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长筵,美酒斗千;脍鲤虾,寒鳖熊蹯。
宴庭里女宾渐散,男人觥筹交错,因了饮入喉腹的烈酒,个个却愈发兴浓,呼喝和着升平的歌舞,喧响此起彼伏。
霍世钧看见霍云臣现身在宴庭大门口,撇下正在叙话的人,与霍云臣到外面的角落之处站定。
霍云臣道:那人十分警觉,对此地地形也十分熟悉。
我追至寨府外时,人便不知去向了。
我问过寨府里的迎客管事,道也未见过此人。
我这就再去查今夜所有客人的名录……霍世钧沉吟片刻,道:不必了。
他既敢这样公然挑衅,自然不会是名录上的正经客人。
必定是趁乱混入的。
且这里不是自己地头,不必弄出大响动了。
霍云臣面带惭色道:是我无能……霍世钧打断了他的话:我进来时,留意到寨府里从大门至客堂的岗哨,几乎三五步一人,防卫不可谓不森严。
这样都能让他混入,倒是蹊跷。
你这就去世子妃的歇息处,把地方给我守好了,别的不用管……他话说着,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东南方的客舍之处,善水正歇在那里。
霍云臣觉到他陡然停了下来,随他视线望去,惊见那里竟升起了滚滚浓烟,火光渐起,脱口道:起火了!他话音未落,霍世钧已是发足,往火起亮光之处狂奔而去。
火情也已惊动寨府中人,惊锣响起,四下纷纷忙乱过去扑火。
霍世钧一口气奔至客舍庭院之前,见起火的是另间客轩,离善水所歇的住处有数十步之遥,刚稍松口气,忽见白筠跌跌撞撞从里扑了出来,看见了他,颤声大叫道:世子!我刚如厕离开,叫两个寨府侍女守着,看见火起跑回来,世子妃竟不见了!霍世钧脸色大变,疾步往里奔去,一眼见两个寨府侍女已经倒在走廊之上,猛地踢开虚掩的门,一把撩开锦帐,见床上果然空空荡荡,被衾连同伊人已然无踪,榻边只凌乱搭着那件褪自她身上的猩猩红大毛氅。
霍世钧心跳得几乎蹦出了喉,先前喝下的酒立刻化作冷汗,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里迸了出来,后背已然潮湿。
猛地奔出屋子,四面望了下,见前、左、右皆有人奔走扑火,唯后侧一条甬道正通往黑漆漆的后园,此刻却空无一人,未作停顿,屏息提气追了过去。
寨府前面灯火通明,这后面的庭园里,此刻却黑漆漆一片,四下静寂无人。
霍世钧追至园中,借了月光,远远看见前方一个黑影正拐过花墙,一闪便不见了,肩上却似扛了堆卷成一团的东西,精神一振,急忙发足疾追。
前头那人行动异常敏捷,肩上虽负了物,脚步却丝毫未缓,对地形仿似更是熟悉,几乎是不带停歇地,七拐八绕,竟一路畅行无阻,很快便出了后园角门,翻身上了一匹早停在暗处的马,打马便往西南方向而去。
霍世钧追出时,守角门的两个寨府守卫胸口已经中了袖箭倒地。
抬眼见那人将肩头那一团甩上马背,翻身上去转眼便跑出了十数丈远,月夜下只剩雪地里的一个朦胧背影,怒啸一声,俯身从死去守卫的身上解下弓箭,挽弓满弦,怒箭发出尖锐的破空追赶之音,不偏不倚,箭簇正从马匹后腿膝弯之处透骨而入,马声悲鸣中,马上之人连同那裹卷成一团的东西随了倒地的马匹一道滚落在地。
霍世钧一箭得手,立刻追上。
借了雪地里漫射的月光,看得清楚,见那人正是先前在筵庭中挑衅自己的那个异族男子,只不过此刻换了身夜行衣。
而那卷成一团的东西果然就是被衾褥裹住的善水。
只是此刻被衾已散乱开来,她身上只着浅薄中衣,一双雪白赤足搭于积雪地中。
不知道是受寒还是被摔的缘故,手脚微微缩了下,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之声。
那男人身手十分了得,这样摔下马去,一个翻身顺势竟又滚到了善水身边,将她整个人再次用被衾一卷,挟了继续往密林方向奔去。
霍世钧目眦欲裂,奈何距离有些远,只能继续追赶。
身后,寨府方向的来路上火把点点,霍云臣与由都王等人正闻声赶了过来。
那男子却对此处地形十分熟悉,一阵狂奔,霍世钧紧追不舍,月夜雪地里,一前一后双人,在密林里一逃一追,将身后之人渐渐撇了开来。
那男子虽占地形熟悉之利,只毕竟带了个人,奔出密林,改下山道之时,渐渐便被霍世钧迫近。
霍世钧停止追赶,凝神屏息,借了月光,朝着前方再次挽弓搭箭,羽箭咻咻破空,前头那人忽然扑地,那男子左腿中箭,却猛地翻身坐起,咬牙噗一下拔出箭杆,将箭簇对准了扑跌在他身侧的女子的脖颈处。
你到底什么人?霍世钧已经追至七八步遥,硬生生停了脚步,厉声喝问。
那男子脸色白得如同雪地。
他大口喘息着,讥嘲道:你不是聪明一世吗?自己猜便是,还需问我是什么人?霍世钧冷冷道:我生平树敌无数,从来不做无谓猜测。
你非我大元之人,阻拦由都部与我大元歃盟,按说有国仇。
只我看你言行,却更像与我有私怨,且连女子也下手,鼠辈而已。
那男子一怔,忽然哈哈狂笑道:世子妃倾国芳容,又有聪慧雅趣,我一见倾心,本不过存了好逑之心,并无伤她之意。
不想世子却这样紧追不舍……也罢,今日是我运道不济,霍世子,咱们后会有期……那男子望着霍世钧,一只手轻浮滑过善水的一侧面庞,轻狂笑声之中,忽然将她整个人抱起,朝山道侧的山涧抛了下去。
霍世钧大惊失色,几乎心胆俱裂,猛地一个纵身就跟着扑了下去,一把抓住她手。
他俯冲的姿势惯性太大,山涧本就陡,又结冰覆雪,更是无法阻挡下滚的去势。
霍世钧猛地发力,把她娇小的身子用自己的大氅护住,紧紧搂在了怀里,顺着坡势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涧底,这才终于停住去势。
身体一稳,霍世钧立刻觉到一侧肩膀处传来一阵如被刀扎过的刺骨疼痛。
摸了过去,竟摸到一截已经断裂的冰刀,刀头拗断,一半还嵌在骨肉里头。
原来方才下滚去势迅速,涧坡上又到处结了厚厚的冰刀。
他的厚氅包在了怀中人的身上,又一心只想护住她,自己运气不好的话,皮肉损伤自是难免。
霍世钧也顾不得自己,将善水放平在地,飞快检查了下她全身。
除了手脚冻得冰凉,倒无大的损伤。
只是见她这样了,竟然还没醒来,心中有些焦急。
凑近她口鼻闻了下气息,除了醉醺,隐隐还似有残留的异香,想必是被熏过迷香。
立刻捧了堆雪,往她面上擦拭,拍打她面颊唤她名字。
善水一直沉在梦中难以自拔,只是这梦不是好梦,叫她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一会儿觉着自己仿似面袋般地被人甩来颠去,一会儿仿佛又似掉入冰窟,冻得缩手缩脚。
她极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子却沉得如有石坠。
正挣扎痛苦间,忽然觉到面上一寒,耳畔似乎有人在不停唤自己的名,终于被拽扯着,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顶上是暗灰穹苍,自己正躺在洁白的荒野雪地里,四肢冻得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她记得自己喝了杯酒,酒意上来,回了房便睡了下去。
现在不是应该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吗?怎么会置身于这样的荒野雪地里?她大概还没梦醒吧……善水□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
不想被冻死,就给我醒过来!耳畔忽然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善水立刻便辨了出来,这是霍世钧的声音。
她再次睁开眼睛。
这一次,终于看到他正俯看着自己,神情里略微带了些焦急。
善水打了个哆嗦,含含糊糊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了点意外。
现在没事了。
咱们先找个地方取暖。
霍世钧简短说了一声,将她用大氅裹好,抱了起来。
外面太冷,她穿得又少,再不寻个避寒之所,怕她真就会冻死在严寒中了。
霍世钧很快就放弃了从原路返回的打算。
那道山涧太陡,而且结冰,很难攀爬回去。
他爬上右侧的另道缓坡,四顾眺望,茫茫荒野之中,忽然发现前方仿佛有座小木屋。
当地盛产珍贵药材,时常有猎户或者采药人出入山间。
这极有可能是他们为夜间临时落脚所搭的。
精神一振,急忙大步而去。
那座木屋看起来不远,就在半山间,但是过去却弯弯绕绕。
霍世钧一路奔跑跳跃,等他终于抱着善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木屋前时,额头忽然一阵凉,仰头,才见天上竟又飘起了雪。
这对他们来说绝不是个好消息。
下雪,他们先前留在雪地里的脚印就会被隐没掉。
霍云臣他们想要寻来,怕更费周折。
但现在,已经没必要考虑这个了,当务之急是先取暖。
霍世钧一脚踢开破旧的木门,抱了善水进去,放在了地上。
里头光线黯淡,几乎目不视物。
霍世钧摸索着,终于在一张桌面上摸到了火镰,点起了灯。
他先前猜得没错。
这座木屋虽然又小又旧,但里头供过夜用的东西却还算齐备。
一张铺了张兽皮的草铺,一个粗陋的炉膛,墙角堆了一剁柴火。
并不见人。
霍世钧立刻生火。
很快,炉膛里的柴火便哔波燃起。
善水抖抖索索地坐到了火堆前的地铺上,烤了片刻,终于觉到了暖意。
看向霍世钧,见他靠在一边的柴火垛上,目光盯着跳跃的火堆,眉头微锁,仿似在想着什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记得我喝醉了去睡觉的,怎的会到了这里?善水终于忍不住,再次发问。
霍世钧看她一眼,把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见她忽然盯着自己,脸色微变,以为她惧怕,便道:你不用怕,没事了。
云臣他们会找来的,最迟明天,咱们就能回去了。
善水盯着他,道:你流血了!霍世钧顺她目光低头看去,这才发觉肩的伤处因了受热,原先嵌进去的冰刃已经融化,现在开始有血渗出来,染透了破损的衣料。
没什么。
霍世钧往后靠了下,不欲她靠近。
善水听他口气不以为意,只那一滩渗出来的血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按捺不住凑了过去,强行解开他衣襟,见他左边肩臂之处竟被割出了一道手掌长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刚才下来时,被冰刀刮了一下而已。
这种伤,在霍世钧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但现在看到她露出这样震惊甚至仿佛心疼的表情,他心里禁不住还是微微感到一丝窃喜,说话口气不自觉地更加满不在乎了。
赶紧包一下止血。
都流这么多血了,还说没什么!善水看到这血淋淋的伤口,刚刚才恢复了点血色的嘴唇又唰地变白了,想撕自己身上中衣的衣角,手却发软,哪里撕得动?霍世钧看她一眼,从自己衣袍上撕下了一圈,递了过去。
善水急忙往他伤处紧紧裹缠了几圈。
血渐渐地止了,终于不再渗出。
善水吁了口气,一抬眼,见他正紧紧望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要是死了,你会高兴,还是会有那么丁点的难过?霍世钧望着善水,忽然问道。
善水心微微一跳,抬眼望去。
见他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柴火垛上,唇边挂着丝笑,说话时的神情,像认真,又像在戏谑。
善水微咳了下,看着他认真道:你命大福大,要说死,也应该是我先比你早死才对。
霍世钧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抽了条柴火,加进火堆中。
又看她一眼,改口道:我是三天前才通知你这边的事。
三天里,你又要读经,又要做腰封,辛苦你了。
还有,你对妗母说的那些话,说得很好。
妗母这么快能下决心,你功劳不小。
善水略微一怔,随即道:不过是凑巧而已,没什么的。
我也不辛苦,不过是在尽我职责而已。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为我还受了伤,我心里很感激。
实在无以为报,往后我一定事事会以你为先,绝不再惹你不快。
霍世钧露出惊讶的表情,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善水诚挚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那天吵架的事,全是我的不对,我错怪你在先,又放纵自己脾性在后。
这几天我都在自省。
你当时教训我的那些话,说得很对。
女子是要守本分的。
何况我还嫁了你这样身份的一个丈夫。
我既享了世子妃这名衔的荣,便也要承担这名衔的责。
这道理我本来也知道的。
只是那时脑子一时糊涂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就冲你胡乱发脾气。
全是我的错。
往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善水现在说的这些,字字句句都是出自真心。
男人不就要一个听话的乖巧妻子么?她之前恃宠而骄,结果被他当头来了个棒喝。
痛定思痛之后,终于承认守好本分,这才是最正确的夫妻相处之道――她一早其实就知道该如何的,只是对着是自己丈夫的这个男人,有时候舌头跑得比脑子快了一步而已。
而现在,她终于下定决心了。
善水说完了,见他却没意料中的反应,眉头反而渐渐拧了起来,立刻知道他不快了,赶紧又补一句:我那天说的都是气话,你就当我在胡说八道。
反正我人都来了,来春走还是留,全由你决定,我都听你的。
霍世钧盯她半晌,哼了一声,道:你突然这么听话,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善水眨了下眼睛,朝他笑道: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啦,我说的都是真的。
霍世钧不再说话了。
善水看得出来,他还是不高兴。
心里禁不住也有点郁闷。
这男人,实在是难伺候。
她跟他闹,他大发雷霆。
她现在决定顺着他了,他还不痛快……善水暗叹口气,起身光脚踩着地面到了门口,稍稍开了条缝隙看出去,见雪已经下得如同扯絮,天色暗沉无比,刺骨的寒风似能钻进骨头缝里去,赶紧裹紧身上他的那件大毛氅,关门上了闩,回头看了下他的脸色,到他跟前小声劝道:这天一时半刻地也亮不了。
你辛苦了大半夜没合眼,还受了伤,要不躺下来睡一觉吧?我帮你守着添柴火。
霍世钧看她一眼,道:别装贤良淑德了。
你去睡吧。
我不困。
善水被他顶得一阵胸闷,终于还是压了下去,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
犹豫了片刻,又觉得与他这样相对干坐着,时间更难熬,便侧身背对着他,蜷缩着躺了下去。
整个人很快被火堆烤得暖洋洋,正晕晕欲睡,忽然耳边响起一声柴火爆裂时的噼啪声,猛地惊醒,扭头看向对面的霍世钧,见他还靠坐在那堆柴火垛边,双眼合着,头微微侧向一边,瞧着像是睡了过去。
他那边离火堆远些,身上穿得也少。
毕竟是救过自己的……善水犹豫了下,终于还是从地铺上爬了起来,拿了盖在身上的那件大氅,朝他蹑手蹑脚走过去。
到了近前弯腰下去,轻轻将大氅盖在了他身上,刚要直起身回自己的地铺上去,忽然见他睁开眼。
善水没想到他竟还醒着。
仿佛做了亏心事被人抓个正着似的,脸有些发热,赶紧比划着解释:我那边被火烤得太热,身上都出汗了……她话没说完,那只比划的手忽然被他拉住一扯,整个人便跌坐到了他腿上。
真出汗了?我摸摸……一只微凉的手掌灵巧地钻进了她的衣襟里,很快挑开里头那抹薄软的衣料,掌心便贴在了她被火堆烤得炙热的隆起肌肤之上。
她被骤然袭来的凉意刺激得打了个颤,下意识地伸手去阻拦那只手,低声道:你受伤了,不要……由不得你不要!他的手改抓住她的衣襟,往肩两边一扯,她便城池失守,立刻半裸于他的眼前。
我记得你刚说过,往后全都听我的。
这么快就忘了?嗯?他的浓眉已经纠在一起,衣袍散开,全身肌绷肉贲,目光肆无忌惮梭巡过她的身体,丝毫没有遮掩里头暗涌的情-欲。
善水吓了一跳,心忽然怦怦跳了起来。
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不会让她轻易过关。
你刚罗里嗦说了一堆,意思就是说你要痛改前非,往后做个贤良的世子妃?他的手搭到了她的腰后,将她重重压向了自己的胸膛,两人肌肤紧紧相贴,她听见他发出一声舒畅的□之声。
善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急忙点头。
忽然觉他弓起了腿,整个人便随他高高坐了起来,胸口正落到他嘴前,被他张口一下含住,立刻吮啮起来。
那种熟悉的又疼又痒的感觉再度袭来。
善水扭着身子,想逃离这种难耐的折磨,他仿佛觉察到她意图,紧紧箍住她细细的腰身,口舌更用力地拉扯撕咬她娇嫩的樱颗,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睚眦比从前更甚。
善水难受得几乎要哭了。
撕扯他头发,他不放。
改成捶打他肩膀伤处,他仿佛早料到了,她手刚抬起来,就被他一把捏住。
疼死我了!滚开!别碰我!善水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现在只剩一张嘴还能动,立刻破口大骂。
她一骂完,霍世钧忽然就松开了她,哈哈大笑起来。
善水低头看一眼自己被他啃咬得肿胀起来的乳-头,狠狠地盯着他。
霍世钧忽然起身,扯了大氅铺在火堆旁的那张地铺上,将她丢了上去。
善水挣扎着要起身,嘴里嚷道:你以前也说过的,不会勉强女人!霍世钧立刻跨坐到了她大腿上,沉重的身躯将她压得死死,这才俯身看着她,笑道:我自然不会勉强别的女人,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夫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听我的话吗?怎么一转头就忘了?还敢骂我?善水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见他开始扯自己的裙和小裤,挣扎也是无用,三两下便去了,被剥得似光笋。
又解了他的裤,瞬间便弹出狰狞凶器,顿时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泪便一颗一颗滚了下来,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了。
善水等了片刻,没觉他逞凶。
忽然身上一重,觉他压了下来,那凶器紧紧顶着她,却未强入,耳畔已听他说道:谁要你装那种贤良淑德样给我看?我霍世钧难道还宠不起一个女人?我那天生气,不是因为你误会顶撞我。
而是你说的那些话,实在叫我生气。
善水惊讶地睁开眼,见他的脸就在自己脸上半肘之处,正略微拧眉看着自己。
与他对视片刻,终于嘀咕一声道:你不是骂我不守本分吗?再说了,反正你往后还要纳侧妃的,不是蓝珍珠就是白珍珠黑珍珠。
我现在起努力贤良淑德,怎么又招惹你不高兴了,非要这样欺负我……霍世钧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想了下,忽然道:你刚才说了句话,说明年春你是去是留,全由我定夺。
老实说,我现在还没主意。
要不我和你立个约?到明年春,你要是能让我舍不得赶你走,我往后就不纳侧妃。
这样的买卖,你做不做?善水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他半晌,道:你说真的?霍世钧哼了一声,道:我霍世钧是什么人?说到,自然就做到。
当然你也必须要给我生出儿子。
要是生不出儿子,那自当别论。
三个月的时间,迷倒他,让他舍不得赶自己走,然后再生个儿子,换回来的就是……这样的买卖,她要是不做,那脑门就是被驴踢了。
我做!我做!善水急忙揉了下眼睛,一口应了下来。
好……霍世钧瞟了眼她的唇,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仰躺着,似笑非笑地道,你那么聪明,你猜下,我现在最想你做什么?猜中了,咱们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