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平静时的林中

2025-03-25 16:50:36

甄一脉见若离坚持让他走前边,知道她是怕他走在后面有危险,紧走两步拉起若离的手,意思是两人一起走。

这孩子就是有心!若离心里一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牵着甄一脉一起跟在鲍天麟身后,太阳高高升起,树木悠然挺立,蜉蝣自由自在,山花怡然自得,青草肆意疯长。

蝴蝶翩翩起舞,偶尔一朵奇花异草特立独行,不知什么虫子不时啾啾鸣叫,鸟儿自由自在的在树梢间飞来飞去。

走不了多远还能看见一汪浅浅的水泉,五颜六色的根本就不出名字的鸟停在边上喝水,一只羚羊散漫的迈着长长的腿悠然过来。

鲍天麟回头看了看若离和甄一脉,见若离不停地对甄一脉小声说话,一会是花一会是草,还拍着手吓唬一点不怕人的飞落地上的鸟儿,停住脚步问:金若离,这会不害怕了?若离一只手拉下身边弯弯柔柔的树枝,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试着吹了吹,只发出一种清脆的声音。

白天不用害怕,其实什么野兽都是怕人的,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或者不是它饿极了。

若离说话间松开甄一脉的手,将这这片细长的翠绿的树叶折起来,重新放在唇边,用力吹,还是有能发出一种清脆的:咪咪。

的声音。

鲍天麟饶有兴趣的看着若离吹树叶,见发不出别的音调,笑了起来:金若离,不要吹了,女儿家的,费气。

若离有点不甘心的扔掉手里的树叶,眼睛四下去看。

看准一颗高大的柳树,走过去折下一根树枝。

将叶子摘掉,小心地扭动柔嫩的树皮,树皮松动起来,轻轻一抽,就将里面和树皮分离开的树枝抽了出来。

将树枝扔掉,将完整地的没有眼的笛子般树皮含在唇边吹了起来,这种抽去柳枝的柳枝皮,是小时候经常玩的东西。

北方人叫做咪咪,意思是能吹出咪咪的声音。

有很多人会用它吹出完整的歌曲,只不过大多数都是男生。

她努力地回忆着前世她吹柳枝是的样子, 可惜还是只能吹出:呜。

咪……。

的声音,不能像那男孩子那样吹出完整地曲调,也许这就是外婆经常说的女孩子气短的原因吧。

甄一脉见她鼓足腮帮子,伸长脖子,也只能吹出一种声音。

低着头笑了笑,伸手从身边一个柳树上也折下一根, 也帮自己做了一根,放在唇边。

一种又低又细却婉转回旋,如诉如泣如怨如念的声音传来,虽然没有笛声箫声那样的清幽。

却也悠远绵长,若离不懂音乐,对古乐就更加的无知了。

但听到这古色古韵的曲调,搭配着这纯天然的花草树木,蓝天青山,不由自己就有了一种感悟。

嘴里便跟着曲调哼了起来,哼着哼着就哼唱了出来: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因为这首歌她曾经在毕业晚会上唱过,也是因为是一首古诗改编,调子跟得上,唱完一遍听甄一脉一曲未了,跟着又唱了一遍。

天高地大,林子无边无际,胸怀也跟着宽广起来,唱着唱着就大声起来,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基本上着调。

甄一脉一边吹一边用眼睛看着若离,空洞的毫无内容的眼睛里渐渐地充满了内容,竟然也哀愁深情。

鲍天麟已经放慢脚步走在了后面,一双洋溢着热情的大眼睛越来越深邃幽深。

若离唱完讪讪地笑了笑,缩了缩脖子。

甄一脉吹完,将嘴里的柳枝皮扔掉,对着若离轻轻一笑,眼里闪着一种异样的光彩,若离心里一惊。

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分明是有点含情脉脉。

也许是还沉浸在刚才的古曲中,虽然她不知道甄一脉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但是一定离不开恩怨情仇。

便笑吟吟的说:一脉,你真行,吹得这么好,还一点都不喘气,换了我都该断气了。

甄一脉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若离知道他是不会说话的,所以没有问是什么曲子。

身后的鲍天麟的眼睛盯在前面若离纤细的腰肢,瀑布般的黑发上,刚才甄一脉吹的是大汉朝流行的曲子《思郎》,为宫廷乐师谱写,说的是女子思念远去出征夫君。

甄一脉小小随爷爷出征,这首曲子他很熟。

但若离用歌声合出来,却跟原来的不一样,原来的只是小小女子的闺怨,缠绵绯则哀哀怨怨,而她却唱出了一种坚贞希望。

这个金若离一次一次的让他刮目相看,也越来越让他依恋,他觉得不管什么事,只要若离在,就可迎刃而解。

本来这次去县城,完全可以是他一个人去,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甚至软磨硬泡,让鲍天角答应了和甄一脉一起来。

难道是真的想要这个金若离做他以后的妃子?她可是甄世子的姨娘。

大哥的话在耳边响起,他摇了摇头,再次告诉自己他心仪的妃子是甄贝儿,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唯一不变的心愿。

若离和甄一脉顺着林子树木的空隙往前走,不时地回过头看看鲍天麟。

见他沉默不语似乎心事重重,以为他在想去了城里买东西的事,也不去打扰。

想来要去官道,一定是要走出林子,要走出林子就要顺着一个方向走。

群山相连,也不知走过几座山,这些山有高有矮,树木有密有疏,一路走来竟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出了见到几只温顺的麋鹿兔子羚羊什么的,再就是满头飞翔的鸟儿。

鲍天麟,我们休息一会吧。

走到一处两座山相连的沟壑处,已然是下午时光,太阳已将偏西,沟壑处有一股细细的溪流沿着青草丛艰难的流下来,溪水边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石头,若离将挎包取了下来,坐在石头上,石头被晒得烫烫的。

鲍天麟点了点头,见甄一脉坐在若离身边,也跟着坐下。

若离从挎包里拿出干粮,水壶放在石头上,又拿出小黄瓜。

鲍天麟,吃点干粮就着黄瓜。

递给鲍天麟一只干粮,一只黄瓜,见一棵树下有一丛植物一样的东西,结着红红的果子,有拇指蛋大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红艳可爱 ,跑了过去摘下一颗,在衣襟上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酸甜爽口,竟然有着西红柿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原始的西红柿? 是野生的。

吃了几颗,才品味出来这不是西红柿,西红柿没有这么多的甜味,而且西红柿的叶子她见过。

不管它是不是西红柿,反正是很好吃,跟水果似的。

她摘下几颗,却没有给鲍天麟和甄一脉吃,因为据她所学的知识,野生的东西包括野兽,颜色鲜艳的多半都毒,她吃点没什么,就当是以身试毒了,鲍天麟和甄一脉可不敢尝试。

见鲍天麟甄一脉都看着她,笑着说:这个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有毒没有,我先试试,等会没事你们再吃,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甄一脉没说话, 鲍天麟的脸色沉了下来:金若离,既然不知道能不能吃,你瞎吃什么?鲍天麟的语气很不和善,甚至带着怒意,若离知道是担心自己,陪着笑脸说:应该是没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们等会再吃。

鲍天麟有点责怪的看了她一眼:以后不要这样。

若离点了点头很乖的答应着:知道了,你喝点水。

鲍天麟见若离态没像平时那样和他拌嘴,脸一红接过水壶喝了起来。

休息了一会,太阳暖暖的照着,四周静谧而祥和,若离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睡意袭来。

为了驱赶睡意,若离站了起来:鲍天麟,我们走吧,要不然我就睡着了。

想睡就睡吧,今儿个不赶路,晚上就住前边山上。

鲍天麟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嘴里嚼着干粮,眼睛看着一望无际的山群。

不急?若离有点吃惊的看着鲍天麟,不解的问:怎么不急了,不是说每天都有人监视我们吗?一下子少了三个人,今天发现不了,明天后天总会发现的,在说我们去了还要回来,的多少天?万一被发现上报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我说不急就不急。

鲍天麟说完站了起来:既然我们出来了,就不去管别的。

若离看了眼甄一脉,他也正好看过来,两眼相对,甄一脉笑了笑,若离便不再追问。

既然不急,那我就眯一会儿。

若离走过去从几棵柳树上折下几根柳枝,编成一顶简易草帽,又坐在石头上对甄一脉说:一脉,,姑姑眯一会儿,走的时候喊我。

说完侧身躺在热乎乎的石头上,将草帽盖在脸上。

鲍天麟站在沟壑中,看着四面高耸的去青山,似乎在查看什么,好长时间才反转过来,见若离躺在石头上,脸上盖着柳枝,甄一脉靠着她的身子双眼看着自己。

第一百章 别处长全了鲍天麟回到石头旁,甄一脉忙起身让开,他见若离躺在上面占据了大半的面积,已经发出了轻微匀称的呼吸,便摇了了摇头,依石而立。

一脉,前面那座山应该就是青松峰,在山顶应该能看到烽火台,你去过那里,可记得烽火台的位置,我们是要从那边上去?站了一会,鲍天麟直了直身子问甄一脉。

甄一脉转过脸毫无表情的眼睛看着鲍天麟,摇了摇头。

鲍天麟比甄一脉还大的眼睛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消失。

一脉,你也知道 关外的韩丹国一直对我大汉朝虎视眈眈,,烽火台那边就是韩丹国,据说他们的王子卓逸凡威猛凶悍无人能敌,只是怯于我朝‘三义’军的威名才未敢入侵 ,你随定安王曾经抗击过韩丹国的入侵,你可知道这三义军是 支什么样的军队,现在驻扎何处,有什么样的神威让外寇闻风丧胆?鲍天麟一眼不眨的看着甄一脉,眼神深邃似一潭深水。

甄一脉茫然的摇着头,鲍天麟眼里的寒意剧增深不见底。

甄一脉默默地低下头去,后背紧紧地靠了靠若离。

若离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鲍天麟,什么时候了,是不是要出发?你要是睡够了,我们就走。

鲍天麟的眼神从甄一脉脸上移开。

停在了若离脸上,一脸懒洋洋慵懒的娇媚。

那就走吧,先进林子里找块平坦的地方再说。

鲍天麟率跨过小小的浅浅的顺草而下的溪流,走过山与山之间的沟壑,又进了林子,,若离和甄一脉随后跟上。

甄一脉带着感激的笑看着若离。

眼里有了含义,若离微微一笑低下头看着脚下,和甄一脉朝夕相处这么久,他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能读得懂。

刚才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到他靠着自己身体的紧张,其实她根本就没睡着,鲍天麟说的话全听得清清楚楚。

鲍天麟的话完全是在打探甄一脉,她也听出来是在询问一支军队的行踪,从甄一脉瞬间僵直的后背她感觉到他的恐惧,便及时的打断鲍天麟的询问。

这四家看起来安安分分的被流放,其实并不简单。

都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甄一脉绝对的不简单。

若离微微斜了斜眼睛,看着身边脑袋大脖子细眼睛空洞。

却不乏灵气逼人的小男孩,再次发现他已经又长了一截,脸上也稍微具备了一点少男的雏形。

这孩子在人前装聋作哑,在她面前装萌卖傻,实在是不简单。

也不知道这孩子要守着多大的秘密,虽然她天天在身边,感觉到了却从没发现过什么。

如果说这孩子真的守护着一个秘密,也太厉害了。

这座山很陡,似乎是一座没有人走过的山,一点路的痕迹都没有。

处处是土红色的岩石。

一层一层,树木相比刚才走过的山明显的少了很多,也矮小一些。

更多的是灌木,地面上的草也稀稀拉拉,纵向发展,野花也只是小小的紫色或者黄色。

这山爬起来有点艰难,若离从未爬过这样的山。

看着一层一层如断裂的岩石,不知从何下手。

脚也不知踩在那里。

鲍天麟就很轻松地随意抓住一株弱小的青草或者一块突出的石头,身子微微移动就攀了上去,甄一脉也是猴子一样灵活,瘦弱的身躯只是一弓一纵便攀了上去。

若离站在岩石下,寻找着另一处可以绕上去的途径。

就看见走过岩石侧面,有一道土坡虽然陡峭还能下脚,土坡上还有几株矮小的歪歪斜斜的小树。

虽然看起来活下来很艰难,但是却很顽强的扎根在岩石旁边的泥土里,以曲线姿势生长着,也许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助一下。

一脚踩在土坡上,才发现土坡一点不比岩石简单,土坡经过了长年累月的雨雪风霜风吹雨打,已经变得很瓷实,就如石头一样坚实光滑,脚踩上去就如踩在竖起的石头上,很滑。

她只好抓住那些小树。

鲍天麟走了一会,回过头看着她很艰难的抓着一颗弱小细长曲曲弯弯的树,一点一点的试探着往上爬,停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根红绫扔了下来。

喊了声: 金若离抓住红绫。

若离抓住眼前耀眼的柔软的红绫,鲍天麟转到了她的顶上,甄一脉本来也想过来拉她,见鲍天麟出动了红绫,便自己往上爬。

若离抓住了鲍天麟扔下的红绫,感觉身体被轻轻的往上拉,脚上不需要一点力气就攀了上去。

红绫看起来很长,握在手里很柔软,这么长的一条,他是藏在哪里的呢?怎么平时没看见。

这也许是他带在身上有什么用的吧。

岩石山坡只有一段路,爬上岩石坡就到了平缓一点的地方,树木也稍微高大了一些,草更加的茂密,时不时的夹杂着一两株奇异美丽的花儿。

这座山明显的比前面的高,站在这半山就有种俯瞰群山的感觉。

半山的空气也更加的清新,鸟儿的叫声也不似下面那样杂乱,树木间偶尔就会有一颗很霸道很独特的夹杂其间,犹如领袖。

山上的风景和山下的还不一样,若离仔细地看了一会,山下就如民间,山上则如朝廷。

离山顶不远了,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山顶太高。

又往上走了一会儿,天色昏暗下来,不知道是快要黑了还是天阴了下来,鲍天麟在一片树木环绕中间却有一片草坪般的空地处停了下来。

住这里啊,怎么睡?若离看着绿茵茵的草地,难道要直接睡在草地上?先休息一会儿。

鲍天麟坐了下来。

若离实在是很累,长这么大从没有这么艰难困苦的爬这么多的山,不但有土山还有岩石山。

刚才鼓着劲走着还差不多,一松懈下来,双腿酸软,腰酸背痛全身散架般,她脱下身上背着的挎包扔在草地上,伸长双腿倒了下去。

周围很是幽静,鲍天麟看着四周从挎包里拿出干粮水壶。

金若离,先吃一点,今儿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好好睡一觉?怎么敢,要是还有什么野兽怎么办?若离接过干粮咬了一口,还真是又饿了。

鲍天麟喝了口水看着她:不会了,野兽一般不会来这么高的地方,就害怕有蛇。

那更加可怕。

若离最害怕这种软乎乎冷血的软土动物,只是听说名字就全身凉簌簌的发麻。

也没有那么可怕了,等会点上驱虫文香,估计就不会有事。

鲍天麟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盒子,里面躺着一盘不知什么东西。

天黑了把这个点上,什么蚊虫都不会来。

鲍天麟将盒子里盘起来的东西拿出来,像根弯曲的蜡烛,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是香味还是药味的味道。

若离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鲍天麟,你还真是虚怀若谷啊,这么多的东西怎么装得下。

她是指刚才那段长长的红绫,那么长团起来也有一堆。

男人嘛,自然虚怀若谷了,该带的东西自然都得带着。

、鲍天麟还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不羁的笑。

不害羞,还男人呢,嘴上毛都没长全。

见甄一脉去一旁小解,若离小声说了句。

鲍天麟一双明亮热情的大眼睛立刻闪着异样的神采,靠近若离小声说:嘴上没长全,别的地方可长全了。

一句话将若离说了个大红脸,这孩子早熟,满打满算也就十五岁,怎么这也知道?见他两只眼睛异样的看着自己,偏过头去说了句:别的地方那是瞎长。

鲍天麟看着若离窘迫的样子,笑了笑,若离不知道,他在离开皇宫之前已满十四岁,已经接受了嬷嬷的教导,知道并亲自体验过男女之事,虽然并没有多少体会,但是一些男女之间敏感的话语还是能应对一些的。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若离傻傻的看着青青的草坪,不知道晚上要怎样睡觉。

鲍天麟见她左顾右盼的, 脱下外面的袍子,若离定眼看去,里面也只有一身月白色的绸缎衣裤,那根红绫一点不见。

就这么睡吧。

鲍天麟说话间从衣袍的里面抽出一条貌似油布的浅黄色的东西,折起来很小,抖开却很大一片。

若离有点惊奇的拿过他的衣袍看了看,里面有什么玄机,却见只有几根布带环儿,那东西应该就如皮带般的攒在里面。

鲍天麟将油布铺在草坪上,很大的一片。

金若离,坐在油布上吧,草上好像有了水珠。

铺好后,他对若离说,然后将那盘驱虫文香带着盒子放在旁边,拍了拍手。

好了,这下放心的吃点喝点,然后就睡觉。

若离重新拿起咬了一半的干粮,坐在油布上慢慢嚼起来,这原汁原味不加任何添加剂的粮食就是好吃,越嚼越香。

吃喝完毕,天彻底的黑了下来,虽然已到了夏季,还是凉风簌簌,高处不胜寒啊。

鲍天麟点起了文香,黑夜中闪着一丝亮光,接着一股似香非香的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

若离坐在油布上,看着一闪一闪的小小的亮点,不知道要睡哪里,就这么一张油布,睡在边上她害怕,睡在中间担心甄一脉,也因为刚才鲍天麟那早熟的话。

第一百零一章 夜晚一脉,你睡中间,我和鲍天麟睡两头。

想了一会儿,若离硬着头皮说出这样的决定。

说实话做出这样的决定是需要勇气的,躺在这无遮无拦的高山上,还是边上,那是很危险的,山上狼虫虎豹也许会在夜晚出动。

鲍天麟还说今晚好好睡一觉,只要能睡得着不被吓死就算烧高香了,鲍天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率先在一边躺了下来将袍子盖在身上,眼睛看着漆黑的天际。

甄一脉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有点幽森,摇了摇头,挪到了边上。

若离心里暖暖的,这孩子这么小就已经知道这么关心人,知道她害怕,真没照顾错人!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说:一脉啊,你年纪小,还是睡中间吧,边上没遮没挡的。

甄一脉再次坚决的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若离放心。

他从小跟随爷爷见过比这艰难危险的地方,再说还有鲍天麟,他点燃的这炷香名唤百虫散,可以点燃一整晚,什么飞虫走兽都会敬而远之的。

见甄一脉的眼神中有着胸有成竹的自信,若里这才放心的躺在中间。

顺手拉甄一脉躺下。

身子往甄一脉身边挪了挪,这油布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一点不觉得渗,甄一脉也习惯性的往若离身边靠了靠,想起了什么又坐了起来,脱下身上的长袍,解开袍上的盘扣,盖在自己和若离身上。

一脉,你真乖,等以后姑姑老了,你也要这样照顾姑姑啊。

甄一脉的举动让若离感动的热泪盈眶,这孩子他怎么就知道这些,怎么就这么贴心!临出来的时候,她觉得到了夏天穿件长袍就得了。

可是甄一脉坚持说山里的气候阴晴不定,早晚温差也大里面的穿身衣服。

现在长袍还真是用上了,甄一脉听若离如是说,往跟前又凑了凑,代表表态。

鲍天麟就将自己的袍子紧了紧,刚才他也想往若离身上盖,见甄一脉抢先一步,只好盖在自己身上。

夜色一会就过去,天上出现了一颗星星,接着两颗三颗。

最后是满天繁星,繁星点点。

最后月亮雍容华贵的慢慢升起,如女王般升上半天。

就有了众星捧月的华贵。

忽然一颗流星从眼前划过,极其美丽,接着后面一个跟着一颗,宛若一阵闪着灿烂光芒的雨倾斜着落下。

流星雨!若离惊呼一声一跃而起,以从未有过的超常发挥站了起来。

双眼惊艳的看着。

流星雨落过,四周恢复了宁静,若离使劲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早已过了青春萌动期的她再次感受到青春的撞击,确定现在才真的十八岁,内心还有着浪漫的情怀。

鲍天麟甄一脉都被若离超常的举动惊起。

见她只是对着流星雨落下的地方看着,甄一脉重新坐了下去躺在油布上,鲍天麟慢慢地走近她身边。

小声说:是不是很美?不只是美。

更多的是震惊。

若离小声回答,这么壮观的流星雨长这么大也只是在电视剧里陪着演员一起感慨,没想到真的亲眼看见,而且还是在高高的山上。

周围静谧安详,树叶发出轻微的响声。

似在窃窃私语。

实在是太美了,我的躺下来消化消化。

一阵寒意袭来。

若离转身回来重现躺在油布中间,仰望众星捧月。

金若离,有这么激动吗?鲍天麟躺在旁边听着若离轻轻的叹息,觉得有点好笑,虽然很是壮观,却也没必要这么感叹吧。

有啊,这么壮观的流星雨,不知道要死去多少人。

若离轻轻的说了声,不知不觉的居然迷信起来,觉得那不是流星坠落,而是死去的人灵魂做最后的灿烂。

说什么呢?这跟死人有什么关系?鲍天麟轻轻一笑,不屑的问。

若离轻轻的说:有关系啊,传说一颗星星落下,就有一个人要死去。

哪里有这么一说,一天有多少人死去,难不成每天都有这么多星星落下,那些星星怎么够?鲍天麟听若离说的伤感,很不以为然地说。

虽然解释的不很有道理,但是也有点道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数不清,但是从古到今生生死死的要多少人,的有多少星星才能落完,除非星星跟人一样生生不息。

见若离不再说话,鲍天麟小声说:金若离,早早睡吧,别多愁善感了,明天还要赶路。

若离紧了紧和甄一脉共同盖着的小袍子,慢慢地闭上眼睛,不管想睡不上睡,先闭上眼睛。

甄一脉微微曲卷着身躯,头靠在若离头侧,发出轻微的呼吸。

鲍天麟将双手抱在头上,望着漫天繁星,听着若离和甄一脉的呼吸,斜眼看了看两人相依的样子,往中间挪了挪。

也许是白天累了,又挨着甄一脉暖暖的身体,刚才还在脑海里出现过的害怕还没来得及扩散,就沉沉睡去。

甄一脉却睡不着,心里的事压得他脑袋疼,这次绝对不是单一的只是去城里买点日用品。

白天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挑明了说,想让他说出那只神出鬼没的让外夷闻风丧胆的三义军的下落,可是他是绝对不能泄露的,这关系到爷爷爹娘以及另外两位王爷的性命,。

当然只是那位没有背板誓言的王爷。

性命攸关,还牵扯到对朝廷的忠奸,爷爷交代,除非已经还他清白,否则就算是死也不能。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也许是有先见之明,爷爷从小就亲手带着他,将他变得不苟言笑,沉默寡言,更重要的是很有主见。

自从一年前爷爷预言将要满门被炒,就告诉他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秘密,保住这个秘密,就是保住了甄家,甚至保住了另一个王爷。

现在鲍天麟亲自出马,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这个秘密,鲍天麟鲍天角都不是好惹的,不惜放下皇子的身份,随他们一起来到这里,守着这个秘密将会很辛苦。

甄一脉睡不着,眼睛就盯着眼前和他面对面已经睡熟的若离,发出和年纪很不相符的轻微的叹息声。

当初爷爷只是觉得这个金若离迂腐执着,只要给她希望就是一个最好最忠诚的保姆,会照顾好他,而且她是个一根筋死脑经可以起到掩护他的作用。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他从此心里逼视,但是装作还要很依赖的姑姑,就更加佩服爷爷的眼光,鲍天麟问他最敏感的话题的时候,她很不经意的装作刚睡醒打断了这个问话。

轻柔明亮的月光下,眼前的若离恬静纯洁,光洁精致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嫣红的肉乎乎的嘴唇,那里是姑姑,分明就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小女孩。

这个女孩比起他的两位亲姐姐现在更加的让他牵心,无缘无故的就将她卷入这个也许很残酷也许很漫长的流放事件中,还得负起照顾他掩护他的责任,还有生活。

不由得伸出细小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脸上抚了抚,拂去脸上散乱的头发,以与他的年纪很不符的语言,在心里许诺:以后一定将她当做亲姑姑对待,哪怕是做了爹的姨娘,也要将她当娘亲一样。

心里许诺着,却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他曾经假装很孩子气的问她以后不要给爹做姨娘,跟他成亲怎么样?不由得傻傻一笑。

甄一脉想了很多才睡去,因为早早就躺下,睡着了才是半夜。

若离躺在两位男孩中间,又和甄一脉头对头脸对脸,感觉不到寒冷害怕,睡得很香,到了半夜,翻了个身习惯性的向着墙角靠拢。

便翻转到了鲍天麟身边,将头抵在了鲍天麟的腋间。

已经睡着的鲍天麟被惊醒。

他先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除了偶儿传来一声虫子的呢哝,连树叶都停止了晃动,接着眼睛四下看了看,树木全都静止状态。

这才转过脸看到若离,身上盖的袍子已经全都盖在了甄一脉身上,身躯微微曲卷,头抵在他的腋间,像个寻求保护的小女孩,一点没了平时的样子。

便翻过身子,将身上宽大的长袍分出一半盖在她身上,却看见黄白色的的月光下,若离的脸上散发着圣洁美丽的的光芒,宛如刚才被众星捧着的月光的脸庞。

他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轻轻地挪到若离身边,嘴唇轻轻的印在她的脸上。

若离在睡梦中感觉脸庞痒痒的,伸手摸了摸翻了个身,鲍天麟慌忙将嘴唇移开。

若离翻了个身,将身上盖着的衣服往下掀了掀。

鲍天麟再次不由自己的往前挪了挪,若离将衣服压在了两条胳膊下面,就凸显出了饱满的胸部。

鲍天麟靠近若离,很艰难的蠕动了一下粗大的喉结,眼睛盯着眼前似乎散发着温软甜腻气息的上下起伏的柔软的地方。

他从来没有觉得女人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己的想要去探索一下,里面是不是很甜很腻很柔软很温馨。

第一百零二章 去看烽火台鲍天麟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渴望知道女人胸部的秘密,长这么大他除了小时候渴望能在母后怀中睡一个晚上,结果被很残忍的抱了回去之外,就没由过类似的奢求。

他慢慢地伸出一只已经很宽大的手,觉得自己是在做着一件很渴望却又担心失败的事。

手渐渐地落下,先是轻轻的压在柔软的地方,随即重重的压了压。

若离觉得什么东西压在了胸口上,不经意的用手挪开,却抓到了一只大手 ,心里一惊牟然睁开眼睛,耳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偏过头去,鲍天麟睁着一双燥热迷离的眼睛傻傻的看着。

这孩子正值青春期。

虽然早了点,若离理了理头绪,轻轻将他的手推至一边,鲍天麟怔怔的看着若离,见她偏过头去身子稍稍往甄一脉身边挪了挪。

好半天他才放下停在空中的手,若离并没有表现的很吃惊很疯狂的责怪他,也没有给他接下来的机会,但是他已经很满足了。

刚才那荡气回肠的柔软,让他觉得很久以前的愿望终于实现,另一种新的悸动开始萌发。

作为一个从小受到高等教育的皇子,他有足够的定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睡觉。

若离却睡不着了,刚才看似很轻松的将危险尴尬的事情化解开来,心里还是惶惶不安的。

作为过来人,也学过一些生理卫生看过一点心理学,作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值生理发育期,做出一些不经过大脑的冲动的事很有可能 。

如果真的有接下来,发生什么,甄一脉估计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虽然这个孩子对自己很贴心。

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更害怕鲍天麟,带着一种毫无条件的服从性的害怕。

但是鲍天麟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吸,一直到太阳升起,第一道阳光照在脸上才睁开眼睛。

这孩子也许只是昨晚上一时冲动,其实应该不会有什么意义,这个年纪的孩子变动是很大的。

到底也活过三十多岁,对于小孩子一时冲动做出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找了机会引导一下就好了。

鲍天麟。

醒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见到鲍天麟睁开眼睛,已经起来在一旁梳理头发的若离往时一样问了句。

一会就走。

鲍天麟坐了起来,将衣服披在身上。

站了起来,见甄一脉也起来了,很利索的将油布抖了抖,很认真的的折了起来,塞进长袍里间的扣带里。

吃点干粮。

喝点水。

若离将挎包里的水壶取了出来,倒点水让鲍天麟甄一脉双手接着洗干净手,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干粮。

我们走吧,边走边吃,中午以前到山顶,看看那边山上的烽火台是不是还有人在守着。

鲍天麟边说边用一只眼睛看着甄一脉。

见他茫然无知,眼睛转向若离。

有烽火台?若离惊奇的追问一句,烽火戏诸侯。

小时候看过的连环画。

有,这个清苑县就是我们大汉朝的最东边,烽火台就在边境处的山上,只要那里燃起烽火,边境驻军就会及时赶到。

鲍天麟边走边解释。

这么原始的风景都会让她看到。

一向对历史毫无兴趣的她,竟然面对真实的历史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神采奕奕兴致勃勃的跟在鲍天麟身后向山顶走去。

甄一脉见若离忽然间好像意气风发,脚底生风很是轻盈的向山顶峰个爬去,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山顶,天空似乎飘起了雨,这座山到底有过高若离不知道,但是昨天才刚刚走过的那些山看起来很渺小。

山顶有一块奇怪的刀劈斧琢般的大石头,从石头缝里斜着长出一棵松树,虽然树枝有些弯曲,树冠却是苍劲的。

石头很霸道的占据了山顶的主要位置,鲍天麟站在石头旁看着远处,顺着他的目光若离看见远处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

那些山峰全都是光秃秃的,偶然看得见的绿色也是山这边的村民种植的粮食。

就在山峰的最高处有一座不知道是石头堆积的还是土木堆积的古老的城堡般的建筑,上面有一根直直的高高的烟筒。

有人,鲍天麟,你看看里面有人。

忽然若离就看见城堡的一扇窗户上现出一个人影,一定是守着烽火台的人,这就像守护孤岛的军人一样,很值得尊敬。

鲍天麟点了点头:是的,是有人守着,山的那边也是光秃秃的,一眼就能看到很远很远,所以只要那边的韩丹国有什么企图,这座烽火台就会看到。

太伟大了,可是城堡边上那个要是能修座做长城的话就更加牢固了。

若离很神往的说。

什么长城?鲍天麟收回眼神,不解的问。

原来还不知有长城这么一说,看来这么伟大的建筑要靠她来介绍了。

于是很自豪很的说:长城就是用转头砌垒一条可以当做战壕的墙,如果有敌人来侵犯,就将他们挡在外面。

鲍天麟皱了皱眉头:这个主意是好,可是山那边的坡地也是我们的地界,绝对不能让他们踏进国土一步,我们的驻军就在离这里不远处,只要烽火台发出信号,就会快速的赶来。

哦,烽火台确实是不错。

若离不便发表更多的言论,看到这么神秘而古老的烽火台已经是饱了眼福,便睁大眼睛看着那边山峰上面的烽火台,烽火台的那边应该就是边关了。

一脉,你以前来过这里,据说这个烽火台发出信号,好多次不是驻军赶到而是三义军,不知道是不是这样?鲍天麟双眼深邃的看着远处的烽火台,一点没有孩子般热情,持重多了。

甄一脉茫然的看着远处,不置可否。

鲍天麟,。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听鲍天麟又问道三义军。

若离忙打岔,这个问题会将甄一脉问的浑身发抖,她可是专门要照顾甄一脉的。

鲍天麟有点意外的看着若离,如果说昨天中午醒来打岔是凑巧,那么今天这样绝对是故意的。

鲍天麟,我们今晚是不是要留在山顶过夜,如果是的话我来准备。

若离见鲍天麟面带愠色,知道千万不能惹他生气,在这深山老林里,如果没有他很难走出去,也很危险,甄一脉虽然是个男孩子,也好像有些功夫,到底是个孩子。

鲍天麟定定的看着若离,见她很是纯朴的脸上带着傻傻的笑,似乎非常之抱歉,本来刚才真的有点怒发冲冠,却生气不起来。

我们等会下山,山顶太冷。

重重的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若离纵了纵肩和甄一脉相视会意的一笑,跟在后面。

上山的时候因为一心想看烽火台,下山没了动力,加上穿的又是平底子的绣花鞋,一脚一脚的下去,脚后跟被蹲的很疼,小腿肚子也疼了起来。

鲍天麟,真不知道你要上山顶做什么,就是为了看一看烽火台吗?真是的,走的腿疼。

一不舒服,刚才满腔热情顿时化作了埋怨。

鲍天麟走在前面,对于若离的埋怨基本无视,他来这里是想看看这个烽火台是否安好,是不是还起着作用,估算一下烽火台离驻军的距离,考虑一下总是对朝廷报急的边关总兵大人是夸大其词还是真的告急。

还有就是有一个自己的秘密,想带着若离在山里多走一天。

这个女子总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和她在一起很放松,他想为自己放个假。

鲍天麟,还要走多久啊,快到山下了。

若离实在有点走不动了,抱着双膝停了下来,鲍天麟已经走出很远。

金若离,上山的时候你不是很热情吗?上山那么难你都能上的去,下山就不行了,真是的,好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好了,明儿一早我们就出林子,上官道。

鲍天麟停住脚步,等着若离甄一脉到了身边指着树木之间的平地。

还要在林子里过夜啊,鲍天麟,我们不能先走出林子,找个客栈什么的住一晚上吗?想想又要很尴尬的睡在两个小男孩中间,若离有点恐惧,昨晚上的事情可以当做没发生,但是绝对不可以再发生。

今儿晚上如果我们走出林子,就已经天黑了,哪里去找官道和客栈,反倒是林子里比较安全一点。

鲍天麟说完又拿出那块油布铺在地上,甄一脉默默地坐在上面。

那就吃点了。

若离没有办法坚持,取下斜背着的挎包取出干粮,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虽然昨天还感叹过原汁原味的白面烙的干粮就是好吃,但是连吃两天也觉得有点馋。

鲍天麟,到了县城我要吃顿好的,啃了两天干粮馋死了,好想吃菜啊。

见三人都默默地坐着,若离打破了寂静。

好啊,你想吃什么?鲍天麟转过脸来很有兴趣的问、当然是鸡呀肉呀的,鱼就算了,还有那些个鸡爪子猪蹄子,酸的辣的我都想吃。

若离想了想,具体的也说不出想吃什么,就大概的说了了一些。

第一百零三章 等会不要带她出来夕阳西下,鲍天角走出屋子在院子里习惯性的看了眼隔壁,甄珠儿甄贝儿 闲散的站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一看到他甄珠儿就妩媚着一张笑脸娇声问:天角哥哥,你要出去啊?鲍天角点了点头,停住脚步:珠儿贝儿,屋子里有点热,去外面凉一会儿。

甄珠儿眼里带着迫切又问一句:天角哥哥,可是天快黑了呀。

鲍天角微微笑了笑:夏天天黑的晚,离天黑应该还有一大段时间,珠儿贝儿要不要也出去走走。

甄珠儿甄贝儿忙点头答应是还早,我们就跟着天角哥哥出去转转,平时这时候也不敢出去。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天地山水都被染红。

鲍天角甄珠儿甄贝儿从两个院子里走出来,一起向着上游的方向走去,脸色都被夕阳染红,路过司马翼家敞开的大门,司马翼司马羽正坐在院子里。

看到鲍天角经过,两人站了起来,司马翼微微躬了躬身:天角,要出去啊?鲍天角点了点头,看着鲍天角衣角飘飘的走过门口,司马翼看了司马羽一眼,小声说:小羽,看来天角有所行动了,不知道他这次的目标是甄珠儿还是甄贝儿?溪水轻轻缓缓流淌,脚下青草如茵野花盛开,晚霞满天。

鲍天角双眼深邃的看着远方,步履稳健,甄珠儿甄贝儿颠儿颠儿的跟在身边,尤其是甄珠儿几乎是喜形于色,这些天来鲍天角对她显示出别样的关心。

嫁给鲍天角做他的妃子,是她多年的梦想,现在鲍天角对她的态度很重要。

患难之中的真情应该才是重要的。

见鲍天角不说话,她紧走两步陪着笑脸问:天角哥哥,天麟哥哥走了有两天了吧?她其实一点也不关心鲍天麟的事,甄一脉和若离离开对她来说更加的方便,她可以自由自在得在院子里守候鲍天角,没有若离,她也就不用担心鲍天角会对她有意思。

但是 她还是装作很关心很担心的去问。

是啊,走了两天了,估计也快到县城了。

鲍天麟声音潺潺动人,如旁边涓涓溪流般拨动人心。

天角哥哥。

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有点担心一脉。

甄珠儿见鲍天麟问一句答一句的,怕他冷场不说话,没话找话的说。

珠儿不用担心。

有天麟在,估计回来还得几天,因为他们要买一些日用品,还要躲着认识的村民。

鲍天角缓缓地回答着,慢慢向前走。

天角哥哥。

去县城要走两天吗?一直没说话的紧紧挨着甄珠儿挽着她的胳膊的甄贝儿这时插了一句。

两天是最最快的,据天麟自己说需要三天。

鲍天角没回头,缓慢优雅的走在溪边小径上,旁边的树木花草流水全都成了陪衬。

甄珠儿暗暗赞叹一声,越发的袅袅婷婷,步步生莲起来。

走了一会儿夕阳的余晖散去。

鲍天角停下脚步,转回身来。

珠儿贝儿,我们回去吧。

天真的快要黑了。

回过脸的鲍天角清逸出尘,一双颠倒众生的眼睛如寒潭深水,挺拔的身姿渗出难以掩饰的霸气。

好。

两位女子不约而同的说了句,甄珠儿觉得除了这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来回答了。

珠儿,贝儿。

你们看那只鸟儿。

三人转身往回走,忽然鲍天角指着一颗参天大树树梢上站立的一只鸟儿。

很惊喜地说。

甄珠儿甄贝儿随着鲍天角的目光看去,一只翠色身子,肚皮白色,嘴巴黑色的小巧玲珑的鸟儿站在大树最高处的树梢尖上。

这根树枝树梢直直向天,很细的树枝随着鸟儿的身躯上下左右弯曲,鸟儿便跟着树梢晃动,却并不离开,如耍杂技般。

这只鸟儿真本事,这样都能站得住?甄珠儿惊叹一声,眼睛向上看着。

就是,那根树枝也太神奇了,被这么个鸟儿压着,也不断。

甄贝儿也跟着说,一只手还象征性的挥舞着,想要驱赶鸟儿。

贝儿,你去跟前赶一赶,看鸟儿听不听你的。

鲍天角似乎对甄贝儿赶鸟很有兴趣,笑着说。

甄贝儿看鲍天角双眼闪着狡黠的光,甄珠儿也含笑看着她,提了提裙子往前走了一步,挥手娇声喝道:嘿。

树上的鸟儿一点没听她的呵斥,依然随着树梢忽悠。

甄贝儿见没有效果又往前一步,挥了挥手:嗨……嘿……。

的喊了起来。

甄贝儿声音娇柔,婀娜美丽,鲍天角很是欣赏的看着。

鸟儿根本无动于衷,只管在树梢上表演着杂技,甄贝儿感觉到鲍天角热情的目光追随,兴奋地一步一步向大树走去。

鲍天角饶有兴趣的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婀娜多姿风姿卓越美丽绝伦的甄贝儿以最优美的姿势向大树走去,侧了侧肩膀偏了偏头:珠儿,为什么出来一直带着贝儿,是怕天角哥哥对你图谋不轨吗?鲍天角说话语气不温不火,似乎是在调侃戏谑,又似乎是在责怪。

甄珠儿忙说:没有没有,天角哥哥怎么会对珠儿图谋不轨呢,贝儿她老是要跟着,我也没办法。

鲍天角缓缓的一笑,眼神斜了过来:那么以后如果想跟着天角哥哥出来转转,不要带着贝儿好吗?你也知道天麟对贝儿的心思。

鲍天角的眼神充满了温柔的诱惑,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甄珠儿就觉得内心翻云覆雨,脸上姹紫嫣红。

哪里还有一点点的推脱,现在不是鲍天角刚才说的担心他会对她图谋不轨,而是她想为他做点什么贡献,图谋不轨一下。

嘴里喃喃道:天角哥哥,以后不会带着贝儿了。

那就好,我们回去吧,等会你一个人出来,我在外面等着。

鲍天角见甄珠儿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微微一笑,头稍稍再偏下一些,小声说。

甄珠儿的心几乎跳出了胸膛,鲍天角勾魂摄魄的眼里旋转着令她不能自拔的陷阱,她觉得自己一点一点的沉沦了下去,全身燥热近乎燃烧起来。

嘴唇颤抖了好半天却只能是一个劲的点头。

那就喊贝儿回去吧。

鲍天角小声一句,如天籁之音。

甄珠儿觉得体内之火已被点绕,如果再不回去的话马上就会真的燃烧。

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着头。

鲍天角微笑着转身慢慢向前几步,甄珠儿这才努力压下心头之火,清了清嗓子。

贝儿,好了,别赶了,说不定那只鸟儿晚上就住树梢上,我们回去吧,一会天黑了。

说完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鸟儿住树梢,这么好的理由她也能想得出。

甄贝儿正在努力的撼那颗大树,听甄珠儿喊,回头一眼鲍天角已经背对着自己站在小径上,似乎在等候。

刚才的心劲瞬间消失,毫兴趣的提起裙子离开大树,眼睛恨恨的看了眼还在树梢的鸟儿。

甄珠儿心里有事,步子迈的快了一点,甄贝儿有点跟不上,不由得停住脚步嗔责的说:姐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都跟不上了。

甄珠儿脸一红放慢脚步:妹妹,这天不早了,天角哥哥走得快,赶不上的话,天黑了。

天角哥哥也没你走得快,天角哥哥,你慢点走啊。

甄贝儿娇喘吁吁的快走几步,追上鲍天角,美丽的眼睛带着无限的柔情,甄珠儿脸一红低下头去。

鲍天角微微一笑:贝儿,天黑了,村民都睡得早,那些野兽什么的都会跑出来,天角哥哥是怕你们女儿家害怕。

甄贝儿娇羞的一笑:还是天角哥哥心疼我们。

天麟不在,我自然的关心啊,要不然天麟回来我怎么交代啊。

鲍天角放慢脚步看着甄贝儿,又对着甄珠儿会意的一笑。

听到鲍天角提起鲍天麟,甄贝儿心里一沉,努了努嘴:天角哥哥,连你也这么说,天麟哥哥只是嘴上说说,怎么会真的关心我,他只关心那个金若离。

鲍天角听到甄贝儿有点责怪鲍天麟的意思,平风浪静的脸上现出一丝涟漪,眼神没了刚才柔和带了些许的厉色:贝儿,天麟很关心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只是现在我们十六个人在这里,什么都要他来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都很重要。

而你珠儿还有别人都不能帮他,只有金若离。

哦,对了,金若离可是你们未来的二娘,不该说的就不要多说,再者说一脉也跟着。

甄贝儿低头不敢再多言,鲍天角虽然没有直接发怒,但是就凭这几句话,这种眼神,已经很明确了自己的态度。

她虽然对鲍天角充满幻想也势在必得,却也不敢像对鲍天麟那样放肆,便默默的走在甄珠儿身边,对于鲍天角对她的态度她并不介意,总有一天鲍天角会为她的超自然的美丽所折服,娘亲说过,美丽是她最大的资本。

三人慢慢回到小院,鲍天角再次会议的对着甄珠儿一笑,柔声道:珠儿贝儿,多谢相陪,早点睡。

第一百零四章 你以后就是本王的人了甄珠儿有点迫不及待的进了屋子,象征性的坐在炕沿。

见甄贝儿去厨房端来洗脚水,实在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出去,平时她可是一到下午就足不出户了,而且就是去趟茅厕一般也是姐妹两结伴。

姐姐,你先洗脚。

看甄珠儿没像平时一样第一时间将脚伸进盆里,甄贝儿很殷勤的将擦脚布拿了过来。

贝儿,你先洗吧,我去关大门。

甄珠儿终于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关大门。

姐姐,我们洗完脚一起去关,你先洗脚吧。

甄贝儿说着有点不解的看着甄珠儿,今天怎么有点反常。

甄珠儿的眼睛一直看着外面,对甄贝儿的话似听非听,突然她站了起来捂着肚子一连声的说:哎呀,肚子好痛,贝儿我去如厕。

说完不等甄贝儿回答,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到了屋外一眼看见鲍天角站在院子里,见她出来微微一笑,出了院子。

甄珠儿回头一看甄贝儿并没起疑心,已经低下头自己去洗脚,快速的出了院子,四下一看,隔壁邻舍院子里都没人,到了大门口转身关上大门,一眼看见鲍天角田埂旁。

鲍天角见她出来,上前拉起她的手,进了还不很高的玉米地。

珠儿,请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本王对珠儿心仪已久。

虽然我们是被流放在此,我还是觉得应该将这件事告诉你,不管你是否同意。

鲍天角说着话,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泛滥着深潭漩涡,甄珠儿毫无悬念的沉迷其中,浑身燥热起来。

天角哥哥,我同意。

我不怕流放。

她满脸绯红嚅嚅的说,身体不由自己的向鲍天角靠近。

鲍天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很自然地将甄珠儿揽在怀里:那就好,记住珠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人了,如果能早早回到都城,本王将第一时间禀告父皇。

甄珠儿早已全身酥软不由自己,第一次和男子的亲密接触,就是从小幻想的鲍天角。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鲍天角的眼睛,感到一整头晕目眩。

就想掉进那汪潭水跟着旋转。

感觉到甄珠儿紧紧挨着他的身体,而且还在一点一点的挤过来,鲍天角微微笑了笑:珠儿。

既然我们是自己人,那就该帮我找出兵符,我们好早早回都城。

说到兵符,甄珠儿心里有点清醒过来:可是天角哥哥,我去一脉的房间里搜过。

什么都没有,兵符应该不在一脉身上。

鲍天角轻柔的一笑:兵符在不在一脉身上我们慢慢找,不过定安王一定会将兵符藏起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找到了,证实了你爷爷他们没有谋反之心。

就回都城,到时候就接你来王府。

鲍天角的话缓急有度,弛张有力。

听起来很舒服,甄珠儿只有点头的分,她也怀疑自己。

也是帮着夫人管理过诺大王府之人,怎么就一点思维都会没有。

看甄珠儿乖乖地听话,鲍天角轻轻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紧了紧揽着甄珠儿的手:珠儿。

我们回去吧,现在还不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但是你记得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鲍天角今天一口一句本王,有着君无戏言的意思,甄珠儿喜不自禁的依偎在他怀里,竟然没听到鲍天角说回去的话。

珠儿,我们回去吧,迟了贝儿会怀疑的,我不想在这一年之内被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

甄珠儿这才醒悟过来,娇笑着说:天角哥哥,听你的。

那珠儿先回去,免得被人看见,鲍天角轻柔的说着,笑微微的松开揽着甄珠儿的手。

甄珠儿顿时觉得少了什么,脚也迈不开了。

珠儿,我看着你,回去吧。

甄珠儿的反应完全在鲍天角的意料之中,他微微笑着,看着甄珠儿一步一回头的出了玉米地,推开院门进去。

好半天才走了出来,看着皎洁的月光,眼前却出现了若离月光下同样皎洁的脸庞。

进了院子回到屋子,春雅端着洗脚水走了进来,很妖娆的蹲在地上轻轻帮他脱掉鞋袜,将他的双脚放进水里,鲍天角轻轻闭上眼睛,耳边响起若离无忧无虑却忧伤感十足的花开花落飞满天‘春雅一双玉手轻柔的搓着鲍天角性感十足的脚踝,接着是脚趾,一根一根。

直到揉搓完十根脚趾头,鲍天角还仰着头微微闭着眼睛,她很失望的端起脚盆,走了出去。

甄珠儿回到屋子甄贝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疑惑。

贝儿,我刚才去关大门,听到外面有很好听的鸟叫,就出去看了看,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甄珠儿一点不打底稿的说着谎言,不管甄贝儿相信不相信,自己又去厨房打来一盆水,虽然是凉的。

两人都进了院子熄了灯,司马翼司马羽才从河边回来,刚才两人等天凉了才去打水,刚刚回到玉米地旁,就看见甄珠儿从院子里出来,接着鲍天角拉起她一起进了玉米地。

两人不敢回来,更不敢偷听偷看,只好双双提着水桶轻轻地又回到了河,直到夜深了,才轻轻的悄悄地回去。

躺在炕上司马翼望着黑乎乎的屋顶,很长时间才小声说:小羽,看来天角真的要来真的了,不知道定安王是不是将东西交给了甄珠儿。

司马羽没有回自己屋里,也躺在他身边听他说完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能交给甄珠儿。

司马翼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是甄一脉太小,又不说话,这么大了还像没断奶,交给甄珠儿也有可能,毕竟她是甄家长女。

司马羽侧过脸:如果她真的交给了甄珠儿,估计她早已拿出来交给天角了,如果真的交给了天角,我们就危险了。

司马翼叹息一声:如果真的交给了鲍天角,那我们是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不拿出来就说明我们谋反,拿出来那就是告密。

司马羽跟着说:是啊,关键不知道星雨他们的情况,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告密者,。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谋反。

司马翼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司马羽说:小羽,我想如果天角没有接下来的行动,我们还在这里按照流放的程序,就是甄珠儿手里并没有东西,我们也决不轻举妄动,只要爷爷他们没有定罪,我们司马家就有光复的希望。

司马羽点了点头:哥说的是,我们先不要去管它,只管乖乖地呆在这里该种地就种地,该打猎就打猎,等一年期满,再作打算。

司马翼听司马羽说一年期满,笑了笑又躺了下来:小羽,今天我又看到蔡小姐去了那里。

哥,我有点替蔡小姐不值,她对你很是痴心,是不是我们去见见她。

司马羽着看着司马翼,笑嘻嘻的说。

小羽,你心疼了?要不你去见见她,。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上心呢。

司马羽眼里闪过戏谑的笑:哥,这可是你说的,我明天就去,可惜就怕蔡小姐想见的人不是我。

司马翼笑着搡了弟弟一把:小羽,别贫嘴了, 不是我不去见蔡小姐,是这个蔡小姐实在是太过显山露水了。

你哥很没面子,你看看天角,甄珠儿甄贝儿一个个的年糕似的往上粘,两人都那么天香国色的,尤其是甄贝儿,那可是大汉朝第一美女,而你哥却是迷住了一个村姑。

司马羽哈哈大笑起来:哥,村姑也不错啊,现在这个村姑可是负责监管我们的,以后靠着村姑我们也能衣食无忧,所以现在村姑比美女更重要。

司马翼听司马羽这么一说也跟着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啊。

不过话说回来,。

明天该去见见蔡小姐了,要不然她万一生气起来,这条路也断了。

司马羽翻了个身:那要不要我一起去啊?司马翼也翻了过去:当然,你不去那两个小丫鬟怎么办?司马羽就感慨一声: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哥就去会小姐,而你弟弟我只能哄哄丫鬟了。

司马翼笑了笑:哄哄丫鬟也很重要啊,哄不好丫鬟,怎么见小姐,只是我们不能被人看见。

兄弟两个说说笑笑好一会儿,司马翼忽然想起了鲍天麟,转过身子:小羽,你说天麟是真的去点东西还是另有目的?司马羽摇了摇头:这个真说不准,要说去买点用品,倒也说得过去,可是难道不能让我们或者星雨星云去吗?。

是啊,不但不让我们去,还带着甄一脉金若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司马翼想不明白的说。

司马羽打了换个哈欠:哥,不管他有什么意思,我们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翼又转过身子:小羽说得对,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天角天麟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让我们做我们就呆着,看看山听听水,前不过河水后不过后山上不过木桥下不过地头。

第一百零五章 打死都不能拿出来夜幕降临,鲍天麟躺在了油布上,这次宿营的地方是快到山脚下的一块缓形的坡地,依然点上了文香。

若离经过了强烈的思想斗争,还是躺在了中间,不过紧紧地挨着甄一脉。

耳边不时传来长一声短一声的嚎叫,听起来山下比山上危险多了。

鲍天麟,我们睡在这里会不会有狼跑来。

野兽的声音让若离感到心惊肉跳,有时候听着就像到了身边,实在闭不上眼睛,就坐了起来,眼睛看着漆黑的夜空。

鲍天麟斜过眼睛:金若离,睡你的觉,哪有那么多的危险。

可是,那天晚上不是有很多狼的吗?若离听鲍天麟说的很自信,甄一脉并不发表意见,只好重新躺下。

好了,金若离,你不用害怕,实在害怕的话,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进去吧。

鲍天麟听若离的呼吸还有点急促,周围野兽的嚎叫声也不停息,知道她是不会安心的睡觉,想起刚才看见有一个岩洞,也就是山岩凹进去,里面还算干净,可以容几人安身,便坐起来。

哎对啊。

经他这么一说若离也想了起来,刚才这个奇特的地方她也看见了。

周围漆黑一片,天似乎阴了,鲍天麟拿出火镰,从旁边折下一根树枝竖起来点燃。

甄一脉听两人这么说,爬了起来,跟在若离身后。

三人走到岩洞前,若离扯下一把草伸进去当做扫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清扫一遍,接过鲍天麟手里的油布蹲着身子钻了进去,将油布铺好,鲍天麟将文香挪了过来放在洞口。

三人钻进岩洞,里面还很宽敞。

若离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

睡的正香就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响声,屏住气息听了好一会儿,这才听出是下了雨。

听左右鲍天麟甄一脉都睡得正香,地上硬邦邦的很不舒服,便悄悄坐了起来,外面传来雨水打在树叶草地上的腥味。

怎么,睡不着啊。

黑寂中传来鲍天麟的声音。

睡好了,如果天亮了雨还不停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等着。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若离很担心的问,这是山里。

下一点雨就会泥泞满地,根本无法行走。

鲍天麟点着头:是啊,如果下雨的话。

我们就得等着。

好久都没下了,这一下我们的庄稼蔬菜就会茁壮很多,等我们回去后,那些菜都能吃了,我们再买点清油调料什么的。

先将生活安排好了再说。

听着外面的雨声,若离想着门前那片庄稼地和开辟的那些菜地,还有院子后面那块空地上长出的青菜,回去后就可以有很多菜吃了。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很神往,小声问她:金若离,你好像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难道就不想着快点回都城吗?若离摇了摇头,这个个还真的不想,只要赶在十年之约前回去就好了。

便又接着点了点头:这里山清水秀的多好,虽然现在有吃没喝的,以后会好的,急着回去也没意思。

鲍天麟听她这么说,有点不相信:不会吧。

你不是要做甄世子的姨娘吗?只要回去了就能做了。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也得等到十年之后原主回来。

便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着急的。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急也急不来。

鲍天麟有点嗤之以鼻:是吗?又不急了?以前你不是很急的吗?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在府里不急行吗?不急就被赶出来了,现在急什么 ,只要有吃有喝,也不错啊。

口不对心。

鲍天麟更加的嗤之以鼻:再过几年,你都老了还做什么姨娘。

若离觉得老了这句话从鲍天麟嘴里说出来很可笑,才十五岁的小男孩就知道女人年华老去的悲哀。

老什么了?我今天才十八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华,再过十年也只不过二十八岁,正当年,是不是你着急了?鲍天麟似乎也躺着不舒服,慢慢坐了起来:我着急?着什么急。

我是男人,再说了我要什么年纪的女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若离笑了起来:这倒是真的,不过我是真的不急的,我觉得女人最好的年纪是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再等几年也没关系。

不知不觉的就说了一些前世的理念。

鲍天麟一点不苟同若离的说法: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你说梦话吧,那时候都徐娘半老了还是什么最好的年龄,金若离,女子十五岁及笄,十六岁婚嫁,这是自古到今流传下来的,男子是可以到十八岁的,但是一般也就是十六七岁,像我们一般十五岁就定亲了。

早婚啊,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都懂什么?发育迟的女孩子估计初潮还没来,这不是摧残花朵吗?若离小声嘟囔一句,知道和鲍天麟也说不清楚。

鲍天麟没听明白若离说了什么,但是挺清楚她说太早了。

便说:也不算早。

民间很多女子十三四岁就已经成婚了。

这点若离是知道的,就是前世农村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那是不合法的,不受法律保护的。

雨越下越大,洞口有积水流了进来,幸好这是个缓坡没有大量的水涌进来,若离往里面挪了挪,睡意全无,忽然很八卦的往前凑了凑小声问: 哎,鲍天麟,你也十五岁了,是不是也着急娶媳妇了?鲍天麟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很大方的说:急倒是不急,只是怕错过了挑选的最好时候,你说说看等我们回去了,那些个看得上眼的都被挑走了。

若离就笑着调侃他:你不是早就有目标了吗?还挑什么?这不是就在眼前吗。

鲍天麟知道若离说的是甄贝儿,轻轻笑了起来,毫不遮掩的说:那倒是,不过还是想回到都城,按照婚嫁的程序,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过聘书聘礼的才好。

若离纵了纵肩笑着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想得还挺周到的。

鲍天麟立刻言归正传:所以说需要快一点回到都城。

怎么回去?若离斜过头问了句:不是说要等着自己养活自己,交粮纳税之后才能离开这里吗,还不能回到都城。

鲍天麟的眼神严肃起来:不过,如果我们能找出定安王,静安王镇安王没有谋反的证据,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都成。

什么证据?这么好找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呆在这里了吧?听到鲍天麟提起这个,若离很不以为然地说。

这个证据据说就在我们中间,就看会不会拿出来了。

鲍天麟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看向甄一脉。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不关心,不过我觉得如果这么轻易就拿出来的话,还是那句话我们也不会到这里。

若离心直口快想都没想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鲍天麟听若离这样说,很担心地说: 可是如果拿不出来的话,案子不能了结,定安王镇安王静安王就不能平反,也不知道他们能在牢狱里扛多久。

既然案子一时半会了结不了,那就证明我义父是冤枉的,也就是说没有证据证明他蓄意谋反,可是反过来说如果他有证据的话不早就拿出来了吗,还会自己去坐牢?若离终于问了这个这个一直没弄明白的事。

鲍天麟听若离问又看了眼甄一脉, 这才说:金若离,证据一定是有的,只不过是定安王顾虑太多,不愿意交出来罢了。

那是什么证据?就是你说的什么兵符吧?若离看着鲍天麟,这个问题他昨天一直追问甄一脉。

是兵符。

鲍天麟很严肃认真的说:有人上书揭发以定安王为首的三王秘密组建了一支三义军,这支军队神出鬼没让人闻风丧胆,但是只听从于三王,就是朝廷的命令也不从。

那么这支军队威胁了朝廷吗?若离反问一句。

暂时没有,但是揭发之人说定安王有和外夷联络,打算里应外合,且有韩丹国王子亲笔信为证。

切,那书信谁都能写,说不定韩丹国王子无中生有挑拨离间,想要用这种办法除去义父,然后实施他的狼子野心。

所以,需要定安王交出兵符,将兵权交给朝廷,证实自己的清白啊。

交出来?万一这支军队真的有这么神武,朝廷反咬一口说我义父真的是谋反,岂不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照你这么说,兵符就不能交出来了?当然,如果有的话,义父一口咬定没有,那就是打死都不能交出来的的。

鲍天麟听若离这样说,很奇怪她怎么会有这样高深的见解,侧过脸问:那是为什么?这还用说,因为一旦交出来,就有性命之忧,不交出来反而安全一些。

这点道理作为从小看各类历史剧长大的她,用脚趾都能想的出来。

鲍天麟的声音带上了厉色:难道就一直这样耗着?你凶我干什么?我又没见兵符,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

若离狠狠地白了鲍天麟一眼抢白一句:耗着总比送掉性命强吧,不过我敢肯定我义父绝对没有谋反之心,如果他真的要谋反,真的有这么一支军队,还能乖乖地被朝廷囚禁,让自己的子孙流放?第一百零六章 借用一下马匹若离和鲍天麟你一句我一句声音越来越大的探讨着兵符的问题,甄一脉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虽然油布底下没有青草垫的身体很难受,他还是硬撑着装作熟睡。

若离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基本上和爷爷的口吻想法一致。

爷爷认若离做义女的那几天他一直陪在爷爷身边 ,爷爷只是承诺只要若离照顾他就会得到想要的,也简单地说过要被冤枉抄家,,却从没有对她说起过这些,她是怎么知道这些深奥的道理的?难得的是还站在甄家这一边。

鲍天麟更是很惊奇,若离分析的头头是道,说来说去好像是朝廷冤枉定安王,定安王就是不交出兵符也是为了自身安全,并不牵扯谋反之事。

不由得带着质问的语气:金若离,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朝廷有什么企图了,不管是他交出兵符还是不交,都脱不了干系,不交反倒还安全一点,你倒是说说朝廷能有什么企图?这可是你要我说的,我说了你不能怪我。

听出鲍天麟语气不友好,若离提前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鲍天麟顿了顿,黑夜中挥了挥手: 好,你说吧,我到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朝廷是想分解定安王的势力,如果定安王交出兵符那就是承认了私建军队,那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罪,不交出来就将他囚禁起来。

定安王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谋反之心,那就乖乖束手就擒,但是为了不满门被抄斩,有没有兵符都不承认。

没有找到兵符,朝廷不能判他们谋反,也不敢妄动,怕引起真的谋反。

所以我说鲍天麟。

不管有没有兵符,兵符在谁身上都不重要,关键是将事情折中处理。

鲍天麟眨着眼睛?:金若离,你说怎么个折中发?若离只是帮着分析分析,她怎么知道怎么个折中,便摇着头:我怎么知道,我只要照顾好一脉就行了,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你也是到底是来流放改造的还是来办案卧底的。

鲍天麟眼神一冷:我只是想早点回都城。

你是皇子,回不回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你不想呆了就回去啊,反正我是打算在这里落户了。

若离没好气的回了句,鲍天麟愣了好半天。

还没那个女子敢对他这样说话。

若离一点没感觉到鲍天麟的情绪,倒下靠近甄一脉继续睡觉:好了,雨停了,说的嘴都困了再睡会。

甄一脉眯起眼睛偷偷的一笑,鲍天麟这两天给了他一个无形的压力。

他无时无刻不受到鲍天麟气势的镇压,加之昨天鲍天麟已经很明确的提出兵符这事,让他觉得再装聋作哑都有点装不用下去了。

现在若离很轻松的就将鲍天麟的气势无形中又给镇压下去,让他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兵符自然是不能轻易地交出去,它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

还有清白。

若离感觉到甄一脉已经醒来,想他都听明白了她的话,有点得意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鲍天麟翻白了眼睛看着若离。

虽然有点看不清楚。

却也已经知道她已经躺了下来,他有点奇怪自己,若离说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他竟然一点不生气。

外面的雨声都已经停了很久,东方也已开始泛白。

一丝亮光透了进来,说了一会话。

若离有点困了,不大一会有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鲍天麟望着若离的背影,想起昨晚,又悸动起来。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大亮,太阳很明媚的照进了凹进去的岩洞,似乎昨晚的雨不曾下过。

鲍天麟已经不在洞里,甄一脉睁大眼睛却一动不动的躺着。

一脉,怎么不出去啊,里面怪闷得。

若离慢慢坐起来,洞里有点潮湿。

姑姑,天麟哥哥在外面。

甄一脉出来后说了第一句话。

若离知道他指的是鲍天麟在外面,他出去会被问,笑了笑:我们出去吧。

青山被水洗过,更加的青翠欲滴,满目青山,空气中散发着清新,鲍天麟站在青草中,高大威武。

青草上还滴着水珠,露出地面的土还很湿,若离站在岩石外的一块石头上问:鲍天麟,我们今天怎样走?稍微等一下地面干一点就走,出去不远就到了官道。

鲍天麟没有转身,看着远处。

仙境啊!若离顺便鲍天麟的目光看去,远处的绿的让人心醉的山林似乎腾云驾雾起来,那些点缀其间的万紫千红的花儿全然不见。

不大一会儿林中仙雾缭绕,飘飘渺渺,所有的一切全都在云雾中。

若离不由得惊叹一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仙境吗?过了好长时间,仙雾慢慢散去,林子里又恢复了原来的青翠,像是仙人已去。

回头一看甄一脉还半张着嘴巴,不由得笑着推了他一把:一脉,别看了小心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那不是仙境,那是天气太热,将水珠蒸发了。

甄一脉茫然的看着若离,不明白她说是什么。

若离又笑了笑:就是太阳把雨水晒成了开水,水蒸气。

甄一脉似乎有点明白,慢慢低下了头。

鲍天麟转过身子,对着若离甄一脉一笑,一双热情的眼睛里闪动着光彩:地上也快干了,我们走吧。

先簌簌口,吃点东西。

若离拿过挎包取出昨天在溪水里灌满的水壶,递给鲍天麟甄一脉,自己也漱了几下,又拿出仅剩的两块干粮,递给鲍天麟一个,剩下的掰了一般给甄一脉。

鲍天麟咬了一口干粮,慢慢向前走,边走边用脚试了试,地面已经干了,便说: 我们边走边吃吧。

若离看了眼甄一脉,两人跟在后面,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喝着水。

树下不知什么虫子乱叫,树上鸟儿吵架似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阳光照在树叶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天蓝如洗,空中盘旋着苍鹰一样的鸟儿,整个天地间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

鲍天麟有点精神焕发的走在前面,若离一边躲着脚下没有干透的地面,尽可能不让鞋子浸湿,甄一脉也在一旁躲躲闪闪。

走了不大工夫,眼前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空谷,空谷中间是一条宽宽的土路,也许是昨晚被雨水洗过,很是干净像扫过一样,这就是官道?若离站在林子边上,惊奇的睁大眼睛,这就出来了?对,我们走官道。

鲍天麟轻轻一纵跳出了林子边的树沟,伸手去将若离拉了出来,若离回过头去一看,甄一脉也轻轻一跳就跳了过来。

官道路面已经干透,它的一边是这座高大雄伟的山,另一边是谷地,那条流经玉溪村的玉溪就从官道下流过。

鲍天麟,我们看到的烽火台是不是就是那座土山。

若离指着谷底另一边的光秃秃的看起来全是土堆积起来的山,顶上隐隐约约的看见一座堡垒。

对,这条管道可以直通县城,那座山的的那一边就是韩丹国。

这么说我们现在就是在边关?若离纵了纵肩:如果我们要是翻过这座山,那就出了国了。

是,去山那边就是出了境。

鲍天麟一边走一眼眼睛四下去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个地方好,不但山清水秀,走两天还能出国,等一年期限满了,我们也去那边看看,看看韩丹国的风土人情。

若离有点兴奋,突然觉得这次穿越也很不错,不但感受到了最原始的乡村生活,还有机会出国。

想得美。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很神往,转过身子白了她一眼:你去韩丹国小心人家将你当做细作抓起来。

哦,那去一趟就是细作啊,难道两国不打交道的?若离好奇地问了句。

自然是不能经常打交道了?除非有通关牒文,或者是关文。

鲍天麟见若离不知道这些,有点鄙视的讲给她听。

这么麻烦,那还是不要去了。

若离有点泄气地说,看来这个国不好出,签证不好办。

不止是不去,而且是绝对不能去,这个韩丹国这些年一直尝试着挑衅我们大汉朝,据说如果不是三义军神威,将他们赶出境外,这里已经沦陷了,所以说三义军对我们大汉朝很重要,要是朝廷得到了兵符,将三义军归为朝廷所有,就彻底的杜绝了韩丹国的野心。

又绕到了兵符的事上,若离看了眼甄一脉见他茫然地看着远方,突然拉了拉她的胳膊,指了指前面。

马!这有放马的。

顺着甄一脉的手指若离惊奇的看过好几匹马儿甩着尾巴悠闲的在林边吃着青草,却不见放马之人。

鲍天麟看了看四周,走了过去绕着马匹转了几圈,只见这些马匹的缰绳都搭在在马脖子上,马鬃油光发亮,有两匹马的背上还套着马鞍。

看了一会鲍天麟忽然很严肃的对甄一脉说:一脉,我们借用一下这两匹马,骑着去县城怎么样?第一百零七章 不是玩不起,是一点都不好玩借用?不就是偷盗吗,若离紧张地看着鲍天麟,再看看甄一脉,堂堂皇子王孙也做这种事?甄一脉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狠狠的点了点头。

那就这两匹,有马鞍的,你骑那匹,我来这匹。

鲍天麟嘴角划过一丝笑意,指着两匹套有马鞍的马匹。

我呢?若离忙问了一句,她可不会骑马。

你,自然是抵押在这里,等我们回来,鲍天麟很轻松地说了几句,对甄一脉说那就快点,赶紧的。

甄一脉有点犹豫想要问什么,见鲍天麟已经将那匹膘肥体厚的枣红马的缰绳缠在了手上,忙上前拉住那匹黑马,一只脚踩在马镫上,身子一跃翻身上马。

不行,我怎么办?见甄一脉骑在马上,马突然间就向前一纵,若离反手一拉拉住鲍天麟。

甄一脉跑出几步勒住马绳掉头一看,若离拉着鲍天麟,又掉转马头,拍了拍马屁股,马就踢踢踏踏的向前走去。

不是说了你留下吗,要不然马的主人来了,怎么交代。

鲍天麟一边一本正经的说,一边整理着马鞍。

那你怎么不留下来,哦,你们偷马要我顶罪,还有没有人性啊。

若离紧紧地拉着鲍天麟,嘴巴不饶人。

明明是借怎么是偷呢?鲍天麟很阳光的一笑,翻身上马,若离手一松,马就飞快的向前跑去。

你站住!难道还真的将她留下来作抵押?看着两匹马儿一前一后沿着官道向前跑,刚刚被清洗过的官道被马蹄扬起小范围的尘土,若离尖声惊叫起来。

马上的人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自顾自的向前跑去,眼看就要消失在山脚处。

若离悲催的蹲了下来,难道是要被抛弃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偷走了人家两匹马,她要怎样应对。

眼泪不由自己的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被欺骗被羞辱的感觉太难受了。

好了,上来吧,跟你玩的。

正在暗自雪耻,鲍天麟的声音在头顶炸开,一只大手抓小鸡般的将她提到了马鞍上。

若离像都没想翻身对着他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鲍天麟听到风声忙将头一偏。

巴掌打偏,有的力气太猛,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

趴在了鲍天麟身上。

你干什么?玩不起啊。

鲍天麟从巴掌的力道感觉到她真的生气了,担心她再反击回来,一把抓住她的手,笑嘻嘻的说。

玩,有你这么玩的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地方。

把我丢下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的好。

若离扯开嗓门喊了起来,泪水流成河。

鲍天麟被若离剧烈的的反应吓了一跳,见她满脸泪水,语气哽咽,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心里一紧。

陪着小心将她的两只手抓了起来,附在她耳边说:金若离,只是跟你开了玩笑。

怎么会将你扔下,就是留下我和一脉,也不能留下你吧。

你那里是开玩笑,明明就是当真的。

若离慢慢停止了抽泣,狠狠地抽出了手。

真的还能又回来找你。

好了好了,知道你玩不起。

以后不玩了。

被泪水清洗过的脸庞光洁而又润泽,嘴唇也越发的嫣红,鲍天麟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小声的赔着不是。

不是玩不起,是一点都不好玩。

发泄完了怨气,若离转过头看着前面,愤愤地说,刚才的难以控制的绝望渐渐散去。

马儿先是慢悠悠的甩开四个蹄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接着小跑起来。

骑马了!若离小声惊叫一声。

在官道上骑着马儿,这样的场面只是在影视剧里看到过,没想到她也会经历。

鲍天麟骑在她身后 听着轻轻的惊叹,心也跟着颤了颤,想起她柔柔的身躯,向前挪了挪。

若离正感受着骑马的喜悦,忽然觉得硬硬的东西抵在身后,心里一惊,脸一红转过脸去,小声呵斥:鲍天麟,靠后一点,男女授受不亲的。

鲍天麟也觉察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微微俯下身子:什么授受不亲的,这不是权宜之计吗,只有一匹马只能这样了。

那我要去和一脉一起。

若离用胳膊肘子捅了捅他,指了指前面。

你要是和一脉一起,是你在后面还是他在后面啊。

你在后面你不会骑马,在前面他那么小。

鲍天麟俯下脸来很恬不知耻的说。

也是,如果她和甄一脉共乘一骑,她在后面紧紧地抱着甄一脉,她又坐不稳,很不好看,如果她在前边,小小的甄一脉紧紧地抱着她更不好看。

她只好转过脸去对鲍天麟说:那你靠后一点,离得太近了。

她这么一转脸,刚好就贴在了鲍天麟的脸上,凉凉的,润润的。

鲍天麟乘机将脸庞往下压了压,他觉得自己想要这样,若离忙转过脸来,有点小小的心跳,这是怎么了,他还是个孩子。

便自己往前挪了挪,双手抱着马鞍眼睛看着前面。

金若离,不用害怕,我不会吃了你的,你那么大了。

鲍天麟感觉到了若离的警觉,俯下脑袋轻轻的说,身体的反应他无法控制,但是思维还是清楚地。

若离听他这么一说,放下心来,作为过来人她当然知道这么大的男孩子已经有了生理反应,属于正常范畴。

便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我害怕,我害怕什么?我都这么大了,还能害怕你一个小孩子。

谁是小孩子?被若离说成小孩子,鲍天麟很不高兴地往后靠了靠::我哪里小了?不小不小,很大。

若离随口说了一句了略微带着一点点黄色的话题:以后会更大。

只要你觉得大就好。

鲍天麟不知道懂不懂,继续嬉皮笑脸的:那么大了是不是很好。

我怎么知道,这个死小孩。

若离不知道这个鲍天麟懂不懂她的话,如果懂的话,那就不但是早熟而且是太早熟了。

你不知道啊。

鲍天麟嘻嘻笑着:不知道就慢慢知道吧。

金若离,快要到县城了,一脉在前面等着。

果然甄一脉的马停在前面正在低头啃食着路边的青草,边吃边在原地打转。

若离忙扬了扬手:一脉,你跑着这么快啊。

甄一脉低下头去,若离看见旁边的岔路上走过来好几个人,有穿的干干净净补满补丁的庄稼汉,有挽着发髻穿着过膝长褂绣花鞋的小媳妇,还有几个垂髻孩童。

鲍天麟,终于见到人了。

若离小声说,这么长时间见到自由自在的人们还真是不容易。

见到人有什么好惊奇地,你不是天天见常婆婆和随心吗,还有蔡小姐黎宝根的。

鲍天麟见她又显出惊奇兴奋之色,笑她大惊小怪。

若离很兴奋的小声说:那不一样啊,常婆婆随心就不说了,别人都是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看得到,而今天见到的人,都不知道我们是流放之人。

、若离兴奋地情绪感染了鲍天麟,他也跟着笑了笑,随后对着甄一脉挥了挥手:一脉,走吧,赶在下午之前进城。

甄一脉扭转马头,轻轻怕了拍马屁股向前慢慢走去。

哎,鲍天麟,。

你说马的主人会不会追了过来,要是被他追上的话我们就成了偷马贼。

鲍天麟也策马向前,若离转过头看了看后面,忽然很担心的问。

说不定,所以我们的赶快进城,然后将马寄存在马店。

鲍天麟加快了速度,带着一点的戏谑对若离小声说。

若离却没有听出来戏谑,这么贫穷的地方,这么好的马匹一定是那个村庄的大财主家的,就这么丢了,放马之人该有多着急,应该就是配上身家也赔不起吧。

可是我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我们将马骑走了,放马之人该怎么办?若离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担心说了出来。

谁让他不和马在一起,这就怨不得咱们,你说这么远的路,我们要是不骑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如果晚上……鲍天麟说的若无其事,若离打断了他的话:鲍天麟,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我们倒是方便了,可是给别人带来了麻烦,这样很不好。

鲍天麟见她说的很认真,嘻嘻笑了笑:我们反正还要回去,回去的时候还给他就是了,如果他受到了什么损失,我们陪给他就是了。

若离这才笑了笑:也只好这样了。

做错了事不要紧,关键是要有面对错误的措施。

鲍天麟嘻嘻一笑,伸手怕了拍马屁股,马小跑起来,接着飞跑。

骑在马上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在翱翔,后面有鲍天麟高大的身躯挡着,不用担心会掉下去,若离不由得张大嘴巴身体前倾,做出了脑海中最美的姿势。

眼睛所到之处,路边有人惊叹的睁大眼睛,虚荣心被激发出来,回头看了看鲍天麟,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露出洁白的牙齿,竟然很是妩媚且带着些许的英姿。

第一百零八章 睡到月上中天一路飞奔,太阳偏西 时来到了城门口,高高的青砖建筑很是雄伟,半圆形的城门楼上刻着:清苑县,三个大字。

过了刚开始骑马的惊喜,若离此刻已经有点疲惫,她紧紧的靠在鲍天麟怀里昏昏欲睡, 早已忘了对他的防范。

金若离,到了,先下马。

鲍天麟先跳下马,站在城门口伸手扶下有点迷迷糊糊的若离。

哎呀,不行了,鲍天麟,怎么头晕晕乎乎,还恶心犯呕。

刚刚骑马的喜悦被晕车般的感觉所破坏,下了马她脸色惨白,脚底发麻,站也站不稳,只好扶着鲍天麟的手臂。

甄一脉已经等着城门口,小小瘦弱的身体牵着高大健壮的马很是醒目,见若离摇摇晃晃,迎了上来。

一脉没事。

我们先进城找家客栈住下来再说,金若离是被马颠晕了。

鲍天麟一手牵着马,一只手扶着若离,对迎上来的甄一脉说,接着示意他先进城。

城门口有身着戎装,腰佩长刀的守城护卫,一个个面色冷峻的着着每一个进城的人。

进城门的程序并不复杂,士兵们只是象征性的上下打量一眼,问上几句话,感觉口音是大汉朝的百姓,便放行。

也许是甄一脉穿着不俗,他外套着优质的丝绸长袍。

虽然看起来像是挂在身上,小少爷般的从容气质却很明显的外露,守城护卫只是问了他从哪里来便放他进去。

鲍天麟和若离就更加的简单,鲍天麟高大威武器宇轩昂,只是牵着马往里一走,士兵们竟然都肃穆起来,其中一名看似头领的上前以标准的姿势询问鲍天麟:公子,从哪里来?鲍天麟嘴角扯起一丝笑意。

宏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慢慢回答:从玉溪村来。

小头领接着又问一句:进城做什么?买点东西。

鲍天麟依然很宏厚的回到,热情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欣慰。

小头领往后退了退,让开路,鲍天麟转脸看了眼若离,见她脸色惨白嘴唇也有点发白,拉了她一把。

若离肺腑开始翻滚起来,她强压着已经返至嗓门的胃酸,对几位笔挺站立的士兵谄媚的地点了点头,弱弱的扶在鲍天麟胳膊上进了高高的城门。

她有点恨自己不争气,不就是骑了一会儿马。

怎么就这么娇弱,还晕马了,这可不是个好事。

在交通这么落过后的时候,晕马还不和晕车一样,很悲哀的。

清苑县城破破烂烂,最起码比起她脑海里的城市简直就是一个贫民区,所有的建筑全都是土木结构。

街道很窄,像一条小巷,街道两边全是店铺,摆设杂乱无章。

怎么到了杂货市场?若离感觉心里难受的难以忍受,拉了拉鲍天麟的胳膊小声说:鲍天麟,。

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实在想吐。

鲍天麟牵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扶着弯腰驼背的若离,很是醒目。

听若离说话有气无力地,低下头:金若离,要不然你先骑在马上,走过这条街,有个车马店。

还骑马?若离慌忙摇了摇头。

连声说:不用不用,我能撑得住。

甄一脉走在前面。

窄窄的街道被一匹马几乎堵塞,迎着两面店铺投过来的目光,三人终于走过这条街道。

走出街道眼前豁然开朗,若离抬头看去,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漆成红色的半人高的木栏栅,最里面有两排青砖瓦房。

甄一脉站在栏栅门前等着鲍天麟和若离,从里面走出一个机灵的小二般的少年。

他推开栏栅门脸上堆着谄媚讨好的笑点头哈腰的问:少爷,请问是住店还是存马?甄一脉没有回答,眼睛看向鲍天麟。

小二看到鲍天麟,身子弯得更低:这位少爷,请问是住店还是存马?有客栈么?鲍天麟眼睛看向栏栅里面,似乎有几匹马在后面的房子里,却不见有客栈。

小二一连声的说:有,有,客官看到的只是我们‘悦来 车马店’的后院,前面才是客栈。

哦。

这么说我们走的是后门?鲍天麟笑了笑:小二我问你,客栈干不干净,宽不宽敞?可有上好的客房?有有。

机灵的小儿一连弯了好几次腰,语速极快的介绍:我们客栈可是清苑县城最大最好的客栈,上好的客房就有十几间,外面还有酒店,客官 不妨先去看一看,不满意再换地方也不迟。

小二服务很好,说的也合情合理,鲍天麟点了点头,对若离说:那么我们就去看看。

被风吹了一会儿,心里舒服了一点,若离脸色好转起来,抬起头看着鲍天麟:鲍天麟,你来做决定好了,我又没出过什么门。

鲍天麟将手里的马缰绳交给小二,小二忙接过将马拉进栏栅,站在栏栅内请鲍天麟若离进来,又接过甄一脉手里的马绳,牵着两匹马紧走几步,走在鲍天麟前面,带着他们穿过绿草铺就的空地来到房子前。

常来,常来。

小二扯起嗓门喊了起来,从里面走出一个和小二穿着打扮一样看起来也很机灵的的少年,他对着鲍天麟甄一脉若离弯了弯腰,牵过两匹马进了房子。

他叫常来?你是不是叫常往啊?琢磨了一下牵马少年的名字,若离好奇的堆着笑脸问。

姑娘聪明,小的就叫常往。

小二听若离这么说,低头回答。

见鲍天麟投来赞赏的目光,若离得意地说:怎么样?领悟力不错吧!鲍天麟笑了笑,常往带着三人到了后面一排青砖瓦房,却见中间有个穿堂,走过穿堂,是一座大大的花园,花园后面就见一座转着圈的二层小木楼,古色古香竟然很有韵味。

迎来,这两位少爷一位姑娘,住上房。

到了花园,常往将他们交给迎至花园的衣着整洁干净,满脸笑容的年轻人,转身离去。

迎来,若离偷偷一笑,这个客栈的服务员名字都很有特色。

鲍天麟也笑了,迎来的年纪比前面两位大了一点,脸上的笑容带着温暖,他将鲍天麟三人请进小楼的院子,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胖胖的老板娘就迎了上来。

人还未到笑声已至:哎呀,来客人了,真是贵客啊!你看看公子长得,这姑娘长得,跟画上的人一样,公子姑娘,你们是要住上房还是……?老板娘一边将手在围裙上擦着,一边妩媚妖娆的问。

上房。

老板娘身上散发出一股廉价的香味,有点刺鼻,鲍天麟皱了皱眉头,往后让了让。

鲍天麟的举动被老板娘饱览眼中,她豪不介意的笑了起来:好好,上房,良辰,上好的客房……。

客官,你们是要几间啊?鲍天麟询问的看了若离一眼:三间。

上房三间!老板娘托长嗓门喊了一声,从二楼下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将三人带到楼上,客人好像并不多,少年手拿着钥匙将三人带到中间的几间客房门口,停了下来。

公子,这是三间上房,请问公子要怎样住?良辰脸上带着迎宾小姐般暖暖的笑容,语气极其的柔和。

我住中间。

若离忙抢先说,到了陌生的环境,一个人住她还是有点害怕。

鲍天麟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住边上,她住中间。

良辰将门打开,就退了出去。

房间高大宽敞,墙壁粉刷的很洁白,床上铺着干净软和的被褥,一桌两椅,桌上有面镜子,一个雕花盆架,上面架着一只铜盆。

窗户面向院子,窗格很大,用白纸糊着,可以支起来。

环境还不错,若离扔掉挎包,蹦到床上,仰面看着房顶,顶棚用白纸糊着。

舒服了很多,躺在软乎乎的床上,看着洁白的房间,不大一会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已是月上中天,月光很轻柔的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感觉肚子有点饿,下了床轻轻推开门。

院子里洒满月光,空无一人,整个阁楼静悄悄的,只有一头的房间透出一丝光亮。

什么人,吃饭也不知道叫醒我。

嘴里小声嘟囔一句,回到房门口,实在是饥饿难当,从早上啃了半块干粮到了晚上,肚子不只是咕咕叫,还猫抠般的。

不知道一脉,鲍天麟有没有帮我留一点。

又小声说了句,左右看了看,最好是找甄一脉,这孩子贴心,可是不知道鲍天麟和甄一脉是在那个房间。

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敲起了左边的房门。

只敲了一下门就打开了,月光下鲍天麟闪着一双比月光还明亮的眼睛看着她笑。

压低嗓门问:鲍天麟,有没有帮我留点吃的,饿死了,吃饭也不喊我。

鲍天麟往边上让了让:进来吧,都给你留着,还喊你,睡得跟死猪死的。

不了,鲍天麟,你给我拿一些我回自己房间吃,你睡吧。

见鲍天麟让她进去,若离心里犯了下嘀咕,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还是避避嫌的好,虽然对方还是个孩子,已经是大孩子了。

鲍天麟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伸手一把就将她拉了进去:是让你进来吃饭,又不是吃你!怕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他也来了被看穿了心思,若离慌忙语无伦次的掩饰:我怕什么?又不是菜还怕人吃?我是怕影响你睡觉。

瞎操心,我又不是你死瞌睡那么多。

鲍天麟拿出火镰点上油灯,若离看桌子上摆着很多的碗碟,里面的饭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我先来个鸡腿。

扑也似的到了桌前,拿起盘子里的一只鸡腿塞进嘴里。

胡乱的巨嚼几下就咽了下去,她有种不赶紧咽下去嗓子里就会伸出一只手的感觉。

慢点,小心噎死你。

鲍天麟看她噎的翻了了白眼,倒了一碗茶水递了过来。

谢谢啊。

吃下一只鸡腿也没尝出什么味道,但是肚子安顿了下来,这才好好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

还不错,很有农家菜的范儿。

若离一盘一盘的吃着凉菜热菜,还夹杂着点心馒头。

她那填不饱的状态让坐在对面的鲍天麟呲牙咧嘴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

怎么了?不就是留着让我吃的吗?怎么?不能吃啊。

鲍天麟的表情让若离觉得有点伤自尊,她慢慢放下筷子,不满的问。

鲍天麟又给她倒满一碗水:能吃是能吃,那也不能撑着啊,吃得那么饱肚子怎么装得下。

这不是馋坏了吗。

若离喝了碗水,第一次无拘无束的不用考虑口粮问题,还能品尝这么多种美味佳肴,竟然有种幸福感。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鲍天麟觉得十分好笑,就这样一些简简单单的饭菜就让她满足,那以后回到都城,前呼后拥。

一月半月的不重样的吃喝,还不美死了。

笑什么?人要知足,知道不,要知足。

想想我们这段时间,天天是算了算,算了又算,刚开始还箩一点细面,后来连麸子都搀和里面了,还要加上野菜,土豆什么的。

还都是上顿不接下顿。

现在有这么一桌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摆在我面前,不吃完不满足不幸福怎么行?鲍天麟见她说的认真,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真是村姑!还幸福。

吃顿饱饭就幸福了,那我倒要问问,什么是幸福了。

还有问答?若离觉得有点好笑了,和一个古人谈幸福,真是脑子进水了。

幸福就是心理想的事情得到了满足。

比如我特别想吃东西,这么大一桌子饭菜就等着我,这就是幸福。

这就幸福?鲍天麟纵了纵肩不以为然地说:这样就幸福的话,那以后你就幸福的无边无际了。

还天荒地老了呢。

若离笑着说了句,站了起来:走啦,吃的太撑。

回去消化消化去。

怎么消化?鲍天麟似乎并没有让她走的意思,跟着站起来拦在她面前:要不要我帮忙?帮忙,怎么帮。

你变条蛔虫钻进我肚子里?若离绕过他,边笑边往外走:那我也得咽得下你去啊。

鲍天麟看着若离婀娜多姿的都到门口,心里有点惆怅。

哎,对了鲍天麟,我们这么奢侈。

又是吃好的住好的。

还要卖猪肉清油,回去还要付借马的钱。

这些得多少钱啊?走到门口才突然想起这么重要的事儿。

多少钱?估摸一下怎么着也得几十两银子吧。

鲍天麟挤了挤眼睛,多少钱他那儿会去算这些。

几十两?这么多!若离吓得一激灵又返了回来,几十两?他们四家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两,都已经花掉了一些,难道这一次来就要将所有的全都花完。

多吗?不多吧,我们还没做什么呢。

鲍天麟看若离大惊失色,大惊小怪的样子,很不以为然的回去坐在了椅子上。

还没做什么?那我给你算一算,我们每人只有三两银子,买种子耕地什么的也差不多花了一两多了,还剩下不多,还要凑合很久,也不知道这秋粮会不会丰收,我们这就全花光了,以后怎么办?若离一着急,板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鲍天麟对若离算的这点一两二两的一点兴趣也没有,看到她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闪着润泽的光,眼睛便一眨不眨的盯着。

哎,傻眼了吧,鲍天麟,我看我们明天还是换个一般的客房,随便吃点面条就好,省点银子以后还有用。

见鲍天麟傻傻的盯着她的嘴巴,若离还以为他是对自己算出的结果恍然大悟了,很得意地说。

这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潇洒奢侈一点也不算过分,但是得面对现实。

有什么好省的,明儿个接着吃,不过不是吃这些,是去吃更好的。

被她这么一说,鲍天麟回过神,说出的话让若离跌破眼镜。

还要吃好的?还有什么好的?龙肝凤髓啊,这地儿有吗?你也不想想,鲍天角盖倾眉司马翼他们还都生活在温饱线上,我们在这里大鱼大肉的,好意思啊,你好意思我可不好意思。

见鲍天麟说的随意轻松,若离走近他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虽然这孩子从小锦衣玉食的,不知道生活的水深火热,但是经过了这些天的艰难生活也应该懂得一点生活的艰辛了吧,还这么不懂事,得好好教育教育。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要你出?鲍天麟见她着急上火的,眼睛都快要喷火,不急不缓的说。

这么说,所有的花销都是你出?你有银子啊?藏哪儿带出来的,带了多少?听鲍天麟这么一说,若离豁然开朗,她都能偷偷的带出一点,鲍天麟难道就不能?他要花他的银子请她奢侈一把,有什么不能的,何乐而不为呢?要对你交代吗?你好好跟着吃喝玩就行了。

管这么多干什么,但是先得说清楚了。

给家里买的东西须得平摊。

那是一定。

若离忙一口应承,这种事她懂。

那我就去睡了。

心里高兴转身就往外走。

还要去睡?能吃能睡,猪一样。

鲍天麟见她兴高采烈,也被感染,笑着说了句。

吃饱就睡下,又白又细发。

若离边走边丢下一句,轻盈的出了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隔壁的甄一脉这才松了一口气, 蹑手蹑脚的躺在了床上。

他也帮若离留了点饭菜想等她睡醒了来吃,听她进了鲍天麟房间,也跟着进了若离房间,贴在墙上听着隔壁动静,直到若离临出门他才快速的跑了回来。

真的是吃的太撑了,回到房间不要说躺着了,坐也坐不住。

深更半夜的又不能出去乱转只好在地上转来转去,便宜真不是好占得!好不容易觉得肚子舒服了点。

天还不亮,就听见楼下有声音,悄悄推开窗户向外看去,是三位男子从大门里进来。

迎来在前面带着路,径直上了楼。

若离好奇地将窗户底下稍微支起一点,蹲下身子从里看去,吃了一惊,走在前面的竟然是黎宝根,后面跟着连福接福。

这小太保怎么来了。

若离等他走了过去,转过身子靠在了墙上。

这个小财东小少爷不好好在黎庄呆着跑城里来做什么,还天不亮,难道走的是夜路,该不会是跟着他们吧?想了想应该不可能,他们已经出来了三天,要是跟着的话,她发现不了难道鲍天麟甄一脉能发现不了?那两人可不是一般人都会武功。

怎么办?得告诉鲍天麟甄一脉,这要是被他看见发现了,就等于暴露了行踪,万一被他将这件事八卦给蔡老爷,对于他们一年期满解除监禁影响很大。

听着外面的动静彻底安静袭来,估计这三人都累了,不会出来,若离悄悄的打开门,轻轻敲响甄一脉的房间。

门吱扭一声就开了,甄一脉穿着亵衣亵裤站在门口,若离轻轻一闪身子进来对甄一脉小声说:一脉,不好了,那个黎宝根怎么来了,就住在那头。

甄一脉不相信的睁大眼睛:他怎么来了,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我们才没去镇上直接来到县城,怎么还有熟人?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给你说说,早上出门小声一点,好了我去告诉鲍天麟,免得他给撞上。

若离说完往回走,甄一脉小声说:姑姑,天麟哥哥还在睡觉。

我知道他在睡觉,可是不给他说万一给撞上了会很麻烦,要不你去说说,反正出来了,你也不需要不说话。

若离转过脸试探着和甄一脉商量,她一直想让他开口说话。

甄一脉深深低下头去,小声说:姑姑,还是你去吧。

若离仔细地观察了一会甄一脉,知道他是不会对着外人张开金口的,这才出了房间,月亮已经落下,夜空中闪烁着星星,借着微弱的星光,轻轻地来到鲍天麟门口,刚提起胳膊去敲门,忽然感觉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影子压了下来,惊诧的急转身张开嘴巴。

只觉得身子被轻轻一卷就进了门内,还没等她缓过神耳边响起鲍天麟的声音:金若离,鬼鬼祟祟的在我门口干什么?第一百一十章 美女再帮忙若路捋了捋受到惊吓的胸口,白了鲍天麟一眼嗔责道:我鬼鬼祟祟?你才鬼鬼祟祟呢!后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说!去哪里了?还吓唬人,差点把我的魂都吓跑了,你得给我叫叫魂。

还叫魂?这天都亮了你的魂还会跑啊?说说你要干什么?鲍天麟点上油灯又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小声道:该不会是要侍寝吧?侍你个头还侍寝,你以为你还是皇子呢?就算你还是皇子也轮不到我来侍寝吧,没大没小。

若离打了嬉皮笑脸一点没正经的鲍天麟一拳,红着脸道:谁跟你瞎贫,我给你说黎宝根也来了,就住在那头。

是吗!他也来了 ?鲍天麟直起腰身,神情严肃起来眯起眼睛沉思:他来做什么?不知道啊!若离看着鲍天麟:我就是来给你说说,不是说我们不能被人看见吗,明儿个我们出门要小心一点,他本来就对我们有成见。

若离说完话开门走了出去,鲍天麟看着她的背影。

好半天才回过神,嘴里嘟囔一句:这个小财东。

折腾了半夜回到房间,却又觉得眼睛没那么发涩,躺在床上眯了起来,床很舒服被褥松软比起在玉溪村的老土炕好多了。

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听到外面的敲门声这才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进了房间。

金若离,快点洗漱带你去吃点东西,我去叫一脉。

见她打开门,一脸的清纯,鲍天麟匆匆丢下一句,去敲甄一脉房间的门。

有早点吃!若离忙以极快的速度梳洗完毕,整理好衣裙。

就走出房间,却一眼看见黎宝根锦衣玉袍的站在楼下,和胖胖的老板娘一搭一搭的说着话,看样子很熟。

楼上的栏杆不是很高,若离忙弯了弯腰进了鲍天麟房间,一进门就说:鲍天麟,。

鲍天麟,不好了,那个黎宝根怎么在楼下,还和老板娘说着话。

我们怎么出去?是吗?鲍天麟走出房门。

站在门口看着天井一样的院子,果然黎宝根穿着绸缎长衫,头发用一块方帕固定。

指手画脚的一边和老板娘说话一边指使连福接福搬着东西。

我们等一会吧。

鲍天麟进了屋子,看甄一脉也赶了过来,本来准备好了要走,又坐了下来:不能让他们看见我们,免得麻烦。

三人坐在房间里。

若离看着鲍天麟:鲍天麟。

你说这个客栈该不会是黎宝根他们家开的吧?你看看那个黎宝根,像到了自个家里一样,和老板娘还那么熟。

鲍天麟很悲哀的点了点头:很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得坐等黎宝根离开再出去,还有要考虑是不是该重新换一家客栈。

哥,爹喊你过去一下。

三娘,我来帮你倒水。

三人正大眼瞪小眼,竖起耳朵听楼下院子里的动静。

忽然听到一声美妙动听的声音。

这谁啊?声音有点耳熟。

若离站起身子,在这里接触的人不多,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轻轻走出房门顺着栏杆看下去。

清丽如粉蝶的黎馨兰站在下面。

这个女孩虽然只见过一面,对她的印象却很深。

连忙跑过来对鲍天麟说:鲍天麟。

鲍天麟。

美女来了,我们有救了。

鲍天麟的耳朵好,他又和黎馨兰接触过几次,第一时间其实已经听了出来,见若离一惊一乍的,不慌不忙地说:来了就来了,不就是黎馨兰吗,还美女还救星。

若离立刻严肃认真的对鲍天麟说:目前对于我们来说,她就是救星,而且人家本来就很美?不是吗。

鲍天麟见她说的认真摇着头笑了笑:金若离,我说你这眼光也太差了吧!是个女人就是美女,你到底见没见过美女。

甄一脉就低头浅笑,若离也跟着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抬起头。

鲍天麟,我知道,谁都没你的贝儿妹妹美,但是人世间有千娇百媚,这个黎馨兰真的也很美。

美不美的我们先不说,现在我们的出去。

鲍天麟听黎宝根答应一声出了院子,忙站起来。

若离甄一脉便来到楼道里,顺着栏杆看下去,一身粉色衣裙的黎馨兰正帮着胖胖的老板娘抬着一只大铁盆去后面倒水。

鲍天麟昂首挺胸的顺着楼道一边的楼梯走了下去,这座二层楼就像就围着前面的一个大门脸转了一圈。

上下两层全都是客房,只是上面的有楼道,干净整齐一点,是上房,也分了好几个档次,下面的就是一般的客房,好像有几家是租住的。

鲍天麟下了楼,站在楼梯旁,看着黎馨兰帮着倒了水,一个人回来,对她款款的一笑。

黎馨兰吃了一惊,好半天才红着脸走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鲍天麟看了看黎宝根刚才进去的地方,往前走了两步小声问道:黎小姐,怎么也来县城了?鲍天麟高大威武器宇轩昂,站在有点拥挤的院子里,有点蓬荜生辉的感觉。

黎馨兰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忙低头说:我爹说现在离农忙还有几天,让我和二哥来城里玩几天。

玩玩也好,黎小姐住这里吗?鲍天麟点着头,眼睛看着门口。

黎馨兰小声回答,几乎不敢抬头看鲍天麟的眼睛:没有,我家在隔壁有座院子,平时是我大哥在住,我就住那边。

鲍天麟轻轻一笑:那么你二哥也住那边了?没有,。

我二哥他嫌我大哥老是说他,也不去我三娘家,就要住客栈里。

黎馨兰绞着手指。

这家客栈是你家开的?鲍天麟看黎馨兰娇羞的样子,接着问。

黎馨兰点了点头。

鲍天麟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若离的头时隐时现。

便轻轻一笑小声说:’黎小姐,我和小姐还真是有缘,小姐真是在下的福星,只要在下遇到难事就能遇见小姐。

黎馨兰听鲍天麟这么说微微抬起头,却见他双眼熠熠生辉闪着热情的光芒,实在不敢对视,便又低下头红着脸小声问道:公子言过了,不知公子今天有什么难事需要馨兰帮忙的?鲍天麟微微低了低头小声说:黎小姐,你也知道在下和你二哥宝根少爷有点过节,按照律例我们是流放之人,暂时还不能离开玉溪村。

如果被发现,就要严惩。

黎小姐,你也知道我们人多,需要的东西也多,这次大家凑了点银子,是要我们出来买点家用品,这万一要被宝根少爷发现,会有麻烦的,所以在下请黎小姐帮忙,让我们出去,不要被他看见。

鲍天麟说完看着黎馨兰,眼里充满了期待。

黎馨兰只觉得心跳的难以控制,刚想说声一定帮忙,就见黎宝根从酒店的后门走了进来,一脸的怒气,后面跟着接福连福,这两人的眼睛贼溜溜的在黎宝根身上乱转。

忙示意鲍天麟上去,自己转身迎了上去 。

二哥,爹又教训你了吧,我说二哥,我看你还是去大哥那边住吧,大哥很少在家,我一个人也怪闷的。

黎宝根就坐在了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客栈里的人出出进进的,黎馨兰就不停的和他说着他不愿意听的话。

黎宝根实在是觉得很烦, 便准备上楼去昨晚的客房, 黎馨兰站在黎宝根面前拉着他的胳膊。

黎宝根不相信的看着黎馨兰,这个总是和他作对的妹妹 昨儿还跟他说不要和她挤在一起,要他去住三娘哪儿或者客栈,怎么一会儿就变了?还很执着。

不由得绕着她转了个圈:小妹,刚才还说不要和你住一起,怎么一会变了,发生了什么事?黎馨兰娇笑着拉着黎宝根的胳膊:二哥,。

我那不是说着玩的吗?大哥又总是不在。

我才不去呢,在客栈多自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黎宝根甩了甩袖子向楼上走去,黎馨兰看鲍天麟已经进了房间,跟着黎宝根上了楼梯。

小妹,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哪里不对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关心起你二哥来了,说说,怎么了?听着黎馨兰跟着上了楼梯,黎宝根停住脚步转过脸问。

刚好就停在了鲍天麟房门口,若离蹲下身子轻轻将窗棂往起支了支,往外看去。

二哥,我这不是怕你又惹爹生气吗,我们住在大哥那里,爹就省心了,也就不生气了。

黎馨兰陪着笑脸说。

妹妹,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孝顺?要孝顺你去孝顺,不要拉着我,你二哥我呀就图个自在。

黎宝根很不屑的说了句,继续往前走去。

黎馨兰看着他走进房子,连福接福也跟着进去,这才在后面说:二哥,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说话间轻轻敲了敲鲍天麟的房门,鲍天麟打开门对她感激地一笑,闪在一边看着若离甄一脉出了房间,微微俯下身子小声说:再次谢过小姐相助,以后有机会定当回报。

鲍天麟说完快速走去,黎馨兰愣了愣跟在后面小声追问:那么公子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在下想换间客栈。

鲍天麟小声说着转过楼角。

不用换了吧?我家的客栈是最好的,回来的时候我等着,我就在柜台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去付账几个人 刚刚下了楼,已经进了客房的黎宝根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又出了房间。

看黎馨兰已经到了楼角转弯处正要下楼,喊了一嗓子:妹妹啊,怎么不跟着来了?听到黎宝根喊,黎馨兰停在楼梯口回了声:就来,怎么不来,不过你要是答应和我去大哥那边住,我就不来了。

如果下了楼经过院子,在楼道里就会被看的清清楚楚。

鲍天麟停在了楼梯上转过脸一起看黎馨兰。

黎馨兰看鲍天麟若离甄一脉都转过脸来眼巴巴的看着她,又返身回去。

黎宝根站在楼道一直看着黎馨兰从楼梯处又走了过来,和她一贯的总是监视抢白自己的做法很不相称,不知道她今天是吃错了药还是真的为他和爹着想,一直带着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

二哥,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是真的想让你过来大哥这边住。

你想想看啊,爹叫咱们两个来玩,我们要是不省心给他添麻烦,那显得我们多不孝顺啊,这客栈是做生意的地方,你说你整日家带着两个随从出出进进的,多不好,我们家大业大,花销大,不好好做生意仅凭着那点粮食怎么行?你说是不是啊?二哥。

黎馨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黎宝根也难以反驳。

但是总觉得妹妹今天的改变很突然,说不出什么,只好更疑惑的看着黎馨兰,顺便回头看着一直跟着他的哼哈二将连福接福。

两人都深深地低着头,装作看不见黎宝根的询问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两人可不傻,黎馨兰黎小姐平时很受老爷大少爷的宠爱,他们可不敢多言。

那就容我再想想。

黎宝根见没人帮他分析,又看不出黎馨兰的别有用心,说着话又进了屋子。

黎馨兰看着连福接福也跟了进去。

便过来站在房门口继续啰嗦: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去告诉爹,让他也高兴高兴。

黎宝根没说话,这世上他最害怕的就是爹和大哥,能讨爹高兴他无话可说,这次他之所以和爹拧着来,是因为其实他根本就不想来县城,自从上次用蛇吓唬过司马小婵,他心里总是隐隐不安,从来没觉得做错事的他第一次有点后悔。

本来他想着用点什么小恩小惠的哄哄司马小婵。

这些流放之人条件差,没什么好吃的,一根鸡腿。

一只馒头都能哄得她们高兴。

可是他在山里转悠了好几天,根本就没看见司马小婵的影子,爹却又来信让他陪着妹妹来县城玩几天。

本来就不愿意,加上爹又跌跌不休的教诲,想起还有大哥。

他就执意住客栈。

客店的老板是他的三娘,也就是爹的三姨娘,她一个人管理客栈酒店马店,管不了他,所以他便伙同在城里的狐朋狗友天天醉酒夜夜晚归。

现在虽然很怀疑妹妹今天别有用心,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只好闷闷不乐的坐在房间。

鲍天麟侧过来。

见黎馨兰守在黎宝根门口,示意若离甄一脉快速出了院子,自己也跟着。

客栈院子连着酒店。

要出去得路过酒店柜台,柜台前站着一位和良辰一样衣帽的少年,见到若离甄一脉带着和良辰一样的迎宾般的笑脸,人没动笑脸已经相迎。

声音更加的温婉舒心:小姐,少爷。

昨晚睡得可好,可是要出门。

请柜台前交定金。

若离忙也赔上笑脸,回头看了看鲍天麟,示意他去柜台。

鲍天麟从来没干过这事,他从未亲自结过账,双眼闪出热情洋溢的光芒,微微一笑来到若离身边俯下脸:金若离,你去!我?若离用手弯回来指着自己的脸、奇怪的看着鲍天麟小声说:不是你说的钱不用我管吗?怎么要我付账,我可没那么多钱。

你去先结了吧,我也没结过账。

鲍天麟说完伸手轻轻将若离推到柜台前,姿势样子像是恩爱的小夫妻。

你。

若离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明明说好的除了买家里的日用开销,这里的一切花销奢侈都不用她操心,现在倒好以一切全由她买单。

买单倒没什么,就是倾其所有也不能将人丢在这儿,可是能用的银两也只有五两不到,这可是她将自己和甄一脉到现在为止所剩的全部家当。

柜台里面坐着胖乎乎的老板娘,一双圆圆的妩媚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一边对站在前边的少年说:美景,既然这位小姐付账,先请两位少爷旁边坐一会儿。

哎,等等等等。

若离见迎宾小姐般的美少年美景以标准的姿势请鲍天麟甄一脉去那边,帮拦着甄一脉。

小声说:一脉,,将银子先给姑姑,等出去了再给你。

甄一脉点了点头将衣袋里的银子拿出来交给若离。

这点银子是临出门之前若离给着甄一脉的,目的是怕他万一来到城里走散,可以有吃东西和住店的钱。

老板娘算一算我们得交多少银子?若离拿到银子趴在柜台前问,眼里闪着淳朴敦厚的光。

老板娘见若离脸上的笑容可亲可爱,又看到鲍天麟器宇轩昂,将结账的事儿交给一个女子,那这个女子一定是随身丫鬟,而且是以后能被收房的丫鬟。

因为她看起来不像是主子。

便又笑嘻嘻的将刚才嘴里的小姐,变成了姑娘,这小姐和姑娘之间的区别很大,一般为了显示亲近比如小二就称呼姑娘,这要是地位高一点的比如老板娘就称呼小姐,显得身份高。

她声音很是浑厚听起来就是爽快人:姑娘,你们是将马带出去,晚上再回来还是将马留下来,晚上再回来呢?这个我得去问问。

若离在结账付钱这方面本来就是个骆驼死了架子不倒的人,不管心里愿不愿意,大众场合是要撑面子的。

所以虽然对刚才鲍天麟将付账的事儿推给她深恶痛绝义愤填膺,却还是装很优雅的走到他面前。

几乎是咬着牙问:鲍天麟,老板娘问我们是是将马带出去还是留着?鲍天麟听出若离的咬牙切齿,看到的却是如沐春风,便闪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煞有其事的说:马就不牵了,先寄存着。

老板娘,马先寄存着。

又回到柜台前,对老板娘重复了一遍鲍天麟的话,看着她胖乎乎的满是手窝的清脆的拨打着算盘,一会抬起头来。

一共四两银子,包括今儿的两顿饭菜。

老板娘堆满棉花般的软肉的脸庞笑佛般的看着若离。

唱歌似的报客栈的账单,若离有点晕头,只听出出客房。

素菜晕菜,服务费,马料,马厩,饲养员一连串的价格。

东西太多也记不下来。

为了防止被宰,若离带着不变的笑脸,拿过老板娘面前的算盘,噼里啪啦的照着她的报账拨了一遍。

毫无误差。

心里极其舍不得,十分的不甘心的不情愿地将四两银子用满脸的心甘情愿交给老板娘,手里捏着剩下的几钱在美景宾至如归的服务中出沿着柜台侧面的走廊出了门。

回头一看。

高大的两层酒楼,书写着四个烫金大字《悦来酒店》。

出了门,在美景温馨热情体贴的:客官慢走。

早点回来。

声音中走上街道。

走过酒店若离狠狠地的瞪着鲍天麟,嘴里机关枪般的扫射出一串:鲍天麟,你什么意思啊?说好的什么都是你管,关键时候却推给了我,既然没钱随便吃点就算了。

那么奢侈干什么?这下好了,我就这么点银子。

拿什么买东西?鲍天麟昂头挺胸很有官威的踱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眼睛四下张望,对若离炒豆子般的噼里啪啦置若罔闻,似乎若离不是在对他说话,不是在轰炸他,而是在自言自语。

被无视的感觉比花银子还让人难以接受,若离将手里剩的银子塞给甄一脉,拉着他转身离开。

边走边说:一脉,我们自己走,我们有钱自己不会吃喝玩乐几天,不会自己慢慢走回去,带不了东西我们少带点,我的任务是只要把你照顾好了。

对于若离的建议甄一脉双手赞成,鲍天麟在身边对他的压力很大,虽然他的内心已经足坚强,到底还是个孩子。

两人牵着手慢慢留后一步,趁鲍天麟不注意闪进一家店铺。

鲍天麟眼睛四下看,忽然觉得耳边唧唧喳喳的声音没了,定眼看去若离甄一脉已经不见了。

睁大眼睛四下看去,清苑县城是个小城,周围十里八乡的人是将这里当做一个大集市,所以天天都是集市。

赶早集的人已经有点熙熙攘攘了, 清苑县是座山城,四四方方的,有四条不长的主街,和无数狭窄的小巷,如果是只走路有一个时辰就能转一圈,但是如果说慢慢游逛那就的一天。

看不见若离甄一脉,鲍天麟才回味起刚才若离叽里咕噜不满的声讨,这才觉得自己有点过了,金若离毕竟不是自己以前的侍从,她用的银子也不是他的,而是她和甄一脉的。

他有点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作为一个堂堂的皇子,就是被流放也不缺几个钱啊,临出来之时,大哥给了他一大锭银子,还有元宝,足够他在县城任意挥霍十天半个月的。

只是他自己没有管过银子,也没有计算着用过,所以不懂得先给若离银子,再让她做事。

真是小家子气,村姑就是村姑,一点智力都没有。

鲍天麟小声咒骂一句,四处寻找起来。

若离拉着甄一脉正躲在一家绸布店的样品后面装作挑选床单,见鲍天麟寻寻觅觅的慢慢离去,两人相视一笑走了出来。

若离摸了摸身上的元宝,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一脉,这一只元宝是不是会兑换一百两银子。

两人慢悠悠的走到一个钱庄前,看看四下无人,若离拿出金锭问甄一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又见绿光甄一脉被若离手里黄灿灿的金锭晃得眨了好几下眼睛,飞速的拉下若离的手局促而紧张的问:姑姑,哪里来的金子?若离很神秘而又自豪的偏下头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是你爷爷我义父的给的见面礼,义父说了这金锭上没有官印,就算是我们被流放也可以用,不像那些银票府上被查封后就不能兑换。

甄一脉一双平时空洞,不时有内涵涌起的的眼神此刻分外的警惕,他四下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压低嗓门:姑姑,我知道金锭能用,我是说你怎么带出来的。

怎么带出来的?说出来恶心死你。

若离扑哧一笑:我是夹在两腿根之间带出来的,可辛苦了,平时舍不得用,也不敢暴露,这不是我们出来了吗?就我们两个,吃点好的买点好的。

甄一脉看着若离,难以想象她是怎样想做出这样的方法将钱带出来,但是黄灿灿的金子就在眼前,便笑了起来:姑姑好厉害,这么隐私的地方也能想得出。

这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嘛,带点钱出来我们方便一点轻松一点,不过可不要说出去,不到万一这笔钱不能动用,我们稍微花一点不算。

若离有点得意忘形的打了个响指,甄一脉吃惊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会有如此粗俗不堪的动作。

若离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小声说:一脉,姑姑只是拿过这么多的金子,也知道要在钱庄兑换,可是却没兑换过,你会吗?给咱换开,我们消费去。

甄一脉点了点头。

这事他做过,以前随着爷爷出征,就曾不止一次的去兑换军饷,用过银票也用过金子,那都是大数目,区区一锭自然不在话下。

那么一脉,你去换,姑姑在这守着,万一鲍天麟找来,就给你信号。

这件事情只能你知我知,他不能知。

若离眼神左右看了看,也许是太早也许是有钱人还没来。

钱庄门口空无一人,若离小声吩咐过甄一脉,看着他进去站在用铁条隔离起来的柜台外面,就开始放风。

甄一脉熟悉兑换银两的程序,虽然看起来年纪小。

但是从小养成的气质在,进去不大一会儿,就拿着一包银子走了出来,见到若离将银子交给她。

若离顺手从包里拿出几两塞到甄一脉手上,小声说:一脉,这点银子你拿好。

甄一脉摇了摇头:姑姑。

我用不着。

拿着。

若离将银子硬塞进甄一脉手里:一脉,拿着,俗话说的好。

不怕一万单怕万一,这万一要是我们两个走散了,你最起码有吃饭住店的钱。

甄一脉将银子装进衣袋笑着说:姑姑想的真周到。

那是,以前我娘就总是要我的口袋里装点钱。

两人说着话看着街边的店铺,简直和昨天见到的有天壤之别。

昨天的街道拥挤破烂狭窄,而今天干净整洁也很宽敞。

虽然是一眼就能看到头,却是两边店铺林立,且全都是木质建筑。

一脉,我觉得今天的清苑县城和昨天看到的好像不是一个县太爷管辖。

若离有点想不通,站在一个小酒店前对甄一脉说。

甄一脉就笑着解释:姑姑,我们昨天看到的地方都是一些廉价的东西,大多是乡下人变卖一点旧家具破衣裳,还有一些不值钱的的小玩意,那些破破烂烂的店铺都是租的城里人家的住房,租金很低。

今天这些全都是正规的物品,这些店铺门脸都很贵。

这是主街,而那是一条杂货街。

原来是这样,这就贫富两极了。

一脉,我们去吃东西吧,吃完了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看见一家包子店,若离停住了脚步,两人走了进去,一个铜板两个包子,若离先要了六个结果端上来的包子比馒头还大,不到说三个了,一个都饱了,这古代人民就是实惠实在,包子大皮薄菜多。

两人一人吃下一只,喝了半碗稠稠的纯小米熬成的油香油香的小米粥,已经饱饱的了。

将剩下的四只打包装进挎包,两人走出小店,若离看着满街来来往往的人,长叹一声:一脉,我以为我们有了钱,会好好吃一顿,结果一人一只包子就打发了。

甄一脉笑嘻嘻的跟在后面:姑姑,这包子很大,是专门为赶集的人做的,便宜又顶饱。

这么说我们吃的是只能填饱肚子的了,那么应该还有上档次的了。

若离偏过头问,不是包子的问题,是选择错误。

当然有,一顿饭吃完这些银子都是很轻松的事。

甄一脉和若离在一起,说话样子都很轻松,他一边注意地观察着,以防鲍天麟突然出现,一边和若离说着话。

那么奢侈就免了,我们也只有这么多。

我是想等我们满了一年,能去镇上了就去看看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儿,只是种粮食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温饱,手里还没有零花钱。

玉溪村好是好,山清水秀,可是太封闭了,我都没听常婆婆说起过有学堂医馆什么的,来一趟县城得三四天,来回七八天。

解决了肚子的问题,天气又好,两人就在人群中慢慢散着步,若离对甄一脉说着自己的打算。

甄一脉仰起头问:姑姑,我们虽然一年后可以自由行动,可是没有交粮纳税到一定的额度,还是不能离开的。

这个我知道。

若离一边走一边注意的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面:我又没说要离开玉溪村,只是说我们要做点什么。

姑姑,如果我们粮食够吃了,又有银子花,不用那么辛苦吧。

一百两银子对于甄一脉来说虽然不是个大数目,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知道如果只是家里零用也能用好长时间。

那不行,一脉,死水怕勺舀,我们总是死死地,这点银子哪里够用,我们要用银子换银子,银子赚银子,让我们生活的好一点。

若离看了眼甄一脉,很坚定的说。

甄一脉哪里知道若离说的银子换银子银子赚银子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要做好自己的事,乖乖地装下去就好。

便接着若离的话:姑姑觉得怎样做好,就怎样把,反正我是一直跟着姑姑的。

这我就放心了,其实人总是要做一下事情才好一些,说实话要我们种地,我估计种一辈子都种不出常老伯的水平,还不如我们做点我们能做的事儿。

这段时间若离就一直在琢磨着要一年以后要做点什么,当然也还没想明白真的要做什么。

两人一间一间的逛着店铺若离第一次的看到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发油,青螺,发钗,簪子,步摇,头绳,甚至和口红一样效果的膏状口脂。

还有肚兜,手镯,链子耳环各种用品,数不清的粗布细布,绫罗绸缎,棉线麻线丝线各种线,看了一圈这些布料比起若离从王府偷偷带出来的差远了。

还有男孩子玩的陀螺,铁环,刀枪剑棒,跳绳,风车。

一脉,有没有什么你喜欢的东西,买一点。

甄一脉只是看着并没有对什么表现出特别的兴趣,若离拿起一只铁环对她说,她记得小时候的男孩几乎是人守一只。

甄一脉毫无兴趣的她摇了摇头,若离有点心酸,这么大的孩子,不只是心事重重装聋作哑,还没有一点童趣。

一脉,我们买只风筝怎么样,回去后在河滩和随心放。

看到一个老鹰形状的风筝,若离拿起来仔细的看,这只老鹰不像前世画得栩栩如生的,而是用竹条绑成一只鹰的样子,用白纸糊出状态,飞在天上如果不知白色的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不用了姑姑,带起来很麻烦,如果想玩我们回去自己糊。

见若离对风筝很感兴趣,甄一脉仔细地看了看,将它放回原处,拉起若离小声说。

一脉,我们那里会糊风筝,要做架子还要糊纸还要能飞上去。

姑姑,以前爷爷每年都和我一起糊灯笼也糊风筝,我会。

真的?那么回去后我们就糊,我就要老鹰形的。

那你得带我去林子里找竹子。

竹子漫山遍野的,回去就找。

两人一边说一边一家店出来一家店进去的,只是看着将要买的东西看准了,除了帮常婆婆买点银耳环,口环,银钗,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并没去买。

一脉,我们就看到这里,接下来我们去吃东西,中午饭很重要不能马虎,我们吃点硬菜。

走遍了四条街道,到了一家酒菜馆门口,若离指着挂着《清香园》牌匾的气派的酒店。

硬菜?甄一脉闪了闪眼睛。

对,就是硬菜,就是有肉的菜。

若离眼睛一闪很有范儿的转身进门。

转身之际眼光流转,一道绿莹莹的光直直的射了过来。

她心里一紧接着咯噔一下,条件反射的停住了脚步。

这道绿光在心里的烙印实在是太深了,只是一闪而过,她就已经能断定这就是她见过三次的绿森森,深幽幽,泛着神密狡黠探寻光泽目光。

店里的小二已经很热情的迎了出来,弯着腰身带着谄媚的笑:姑娘,公子里边请。

甄一脉正要抬脚往里走,见若离傻傻的看着街道一边,停住脚步小声问:姑姑,怎么了是不是天麟哥哥来了?第一百一十三章 想吃什么随便点绿光是从对面传来的,和太阳的光芒一样耀眼,可是只是一闪而过,任若离在怎样一眼不眨的盯着,也没了影踪。

一脉,姑姑有看到那道绿光了,就从那边传来,迎面传来。

若离几乎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来就抓住甄一脉的胳膊。

甄一脉顺着若离的目光看去,人来人往接踵而至,根本就没有什么绿光。

转脸对若离小声说:姑姑,会不会是看错了,难道他会跟了来?没发现有人跟着我们啊?我也纳闷,可是一脉,姑姑真的看见了。

若离确定一定已及肯定地说,眼睛很不甘心的四下张望,迎面走来的人没有一个看似心怀鬼胎的。

好了姑姑,这道绿光阴魂不散的,爱跟就跟着吧,我们进去。

甄一脉见若离有点魂不守舍,心神不定,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对热情得不能再热情的店小二报以微笑,进了酒店。

两位是请客还是自己吃,是上二楼还是在下面。

进了酒店,里面摆着七八张桌子,有几个客人在吃饭,却都是吃点汤面小菜之类的,并没有什么吃大菜的,看起来生意并不是很好。

楼上吧,请问有雅间吗?若离心里紧张,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便问笑容几乎僵在脸上的小二。

小二的嘴角几乎扯到了腮帮子,声音也越发的谄媚,一连声道:有有,两位楼上请。

若离点了点头拉着甄一脉跟着小二上楼,没有看见还有别的人,楼梯很陡走起来有点费力,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便问:小二。

你们这酒店看起来也不小,怎么就你一个人?小二回过头哈着腰回答:回小姐的话,我们这是小本生意,雇不起太多人,外面就小人一个人招呼,厨子有两个。

若离笑着说:那你一个人楼上楼下的忙的过来吗?谢过小姐关心,忙得过来,小人倒是希望忙起来,可是这生意不很好。

小二将若离甄一脉带到二楼,是一排用屏风隔得严严实实。

优雅清净的雅间,除了隔音效果应该不比包间,其它的简直堪比。

小姐少爷。

你们自己挑,挑上那间就坐那间。

小二站在雅间外陪着笑脸,弯着腰。

环境还不错挺清雅的,若离便说:好好,我们随便坐。

你忙吧,哦对了你们这里都有什么菜啊,说来听听。

小二便练嘴皮子般的一脸报了几十道菜,中间竟不带打顿的。

好好,小二哥,真是好嘴头。

一脉,吃什么点。

若离很佩服的看着店小二,说的那么快。

她竟没听出几道来。

甄一脉少年老成的点了点头,随便说出几道,小二愣了愣提醒道:小姐,。

少爷,这几样菜可是中看不中吃。

价格也不菲。

价格不菲?若离忙眯起眼睛问了句:小二哥,这都值多少银子。

店小二弯着腰:回小姐。

三两银子。

若离长出了一口气,三两,还出得起,幸好不是三十两,虽然她嘴上说的很大方,其实还是舍不得,但是三两就没必要省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甄一脉自己点的,怎么能佛了孩子的面子。

便对店小二说:三两啊,不多,就照他说的上吧。

店小二的脸上呈现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几乎是飞奔下楼,震得楼层都晃动,若离都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一时忘了刚才的疑惑不安。

便凑近甄一脉小声说: 一脉,你看看这个小二真有意思,就这么一顿饭高兴的楼梯都快被踩断了。

甄一脉也跟着说:就是,不就一顿饭吗,这么高兴。

不过三两银子啊,我们半年多了也没花上三两。

若离撇了撇嘴,说了句实话。

姑姑,你不是说出来了吗,再说我们有一百两。

甄一脉是花过大钱的,虽然在玉溪村也面临着断炊的问题,本性却是不拘小节不在乎小钱的。

若离忙说:是啊,我就是说说,今天一脉好好花,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回去后我们就得将一个铜板掰成两半用。

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能随便改,尤其是在孩子面前。

甄一脉弯起眉毛笑了起来,若离很吃惊地发现,竟然很俊朗,不是一般的俊朗,而是男子气的俊朗。

不由得认真仔细的看了他几眼,依然是满脸孩子气却是已经透出男子的俊朗,说白了就是脸上已经慢慢长开。

而且前些天总觉得长高的个头也突然的显示出来,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瘦弱。

于是很由衷的说:一脉,你真的长大了,不只是个子高了,脸上也少了点孩子气,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就和鲍天麟司马翼一样了。

姑姑,我不会长得向天麟哥哥司马翼那样高的,娘亲说我有病。

甄一脉黯然的低下头去,有点伤神。

若离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能吃能睡的,也在慢慢长高,有什么病?甄一脉低着头声音很小的说:姑姑,我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娘说我自小患有不治之症,一辈子都长不大。

瞎说,那个蒙古大夫给看的呀。

若离很不屑的说:一脉,那话你也信?你说说我们在一起多久,刚来的时候你才到姑姑咯吱窝下面,现在在姑姑耳朵上面,只有短短不半年多的时间,你就长了这么高,你才十三岁,男孩子一般要长到二十岁,你说说照这样长下去,你是不是以后比鲍天麟还高。

甄一脉听若离说的有根有据的,站起来拉起若离比较起来,这一比还真的比出了高度。

兴奋地叫嚷起来:姑姑姑姑,还真的是长高了,真的到了你耳朵上面。

若离得意的坐了下来很自豪的说:姑姑没骗你吧,这可是用事实说的话,事实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以后谁要是说我们一脉长不大,我根他急。

甄一脉嘿嘿的笑了起来,脑子里闪过娘亲隔几天就送来的黑乎乎的苦苦的药,这娘要是知道了他能长高的事,不知道有多高兴。

菜端了上来,若离一看傻眼了,怪不得这么贵。

不由得笑了起来:一脉,你看看你都点了些什么呀?甄一脉就笑了起来:姑姑,都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就这都是好东西?若离指着一桌子的鹅肝,鸭掌,猪脚,猪尾巴,燕窝什么的,还有一壶黄酒,笑得喘不过气来:这都是些什么呀。

甄一脉也跟着笑:这些东西不是稀奇吗,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慢慢品尝。

要说黄酒女子喝着好,祖母生病,一爷爷直给她喝黄酒。

听甄一脉将爷爷叫爷爷,却将奶奶叫叫做祖母,很是别扭,便好奇地问:一脉,怎么将祖父叫做爷爷,将祖母不叫奶奶呢?叫奶奶多亲切。

奶奶,没听过。

甄一脉摇着头,吃了起来,证实了自己真的长高了,他兴奋不已,拿起猪脚啃了起来。

这才像个孩子样,若离笑了笑,拍了拍甄一脉的肩膀:好好吃,多吃点,慢慢吃。

甄一脉递给若离一个猪尾巴:姑姑,我们吃完了回去吗?不知道啊。

若离将猪尾巴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边嚼边想着说:我是想,我们要是回去,万一被黎宝根碰上那就糟了,我们要不要重新找家客栈住下来。

姑姑,这样不好吧,万一天麟哥哥找不到我们着急怎么办?甄一脉闪动着大眼睛看着若离。

我想我们两个人,他找不到就不找了吧。

若离凝神道:要不然我们等天黑了回去,在外面看一看,如果黎宝根不在,我们就进去。

两人正说着,小二殷勤谄媚的声音从楼梯传了上来,接着一串重重的脚步声传来。

两人停止了说话,竖起耳朵。

店小二的声音一连串的传来,充满了喜悦:客官,雅间除了一个位置有客人,别的都闲着吗,您随便挑。

脚步声渐渐走近,来人不说话只有店小二熟练的介绍。

似乎不经意间,来人掀起了雅间的帘子,探进头来,见若离和甄一脉,低头退了出去边退边说:打扰了,不好意思。

道歉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很宏厚,若离忙说:没关系。

误闯进来的客人高高大大,魁梧健硕,比鲍天麟还威武,只是在雅间门口一站,便像一堵墙,浑身散发着雄性的味道,说雄性的味道,并不是说他身上有汗味什么的,而是说他看起来好像荷尔蒙太过旺盛。

这个男子一定很棒,做个情人应该不错,若离突然间冒出这样的念头。

姑姑,我们要在这里吃多久。

吃了一会儿,甄一脉抬起头小声问若离,隔壁有人了,他便不太说话了。

吃到下午,一脉这酒还没喝呢你该不是专门给我要了一壶吧,我可喝不了,酸不溜溜的。

一壶还冒着热气的酒还没动,若离提起来帮自己和甄一脉一人倒了一碗。

哎,还不错。

尝了一口这黄酒并不是记忆中的酸溜溜苦巴巴的黄汤,而是酸酸甜甜还不难喝,不但不难喝,甚至还有点好喝。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被掳走整个下午雅间就两拨人吃饭,若离甄一脉慢条斯理的将一桌子甄一脉嘴里的稀有食物扫荡的基本无存,一壶滚烫的黄酒壶底朝天,若离用桌子上配备的帕子擦了擦嘴,站了起来。

肚子圆鼓鼓站起来就坐不下去了,若离拍着肚皮毫无形象的对甄一脉说:一脉,你看看姑姑。

是不是跟八辈子没吃过今儿逮住了似的。

甄一脉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手,笑了起来:那我今儿个比姑姑吃的还多。

吃得好,我们就是报仇,把这段时间欠的全都吃回来,我们走吧,坐不下了。

若离微微挺着肚子,甄一脉看着好笑,就笑了起来,竟然少了很多的孩子气。

两人出了酒店,小二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今天财运开,雅座两拨客人可都是大手笔,点头哈腰目送若离甄一脉离开,刚要进店门,雅座的另一位客人也走了出来。

刚刚恢复原样的脸又堆起谄媚的笑容。

躬下身子:客官慢走。

抬起头谄媚殷勤的脸庞几乎僵在脸上,进来时只是觉得魁梧的男子此刻双目如电,眼睛一眯让他炫目。

男子对着若离甄一脉的背影看了一眼,厚实有形的唇角扯起一丝性感不羁的笑意,顺手将一锭银子塞进小二手里,随着离去。

小二手里捏着银子,心砰砰直跳,眼睛寻觅着若离远去的背影,担心的叹息一声。

一脉。

你说这家店里的点心糖果好吃,还是那家店好吃?哪家书宝斎的笔墨纸砚好一点。

又沿着街道往回走,若离边走边边看边问甄一脉。

不知道啊,又吃不下了,要不我们明天肚子空了来尝尝,那家好吃买那家。

甄一脉见若离兴致勃勃的。

可是肚子实在是太饱了,试探着说。

明天我们应该把东西买齐回去了吧,回去再走三天,也不知道马的主人有多着急。

姑姑,不要操这么多的心,天麟哥哥自有安排,他都说不急了你急什么。

说的也是啊,他那么高那么大,有事人家自然去找他。

两人在前面游游逛逛走走停停,边走边看。

远远地跟在后面的清瘦文雅的黎全根心里却暗暗着急。

从若离甄一脉吃包子开始,他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两人进了菜馆,他便在斜对面随便找了个小菜馆点了盘凉拌牛肉。

要了半壶酒,慢慢斟酌起来。

好不容易等若离和着甄一脉几乎是腆着肚子走了出来,他刚想跟在远处继续跟踪,却见菜馆走出一位高大威看一眼就觉得力压泰山般的男子出现在门口,眯起眼睛嘴角扯起轻蔑的笑意盯着若离的背影跟了上去。

对上迎面刺过来的阳光,眼中发出一道稍纵即逝的绿光。

黎全根心里一惊,将眼前威武雄壮的男子和绿光同传说中的韩丹国碧眼王子卓逸凡联系在一起。

这个男子和传说中的凶悍的可以吃掉半只生野兽的王子很神似,难道是他混进了边境,来到清苑县?他远远地看了眼前面的若离甄一脉,装作游逛跟在了男子后面。

这男子走在人群中高出半个头,格外的醒目。

黎全根跟着男子,心情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害得他买了好几次凉开水压住。

十几年前他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那时候他家虽然在镇上庄里还算富庶,却也并不是大富大贵。

一次爹带着他去县城,一群城里孩子欺负他是乡下来的,想要抢他手里的鸡腿。

从来吃软不吃硬的他为了捍卫鸡腿以一敌十,竟然和一群孩子展开了几乎是生死搏斗。

就在被这群孩子重重压在下面难以翻身之时,一位面容慈祥,身形俊逸的中年男子扔麻袋般的将压在他身上的孩子一个个的全都扔了出去。

男子将他解救后就离开了。

接着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爹带着娘亲在县城住了一段时间,回来后有了弟弟黎根全,家里突然间好像一夜暴富,爹在县城开了客栈,帮他在县城找了学堂。

一天放学回家,遇上了那位救过他的恩人,恩人说想要收他为徒。

聪明机灵的他从此就白天去学堂学文,晚上跟着师父学武。

三年前师父告辞而去,临走时亮出自己的身份,大汉朝专门训练御前侍卫的武师,并且留下令牌吩咐他半年后去京城兵部,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半年后他以去都城做生意为由,去了兵部,兵部负责的官员在看了他的籍贯令牌后上报兵部侍郎,随后他被委任带刀侍卫,官拜副将。

这个官位比县太爷还高,和郡守大人平起平坐,作为一个从小生活在乡下的孩子来说,就是光宗耀祖的事。

他欣喜若狂,接着被特封为死卫,也就是以死报效朝廷的御林军御前带刀侍卫,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为国效力为皇上效力,是那么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是他被分派回乡,说是另有任务,这三年来他拿着朝廷高额俸禄,做着自家生意,接手爹管理客栈,并将它发展为马店酒店客栈一条龙。

就在半年前,他接到手谕,说是有人回来找他。

于是在一个晚上见到了他在都城受封其间特别见过一面的十九王爷鲍天麟。

能够为王爷服务,他倍感荣耀,他知道十六王爷十九王爷那是皇后娘娘亲生的,流放至此一定是有着特定的原因。

可是这么长时间除了那天帮着找来两匹马,并无他事。

他只好将现成的生意托付给一直帮自己打理的三娘,回家隔着一座山守护。

就在前几天,终于有一次接到鲍天麟口喻,去县城,并在官道口放置马匹。

晚上他便在客栈对面住了下来,早上他一直跟在鲍天麟身后,若离甄一脉走散后,鲍天麟交代他去找,找着后不要惊动,只跟着,等他们回来后设发不要被黎根全发现就好。

能跟着鲍天麟的人一定是非达官即贵人,他尽心尽力的跟着,想要将自己第一次接受的和侍卫挂钩的工作做好。

跟在男子后面,见他不紧不慢的跟在若离甄一脉后面,若离甄一脉进了一条僻静一点的小巷,他也跟着。

黎根全远远地走在后面,巷道不深,若离甄一脉在一家鞋袜店停住脚步,男子也跟了上去,黎全根心里一惊也忙跟了上去。

在店外等了很长时间,却不见三人出来,黎全根忙走进了鞋袜店。

里面却没有了三人,他吓了一跳,定眼看去,这家店却是通的,里面是一户人家。

店家,请问一下刚才进来的一位小姐和一位少爷。

怎么没见出来?他慌忙问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店主。

你是说、那位想要一双浅口鞋子的小姐啊,被她家相公从那边带里面了,里面有很多她说的样式。

老实的店主指了指里面。

看起来这是家店面和作坊连起来的店。

黎全根忙走了进去,大大的院子里几个女子在纳鞋底,绣花,看到他一位女子垂下眼皮站了起来小声问:黎少爷,你也来买鞋子?黎全根的眼睛四下搜寻,没看见若离甄一脉甚至男子的影子。

便收回目光彬彬有礼的说:姑娘认识在下啊,那在下请问一下,刚才进来的那位姑娘少爷哪里去了?女子 仍然低垂着头:黎少爷,他们三个从院门出去了。

黎全根恐慌起来,他有点恨自己多事,跟着若离甄一脉就好了,偏偏要跟着三人将距离拉来,这下好了。

对女子说过谢谢,飞速的跑出了院门,院门在院里头,通向另一个街道。

眼睛飞快的左右看去,就看见一家漆黑的院门外扔着若离刚刚在店铺挑选的丝线,心里一喜跟了上去。

在院门外想了想 ,没敢轻举妄动,学了很久的武功,却几乎没什么机会使用过,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位凶悍的也许是韩丹国太子爷的男子的对手,第一次执行任务,他选择了谨慎,便守在外面。

一直等到鲍天麟约定的见面时间,他才起身看了看周围,这座县城很小,四面八方四通八达,这里离和鲍天麟见面的客栈前面的路口,只有转一条巷子的路。

黎全根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先去见鲍天麟。

鲍天麟如约等在路口,见到他就问:金若离和甄一脉回去了吗?黎全根低下头去:他们,他们被掳走了。

鲍天麟大吃一惊,随即眼神犀利起来,厉声追问:怎么会这样?谁干的?你那个宝贝弟弟吧,他是不是活腻了。

黎全根慌忙说:不是不是,他那里有这本事,是一位男子,据小人观察,他好像是邯郸国那位碧眼王子。

你怎么断定?你认识他?鲍天麟眼里的厉色缓和一点,疑惑的问。

黎全根强力忍住想要跪下去的冲动,小声回道:属下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绿光。

鲍天麟的眼睛凝重起来自言自语道:金若离还真没看错,真的是他。

黎少爷,你弟弟来了,我们先离开。

鲍天麟一眼看见黎根宝带着连福接福摇着扇子一摇两晃的走了过来,侧身闪进路的另一侧。

第一百一十五章 熟人?若离和甄一脉是在进入鞋店后院被卓逸凡挟持到后面的小院中,当时若离正在帮甄一脉试鞋子,弯着腰,甄一脉低头没注意,就被他从后面轻轻一点,豪无抵抗力的被牵着,若离就在他目光的威胁下乖乖地跟着出来。

本来若离是想呼救,可是甄一脉被控制着,随时都有被扭断脖子的危险,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再说院子里只有几位做鞋子的女工,一位买鞋子的老板娘,呼救不但救不了自己还有可能给别人添麻烦。

据她对这种凶恶之徒的了解,如果这些女工听到和她呼救,很可能会被灭口。

被挟持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四间上房,两侧耳房,一位弯腰驼背双眼唯唯诺诺却闪着狡诈光芒的老婆婆迎上前。

梅妈,好好看着。

卓逸凡将若离甄一脉交给老婆婆,进了一个房间。

梅妈不说话也像个老奴才。

她观察了一下主子的神情,一只手轻轻提起甄一脉,另只手推搡着若离进了边上的房子,看起来高大宽敞的房子窗户被遮的严严实实,俨然一间大黑屋, 梅妈将两人弄进屋子,找来麻绳绑了起来。

梅妈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绳子几乎勒进了肉里,若离这才明白要受罪了,忙奋力挣扎大声问道: 你干什么,为什么绑我们?绑就绑了,问这么多干什么?梅妈的声音沙哑阴险不男不女,一听就是阴险狡诈凶恶之人,若离开始心惊肉跳,这是被绑架还是被掳拐。

她不敢多问,怕问得多了,被这个看起来佝偻凶残的巫婆一样的梅妈虐待。

适应了黑暗,若离看到梅妈又开始绑甄一脉,甄一脉没像她那样的苦苦挣扎。

而是很镇定自若,单薄瘦弱的身子很逆来顺受的任由梅妈五花大绑,梅妈也许是被他的假象所蒙骗,没有像帮若离一样的用力,只是松松垮垮的绑起来,扔在墙角。

哎,你别走啊?还没说帮我们干什么?梅妈将甄一脉绑好,推门出去,一道光线射了进来,看清楚了屋里空无一人。

墙上挂着好多长短不一的大刀利剑,还有一些不知什么动物的皮,这些皮上也没毛。

若离第一个反应是 –人皮!吓得她尖声喊叫起来。

梅妈阴森的回过脸来说了句:臭丫头,闭嘴。

顺手扔过一块不是什么东西,刚好进了若离微微张开的嘴巴,严严实实的封住了嘴巴。

呜呜若离用力的挪动身子,看着被太阳光照射的扭曲的更加巫婆的脸庞。

无能为力。

梅妈关上门走了,若离用舌尖尽力的想要将堵在嘴上的东西抵出去,费了老半天的力气,腮帮子都酸了困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身子被像粽子一样的绑着太难受了,一点都动不了。

若离卷起身子。

用力的滚了滚,滚到甄一脉身边,用眼睛示意甄一脉帮自己将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甄一脉心领神会。

他自己被绑的不太紧,便将两条被绑的只能曲着膝盖的两只脚慢慢挪动,到了若离跟前,躺了下来,将嘴巴凑了上去。

张开嘴巴。

刚要咬住嘴里东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铺天盖地的进来一个人。

伴着亮光的影子充满了雄性的粗野。

若离忙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用眼神示意甄一脉停止举动,两人卷缩在一起一起看着来人,若离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甄一脉茫然失措。

梅妈在后面提着一把椅子跟了进来,弯曲的身体污浊凶恶狡黠的眼睛恨恨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似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来人在梅妈谄媚殷勤的放在地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阻止了梅妈去关门,深邃幽深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地上一大一小两个堆成一团的两个人。

这眼神也太有杀伤力了,如果说鲍天角的目光让人沉溺,那么这个男子的目光叫人惊悚,是那种让人感觉到被扒光衣服的惊悚。

即便是不抬头去看也能有这样的感觉。

男子 直到确认若离甄一脉被自己的眼神压得不敢抬头,才对梅妈说:梅妈,将她嘴里的东西取下来。

男子的声音一点没有菜馆走错地方的歉意,宏厚响亮如敲钟般。

梅妈阴森森的走了过来,伸手扯下若离嘴里的东西,恶狠狠地瞪着她。

恶仆,女巫,格格巫!若离活动了一下腮帮子, 嘴里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大声说出来?男子惊雷般的喝了一嗓子。

恶仆女巫格格巫!若离被这一声一惊吓,条件反射的顺嘴就将刚才的话说了出来。

男子哈哈大笑起来,震耳欲聋。

笑了半响嘎然刹住,厉声问道:女巫?格格巫?什么东西。

这人绝对的变态,这么大动静的笑声说止步就止步,真是功夫。

不是东西?是坏人,长得最丑的想吃人的坏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男子浑身下透着一雄性的霸气,若离却感觉他不如那个丑里吧唧对他们横眉冷对,对主子阿谀谄媚的梅妈凶残。

听她这么一解释,男子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看着梅妈:梅妈,你是坏人。

梅妈双眼露出更加狡狯的光,亦步亦趋的对着男子点头哈腰:主子明鉴,奴才本来就不是好人。

说完阴晴不定的看着若离,眼里有股坏透了坏到骨子里的得意。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做坏事都像个杀人越货的。

若离刚好抬起头捉摸到了这抹目光,又小声嘟囔一句。

姑娘,真有眼力,这就是老奴我的本行。

若离的这句话被梅妈一字不漏的听到,她闪动着隐藏在突进去的眼框里的眼珠,看着墙上横七竖八的大刀利剑。

若离突然就毛骨悚然起来,这该不是被人家当做活肉抓来做包子陷了吧,敢情孙二娘的生财之道此刻也在上演。

她不敢再多言,深深地低下头去,虽然是很想装作镇静自若大义凛然,身子还是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姑娘, 你不是一直在找在下吗?请问有何贵干?男子的眼神琢磨到若离的颤抖,扯起嘴角露出一抹不羁的笑意,男子汉气魄十足。

我找你?我什么时候找过你?你谁啊?若离很不明白的反问一句,来到这里她从没找过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忙赔上笑脸:这个,大哥,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没找你啊,我怎么敢找你呢?男子轻轻一笑:没找?看来姑娘是暂时记不得在下了,那么在下还有事,晚上回来在和姑娘叙旧吧。

男子说完起身,若离只觉得眼前一黑,犹如堆砌一堵墙。

晚上,大哥,我家里人还等着呢?既然是熟人。

大哥就放我们回去,晚上直接来客栈叙旧好了。

还要等晚上,万一没等他回来,梅妈先将他们肢解了可就麻烦了。

男子哈哈大笑几声,转身离去,笑声几乎将若离震个脑震荡。

梅妈也阴郁的看了她一眼,跟着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甄一脉一直弱弱小小镇定自若的蜷曲在身边,只是用眼睛扫描了一眼男子,这时候抬起头看着若离。

一脉,你爷爷我义父有过什么仇人吗?见甄一脉看着她,若离疑惑的问,她总觉得这人绝对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她才来这里多长时间,还没来得及树敌。

甄一脉眨了眨眼睛小声说:姑姑,你没听他说姑姑一直在找他。

哦,对了,他说了,可是我什么时候找他了,他是谁啊?若离眯起眼睛努力的想着。

谁啊。

甄一脉也学着若离的样子眯起眼睛。

绿光!若离突然大喊一声,一定就是他,拥有那道绿色目光的人。

被若离一提甄一脉也想到了这点,随即摇了摇头:可是,哪里有绿光?也是啊。

若离想了想,虽然这个男子的目光如深潭般,可是绝对不是绿色。

那是谁?我们两一直一起,我们还有找过谁吗?甄一脉茫然的摇了摇头。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有一个人似乎在不停地走来走去,一定是梅妈,若离想起她那阴森凶残的目光,小声说: 先不猜这个了,一脉,我们能不能想办法逃出去。

:甄一脉点了点头,若离眼睛四下去看,墙上的那些大刀利剑挂的都太高,她又被绑的像个粽子,站不起来,甄一脉个子矮少,也被绑着,应该是够不着。

便对甄一脉说:一脉,你转过身去。

甄一脉不知道若离要干什么,听话的转过身子。

若离便将脸凑了上去,想要用嘴巴咬开绳子,找了好半天去找不到绳子的头在哪里。

又很费力的转到了甄一脉前面,绳子的头就在双腿膝盖处。

本来是想用牙齿咬开绳子,看到绳子头却傻眼了,绳子头都藏进了绳子里面,几乎就看不出来,不要说用嘴巴咬,就是用针挑,也得费点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逃脱只好垂头丧气的对甄一脉说:一脉,看来我们没办法逃脱了,绳子姑姑解不开。

甄一脉这才明白若离刚才的举动是要解绳子,他顺着若离的眼睛看着绳子头绑起来的地方,又看了看若离身上几乎被衣裙掩埋起来的绳子。

突然将身子扭动起来,若离以为他是被绑的太难受想要挣脱,忙安慰:一脉,不要扭动,越扭越紧的,姑姑再想想办法。

甄一脉不理会若离的话,自顾自的扭动着身躯,而且越扭越急。

若离帮不上忙,看着甄一脉艰难执着的扭动,实在是后悔自己不该带着甄一脉乱跑,万一出个什么事,该怎么办。

身子实在被绑的太紧,动一动确实困难,她只好有哀求的目光看着甄一脉,几乎带着哭腔说:一脉,不要再扭动了。

甄一脉顾不上去管若离的哭腔,只管扭动,若离实在没办法让他停止,只好闭起了眼睛。

姑姑,好了,我来帮你解开。

听到甄一脉喘着气轻松的声音,若离睁开眼睛,很惊奇地发现绳子盘着圈子落在地上,甄一脉正活动着瘦弱的身躯,若脱壳般。

若离吃惊地张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一脉,你,你是怎样做到的,你该不会是会缩骨功吧?甄一脉活动好了,伸手帮若离解绳子:姑姑,我的绳子绑的太松了,身子紧一紧绳子就脱下了,那有什么缩骨功。

那我活动也活动了活动,怎么还越活动越紧了,紧的还动不了了,一脉你一定是有神功。

若离一边期待着甄一脉快点帮自己将身子解开,一边很是神秘八卦的说。

姑姑。

那里是神功,是我身子瘦小。

甄一脉费了很大的力气帮着若离解绳子,解了很长时间却无济于事,急的头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一脉,去拿墙上的刀。

绳子似乎越来越紧,若离感觉一道道的全都勒进了肉里,生疼生疼。

一眼看见墙上到处挂着的刀子,急中生智。

甄一脉闻言停止了解绳子,转身去取墙上的刀子,若离顺着甄一脉的方向。

一眼看见墙上的蔫巴巴的皮,心里冒出了汗。

刀子挂的都很高,甄一脉就是踮起脚尖也够不着。

他只好纵身一跃,抓住一把刀的刀把,使劲往出一拽,连人带刀子一起落下。

甄一脉用刀子将若离身上五花大绑的绳子隔断,将刀扔到一边。

刚要将绳子全都拽开,忽然看见不宽的门缝刺进一道目光,定眼一眼是一只眼睛。

若离慌忙大喊大叫起来:绑死了,有人吗,快来帮我解开,来人啊救命啊。

若离将能想起来的求救的话全部喊了一遍。

外面的传来一声老鸦般的讥讽声:喊吧,再大点声,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来管。

救命啊。

来人啊!……。

若离便更加拼命地喊叫起来。

甄一脉便在若里的叫喊声中慢慢移到门前,听外面梅妈慢慢的脚步声。

感觉错开了门缝,眼睛向外看去。

这间屋子的门正好对着大门,院子很大院墙很高,房子离大门还有一点距离。

姑姑。

我们要不要冲出去?甄一脉观察清楚后转过脸问若离。

还是不要这么冲动了。

若离也挪到了着一脉身边,尽量将嗓子逼得嘶哑喊了声才小声说。

那要怎么办。

屋子这么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甄一脉突然之间就像个大人般的很郑重其事。

天快要黑了吧,我们从菜馆出来就已经下下午了。

若离眯起一只眼睛看着外面,,虽然外面的光线还亮着,但是已经能能感觉出到了傍晚。

甄一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泽:姑姑,如果天麟哥哥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若离点了点头:鲍天麟着急还是小事,万一要是那个人回来,将我们剥皮抽筋,卖了人肉包子那就亏大发了。

甄一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一点都不惧怕的说:姑姑,自己吓自己,他怎么就能把我们卖了人肉包子,要买也是卖他自个,他身上的肉比我们两人还多。

这倒是。

开了句玩笑心情放松了下来,加上身体也舒服了,若离一边躲着不被外面来来回回巡查的梅妈看见,一边想着对策。

就从刚才梅妈捆绑自己的力度就能判断出来,这个不是鬼都长着一副鬼样子的女人不是个善茬,硬冲出去估计不是对手。

她知道甄一脉有点力气也会武功,可是毕竟还是个孩子,她自己要力气没力气要功夫没工夫跑起来都会被裙摆绊住。

那么一脉,我们想个办法将她引进来。

想了一会若离小声对甄一脉说,边说边比划了一下,甄一脉明白了若离的意思,两人便一附一和的喊叫起来。

若离尖声叫喊,边喊边叫边说话,听不出喊的什么叫的什么说的什么意思,甄一脉便放声大哭,虽然是干嚎,却抑扬顿挫,听起来也很悲戚可是就算是哭喊的惊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外面的梅妈聋了哑了般。

就在两人哭天喊地吸引梅妈注意力的时候,外面鲍天麟随着黎根全来到了这条僻静的巷子。

整个巷子只有两家院子,两个极端,一家破破烂烂破墙烂门,另一家看起来虽然不是什么高管富贵之家,却是院墙高筑,门厅肃穆。

到了门口,黎根全站住脚等鲍天麟到了跟前,低下头去指着大门:爷,就是这家。

鲍天麟看着高大的院门,这家的院门比起一般人家厚实很多,院墙又高又厚,里面传出听不清什么意思的杂乱声音。

他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黎少爷,以后不要叫爷了,别人会怀疑的,叫天麟,田公子都行,现在天还不是很黑,来来往往的还有人,我们先等等,到天黑进去。

黎根全慌忙低头:凭田公子吩咐。

我去后面看看,你在这儿看着。

鲍天麟嘴上这么说,心里到底不放心,对黎根全丢下一句,绕着高墙往后走。

到了后墙,抬眼一看,院子的后墙就是房子的后墙,很高,上面有不大的窗户,堵得严严实实,他四下看了看,天快要黑子,后面没人,便轻轻一纵跳了上去,一把抓住窗户上的窗棂木条。

固定好身体,耳朵侧了侧,就听里面若离和甄一脉哭爹喊娘的,似乎遭受了难以忍受的酷刑,心里一惊正要伸手推断窗棱,就听见一声公鸭嘴般的嗓门很侮辱耳朵的传了进来。

嚎什么丧啊?死爹了还是死娘了?他停住已经放在窗棂上的手,继续听着,他不知道里面的形式,怕掀起窗棂阳光投进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给两人惹来麻烦。

甄一脉若离经过商量探讨,继续执着的的酝酿着各种情绪 发出不同程度高低不一长短不定的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嚎的嗓子都哑了干了,甚至若离都觉得出了血了,从门缝中才传来梅妈不男不女的声音。

接着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做好了准备。

梅妈到门口,将门上的铁锁链从门上框的锁扣里取了下来,将一扇门的铁链条和另一扇门的铁扣分开,一把推开门一边骂道。

死了爹死了娘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哭喊的这么大声,看老婆子不撕烂你们的嘴,不拧断你们的脖子。

梅妈气呼呼的一把推开门,傍晚的一点亮光进了黑乎乎的屋子,她适应了一下,就全屋子去找两个哭喊的让她心烦的两人。

一眼没看找,心里有点发慌,就见墙上的窗棂也射过来一丝亮光,忙走了进来。

甄一脉拉着若离躲在一扇门后,见梅妈扭曲的身子离开门扇,往前走了几步,眼睛在墙角旮旯搜寻,拉起若离离玄的箭般射出了门,差点将若离拉的趴下了下来。

到了院子甩开若离的手,瞬间将两扇门拉在了一起,扣上,没有锁,便从腰间取出一跟小铁棍插在锁扣上。

梅妈反应过来,已经被反锁在里面,放声大骂起来:两个小贼人,竟敢算计老娘,等老娘抓到你们,看不剥下你们的皮抽掉你们的筋,将你们碎尸万段!鲍天麟微微一笑,轻轻跳了下来去,被无意中掀起了一丝亮光的窗棂恢复了原样,梅妈在屋子里看着合起来的窗户,吃惊的张开嘴巴。

甄一脉若离将大门门闩抽开,闷头就跑了出去,黎全根忙跟着,鲍天麟对他摆了摆手:你去吧,回去将你弟弟支开就好。

甄一脉若离跑出去很远,才停住脚步,若离捂着胸口喘着气:一脉,不敢再跑了,再跑心脏病就烦了。

甄一脉收住脚步,前后左右看了看,天已经黑了路上行人并不多,没有人追来,看着若离说:姑姑,我们这是到了那里?若离左右看了看,周围全是低矮的院墙土坯屋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她本来就是路痴,茫然的摇了摇头。

姑姑,该不是我们到了城外吧?天黑了,土坯屋子里都点上了灯,甄一脉转悠了一下,也不好敲门去问,但是他看到院子里有草垛。

是啊,是到了城墙根儿。

金若离一脉,你们两个挺能耐啊!若离喘了几口气,捂着腰抬起头,正想再看看是什么地方,耳边就及时的想起了鲍天麟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深藏的威严跟着鲍天麟走过几条坎坎坷坷的小道,就转到了刚来时的寒碜街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店铺都已关门,门外却都悬挂着破旧不堪的灯笼。

若离本想问一问鲍天麟是怎样找到他们的,又是怎样找到这里的。

但是看着鲍天麟冷酷着一张明朗的脸,竟然威严无比,纵然平时唇舌相战已成家常便饭,也觉得有点发怵。

甄一脉就更加的低头不语甚至眼里还有恐惧,若离牵着甄一脉的手感觉到他手心的汗,轻轻紧了紧,示意他不不太担心。

她只是以为鲍天麟也许是刚好遇见了,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找到了他们,只是不敢和鲍天麟随意的说话,并不是很恐惧。

但是甄一脉就不一样了,冷静下来,才感觉自从逃出了那座大院子,鲍天麟好像一路尾随,也就是说被不认识却说若离在寻找自己的超雄姓男子绑架,他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来到这里流放改造是绝对不可泄露的,万一被歹徒知道了身份,是了不得的事儿。

来到这里的人除了若离,全都是万金之躯,若离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从小生活在王府,却是知道的。

现在鲍天麟找到他们,是要冒着危险的,他和若离的安危是小,但是影响到鲍天麟就是天大的罪。

一脉啊,不用这么害怕,不就是我们走的迷路了吗?现在不是没事了,鲍天麟找到我们了,我们回去就好。

感觉到甄一脉的发自肺腑的害怕,若离小声安慰他。

甄一脉听若离说,哀愁的看了她一眼,双眼无神无助,不似以往那样茫然。

在收回目光的时候,偷眼去看鲍天麟。

鲍天麟身高腿长,一会就走过他们,走出几步又放慢脚步等着他们,神情一直很严峻。

若离和甄一脉尽可能地放快脚步,脑子里就想起了那个看一眼就有会想到性感的,会想到男性的某一个特质的男子。

他为什么会说她一直在找他,又为什么要挟持她,他的眼里真心的没有绿光?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找到她?听他的口气是针对她而不是甄一脉,这一点让她有点欣慰。

她不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针对她应该是没什么目的。

走过街道来到那片空地,空地到栏杆之间有一点距离。

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鲍天麟停住脚步,等若离甄一脉来到面前,一双平热情洋溢的眼睛就算是在黑夜 也能感觉到冷邃的盯着若离。

这么盯着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说吧,怪吓人的。

若离以为他盯一会儿就会移开目光。

可是好长一会儿,感觉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甄一脉深深低下头去,牵着她的手悄然垂下,黑夜中能感到他的恐惧,身体已几乎是在颤抖。

若离忍不住抬起头看着鲍天麟的眼睛。

虽然只能感觉到。

吓人?你还知道害怕吗?说哪来的银子?鲍天麟一双眼睛似乎能看穿的心脏,说出的话更让若离吃惊。

她睁大眼睛问:什么银子?我哪来的银子?银子早就被你派发给客栈了。

鲍天麟一把拉着若离的胳膊,黑夜中很准确的就从若离斜挎在身上的挎包里拿出那包银子。

速度之快让若离来不及阻挡。

这,这银子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着带出来的,是准备自由了以后做本钱的,你拿来。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样知道挎包里有银子的, 既然被发现了就实话实说。

鲍天麟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怎么没见你留作本钱。

你不是花的挺舒心的吗?鲍天麟说的很自然,若离心虚起来。

难道自己从进了菜馆的行踪就被他掌握了?嘴里绝对不能服输:我那么辛苦的将银子带了出来,难道不能好好享受享受,况且我只是化了一点点,其余的都留着。

鲍天麟厉声问:既然有银子,为什么要甩掉我?原来他是生气这个?若离放下心来。

慌忙狡辩:那里是甩掉你,我不是没见过世面吗,看到那么多的东西就东看西看的,等想起你来,就发现已经转了两条街了,你也不见了,我哪能甩掉你呢?你什么没见过,鲍天麟又哼了一声:还不承认?金若离,我只是忘了给你银子,你以为我会让你出那么点银子吗?若离忙说:不会不会,你怎么会在乎那点银子呢?鲍天麟,不要这么看着我,很吓人的,是我错了。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诚恳,停了一会才说:回去再说。

转身往前走,银子被他攒在手里,若离借着马店渐渐传来的为微弱灯光想要拿回银子,鲍天麟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她怎么都拿不到。

常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很及时的走到栏栅门前将门打开,宾至如归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走的是后门,没有经过柜台,鲍天麟却看见柜台前黎馨兰在着急的转悠,忽然想起他早上的约定,便让热情的小二带若离甄一脉先上去,自己去了柜台。

客栈内灯火通明,若离这才看见甄一脉脸上汗涔涔的,脸色苍白。

两人一起进了若离的客房,关上门。

若离忙对甄一脉说:一脉,不用害怕,有姑姑呢。

甄一脉 对若离惨兮兮的一笑,小声说:姑姑,我不害怕。

,但是害怕两个字很明显的写在脸上。

若里觉得有点难过,来这里这么长时间,甄一脉总是保持着弱者的形象,连她这个局外人都真的觉得孩子真不容,但是却从未见他有这样的恐惧,看来她还是小看了鲍天麟的威风。

鲍天麟并没有说甄一脉一句,却让他诚惶诚恐到难以自拔。

只好安抚的对甄一脉说:一脉啊,姑姑知道你很害怕鲍天麟,但是姑姑不怕他,有姑姑在前面顶着,吃过饭就好好睡觉,要是害怕就跟姑姑睡一起。

甄一脉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儿小二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甄一脉却是不敢动筷子,若离知道他是在等鲍天麟。

便打开房门站在走廊看。

却见鲍天麟正在楼下和黎馨兰说话,轻轻一笑走了进来。

一脉,我们吃吧,不用等他了,人家有美女相陪。

甄一脉走近若离伸头出去看了看回来坐下,还是没敢动筷子。

若离就有点不明白,平时他也不是很怕鲍天麟,这一出来,这是怎么了?甄一脉见若离很迷惑的看着他,虽然没明说,却也知道她的意思,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见过大世面,知道轻重的人。

爷爷爹娘他和两位姐姐的性命全系在他一个人身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鲍天麟是什么人,以后就算不是皇上也是王爷,是那种一人下所有人之上的王爷,而他只不过是一介臣子,就算是以后只能留在这里,生死也会掌握在鲍天麟手里。

甄一脉掩饰不住的担心恐惧让若离越来越内疚,她有点怪自己一时小家子气,给她和甄一脉惹来不不必要的麻烦。

她虽然在古代也就生活了这么久,还没真真的融入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种古老的观念之中,但是这些道理她是知道的。

便狠了狠心再次去安慰甄一脉:一脉,你放心,姑姑一定将这件事情给鲍天麟解释清楚,你快点吃,吃了过去睡吧,晚上不要睡太死,姑姑等着鲍天麟。

甄一脉这才吃了几口饭菜,回到隔壁去。

不大一会儿,鲍天麟上了楼,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若离愣了愣随后跟了上去。

鲍天麟,你还真生气了,别生气,都怪我不好,一脉不跟我去,我是硬将他带了去。

一进门若离很规矩的站在鲍天麟面前,诚诚恳恳的道着歉,眼睛却四处寻找她那个包着银子的包。

鲍天麟坐在椅子上,等着小二端来洗脚水,自顾自的脱袜子洗脚,脚很白皙,脚踝处的关节很匀称,五个脚趾头也修长,泡在水里很性感。

若离的眼睛盯着鲍天麟的脚,脑子里却想起了挟持她的男子雄性十足的身躯,鲍天角令人眩晕的眼神,甚至甄一脉空洞的依赖的眼神。

这几个男子都不同程度的让她瞬间觉得很性感,很有男人味。

怎么会将甄一脉和这三个人相提并论,若离为自己的念头哑然失笑,他还是个孩子。

鲍天麟不知道是看到了若离脸上突然冒出的难以捉摸的笑,还是感受到了,眼睛盯着她,略带不羁的问:怎么,觉得很可笑吗?没有没有,有什么可笑的?若离慌忙否认,很谄媚的实话实说:鲍天麟,你的脚很好看。

是吗?鲍天麟被若离的话说的顿了顿,探寻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金若离,你该不会是专门来看我洗脚的吧。

不是不是。

若离又忙否认,还是实话实说:我是来向你认错的,你大人有大量,就看在我是一个乡下长大的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份上,原谅我见识浅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鼠目寸光,这事跟一脉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个孩子,什么事都听我的。

鲍天麟泡着脚,盯着若离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嘴角旋起意思讥讽的笑:金若离,你认为一脉还是个孩子?真的需要你保护?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的跟我出去鲍天麟的眼神语气带着无限的遐想,神情高深莫测,却是没了刚才的威严,一点都不可怕。

他的的话若离是听明白了,眼神也看出来了。

是说甄一脉并不是看起来这么弱小 ,这一点若离自然明白,天天在一起他再怎么掩饰也有漏洞,这孩子确实是大智若愚,少年老成。

不但能讨得她欢心,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全心全意的服务,而常常忘记和定安王的约定。

而且对外包括两个姐姐面前,都一如既往的表现出说高雅一点是恭谦礼让,说俗一点就是装疯卖傻装天真。

而且若离见识过他的身手绝对不凡。

但是她的职责任务就是照顾甄一脉,所以便装作不认同鲍天麟的反问 ,而反问他 :难道他不是孩子,不需要保护?鲍天麟讥讽的扯了扯嘴角:还保护人家呢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若离很不屑的说:我自己有什么好保护的,我不是当官的,又不是官二代富二代,又没银子,活一天算一天死了就死了呗。

鲍天麟洗完脚站了起来带有调侃味道的说了句: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如果死不了,除了没钱没官没地位之外,还是有一点财富的,你是位女子。

我是女子,可一无财二无色的 ,就是被什么人利用也是托你们的福,有什么好保护的,反正鲍天麟,今天这事吧要怪就怪在我头上,跟一脉无关。

若离见他并不是很生气,边说边很专注的看着他,尽可能地让自己诚意十足。

鲍天麟俯下眼皮看着若离光洁健康的脸,红艳艳的嘴唇,就算是包在宽一点的衣服里也掩饰不住的的凹凸。

脑子灵机一动,他忽然不想让她回去睡觉。

眉头一皱谈出了条件:不生气也行,你得陪我去一个地方。

天都黑了还要出去啊? 若离探头看了看外面,虽然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漆黑了:这样会不会有危险?不知道那个雄性十足的男子会不会再找她?万一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就惨了,那个格格巫一样的梅妈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要是害怕就算了,回去告诉一脉有事找他。

见若离没有肯定的答复,而是带着疑问,鲍天麟的眼神瞬间冷漠下来,热情明亮的眼神蒙上了一层冰霜。

去,又没说不去。

找一脉做什么?听鲍天麟说要甄一脉,眼神能冰冻人,若离忙换上一张略带谄媚的眼神:我就是问问。

晚上会不会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

鲍天麟丢下一句,随手几把脱下身上的衣服,抓起床上不知什么时候放着的黑衣服,裸露在外的脊背光滑紧致健美匀称。

身材真不错!看起来高大魁梧的到很均匀。

好久没看到过男人的裸体,虽然这只是个十五岁少年。

也只是露了半截身子,已经足以让她内心汹涌澎湃。

脑子发了一会热,鲍天麟已经换好了一身短衣裤,黑布鞋,虽然不是什么夜行衣,在若离眼里也充满了神秘感。

你也换件吧。

见若离一直看着他。

鲍天麟眼神凝聚了一下,扭过头。

怎么这么龌龊,一个孩子都能引起遐想。

若离转身往回走。

你去哪里?鲍天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问。

去哪里?若离的脑子这才回过神:你不是说换衣服吗?鲍天麟眼角扬了扬:你带衣服了吗?若离这才彻底清醒下来,脸一红尴尬地说:没有。

等一下。

鲍天麟转身走了出去。

若离忙跟在后面:我去喊一脉。

鲍天麟侧过身子:你去告诉他,要他好好呆着。

不要乱动,等我们回来。

一脉不去?若离愣在了门口,不带甄一脉。

她要不要去呢?还是过去和甄一脉商量一下。

甄一脉还乖乖地等在若离房子里,见她进来。

眼睛闪了闪。

若离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她和甄一脉从来没有分开过,可是鲍天麟这样说,甄一脉又害怕鲍天麟。

不说也不行,只好小声说:一脉,鲍天麟说要我和他出去,不带你。

甄一脉眼神闪了闪:那就去吧,姑姑要小心。

可是姑姑不放心一脉。

若离有点不放心的看着甄一脉。

见若离担心的样子,甄一脉大大的眼睛带上一丝笑意::姑姑,你不用担心一脉,一脉从小跟着爷爷出征,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也就是睡觉了。

若离还想说点什么,门外响起鲍天麟的敲门声,甄一脉马上站了起来,笔直笔直。

若离打开们,鲍天麟将一身衣服地给:把这身衣服换上,一脉你去睡吧。

甄一脉立刻听话的走了出去,鲍天麟也回了房间。

若离换上衣服,却是一身男子的衣裤,长衣短裤,一条腰带,只是稍微有点宽大。

换好衣服来到鲍天麟房间,他已经又脱下刚才的短衣短裤,换上一袭霸气的红色长衫。

金若离,就头发挽起来,用这方布帕绑着。

见若离穿着男子的短衣短裤,却是女子的长发飘飘,鲍天麟随手扔过一块蓝帕子。

若离将又黑又密的长发挽起来盘在头顶,却不会用帕子,侍弄了好半天也绑不到头上。

笨死了。

鲍天麟看着若离一双修长灵巧匀称的手指很有看头的在头上弄来弄去的,却绑不好,轻声说了句,推开她的手几下帮她将头发稍遮起来帕子绑起来。

两人出了门下了楼,鲍天麟走在前面径直走进酒店后门,走过柜台前面的过道。

若离一眼就看见黎全根坐在柜台里面,清瘦秀气的脸庞带着儒雅的气质,忙将头侧了侧,紧走几步将脸藏在鲍天麟宽阔的胸肋旁。

这个黎全根见过她,要是被认出就麻烦了。

鲍天麟笑了笑,伸出胳膊将若离搂住,出了酒店前门,向左边转去,黎全根忙起身出了柜台,喊来一个伙计,让他关门,跟了出去。

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店铺门前挂着的灯笼微微摇曳着。

鲍天麟身材高大,一条胳膊搭在若离脖子上,有点沉,浑身散发着男孩清爽的味道,若离好不容易收回去的龌龊的想法又有点蠢蠢欲动。

怎么好色起来了?她有点怀疑自己,前段时间面对鲍天角旋死人不偿命的眼神都能醒悟过来,怎么对着这个半大男孩一会一会的冒出咬他一口的想法。

不能好色?不能给原主脸上抹黑,以后她换回来还要 做甄一脉的二娘,便狠狠的咽了几口口水,就是好色忍住不想慰劳慰劳自己,那也得找个成年人啊,对一个孩子下手,也太没人格了,那是犯罪。

鲍天麟。

把胳膊放下来,压死人了。

走了一会儿,伸手将鲍天麟的胳膊从脖子上取下。

鲍天麟,。

我们要去哪里?都已经走过了街道,繁星满天却不见月亮,若离看着黑乎乎的民居和眼前的几条路,忍不住停下脚步问。

走这条路。

鲍天麟也停住脚步看了看,指着一条小路。

若离忙抢先一步走在鲍天麟前面,说实话走在后面她害怕。

对于她这种小心思,鲍天麟报以无声的嘲笑。

金若离,要是我们遇到有人盘问,就说我们主仆二人因家里有事要去草坪镇。

若离这才想起她穿的是下人的衣服,有点不舒服地说:主仆?我是那个仆人啊?虽说只是假扮,但是当仆人她还是觉得有点屈辱.鲍天麟听出她的不情愿,微微笑了笑:怎么不情愿啊?谁情愿当仆人啊?若离嘟了嘟嘴:按理说我都比你高一辈。

要你当仆人是你的荣幸,难不成还让我当你的仆人不成?鲍天麟走在若离身后,看着她掩饰在宽大衣服里的圆浑的臀部,纤细的腰肢,感觉一股热血涌上了脸颊头颅。

怎么着也能让我做你的姐姐吧?做仆人?哼。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找着话题,人家越来越稀疏,估计快要出城了。

月黑人静的,鲍天麟的呼吸声脚步声格外的清晰。

鲍天麟,我们出城,什么时候回来呢?已经很看见了破旧的高高的土坯城墙,若离转过脸问。

明天回来,我们只是去看看住在这里的驻军是不是军纪严明。

鲍天麟停住脚步,看着眼前高高的城墙。

晚上能看清楚什么,怎不白天去看?听鲍天麟的声音远了一点,若离也停住脚步,这是要去刺探军情,会不会有危险?白天已经来过了,晚上再看看,明天白天再转一转。

鲍天麟一边观察着城墙,一边说。

白天担惊受怕的,刚才连饭都没顾上吃,感觉肚子咕咕直响,鲍天麟还在慢条斯理的观察,若离忍不住小声问:那么驻军在那里?远不远?鲍天麟不回答若离的问话,好一会儿 终于收回了目光,瞅准盯稳了城墙,忽然就揽起起她的腰肢 ,瞬间飞身上了城墙,若离的心跟着飞了上去,还没回过神就落了下来到了城墙外。

第一百一十九章 驻军墙外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再远处就是隐隐青山。

若离张大 眼睛搜寻了好一会儿,好像四面皆山,拉了拉鲍天麟的衣襟问: 鲍天麟,驻军在那里呢?是不是在山上?军队怎么会住在山里。

鲍天麟扯了扯嘴角率先往前走。

若离忙跟了上去:那么在哪里?好像四周全是山。

离城墙远一点,一片漆黑,感觉青山似乎就在眼前,若离不敢走在后面,走在前面又怕自个走得慢,更怕鲍天麟突然间就不见,情急之下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

鲍天麟的腿太长,脚步大,跟着起来很是费力。

走了一会实在有点吃力,喘着粗气抓紧他:鲍天麟,你能不能走慢一点,我都跟不上。

鲍天麟慢下脚步:没走多快啊。

若离停住脚步,手一点没松:就这我都卯足了劲的跟着你,要是你再走快点,我岂不是在练长跑?那好,我们慢慢走。

鲍天麟听若离真的是气喘吁吁,慢下脚步。

鲍天麟,我真不知道你带我来是干什么,真的,我又不会功夫帮不上你什么忙,还走不动。

带我出来是活人腿上带死人,不但不会帮你什么,还拖累你。

慢了下来若离这才有力气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鲍天麟那双能和黑夜中的星星相媲美的眼睛狡黠的眨了眨,为什么要带她来,他也是临时决定,就突然间想要带她来,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嘴里却说:你不是喜欢闲逛吗,那就带你逛逛,如果你实在拖累我了 。

那就把你扔,给那个绿眼太子抓了去好了。

绿眼太子?是谁啊?若离一听到绿眼,立刻有一种预感,忙提起精神紧走两步绕在鲍天麟前面。

鲍天麟停住脚步凝神的看着若离:就是挟持你的那个男子,他对你好像很有兴趣。

你,都知道了?若离吐了吐舌头,她还以为鲍天麟不知道这件事。

鲍天麟讥讽的扯了扯嘴角:你以为你就这么凑巧的碰上了我,不过你确实很聪明,将那个驼背老婆子关在黑屋子里。

若离惊奇的睁大眼睛:这你都知道了?你以为呢?鲍天麟反问一句,向前走去。

可是。

若离赶紧抓住他的衣襟跟了上去:那个比你还魁梧的男子眼睛不是绿的呀?他的眼睛在阳光照射下才发出绿光。

如果不对着阳光,看不出来。

鲍天麟简单的解释:所以他一般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出现了也是低着头。

那你认识他?适应了黑夜。

能看清前面一点点的路,若离又绕到了鲍天麟前面:他抓我做什么?是不是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若离有点害怕,她自己没什么身份,不会有人对她有兴趣,但是甄一脉可不能暴露。

鲍天麟瞥了撇嘴:不认识。

不过见到他估计会认出来,因为他的特征太过明显,不但眼睛对着光会发出绿色,而且牛高马大,至于他抓你干什么,应该是因为你几次都看到了他的目光。

你没看到他他却看到了你。

我们的身份,我都不知道我们现在什么身份,他怎么会知道。

这我就放心了。

若离捂了捂心口:这太子爷怎么也乱跑。

鲍天麟聚起眼神。

慢慢说:这个太子爷野心太大。

惦记我们大汉朝这片肥沃的土地不是一天两天了,几年前就曾经进犯,据说就是三义军奋勇击退的,当时损失惨重,所以没有再贸然进犯。

但是野心不死。

肥沃,那有肥沃啊?能看到的全都是山。

听鲍天麟说大汉国土地肥沃。

若离都想笑出声来,来的时候也走累了也是冬天,根本就没看出来哪里肥沃了,到了这里就全都是山,她都怀疑这山还有没有尽头。

对于她的质疑,鲍天麟报以怀疑不解,他再次停下脚步:金若离,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们大汉朝的臣民。

是啊,怎么不是,不是怎么会为你们服务呢?若离不知道她那里说错了,让他有这种感觉,慌忙保证。

鲍天麟凝视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看没看清楚,又转身往前走:是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们大汉朝地大物博,以前几国鼎立,是我父皇力压群雄才建立了大汉朝,就是因为土地太过肥妹,才惹得周边几个小国虎视眈眈,就包韩丹国。

原来是这样,估计这个地方山高林密,别的地方很富饶吧,若离紧紧拉着鲍天麟的手,听他说着往前走。

边走边问:那我们要去看驻军做什么?这个绿眼王子又跑来做什么?、去查看这几年边关平安无事,驻军是否军纪严明,严守以待。

这个绿眼王子,从来都是野心不死,没想到这次是亲自前来,从我们来到这里,他已经是第四次露面了。

对,看来他每次露面,我都看见了,真的挺荣幸的。

四次,若离 摇了摇头。

鲍天麟也笑了:也是奇了怪了,每次都被你看见。

两人说着话,若离就忘了害怕,却是双腿越来越沉重,眼皮开始打架。

终于到了一下山脚下,漆黑的夜空山显得低矮光秃,零星的有几户人家,都是些篱笆柴门。

走过人家门前小道,引来一阵狗叫。

若离慌忙躲在鲍天麟身侧,松开紧拉着他的衣襟改作拉紧他的手。

若离这种下意识自我保护的行为,却让鲍天麟无形中心里一颤,感觉责任重大起来,张开大手很自然地将若离的手握在手心,小声说:不用害怕,只管跟着我走。

、那些狗只是虚张声势的叫喊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出来查看,转过一道弯,这些人家就被抛在了后面,沿着盘旋而上的小道,摸索着向前,若离眼皮又开始打架,走着走着就只是机械的挪动脚步。

终于感觉停了下来,若离硬睁开眼睛,眼前的壮观让她大吃一惊。

他们此刻正在山的中间,山上矮草丛生,山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简易军营,一座连一座。

说是军营,是因为站在半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座座顺着前后左右山间峡谷垒起来的墙,墙外灯火通明,一队队戎装盔甲的士兵在巡逻,大门外还悬挂着旗子。

睡意全无,若离打起精神看着山下,由衷的感叹:鲍天麟,这么大一片军营,兵力也太强大了。

鲍天麟凝神看着山下:这是边关驻军,这些军队肩负着半个国家的安全,这里有大概八万,过了山再往前走还有一些,不过总兵在这里,还有几位副总兵,督军,总长什么的。

要是有了情况,他们怎么知道呢?看了一会儿,山下峡谷确实一条连一条,。

纵横交错,可是若离看不明白,这些军营全都在峡谷中,四面皆山,就是有什么情况也看不到,不能及时赶到啊。

你看见那座山了吗,就是那边。

听若离提问,鲍天麟指着侧面一座山,山顶上有一个圆形的建筑物,很高,看不清是什么 。

看到了,那是什么?若离指着那座圆形的高大建筑物。

那就是瞭望塔,站在里面可以看到我们来的时候见到的烽火台,只要那边发出信号,这边看的清清楚楚。

若离还是想不明白:可是那也太太远了,我们都走了这么长时间,部队要是赶过去吗,少说也得一半天时间吧?鲍天麟轻轻一笑,有点自豪:这就是这些山的好处,你仔细的观察这些山,我们来时的林子是山高林密,人进了林子外面根本就看不见,可是接着韩丹国的那些山脉,却全都是光秃秃的。

哪怕是有一人走近,都能看得见,两国边界之间还有一片前后十里的空地, 韩丹国一马平川,只要他们出动一兵一卒,烽火台就会看得清清楚楚,据说能看到几百里之外。

若离脑海里想象着大汉朝的易守难攻: 那么看来这韩丹国想要进犯我大汉朝,那就是蚂蚁撼大树,自不量力了。

鲍天麟长叹一声:不过,也不尽然。

多年前,就是有人先去将烽火台看守的官兵杀死,驻军来了个措手不及,三义军才出现,所以说如果定安王几个真的谋反,就是有这些驻军也抵挡不住。

原来朝廷是害怕三义军是三位异性王爷为谋反秘密建立的军队,想要挖掘出来,而三位异性王爷不知道是真的建立了三义军怕交出来真的成了谋反的罪证,还是被朝廷无中生有, 所以才被关押审查。

也许朝廷怕逼得太紧真的谋反,才将这些个王爷的嫡亲血脉流放至此,皇上还亲自将自己的两位皇后娘娘嫡出的皇子派来追查监视,。

这事弄得!若离轻轻叹息一声。

她不懂得政治也不知道军事,但是知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皇上是绝对要将兵权抓在手里的。

便长叹一声:可惜就算我义父和另两位王爷真的有三义军,也不敢交出来了。

鲍天麟斜了她一眼:所以,只能从他们身上 查找线索了。

第一百二十章 被看出来了牵扯到政治的勾心斗角,若离闭紧了嘴巴,还是不要瞎说的好.。

万一给甄一脉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就像今天一样,那就糟了,她的任务只是照顾好甄一脉。

见她不再说话,鲍天麟顺着山坡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仔细认真地查看山下军营的情况,只是军营暴露在外面的情况实在太少,除了不停的来来回回里里外外交换巡逻的士兵,就是堆在墙角处的各种兵器,也看不出什么情况。

若离对这些全无兴趣,看着山下灯火通明的营地,渐渐地觉得眼冒金星,又不敢一个人呆着,只能是跟在鲍天麟身后,拉着他的衣襟,迷迷糊糊的跟着走。

突然鲍天麟转过身子,一把拉着她急促地说:快走,有人来了。

说完几乎是提着若离向山的一侧飞奔去,若离吓了一跳,虽然一点没听出来没看出来那里有人来了,却也被吓得不轻,睡意全无,撒开腿被鲍天麟提着跑。

这座山看起来光秃秃的只有低矮的草,道路却极其的崎岖不平。

只跑了一会若离就觉得脚脖子别扭的难受,双腿也开始发软,她喘着粗气对鲍天麟说:鲍天麟,实在是跑不动了,你是自个吓自个吧,那里有人来。

鲍天麟顾不上回答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话,提着她只管跑。

鲍天麟,实在跑不动了。

已经转过了山脚,山下的灯火通明被留在了那边。

又是漆黑一片,若离的双腿再也迈不开,几乎是被鲍天麟拖着向前,身子轻飘飘的,只感觉一丛丛的青草在脚下抹过。

鲍天麟终于停了下来,还是拉着她的胳膊。

听到她急促的喘息 ,轻轻笑了起来:金若离,没这么夸张吧,我拖着你这么大一个人都没你这么喘。

一点都不夸张?我都快没气了。

我们这是作什么啊?是做贼啊,还是刺探军情?肚子也隐隐作痛,若离将胳膊从鲍天麟手里拽出来,捂着肚子蹲在了地,断断续续的说着。

快点走吧,人家追来了。

鲍天麟竖起耳朵,忽然又拽起起若离的胳膊。

半拖着她摸黑向前走。

哪有人啊,我怎么听不见,是你太过小心了吧。

反正我是走不动了。

若离赖在地上不想走,她确实也没听出什么动静来,就觉得鲍天麟是在自个吓唬自个,夜深人静的什么动静都能听得见,有人追来怎么会没有风吹草动。

再加上她感觉此刻就是水深火热之中。

再走几步就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好了,快走,真的有人来了。

鲍天麟感觉到她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力将她提了起来。

抓着她的胳膊肩膀半拖半拽的继续向前走去。

刚刚转过山脚感觉到了平缓之地,突然间火光四起。

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一大圈手拿火把的 士兵,嘴里喊着洪亮的听不出什么意思的口号。

还真是有人,这些人都在那里潜伏着?那难道是鲍天麟嘴里神出鬼没出神入化的三义军?这一惊吓非同小可。

刚才所有的身体不适的感觉瞬间全都消失。

若离条件反射的就躲在了鲍天麟身后,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鲍天麟的衣襟,不敢回头不敢抬头,因为前后左右也有拿着火把的士兵。

你们是干什么的?半夜三更的怎么会在这里?是哪里来的奸细!一个看起来是首领的壮汉很威风凛凛的在两个拿着火把的士兵护送下向前走了几步,用宏厚粗野的声音呵斥道。

鲍天麟不慌不忙的抱了抱拳:回官爷。

我们不是奸细,我们是去草坪镇探亲的。

看起来很雄壮的小头领军官眯起眼神审视了一会。

见鲍天麟不是很害怕,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包围圈就缩小了一圈。

他向前走了几步,一双深陷眼窝中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老奸巨猾的在鲍天麟身上扫过几遍,见鲍天麟仪表不凡,微微抱了抱拳。

既然是去探亲的,难道不知这里是军营重地,闲杂人员一概不许靠近吧。

鲍天麟微微低了低头:官爷明鉴,草民真的不知。

一派胡言!雄壮的军官又上前几步,后面的两位士兵紧紧相随:就算你们不知路,也不需要在半山转来转去的,一定是细作,说!谁派你们来的,想要知道些什么?看着军官一步步逼近,坚定有力的大脚重重的踏在地上,踩得若离纷乱的心砰砰直跳,她从鲍天麟的身侧偷偷抬起头,就看见军官满脸横肉,吓得她慌忙低下头去。

鲍天麟感觉到若离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一只手轻轻压了压她的手,不慌不忙的回军官的话:回军爷,草民真的不是什么细作,只是草民从没见过军营,一时好奇,想看看。

军官来到鲍天麟面前,上下打量着,只见他神情闲定一点也不像一般的闲人惊慌失措,也不敢贸然行事,又接着说:好奇,为什么不是害怕?鲍天麟轻轻一笑:军爷,这是我们大汉朝的军队,我们大汉朝的臣民怕什么?军官听鲍天麟说的轻松自如,用鼻子哼了一声:瞎说。

既然是咱们大汉朝的臣民,难道不知军营不是可以随便靠近的,更不要说是晚上了。

鲍天麟微微弯了弯腰:草民不知有这规矩,既然不可靠近,草民也只是在半山腰看过几眼,草民就先告退,打扰官爷了。

说完拉了若离一把就要离开。

军官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士兵也都跟着笑,鲍天麟撇了撇嘴角,拉着若离只管向士兵少一点的地方走去。

军官好不容停住了打雷般的笑声,若离早已感觉毛骨悚然了,从小到大她就没看见过真的动刀动枪,而现在周围一圈的人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指着。

哪里走!大胆狂徒,闯入军营重地还想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你也把我们这些当兵的太不放在眼里了,兄弟们把这两人给我抓起来,送到总兵大人那里,就说是韩丹国的细作。

军官收起了狂妄的笑,冷酷威严的下了命令,一圈年轻力壮的兵士就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围了上来。

鲍天麟,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被抓起来了,会不会被砍头?若离感觉身子动不了了,一双手紧紧地抓住鲍天麟的胳膊,战战兢兢地问。

若离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细细的,在后面冷眼看着的军官听到愣了愣,就注意到了若离包在宽大的衣服里的纤细的腰肢,圆浑的臀部。

眼睛顿时邪恶的一亮,大喝一声:兄弟们,先等一等。

一步一步围上来,将包围圈慢慢缩小的兵士们停了下来,军官斜起一双绿豆一样圆溜溜的眼睛,一步一步的上前。

若离藏在鲍天麟身后不敢探头,军官就绕着若离转着圈想看清楚她的脸庞。

鲍天麟将若离挡在身后,随着军官左右转来转去。

军官转了一会儿,停了下来,冷眼看着鲍天麟威严的说:你,起来,让开!鲍天麟聚了聚眉头:草民挡你什么路了?军官眼神再次邪恶起来,伸出一只手想将若离拉出来,嘴里说着:爷我想看看你的这位随从。

鲍天麟轻轻侧了侧身子,将若离转在了身后,语气也冷下来:军爷有什么问题冲着草民来,他只不过是个随从。

军官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狡黠的眨了眨,一张横肉堆积起来的脸慢慢凑近鲍天麟,压低嗓门:这位公子,还是少爷,你这随从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听军官说的神秘兮兮,若离的心都楸了起来,心里暗暗嘀咕, 被看出来了?于是心虚的将头紧紧地抵在鲍天麟身后。

鲍天麟微微侧了侧脸:他只是草民的随从,要见人也是草民来见,他哪里见得了人。

军官鼻子重重的哼了哼:是见不了人还是不敢见人?鲍天麟也还他一声鼻音:是不想见人,怎么着。

军官眼睛老练的看了一会鲍天麟,最后聚起了一条缝,绕着他转了一圈,重重的说:嘿,你还挺横的,说,带着个女子,夜闯军营,是想做什么?真的被看出来了,若离将头从鲍天麟身后探了出来,虽然心跳如鼓,但是既然被看穿了,还是要鼓勇气面对。

明亮的火把下,若离穿着男子的衣裤,梳起头发,额头光洁,脸颊柔嫩光滑,眼睛清澈见底,略厚的嘴唇嫣红欲滴。

军官只是看出若离是个女子,见她清纯灵秀,穿着宽大的衣服也能看出风韵,常年驻扎在山林之间,除了两年一次的探亲,他这样的级别是不允许带家眷的,看着若离这样的女子,竟然像看到了仙女。

可是若离虽然在他眼里美如天仙,可是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那位已经有七八妻妾的总兵大人,他在这只能管辖一百人的百什长位置上已经呆了三年,如果能将这位穿着男装也如此美丽的女子献给他,提升自己做个千什长,或者管辖五百人的半千什长应该是没问题的。

于是他马上换上一副殷勤的笑脸,满脸横肉挤堆,看起来却更加的恐怖。

不管你们是不是细作,都麻烦去一趟营地,见一见我们总兵大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们跑吧听说要去见总兵大人,若离第一个想到的是去了那里会被被当做奸细砍了, 或者根本就见不到总兵就被杀了,顾不得再害怕,从鲍天麟身后探出头来说:见总兵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去见总兵大人,我们又没作什么。

军官裂开大嘴笑了起来,露出黄黄的牙齿:我说小姐,好好的女装不穿,为什么要穿男装?难道这不值得怀疑吗?军官的脸庞在火把下看起来有点狰狞,若离紧紧住着鲍天麟的胳膊,眼睛不去看他:有什么好怀疑的,穿男装不是方便吗?有谁规定女子不能穿男装了?鲍天麟听若离说话,便不再插,只是看着她。

军官好久没听女子的声音,就算若离说话有点冲,也带着很难看的笑:是没规定女子不能穿男装,但是有规定女子擅自入军营重地,杀无赦斩立决。

这么严重?若离不由带着嗔责的目光看了看鲍天麟,这么危险还要带着她来?不知道什么居心。

嘴里却说:那里有擅自入军营了?不是离军营还有那么遥远的距离吗,再说了我家少爷也说了,我们是要去草坪镇探亲的,走的找不到客栈迷路了才到了这里,你们可不能随便这么就草菅人命吧?人命可是关天的。

军官看着若离嫣红的嘴唇很可爱的说出这些话,脸上带着下作的贱笑:小姐说的很有理,那就请跟我们回去对总兵大人说吧,他对小姐的话一定很有兴趣。

鲍天麟听两人说话,抬头看了看天空,启明星已经快要落下,拦住还要继续贫嘴的若离,对军官说: 他有兴趣。

可惜我们没兴趣,官爷,天也不早了,我看你还是让我们回去算了,我们也只是误闯这里,并没有什么企图,再者说就凭我们两个也做不了什么。

军官被若鲍天麟略带无礼的话激怒,眼里重新聚起威严:大胆草民,你是什么东西!还对我们总兵大人没兴趣,实话告诉你吧。

我们总兵大人对你估计也没什么兴趣,不过对这位小姐可能有兴趣,你们还是跟我去军营吧。

或许总兵大人看着这位小姐的份上,放了你也说不定。

军官的话让若离心慌起来,他的意思很明确,要将自己献给总兵大人不由得再次狠狠地抓着鲍天麟的胳膊。

小声说:鲍天麟,都怪你。

如果我被当做随军夫人,就是拜你所赐,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若离的声音很小,鲍天麟听到了,军官却听得不大清楚,他跟费力的往前凑了凑。

嘴里就喷出一股臭烘烘的气味。

鲍天麟厌恶的捂住嘴巴,将他往后推了推,厉声道:往后滚一点。

对她有兴趣,你们总兵还不配,识相的,就快点让开一条路,让我们离开。

军官被鲍天麟突然爆发的怒气震了一下。

好一会才回过神,真的往后退了几步才拔起腰间的佩刀。

喝了声:大胆狂徒,不但夜闯军营重地还大言不惭,兄弟们将这两人抓起来直接送到总兵大人营地,不要伤着这个随从。

鲍天麟略带鄙夷的轻轻一笑,伸手将抓着他胳膊的若离的手从胳膊上拨开,对军官说:这么说,军爷是要将我的随从带进军营送给总兵大人,至于草民我,死的活的都可以了。

你还不是太笨,如果死了的话算你倒霉, 活着的话是你走运。

军官看着一群兵士围了上来,往后让了让:兄弟们,上!喊声与火把越来越近,若离几乎是闭着眼睛再次抓紧鲍天麟的衣襟,感觉将他的肉都抓在了手指间。

一边颤抖着说:鲍天麟,我们快点跑吧,要不然没真的被抓进了军营,说不定见不到总兵大人就被咔嚓了。

鲍天麟的眼睛由不羁变得触底的冷了下来,彻骨的眼神利剑般的刺向军官,军官吃了一惊,明显的往后靠了靠。

嘴里却调侃着若离:进了军营也是我被咔嚓,你可没我这么惨,你是要被送给总兵大人的。

若离哪里有心情和他贫嘴,紧紧拉着他,急促地说:那还不如咔嚓了的好,鲍天麟,我们跑吧 ,等会天亮了就不好藏身了。

你说我们跑?你看看能跑的出去吗?鲍天麟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睛盯着最靠近自己的火把。

你要是不能,也不能带我来这里,快点跑吧,我看着这些刀心里发毛。

若离再次督促鲍天麟,带着撒娇的意思。

兵士的刀已经到了眼前,若离彻底的闭起了眼睛,但是就算是摸着黑也拉紧鲍天麟的胳膊。

鲍天麟却是一点不畏惧已经到了眼前的明晃晃的刀,伸出一只手轻轻将一把到了眼前的拨开,小声说了句:滚一便去。

拉起若离的双足一点,以讯雷不及掩耳之速瞬间跑出了包围圈。

出了包围圈,鲍天麟拉起若离一路飞奔,身后就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喊叫声,甚至有火把扔了过来。

若离此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被鲍天麟拉着手狂奔起来,一口气跑出了很远,后面的各种声音举动全都被抛在身后。

好了,他们追不上来了。

鲍天麟终于停了下来,奇怪的看着若离:你刚才不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吗,怎么会跑这么长时间。

停了下来,若离瘫倒在地,全身酥软,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好长时间才渐渐缓过神。

鲍天麟,我恨你!终于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天空中出现了第一道亮光,若离抬起疲倦的脸庞,眼里布满了血丝。

鲍天麟低头看着若离,没有了平时的红润光洁的,略显惨白,嘴唇还是很润泽却没了往日的红润。

他有点心疼,就在她身边慢慢坐了下来。

身后追逐的人群早已没了声音,倒不是他们这样的跑法终于将一群人甩开,而是因为黎全根将他们引开了。

他有点后悔将若离带了出来,更后悔昨晚一时脑袋发热将她带到了这里。

他来县城的目的就是查看驻守边关的驻军军营军纪如何,好多年前韩丹国的进犯就是瞒过了守关驻军,幸好三义军及时抗击才保住了边关这一方国土。

现在这驻军看起来军纪严明,可是却发现了绿眼王子的踪迹,看来他的野心未死,很多年前他年纪尚小,但是韩丹国和大汉国之间的恶战,却有着深刻的记忆。

就是因为当时三义军的神威盖过了真正的驻军,才让父皇担心起来,这些年派了好些密探查询,天神般威武迅猛的三义军却像人间蒸发了般。

甚至让人怀疑到底有没有三义军,所以才慢慢的查询到了三王头上,才有了今天在他们的后人身上查找的一切。

只要驻军防范坚实,边关应该是暂时安全着,他和鲍天角就可以安心的先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三位异性王爷和世子们深陷牢笼,他们的孙子们应该会很着急,找到兵符就不会很难,总有沉不住气的。

刚才临走之前他狠狠地教训了军官一下,本来这位军官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包围起来,应该是一位有能力的小头领,他应该给予奖励。

但是他后面对若离的目的让他很生气,若离没看出来,他临跑之前差点将那位军官的眼睛戳瞎。

休息好了吧,我们走,去周围看看。

一直到太阳慢慢升起,鲍天麟起身,一看若离已经歪在他身边睡着了,草地上布满了露珠,他摇了摇头将若离拉了起来。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一步也挪不动了。

迷迷糊糊的若离被拉了起来,听他说要去周围看看,又赖在了地上。

你不去是吗?鲍天麟看若离睡意朦胧的直直的躺在了草地上,像一条柔软的鱼儿,乌黑浓密的长发已经披散,心里一紧,蹲了下来凑近她的脸庞小声说:那要是等会军爷将你找到献给了总兵大人,你可别怪我。

一听鲍天麟这么说,若离慢慢坐了起来,嘴里却很不屑的说:送给总兵大人才好呢,那样的话我就做了总兵夫人,可以不愁吃不愁穿,还可以指挥派遣当兵的,多牛啊!。

是这样的吗?鲍天麟微微一笑:那么我就不打扰影响你做总兵夫人了,我先走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他们马上就到。

若离慌忙一把扯住鲍天麟,顺势站了起来:我是想等来着,不过怕你拦着不放。

我不拦着你,我走了啊。

鲍天麟见若离嘴里说着硬话,手却拉着他的胳膊不放,眼睛一闪一闪的很是灵动,心里一颤,故意走快几步:你好好等着做总兵和夫人吧,以后多关照。

你看看你,要你不要拦着,你就是拉着我不放,你倒是松开啊。

若离一边跟着鲍天麟快走几步,一把紧紧拉着他的胳膊,嘴里继续说着。

好好,算我拉着你,金若离,脸皮还真厚。

鲍天麟斜着眼睛看若离孩子似的几乎是吊在他的一只胳膊上,仰起脸嬉皮笑脸的跟他说话,侧下脸笑骂一句。

若离便得意洋洋的回了句:真的啊,那太好了,不过我还觉得我的脸皮太薄,的慢慢向你看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得提提神山外有一片川地,麦苗已经开始抽穗,田野里弥漫着一阵阵的麦香。

有片山坡竟然黄灿灿的灿烂怒放,就是站在山下也几乎能感受到,若离认出那是油菜花。

鲍天麟,不知道离军营远不远,会不会被他们发现,如果没有危险我们去看看油菜花,黄的多灿烂啊!油菜花是她对于花最灿烂的记忆,小的时候外婆家门前就有一片油菜地,每到六七月份,黄灿灿的,置身其中犹如置身花海中。

鲍天麟看她心驰神往的样子,本来不想去那边的山坡,嘴里却说:能有什么危险,就是被发现了又能怎样?要是会被发现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去的好。

若离眼睛看着油菜花的地方,有点恋恋不舍的拉着鲍天麟的胳膊:我们还是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应该还有油菜花。

鲍天麟见若离说的勉强,忽然很想完成她这个心愿,拉起她就走: 你要是想去看,我们就去看看,回去以后晚上我们就走。

山坡看起来很近走起来却有一段路程,走了好长时间,若离感觉到肚子都饿了才到了那片发着灿烂的散发着黄色光芒的油菜花地。

远远地看起来油菜花好像很灿烂很繁华,可是到了近前一看,稀稀拉拉的一点都不壮观,跟她记忆中的灿烂烂漫相距甚远。

可是已经来了,她也只好打起精神,走进菜地,耳边响着蜜蜂机器轰鸣般的叫声,热辣的的太阳直直的晒了下来,不大一会就觉得头有点晕。

见鲍天麟毫无兴趣的站在地头,眼睛看向山下。

若离自我解嘲道:鲍天麟啊,人家都说看景不如听景,听景不如想景,这话一点都没错。

话是没错,但是你错了。

鲍天麟轻轻笑了起来,略带溺爱的看了若离一眼:看也看过了,我们去那边转一转。

还转啊?不能找个地方先让我提提神吗?简直是困死了。

没了刚才的精气神,若离马上就觉得乏困起来,双腿酸软四肢无力,头脑发晕。

还好变得年轻了。

如果换做以前,只是一个晚上熬夜就已经够她受的了,现在担惊受怕一天一夜还可以站起来。

真的年轻就是资本那。

那里有地方让你睡觉,荒山野林的。

鲍天麟在地头转了一圈,指着前面很远的地方:那里有户人家,我们过去看看。

若离睁大眼睛,果然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房屋。

特立独行的站在一片山坡上。

那好像不是什么人家,应该是看护什么的小房屋了。

看起来不远啊。

周围好像也没什么人家,如果那间小屋子里有床铺的话,稍微眯一下应该也不错。

军营四周应该是没什么人家,这片菜花地估计是谁家离得近偷偷种植的,这里离边境很近。

如果两国之间有什么干戈的话,最先遭殃,住户都在山那边。

两人慢慢走向看到的那片山坡的小屋子。

鲍天麟眼睛四下观看。

经过昨晚今早和以前的观察,若离总算是自己总结出了一点这里的地理特征,不由得扬起脸庞:鲍天麟,我们大汉朝的边境还真是固若金汤啊,你看看全都是天然屏障。

能看得见的地方全是秃山,一只兔子也别想跑过来。

可是到了秃山这边,就全都是高山密林,就是谁不小心跑了过来,也不敢贸然进入。

若离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煞是可爱,鲍天麟又是心里一紧,忙转过脸去: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没想到你还有战略目光。

这就是战略目光了?这要算是战略目光的话,那我再说下去就成了军事家了。

若离边走边说,她觉得和鲍天麟说话很轻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鲍天麟听她说的夸大其词,很不屑的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小屋子: 你还是先别当军师家了,我们先进去看一看,看能不能休息再说吧。

若离纵了纵肩,跟在鲍天麟身后,来到小巧别致简陋的小屋子前,屋子里没人,外面挂着一把铜锁。

鲍天麟轻轻一拧 ,锁就被打开,推开门进去,里面只有一块床板放在地上,地上落着厚厚一灰尘,墙角处有把小笤帚。

若离拿起笤帚扬了扬:鲍天麟,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来打扫打扫。

鲍天麟依言站在了外面,若离将衣裙提起来裹在头上,将低矮的土坯屋顶上的灰尘扫落,又将四周墙壁及地上的扫了出去,最后将地上的木板一遍遍的扫干净,知道用手去摸也没什么灰尘,才放下笤帚,到外面等尘埃全都落定。

对鲍天麟说:好了,可以进来休息一会儿。

鲍天麟低着头弯着腰走了进来,见若离已经坐在木板上,上前推开小小的窗户,微微的风就吹了进来。

鲍天麟,这地方实在太简陋了,不过我们凑合一下稍微眯一会儿,要不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若离往边上坐了一下,将木板的一大半留出来,鲍天麟就坐了下来。

见鲍天麟坐了下来,若离很放心的就躺了下去,一只手紧紧地拉着鲍天麟的衣襟:鲍天麟,我先睡一会儿,实在不行了。

宝天麟侧过脸庞,看若离真的就躺在了木板上,脸庞往后让了让:金若离,有这么困吗?困死了简直是。

若离说话见已经彻底的闭上了眼睛,侧着身子用两只手扯鲍天麟的衣襟。

鲍天麟觉得坐的太低有点难受,若离又紧紧地住着他的衣襟,将若离的手推了推:金若离,你说你眯一会就眯一会儿,老扯着我做什么?若离已经快要进入睡眠状态,还是听清楚了鲍天麟的话,嘟囔了一句:不扯着你怎么行,万一你要是走开了,我还不得喂了野兽啊。

我可是看过了,方圆几十里之内绝无人烟,就是有也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所以说必许和你紧紧地连在一起,不离不弃。

鲍天麟略微的扯了扯嘴角,微微倾斜了一下身子:既然你要和我不离不弃,我也只好躺下来了。

你也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我们再走。

若离感觉到鲍天麟在自己身边真的躺了下来,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鲍天麟对着若离,感觉到她甜丝丝的细微呼吸,看着嫣红的嘴唇在自己眼皮之下轻轻蠕动,竟然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若离心中没有什么杂念,不一会就睡的烂熟,鲍天麟却热血翻滚怎么也睡不着。

他这个年纪如果还在府内,管事嬷嬷就会每天安排通房大丫头侍寝。

只要他愿意,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如果那个通房大丫头像若离这样让他激情澎湃的话,现在早已是满屋春色了,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体验这样的激情。

他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激情,小声说:金若离,你也太胆大了,怎么敢和男子同榻共枕?若离看似熟睡却还有点意识,听他这么一说嘟囔了一句:你也是男子?充其量不过一个孩子,不过我也不算大,才十八岁而已,我们在一起就是两个孩子,乖乖睡一会儿啊。

若离的声音极其轻柔,很像窃窃私语,鲍天麟就感觉到小心肝一阵紧似一阵,而且忽上忽下,强大地躯壳有点包容不下。

下意识的往她跟前凑了凑,鼻子几乎挨着她的鼻子略带着撒娇的语气:我怎么不是男子了?我都十五岁了。

若离却真的睡熟了,没接他的话茬,而是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身上。

鲍天麟的心就狂跳了起来,长这么大他从未感到心不属于自己,而是飞到了别人身上。

若离睡得很甜,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优美的弧形,弯弯的眉毛,娇俏的鼻头,柔软的嘴唇,脸上的皮肤很细腻,经得起仔细琢磨,光亮的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整个脸庞看起来有种圣洁的美丽。

尤其是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柔软丰满的胸部就深深的挤在他的胳膊上。

他有种难以控制的冲动,很像揉入到这种柔软中去,而且很想做点什么,将体内的燥热排出体外。

他知道这种发泄的方式方法,可是却不敢造次,只好紧紧地往若离身体上挤了挤。

若离睡的很香,鲍天麟很艰难的将思绪拉了回来,他不明白自己天天嘴里念叨着甄贝儿,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明明知道若离以后是甄一脉的二娘,却身不由己的想要做点什么。

只是一小会,拉回来的思绪就又开了小差,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某一部位快要爆炸,一只手也很不自觉地探向了绕的他激情四射的柔软部位。

修长匀称的大手轻轻探向坚实弹性的柔软,刚一接触他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颤栗,身体不由自己的再次靠紧,下体部位膨胀难受。

手部便很自然的加重了力道,柔软温馨欲罢不能。

熟睡中的若离忽然就觉得很舒服很甘甜,似乎一股清凉甘醇的东西顺着咽喉流进心田,嫣红的小嘴不由的微微张开,发出一声浅浅的诱惑呓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处不在的诱惑呢喃般的呓语产生了无法抵挡的诱惑,鲍天麟浑身发汗,体内一股难以克制的气流贯穿头脚,不由得想要接下来的举动。

一只手几乎是颤抖着解开单薄的衣衫斜襟处的纽扣,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邪恶的事,却难以停止下来。

衣裙被解开,露出里面粉色的抹胸,若离不像大汉朝的女子们,将饱满的丰胸紧紧地裹起来,而是轻轻地底下紧上面松的托起来,洁白而丰润,鲍天麟轻轻地将抹胸拉下来,就露出坚挺结实的桃形柔软,尖端是红艳艳的樱桃,着实诱人。

鲍天麟感觉口干舌燥,女人的肉体他见过,却没有如此惊心动魄的,他伸出一根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却不敢用力。

终于他抵挡不住内心的渴望,将颤抖的手伸向若离的下体。

屋外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鸟啼,接着一声接一声。

内心的燥热慢慢散去,他轻轻收回手,帮若离慢慢扣上纽扣,看了看她绯红的脸颊,很不情愿的起身走了出去。

黎全根在不远处的地方等着,清瘦的身躯微微弯曲。

见他出来,黎全根的身子又弯了弯,低声道:田麟,属下好不容易甩脱了官兵的追赶,一路追寻而来,却发现他们又找到了这里,就在不远处,我们的快点离开。

鲍天麟竖起耳朵听了听,对黎全根说:黎少爷,你我先去将周遭的地形查看一遍,回来就走,听起来官兵还有一段距离,你先走一步。

黎全根领命离去,鲍天麟转身进了小屋,若离睡的正香。

站在木板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

狠了狠心弯下了腰摇了摇若离小声说:金若离,快点醒来,官兵追来了。

若离却已经睡死般的,一点反应没有,鲍天麟见她睡得实在是香甜,想了想转身离去。

鲍天麟黎全根绕着山坡转了一会儿,基本上看全了这处山林的全貌,鲍天麟对黎全根说:黎少爷,你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到。

黎全根低头领命离去。

鲍天麟回到小屋所处的山坡上,却见若离惊慌的四下张望着,有心吓唬她一下。

便悄悄地从后面绕了过去。

若离一觉醒来不见了鲍天麟,又眯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心里发慌忙起身到了小屋外面,却见茫茫山坡一片连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不敢高声喊叫。

怕引来官兵,只好东边一声西边一声的小声呼喊。

喊了好半天却只听得见自己的回音,太阳热烘烘,她感觉茫然失措没了主意。

她 从小就是个路盲,现在到了这群山环绕的地方,更是找不到北。

又怕被官兵碰上。

贞洁不保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怕被砍头掉脑袋,更害怕被扣在军营见不到甄一脉前功尽弃。

这一着急心慌意乱。

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嘴里一遍一遍的小声哭喊着:鲍天麟,你个骗子,你给我出来。

鲍天麟已经从后面绕到了小屋背后,听着她哭喊着,本来是想开个玩笑吓唬她一下。

谁知她真的哭将起来,听起来还真的伤心。

便走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小声问:金若离。

你平时不是很有主意吗,我就去方便一下,就哭成这样了?鲍天麟说的很轻松,没等他说完,若离就直扑了过去,抡起粉拳对准他宽厚的胸口就是几下,边打边说:什么方便,你肚子里有石头吗?需要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走了,丢下我了,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死给你看。

若离说的委屈而又伤心,不等鲍天麟回应,又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本来还想开几句玩笑调节一下的鲍天麟顿时手足无措,任若离满脸的鼻涕眼泪涂到了衣服上。

忽然他听到远远地传来脚步声,轻轻推开若离小声说:好了,官兵追来了,我们走。

听说官兵追来了,若离自己擦干眼泪,紧紧拉着鲍天麟的衣襟跟着他快步绕过小屋向山侧走去。

休息了一会儿,又哭了一场,竟然感觉无比的轻松,跟在鲍天麟后面,不大一会儿就转过几架山坡。

顺着山间小路,走到下午时分,终于看到了人家,还有一家小客栈,若离这才觉得肚子饿的咕咕乱叫。

站在客栈门前看着鲍天麟:鲍天麟,饿死了,我们都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再不吃点我们就成神成仙了。

鲍天麟微微笑了笑:确实如此,我们进去吃点吧。

两人进了客栈的小饭馆内,买了几只包子,见里面仅有的几个人都看着她,若离忙低头看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妥。

一出门鲍天麟就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金若离,不要看了,你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家肯定是盯着你看,还不快点将头发挽起来,真的很邋遢。

这会嫌我邋遢了,那干嘛带我出来?还要我穿上这男装,长得这么女人,非要我穿男装,这不明摆着糟蹋资源吗?若离边嘟囔边挽起头发,理好衣服仰起头来,不过还是没忘记一腾出手来就拉着鲍天麟的衣襟。

鲍天麟有点讽刺的笑了笑:金若离,你不要老拉着我好不好,那有仆人一直拉着主子的。

走了一会儿到了城门口,鲍天麟将若离的手拉开。

那我的走在前边,你跟在后面,须得我要感觉到你就在我旁边才行。

若离松开手讲了条件,鲍天麟不置可否,却慢慢走在了她身后,脚步几步踩在了若离脚后跟。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不认路,你的在后面指挥着。

若离在前面边走边说,鲍天麟只管微微带笑,眼睛看着若离纤细的腰肢,圆浑的臀部。

今天若离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位置都让他感到热讯沸腾。

若离只管听着鲍天麟的指挥低头猛走,她有点担心那位雄性十足的绿眼王子看到自己。

鲍天麟看出了她的担心,小声说:不要害怕,那位绿眼王子估计今天是不敢出现在街道了。

为什么?若离有点不解的问,难道他知道。

鲍天麟笑了笑小声说:你都跑了,他还敢在原地呆着?若离撇了撇嘴:我又不是谁,跑了就跑了,难道还会去追查?、你不会去追查,自有人去追查,好了你只管放心走就是了,不用担心。

鲍天麟高大魁梧的身子挡在她身边,确实不用担心,若离胆子正了一点不大一会来到客栈门外,黎全根已经守在了柜台里面,远远的看见两人,起身进了内院。

回到客栈若离第一个去看甄一脉,见他好好的坐在自己房间里,看到若离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起身迎了上去。

姑姑,去了哪里,怎么样。

甄一脉孩子气的脸上带着无限的关切,恍然有种隔世的感觉,若离心里一暖,笑着轻声说:只是去城外看了看,还好了。

这个孩子是她今世唯一的牵挂,虽然目的都很清楚,却在不知不觉中成就了亲情。

她不想告诉他经历过的危险,甄一脉似乎不相信的看着她,小声问:姑姑,真的没什么危险没遇到什么事吗?若离坚持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太累了,几乎一夜无眠。

甄一脉很体贴地说:姑姑快点回房去睡吧。

若离笑着拍了拍甄一脉的肩膀:那姑姑就去睡了,只要一脉好好地,姑姑也就放心了,记得不要叫醒我,我要睡它个一天两夜。

回到自己房间,刚要关门,就看见黎馨兰不知什么时候在客栈后门,和鲍天麟说着话,不由得抿嘴一笑。

鲍天麟恰好这时抬起头来,看到她含义很深的笑意,脸微微一红,低头对黎馨兰说了句话,转身上了楼梯。

若离刚刚关好门,鲍天麟就来到门口,伸手推了推,转而成了敲门。

若离打开门一脸龌龊的笑,对鲍天麟说:鲍天麟,你不好好陪美女聊天,找我干什么,我要睡觉。

那里是陪美女聊天,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鲍天麟脸微微一红,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怎么,不可以啊?太可以了,简直是羡慕啊,艳福不浅。

若离嘻嘻笑着直接上了床:所以我说你好好聊啊,急着跑上来做什么。

我说过我们回来后就回去的。

鲍天麟见她直接上了床,提醒她说:等一会就走。

干嘛啊,说过的是出来买东西的,什么都没买到就回去,怎么交代。

若离躺在了床上,拉过薄薄的被子裹在身上:明天买好东西再回去吧。

买东西的事不用你操心,都已经买好了。

鲍天麟看她毫不忌讳的躺在了床上,脸又开始发烧,便站了起来:你要是困的话,就躺一会儿好了,天亮前我们出发。

天亮?那还早呢,能好好的睡一觉,哎对了,鲍天麟,日常用品卖了,那甄珠儿甄贝儿要的点心糖果还有笔墨纸砚的都买了吗?睡你的吧,这些东西你一路念叨。

鲍天麟说完往外走,鲍天麟,把门带上。

躺在床上太舒服了,若离闭上眼睛。

你……。

鲍天麟转过头看去,还想说什么,一眼看见软乎乎的胸部一起一伏,脚步有点挪不动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那根筋不对了东边才出现第一道亮光,若离就被一阵敲门声唤醒,跳下床来,门外鲍天麟已经穿戴整齐,甄一脉也一在楼道了等候了。

等一小会,我洗把脸就好。

若离忙进屋子,负责客房的良辰美景早已端上温水,黎根宝家的客栈服务水平很超前,不但这些服务员名字很有特点,服务台很到位,尤其是这几个少年侍者,个个面带微笑,如沐春风。

而且名气起的也很好,常来常往,迎来送往,良辰美景的。

若离对着俊美的少年轻轻一笑,很快洗漱完毕,背好自己的挎包,看鲍天麟甄一脉已经下了楼,赶忙下去。

和客栈一条龙的酒店已经坐了好几波客人,鲍天麟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显得很是威武,瘦小的甄一脉更像个孩子。

若离过去坐在了甄一脉身边,店小二端上了馒头小菜粥,三人低头默默的吃着,若离本来想问一问买来的日用品都在那里,见鲍天麟沉默不语,没敢啰嗦。

馒头小菜很好吃,吃完若离还没忘记将剩下的找来纸张包了起来,装进挎包。

坐在桌前等着鲍天麟说走,甄一脉轻轻地捅了她一下,若离顺着甄一脉的目光,却见黎宝根一身绸缎身后跟着连福接福已经到了酒店门外。

若离忙小声对鲍天麟说: 鲍天麟,那个跋扈小少爷来了。

鲍天麟已经早若离看到了,他站了起来转身向后台走去,若离甄一脉忙起身跟了进去。

三人穿过柜台前的小道,若离悲剧的发现黎全根坐在里面,不过低着头。

不要抬起头来,不要抬起头来。

若离心里小声祈祷着,果然起作用。

直到他们都进了内院,黎全根也没抬起头来。

三人从后门出去,直接到了马厩,常来常往已经将马匹准备好等在马厩前。

鲍天麟,怎么是三匹马,来的时候不是两匹马?若离一眼看见除了他们来的时候那两匹马,另外还有一匹高头大马,身上驼满了东西,小声问鲍天麟。

鲍天麟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雇来的,不是要买东西吗?难道让你背回去。

鲍天麟。

怎么着你了,说话像是䦆头挖。

若离小声嘟囔一句,撇着嘴转到了甄一脉身后。

鲍天麟冷着脸看了她一眼。

不知怎么的今儿就想呛她几句。

常来常往非常热情周到的让三人送出了栏栅门,关上门还在不停的说:客官,下次再来。

一定一定。

若离回着笑脸,转脸对甄一脉说:一脉啊,这个客栈人名起得很好。

你听听,什么常来常往啊,迎来送往啊,良辰美景啊,说不定还有什么宾至如归啊。

你说是不是很有意境。

甄一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

鲍天麟牵着一匹马走在前面。

听若离说话回头看看了她一眼:金若离,你真闲的没事瞎操心,人家起什么名儿你也研究。

说个话也要管。

若离白了他一眼。

看着甄一脉更加小声说:今儿个哪根筋搭错了。

鲍天麟一字不露的全都听到,回过头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翻身上马。

那我,一脉,我们两骑一匹吧。

若离见鲍天麟根本没和她共乘一骑的意思。

转脸对甄一脉说,可是她根本上不了马。

只好对甄一脉很尴尬地一笑:一脉,帮我一把,我上不去。

甄一脉停住马,指挥若离将脚踩在马镫上,她却是跨不上去,只好悻悻的看着甄一脉,,自我解嘲:一脉,这马怎么这么高啊,我这腿有点太短了。

甄一脉看若离很努力的想要跨上马背,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是翻不上去,觉得可笑又可爱,便使劲的托着她的胯部往上托。

鲍天麟骑在马上,走了几步又调转马头,看到甄一脉很费力地想将若离托上马背,而那匹马又不很听指挥,转来转去的,若离一只脚踩在马镫上,一只脚在空中试探着想要翻过去,几遍都不成功。

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转了回来,到了若离面前又板起了脸,伸手一把将她提了过来,嘴里愤愤地说:急着赶路呢,你在哪儿这么浪费时间,你看看黎宝根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鲍天麟刚说一句,就看见黎宝根从前面走了过来,策马向前,甄一脉忙跨上马随后跟着,手里牵着那匹驮着满身物品的高头大马。

若离定眼一看果然是黎宝根带着两个随从从破破烂烂的街道对面走了过来,不知道他这么早来做什么,还真有点阴魂不散。

好在这时街道上也没什什么人,三匹马杨蹄而过,黎宝根却睁大了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看了过来,若离忙将头偏向一边。

后面的甄一脉很聪明的就顺着驮东西的马侧低垂着头冲了过去。

等三匹马都跑了过去,黎宝根眯起眼睛看着背影斜起嘴角,露出坏坏的一笑,对连福说:连福,看看,总算被我们逮住了吧,快点我们跟着回去,我就不信给大黄报不了仇。

连福接福跟着点头称是,三人进了马厩栏栅,却见黎全根也在备马,黎宝根马上带着恭顺的笑容上前:大哥,你要出去?黎全根温和的一笑,试了试马鞍:宝根,你先在城里玩几天,大哥回家一趟,过几天就回来。

黎宝根忙上前:大哥,我也想回去,在家里大门大户大院惯了,在城里不习惯。

黎全根笑了笑顾不上和黎宝根说话翻身上了马:宝根,哥没时间跟你说话,赶时间,反正你好好再呆几天。

黎宝根见黎全根已经冲到了栏栅门口。

想起了什么忙追了过去。

大哥,我得回去,我刚才看见了玉溪村那几个流放的罪人,就是那个田麟,还有那个金若离,害了我的大黄,上次我好心好意将那帮女人孩子送了回去,他还训我,这次不能饶了他,我要回去告诉蔡老爷,还有爹,让他们进牢狱。

黎宝根说的义愤填膺咬牙切齿,黎全根却听得全身是汗,这要是被村长揭发了,就是罪上加罪,也就不是流放的事了。

他忙下了马,对黎宝根:宝根,这件事情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他们。

黎宝根忙拍着胸脯:大哥,千真万确的是他们,今早上我和连福接福想去城外玩,就早早来出个饭,就看见几个人很像,我在店内看着他们去了马栏那边,我就从前门过来,正好迎面碰上,虽然他们都低头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黎全根定神看着黎宝根认真的样子,想了想小声对他说 :宝根啊,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这些个流放之人据我所看都非等闲之辈,我们只不过是乡村的小财主,有些事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黎根宝很坚决的说、: 那可不行,别人也许我会放过,可是这个田麟,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我的大黄……黎全根沉下了脸,他一时也对黎宝根说不出什么道理,也不能说出,只好是使用兄长的威严:宝根,大哥没时间跟你解释,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胆敢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大哥绝不会饶过你,你记住千万不要去惹他们。

对黎宝根说完,他又转脸对连福接福严肃的说:你们两个,看住宝根少爷,千万别去告密那个田麟的事。

说完黎全根骑着马走了,留下黎宝根傻傻的站了好半天,最后咬牙道:连福接福,我们跟上去,我就不信我们去告诉蔡老爷,和爹这件事,他能怎么样呢?连福接福吓的连连后退,连福结结巴巴的说:少爷,既然大少爷说不可乱说,我们就是打死也不敢说,大少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接福也慌忙点头:是啊,少爷,老爷的话我们不听都行,大少爷的话我们不敢不听。

黎宝根气呼呼的甩手离去,这两人说的话他全都明白,惹了大哥就是捅了马蜂窝,虽然大哥对他是疼爱有加处处偏向他,但是他一旦生气起来那可是了不得。

连福接福忙跟了上去,走了好一会儿黎宝根才挤出一句话:田麟,算你走运,不过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为我的大黄报仇!。

今天鲍天麟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若离坐在马鞍靠前的地方,几乎不敢乱动,回去的时候不像来的时候那么信马由缰,而是飞驰。

耳边响起乎乎的风声,马儿奔驰在宽敞不平的官道上,去往城里的人不太多,沿途已经有人在收割麦子。

见鲍天麟一直绷着个脸,若离忍不住去问:鲍天麟,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对我这么不待见?她一向性子耿直,和鲍天麟又是口无遮拦胡说八说惯了。

憋了一会实在是憋不住了。

好好坐着,不要乱动。

鲍天麟小声说了句,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反正是看到若离全身不自在,就想呛她几句。

若离身子一动不动,只转动着头部我哪里有乱动?只是嘴巴动了动,我就是不明白我怎么你了,你这样对我横眉冷对的?鲍天麟实在说不出理由,只有虎着脸:嘴巴也不要乱动,头不要转来转去。

若离只好将头固定好嘴里小声骂一句:都是毛病。

第一百二十五章 换个方式方法只有半天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那天捡到两匹马匹的地方。

若离远远的看见,进山林的地方还有几匹马儿在悠闲的吃着草,周围没有牧马人。

鲍天麟收住马缰绳跳下马,伸出手将若离也扶了下来,顺手拍了拍马屁股,马儿便甩着尾巴去一边低头啃草。

甄一脉也跳了下来,伸手将骑的马儿赶在一边,拉着驮着东西的马看着鲍天麟。

就牵着这匹马回去吧。

鲍天麟率先进了林子,甄一脉牵着马拨开横过来的树枝,也进了林子,若离随后跟上。

进了林子,若离发现鲍天麟不是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而是转向另一条路。

紧走几步追上他转回脸问:鲍天麟,走错了吧,我们来的时候走的那边。

你只管跟着走就是了,问这么多。

鲍天麟头都没回,只管往前走。

若离不便再问,回头等甄一脉走近,看着他纵了纵肩,甄一脉努了努嘴低下头去。

若离知道他是不敢管鲍天麟的事,她实在想不出这个鲍天麟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想自讨没趣,就和甄一脉一起牵着高头大马跟在鲍天麟身后。

走了一会儿,听见前面不远处有马蹄声,若离竖起耳朵问甄一脉:一脉,你耳朵好使,听听前边是不是有马蹄声还是别的什么声音。

甄一脉点了点头,这种声音他从一进林子就听了出来,见鲍天麟带着他们跟着马蹄声走,也只好跟着,见若离终于听到了,抿嘴一笑。

若离这才放下心来,感情这个鲍天麟是有向导的。

这才慢慢的查看马背上驮着的东西。

有油桶,有一大包一大包的东西,可是看了好半天,也没见猪肉。

都给人家夸下海口,说是回来之后要带猪肉,这下可食言了。

有话就要说出来的她实在是忍不住,又紧走几步到了鲍天麟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鲍天麟,不是说要卖猪肉的吗,怎么没卖啊?鲍天麟此刻慢慢的想明白了今天为什么这么如若离所说的筋搭错了。

就是害他昨晚一夜无眠的若离软乎乎的身躯。

他不敢对若离像往时一样的谈笑风生口无遮拦,怕那种难捱的感觉随时上身。

他慢慢平复了心境,若离只不过是甄一脉的临时保姆兼丫鬟。

而他的心仪对象是甄贝儿。

而且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是配合鲍天角查出隐藏在民间的三义军,找到隐身在甄家人身上的兵符,以及司马家和盖家的辅助兵符的虎印玉章的,对若离的那种感觉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由感而发。

听若离再次问他,他便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笑嘻嘻的说:没卖猪肉可不赖我,我又没答应谁。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了,你不是说不用我操心吗?不用我操心就是说你什么都办好了。

若离顾不上观察鲍天麟脸色的转变,着急的追问。

我说办好了你又不信。

鲍天麟看她着急上火的样子。

脸色绯红嘴唇嫣红。

感觉刚刚才挤压出去的感觉又回到了身躯,轻轻说了句,向前快走几步。

信你可是东西在哪?总不会从地下钻出来吧。

若离追上他。

仰起头问。

好好赶你的路,哪来这么多的话,它该钻出来就会钻出来的,好了别操心了,好好走就是了。

那么。

猪肉的事咱先不说了,鲍天麟。

把银子还给我吧。

若离终于说了了最想要的,因为鲍天麟没没收了她兑换来的银子,而且是除了给了甄一脉一点点之外的所有银子。

那可是她的不动资金,也是她以后打算大展宏图时的启动资金,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鲍天麟。

什么银子,哪来的银子,多少银子啊?鲍天麟听她要银子,眯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嬉皮笑脸的问。

装什么糊涂啊?除了我们吃了顿饭,怎么这也有九十几两吧。

这就不认账了?若离瞪大了眼睛,银子可不能被这样不明不白的吞并。

鲍天麟微微一笑,偏过头来:金若离,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明明我们每人只有三两银子,你九十几两是哪里来的?这还兴师问罪了?若离哪里会理会他这一点,沉下脸伸出手:哪来的也不是抢来的,能带出来叫本事知道不?反正你又不是朝廷命官,拿来,鲍天麟看她沉着个脸,嘟着个嘴瞪圆眼睛很是可爱,故意逗她:虽然我不是朝廷命官。

但是我可以监督你,因为我要是举报你的话,我的流放生涯就可以上升到自由阶段,而你就会延长一点。

若离听他这么一说,停住了脚步狠狠地瞪着他,鲍天麟也停下脚步不羁的大眼睛戏谑的看着她,一副挑衅的样子。

甄一脉见状忙牵着高头大马先走去,他已经知道鲍天麟在沿着前面的马蹄声走。

若离绷着眼睛 秒杀了一会儿,见鲍天麟毫不退步,终于说了出来:鲍天麟,不带这么开玩笑的,不要这么厚颜无耻冷酷无情的。

你又不是卖国求荣之贪慕虚荣之人。

把银子还给我,以后我还要靠它翻身,谋求条出路的。

鲍天麟见若离急了,样子更加的憨态可爱,像个小孩子。

有心和她逗乐,就向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地说:还有什么出路啊?还翻什么身啊,好好照顾甄一脉就是了。

若离看不出鲍天麟今儿个是哪里出了错,一会横眉冷对,一会儿又嬉皮笑脸的,有点摸不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

虽然她心里真的认为鲍天麟不会出卖她。

但是他说的半真半假的,又因为她的记忆中这些天之骄子们的脸都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的,而且是变化无常。

看来直截了当来硬的不行,得改变战略战术,换个方式方法。

她想了想袅袅婷婷的走上前去,拉着鲍天麟的胳膊 。

娇娇滴滴的说:鲍天麟,我知道你是逗我玩的,你怎么会看得上我这点银子,又怎么会告发我,是不是。

说完不停地眨着眼睛,还很妩媚的煽动眉毛。

鲍天麟有点吃惊的看着若离纯朴的脸上瞬间堆起了妩媚,双眼闪出夺人心魄的光芒,嫣红的嘴唇也跟着熠熠生辉,衬托着洁白细腻整齐的牙齿闪闪发光。

相比平时的样子,这个样子更让他的心上下翻滚。

几乎要冲破皮囊。

嘴里却说:怎么不会,我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直直的看着,若离嫣然一笑。

就勾起了平时隐藏在嘴角的深深的梨涡,娇柔妩媚而甜蜜。

她知道鲍天麟是被自己这突然地举动给吓呆了或者迷惑了,却不知道他是被自己给惊艳了。

便依旧娇声娇气的发挥着女人最有杀伤力的武器:鲍天麟,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我可是比你大很多的。

你不知道一个女子要照顾好一个家,是很难得,你就做做好事,把银子还给我吧。

若离很特意的搔首弄姿,挤眉弄眼,她是突然想起了以前被平反了的狐狸精。

这个几千年来被人们唾骂的作风不好的女人的代名词,已经成了许多女子想要修炼的最高境界,不知道这个年代是不是很管用。

鲍天麟却是真的被若离极其妖精的样子所迷惑。

眼神迷离起来,嘴唇蠕动了好半天才说了句:金若离,只是开个玩笑,我哪里会要你那点银子,只是你已经将金子变成了银子。

带回去目标太大,你也知道我们的住处都不是很安全。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想起上次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不由得黯然的低下头去:是不安全,不过我会存放的很好。

鲍天麟还沉浸在若离刚才无以伦比的妖娆之中,但是若离的话他却听明白了,很老实的将他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会存什么地方啊,就算是炕洞,也会被找到的,还是存在我这里,没人敢来,要不还给你换成金锭。

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明明是自己的钱,用的时候却要伸手去要,感觉很不好。

可是人家是为了自己好,她刚才没想这么多,现在被鲍天麟一说才想起来,别人就不说了,光是甄珠儿甄贝儿就提防不住,万一要是被这两人发现了,说出去很有可能。

于是便装作很大度依然很妖娆妩媚的说::鲍天麟,你真是年纪不大智慧很大,枉我比你多活了好几年,这一点都没想到,真是惭愧啊,小弟弟真乖啊,那就帮我换成金锭吧。

如果换成金锭的话那就赚了,她有点兴奋,所以 最后两句话带着挑逗调戏的意思,她也是为自己这会卖弄风骚的表演做了个总结。

鲍天麟的心却飞出了喉结,他忽然很想将若离,这个在他面前此刻比蜜桃还诱人,嘴角时隐时现的梨涡比蜜汁香甜的女子深深地镶嵌进自己的身体。

若离酣畅淋漓得表演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妖精女子,又解开了心里压着的事情,心情好了,脚步轻盈的去追着一脉。

留下鲍天麟好半天才将心头熊熊燃烧的烈火扑灭。

回去时候的路比来时好走多了,马也有下蹄之地,不像来的时候人都有时候没有下脚之处。

甄一脉自己走在前面,若离跟在后面,看着林中郁郁葱葱的草木,随时随地放肆绽放的野花,心情大好,不由的小声哼哼起来: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边唱边摇头晃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