高,就是我也无法杀了她,可是她偏偏却喜欢上了你这个男人。
端木咫涯退后几步,神色木然,忽然悲凉的大笑了起来:可笑,真是可笑!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可笑,还是自己太可笑。
转过身一双悲伤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宁烟,宁烟急切道:咫涯,对不起,我……哈哈,是我端木咫涯看错了人,做错了事,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端木咫涯打断她的话,转身木然的走出了院子。
宁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喃:我们都错了,如果当初我没有迷恋这个男人,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我是不是也会有真心爱我的男人。
只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再多的如果也无法除去心中的悔恨。
宁烟回头看着花辰风,笑着道:辰风,但愿来世再也不要让我遇见你,我也想过上幸福的生活。
说完,她的唇齿间流出了更多的血,往下看去,她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另一端握在她的手上,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流出,像是在她身上绽放了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宁烟最后再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既然一定要死,她不想死在他的手上。
花辰风神色平静的看着躺在地上慢慢失去生机的宁烟,心里却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些波动,可笑的爱情,世界上为什么要存在这种东西。
冷冷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一个纵身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于房舍间。
端木咫涯木然的走在大街上,眼里早已看不进去任何东西,耳朵似乎也已经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来往的行人不断的被他撞倒,在被撞之人骂骂咧咧的咒骂声中他木然的越过他继续往前面走,被撞的人见此暗骂一声‘神经病’便转身离开了。
不知不觉间端木咫涯便走到了城外,在一片树林中,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了起来‘啊!’,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伤。
拔出剑胡乱挥舞着,周围的树木倒了一片,他却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在不远处的山上,一个美丽如清水芙蓉的白衣女子静静的看着下面失控的端木咫涯,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同样白衣的中年女子。
香儿,你还是放不下这个男人吗?中年女子不赞同的看着她。
当初幸好她手上有回生蛊的幼虫,香儿是被回生蛊成熟离体所伤,生机断绝,要想救回唯有同样用回生蛊才能成功,若是自己晚去一步,就算有回生蛊也无济于事。
所以她决不允许香儿还和这个害了她的男人在一起。
韩香微微的笑了,看着那个为她失控的男子,她的心还是有些微痛,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在她死前结束了,所以:姑姑,你放心,我已经放下了!我们走吧!中年女子见此笑了起来,摸了摸韩香的头:这样就好,姑姑不希望你再受伤。
这一次韩香昏迷了几个月,直到前几日才醒来,她都快以为她会永远这么睡下去了,看到她睁开眼睛的刹那她几乎喜极而泣。
韩香点头,再深深的看了一眼端木咫涯,转身慢慢的往山下走去。
同一时间,端木咫涯似有所觉的回头,只来得及看见一袭飘逸的白衣,忽然嘲讽的笑了起来,自己太异想天开了,韩香已经被他害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香一定很恨他吧,他也一样恨着自己。
真定侯府现在一片愁云惨雾,大皇子倒了,他们侯府不但没有从龙之功,也许还会有造反之嫌,府里人人自危。
宁浩峰被这一状况打击得病情又重了几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几个姨娘都有些惊慌的收拾东西想要离开侯府,免得到时候被牵连。
这府里大概也只有骆夫人还镇定自若了,她是侯府夫人,如果宁府出了事,她想逃也逃不掉。
慧夜亲王府,帝少卿早已住进了皇宫,但相宜还留在慧夜亲王府,她想等到帝少卿登基大典,也是她自己的封后大典时再进宫。
相宜站在院子里有些出神的看着远处。
相宜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原楚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相宜回过神,看着自己面前俊朗而又带着些孩子气的表哥,笑着道:子彦哥哥,你来南临之后有去看过姐姐吗?原楚南闻言脸上飘起一团红晕,眼神有些飘忽道:有去看过两次。
你是真心喜欢姐姐的吗?也不在乎她太过单纯?嗯。
原楚南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就带她回去见见舅舅吧!舅舅应该很想看到你能够娶亲。
原楚南一愣,不解道: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可是这样是不合礼数的,侯府也不会同意的。
这样的行为简直算得上私奔了,这怎么行呢?相宜神色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骆夫人会同意的,你若是现在不带她走,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原楚南本身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过来,认真道:谢谢妹妹的提醒,我一定尽快带兰儿回去见爹。
相宜点点头,在原楚南离开后便动身去了宁府。
宁府的守卫和下人们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怠慢,现在的相宜不仅是北原摄政王的女儿,更是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而他们侯府却生死未卜,他们还怎敢不敬。
相宜见到骆夫人的时候,骆夫人正静坐在佛堂,相宜不禁笑了起来,骆夫人竟然也信佛,只是不知佛祖现在有没有空来管这宁府的事。
臣妇见过王妃。
骆夫人睁开眼睛对相宜行礼。
夫人怎么现在如此多礼起来了?相宜抿唇一笑,示意她起来。
骆夫人看着这个美丽高贵的女子,心里有些叹息,问道:王妃此来是?两人相对而坐,相宜闻言回道:既然夫人问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舅舅的儿子,也就是北原丞相府的公子,他喜欢三姐,想要带她回去见见舅舅,夫人同意吗?骆夫人闻言先是一怒,随后想到什么平静了下来,苦涩一笑:谢王妃,我们侯府现在朝不保夕,这多兰儿来说是好事,我又怎么会不同意。
既然同意就好。
相宜点头,对于骆夫人的通透很满意。
王妃,既然你能够救兰儿,可不可以求你救救正儿,他才十六岁,不能跟着侯府毁了。
骆夫人带着希冀的祈求道。
相宜笑得有些讽刺,眼神看向窗外,轻声道:骆夫人,你以为我是那种善良的人吗?我救姐姐是因为当年整个侯府只有她对我好,真心的守护我。
那些与我不相干,甚至欺辱过我的人我没有报复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想要我救他,不觉得太异想天开吗?有些人总是这样,给了一点好处,他还想要更多。
是我强求了。
骆夫人颓然的闭上眼睛,当年自己何尝不是,这是上天给她的报应。
王妃,对不起!在相宜准备离开的时候,骆夫人突然出声。
你没有对不起我,相比于那些姨娘而言,你对我算是好的。
相宜看着她突然有些苍老的面容。
骆夫人苦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其实我应该对石裳说这句话的。
相宜倒是诧异,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骆夫人看着她,眼神渐渐痴迷,但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其他的人。
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爹的时候便知道我这一生再也放不下他了,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与宁浩峰比起来根本是一个天一个地,可恨那时候我已经嫁给宁浩峰了,他正在不断的纳小妾进府,让我对他更加的死心了。
你娘进府的时候,我明明知道她与你爹的关系,如果我帮她逃出去,如果我把她的身份告诉宁浩峰,也许你娘就可以回到你爹的身边了,可是我却嫉妒了,那样绝世的男子,我得不到,为什么别人可以!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看着石裳一天天绝望,看着她慢慢香消玉殒。
骆夫人眼角滑过一滴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如果当初我没有嫉妒,现在一切都该不一样了吧!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相宜的表情有些冷,也许她不救娘亲并没有太大的错,但是感情上她却不愿意原谅她。
只是有些事情在心里装得太久,想要找个人诉说而已。
骆夫人低下头,她并不奢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她只是想要说出自己心中的悔恨。
谢谢你如实以告,但是我不想原谅你!想要没有看她,转身便走了出去。
骆夫人默默的跪在佛像前,看着那悲天悯人的慈悲佛祖,喃喃: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今生就算有再多的悔意也弥补不了,只望来世可以给我赎罪的机会。
相宜回到慧夜亲王府,想去找爹却发现爹竟然出府了,只好一个人郁闷的呆在院子里,她对于骆夫人所说还是有些不能释怀,当年只是一念之差,很多事情都可以改变,可是也是这一念之差,让很多事都无法挽回。
舒烈想要解开闲王与慧夜亲王之间的结,想到关键应该在那日曹元带来的那个中年女子身上,于是他花了很多心力在没有惊动闲王和曹元的情况下打探到那个中年女子的身份,和她现在居住的地方。
舒烈决定去找这个人,她住在晋城,离京城也不算远,只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京里不会发生什么事。
舒烈没想过他会在大街上碰见云楚楚,那个原本应该是苏亦凡的妻子,最后却被他们俩伤害了的女子。
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当时只想着让苏亦凡跟他离开,却没有在乎过这个女子的感受,生生的毁了她的一生。
云楚楚也看到了他,只是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只是那么倔强高傲的看了他一眼,便要与他擦身而过。
对不起!虽然觉得这句道歉那么苍白无力,可是他还是想对她说。
云楚楚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道:可是我不接受,你们自去过你们的幸福生活,我云楚楚从来不需要人可怜。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舒烈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诉说着自己的悔意。
小姐,你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怎么这样就放过他了。
云楚楚身边的小丫鬟不满道。
这样做有用吗?云楚楚冷冷道,她有自己的骄傲,不屑于做这种无谓的事。
小丫鬟闻言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也不再说了。
云楚楚忽然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远处慢慢向这边走来的绝色男子,尽管已是中年,却仍让街上许多女人痴迷不已。
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容颜,云楚楚皱了皱眉,有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小丫鬟忽然惊叫了起来,扯了扯云楚楚的袖子:小姐,你快看,那个男人好美啊!见没得到回应,小丫鬟看向自己小姐,见她蹙着眉似是有些不解,忙问:小姐,你怎么了?云楚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再抬起头时正好那个绝色男子与自己擦肩而过,两人目光相对,云楚楚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各种各样陌生的画面在脑海快速的闪过,比之刚才更加清晰。
拓跋宜北只是带着秋白在街上随意的逛着,想要买些礼物回去给相宜,只是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特意的看了她一眼,对上她带着些倔强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触动了,这双眼睛和裳儿好像,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纯粹。
秋白见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其他女人的摄政王竟然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心情激动的无以加复,王爷是不是终于看上其他女子了,等会他得去打听一下那到底是谁家的女子,最好让王爷娶回北原去。
两人擦肩而过只是一瞬间,只是有些看不见的情感却是百转千回。
小姐,你头是不是很痛,奴婢去给你找大夫。
小丫鬟见云楚楚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头,焦急道。
等到头痛稍稍减弱些,云楚楚有些虚弱的抬起头来,对小丫鬟道:我们回府吧!临走前,云楚楚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子却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刚才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许多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而出现最多的却是刚刚看见的那个男子,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她似乎能感受到那个女子心里浓烈的爱恋,执着的追求,那般真切的感受就像那是属于自己的记忆一样。
云楚楚不解,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会出现那些画面。
她们离开之后,拓跋宜北和秋白正好从一家玉器店出来,拓跋宜北手中拿着一把乳白色的象牙梳,不由自主的向刚刚那个女子站着的地方看去,那个女子早已离开了,拓跋宜北突然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眼睛像裳儿而已,她又不是裳儿,自己何必在意。
秋白却不这么想,看王爷似乎真的对那个女人感兴趣,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让摄政王能够找到喜欢的女子,也免得孤老终生,摄政王痛苦了大半辈子,他不希望王爷一生都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帝少卿这几日一直在皇宫中忙碌,都来不及回王府看一眼,他都还几天没看见相宜了,所以怨念的帝少卿导致整个御书房的气压降了不止一点。
再过几日便是登基大典,他现在不得不努力处理好皇宫中的事。
同时帝少卿心里也埋怨,自自己进宫以后,相宜竟然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
正想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原先帝瑾瑜身边的太监帝少卿都将他们遣散了,提了几个底层的小太监在御书房伺候。
现在进来的这个小太监大家都叫他小德子,原先在洗衣房工作。
皇上,王妃来了。
小德子轻声道,因为还没有进行封后大典,所以他现在还是像原来一样叫王妃。
快让她进来!帝少卿惊喜的抬起头来。
相宜走进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帝少卿给抱住了,耳边响起他怨念的声音:相宜,你一点都不想我,也不到皇宫来看看我。
相宜无语的看着他委屈的样子,这家伙就知道装可怜,无奈道: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吗?这段时间你也忙,我来不是打扰你吗?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事都可以靠边。
帝少卿说得深情,相宜打了个颤,推开他嫌弃道:肉麻!你这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相宜问道,再过几天便是登基大典,前任皇帝的事还应该还有许多要处理。
都差不多了,宫里帝瑾瑜的人差不多都被清理了,后宫里的那些妃子我全部把她们遣送出宫了,皇后,四妃和梅贵妃已经被关入了宗人府,和帝瑾瑜关在一起。
其他的妃子可以遣送,但这几位重要的妃子却不能轻易放了。
不过……帝少卿蹙紧了眉头:有一个人我还要亲自去见她一面,相宜,你陪我去好吗?此时帝少卿的神色有些忧伤,又有些愤怒。
相宜握紧他的手,点头道:好!整个后宫一片冷清,许多宫殿都空置了,帝少卿带着相宜来到一座宫殿面前,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整个宫殿一片空寂,只有寥寥的几个人,见到帝少卿刚想行礼便被帝少卿阻止了。
走进内室,一个美丽清雅的中年女子坐在窗前,失神的看着远方。
感觉到有人的到来,她回过头,见到帝少卿的一刹那激动的站了起来,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却又黯然的低下了头。
萧妃娘娘?相宜疑惑道,少卿就是带她来见她吗?记得第一次见萧妃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女人看她的神情很奇怪,她与少卿有什么关系?萧妃抬起头来,慈爱的看着相宜,可是随即看到帝少卿冷酷的脸色,她无奈的轻声喊道:少卿。
帝少卿冷冷的看着她,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仍如当年一般美丽,只是:我来见你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父王。
她是父王的太子妃,是他的生母,为什么她要成为那个明明是她的杀夫仇人的男人的妃子。
萧妃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半晌才道:对不起,是母妃贪生怕死,当年我被人带进皇宫,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里面有两个很大的笼子,一边是无数条向我吐着舌头的毒蛇,一边是一只只泛着红光的蝎子。
我被关在那儿近一个月,没有人只有那些可怕的毒物,我受够了那样恐怖的生活,所以当帝瑾瑜让我做他的妃子的时候我同意了,我太想离开那个地方了。
想到那一个月的生活,萧妃的身子不住的颤抖:我知道,是我不知廉耻,因为怕死竟然会答应那样的要求,少卿,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帝少卿看着萧妃痛苦的神情,心里也跟着痛了起来,可是他没有办法原谅她,就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吧!我会把这儿建成一个佛堂,你……就在这儿礼佛吧!帝少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相宜从背后抱住他,轻轻的在他背上打着节拍,让他感受到温暖。
相宜最后回头看了萧妃一眼,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和对少卿的不舍,都说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萧妃太过软弱,才会选择了这一条路,而她的这个选择却伤害到了她的儿子。
走在皇宫里,与前几次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整个后宫没有了那些莺莺燕燕的妃子,只有他们这两个主子,就没有了那些龌蹉阴暗的事情发生,这样想着,看着这里的眼神也温暖了许多。
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帝少卿,相宜只是默默的跟在身边,这个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有他自己想开了才好,她只要陪着他就好。
过了许久,帝少卿突然停了下来,他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件事呢,母妃不过是为了想要活下去,他没有权利去责怪她的选择,就算无法原谅他也不必挂在心上,他现在只要守护好身边的人就好。
相宜,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帝少卿将身旁的相宜拥进怀里,贪婪的闻着她发间的清香。
相宜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背道:还有什么事要解决的,我可以陪你哦。
确实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帝少卿带着相宜在帝瑾瑜被关进宗人府后第一次踏入了那个地方。
此时的帝瑾瑜早没了以前为帝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瑟缩的蜷缩在床上,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的时候,相宜都吓了一大跳,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变成了如此形容枯槁,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给我……给我仙药!帝瑾瑜见到帝少卿激动的扑了上来,只是嘴里却叫着要帝少卿给他仙药。
看着他的样子,相宜想他的样子怎么跟犯了毒瘾一样,难道在这里也有人使用罂粟?帝少卿踢开他,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手里的纸包给他,他打开纸包,里面是白色的粉末,相宜诧异的看着他,他是从什么地方得来这种东西的。
这是从梅贵妃的寝殿搜出来的,她也是用这个逼迫他写下立太子的圣旨的。
帝少卿对相宜解释。
然后拿着那包药走进帝瑾瑜身边: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就把这些全给你!帝瑾瑜两眼发亮的盯着他手中的毒粉,一把抢过来就往嘴里倒,即使被呛到也不肯浪费一点。
等到帝瑾瑜终于恢复正常的时候,帝少卿冷声道:帝瑾瑜,我今日来只是想为我父王问个明白,当初父王对你那般好,还让你出了冷宫,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哈哈,那不过是他自以为是而已。
帝瑾瑜大笑了起来,狠狠的看着帝少卿:没想到你这么多年一直在骗我,你一直想要这皇位是吧!是,你父王是对我很好,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从冷宫里走出来,可是凭什么他可以受尽上天宠爱,而我只能在冷宫里等着他的关心,每次看着他我就感受到上天的不公,他是所有人尊敬的太子,是父皇最欣赏的儿子,而我是什么,我只是一个被关在冷宫里无人问津的野种!所以我出了冷宫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毁了这个所有人心目中最完美的人,父皇既然那般不喜我,我就要夺了他的皇位,就算是恨,我也要让他在黄泉路上记着我!帝瑾瑜的表情近乎癫狂,眼角却有泪留下来,当年太子喝下他亲手奉上的毒酒,临死前没有恨他,没有怨他,而是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他。
他很想问,你凭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现在最可怜的人是你,你就快要死了!可是那也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被自己亲手扼杀了。
帝少卿可怜的看着他,他彻底被这眼神激怒了,你凭什么也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就因为这样你杀了父王,杀了皇爷爷,你这样的还能称之为人吗?帝少卿看着他:你的儿子,你的妃子,争着给你下毒,你现在的样子都是拜他们所赐,所以这其实是上天给你的报应,你不觉得自己可怜吗?帝瑾瑜愣愣的听着,眼神从愤怒再到木然,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手,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对,这是报应,报应!转身爬回简易的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再理会帝少卿两人。
这样的人可恨却又可悲,不过善恶到头终有报,他杀死太子和先皇的时候并非他说的那般毫不在乎吧!帝瑾瑜已经如此,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而在仅剩的日子里还要忍受毒瘾发作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