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阵阵,梵音缭绕,青烟袅袅,回荡不散的是众僧整齐划一的诵经之音。
这里便是京城第一大寺---护国寺。
护国寺的香火鼎盛,不管何时,这里总是有慕名而来的香客前来祈求神灵庇护,以保平安。
而使这个寺庙更具有传奇色彩的是主持的师弟---空尘大师。
据说他是个得道高僧,上晓天文,下通地理,还能预知未来,但总是闭不见客。
很多人不惜散尽家财一求大师的指点,却没有一人能得见真颜。
因此关于他的传说是更加扑朔迷离,匪夷所思。
此刻,一个清幽的禅院内,不似正殿那般气势恢宏。
从房中传出的敲打木鱼的声音犹如远古的梵音冲击着心灵,在这个寂静的院落里显得犹外空明澄澈。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禅房内的木鱼声戛然而止,似乎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榻上禅坐着一位白眉老僧,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白眉居然长到接近下巴处,还有一把同样雪白的胡子亦是长的吓人,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的沧桑的痕迹,经过时间的洗礼,沉淀下睿智的眼眸与和蔼的祥宁神色。
手里还握着同样可以称为古董的佛珠,已有些褪色,不知是因为被这个得道高僧使用的缘故,也隐隐泛着圣洁的佛门之光。
该来的始终要来,缘起缘灭,是缘是孽,皆有造化。
阿弥陀佛。
如远古的古刹中传来的空澄之音。
半晌才从他定若佛像的口中吐出一段令人费解的谒语,似叹似惋,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出家人就爱搞神秘,话也不挑明了讲,讲了等于没讲,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皇宫内。
澈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个家室了。
贵妃椅上侧卧着一少妇,三十几的年纪,但却是保养的极好,肤如凝脂,绝色容颜。
一身暗白福字绣花裙,插上了金质牡丹团花,端庄秀丽,举手投足间大方高贵典雅。
正是齐王的宠妃丽妃,齐澈的亲生母亲。
现在她正为自己的宝贝儿子的婚姻大事操心呢。
而被问的齐澈一脸的随意,自顾喝着刚刚宫婢沏好的茶,不以为意。
良久放下茶盏,朝着母妃灿烂一笑,带着几分撒娇,几分讨好,这事不急,母妃,儿子还想多侍奉您几年呢。
好让儿子尽尽孝道。
别给我耍嘴皮子,我还不知道你,太子都已经成家了,你还磨蹭什么?别忘了,如今我们母子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你父王也有心偏向你,你可要抓着这个大好机会啊。
说到这里,丽妃的声音不自觉的升高,带着明显的暗示,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齐澈依旧保持着妖娆魅惑的状态,眼,却晦沉如海,我明白。
简短的三个字却分量十足。
纵使是他的生母,见到儿子这般,也有稍稍收敛,其实在较多的时候,丽妃对自己的儿子是比较宠溺的。
对了,这个月十五我叫了一些有身份的官家小姐来赏花,你一定要过来啊,可不能像上次那样逃的无影无踪了。
说不定能找个心仪的姑娘,若真是这样,母后便给你做了主了。
向对面长得丰神俊朗的儿子说着自己的想法,不,应该说是通知,因为这是势在必行的。
齐澈本想推脱,可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曼妙的少女,如王般倨傲,冷漠、淡然。
蓦地,唇畔勾起盈然笑意,话锋一转,好,这次我便答应出席。
没想到儿子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要求,完全不像往常的作风,这下轮到她傻眼了,看着眼前笑的灿若繁星的儿子,疑惑马上被欣慰代替,总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轻点!你是死人吗,想痛死我啊!一道尖锐的谩骂划破静谧的夜,紧接着是茶杯摔碎的清脆以及下人惶恐的赔罪。
对不起,洁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
小丫头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认错,在没有白洁的同意下任头破血流也不敢擅自起身。
直到看见那一地的血迹,白洁才嫌弃的指责,死丫头,想脏了我的地方吗,还不快给我滚出去!还不解恨似得一脚踹向跪着的小丫头,心中像有熊熊怒火。
被揣在一边的丫头捂着自己的胸口,连忙唯唯诺诺地连滚带爬的退出去。
而站在旁边的另一群丫头个个低头不敢直视,唯恐自己招惹到了母夜叉。
话说这个洁夫人在白天受了某人的气之后,就一直拿房里的小奴婢撒气,弄得那里的家仆人人自危,连大气也不敢出。
白洁此时哪有在齐澈面前的乖巧温柔,整一个泼妇加悍妇,不顾淑女形象的一屁股坐在椅上,看着自己被冰凝折断的手腕,不觉怒火加深。
幸好及时找来了大夫治疗,要不然她的这双手早就废掉了,更可气的是平时对自己宠爱有加的殿下也不知是被那个狐媚子下了什么迷药,竟破天荒的没有帮着自己,反而让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竟也不生气!凭女人的直觉,白洁明白,今早出现在府里的女人绝对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也清楚,此女不除,以后必为大患。
长这么大,自己可是从没有受过像今日这般的耻辱,一双媚眼里是骇人的妒意与森寒,指节紧拽发白,银牙紧咬:此仇不报,我白洁誓不为人!嘶--断骨除的剧痛拉回了她的思绪,看着被白绷带缠着的纤纤玉手如今像个猪蹄一样毫无美感,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那样子恨不得将某人生吞活剥了。
冲着留在房里的其中一个丫头就是河东狮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我换药!那个被叫到的小丫头身体明显的一抖,诚惶诚恐的答道:额、是殿下在哪里?白洁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小丫头不敢有丁点马虎,低着头,谨慎的回话,回洁夫人,殿下去宫里了,还没有回来。
手里也不敢消停,小心翼翼的接着绷带。
那今晚是谁侍寝?咬牙切齿,哼,要不是自己受伤了,那里轮得到别人!是-是、因害怕而吞吞吐吐起来,手也有微微的发抖。
快说!是、是熏兰夫人。
哼,那小蹄子如今很是得意啊,我看她能耐到几时!哟,姐姐还好吗?妹妹特意来探望您了。
说着从门口进来一个妖娆的女子,亦是毫不逊色的美人。
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只是唇角露出的一丝讥讽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刚刚白洁的谩骂她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不急,以后你就没有机会口出狂言了,哼。
掩下浓密睫毛下的一片阴霾,抬头灿笑。
你来干什么?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听说姐姐被欺负了,殿下怎么也不帮姐姐出出气啊,回头等殿下来了,妹妹我帮您说说他。
娇笑一声,艳丽的玉容上是明显的得意。
言下之意很浅显。
‘你!白洁气的说不话,醋意大发,愤怒的站起来。
别生气嘛,这样很容易老的哦,姐-姐-熏兰一字一顿的启齿,挑衅的把玩着指甲,似是好心的提醒。
忽然惊叫,呀,不知殿下来了没有,我得赶紧走了,免得让殿下久等。
语罢,踏着莲步,摆着水蛇腰,挪向自己的寝居。
啊!白洁果然受不了刺激般的将桌子一掀而起,茶具散落,满地零碎,滚,都给我滚!是是是下人们唯恐自己的速度慢了,匆匆忙忙的退出。
夜,不再平静;风起云涌,波涛汹涌下的澎湃又将会掀起怎样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