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时间章文庆那真是坐立难安,虽然他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但面对牛家整治出来的吃食也有点食不下咽,弄的牛永富只以为是家里的菜不好:二哥多包涵啊,不知道你要来,这事先也没个准备。
不不不,挺好挺好,真的挺好的。
章文庆这话倒不完全是客气,虽说不上大鱼大肉,但牛家这席面上也有一条买来的熏鱼,一份牛永富捎来的酱鸡,另外还有牛老太太烧的腐竹,炒的白菜粉丝,外加调的四样凉菜。
多好当然说不上,但作为一般的晚饭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可再好的吃食也挡不住这心里难受啊,章文庆就不断的想着自家小妹的那句话,黑了心肝的!他怎么就是黑了心肝的呢?他、他,他对三娘子不错啊!牛家夫妻以为他是来说那个摊子的事,话题多次往那上面引,谁知章文庆总是不接腔,最后章淑桂没办法了: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啊,自家兄妹就别客气了。
是啊是啊,二哥有事你只管说。
牛永富也道。
章文庆是不想说的,太丢面子,但他眼瞅着今天晚上没地方去,再不好意思也只有说了:我和你嫂子吵架了。
哦……娘那边,也有点意见。
咦?这话跳跃性太大,牛家夫妻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想到难道是婆媳矛盾,章文庆被夹在了中间?我今天……嗯,今晚……章文庆吭吭哧哧说不出来,好在牛永富终于领悟了,大哥就在这里住下吧,正好亮哥一个人睡,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和他睡一间屋?章文庆有什么好嫌弃的,当然连连点头。
虽然睡觉的地方解决了,章文庆还是一肚子心事,牛永福端起酒杯:二哥,不管什么事都会过去的,别烦。
章文庆想不到这事情怎么过去,但不耽误他往肚子里灌酒,他肚里没什么东西,灌了几杯就有了酒意,当牛永福又一次端杯的时候,他忍不住道:永富呀,哥哥的日子难过啊。
二哥,我知道我知道,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虽然章文庆让了,但牛家老夫妻在厨房带着两个孩子吃过了,所以此时饭桌上只有牛家夫妻和章文庆三人,牛永富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说实在话二哥,我当时也为难,这一边是生自己养自己的亲娘,一边是对自己老好的媳妇,两边都不能亏,偏偏两边呢,有时候想法还不一样,淑桂,我说这个你不生气吧?章淑桂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牛永富嘿嘿笑了两声:男人夹在中间那是真难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不能不要娘,也不能不要媳妇是吧。
那你怎么办?虽然牛永富说的和他的不太一样,他还是忍不住道。
怎么办?亏自己呗。
我既然是个男人,那就要像个男人样,有的活淑桂不能干那就我干。
而且除了我,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呢,这不能都指着淑桂一个是吧,淑桂挣钱养家了,那像其他活就该别人干!哦,怎么着,你们娶的媳妇是人,我娶的就不是了?虽说长嫂如母,那也不能把我媳妇当骡马啊!别说了,都过去了。
章淑桂你开口。
没事,二哥也不是外人。
牛永富也喝的有些多,二哥,我真感谢淑桂,那时候她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都没回去说过,虽然老岳母一直对我有点意见吧,但那也就是点意见,从来没有……反正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总之淑桂对我好,心疼我,那我就不能让她受委屈。
我没什么本事,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那就只能尽力的对她好,反正有一块馍,她要吃大半个,给我留一口饿不死就行了。
吃你的吧,吃着饭还挡不住你的嘴。
章淑桂恶狠狠的给他夹了块鱼,但眉眼间都是笑意。
牛永富哈哈一笑把那块鱼吃了。
章文庆想了想,道:那别人就没有意见?什么意见?有意见也出去挣钱啊!父母是我们养着,大头是我们出着,让你们做点家务都不愿意,那就搬出来算了。
这不让他们搬出来的时候他们还一个个不愿意呢,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那点心思啊,吃着我们的,存着自己的。
过去也就罢了,我是当哥的,该帮着父母照顾他们,可他们一个个都成了亲有了孩子还让我养?哪有那样的道理,何况我也养不起啊!就像二哥你,不是成亲后就搬出来了吗?三哥是还没出来,但三哥跟着大哥干活啊。
一句话又把章文庆说的不自在起来,虽然这是事实没错,但他总觉得有哪点不太对劲。
他看了眼章淑桂,就见她又往牛永富碟子里夹了块鸡。
这顿饭下来,章文庆的心事比早先更重了,那边牛永福倒是一个人喝了大半斤酒,又吃了两个大馒头,酒足饭饱,撤了席就回去睡了。
章淑桂把章文庆叫到厨房,一边给他烧热水,一边道:二哥,你给我个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什么……你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是一般的事,你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娘姑且不说,二嫂……二嫂待你是真不错。
你觉得你二嫂待我好?章淑桂上下看了看他:二哥,二嫂唯一对不住你的地方,可能也就是没给你生个儿子,除此之外,你说她还有什么不好的?咱家那情况我也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你和二嫂分出来过了,你能考中秀才?你中了之后这几年都没个什么事,二嫂也没说什么。
我听人家说,那秀才都是要坐馆的。
我这不是一直想考举吗?章文庆别过脸,不去看他妹妹。
我不太懂这个,反正这要放在我身上那是不行。
也许早先还行,现在不行,二嫂都去长岛出摊子了!那出摊子是一句话的?天这么冷,站在火边也只是前面热,后面那还是凉的。
那天我还对永富说二嫂真不容易,要不他能那么爽快的说先出五两银子都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一个铜子能掰成两半花。
这些年我最受不了他的就是这个。
他对你,真不错。
过去他还有些嫌弃这个妹夫,今天来看,却是不一样。
嗨,你别光听他今天说的这么好,也是一大堆的毛病。
喝多了耍酒疯,吵起来也是要骂娘的。
不说我了,二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二嫂把我赶出来了。
想了想,章文庆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啊?还说我和我和离。
章淑桂满脸震惊。
既然已经说到这了,章文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咬牙,就把经过都说了一遍,最后道:娘已经同意过天儿了,她还是不愿意,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章淑桂面色古怪了起来:二哥你真不知道?你知道?章文庆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怎么他闹不明白的事他小妹一听就知道了?是因为她小妹也是女人吗?这么说吧,二哥。
这有八十两银子,我本来急着用来开铺子,但你非要我买房,后来经过我争取争取再争取,你才同意我开铺子,你说我心里什么滋味,你觉得我会不会感激你?章文庆张嘴说不出话,章淑桂又道:这事牵扯着咱娘,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总之就是你多关心关心二嫂,多体贴体贴她。
反正吧就是这外面的活你不用做,家务你更不用做,需要做的,也就是除了备考,也就是多哄哄她。
你是做哥的,又是秀才,这要比我懂。
水好了,你洗吧。
章文庆洗了回到屋里,亮哥已经躺在了炕上。
这个大半少年躺在外面,一个人占了大半边,他犹豫了一下,就准备把他往里面推,哪知道刚挨着他,少年就睁开了眼:二舅!你没睡?本来是睡了,二舅一来我就醒了。
章文庆非常无语,这小孩一脸兴奋,没半点睡意,上哪儿去睡了?二舅你怎么来我们家了?章文庆嗯了一声,准备含糊过去,哪知道亮哥却道:是不是被二舅妈赶出来了?你是秀才二舅妈也会赶你吗?章文庆脸涨的通红,亮哥却没感觉,径自道:我明天要和奶奶说,别总拿秀才就怎么怎么样来说我,这秀才一样是会被媳妇赶出家门呢。
……此时此刻,章文庆掐死亮哥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他实在没地方去,都想摔门而去了。
而那边亮哥好像总算注意到自己的话有点伤人了,看了他一眼:二舅,这不是什么事,我爹也经常被我娘赶出来。
你娘赶你爹?经常!亮哥重重的说出这两个字。
章文庆怔在了那儿,他虽然不认为自家小妹怎么贤良淑德娇柔可爱吧,可也不该是这么一副泼妇的样子啊:你爹,就这么被你娘赶出去?娘说爹犯了错,要罚他。
那你爹说什么?爹说什么?他喝的醉醺醺的,乱骂娘,回来只有向娘道歉啦。
哎呀,娘不让我说这个的,二舅,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不好?章文庆觉得今天真是太刷新人生观了。
他以前其实不怎么看得起的妹夫其实内有乾坤,他以前不怎么看重的小妹其实也内有乾坤。
他不知道,此时那一对内有乾坤的夫妻也正在议论他。
那点酒对没事还要自饮自酌几杯的牛永富根本就不算什么,章淑桂回去的时候他也只是在那儿养神,看到章淑桂,他笑嘻嘻的睁开眼:咱们家那个秀才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章淑桂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其实不是什么事,他要是能放□段,回去好好认错我看也就过去了。
像我这样是不是?章淑桂白了他一眼,牛永富也不在乎,只是道:那他要是想不开,不会就这么在咱们家住下去吧。
你把我二哥想成什么了?别气别气,我不就是这么说说嘛。
牛永富连忙安抚他,不过说实在的,咱们这二哥读书那是行,其他方面啊……反正我要是有个像二嫂那样的媳妇,那真是做梦都会笑出来。
好啊,牛永富,原来你一直嫌弃我!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是说二哥,说二哥,我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绝对没有嫌弃你,我修了八辈子才能娶到你,真的老婆……真的真的,哎呀别闹了,你明天好好劝劝二哥,可不能让他就这么住下来。
牛永富就怕章文庆就这么住下来,谁知道章文庆,还真的就住下来了。
他不是没想通,但他就有点别不回来。
是怕回去道歉吗?好像不是;是怕柳氏不原谅他吗?好像也不是。
他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反正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住下来了。
牛家夫妻出去的时候,他也出去溜达;牛家夫妻回来,他也掐着点回来吃饭,把牛家上下烦的啊!特别是牛永富,想到这个二舅子天天吃住在自己家都快心疼死了。
一开始他还让章淑桂劝,两天后他忍不住就自己上阵了:二哥啊,女人就是要哄的,你回去哄哄二嫂就什么事都没了。
嗯。
你看你这么久不回去,二嫂也会担心的是吧?永富,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二哥你过来让亮哥也跟着沾沾你身上的文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嫌弃啊。
我就是怕……二哥呀,这夫妻之间吧,矛盾越早解决越好,要是压下来,以后就不好弄了。
你看二嫂赶你出来,你出来是让她解气,可你出来了不回去,那不是又让她生气了吗?而且她也不知道你在我们这里,要是再误会了,那不是更不好了吗?牛永富殷切的看着他,章文庆沉默了片刻,虽然他这个妹夫这么说了,但他心中是清楚的。
他来牛家两天半,第一顿最好,有鱼有鸡,第二天早上牛家老太太还可以给他切了盘香肠,但是到中午,就只有香肠和大白菜了,到了晚上,连香肠都没有了;而今天早上,只有稀粥和泡菜,中午就只有面条。
这可不是柳氏做的打卤面,就是细汤面条,然后配的是昨天没有卖完的包子。
虽说那包子味道不错,牛家人自己也吃,但有这么代客的吗?他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被人家嫌弃了。
要放在过去,他早就翻脸了,那时候他有话说,比如小妹的陪嫁,比如蓉姐的长命锁。
那时候牛家夫妻也不会这么对他,他每次到长岛,这对夫妻都客客气气热情备至。
而现在……章文庆不想说人情冷暖,但他就是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他对他家人这么好,无论是父母兄弟还是姐妹,他不能说做个十成,可也绝对尽力了,而当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这个小妹还算帮了他,可也就是这样了。
这要换过来……他脑中不由得想到过去柳氏常说的要想公道,想个颠倒。
那时候她总说他对他家人太好,对她太不公平,他总是不在意。
他想着自家兄弟呢,自己父母呢,他不对他们好对谁好?不对他们孝顺对谁孝顺?其实我正准备走呢。
别啊二哥,你等淑桂回来呗,淑桂回来咱们好好喝一杯你再走,这几天都没时间和你好好喝喝呢。
不了不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你看二哥,你走的这么急,那有空再来啊。
就这么说着,牛永富把章文庆送出了门,然后刷的一下就把门关住了,看着那油漆已经有些剥落的木门,章文庆脸色黑青,想发怒最终却只化为一丝苦笑,然后站在那里开始发愣。
往东,是回老宅;往西,是回观前街。
他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然后终于向西边走去,他走的很慢很慢,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但不管再慢,他最后也还是走到了地方。
在自家门前他又站了好一会儿,最终一咬牙,抬起了手。
他刚要去开门,那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倩姐的小脸当先露了出来:爹?啊?啊,是倩姐啊。
章文庆含糊的应着,就看到了推着车,正准备出来的柳氏,柳氏一瞪眼,你来早了。
三娘子,三娘子你听我说。
章文庆连忙上前,我这几天冷静了冷静,很冷静了,咱们进屋,进屋谈好不好?我还要去出摊呢。
不耽误不耽误,走走走。
章文庆一边说着,一边就推着她往里走,柳氏不愿,他连忙压低了声音,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的姑奶奶啊,你让我说句话吧。
听出他真有悔改的意思,柳氏也不在别着了,她回过头,倩姐对她眨了眨眼,嘴中却道:娘,可不能耽误时间啊,咱们今天准备了很多东西呢。
嗯,我心里有数。
章文庆简直想仰天长啸了,怎么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不长眼啊!回到屋里,柳氏往炕上一坐:你说吧。
章文庆扭捏了一下,在柳氏变脸前连忙道:我错了,过去都是我的错。
哦?嗯,都是我的错。
柳氏没说话,章文庆道:我、我不该找马氏,不该有外心。
柳氏看了他一眼,章文庆继续道:我不该出尔反尔,答应了你过天儿又改主意。
柳氏还是没说话,章文庆一咬牙:以后再有什么事,我都会先和你商量的,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乱答应。
柳氏终于叹了口气:还有吗?还有、还有……章文庆本想说还有什么,但见柳氏脸色不对,就把后半截咽了回去,绞尽脑汁的在那里想。
在他来看他就犯了这两个错,怎么会还有呢?但显然柳氏是不想就这么算了,他一定要再想出个什么,他想啊想,终于想到了,我不该不干活。
柳氏长长的出了口气:二郎,不是我逼你,这一次,我是真的伤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我、我……他本来还想说那是他娘,还想说是马氏引诱,但最终总算没出口,反正都是我的错,以后我是不再犯了。
那你写个保证书吧。
什么?章文庆直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你既然说不再犯了,那就给我写个保证不再犯的东西呗。
二郎,这个东西我绝对不会随便让别人看的,只是我……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哭意,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苦,你就给我写个,要不,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章文庆本来还有些憋气,虽然他觉得自己有错,可还是觉得柳氏太霸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一个中了秀才的男人。
她说把他赶出门就赶了出去,他不回来道歉她就不饶他,这还是女人吗?女人的贤良淑德呢?女人的柔美温婉呢?所以章文庆虽然低头了,可还是觉得要找时间和柳氏好好说说,她不能这么对他。
但现在柳氏一哭,他这心也就软了下来,觉得他一个男人,和个女人叫什么劲?因此就道:好好好,我写,我写还不成吗,走咱们到书房,我现在就给你写。
两人到了书房,章文庆磨好墨:你说吧,要我怎么写。
就照你刚才说的写嘛。
这第一,不能有外心,永远不能找别人;第二,以后有什么事,你都要和我商量,我不愿意的,不能擅自做主张;第三,你要干活,今天就和我们去出摊子吧。
正写着的章文庆脸一黑,抬头看柳氏:三娘子,我怎么说也是个秀才,穿着秀才袍呢……我去坐馆,我去坐馆还不行吗?那这也行。
柳氏点点头,你最后再写,要是犯了这些你就净身出户,绝不纠缠,连倩姐也给我,写啊!你既然说不会再犯,写上这个又怎么样?哦,难道你说说就只是说说了?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句:那这也行。
柳氏点点头,你最后再写,要是犯了这些你就净身出户,绝不纠缠,连倩姐也给我,写啊!你既然说不会再犯,写上这个又怎么样?哦,难道你说说就只是说说了?看了大家的留言,真是说起来……都有辛酸故事,唉。
俺有个阿姨,亲的,那真是我见过最惨的,也是毁到了男人身上。
我那个前姨夫,在三四十年前就能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还要闹离婚,我那阿姨不愿意,他就说,你再给我生个儿吧——早先已经有了个女儿了,你再给我生个儿我就不给你离婚。
我阿姨又生了个男孩,但他还是要离婚╮(╯_╰)╭离婚后我那阿姨就搬了家,因为她住的那个地方,每次回去晚了,街坊就有议论,尼玛这还是在新中国啊!我那姨本来长的很漂亮,我见过照片,绝对不比明星差,大眼睛大辫子,是他们姐妹中最漂亮的。
我长的像我爹,我同学就说过,你要长的像你娘,就是绝对美女了- -但我那个姨要比我家太后漂亮,可实在是太气了,最后给自己气了个面部神经损伤,半边脸都是歪的= =男孩归了男方,她一个人带着女孩生活。
我那表姐是个要强的,又漂亮又聪明,那时候出国很热,出国也很不容易,我那表姐想办法到了日本,公派的,和她一起去的过一年都回来了,就她想办法还留了下来。
谈了个男朋友,家里条件很好,两人就说要结婚了。
男方那边准备好了房子,车子也挑好了,就等她回来挑型号了,结果遇上了地震- -两人一起死了……我那姨真是熬过来的,一开始我们谁都不敢给她说,直到新闻上报出我表姐的名字。
总算还有我表哥,后来我表哥娶了媳妇,我那表嫂进门前很好,巴结我姨什么的,婚后就变了,我姨洗衣做饭帮他们看店,她还不满意,我姨得了癌症,她当着我姨的面说这病是好不了的怎么怎么。
还问她那儿子,说你奶奶要死了怎么办,他那儿子说,他还有个奶奶的——我那前姨夫后来娶的。
那小孩子懂什么,但就那样当着我姨的面说后来我姨去世,她儿子连灵棚都没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