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是什么?真彩搂着已然三个月的肚子,不敢置信地问道,而一旁的岚辉泽更是怒不可遏,仿佛人家杀了他全家一般。
看你对我有恩的份上……齐非说的恩自然是指真彩未将他交给皇上处置之事,可不是打伤他后再治他的事儿,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快说!岚辉泽怒目,都到这份上了,还敢跟他兜圈子,不想活了是吧?此物的全称叫红麝串,又称红麝香珠或者红麝串子,用麝香加上其它配料做成的红色念珠儿,穿成串子,戴于手腕上作为配饰,麝香为雄麝之麝香腺中分泌物,干燥后成红棕至暗棕色颗粒。
齐非话锋一转,送你此物之人若是不知你怀孕还好说,若是明知还送的话,便是个极其歹毒之人。
齐非的话说得一点不错,真彩暗自揣摩,皇后的恶毒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只是为何要将魔爪伸向她?毒害皇家子嗣还不够,还要害她的孩子?岚辉泽不作它想,将这两串不详之物一并送给了齐非,由他处置,无论是变卖还是剁碎,只要别出现在他王府了就行。
皇上竟然做出这种事?想我和父王为了保全他的皇位,为他东奔西跑,南辕北战,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若非齐非,我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断送了。
送走齐非,岚辉泽实在无法接受现实,愤愤说道。
并非皇上做的。
你怎么能肯定不是他做的?如今他只是个没有大权的皇上,自然是要夺回权势,好一并掌握岚辉国的生杀大权,独霸岚辉国。
若是他想要夺回大权,恐怕也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如今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你离开的那一个月,皇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或许说,在两、三年前已经发生了……真彩用了整整两个钟头,将宫里发生的事情、皇后的真面目说了个透彻……此事事关我岚辉国,必须禀报父王。
半响,岚辉泽深色凝重地说道。
皇太后想必已经告知父王了,无需担心。
真彩安慰道,他们定能想出最好的方法来解决,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既然皇后已经对他们采取了行动,必然是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加以防范是必须的。
帝王盅可以对几人下盅?帝王盅依旧是岚辉泽关心的话题,怕有太多人遭了毒手。
仅一人。
打个比方说皇后为练盅之人,她只能同一时间对一个人下盅,若是解了被下盅之人的毒,或者被下盅之人死亡,那么她便可以再寻目标对其他人下盅,但同一时间仅限一人,这也是帝王盅的缺陷。
原来如此。
岚辉泽若有所思,今日早朝时我发现皇上的气色很差,说几句话便咳嗽个不停,仿佛已病入膏肓,然而太医没有只字片语的诊断说皇上身体出了问题,谁也不敢询问,怕惹怒了天威,如此看来,是皇后在背后捣鬼。
皇上已经被控制了近三年的时间,恐怕……命不长了,再好的身体,种了帝王盅,若是再碰上些其它毒药,恐怕华佗再世也难以妙手回春了。
怪不得我总感觉皇后看父王的眼神有些奇怪,原来如此。
你是说……真彩不敢置信。
她的下个目标就是我父王。
果然是个极毒辣又精明的女人,控制了摄政王等于完全控制了岚辉国,而且又有厉妃的儿子保驾护航,她的这步棋走得真是万无一失。
不行,此事越来越复杂了,我得禀报父王,免得他落得跟皇上一样的下场。
岚辉泽不由心乱起来。
明日再去吧,想必皇后也在王府周围设了暗哨,你若此时匆匆而去,必然引起他们的注目,还是明日假装无事再去吧。
真彩推开窗户,看向外面一片的黑暗,岚辉国的命运是否如夜色般黑暗……好,听你的。
为真彩披上件薄衫,虽为夏日,到了夜间还是有些凉的。
泽,我并非祁顺国人。
真彩看向远处说道。
这我早就知道了。
此事祁顺国皇室各个都知晓。
你从未怀疑过我的底细吗?至少在很久以前他曾怀疑过。
岚辉泽将她拥入怀中,让她感受自己的气息,你就是你,无论你是哪国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妻子。
泽……真彩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仿佛避风港湾般让人心情宁静。
不要想太多,我永远不会怀疑你,我只知道,你是我岚辉泽最爱的人,任何人都可以怀疑,唯独你,我无法怀疑,因为我的心已经在你的身上,只想就这么紧紧地抱着你,抱着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若是有一天我回去了……回去?回去哪里?岚辉泽拥着真彩的手臂突然收紧,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也跟着你回去,到你的国家去。
你能够放下这里的一切?放下小王爷的身份,放下这里的荣华富贵,跟我到陌生的国度去生活?这事儿真彩从未思考过,但有了孩子,难免想得多一些。
只要有你和孩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不是吗?是啊,一家人在一起,对普通人而言是多么地简单,但对真彩和岚辉泽这两个异度空间的人来说,如天方夜谭。
真彩或许因着偶然的机会回到原来的国度,正如她偶然来到此地一般,而岚辉泽,是否也能像真彩一般穿梭两个空间之间,亦无人知晓,这样的一家人,谁能说他们一定会生活在一起……好了,不要多想了,奶娘说孕妇容易多愁善感,果然不错,早些睡吧。
岚辉泽并未将真彩的话放在心上,以为是她怀孕所致,将窗户关好后,搂着她沉沉睡去了。
看着他俊美的睡颜,真彩突然笑了,即使将来要分离,至少今时今日她是幸福的,幸福地爱过他,她的手摸着腹部,里面还有爱的果实,这就够了……◇◇◇王府的花园,种了好些颗果树,每到秋天,遍地飘满果树的香味,让人心情大好,真彩喜欢在树下,或是发呆,或是乘凉,即使已经入了秋,天气微凉,早已不需要到树下乘凉,但她依然每日定时坐于树下,闻着果子的芬芳。
肚子已经隆起了许多,算算已经五个月了吧,真彩自认为是个尽责的母亲,怀孕期间谨遵奶娘教诲,不敢做出对胎儿不利的事情,这个宝贝是她的珍爱,她要好好保护他,让他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看看疼他的父亲和母亲。
真彩想起了总是考古的皮太太,想必她在怀自己的时候也是如此吧,母亲永远是伟大的,为了孩子,什么苦都算不得什么,即使夜间翻身困难,胸口极闷……忍受着诸多不便,却依旧有着满心的期待,时不时地抚摸着小宝贝,和他说说话,偶尔小家伙还会给自己来上两脚,增进彼此间的交流。
她很想念她的家人,若是皮老爹知道自己结婚又怀上了宝贝,必然开心不已。
也有可能会狠狠地揍他的女婿一顿,是他让皮老爹失去了女儿,如今又要让他的女儿忍受着即将生产的痛苦,老爹一定舍不得。
想什么呢大肚皮?来人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仿佛在自己家中般自在,此人便是住了几个月王府的齐非,如今已是王府的常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身形健壮的他却是个孩子心性,毕竟才刚成年嘛。
你看那颗柿子树的果子又红又大,似乎可以吃了。
真彩指向一颗挂满了柿子的果树。
拜托,你不要一天到晚盯着这儿的东西眼馋好吧,想吃我帮你摘就是了。
齐非白了她一眼。
不用了,我不想吃。
平时要吃那么多东西,胃已经没有空间了。
那你盯着它做什么,保眼福啊?孕妇就是多变。
你今天又来干嘛?这小子最近老爱往王府跑,总在她发呆的时候打扰她。
陪你说话,免得你无聊。
我真是谢谢你了。
每次来都会刮一些贵重东西回去,不是玉器就是壁画,举凡他看上眼的,就算你今天不给他,哪天也会不见,这小子就是见不得好东西不是自己的。
不用客气,我们谁跟谁啊。
齐非大笑。
谁跟谁?当然是贼跟冤大头喽,若不是自己怀孕,早揍得他满地找牙了。
你哥呢?在武馆,最近似乎有回国的打算。
回阚尚国?在岚辉国干得好好的,干嘛回去?家里出了些麻烦,要他回去解决,自然得回去了,不过不用担心,还会回来的,毕竟武馆总要开下去的。
那你呢?还有你的那帮团伙?盗窃团伙。
我嘛,还是留在这儿,我比较适合这儿。
换句话说是在这儿扎根不走了。
是哦,这儿方便你偷嘛,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竟然好死不死加入什么盗窃团伙,每日夜间光顾别人,也不知是谁给了他那么大的胆子,若不是那日被真彩逮个正着,污了他从不失手的盗窃名声,恐怕这会儿还在京都偷个不亦乐乎呢。
也难怪齐馆主每日绷着张死人脸了,有这么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弟弟,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我这个身子也不方便去送齐馆主,走的时候替我送送他,难得遇到势均力敌的朋友。
真彩很看重齐馆主,不管是他的人品,还是武学造诣,都是个让人敬佩的男人。
没问题。
齐非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