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慕带安平在隔壁卧房休息,苏安瑾站在卧房前感觉不同寻常的气息,有陌生人!卧房内女子对着青鸾镜细细涂抹脂粉。
您还真不客气。
苏安瑾似笑非笑倚在门边,这艳丽张扬的装扮除了殷宁宁还会有谁。
这脂粉好,反正你也用不着,就给我吧。
说话的茬手上动作不停。
苏安瑾摸摸自己的右脸,也不计较,随手翻开案桌上的账本大致看了一下。
这深宅大院里人人都有自己的眼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直觉以后会很艰难。
殷宁宁一个漂亮的转身:如何?甚好。
苏安瑾眼皮也懒得抬。
这么敷衍,我可以当你是在嫉妒?殷宁宁挑挑俊眉回过头继续涂涂抹抹。
随你。
苏安瑾面无表情,抬手摸摸自己的右脸。
在玉言之的调理下,伤痕虽没有之前狰狞,但还是可怖。
上一世的自己是何其貌美,强烈的自傲心让她确实有点嫉妒。
男扮女装如何?殷宁宁眼睛一亮顿觉此法可行:这样办事可方便多了,咦——她想起什么似的:方才我回来时下人都在窃窃私语,又发生事情了?这里连续两晚被刺客光顾,何艳华死了,有人向安平投毒。
苏安瑾的语气像在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
殷宁宁勾起冷笑,不再做声。
殷宁宁生长官宦门第,刁钻任性是表象,女人间的斗争倒是没少见。
她好心点醒道:你是不是该采取些措施了?哦,我们关系好到可以给我出谋划策了?苏安瑾勾唇笑。
难道你想独自战斗?对抗殷凌儿?她笑着反问。
你们真是同宗姐妹?如假包换,从出生就站在对立面。
苏安瑾瘪瘪嘴,高门后院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晚晴传令下去,召集东华园所有下人,顺便叫上高侍卫长。
贱男才离开三天,东华园单是行刺就发生了两起,下毒又是一起。
何艳华自杀又是一起。
这些都被贤良淑德的王妃压了下去,没走漏半点风声。
王府私下传闻,正因为苏恨瑶出了东华园王府才变得不得安宁。
看来风评不好也是种罪过。
侍卫长。
洁净的手指执起茶盏轻啜一口,苏恨瑶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你该当何罪?!属下失职在先,甘愿受罚。
高长风也没个底,东华园连连遭遇刺客,今日又发生小王爷中毒之事。
按理说这婆娘在府里地位不高也不敢不自己怎样。
苏恨瑶不假思索道:去账房领两个月俸禄回老家吧。
你……高长风嗖的站起,身子因气愤不停抖动,目光与苏恨瑶平视,她也不恼。
不服气?苏恨瑶扬了扬唇角不带一丝情感道:若是王爷在,你还能活到今天。
事事完美的素和简南实在没理由留着一个废物总管老巢,苏恨瑶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卖了个人情给高长风。
他杵在原地,握紧的拳头有些舒展,咬咬牙,声音透着绝望:属下遵命。
说完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东华园。
哎呀,我也乏了,先回了。
边上的殷宁宁揉了揉额头,倚着莲步也走了。
苏恨瑶绞着手绢,目光扫过黑压压的侍卫。
你们给我严密监察周遭异动,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遵命!所有人恭敬从命,这高门后院的事谁也说不准,主子说过的话作为下属只有服从的份。
你们下去吧。
众人长舒一口气,生怕苏恨瑶一个不爽做掉他们。
在他们眼里的苏恨瑶心狠手辣,毕竟在婚宴上手刃两个汉子不会是女人干的事。
整个大厅只剩下赏赐的丫鬟以及上次挑选出来的八人。
苏恨瑶优雅的翘腿,美眸别有深意的审视眼前八人:真正的杀手不会在脸上写杀手两个字。
这段时间想必你们对彼此的了解颇深矣。
说说看,你们这段时间都有了什么收获?哦不,是情报。
质朴的奶娘瑟缩一下脖子,道:我等只是一介粗俗妇道人家。
夫人若是无事吩咐,我等可否先行告退?你们得留下。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从海晏开始慢慢说。
细微的异动在众人之间流转,苏恨瑶心底冷笑,迟早把你们的底扒个干净。
禀夫人,九王爷三百里加急信函。
夜梅呈上一封信。
念。
连个快递也需要人伺候,贱男在给她这个权利的同时也把她推向风口浪尖。
……小丫鬟满面通红憋了半天念道:小,小苏儿本王此刻正与佳人携手柳河边,忘勿念……本王这段时日对你甚是,甚是……废话省去。
苏恨瑶不耐烦皱皱眉,老皇帝还真了解自己儿子。
什么?治理崇州娼门之风?有个这么风流的儿子指不定更乱。
这是百句问候,并无其他言辞。
夜梅小心翼翼道。
够了。
苏安瑾盯着夜梅缓声道:我不是让你烧掉九王爷的来信,怎么还在你房里?夫人,夫人……奴,奴婢知错。
您,您……夜梅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恐惧至极。
你错了。
苏恨瑶凑近她道:我只是要你藏好一点,怎么会笨到藏在自己屋里呢?其实王妃那处才是最好的地方。
夜梅身子不停颤抖,显然吓得不轻。
接下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不!夫人,夫人,求你,留下我吧,求你……她不停的哀求:奴婢,奴婢会没有活路的,求您,求您……她没那么善良,更不可能保全任何的生死,何况在封建时代她一个现代人想要保全自己还得费尽心思呢。
素和湮西还真是色胆包天,明目张胆给自己传信。
不过这样也好,一眼看穿真面目。
你走吧。
苏恨瑶不为所动继续饮茶。
夜梅蹒跚而行,哭的不成样子。
你们也别光顾着看别人的热闹。
苏恨瑶顿了顿:我只是想要告诫你们,谁在背地里干了些什么我一清二楚,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效忠。
送走一批各怀鬼胎的下人,冬慕从屏风后走出,神魂未定:姐姐,你可要吓死冬慕了。
冬慕的眼神分明在责怪她,她们现在面临的是未知的敌人,徒然给个下马威也不怕敌人狗急跳墙。
栽培势力可非一日之事。
她也不想过多谈及这码隐晦的事: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城东有家这样的店,只是那店主实在是怪。
不收金银不收名利。
哦。
苏恨瑶仿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那他要什么?冬慕表情纳闷道:故事。
僻壤的巷道里,一辆马车拦住高长风的去路,帘幕撩开,车上的人让高长风诧异。
高长风,你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欠人人情总该要还的。
明日巳时,客来酒楼。
高长风微微一点头,低着头往人多的地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