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将军府内,这是一个与那边完全不同的生机盎然,院落里摆放着各种珍奇花卉,几乎每一盆景都有不菲的身价。
走廊通往望月亭的道上铺满了鹅石。
亭下是一片人工池塘,种满了荷花,微风徐来,送来缕缕清香。
亭中只见一少女凭栏而立,墨色的头发光亮柔顺,淡黄色的抹胸腰束白色罗裙,裙边袖口用更深的丝线绣上了朵朵繁花,清风一扬,纱衣扬起,飘若惊鸿。
纤细洁白的玉葱正拿着鱼食悠闲地投向池中,引得一群鱼儿争相抢夺。
此时匆匆跑来的丫头翠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美景。
大小姐虽只有十三岁,却是发育的极好,人又长的漂亮,除了。
还没有想完,席清莲已打断她的思绪。
不过,她这一开口,就完全破坏了自己的形象,翠儿,打探到那小贱人的情况了吗?要知道,自从推那个小贱人到池塘后,大夫人为掩人耳目,罚她近期内都得呆在房间里不准出来,她可是憋屈了好久,现在好不容易解禁了,若不去找找那小蹄子的茬,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翠儿回过神来,答道:小姐,那贱人那天被夫人罚去劈柴后,就一直呆在破屋子里没出来过,估计是不敢出来了,真是活该,敢得罪小姐。
哦?是吗?席清莲转过身,发出一阵笑声,走,是时候去关心关心我这个‘好妹妹’了。
在‘妹妹’上的特意重音,总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小姐,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多出去晒晒太阳,我说这挺好。
婆婆一脸笑意的朝着正躺在竹椅上假寐的席心缈说道。
恩她微微颔首,然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是啊,今天还真是灿烂的一天呢!那边恐怕已经按捺不住了吧。
她可是等你好久了呢。
嘴角勾勒的弧度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刘婆婆显然是不知道席心缈心中所想,看见她笑了,心里划过一阵暖流,这样坚强的小姐,真的,很好!哟,翠儿,那不是小贱人吗,看来我娘给的教训还不够呢。
居然还在这儿晒太阳,闲的很呢!可不是嘛,小姐。
看来我们非得要好好地给她上一课了这主仆两一唱一和,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怎么样的奴才。
身旁的婆婆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像母鸡护崽般挡在席心缈前头,大小姐,二小姐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将军的亲生女儿,你这样做就不怕将军知道吗?气愤却不失谦卑的质问道。
该死的老奴才,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席清莲指着刘婆婆怒目喝道,翠儿,给我掌嘴!得到命令后,那丫头转身来到婆婆面前,扬起手掌就要朝准备受罚的婆婆的脸颊落下,啪!的一声响起,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视线再次聚焦时,丫鬟翠儿已经扑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丝,右脸颊上的掌印清晰可见。
不过当事人还没有晃过神来,婆婆也是一脸的疑惑。
却发现本被自己护着的小姐不知何时已在她的面前。
小姐!婆婆的惊呼,让在场的人都回过神来。
席清莲一脸震惊的看着席心缈,她不明白平时怕她怕的要死的席心缈,如今竟能做出这番举动!一个人的改变能有如此之大吗?她当然明白她在吃惊什么,不过她可没有打算告诉她。
翠儿本想要回驳,但看到席心缈那慑人的眼睛,竟不敢再放肆,连忙爬起来唯唯诺诺地站在清莲身后。
席清莲见到自己的丫鬟被打了还不敢吭声,又见到席心缈一副打了人还优哉游哉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呵斥道;小杂种,你还真当自己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吗?一个下人生的贱种,竟然敢对我的人动手!哦?所以呢,你想怎样对付我呢?扬起一个迷人的笑容,慢慢向她走近。
在席心缈的逼近下,她一步步后退,眼中的恐惧更甚。
你--你想干什么?满意的看着她因惊恐而惨白的脸庞,她眼中的笑意更浓,响起邪魅而慑人的话语,没什么,就是想送你一份礼物。
不待她思考,又啪的一下,在她脸上留下红红的印记。
滚!她语气一变,冷锐而简洁。
捂着红肿的脸庞,泪水早已在脸上肆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她不为所动,你、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你会死的很难看!翠儿,我们走!看着她们犹如斗败的公鸡般落荒而逃,席心缈不屑的冷笑,到底是谁给谁好看,还说不准呢。
随即转身,望着面露复杂神色欲言又止的婆婆,她并不想要多做解释,今晚只管早些睡下,外头一切有我。
不到她回应,她已踏着莲步进入房内。
外头天气正好,但---却是暴风雨的前奏。
嘭,又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房外的丫头都惶恐的低着头,深怕踩到雷区里,祈祷着大小姐的怒火快消下去,不然她们这些奴才可有的苦头吃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居然敢打我,她竟然敢!从小到大,谁不是以我为尊,哪个敢得罪我,小贱人,我与你势不两立!我要告诉娘,要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娘,娘,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林玉容正躺在贵妃椅上闭目静养,老远就听见自己的女儿大呼小叫的跑来,带着个哭音。
心里寻思,这将军府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清莲不敬?活的不耐烦了吗!急忙坐起身来,就见女儿扑到自己怀里,抽噎着。
怎么啦?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林玉容又惊又怒又心疼,霍的站起身来,拽着清莲的手问道。
娘,就是那小贱人打的。
见母亲已生气,连忙将席心缈供出。
她??对于女儿的回答,玉容很是吃惊。
自己不是刚教训过她吗?胆子小的很。
才几天脾气就长了?见母亲一脸的疑惑,清莲又继续说道,是真的,娘。
翠儿也被她打了呢。
你不知道,当时那小贱人的眼神超吓人的,我们不敢多留,就急忙跑回来了。
看来,我也得会会这个小贱人了,你先回去,娘自会替你做主!得到玉容的回复,席清莲才满意的回去了。
见女儿已走,玉容回到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却不急着喝,席--心--缈!手紧紧地握着茶杯久久不放。
看来今晚会不太平啊,席心缈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的乌云,月亮已被遮掩,给原本的黑夜增添了神秘的寂静,可在这平静的外表下,又是怎么样的破涛汹涌。
不过,这正合她意。
婆婆已在她的吩咐下早早睡下,这样一来,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好久没有练练筋骨了,今晚就拿他们热热身好了。
习武之人有着敏锐的听觉,对于参加过特工训练的她当然也不例外。
呵呵,终于来了。
大夫人带着一帮家奴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迎风而立,听见声音转身后,居然还朝着他们笑,比肩略长的青丝随风飘散,陪着她那诡异的笑容,竟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让人忽略了那娇弱的身子还是穿着破旧的衣服。
看到那似曾相识的面容,玉容心里又是一阵妒意,席心缈像极了她死去的娘,要知道她娘虽是丫鬟,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的女儿更是青出于蓝,只不过现在还小,脸还没有长开,只需几年,她绝对是个祸水!席心缈自然是知道老巫婆在妒忌什么,这身子的主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有什么办法,这又不是她能选择的了的。
林玉容回过神来,不再对她装腔作势,指着她骂道:小贱人,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对我女儿动手!那样子还真有点泼妇骂街的味道。
小贱人骂谁?小贱人骂你。
她不加思索的反驳。
却引得一群奴才低头憋笑。
哦!原来是小贱人在骂我,怪不得这么难听。
席心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她更是恼羞成怒。
朝奴才斥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好好地教训那小蹄子。
是。
收到命令的家奴个个凶神恶煞的向我逼近。
她是谁,岂能轻易就如他们的愿?不知死活。
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突然,她犹如豹子般闪电出击,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前空翻,窜到他们面前,踢腿、扼喉、过肩摔。
动作如行云流水,简洁而迅速,一系列动作只在瞬间完成。
林玉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被摔在一堆,哭爹叫娘的奴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真的是席心缈吗?真是差强人意啊。
看来还得继续加强。
无视那群废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总结着结论。
比起以前她这可是慢得多了!你、你到底是谁?她望向发话的源头,老巫婆早已没了先前的蛮横,只留下恐惧和震惊,满眼的不可思议。
顿时玩心一起,得给她一点暗示了,她迟早要她亲口说出自己就是当年的凶手。
配着黑寂的夜色,披头散发的席心缈此时犹如地狱的修罗,让人发毛,一步一步地走进,而此时的玉容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伫立在原地,双腿打颤,只能眼睁睁的任由我逼近,却无法挪动分毫。
玉容,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当年被你毒死的丫头淑儿,心缈的亲娘啊。
怎么,你没话对我讲吗?林玉容的瞳孔瞬间放大,貌不掩饰的恐惧倾泻而出,仿佛马上就要窒息而亡。
小女孩血腥的童声就像那一道道催命符,直击玉容的心房。
她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全身发抖。
着实是吓到了吧。
见已达到我要的效果,便不再逗留,转身回房,任凭那群家奴抬着差不多瘫痪的老巫婆落荒而逃。
一时间流言四起,说二小姐被鬼魅附身,拥有盖世神功,先是大小姐被打,后是大夫人被吓得躲在房里不敢出门。
弄得府里人心惶惶,而席心缈居住的地方则成了他们的禁地,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少了那些臭苍蝇的打搅,她倒是乐得清闲,训练的效果亦愈发明显。
接下来,就是她的将军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