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血谷湖心亭怎么样,情况如何?果与探子所报无二。
哦?楚隐皓马上来了兴趣,琥珀眸中的幽深极快的闪过,这世上还真有长得如此相似之人?席疏狂眸底涌着深沉,沉声道:如同一人。
说着,眸眼渐渐深弥起来。
楚隐皓托着腮帮子,调笑似的瞥向亭中另一个从头至尾就没有开过嗓子的男子,眼底闪着某种幸灾乐祸,老寒,这事儿你老婆知道不?他咧嘴,笑的无不邪恶。
在他看来,让这个比冰山还冰山的男人脸上多一丝丝表情是件比莎士比亚现身还要令人振奋的事儿。
为此,逞口舌之争他乐此不疲,一开口就直中要害。
果然,本是凭栏而望的男子微微扭过头,一双不包含任何情绪的眸子就那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可惜,还不待他分辨其中的意味水冽寒又自若的转过头,依旧维持着刚刚眺望的姿势。
无视,果然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蔑视……切——忍着一口窝囊气楚隐皓佯作不在意的哼哼,随即又转入自己的猜测中,如此堂而皇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要么是毫不知情,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了。
他语气微延,而眸眼却已然犀利起来,只是嘴角噙着的那抹不变的笑,依旧高深。
此事定有蹊跷。
席疏狂凝着脸,心里也警戒起来,若不是已然确定姐姐是在谷内,要是见到那般的面容,确实难辨真假。
而那人的目的,也绝不简单!姐夫,姐姐尚不知此事,若——不必让她知晓。
负手而立的男子终是转过身,一头霜发在空中流拽开随然的弧度,窥不出面具下的神色,只是低沉的声音波澜不兴,那种力量令人信服。
水冽寒站着,姿态云淡风轻,没有人察觉那萧疏的眸微微的泛起了点点涟漪,记忆,便一下子退到了她宿醉后的那个清晨——还处于睡梦中的和琼只能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床是软的,被子是暖的,而她的头是痛着的。
一夜宿醉的后果便是脑袋两边神经突突的发着疼,她眯着眼,皱着眉想要伸手敲敲脑袋,未卜先知似的似乎就有一双手在轻轻的揉着她的穴位了。
没有睁开眼,到很是享受的舒展了眉,正准备继续跟周公唠嗑——感觉好点了?恩,舒服。
她虽没有睁开眼,但定也可以想象当时自己是咧着嘴喟叹的。
此时她还没有发觉这张床的不同……直到一声轻笑响起,本还眯着眼的某人只觉被一个巨大的浪花给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什么瞌睡虫全都跑了,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只是僵硬着全身反而不能动弹了,那绝对是惊吓的。
醒了?某寒似乎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笑着一声招呼后依旧继续着手中的活儿,看那样子似乎挺——享受?饶是和琼平时再如何的口舌如簧碰到今天这么突发、令人喷血的一幕还是很没骨气的当了一回腐女。
于是,她当机了,只是那目光流连的地方,咳咳,确实有些少儿不宜……薄若蝉翼的里衣,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一览无遗。
那锁骨,那胸肌……她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慢慢往上瞟,激荡啊激荡。
那凌厉的下巴,无一处不是上苍的精雕细琢,往上,是那似笑未笑的两片薄唇。
再往上,她不由得惊了,震撼了,心口某处蓦地一抽,你、你怎么不戴面具了?再忆不变的容颜,不是梦中的现实让她百感交集,他,一直还是他。
这面具本就是为你戴的,自然也得由你取下。
他放柔着声音解释,揉按穴道的手不知何时已覆在了女子的脸颊上,清浅的笑靥里渗透着无尽的缱绻回忆,终是定格在手中触手可及的真实幸福。
欣赏的兴致全无,被那样的眸子盯着,和琼只觉心中钝钝的难受,她无法理清此时心中复杂的感受,只是垂眸,仅待以无言。
她想回避,可跃然眼中的一绺银发却刺痛了她的眼。
努力克制着的颤抖的手,抚上了那一绺俨然霜华的长发,手中似乎还能感受到发丝微微的凉意。
她告诉自己这是她欠他的……她颤着阖上了羽睫,不让任何人看见其中的脆弱与痛心,你不是答应她要好好的吗?怎么可以失言呢?看着他雪染青丝,看着他的眸子转为萧疏,那种无动于衷的绝与寂,却让她痛彻心扉。
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他的双手捂着她的脸与她对视,阿琼,你不是知道的?她睁眼,湿朦中的他笑得愈发温柔,她一度要溺死在这片眸光中。
韶华易逝,你还是当年之姿,而我——却老了。
他语气微降,通透的蓝眸极快的掠过一抹担忧。
十年后的再次聚首,他唯一在意的是他的这些变化会拉大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会怎么看他,还是会嫌弃他?随即他马上凝着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闪躲和忧虑却让对视的女子愈加心疼。
和琼脸上佯作轻松,像发现宝似的把玩着他的银发,神情难掩兴奋,这玩意儿咋整的?简直比以前更酷更潮了,超赞啊!找个时间我也想把头上这玩意儿染成红的可以不?也不顾此时是在床上,和琼紧扣着男子的双肩生怕他不答应似的,眸中涌现着跃跃欲试。
哇靠,红色的头发耶,那场面还不拉风还不骚包!想想都觉得爽!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眼底的担忧因女子的话消散的全无踪影,眸中蕴着愈发璀璨的流光。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眼见着来人就要伸手覆上自己的头,和琼立马条件反射般的蹦跳而起,别碰我的头!那种排斥,好像下一秒她就能扑上去疯咬似的。
水冽寒的手僵在空中,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大笑起来,他差点忘了她的禁忌。
和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傻笑的男子,抓抓头,搞不懂。
这一会儿愁苦一会儿大笑的,他的情感波动有这么大?这一跳她也发现自己身上还是完整的穿着衣服,昨晚,还真是纯洁的啥都没有发生。
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涌上异样的失落,却又在察觉到自己有这情绪时恶寒了一下,难不成她还是希望发生点什么?抖了抖,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看着她稍稍整理了下便要出去,行至门口时他唤住了她。
阿琼,你会想起来的。
他的口气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肯定。
那在我想起来之前,你就一直戴着那面具吧。
或是听多了的缘故,或是心中真有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对于她就是席心缈这件事,她的排斥似乎没有了以往的浓烈。
看着毫无留恋的女子消失在眼中,耳边还飘荡着她临走前的话,屋内的男子微勾着唇,视向银质面具的神色深弥一片……老寒,你预备怎么办?楚隐皓的一记大嗓门将思绪中的男子唤回现实,眸略转,已了然于胸。
既来之,则安之。
-----我睁不开眼……求睁眼良方……预计这几章就要over了,依旧构思中,胜利就在前方呐!!有什么治懒的法子么~~最后,让我看看有多少霸王的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