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狗惹的祸

2025-03-25 16:36:37

然而到了第二天,金伟肚皮上的蛛蛛疮还确实是好了,真让人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金伟没事了,一家人便放下悬着的心。

秀萍笑咪咪地拉了秀菱一下,凑在她耳边说:我在湖滩发现一种野果子,差不多可以摘了,你帮着我一块儿去摘。

秀菱一听,高兴地拿上布袋便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去了。

到了地儿一看,是一种枝桠乌亮的灌木,叶片和栀子花似的,绿得深厚,结的果子有猕猴桃那么大,呈现诱人的粉红色。

秀萍笑嘻嘻地说:这个叫芭果,甜里面带着点子酸,好吃着呢!两个人兴高采烈地采了不少,见太阳越来越毒辣,便提着布袋回了家。

还没进屋,正瞧见上次那个祝君好来了,秀菱呀了一声:你还真找上门来了呀!祝君好满脸含笑地说:小姑娘好呀!我怎么能不来呢?答应了你爹的事,我若做不到,不是骗人吗?我可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哦!秀菱撇了撇嘴,心里暗道: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姐还没不明白你那点小算盘?不就是想打我大姐的主意吗?和我爹套哪门子近乎!李氏正好走出来,看见祝君好愣了一愣,觉得有点儿面熟,但又不认识,便迟疑地问:这位是 ̄祝君好殷勤地行了个礼,唤了一声:顾婶子好!一边说话一边将带来的物事献上:喏,这个就是我答应过顾叔的薄荷叶子,还望顾婶收了。

李氏便拿眼睛看着秀菱。

秀菱拉了李氏,对着她的耳朵眼小声说:娘你忘了?这个明明就是那日端午节看赛龙舟时。

死命盯着大姐,看到她难为情的那个登徒子呀!李氏总算想起来了,怪不得一见着就觉得面熟呢,原来是他,怎么还找上门来了呢?秀菱扑哧一笑,接着说:大姐和我随着爹去镇上卖凉粉,他就粘上了,一会儿功夫吃了三碗凉粉不算,可着劲和爹搭话。

非要送薄荷叶子给咱家,这不就来了嘛!祝君好看秀菱一边鬼鬼祟祟地对着李氏耳朵眼里说话。

一边看着自己讪笑,晓得她是在编排自己,然而还是大大方方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恼。

搞得秀菱倒是大为佩服!秀萍哪知道这些缘故,早等不及地喊秀莲和金伟:你们两个快来,瞧我摘的好果子,你们可算有口福了!李氏这个时候心里也明白了,是自己家里的花儿开得美。

才引来了祝君好这只采蜜的蜂。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还真不好意思就板起脸来把人往外头赶。

只得微笑着说:劳这位小公子费心了。

薄荷叶子我们家还有。

你还是带回去好了!难得你有这份心,请进屋喝碗水吧!祝君好听李氏语气温婉,虽说拒绝了自己的馈赠。

仍然邀请自己进屋。

只要能进屋,说不定就能见到那位清秀小佳人,心里早巳喜不自胜。

连忙弯腰一躬:多谢顾婶!薄荷叶本是微贱之物,并不算什么,请顾婶不必放在心上。

一边说已经一脚踏进屋内。

正赶上秀莲听到秀萍的呼唤,也走进堂屋,这一下正好来了个四目相对。

祝君好脸上顿时露出热情的笑容,秀莲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是你?就把眼光移开,不理他了。

连一旁看着的秀菱,都替祝君好觉得面子过不去,谁知人家祝君好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李氏让祝君好坐了,让秀莲给他倒碗水来。

秀莲不情不愿地提起茶壶倒在碗内,祝君好连忙起立,双手来接 ;秀莲偏不理他这个碴,随手搁在他面前的桌上。

弄得祝君好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照旧坐了下来。

秀萍把摘来的野果子洗清爽了,拿个托盘装着摆在桌上,对祝君好说:我娘说了,家里没什么招待的,随便尝尝这果子吧!味道不错哩!祝君好并没有仔细看过秀萍,虽然端午那日她和秀莲立在一条板凳上,自己心无旁鹭的,只顾着瞅秀莲了!此刻打量她身形比秀莲略矮,猜到她是秀莲的妹妹,所以也是恭恭敬敬的模样,倒逗得秀萍咕的一声笑了起来,然后扭身逃了!祝君好忖道:都说鸡窝里飞出金凤凰,看来还真是有道理的。

瞧这么个贫寒农家,女孩儿倒个个出落得俏生生,出水芙蓉一般。

那祝君好会来事儿,拿了一个野果子吃了,连声说好吃,又和李氏商量:顾婶子,这果子清甜中夹着一丝微酸,最是开胃口。

家父苦夏,天气热了,便食量大减,若能得婶子卖些这果子给我,实是感激不尽!李氏听他的意思,还是个孝子呢!连吃个果子,都能想到自己的老子,可见人品不错,倒把第一次见他的印象改了过来!李氏便笑着答道:不过是外头摘来的野生果子,值个什么呢?祝公子若是要,就拣几个带回去呗,说什么钱不钱的话儿,也太看得我们庄稼人眼眶子浅了!祝君好连连摇手:那怎么成?虽说是野生果子,也花费了力气和功夫的。

我若是白拿,心里可过意不去。

秀菱在一旁顽笑说:也不算白拿啊,你不是还送了好些薄荷来吗?我家也不惯占人便宜,这野生果子就当回赠吧!李氏一听,秀菱这话还说得挺有道理,于是含笑点头:不错!正说着话,顾守仁回来了,那祝君好连忙立起来叫了一声:顾大叔好!顾守仁应了,仔细打量着才想起来:原来是你啊!心道:还真是个实诚孩子,说来便寻来了。

李氏把刚才的话学了一遍,顾守仁一挥手:几个果子嘛,带上带上。

你还费心给我家带薄荷呢?李氏便动手拣了一堆野果子装好,交给祝君好:祝公子看看这些个可够?祝君好口道生受了,一边站起来告辞,他也知道,再坐下去,还想人家留自己吃中饭不成?他才不会这样没眼色呢!看着祝君好出了门,顾守仁的脸色便有几分沉重,被秀菱看在眼里,缠着她爹问:爹,你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饭还没烧好呀。

先吃个果子,是二姐带着我摘来的,味道酸酸甜甜的!顾守仁叹了口气:我早回家还有个缘故。

玉兰,你晓得啵,鲍奶奶家的小孙女出事了!李氏吃了一惊,开口问道:是顶小的那个香花儿吗?她出啥事儿啦?顾守仁嗯了一声:可不就是她?比咱秀菱才大一丁点子。

今儿个被她自家养的那条大黄狗咬死了!这时候秀莲和秀萍都跑过来听新闻,金伟啊了一嗓子说:香花儿昨儿还和我说过话呢,她怎么就死了呀!秀萍拧着眉毛说:不能吧?秀莲一手抚了胸口,一边怔怔地问顾守仁:爹说说咋回事嘛!秀菱也是认得这香花儿的,胖胖的一个小女孩子,活泼得很。

听说她死了,也是呆住了。

顾守仁便说:鲍家人都忙活去了,留下香花儿一个在家,那大黄狗不知发的什么邪,居然敢吃人哩!直到鲍奶奶回家才发现,狗棚里露出一双脚,仔细看了看,自个儿孙女躺在狗棚里一动不动,头和身子已经有些分开了,血肉糊糊的。

再看那条大黄狗啊,嘴里正在咀嚼着什么,嘴边一溜儿血。

鲍奶奶吓得两腿发软,差点儿没晕过去!看着自家几个人都露出惶恐的神色,停了一停才说:鲍奶奶这才跑出来大声呼救,说是狗咬死人了!我正好听见,提着棍子就往她家赶。

旁的人拿着铲啊锄头啊就到了。

看见那个惨样啊 ̄顾守仁摇了摇头:唉!挺招人喜欢的小丫头,早都没气儿啦!大家伙儿操家伙围着那狗一顿猛打,大黄狗倒地,当场就没命了!你是没看见香花儿娘哭得瘫坐在地上,鲍奶奶都吓傻了!她爹也在那儿埋怨自己,当初不该把那畜生领回家,要不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啦!李氏听见顾守仁的话,脸色煞白,过了半晌说:那大黄狗平日里还听话啊,怎么突然发起疯来了?谁知道啊?这畜生发起疯来,也不会先告诉人一声。

李氏就想起了自个儿家里养着的旺财,它也是畜生,保不准什么时候也会发疯呢?再一看秀菱可爱的小脸蛋,一颗心就提了起来:旺财跑哪儿去了?不行,不能再让它留在咱们家了。

都说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旺财自从来了顾家,喂食还是秀莲花费的功夫多,因此听见说要把旺财弄走,很有几分不舍,插嘴说:娘,旺财是咱们家打小儿养大的,可通人性了,它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金伟也很喜欢旺财,听见家里不能收留旺财,不由得嘟起了嘴说:旺财又没闹过事!李氏瞟了他和秀莲一眼说:旺财是咱家打小儿养大的,香花儿家的大黄狗也在她家养了两年了不是?旺财现在是没闹过事,谁保得住以后?等闹出事儿来可不就迟了么?秀菱想着这狗是凌慕白特意送了来的,这会子要是把旺财赶出去,不知他会怎么想?再说了,自己挺喜欢旺财的,真舍不得扔了它。

第61 忠诚秀莲想说什么,又咽回了肚子里道:娘,我炒了苋菜,那个凉拌黄瓜还得你来亲自动手,我拌得没你好吃!李氏就跟着秀莲去了灶屋,没一会儿便喊吃饭。

顾守仁帮着把饭桌摆到皂角树下,又荫凉又透气。

一家子吃着饭,个个不说话。

旺财似乎有了什么预感,一双黑黑的圆眼睛转来转去,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鼻尖一动一动的。

秀菱看了看旺财,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她自然知道李氏的担心是为着自己。

所以只是对着顾守仁说:爹,要是把旺财送人,一定要送个会待它好的人家。

可不许让人杀了它吃肉。

顾守仁应道:爹晓得了!到了夜里,李氏便盘问顾守仁,关于祝君好的事情。

顾守仁一五一十地说了,又纳闷道:这孩子上赶着咱们这庄户人家,到底是个啥意思呢?李氏嗤地笑出了声:啥意思,我看啊,八成是想找着你当老丈人!顾守仁说:你怎么知道的?不能吧?人家家里在镇上开着药铺,能看得上咱这贫家小户的?李氏就把端午那日的事情对他说了,又说:这小子心里应该是看上了咱家秀莲了。

说起来,以他的家世,确实是可以找个更门当户对家的姑娘。

反正咱也并没有想高攀的意思。

何况,咱家还有孝在身呢?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李氏说着话。

心里就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大闺女论人才。

论性情,论做活计,那可以说是百里挑一。

现如今又跟着秀菱学认字,越发好了!只是这出身,确实是低了些,要想找个好女婿,只怕人家挑剔!第二日顾守仁起了个大早,把旺财装在有盖的筐子里,用绳子连筐带盖捆扎好。

交给相熟的人带到镇上去。

这样的话,旺财就不会再跑回顾家来了。

旺财被困在筐子里。

发出呜呜的声音,就象在哭一样。

害得秀菱心里也挺难受的,真想冲出去,把旺财留在这个家。

可是,她又不想增加李氏的担心,所以还是按捺住了自己。

见到凌慕白的时候,就把这事和他说了。

凌慕白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说:送走了就送走了吧。

你娘也是为了你好。

可是顾家人都有几分不习惯。

总觉得屋里好象少了点什么。

再也见不着旺财活跃奔跑的身影,再也听不到它欢快的叫声,外头回来少了它热情地迎接;来了陌生人自然没有它警惕的目光 ̄不知怎么。

大家都想起旺财的好来,连李氏也说:旺财倒好象是我们家的一口人哩!它走了,还怪想它的!然后又自我安慰似的说:过一些日子就好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这日下午,瞅着太阳没那么刺眼了,秀菱和秀萍又去了湖滩摘野果子。

两人嘻嘻哈哈的,把手够得着的都摘了下来,又跳着脚要摘高处一点的。

就听见一个憨声憨气的声音说:你们手脚倒是快呀!明明是我先发现的果子,这才回家去拿了篮子来,你们就给我摘得差不多了。

不行,得还我,不然跟你们没完!秀菱扭过头看了一眼,是个脏兮兮的小子,和秀萍差不多高,却非常壮实。

她想起来了,分明就是死了老婆,想勾搭赵华娘那人的儿子,名字好象是叫铁牛。

秀萍听了不乐意了,立在他面前双手叉腰说:凭什么还你?这明明是野果子,谁摘了就是谁的!你要是有本事叫得应它,我才还你呢!秀菱也觉得铁牛有些不讲理,开口说:你说是你先发现的,有什么证据啊?这果子也不是你家的,用不着这么横吧!那脏小子吸溜了一下鼻子,那那条黄浓鼻涕隐藏起来,这才把篮子往地上一扔,左手往右手一搭抱在胸前,同时一条腿跷在那儿一抖抖地说:我就横了,你咬我啊?乖乖把果子给我留下,我就不和你们这两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了。

秀菱一看他那付小流氓的样儿,很是鄙夷地斜了他一眼。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他老子不三不四的,所以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了!秀萍不吃这一套,提起自己摘的果子招呼秀菱说:走,咱回家去。

铁牛挡在秀萍面前不让她走,秀萍想绕道,他如影随形地跟着,秀萍一急,挑起眉毛说:好狗不挡道你没听说过啊?好,你敢骂我是狗?铁牛怪叫道,扬起拳头就要打秀萍。

秀菱一看急了,大喝一声:住手!不准你打我姐。

冲上去猛地抓住铁牛的衣衫后摆。

切,你谁呀?你说不准打我就不打啦?铁牛白了秀菱一眼,猛地一挣,就听得衣衫哧啦一声裂了。

铁牛更是瞪圆了眼睛:你敢撕我衣服,瞧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转向了秀菱,恶狠狠要动手。

随着他话语刚落,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嚷道:铁牛别犯混!那铁牛就收了手。

和秀菱,秀萍的眼光汇聚到一会儿,盯着那说话的人,然后说:哥,你干嘛拦着我?你不想吃果子啦?你再看看我的衣裳 ̄秀菱和秀萍对视了一眼,心道:哟,原来还是一窝的,这一个还没搞定呢,又来一个!只是觉得后来的这个,虽然穿的也是打着补丁的旧衣衫,看上去却整洁干净得多,皮肤黑是黑,长得很不错.他皱着眉头对铁牛说:野果子本来就是天生地长的,你虽然先发现,可是没有及时摘下来。

自然也怪不得人家。

有吵相骂,打架的功夫,把那剩下的野果摘了不好吗?至于破了的衣衫,回家我帮你缝上。

秀萍起先听见铁牛叫那人哥,还以为今天要倒霉了,没料到这人却是个懂道理的。

也就想起来铁牛似乎是有个哥哥,也忘了是叫石斗还是叫石满。

回头看了看秀菱,见她眼中也露出惊讶的神色.秀菱抬起头,灌木的高处确实还挂着好些野果子呢,这人说的话也是有道理。

心里想着,那老光棍,其实也不是光棍,应该叫鳏夫才对。

没料到他两个儿子,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这人居然还会缝补活计,真是难得。

想来没娘的孩子,什么事儿都得自己动手吧?所以秀菱就冲后来的那个笑了笑:还是你比你弟弟懂事儿。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这摘下的野果子,我们提回家去。

秀萍问那个后来的:你是叫石斗还是石满?我有些儿弄混了!那个人摸了摸鼻子说:我叫石满哩!你们是顾二叔家的闺女吧?我娘没死的时候,和顾二婶挺好的。

我弟不知礼,你们还看我死去的娘面上,别怪罪他才好!铁牛听见他哥这话,不知怎么倒收敛了一些,脸上神色也没了先前的横眉毛竖眼睛的.秀菱觉得这石满说的话很实在,话里也透着一股子凄凉,大概是他忆起了死去的娘亲。

想想也是,没娘的孩子象根草啊,何况还摊上那么个爹!赵华娘说过,那人好吃懒做的,不要说不想改嫁,就是有这个打算,根本也不可能看上他!秀萍也被石满的话打动了心,笑着冲他点点头:有什么好怪罪?说起来都是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是吧?石满嗯了一声,拉着他弟弟铁牛让到一边。

秀萍对秀菱说:咱走吧,你呆着看什么呢?秀菱就举起手,指着湖面上让秀萍也看:那湖面上有个墨黑的东西,一动一动的,是个啥呀?秀萍手搭凉棚,仔细瞅了瞅,好一会子才说:象在划水呢!不知是个什么?肯定不是人!两人就立在原地不住地打量,等那墨黑的一块近了,秀菱突然大叫一声:天啊,是旺财!它什么时候学会的划水啊?不能吧?怎么会是旺财?这宽的湖面,它就敢往下跳呀?还知道划到这边来?秀萍满脸的不置信。

连石满和铁牛也围拢来看.秀菱眼睛死死盯着动静,慢慢越来越近,她终于能确定了,那正在划水的家伙,就是她家的狗儿旺财!看它那吃力扑腾的样子,应该是累得够呛!真正的狗刨式啊!秀萍这时候也看清了,吃惊地嚷道:还真是旺财!这傻家伙,肯定是舍不下咱家的人,所以偷偷跑回来了!停了一停,秀菱呀了一声:不好,旺财象是力气使尽了,划不动了,要沉哩。

这可怎么好?姐,它会淹死的!声音里头就带了哭腔.秀萍也伸长了脖子,两只手捏得紧紧,仿佛在帮着旺财使劲,嘴里嘀咕着:旺财,加把劲啊!你可千万别沉下去!秀菱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眨呀眨的,里头蓄满了泪,眼看着就要滚下来了。

旺财念旧情,这是为了回自己的家,才会落得这样哩,若是它这么死了,自己心里怎么过得去?石满在边上问了一句:这狗是你们家的啊?怎么跑湖里去了?我爹娘把它拘到镇上送人了,这会子它可能是想我们了,才跑回来的吧?秀萍一边解释一边不错眼地瞧着水面,脸上是心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