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难以置信

2025-03-25 16:36:57

凌慕白下定决心,还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秀菱。

哪怕因此而会引起她们两姐妹反目;或者让秀萍怨恨责怪自己。

因为凌慕白想让秀菱知情后,对秀萍有所防备,免得秀萍日后再用什么法子来伤害她。

秀萍怎么对自己没关系,可是如果伤害到了秀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秀萍的!当然了,在秀菱跟前揭穿了秀萍的真面目,也可以避免秀萍再在自己和秀菱之间施展诡计,挑拔防间。

凌慕白想着,再也按捺不住,提脚就去了顾家,全不管此刻巳是夜里。

他有一种紧迫感,如果不及早告诉秀菱,真害怕秀萍又会想出什么新花样来对付他们。

到了顾家,来开门的李氏掩不住脸上的惊讶,不晓得凌慕白这个时辰到来,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何况定了亲的未婚小夫妻,是不好常常见面的。

不过因为秀菱一直参与仙姿商行生意的缘故,所以顾守仁和李氏也并不十分禁止她外出。

不过已经快要到亥时了,凌慕白跑来见秀菱,真是太不合规矩了!李氏心里虽有些不满,面上却并不露出来,只问了一声: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凌慕白打过招呼,连连点头道:正因为要紧,所以才跑来想告诉秀菱一声。

您放心,我讲几句话就走,绝不耽搁秀菱休息。

这么着,李氏就不好强行阻拦了。

她当然相信自己的女儿,也很放心凌慕白,因为他两个从小就常常在一块儿的,家人见得多了,并不稀奇。

秀菱正在灯下手忙脚乱地绣花呢!她不知怎么心血来潮,想要自个儿绣一对鸳鸯枕头出来,于是早准备好了图样,布料。

丝线和绣花针。

她很羡慕大姐她们,绣起花手势柔美,表情娴静。

为啥轮到自己,便觉得牵牵绊绊。

一点也没有那种韵味。

正疑惑呢,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害怕老是要穿针,所以把线留得特别长,绣起来不是打结,就是把手臂伸得老长,怪不得哩!自个儿觉得好笑起来。

凌慕白巳在门口敲门。

秀菱不觉扬声道:娘,你别催。

我过会子就是睡了!凌慕白小声道:秀菱,是我。

秀菱听得分明是凌慕白的声音,大感惊奇,不晓得这个时候他跑来做什么。

但还是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了问:小白,出啥事了吗?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呢?一边说一边把凌慕白让进来。

凌慕白也就是不客气地一脚跨了进来。

秀菱也晓得男女有别,因此也就是不把门关上,任由它开在那儿。

两只眼睛认真地看着凌慕白。

等待他的回答。

凌慕白咬了咬嘴唇,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希望你听了,不要太在意。

他的开场白,把秀菱吓了一大跳:啥意思啊?如果是我真不在意的事情,想必你不会巴巴地这个时候跑来~仔细观察凌慕白的神情,似乎真有些紧张的样子呢!还有,他为什么有些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呢?秀菱拿根手指头抵在下巴处,黑宝石般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两圈,心里也是一霎那转了几个念头:难道凌慕白是跑来告诉自己,他另爱上了别人,所以。

只能同自己解除婚约?前世看电视连续剧,不是经常有这样的狗血剧情吗?如果真是这样,起码好过成亲的那一日,新郎落跑要强一些吧?秀菱这样想着,还是倔强地抿了一抿唇道:不管啥事儿,我只想听到真相!凌慕白见秀菱这么说。

便继续道:你还记得咱们曾经讨论过,到底是谁在我父亲和舅舅那儿,拿你的命格之事来促使他们反对咱俩的亲事吗?秀菱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凌慕白居然为了这件事情,特地跑来告诉自己,而根本不是自己揣测的那样。

她不禁为自己的联想力之丰富,觉得好笑。

一抹笑容在她唇边扩大,情不自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倒把凌慕白弄糊涂了,秀菱居然还笑得出来,如果她知道自己将要告诉她什么,不可能还有心情笑。

不过他还是追问了一声:秀菱想到什么事情,觉得好笑呢?秀菱也不瞒着他,直接了当地道:看你满脸的凝重,我甚至以为你是来向我宣布,你要退亲啦!凌慕白用责备的眼光瞥了秀菱一眼,不满地说:你居然会这样想?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吗?他说着,再也不看秀菱,转过身背了双手吟道: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卿绝!秀菱晓得,他说的辞句出自汉乐府民歌《上邪》,只不过将那个君字改成了卿字,意思自然是借此来表达自己爱情的忠贞。

她的心暖暖的,说不出的感动,但表面上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用一只手捂住了腮帮子,咝咝地吸着冷气道:哎哟,好酸啊,把我的牙也给酸倒了!秀菱偷眼再看凌慕白,见他一脸的哭笑不得,就差没有一口热血直接喷了出来!然后做出一付捶胸顿足的样子,把秀菱逗得笑了起来!不过秀菱立刻就想到了正事,连忙正一正脸色说:方才你说的话,可是已经晓得了这个想阻挠咱们定亲的人是谁了,对不对?凌慕白的脸色也为之一变,点点头道:对!是谁?秀菱还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要这样做呢?凌慕白停了一停,这才一字一字地说:秀--萍!然后凌慕白就看见秀菱的嘴张成了O字型,眼睛也瞪得溜圆。

她就这么个表情愣在了原地,石化了一般。

凌慕白虽然早有估计,却还是忍不住担心道:秀菱,秀菱,你没事吧!秀菱半晌才长吁了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说:我不信!你是怎么晓得底细的呢?她嘴里尽管这样说,心却一阵紧似一阵地抽搐着,抽得她疼痛不巳,只想把身子蜷缩起来;同时她觉得冷,沏骨的寒冷,所以不由自主地用双臂将自己环抱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凌慕白不是有了确实的证据,是不会在自己跟前说秀萍坏话的!凌慕白自然猜到秀菱的心思,他连忙招呼秀菱:你上这儿来坐着好不好?秀菱象个木偶似的,被凌慕白引到椅子边坐下,然后也不看凌慕白,只是面无表情地道:你说吧,我能挺住!凌慕白便把二姨太告诉自己的经过,一字不漏地转述了一遍,又补充道:我舅舅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一直搁在我这儿哩!你若不信,不妨拿秀萍写过字的纸张,同这封匿名信上的字,对比一下笔迹,看看是否能够瞧出什么来!凌慕白说着话,已经从袖筒里把那封匿名信掏了出来,搁在秀菱跟前的小几子上。

秀菱没有动,她心里总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

不是她不相信凌慕白说的话,倒不如说她是不愿意相信,与自己亲如手足,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二姐,那个在贫困艰难的日子里,也一起相扶相携,彼此关爱的二姐,会在日子越过越好的如今,这样陷害自己?!!她傻傻地靠在椅背上,迟迟没有伸手去拿那封匿名信,她其实是不想看见,这匿名信上的字迹,竟真的可以从中找出与二姐有相同之处。

好一会子,秀菱才疲惫地对凌慕白说:书架第二层的最左边,里头有一本簿子,是我二姐当初练字时用的,我随手收起来了,你自己拿去比较吧!凌慕白静默了片刻,这才缓缓到书架旁找出那练字簿子,同摊开的匿名信对比了起来。

虽然匿名信上的字,已经刻意改变了笔迹,但有些方面,还是会留下每个人特有之处。

比如说秀菱的秀字,那一撇怎么也脱不出秀萍那种随意挥洒的味道!凌慕白找了一会儿,又找出了几处相同之处,这才搁下红字簿子,心情沉重地对秀菱道:应该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要知道,凌慕白曾经花了很多时间在研究毛笔字上闲,所以他的眼光自然是很准的!秀菱默默无语,全身仿佛浸在冰水里一般,她觉得说不出来的寒冷;而心的绞痛,也让她感到呼吸困难。

凌慕白虽然很想安慰秀菱几句,张了张嘴,却又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啦!而他也晓得,自己是不适合一直呆在秀菱的闺房里的!一个是于规矩不合,还有一个就是,他答应过李氏,说几句话就走的!所以凌慕白期期艾艾地说:秀菱,你不要太,太苦自己了!反正不管怎样,我总是一如既住地在你身边!秀菱苦笑,无力地挥挥手:小白,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凌慕白再放心不下,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顾家。

他和秀菱都不知道,李氏早隐在门边,将他俩个的话尽收耳内!第457间 出乎意料呆呆地看着凌慕白离去,秀菱没有起身送他。

全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直坐到腿脚发麻,秀菱才蹒跚地站起来,先装房门闩上了,然后往床上一扑,连衣裳也没有力气去脱,随便拉过被子便盖在了身上。

直到这时,秀菱才觉得紧绷绷的全身,突然一下子象散了架一样。

然后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了眼眶,哗哗地流淌而出。

她抱着枕头,将脸埋了进去,免得哭声传出来,被家人听了去。

她觉得很伤心很伤心,那种失落,那种空虚,就同她刚来到这个时空时的感受有点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因为没有那种被熟悉信任的亲人背弃后产生的感觉。

她真的没有想到,秀萍竟然会这样对自己。

难道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秀萍的事情吗?难道自己对秀萍不好吗?就算秀萍暗恋凌慕白,难道这是自己的错吗?凌慕白喜欢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秀萍,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受指责的地方吧?其实她不知道,凌慕白为了证明秀萍有这样做的动机,只是三言两语地把秀萍暗恋自己,并曾经有过表白的事说了一点出来。

他当然不好说得太过详细,毕竟这是个敏感话题。

至于以前秀萍便暗中将秀菱和杨绍文扯在一起,妄想让凌慕白知难而退的事情 ,凌慕白就懒得再提了。

一个是他曾经发过誓,绝不会任何人提起,还一个就是,这事情过去好久了,没必要再摆到桌面上来!秀菱极想放声痛哭一场,可是又不想让顾守仁和李氏担心,于是将枕头将自己的嘴蒙住,差点儿没把自己憋过气去!她一边哭,眼前一边闪现出以前和秀萍相亲相爱的日子。

那时候,她们三姐妹无话不谈。

有了好吃的,都想留着让对方多吃一点;有了新衣,头一句话便会问:她有吗?干活的时候,总巴不得自己多干一些。

让姐妹可以轻松一点。

曾几何时,秀莲还是同从前一般无二,可是秀萍,居然变成了这付模样,她,竟然会想方设法地陷害自己!一想到这里,秀菱便觉得心上捅了一把尖刀似的。

疼痛且在滴血!还有一个更让她头痛的问题就是,当再到秀萍时,她应该怎样面对秀萍呢?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从前一样,她做不出来,真的做不出来!那么,她要对秀萍横眉冷目,不理不睬。

甚至出手报复她吗?秀菱无声地哭泣着,一边摇头,如果换了别人这样陷害她。

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的。

可是害她的这个人却是秀萍,叫她如何下得了手去?即使不看秀萍的过往,就是看在顾守仁和李氏的面上,秀菱也不能这样做啊!顾守仁和李氏,就是她的再生爹娘!可以说,没有他们,就不会有秀菱这个人存在,早死了几次不知道了!她不是没李氏说过,刚到顾家时,自己便生了一场大病。

顾何氏都说救不活了,是李氏抱着她,不眠不休,用身体的体温暖着她,硬是把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虽然后来的她,早换成了穿越而来的灵魂。

但如果不是秀菱这具身体,也许她还不晓得在哪里飘荡呢!那么,再见到秀萍,她要如何自处?秀菱直哭了好久,眼泪也没有干。

但即使没照镜子,她也感觉出来,眼睛肿得象桃子似的!如果明早起床,被家人看见她这付模样,肯定会询问她原因的,就算她不说,大家有可能会猜测是凌慕白怎样得罪了她,说不定会迁怒于凌慕白呢!想到这里,秀菱再不愿意动,也不得不起身,去灶屋舀了一盆冷水端起房,拿面巾打湿了再拧干,然后敷在眼睛上头,希望用这个办法,可以让眼睛不那样肿胀,到明儿个起床时,不至于引起家人的注意。

冷敷的毛巾捂热了,秀菱又放回冷水里头浸一下,这样操作了好几次,才觉得眼睛舒服了一些。

这才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头。

可是没过多久,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秀菱不敢擦,怕眼睛又肿得厉害。

折腾到听到第一声鸡啼,秀菱可能是实在太累了,竟不知不觉地朦胧睡去。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晓得自己迟了。

为了怕李氏看出什么来,还是连忙穿衣起身,照常洗漱。

在灶屋看见李氏,秀菱叫了声娘,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嘶哑的。

李氏怜惜地看着她,走过来抚了抚她的后背心说:可是昨夜着凉了,连声音也哑了哩!秀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娘不用担心,我好着呢!许是昨天在店里给顾客介绍东西,话说得多了些!李氏仔细瞧了瞧秀菱的面庞,关切地说:今儿个哪儿都不许去,就在家里呆着。

娘过会儿给你炖冰糖雪梨,又清火又润喉,保管嗓子就好了!秀菱本来也没心情去仙姿,便应道:喛,那我就听娘的话,不出去了!吃过了早饭,秀菱便将自己关在里发呆,她一想起昨夜从凌慕白嘴里听到的话,心便是一阵刺痛,压抑着自己不想吧,整个人又象掉了魂似的,脑子一片空白。

李氏炖好了冰糖雪梨,直端到秀菱房里来,目光慈爱地看着她吃下去,也不多话,又拿着托盘和碗走了!再过了不久,秀菱便听见李氏大声喊她:秀菱,你来!秀菱不晓得李氏唤她什么事情,饶是懒怠动,却不得不听话地走到堂屋。

她一进堂屋,李氏便把她按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地说:秀菱,你给我好好地坐在这儿!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秀菱有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轻声问道:娘,你怎么啦?李氏摇摇头,淡淡地说:呆会儿你就知道了!秀菱极少看见李氏这样的神情,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不敢再问,只好也拿眼睛望向门口。

过了不多久,就听得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却带着焦急:爹,我娘咋好端端就生病了哩?你给她请了郎中没有?说着话,人就到了跟前,后头跟着顾守仁。

秀萍一眼便看见秀菱和李氏坐在堂屋里,把她吓了一大跳,忙忙地奔到李氏跟前,扶着她的胳膊说:娘,爹说你病了,只想见我一面。

只是您病着,为啥不躺床上好好歇息呢?听得秀菱好生奇怪,秀萍好端端地跑来,似乎还是被自己的爹以娘生病了为由,骗来的。

爹为啥要这样做呢?而秀萍一边说话,一边将目光转向秀菱。

秀菱先不想与她对视的,却还是按捺不住瞟了秀萍一眼,她想看看,这个背地里害她的二姐,怎么见了她还能装得若无其事呢?要她强装笑颜地对着秀萍,她真的无法做到!秀菱的目光冷而且厉,让接触她目光的秀萍,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颤。

与此同时,啪地一声脆响,让屋里的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定睛细看,却是李氏站起来,狠狠朝秀萍脸上挥了一耳光。

这声音是那样的清脆,看得秀菱呆住了,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一贯温柔平和的娘亲,为何竟会动手打二姐呀?秀萍也是错谔不巳,她捂着自己的脸颊,连哭带嚷地说:我做错了什么事,娘你要打我!她话还没说完,另一半脸早又挨了李氏一下子,这巴掌下手也很重,打得秀萍头偏到一边,发髻上的一支金簪一甩,竟掉到了地上。

李氏发狠道:你没做错什么事,你倒会背地里陷害自己妹子哩!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吃里扒外,不安好心的东西,我不打你打谁?那边顾守仁手上拿着一根马鞭子,阴沉着脸道:我自己的儿女,除了小子挨过我的揍,闺女我连一手指头也舍不得碰!可是今天,我这个做爹的再不教训教训你,还不晓得你要干出啥昧良心的下作事情来!嘴里说着,手上动作,已经挥舞着马鞭子,在秀萍身上唰唰唰抽了三下,抽得秀萍哀叫连连。

秀菱看得出来,顾守仁下手不轻,因为马鞭子抽在哪里,秀萍哪里的衣裳便碎了,好几层呢,那肌肤肯定得拱起一道红肿的痕迹。

她连忙跑过去抱住顾守仁胳膊喊道:爹,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秀萍听了李氏和顾守仁的话,她心里本来有鬼,也就大致猜出了李氏和顾守仁打她的缘故。

这会子恼羞成怒地瞪着秀菱说:不要你假好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事多半就是你捣的鬼,让爹娘打死我好了!打死了我这个亲生的,不是还有你这个不是亲骨肉的照顾他们吗?反正打小儿他们就偏心你!气得顾守仁唰地又抽了她一马鞭子,竖着眉毛大声道:不错,我就是偏心秀菱。

因为秀菱打小儿就是个懂事听话的好闺女,她才五岁的时候,就晓得想办法帮家里赚钱。

真有钱了,她从来都夸说自己的功劳,也不说自己要分多少!再看看你做了些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