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6第七十五章

2025-03-25 16:33:14

永寿宫中,福玉优哉游哉的坐在炕上喂着小四喝水果羹,水果是福玉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空间除了药仙四处收集来的天地灵物,凡间的植被经过这么多年,自成一方世界,打成了细细的泥,然后上锅兑些牛乳野蜂蜜蒸熟,是小四最喜爱的甜点之一,看着小四腮帮子鼓鼓的好似小松鼠的吃相,福玉趁着小四还嚼着嘴里的时候把勺子里的粥啊呜一口塞到自己嘴里,然后坐在一旁好笑的看着护食小四‘啊啊啊……’的直叫唤,再换来晴空几人不赞成的白眼。

福玉讪笑了一下,摸了摸小四的脑袋,,小四的头发浓密顺滑,手感极好,福玉恋恋不舍的多蹭了几下,才继续喂他吃东西,其实她还是有些遗憾,不是说历史上的雍正是一头卷发么,她还想着趁小四年纪小,好好的裁几件有特色的衣裳,要是能打扮出一个洋娃娃才最好呢,现在看来是一腔空想了。

对于小四和夺嫡,福玉认为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一个人的成长是需要一定的环境和挫折,上一世便知雍正能从夺嫡中脱颖而出,除了一颗办实事爱民的心,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便是他坚韧的性格,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他隐忍半生,硬生生改了他那喜怒不定的性子,才能从那般的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其实福玉观察这么久,还是觉着什么夺嫡,现在只是一个臆想罢了,传说中的二太子实际上机灵聪颖,为人处世颇得康熙真传,前朝后宫俱是真心叹服,这么多儿子,胤礽一开始就被康熙认定了是完美皇帝继承人,没有之一,胤礽就是他康熙心中那滴朱砂血,白莲花……其余的都圈子里的歪脖子树……他只永远是没有错的,平日里二太子便是有错也是他身边的人不好,教唆了太子,对太子的宠爱简直就到了心尖子命根子的份上,进贡的珍品,来自父亲的关爱……便是苦了自己也不愿太子受委屈,历朝历代,庶子上位嫡子只是被圈了起来安心当种马的,胤礽也就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正牌的雍正当年也是苦得很的吧。

而如今小四在自己身边,虽然有着比正牌雍正有着更多的优势,比如母家,钱财,好的身体……还有自己全心全意的爱,但也多了这样那样的限制与康熙,其它兄弟的忌讳,如果能避免这宿命的纠葛,自己还是只希望他顺顺利利的成长混个闲散亲王就好,至于康熙,如若不是孩子的成长需要父亲,自己还真不想把宝贝儿与那只老狐狸过早的打交道,至于其它的嘛,相信只要胤禛不威胁他那宝贝太子的地位,相信他不会在意一个亲王位置的。

瓜尔佳.福玉?看着炕上那抹粉色的温柔身影,康熙只觉着一下子心中的孽气也平复了许多,岁月静好便是说着这般吧,看着看着,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了,那女人眼里除了他儿子还有自己么?宝贝儿,好吃么……啊……看着她笑意盈盈的哄着炕上闹着要福玉抱的胖小子,细细的舀了水果羹,先送到嘴边试了试温度,再喂进那粉嫩嫩的小嘴,用帕子温柔的拭了小四嘴角的渣滓,眼光一点儿也不肯分给旁人,圣人云:食不语寝不说,成何体统,再想想自己,便是自己喜爱的菜,为了不让人摸清喜好,从来不能吃三口,心中便存了一股气。

恭请皇上圣安……抱起听到康熙声音也不好好吃饭了就往康熙那儿扑的小四,福玉就知道,完了,母爱缺乏症的人眼红了,转身看着康熙身上的青色绣福寿团花的斗篷兜帽和上头的水迹,忙上前张罗帮着脱去道:可是外边下雨了……圣上也不叫我一声……晴空,快端热热的水来……梁九功站在下头托了袍子回道:都下了半日的小雨了。

皇上,虽然天气还热着,但到底淋雨伤身,喝口热热的汤……嫔妾去给你拿常服换了……都过了晌午了,皇上可曾用过饭食?白胖面团小胤禛看着他一天也见不上几面的老爹,一脸兴奋,他终于不要忍受额娘蹂躏自己的小脸颊了,虽然他很喜欢很喜欢额娘,但也好痛啦,小四一摇一摆的慢慢爬下炕就往康熙身上冲,抱住康熙大腿扯着嘴笑:啊啊啊……阿玛……抱……伸出只手,康熙扶住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白面团儿以防他到了下去:你不说还真不觉着,有什么吃的端点儿上来罢,今日净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衣裳,你看着办吧,让梁九功回去拿也不碍事的。

……抱着衣裳从里间出来,福玉就看见自家胖儿子在康熙面前卖力的表演着,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儿子,如果有可能,额娘真心希望你不要那么稀罕父亲,眼去眸底那复杂的思绪,福玉快步向康熙走去。

桌上已经有晴空和碧水端上来的一大食盒,解开第一层盒内一盘子一寸来大的小饺儿,小巧可爱,洁白如雪,康熙瞧了一眼,拿西洋布手巾拭了手问道:什么馅儿的?侯在一旁的碧水见康熙问话忙回道是螃蟹的,也怪不得她这么紧张,一来是她自个儿年幼福玉晴空几人有意惯着她,最重要的是康熙历来到永寿宫衣食住行都是福玉以后打点,各处都被福玉养刁了,果不然,刚夹了一个尝味道,康熙便皱眉嫌弃道:油腻腻的,莫得不倒胃口。

在一旁伺候的梁九功见状忙揭开下面一层,里面一碗茶香话梅酱鸭块,一碟油盐炒枸杞芽儿,一碗糟鸭掌鸡翅膀,并一大碗热腾腾的红稻粳米饭。

看了看,康熙不是嫌弃油腻,都是干货又是说没胃口想要吃酸酸的才好,梁九功只得苦了一张脸望着碧水。

我的爷,先换了衣裳罢,外一层都淋湿了……抱了衣裳,福玉赶紧出来解围,这康熙,真要是让他尝尝吃糠咽野菜才好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吃酸的还不简单,正巧年前嫔妾自己腌渍了好几大坛子酸笋,等会做了来,保管爷您能痛快喝上两晚…………吃饱喝足,康熙含了颗香雪润津丹,精神熠熠的让福玉给自己换衣裳,去年至今年,福玉因着坐月子,照顾病弱的小四,压根儿就没给康熙正经做过什么针线活,现在闲暇了,一下子就舀了三套出来让康熙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懿嫔,你是怎么教的他,这么快就会背唐诗了。

虽然背得不甚流利,但这小子,实打实的算,不过一岁零两个月,想着抱在嬷嬷怀中流口水的小五和一天到晚没个消停的小六,康熙眼中浮起一感兴趣的光芒,他发现这懿嫔就像个谜团,时不时的就能给你个惊喜。

先是精通女红,稼轩,厨艺,后来发现福玉于琴棋书画一道也不逊色,特别是一首绣在香囊上的菊花诗‘无奈诗魔侵晓昏……口角噙香对月吟……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让康熙惊艳不已,一般满人家俱是重武轻文,宫中嫔妃多是稍稍习得几个字,看得懂账册便成,能得如此一红颜知己,康熙只觉得在一堆子烂石头中发现珍珠一般,更重要的是,福玉是个聪明的女人,与康熙在一起时只说话本传奇,山水游记……从来不说史记之类的敏感话题,如今,福玉于婴儿教养一道也是这般,但据暗卫的消息,瓜尔佳氏与他弟弟并不亲厚,家中也没有下一代,这倒让康熙有些琢磨不透了。

我的爷,小四才这般小,我怎会特意去教他呢,揠苗助长,莫得不落了下乘。

笑着替康熙换上新衣裳福玉低头给他系上团龙腰带嗔道:不过是与那孟母三迁一般缘由,有样学样罢了,圣上知道的嫔妾闲暇时就爱听晴空她们念书唱曲什么的,小孩子模仿能力强,想必那时候学会的。

呜……说得也是。

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忙忙碌碌的小身影,康熙有些得意的摸了摸下巴,恩,就说嘛,这女人还是围着自己转的,瞧这身子衣裳,裁剪得体,连最近自己长膘了不少都偷偷考虑了,恩,定是偷偷的改了好几次,转头看了眼炕上拿着小布老虎挥舞的小四,康熙突然觉着太医院那帮老东西不管事,开个药前怕狼后怕虎的,现在要他们偷师向瓜尔佳氏学习总结大半年了也就那些陈词滥调的,该找个时候敲打敲打了,不能光是纸上谈兵,瞧小四如今不就给她额娘调养过来了嘛,还天资聪颖的。

一把抱起福玉,康熙笑道:有空多替爷做几套袍子,胤禛那儿还有针线房呢,莫得不累着了。

想着自进宫来,福玉明里暗里受了多少委屈也不愿让自己分心,如今虽有了小四但身子亏损大抵不能生育了,但懿嫔从未仗着出身高贵与育诞之功给人上眼药,打压低位嫔妃,为家族争功争宠等行为,康熙的心也不自觉柔软了:日前下面的人进贡了一批山珍和阿胶,为了小四,朕瞧着你瘦了好了,明日便叫梁九功给你送来,都是极补身子的,可不能白白放着长霉了。

福玉闻言自是温柔小意的抱过小四与康熙腻在了一块,站在门外的梁九功听着里头传出的朗笑,懿嫔的温柔细语或娇嗔埋怨与小阿哥依依呀呀的撒娇声,突然觉着这就与外间普通人家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说得一般无二了吧。

……在几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一抹人影悄悄出了永寿宫宫门往慈宁宫方向行去。

正文 77第七十六张盛京的七月,到处都是白晃晃的日头,外间也是一片寂静,除非是要紧的事,哪个也不愿在那下头出一身子臭汗,莫得腌脏了主子。

富丽堂皇的钟粹宫正殿掩在一片繁花绿荫下,就那么看着,也平添了一股凉意,今年宫中是非多,前方又有三藩战事,整个夏天大家也没能去承德避暑,多是靠着冰盆才挨过这难耐的暑日。

钟粹宫经过前朝今代几次修整,自是雕梁画栋,精致绝伦,荣嫔又是个会过日子的,整个钟粹宫被她收拾得典雅大气,隔着珍珠串成的帘子,搁置在小榻边的两个八仙冰盆散发着丝丝凉意,荣嫔一袭秋香色绣白玉兰的的简约袍子,外罩浅绿镶边的对襟,皓腕微伸,不时的逗逗一旁美人瓠里的两条锦鲤。

突然一着褐色绣长寿花的嬷嬷领了一小太监悄身进了来,挥手让后在一旁的宫女太监出去,才弯腰低声在荣嫔耳边嘀咕一阵,越听,荣嫔的脸色越是凝重,胸脯也一起一伏的,显然气得不轻,此时荣嫔握着逗弄锦鲤的玉杵,手指头都快抠进玉杵里边去了,满脸的狰狞之色: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是怎么服侍三阿哥的?你说,皇上为什么处罚了三阿哥,还有,皇上都是怎么说的……小太监是荣嫔□已久放在三阿哥胤祉身边的心腹,见状,也不禁有些气虚害怕,他虽然在主子面前说得上话,但到底是奴才,便是打死填了枯井也没人说一个冤字,如此想着,小太监愈发的有些颤抖回道:回主子,今日进学时,三阿哥与太子发生口角,让皇上给听见了,当时也没问缘由万岁爷就大怒,说,说三阿哥不敬兄长,尊卑不分……皇上让,让三阿哥禁足抄写论语,还说,主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也不会教儿子,说……行了。

荣嫔听的这个伤心啊,厉声喝道,心中抑不住的难过,生气,手脚一股股凉意不住的往上窜,那玉杵直接就扔在小太监的头上,掉到地上,便成一地的碎片和着血迹,荣嫔尖声道:给我好生服侍三阿哥,滚……闻言,那小太监偷偷松了一口气,好似得到大赦一般爬了起来,也不去管那流血不止的额头,就弯身小跑了出去,总算是保住了小命,想着东三所被罚抄书的三阿哥,脸又拉了下来,跟了个这么不受宠又不识时务的主子,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都是个问题,再想想跟在太子身边的小魏子,小太监一阵眼红,同样都是奴才,小魏子吃香喝辣不说,还一等一的体面,等闲的嫔妃见了都要卖几分面子,再想想自己,不觉苦从中来,心思也活络了几分……小太监走后,荣嫔一脸的气苦的坐在榻上,一瞬间像是精气神被抽走了一样,清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流了下来:嬷嬷,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冤孽……我自进宫这么多年,为皇上生育六个儿女,恪守妇道,小心翼翼服侍皇上……到最后,竟然落了这么一羞辱,上梁不正下梁歪,呵呵,当年若不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儿女,我又何必舍了脸面让人踩,又何必落人话柄……皇上真是铁石心肠,当年眼睁睁的看了赫舍里氏害了承瑞,……如今又由着这个没娘教养的东西糟践胤祉,我倒要看看那个克母的有什么好,一个明晃晃的靶子罢了,早晚万箭穿心不得好死……娘娘!荣嫔身后的褐衣嬷嬷见荣嫔越说越口无遮拦,皱皱眉,赶紧出言提醒:隔墙有耳,娘娘这话说的过了……伸手那碧玉簪固定了荣嫔因为激动有些散了的一头青丝道:娘娘关心则乱,奴婢瞧着皇上未必对主子无情……冷了脸,荣嫔摆手打断那嬷嬷的话道:嬷嬷,我已经不再是马佳府里的小格格了,皇上待我如何,我心里头清楚着呢,你也不用来安慰我。

摸了摸皓腕上的玉镯,指尖传来的冰凉坚硬质感让马佳氏不无悲戚道:反正我也就是这样了,驳了皇上的面子,还能有什么出息,不过是靠着旧日的情分护着胤祉长大罢了,赫舍里氏她倒好,一死百了,死者为大,倒真成了皇上心中的洛神巫女了,便是我们翻出旧日那些肮脏龌龊,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依着皇上的性子,定会觉着你恶毒伪善……活人怎么能比的过死了的呢?哼,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赫舍里氏那贱人早早的去了也不知是不是那太子的福气,以后还不定怎么样呢?咱们且瞧着吧,那太子也不是什么好的,没了亲额娘的教导,我们就拭目以待,看他和皇上父子情深到哪一步,皇上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倒要看看,在皇上心中,到底那太子能不能比得上那张椅子,等那太子碍了皇上的眼,我看他如何表演这情深不悔,只怕到时候眼都不眨就给除了……嬷嬷,你吩咐下去,就说太子是皇上的心中宝,掌中珠,我们钟粹宫的人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珍宝,都不许与太子相争,就算平日见到太子,也要毕恭毕敬,给我做足姿态……荣嫔理了理鬓角的一串宝石簪花,曼斯条理道。

娘娘,你的意思是……褐衣嬷嬷震惊的看向自家主子,这是想玩捧杀么,可皇上,太子,国舅爷哪个都不是傻子,娘娘的计策说不上天衣无缝,他们怎么会上当啊?再说了,这一计耗时耗力不说,能不能见效还二说呢。

嬷嬷没听说过,滴水穿石,绳锯木断,太子还小,性子未定,我们和他的日子还长着呢,至于皇上,哼,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么?为帝者必定性疑,但越是正大光明我们才越有可能瞒天过海达到目的。

气消了的荣嫔恢复了往日的精明优雅,玉手端了盏茶惬意的轻抿着对褐衣嬷嬷道:我也不要一下子吃下这个大胖子,只要有那么点引子就成了……皇上子嗣繁盛,又无原则的宠溺太子,为此心有膈应的人多着呢,我呀不过是浇浇水罢了,至于日后的火星,我可不管……那三皇子……褐衣嬷嬷有些迟疑,想了半响突然发声道,在她看来,娘娘这计策的可行性大,见效也定是有的,但唯一的弱点便是三皇子,三皇子与太子同是圣上子嗣,谁也比谁高贵不到哪儿去,如此天潢贵胄自有一股傲气,如今,娘娘要钟粹宫众人凡事对太子退避三舍,三皇子年幼,正是心气高的时侯,不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与太子起争执,要他对太子示弱,这……嬷嬷考虑得是……叹了口气,马佳氏放下手中的描花掐丝瓷具幽幽道:但愿这次教训能让胤祉明白一些罢,我所求不多,让朵颐(荣嫔女儿)和胤祉相互扶持着平平安安就好……我是个不得宠的,皇上是指望不上了,马佳氏一族也没有能让他们依靠的母舅,日后一切都要靠胤祉自己,可胤祉这孩子心性倔强,不善谋略,他玩不过这些子老狐狸的……嬷嬷,胤祉和朵颐那儿您多提点,我会找个机会和胤祉谈谈的……嬷嬷,纳喇氏那里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按了按额角,马佳氏突然问道,她和纳喇氏说不上同盟,但大多时候,利益都还是有相同之处:之前南苑比武,大阿哥获胜,我瞧着皇上虽然嘉奖了大阿哥,说他有大将之才,但到底面子上不好看……纳喇氏也是个傻的,太子是皇上手把手教出来,尽得圣上真传……自古人心就是偏的,明珠也不提点点?我的好娘娘,纳喇氏小门小户出来的,小事精明大事糊涂,这会儿净想着掐尖要强了,哪会想那么多?褐衣嬷嬷坐在一旁拿了美人锤给马佳氏敲着腿笑道:更何况当局者迷,大阿哥刚回宫,皇上不冷不热的,惠嫔娘娘难免失了方寸了……至于明珠那儿,估计也是有心无力呢。

我也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真傻,只要他不扯上胤祉便好,其实皇上抬举明珠,也不无制衡之意,这般想来,索额图他们白费了一腔热血……哎,倒是佟佳氏一族,最近是怎么呢?听消息,佟国维他们又被明升暗贬的,皇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舒服的叹了口气,马佳氏有些疑惑道:还有太皇太后那,宫禁森严,好像是……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佳氏的脸色一瞬间难看了起来,若果真是她想的那般,那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嬷嬷,我们之前的痕迹擦干净了么?突然直起身子,荣嫔一脸狰狞的抓住那嬷嬷的腕子急切的问道。

都处理干净了……我都交代过了,那些子小丫头也是口紧的,万不敢耽搁了娘娘。

那嬷嬷被荣嫔一呼一咋的吓了一跳,神情有些讷讷道:娘娘太过多虑了,不过是一个懿嫔罢了,再说了娘娘不过是便宜行事,背地里推一把的也不只有我们,皇上再怎么怪罪也轮不到娘娘头上。

你不懂,嬷嬷,你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就能说明这件事牵扯到了太皇太后和佟佳氏一族,先前皇上以体恤慈宁宫伺候的老人给慈宁宫大换血,还发了圣旨说不得打搅太皇太后‘静养’,又架空了佟佳氏一族的权利,恐怕不会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马佳氏不自觉的咬了咬红艳艳的菱唇,有些紧张道:说不得,那懿嫔不过是捎带的罢了,你想,太皇太后位高势大,皇上又是个孝顺知情谊的,有什么理由要和佟佳氏一道对懿嫔出手?这般想着,那老嬷嬷也紧张了起来,有些不安的望着荣嫔道:娘娘,那我们……如果真的有如马佳氏说得那般牵扯这么大,那这罪过可就严重了,能值得太皇太后出手的事,又让皇上不惜与太皇太后撕破脸皮……这,这,玩忽职守,助纣为虐……敢惹皇上不高兴,那自个儿就的有一辈子不舒服的打算。

嬷嬷先冷静,莫乱了阵脚。

肃容,马佳氏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严肃吩咐道:现在不是乱了阵脚的时候,嬷嬷,你找个理由把那些之情的人都处理了,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的。

娘娘……那褐衣嬷嬷颇是震惊,这,这罪不至死吧,颤抖着声音劝道:娘娘,那些子奴才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想要顺水推舟罢了,也不甚清楚我们送出去的那些东西和手脚……更何况这件事牵连甚广,一下子处置了这么多人,那些依附来的家族不免心冷,娘娘这样做不易于自折臂膀啊。

顾不得那么多了。

荣嫔的眸子冷了下来,厉声道:你以为太皇太后是个好相与的?要不是嬷嬷眼尖,看见佟佳氏盒子上的印上印,做下安排,我们今日只会做了他们的替死鬼,皇上什么样的手段,连太皇太后都要服软的人,清算了我们,只是迟早的事,至于惠嫔那,嬷嬷也提点提点吧,毕竟,她要是倒了,我们也好不到那儿去。

看马佳氏话已至此,还想说话的那嬷嬷只得住了嘴,弱弱的应承了下来,自下去安排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