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的西街上,人员往来稀疏,狭小的一条街道上门可罗雀。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壁东街的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因何如此?留心的人一看便会知晓。
西街是个羊肠小街,门面店铺并不丰富,也不多,稀稀疏疏就这么几家。
而东街的的确确是个豪华的大地方,店铺大大小小,消费等级适合各个层次的人,所以一到晚上就灯红酒绿,人头攒动。
两条街相隔不远,谁都愿意到货色齐全的地儿买。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雨璇怀里揣着一千两银票,正笑逐颜开的往西街走去。
穿过车水马龙的东大街,来到一家挂着客满楼牌子的小酒楼。
眼前的这间酒楼规模还行,不算小,可比起慕家的逸香楼还是差了一截的。
此处充满了萧条,门面打扫得还算干净,想是老板还是不错的。
旁边贴了一张大红纸,上面写着几个显眼的大字本店转让。
往里一望,全是桌椅,而见不到一个顾客的影子。
这地方地段不好,顾客自然少,得来点非常手段。
雨璇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迎难而上,像这样的店铺才有挑战性。
雨璇迈动脚步跨进了门槛。
一旁三十几岁的大叔大概就是这店的掌柜的,正叹着气翻着账簿,忽然似觉眼前一道黑影,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抬起头一看,心里一震,真的是个人呀。
掌柜喜出望外,原本哀伤到极点的面部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立即迎上去:姑娘,你是要打尖儿呀还是住店呀?雨璇没有回答,往前走了走,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
掌柜的,这个店我要了。
掌柜愣了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店的地段实在烂的可以,街上都没什么人,店里就更不用说了,怎会有人买这样的店?自己贴个转让启示也只不过想碰碰运气,看谁会想盘下这个店做个仓库什么的。
瞪大了眼睛问:姑娘,你真的要买下这个店?雨璇在四周走了一圈,摸摸桌子,眼眸中尽是欢悦。
是的,老板。
敢问姑娘是开酒楼吗?不错!这姑娘脑子是不是不灵光?这店的境况是显而易见的,在这里开个酒楼岂非要赔死?掌柜皱皱眉头,心里很是矛盾,老婆哮喘严重,急需一大笔钱看病,可这也不能害了别人啊,做人要厚道,姑娘,你也看见了,这条街上的人是寥寥无几,你要是盘下这个店的话,那生意肯定是不好做的。
雨璇转身看了看老板,纳闷儿了,狐疑地看着掌柜。
明明写着告示要转让店面,现在却来劝我不要盘下这个店,什么意思?没等雨璇开口问,掌柜先开口了: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作为卖家,我当然是希望能够卖出酒楼,可我是有良商家,绝不做有悖道德的事,我不想让我的买主认为被骗。
雨璇投过赞赏的目光,对这位普通的掌柜刮目相看。
谁说无商不奸的?爹,不好了。
娘又吐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火急火燎地从楼梯上奔下来。
什么?你娘又吐血了?掌柜听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赶上去。
雨璇瞧他们的动静,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也忙跟上去瞧瞧。
走进楼梯口的那间房,房间不大,摆设倒还雅致,左边的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咳嗽不止,让人揪心。
看她的症状,有点像雨璇小时候得得哮喘。
一老一小忙扑过去,掌柜的捡起地上的手绢,上面一滩血。
掌柜的痛心地摇摇头,用力抓着手绢,嘴巴张得很大,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即将顺着两颊流下来。
爹,娘真的不行了吗?小男孩直直地张大眼睛,眼泪已然落下,眼圈红红的,不知早已落了多少眼泪。
掌柜依然摇摇头,直盯着床上的妻子,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大夫已经说了,你娘的病拖得太久了,已经是陈年老病,没有……没有希望了。
掌柜说不下去了,用手拍拍他妻子的胸口,让她能舒服点。
未必!雨璇从小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把瓶子里稠稠的液体倒到桌上的杯子里,倒了点水,摇了摇。
走到床边,对这两个伤心地不知如何是好的人说:这个是野蜂蜜,用温开水冲服对治疗此症极有效。
拿去试试。
掌柜的接过杯子,犹豫了一片刻,毕竟是个陌生人,可是妻子现在这样,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扶起一旁痛苦的人儿,慢慢喂她喝了下去。
没想到这一口蜂蜜让她的喉咙极舒服,片刻功夫,咳嗽便好了很多。
父子俩大喜过望,直对雨璇说谢谢,还求着雨璇救救他的妻子,孩子的母亲,甚至都朝她跪下了。
雨璇贼不好意思,扶着父子俩:别这样,我小的时候就得过这个病,症状虽没有令夫人这么严重,可也好不到哪去。
只是方子我还记得,救人这种事我义不容辞,我一定会救令夫人的。
掌柜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喜,燃起了希望之火,大喜过望:容韵的病终于有希望了,希望这位姑娘是容韵的救星,上帝保佑。
不过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姑娘,我们现在确确实实是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为了给她看病我把所有能卖的都卖了,这房子也是逼不得已才转让的。
掌柜的看了看这间屋子,眼睛里充满了温馨,这儿好像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雨璇很是淡定,微微一笑:这个掌柜的好像是个很念旧的人。
你不用担心,你这酒楼卖多少钱?二百辆。
雨璇从怀里掏出,放在桌子上:好,我就二百两银子买下你这间酒楼,并且聘请你当账房,以后你们一家人依然住在这里,如何?掌柜的眼前一亮,喜出望外:真的吗?姑娘真愿意聘请我?我像是会骗人的人吗?掌柜的欣喜若狂,连忙对床上的妻子说:容韵,我们又可以住在这里了。
妻子微笑着点点头,儿子也擦干了眼泪,露出了微笑。
这一家人的笑容是多么和谐,多么温馨,多么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