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瑶开了药方给温寒,让他去药房开来解毒的药。
她又从药箱里拿出所剩无几的药丸交给温竹。
你家公子的疫病比较严重,这个药丸每日三次,一次三粒。
你去准备热水,给你家公子擦拭一下身体,我要给他针灸。
温竹的迟疑都落在了云卿瑶眼里。
灿如星辰的眸子眯笑一下。
在我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是,温竹这就去准备。
温竹狠狠啐了自己一口,骂自己心胸太狭隘。
擦拭好了身体,云卿瑶让温竹给床上躺着的人留着一条中裤就好。
针灸结束,温寒也熬好了解毒的药。
把药喂下,明天这个时候再喂一次。
你家公子中的毒不深,还好些,不然他的脸恐怕早晚也会和我一样。
云卿瑶说到这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治疗这么久了,虽然脸上的黑色赖皮少了一点,可依旧还很吓人。
神医脸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中毒?温寒不禁问到。
是的。
你家公子和我所中之毒是同一种毒。
你家公子是怎么中毒的?云卿瑶想从他们这里知道些信息,好慢慢探寻出自己的身世之谜。
温寒迟疑了一下,低声说到:我家公子喜欢云游四海,走到这枝城县突然病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哦,这样啊!云卿瑶也没怀疑温寒的话。
这毒叫残血,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不过这个毒流传很多年了。
现在会配着这种毒的人很少了。
神医怎么不给自己解开这个毒呢?温寒有些不解。
我中这个毒都有许多年了。
毒虽然已经解了,可容貌毁了。
你家公子比较辛运,中毒没我深,中毒日子也浅。
不然他早晚和我一样。
说到这里,云卿瑶叹息了一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安顿好了病人,云卿瑶拎着药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一进了房间,云卿瑶吓得差点瘫软在地。
一个黑影正坐在自己面前,纹丝不动,就如同夜间准备行刺的杀手一样安静。
你这个女人,可真能跑的!池墨阳低沉着声音说到。
是你!大晚上的你来我房间做什么?你不也点灯!云卿瑶赶紧把药箱放好,点了灯。
借着油灯的光亮,云卿瑶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池墨阳。
你这脸上怎么弄的?云卿瑶伸手摸了摸那带着血迹的伤口。
等云卿瑶的手刚刚触碰到池墨阳的脸,一只大手把小手抓住放到唇边亲吻着。
别一声不吱离开了,你去哪我陪着你。
饱含深情的一句话,和刚才的愤怒完全不同,云卿瑶的心里微微有些酸涩。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竟然没有那么讨厌这个冰冷的人。
可是他在做什么?云卿瑶抽回自己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池墨阳。
我去弄些热水,来帮你处理下伤口,免得留下疤痕。
这么英俊的一张脸,如果留下疤痕太可惜了。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
这个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早晚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围着我转!云卿瑶弄来热水,帮着池墨阳清理着伤口。
你这伤口怎么弄的?像是是刀剑伤的。
遇到了拦路打劫的,和他们动手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池墨阳一想到这伤口就愤恨,真不知道那伙人是谁派来的。
好在无血在暗中跟着,不然自己就有可能丢了性命!如果让他查出来是谁干的好事,一个个都别想活!云卿瑶没吱声,又将池墨阳的身体打量了一下。
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黑色的锦袍上绣着一些白色祥云图纹,可有些图纹上分明被血染红了。
袍服的一角还被刀子割破了。
你腿上也受伤了?云卿瑶伸手撩开了那袍服。
袍服下竟然是一大滩血迹。
赶紧躺上床上,我帮你清理下伤口。
云卿瑶拉起池墨阳,一瘸一拐来到床边,把人按在床上。
把裤子脱了。
听到这话,池墨阳那冰冷的脸上终于有点波澜了,泛起了一点红晕。
夫人,你把门关好呗。
云卿瑶回身看了看虚掩着门,转身去把门关好。
等她回到床边的时候,池墨阳正在宽衣解带。
我只让你把裤子脱了,外袍不用!身上都是血,很难受,还是脱了吧。
我后背也受了点伤,你正好帮我处理一下。
池墨阳极其不要脸地把身上脱得一丝不挂,钻进了被子里。
云卿瑶扭过脸不去看他。
流氓就是不要脸!你敢乱动一下,我要你断子绝孙!刚刚建立好的一点好感顷刻间被云卿瑶踩到了脚底下。
可虽然如此,云卿瑶感觉自己的心里更多的是在担心那个流氓的。
这种莫名的担心从何而来?你这个女人,你不说要帮我处理伤口吗?快点啊!你难道就要我这么躺在你的床上?池墨阳狠狠地冲着云卿瑶喊道。
求人还这么横!云卿瑶瞪了一眼他,上前去检查他的伤口。
你这女人,和颜悦色和你说话就不行,非得让老子和你喊你才动弹!池墨阳咬着牙忍着疼说着,可心里却是心虚的很,生怕云卿瑶一下子发火,撂挑子走人。
你有和我和颜悦色说过话吗?云卿瑶白了一眼池墨阳。
你腿上的伤比较严重,我给你处理下,这几天就躺在床上别乱走了。
不乱走就不乱走,那就躺你床上。
池墨阳极其小男人地窃喜一下,可脸上还是那冷冰冰地模样。
云卿瑶又检查了一下他背后的伤口。
这里的小伤口不少,好在不太严重。
那些打劫的也真是的,这不就是要人命呢嘛!这么多伤口,你竟然一声不吱,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身体啊!云卿瑶处理着后背的伤口,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
池墨阳也不吱声,就躺在那里任凭她折腾。
等云卿瑶处理好了伤口之后,那冰人竟然睡着了!不是池墨阳自己想睡,这些天他基本就没睡觉,四处寻找云卿瑶。
这回终于找到了,那颗心总算踏实落地了。
睡着了更好,省得自己担心!云卿瑶把那些带血的东西整理下处理掉。
可等她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她有些犯愁了,自己睡哪?鸠占鹊巢!云卿瑶恨得牙痒痒,可想到池墨阳身上有那么多伤口也就算了。
把桌子上的东西拿开,躺在桌子上凑合凑合了。
睡到半夜,池墨阳不小心碰到后背的伤口,最后疼醒了。
等他醒来摸了摸身边,竟然没人!池墨阳噌地坐起来,四处瞧了瞧。
借着月色,深邃的黑眸看到桌子上有着一个蜷缩着的小身子。
这女人!宁可在外面受冻也不肯和自己同床!池墨阳一掀被,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桌子前伸手要抱起云卿瑶。
就在这个时候,云卿瑶翻了身,身子继续蜷缩着。
借着月光看去,那有少许黑色赖皮的半张脸像极了原来的云卿瑶。
池墨阳的身子微微一僵,俯身看着那小白兔。
阿卿,是你,对不对?我没找错人。
一双大手抱起熟睡的小白兔,又回了床上。
被冻了半宿的云卿瑶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往温暖的怀里钻了钻。
墨阳!一声喃呢从云卿瑶的口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