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只身赴约

2025-03-25 16:11:33

冰凝!一声突兀,席心缈恍惚中叫着醒来,靠在手背上的头失去重心的一滑,她惊醒,却是呓语。

额头已有薄薄虚汗,看着窗外已有些蒙蒙亮的天空,泛起了肚鱼白,天亮了么?慢慢将实现投向房内的摆设,席心缈神色恢复清明,蹙眉:这个梦,做的太过真实。

她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可是……是因为太过牵挂的关系吗?她居然梦到冰凝正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灾难。

又是一夜过去了,她叫血影楼的暗卫出去打探皇宫内的动静,不敢放松一刻。

同时,她现在一直在等着策划这起事件的主谋出现。

她知道,她一定会来找她。

只是对方就像是沉入了水中一样,不见了任何涟漪。

程诗诗,怜星教,果真如她想的那样吗……她起身,僵持一夜的姿势叫她起身的动作有些迟缓,站起来,才知道手脚都已经麻痹了。

负手而立,面上看不出情绪,只是那紧拽的手已经泛白。

看着窗外散落一地的梅花,眸底幽深,心中有种预感,很不好。

冰凝的处境,恐怕不容乐观。

咻!一支梅花镖划破长空,直直钉在了木质门上。

谁!怎奈那投镖之人早已消失无影,一身绝妙轻功连个影都没露出来,更别说追。

不敢耽搁,取过钉在上面的信纸,黑曜眸子凝起冷冽,将手中的信纸一同拧碎。

不待细看,屋内人影全消……醉清楼一夜肆乱的温柔乡此时如沉睡般静谧,房间一角,那里,曾经上演过屈辱的罪恶。

满地横飞凌乱的碎布,斑驳零星的血渍,点点猩红,充斥着满满糜烂的罪欲气息。

赤?裸交缠的躯体,一夜的纠缠,在那个双眼空洞的女子眼中只剩苍白的灰败。

双手被布条绑于床头,手腕已经磨出一圈深红血痕,几可见骨。

一头青丝杂乱铺在雪白的被褥上,唇边的血迹已经干涸。

红肿的眼早已溢不出丝毫的水润莹光,泪,早在那时便哭光了。

颈间,胸前,啃噬,撕咬,挥之不去的印记,魔障!不是痛,却是比痛还要更彻骨万分的屈辱,绝望。

犹如死尸,麻木,承受。

除此之外,她可还有其他的救赎?多么希望是一场噩梦,可下身撕裂般的痛楚却是无情的提醒着她真实发生的一切。

活着?她还有这个资格么?僵硬的将头转向身边熟睡的人,几近破碎的眼重新燃起似能将人撕裂的厉光随后马上颓败下去:就算杀了他,她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

悲痛欲绝间,她宛若一个了无生气的娃娃,没有了丝毫反抗的能力,没有了反抗的意识。

以至于有人进来将沈根点了穴站定在冰凝面前时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春宵一刻,想来昨晚真是个难忘的夜晚。

程诗诗白纱半遮面,只手一扬解开了冰凝的束缚,而她自己,正双手环胸以一副居高者地姿态睨着身下不着寸缕的女子。

满身的伤痕,弥漫的深深无望,看着意料之中冰凝的样子,程诗诗只觉那由来已久的淤积终于有了一丝丝疏通的畅快,连带着语气也有了些轻快。

床上的人微微一震,目光却呆滞的没有离开头顶的床帘分毫,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程诗诗如刀般的讽刺与得意。

程诗诗不见冰凝搭理,也不生气,眸光轻荡,伸手微拢了发丝。

你说,若你家小姐见到你这样活怎样呢?她悠悠说着,将话放的极慢,却是像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的刺进她的心间。

木讷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伪装的无谓尽数瓦解。

你想干什么!沙哑的不像是属于女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与一丝卑微的胆怯,冰凝强迫自己撑起身体,不顾光·裸的遍布全身的屈辱印记的身体,瞪视着,敌视着。

当然是想让你见见你誓死效忠的主子了,让她看看这就是她的好奴才,连这样的罪也愿意替她受。

程诗诗含笑与冰凝对视,将她眼中的那丝小心的怯懦看在眼里,了然道:怎么,不敢见?也是,你家小姐天仙一般的存在,怎么还容许任何肮脏的玷污呢?在明显看到对面女子在听到肮脏那一个词后身体剧烈的一颤,程诗诗唇畔更是上扬成迷人的弧度,不够,还远远不够!冰凝紧紧抓着床下褶皱的床单,强撑着不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在那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

她抬头,凝着她,深深的,忽的,她笑了,笑的张扬,笑的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冰凝笑的不可遏制,几乎要把眼泪都要笑出来。

你笑什么!无疑,程诗诗被这样的冰凝给激怒了,她的眼神,忽的让她觉得莫名的恐慌与生厌。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嘴边还挂着残留着笑意,以及那怜悯般的嘲讽,我笑你真可怜,费尽心思却还是取代不了小姐在你心爱男人眼中丝毫的位置,你爱的男人,却是深深的爱着我的小姐。

你说得对,我只是小姐身边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可我还是很开心能靠自己的力量守护着想守护的人。

拜你所赐,我脏了;如你所愿,我恨你;可是,我守护的人没事,她安全着,这一点比任何都重要!你呢,很孤单,很寂寞吧,没有信任的人,没有人愿意为你付出。

程诗诗,你何其悲哀!闭嘴,你给我闭嘴!程诗诗失控的一个巴掌用力扇去,那力道震得她自己的手也隐隐的泛疼。

看着她恼羞成怒毫无前般淡定,冰凝缓缓伸手擦掉嘴角的血丝,眼中轻蔑更甚。

手掌的疼似乎稍稍拉回了甚怒中的女子,仿佛才发觉刚刚的失态,眸中掠过一记清寒阴厉,将方才泄露的情绪诡异的又收于温婉妍然的外表之下。

那又怎么样?不被爱那又怎样?我拥有他,他拥有我,他给我一切能享有的权势地位,荣华尊贵,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就能将席心缈踩于脚底。

她弯腰凑近,面纱遮掩下看不见那微扬的笑弧,只是她眉眼弯弯,那种带着算计的胸有成竹,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你要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手一扬,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香气,床上警觉的女子颓然倒下。

程诗诗直起身体,隐忍的玉容有微微的扭曲,冷冷的视着冰凝,嘴角紧绷,隐于袖中的指甲抠入了皮肉而不自知……另一边席心缈只身一人照着信中的要求来到一个置于山顶的废置木屋,打量着周围的地形。

杂草丛生,上山的路几乎被灌木掩盖覆没,看来已经荒芜了很久。

这里的位置很偏,根本没有在地图上记入在案,她只一味派人监视皇宫的动静,也不敢轻举妄动,却忽视了这样一个漏洞。

想到这里,她倏地沉了眸,若冰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簌簌----树叶摩挲的声响由远及近的一波波传来,听声辩位,席心缈迅速转身看着身后的来人。

席小姐好准时。

柔柔的赞美,程诗诗一身宽大斗篷走近,与人无害的笑靥,完美的无可挑剔。

把人交出来。

眉宇敛抿,紧紧盯着来人。

果然是她,咬人的狗不出声,这颗毒瘤已经不拔不快。

人自然是交的,只是我怎么知道席小姐是不是真的独自而来,却不是在周围设了埋伏?没有了多余的累赘,单刀直入。

你想怎样?她沉声。

把这个吃了,如何?接过她抛来的棕色药丸,想都没想投入喉中,一抹苦涩在喉间化开。

席小姐好胆量,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掩下眸中一闪即逝的诧异,她佯装不经意笑问。

下毒,你敢么?她冷哧。

被看穿的难堪叫程诗诗有一瞬的呆愣,她说的没错,她的确不敢立刻下毒毒死她,只因教主明言交代,不可取她性命。

饶是她心中有千般不愿却也不敢不从,只是她也定叫席心缈好过不得。

人呢。

席心缈迫近一步,眼中的厉色直逼的人不敢直视。

做了一个手势,程诗诗的身后鬼魅般的出现了两个黑衣人,而他们的手中还架着一个女子。

虽是面目全非可是看身上所穿衣物,分明与冰凝那天被掳走时的衣服一致。

小姐您快走!嘶哑的叫喊如破碎的瓦砾,那样悲怆,那样急切。

冰凝!席心缈本是略显疑惑的眸子立刻换上了一丝急色。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身形,一样傻傻的顾着她的安危,不是她的冰凝又是谁?呃--吃痛的闷哼叫席心缈生生止住了前进的步子,看着那匕首紧紧的贴着冰凝遍布青红於痕的脖颈,血丝已经沿着刀刃溢出。

你若再进一步,我可不敢保证我这刀子会提前结束了你家好丫头的性命。

程诗诗笑的森然,抵着脖颈的力道不松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