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雷鸣潇漠并没有感到意外。
她果然还是答应了他这个算是威胁的请求,就算是有些卑鄙他也认了,只要能留她在身边,多一日他便也多了一份安心。
魂魄回归以后,他的心里便随即生了心魔。
稍微有一丝不悦他便会动怒,喜怒哀乐,所有的情感都会被放大许多倍。
每每想起她在别人怀中的画面,体内的魔气便会大增,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如今,这样看着她,守着她,他的心才会平静下来,内心的魔障才会有消隐的迹象。
雷鸣潇漠轻轻地走到炎依面前,淡蓝色的发丝没有了往日的飘逸,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懒散中带着些邪异的魅惑,身上的香味夹杂着水汽愈发浓重起来。
此时的他目光正紧紧的盯着炎依,炎依这才发现,他虽然是着了外袍,可仅仅是简单的束了一下,一半的胸膛还裸露在外面,上面还挂了点晶莹的水珠。
看到这些,炎依刚有些缓过来的小脸又憋得通红,连忙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去看他,只是支支吾吾道:夜里凉,多……多穿些。
你是在关心我?雷鸣潇漠也跟着向前走了一步,身子已经紧紧的贴上了她。
炎依自然还想往后退,怎奈还未挪动步子腰身就已经被禁锢住了,她的身体顺势便倾倒在了他的怀里。
贴上他滚烫的胸脯,炎依着实吓了一跳:放开我!雷鸣潇漠见他这样,环着她的手臂也松了下来有些落寞道:这么讨厌我吗?炎依挣开他的怀抱神情飘忽不定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是讨厌他,是无法接受现在的他,曾几何时她还贪恋过的怀抱,现在却感觉如此陌生。
见她不说话,雷鸣潇漠便也不再追问。
只是在她身边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最后看了她一眼,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后化为平静径直朝前面走去了。
炎依终于松了口气,待他走远了些,这才悄悄地跟了上去。
夜晚的山谷寂静的很,炎依静静的跟在雷鸣潇漠后面,怕被落下又不敢跟的太紧,脚下踩着枯草落叶发出细微的声响,随着两人的步伐很有节奏的一声接着一声,莫名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知走了有多久,二人来到了一座木头搭建的略显简陋的小屋前。
只听吱的一声响,雷鸣潇漠推开了小屋的门,站在门口道:不进来吗?炎依犹豫了一下,想着在这山谷中也难得有个歇息的地方,便走了进去。
里面亦是一样的简陋,无任何摆设,只是墙角处堆了些稻草,屋子虽不大,但也足够两个人睡了。
只见雷鸣潇漠弯身把那些稻草胡乱的铺了一下就和衣躺下了,这一连串动作如此之快让一旁的炎依看的愣愣的,他好像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炎依憋了半天,终于问了下:我睡哪?雷鸣潇漠侧过来身子,一只手懒洋洋的撑着脸,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道:当然是这。
炎依闻言立即摇了摇头,退到另一个墙角处抱膝坐了下来。
你不睡?我就在这吧。
雷鸣潇漠见状微微一笑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去管她了。
由于走了两天才到这山谷,炎依着实很疲惫,不知不觉竟也这样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炎依只觉得身下软软的很舒服,呼吸间尽是淡淡的清香,美美的、甜甜的。
她很是享受的换了个姿势却突然感觉耳边有细微的呼吸声传来,也仿佛有一双眼睛正直直的看着她。
炎依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睡到了雷鸣潇漠身边,而且还这么近距离的被他搂在怀里,而他的一只手臂也不知道被自己枕了有多久。
我怎么跑这来了?炎依又羞又恼的坐起身来。
雷鸣潇漠倒是还是那个姿势轻笑道:我可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你就在这睡着了。
怎么可能?炎依挠着脑袋极力想回忆昨天晚上的事,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跑到他这边的,明明睡着的时候还是在墙角坐着的。
炎依想着,有些尴尬的瞅了他一眼见他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就小心翼翼的从他身边绕了出去,还未到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
东南方向有条河,你快去抓些鱼回来,我要吃鱼。
炎依回头瞪了他一眼道:吃鱼自己去抓。
你随便,要是我不高兴了毁了玄天印你可别怪我。
又是**裸的威胁,炎依愤愤道:抓就抓。
不就是抓几条鱼吗,往水里扔几个冰雷蛋自会有鱼儿上岸。
这谷底有天然屏障,任何法术在这里都无法施展,你最好是有个准备。
说完,雷鸣潇漠转了个身似乎又睡过去了。
在这谷底炎依可分不清什么方向,还好那条河不算太远,左右来回寻了两圈便找到了,只不过这河水甚是奇怪,照说谷底的天气算不上太冷,河面上居然已经蒙了一层冰。
虽然雷鸣潇漠说过这里无法施展法术,炎依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试了试,果然,身上原有的灵气现在一丝也感觉不到了,没想到这看似平常的谷底却暗含着这么强大的控制力。
望着已经结冰了的河流,炎依只剩下干着急的份了,他果真是故意刁难她的,可是如果真的不按他的要求做的话,现在的他恐怕真的能立刻毁掉那玄天印,那水月就真的没救了。
炎依沿着河流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河中某处平展的冰面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麻点,每个麻点都是一个小水坑,或稀疏,或密集地点缀在河冰上。
炎依蹲下身来,咬了咬牙便将手伸向那略微张开的冰层中了,冷冷的冰,彻骨的寒,伴随着一阵冷冽刺骨的噬痛炎依的手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只有拨开冰层才有可能抓到鱼,虽然冷的不行,可她别无选择,既然他非要这样折磨她一番才肯罢休,那她也只能忍了,玄天印的重要远远超过了这些。
这些痛都算不了什么,其实最让她痛的是他那颗已经变质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