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蓝泽羽回来,却不见了那癫疯道人。
问了旁人才知道,那道长问他们要了鱼竿去山庄花园的池塘里钓鱼去了。
蓝泽羽这才感慨,那癫疯二字,是和他原是极为搭配的。
这大半日的时光便已经是过去了,山庄还有其他事情尚未处理。
蓝泽羽此刻也顾不得他,吩咐下人为道长准备好客房之后,便离开了。
到了晚膳的时候,蓝泽羽便去了蓝翎阁。
青璃姑娘亦是不在,大抵又是呆在了藏书阁看书去了吧。
这些时日,每日便都是为了早日救出沫沫而埋头苦读。
蓝泽羽命人将饭菜都送到了藏书阁,自己便也过去了。
果然,青璃仍旧在翻阅着典籍,书桌上还堆放着厚厚一堆奇闻异志和神魔传等。
内室的白天都是燃了蜡烛,那书桌前的姑娘,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书堆里,竟是丝毫没有发觉天色已晚了。
青璃,先过来吃饭吧。
你的身子本就虚弱,还每日这般一动不动的,别熬坏了。
蓝泽羽唤道。
藏书阁外室摆桌放筷的声音本就轻,青璃更是没有察觉到。
所以,蓝泽羽唤她的时候,她兀自的吓了一跳。
哦,没事。
你先去吃,我把这章看完了再说。
青璃的眼睛仍是没有离开手中的书。
蓝泽羽苦笑了一下,上前取了一个书签夹在了书里,便拉了青璃的手过去外面大堂用膳了。
走吧。
待吃过了晚饭,我也过来一起看。
无论如何,你也要注意身体。
且说这青璃,虽是来到怜忆山庄已有两年有余,但和蓝泽羽的肌肤之亲却也是第一次。
蓝泽羽牵了她的手时,她的脸便开始滚烫起来。
席间,蓝泽羽只见青璃一直低着头扒饭,便布了些菜给她,要她多吃点。
青璃只是嗯了一声,却并不抬头。
将蓝泽羽夹到碗里的菜都吃光了。
用罢晚膳,青璃脸上已不似方才那般滚烫,红色也褪去了许多,但仍是有些绯红的印记。
蓝泽羽就坐在对面的书桌上看书,一抬头便看到青璃。
只见青璃神色呆呆的望着某处,脸上有一丝绯红。
青璃,你的脸色怎么有些微红,莫不是发烧了么?听到蓝泽羽的问话,青璃这才回过神来。
羞赧的说了句,无妨,大抵是刚吃罢饭,又一直呆在这屋里的缘故,脸才有些热。
说罢,便收了心思埋头开始看书。
无事便好。
蓝泽羽便也埋头苦读了起来。
然而,癫疯道长的到来,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蓝泽羽听到外面有些吵闹,便出去一看究竟。
只见,那癫疯道长提了个酒葫芦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嘴里还嚷嚷着要找蓝泽羽。
只是被人拦了下来,说这藏书阁内室乃是重地,他人不得随意出入。
蓝泽羽见此情景,便扶着那道长在大堂坐下。
癫疯道长身上酒气熏人,想必是喝了不少酒。
不知道长现在找我所为何事?蓝泽羽问道。
你小子竟然跑到这里了,倒是让我好找。
你且来说说你的生辰,我也好想出对策。
癫疯道长坐在椅子上尚且不稳,手中的酒葫芦也是晃晃悠悠的。
道长并未询问晚生遇何难题,便要想那破解之法么蓝泽羽说着,青璃便也走了出来。
原来,她见蓝泽羽一去未回,而外面又有些吵闹,便也出来看看。
哈哈。
那癫疯道人却大笑了起来,仰起脖子又大灌了一口酒,这才继续说道,我今日一见你,便觉得你身上妖气缠身。
俯身一嗅,方知你遇到了狐狸精。
从那妖气看来,修为也定是不低的,纵使不是天狐,至少也是修炼数百年。
你请我来,定是对付那狐狸精的,是也不是?狐狸精?蓝泽羽喃喃道,怪不得每次见到她,总觉得那一双眼睛只勾心神。
此前只知她是妖精,却不料竟是狐狸精。
此刻,也对癫疯道长另眼相看。
蓝公子,这位是?青璃见大堂左侧的太师椅上坐了一个醉醺醺的道士,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虽说前些时日也有道士来过,但如此这般疯疯癫癫的道士青璃倒是不曾见过。
这位是癫疯道长,今日才来到山庄。
蓝泽羽解释道。
且说这癫疯道长见到青璃的时候,双眼也是直放光的。
不禁出声赞道:这姑娘的模样也好生俊俏,只怕比起那狐狸精也不差几分了。
青璃听到这话却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是夸赞的话么?但对于道长向来是尊敬几分,所以并未言语。
蓝泽羽轻咳了两声,癫疯道长的目光才从青璃的身上收了回来。
若与那狐狸精是寻常的接触,你小子身上也不会有那么重的妖气。
想必定是与那狐狸精有了男女欢爱。
只是那狐狸精却并未吸走你的精元,便不知是不是那狐狸精对你小子心生爱慕了。
唉,你小子当真是艳福不浅。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青璃已然是黑了脸色,早没了方才的羞赧。
他们竟然那癫疯道长说的好不轻松,蓝泽羽虽是有苦却是难言。
晚生只是被其以所爱之人面孔引诱,差点着了她的道。
若非是沫沫魂魄尚存,晚生只怕早已是精元尽失了。
你广寻道士破解灵魂出体之法。
莫非,那狐狸精是附了你小子良人的身体?而你想要逼其魂魄出体,好救出你那良人?癫疯道长虽是醉酒,但分析问题来却是头头是道。
蓝泽羽自是点头称是,然后便将颜如沫消失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癫疯道人行为虽疯疯癫癫,但其神智却是异常的清醒,即使是在醉酒当中。
那道长细细的听蓝泽羽讲完,又询问了蓝泽羽的生辰八字。
拿了那酒葫芦,便又晃悠着要出去了。
然而,刚走到门口,便又折了回来。
说是要蓝泽羽将自己的星辰牌位供奉起来,每日念诵北斗咒。
蓝泽羽赶紧扶住了站立不稳的癫疯道长,同时便也记下了那北斗咒。
北斗九宸,中天大神,虚明湛寂,大道为根,上朝金阙,下覆昆仑,调理纲纪,统御乾坤,大魁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高上玉皇,紫微帝君,帝敕灵灵,中天七真,大周天界,细如微尘,天罡所指,昼夜常轮,运天转地,去秽除氛,何灾不灭,何福不臻,俗居轩辕宇,好道求灵,元皇正气,来合吾身,七元政令,结我元神,愿见尊仪,永保长生,三台虚精,六淳曲生,生我养我,护我命门,斗勺欢航必虎飘,尊帝辅弼授玄文,急急如律令。
癫疯道人走后,蓝泽羽便要青璃也早日回去歇息。
有了这癫疯道人相助,便不用他们这般劳心费神查资问典了。
青璃也只是淡淡的复了句是,便也离开了藏书阁。
脸颊的绯红早已是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
翌日一大早,那癫疯道长在堂前的空地上设了法坛坛前置了些水果,香烛等祭物,还有一些笔墨,朱砂等。
想必是要画什么符吧。
果不其然,只见癫疯道人以水净面,净手,漱口之后,便上香跪拜了神位,口中尚自念念有词。
祝告完成,又取出朱砂,正襟危坐,存思运气,画起符来。
他画符时还吹气于符中,嘴角蠕动似是念着咒语。
只见他的左手也并未停歇,还不时作出一些蓝泽羽看不懂的手势。
癫疯道人一气呵成便将那符画了出来,只是那符是极难看懂的。
画了一个之后,便又依了方才的顺序画了好几个才停住了。
只是那符的形状却也不尽相同。
画好了符,他又从衣袋里取出了一个印章来,在那符纸上盖了下去。
这才将符都一一收好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