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子夜,这样强烈侵略的敲击声在万籁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尤为恐怖催心。
可是,那样猛烈带有侵略性的捶打,似乎也在显示着主人的愤怒。
屋内,二楼,本是睡梦中的女孩猛的睁开了眼,那一声声催命般的敲打连着她的心一起撕扯,撕扯的疼痛,直至,她被惊醒了。
暗夜里,漆黑一片,侵略性的敲打还在继续,似乎很快就有破门而入的趋势。
同时,隔壁房间的猛烈的一阵摔门声,之后,平静。
凭着直觉,女孩知道,这次,非同一般。
这一次,她真的怕了。
猛的坐起,迅速且慌乱的套上衣服,穿上裤子。
那天,是冬季,她穿了三件衣服,两件裤子。
只是身子依旧有些瑟瑟发抖,是冷的么?本是混沌的半夜,她,清醒的彻底!嘭----铛!从山上搬下来起就存在的木门终是扛不住强大的魄力,撞在后面的白色瓷砖墙上,一道裂痕,延伸。
在一般气势汹汹的来人面前,它的阻拦并没有拖延多少时间。
紧接着,一窜步伐杂乱的踢踏,凭着楼下的动静,女孩听得出来,楼下,该砸的全都已被粉碎,还有的是匆匆上楼的脚步声。
心猛的一阵紧缩,呼吸有些困难。
开门,开门,快开门!无力莽撞的敲击杂着不耐的吼叫。
他们,就在她的房门前。
女孩不知是怎么走到门口的,紧张的开了门,涌进一批陌生的男子,约摸都在三十上下,各个凶神恶煞。
是他的女儿,记住,放过小孩,上楼找!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打量着女孩,下着定论。
说着,吩咐几个男子向楼上冲去。
或许她还是该感激那个男人的仁慈的吧,让她免于牵连。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很奇怪,女孩心里虽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话,平坦的没有波澜,你看不出她表面的惧意,你甚至想象不到,女孩面前成群的不速之客,手里,还握着刚刚磨好的锋利水果刀。
见过夏日里看西瓜的水果刀吗?现在,它们却是在他们的手里。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小女孩的话,眼里,充满无视,亦或是,怜悯?女孩停在二楼的走道口,眼见着一群群手持长刀的陌生男人穿过自己走向三楼,或许,他们在看见女孩的时候,眼里,是诧异的吧。
亦或许,也是有着为首男子的心思:不为难小孩?真是该庆幸自己是小孩啊,这样的特权,不多见的吧?为首的男子是来寻仇的,已经冲向三楼了。
紧接着,是掌掴的声音,说,他在哪里?他不在,没回来!啪---臭娘们,你给我老实点,说,他在哪里?你们这群王八蛋,天煞的,人就是不在,不在,不在不在!啪----王八蛋……这是二楼女孩听到的,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越过持刀的众人,在拥挤的楼梯,看见自己的母亲被男子狠狠的一踹,臭娘们,叫你骂!心抽痛,飞奔上去,像母鸡护崽般双手大张,挡在母亲身前。
其实,她这样的举动,在那群不速客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自不量力,那样的可笑。
这个白痴!可是,她就是牢牢的挡在前面了,不肯退让分毫。
她的母亲,双颊通红,口里却是不停的怒骂,肮脏的,不肮脏的,骂爹的,草娘的,全都用上去了,可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更凶狠的毒打。
这个女人嗬,就是嘴巴不饶人,脾气倔的跟头牛似的,不肯服软,逞一时口舌之快,你想被打死么?眼看着男人的那巴掌就要落下,女孩伸手紧紧拽住,小手力量不大,却是不肯松开。
叔叔,叔叔,你别打我妈妈,别打我妈妈,叔叔。
终于,女孩哭了,泪落如雨,抽噎难平,却是连连恳求。
看着男人望着自己复杂的眼神,女孩有一时的欣喜,他没有为难自己,兴许,可以让他停手。
若是一声有礼貌的叔叔能换的身后母亲的免打,多叫几声又何妨!你们这群王八蛋,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不得好死!身后的母亲气愤难平,一逮到机会马上开骂。
你这个女人,都不认清形式的么!眼见着男人转怒的神情,女孩急急纠缠,却没有看到,楼梯上,一个黑衣持刀男子恶狠狠的扑上落下的重重的一刀。
嗯-----一阵闷哼。
对于终于突变的状态,下手的男子像是意识到什么,马上转身逃跑,众人目睹,见此,亦是纷纷逃脱。
而那个被那女孩换做叔叔的男人,迟疑了片刻,似乎是没有料到这样的意外,本该砍在她父亲上的刀居然落在了他女儿的身上,不敢看女孩清澈的瞳眸,逃窜。
身后的母亲不知自己的女儿已受伤,看见歹人逃窜,奔到阳台上冲着他们逃窜的黑影嘶喊怒骂。
任女孩怎样呼唤,母亲都沉寂在怒火中,没有清醒的迹象。
三件衣服,砍透了,女孩甚至看得见自己肉在外翻,还有鲜红夹杂着乳黄色的液体流出。
女孩有一瞬的慌张,她不想死,她一点也不想死!连声呼唤后,母亲终是回神,看见挡在自己前面而受砍伤的女儿,哇的哭出声来,快来人呐,救命啊,我女儿受伤了,快来人呐!我的女儿哎,我的女儿被砍伤了,救命啊,来救救我的女儿!母亲紧紧的揽着自己的女儿,脸色苍白,嘴唇哆嗦,泪如雨下。
几近黎明的深夜,还是一片黑暗,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慌忙求助,哭声响彻天际,而她自己,却是无助至极……送我去医院。
女孩的神智还是清醒的,看见已经慌神的不知所措的母亲,她镇定的可怕。
去医院,去医院……母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连念叨。
最终,女孩还是在邻居的帮助下,开车送往了市医院。
靠六神无主的母亲,能成什么事呢?……那晚之后,女孩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母亲只知道:她的女儿,很孝顺,偶尔也会顶嘴,偶尔也会撒撒娇,偶然也会闹闹脾气……有时修养的日子还是要哄着女孩吃一些她不愿吃的补品,晚上睡觉检查女孩有没偶踢被子,女孩睡相差,有时会流口水,她调笑着帮女孩擦拭,嘴里却是宠溺的唤着小鬼!,女孩受伤洗澡不方便,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守着……母亲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被自己的女儿需要着的,满满的满足,是这个女人大大的幸福。
这些,女孩都知道,也感受的到。
世上有一个词,叫母亲,而她的母亲,就算在别人眼里,她是不完美甚至是粗俗的,骂人能把别人的祖宗十八代,代代问候遍,凶起来能把女孩关在暗房里用藤条毒打,还威胁她说些再哭的话下次就用盐水蘸着抽的话。
但是,她的孩子呀,还是深深的眷恋她的每一份美好,留恋着母亲身上的每一缕温暖,她就是吃定了,那个女人啊!她的母亲!只是,母亲不知道,她的女儿,变得更坚强了,她偷偷的学习技艺,格斗术,暗杀术……其实,她只是想更好的守护你们罢了,她不打算让你们知道,就当她还是那个孝顺平凡的女儿吧。
这,就是女孩的故事,一段往事,一段想深埋却无法忘却的往事。
它就像留在女孩身上的那条长长恐怖的刀疤一样,刺目的警示着,消褪不去。
又怎么能消退的去呢?而且,女孩并不打算让它消退,它得存在,永远的存在,这样,她…………心缈,不,应该唤你和琼才对,你怕吗?穿越来此后,你怕过吗?离开亲人后,你怕过吗?深夜里的急促声响,你还怕着吗?-------我怕着,我是怕的。
我不敢正视黑夜,午夜的急促敲击声,我还是怕的;离开亲人,我怕的,我甚至怀念母亲揍自己时的那藤条;穿越到这个未知的世界,我怕的!我恐惧,我彷徨,我嘶喊,我不甘!可是,我还是庆幸:我会伪装!别人看不出来,就连我自己,也被欺骗过去。
只有梦里最深的回眸时,那个胆小和琼才会被释放出来,怯怯的与我对视,问一句:和琼,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