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5-03-25 16:5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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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ID:杨飞翔351316 随时欢迎你|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ω^)↗-*-*-*-*-*-*-*-*-*-*-*-*-*-*-*-*-*-*-*-*-*-*-*-*-*-*-*-*-*-=================书名:正妻职业手册作者:酒家☆、和文有关的设定房屋大致位置和名称:正一品 殿阁大学士晋逾家正房是前廊后厦,后有罩房。

东西厢房南边的花墙子中间有一座垂花门,门内是四扇木屏风,东西厢房都有抄手游廊,与垂花门相通。

正房与厢房之间,有圆月亮门儿,可以穿行。

外院,东西各有一道花墙,中间是月亮门儿,四扇绿油漆的木屏风,红斗方字,东边的是动壁图书,西边的是西园翰墨。

可以从这个门儿到跨院去,南房有穿山游廊。

如此布局,形成了东西南北互相连通的几个院落。

正房:尚霖院 东厢房:绛绫院西厢房:醉眠院,失影院后院:韵陌轩从一品 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卢天仲家正房五间或七间,屋里有木隔断或落地罩,也有的正房和厢房带廊子。

五间的是三间正房两间耳房,耳房单开门。

七间的,在正房和耳房之间,有两个与正房相通的套间儿。

东西厢房各三间,厢房和耳房之间,有过道儿,可通后院。

东西厢房的南边,有一道院墙,把院子隔成里外院。

院墙的正中间有月亮门儿,月亮门儿的后边,立一个影壁。

外院,东西各有鹿顶一间或两间。

鹿顶的房子比厢房稍小一些,用做厨房或是仆人们住。

南房七间的格局,尽东头儿的一间是大门洞儿,大门西边的一间是门房儿,房门开在大门洞的西山墙。

正房:函香院 东厢房:缀幽居西厢房:染梅轩,听风轩,雨落轩后院:蝶幽阁月份:开岁、酣春、莺时、槐序、仲夏、徂署、夷则、仲商、霜序、应钟、长至、岁杪。

国家:中原大国,名唤长陵,帝都为长安较大的裙县:北方:洛阳、金陵、扈封、开源南方:杭州、苏州、柳州、扬州敌国:蒙古、胭脂、南蛮妻妾设定:正室、贵妾(良妾)、姨娘、通房有特殊情况,在官府备案可以设两房,大房和二房贵妾可以扶正官职:正一品:文职京官:太师、太傅、太保、殿阁大学士武职京官:领侍卫内大臣、掌銮仪卫事大臣从一品:文职京官:少师、少傅、少保、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协办大学士、各部院尚书、督察院左右督御史武职京官: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内大臣武职外官:将军、都统、提督正二品:文职京官: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各部院左右侍郎、内务府总管文职外官:各省总督武职京官:左右翼前锋营统领、护军统领、銮仪使武职外官:副都统、总兵从二品:文职京官:内阁学士、翰林院掌院学士文职外官:巡抚、布政使司布政使武职京官:散秩大臣武职外官:副将正三品:文职京官:督察院左右督御史、宗人府丞、通政使司通政使、大理寺卿、詹事府詹事、太常寺卿文职外官:顺天府府尹、奉天府府尹、按察使司按察使武职京官:一等侍卫、火器营翼长、健锐营翼长、前锋参领、护军参领、骁骑参领、王府长史武职外官:城守尉、参将、指挥使从三品:文职京官:光禄寺卿、太仆寺卿文职外官:都转盐运使司运使武职京官:包衣护军参领、包衣骁骑参领、王府一等护卫武职外官:游击、参领、协领、宣慰使、指挥同知正四品:文职京官:通政使司副使、大理寺少卿、詹事府少詹事、太常寺少卿、太仆寺少卿、鸿胪寺卿、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京职外官:顺天府丞、奉天府丞、各省守巡道员、武职京官:二等侍卫、云麾使、副护军参领、副前锋参领、副骁骑参领、太仆寺马厂驼厂总管、贝勒府司仪长、侍卫领班武职外官:防守尉、佐领、都司、指挥佥事、宣慰使司同知从四品:文职京官:内阁侍读学士、翰林院侍读学士、翰林院侍讲学士、国子监祭酒文职外官:知府、土知府、盐运使司运同武职京官:城门领、包衣副护军参领、包衣副骁骑参领、包衣佐领、四品典仪、二等护卫武职外官:宣抚使、宣慰使司副使正五品:文职京官:左右春坊庶子、通政司参议、光禄寺少卿、给事中、宗人府理事官、各部郎中、太医院院使文职外官:同知、土同知、直隶州知州武职京官:三等侍卫、治仪正、步军副尉、步军校、监守信礮官、分管佐领武职外官:关口守御、防御、守备、宣慰使司佥事、宣抚使司同知、千户从五品:文职京官:翰林院侍读、翰林院侍讲、鸿胪寺少卿、司经局洗马、宗人府副理事、御使、各部员外郎文职外官:各州知州、土知州、盐运司副使、盐课提举司提举武职京官:四等侍卫、委署前锋参领、委署护军参领、委署鸟枪护军参领、委署前锋侍卫、包衣参领、五品典仪、印物章京、三等护卫武职外官:守御所千总、河营协办守备、安抚使、招讨使、宣抚使司副使、副千户正六品:文职京官:内阁侍读、左右春坊中允、国子监司业、堂主事、主事、都察院都事、经历、大理寺左右寺丞、宗人府经历、太常寺满汉寺丞、钦天监监判、钦天监汉春夏中秋冬五官正、神乐署署正、僧录司左右善事、道录司左右正一文职外官:京府通判、京县知县、通判、土通判武职京官:兰翎侍卫、整仪尉、亲军校、前锋校、护军校、鸟枪护军校、骁骑校、委署步军校武职外官:门千总、营千总、宣抚使司佥事、安抚使司同知、副招讨使、长官使、长官、百户从六品:文职京官:左右春坊赞善、翰林院修撰、光禄寺署正、钦天监满洲蒙古五官正、汉军秋官正、和声署正、僧录司左右阐教、道录司左右演法文职外官:布政司经历、理问、允判、直隶州州同、州同、土州同武职京官:内务府六品兰翎长、六品典仪武职外官:卫千总、安抚使司副使正七品:文职京官:翰林院编修、大理寺左右评事、太常寺博士、国子监监丞、内阁典籍、通政司经历、知事、太常寺典籍、太仆寺主薄、部寺司库、兵马司副指挥、太常寺满洲读祝官、赞礼郎、鸿胪寺满洲鸣赞文职外官:京县县丞、顺天府满洲教授、训导、知县、按察司经历、教授武职京官:城门史、太仆寺马厂协领武职外官:把总、安抚使司佥事、长官司副长官从七品:文职京官:翰林院检讨、銮仪卫经历、中书科中书、内阁中书、詹事府主薄、光禄寺署丞、典薄、国子监博士、助教、钦天监灵台郎、祀祭署奉祀、和声署署丞京职外官:京府经历、布政司都事、盐运司经历、直隶州州判、州判、土州判武职京官:七品典仪武职外官:盛京游牧副尉正八品:文职京官:司务、五经博士、国子监学正、学录、钦天监主薄、太医院御医、太常寺协律郎、僧录司左右讲经、道录寺左右至灵文职外官:布政司库大使、盐运司库大使、盐道库大使、盐课司大使、盐引批验所大使、按察司知事、府经历、县丞、士县丞、四氏学录、州学正、教谕武职京官:无武职外官:外委千总从八品:文职京官:翰林院典薄、国子监典薄、鸿胪寺主薄、钦天监挚壶正、祀祭署祀丞、神乐署署丞、僧录司左右觉义、道录司左右至义文职外官:布政司照磨、盐运司知事、训导武职京官:八品典仪、委署亲军校、委署前锋校、委署护军校、委署骁骑校武职外官:无正九品:文职京官:礼部四译会同馆大使、钦天监监侯、司书、太常寺汉赞礼郎文职外官:按察司照磨、府知事、同知知事、通判知事、县主薄武职京官:各营兰翎长武职外官:外委把总从九品:文职京官:翰林院侍诏、满洲孔目、礼部四译会同官序班、国子监典籍、鸿胪寺汉鸣赞、序班、刑部司狱、钦天监司晨、博士、太医院吏目、太常寺司乐、工部司匠文职外官;府厅照磨、州吏目、道库大使、宣课司大使、府税课司大使、司府厅司狱、司府厅仓大使、巡检、土巡检武职京官:太仆寺马厂委署协领武职外官:额外外委未入流:文职京官:翰林院孔目、都察院库使、礼部铸印局大使、兵马司吏目、崇文门副使文职外官:典史、土典史、关大使、府检校、长官司吏目、茶引批验所大使、盐茶大使、驿丞、土驿丞、河泊所所官、牐官、道县仓大使武职外官:百长、土舍、土目官衔文官分大夫、郎、佐郎三种,武官分将军、都尉、骑尉、校尉四种。

文官大夫为五品以上官员,郎为正六品至正八品官员,佐郎为从八品以下官员。

正从一品 光禄大夫荣禄大夫二品 资政大夫通奉大夫三品 通议大夫中议大夫四品 中宪大夫朝议大夫五品 奉正大夫 奉直大夫六品 承德郎儒林郎七品 文林郎征仕郎八品 修职郎修职佐郎九品 登佐郎登佐郎从六品和正七品中如系吏员出身可为宣德郎,地位与正六品等,正从九品同称登佐郎。

武官中将军为从二品以上官员,都尉为正三品至从四品官,骑尉为正五品到七品官,校尉为正八品以下官员。

正从一品 建威将军振威将军二品 武显将军武功将军三品 武义都尉武寅都尉四品 昭武都尉宣武都尉五品 武德骑尉武德佐骑尉六品 武略骑尉武略佐骑尉七品 武络骑尉武络佐骑尉八品 奋武校尉 奋武佐校尉九品 修武校尉修武佐校尉选官:县府道三试、殿试、馆选爵位:功封、恩封捐官:地方最高可捐道台,中央最高可捐郎中作者有话要说:屋子先写出来主要作者记性不太好,怕写着写着就忘了官职和选官制度借用了一下清朝稍加修改月份是从N多个别称中挑出来的☆、楔子立春刚过,冰消雪融,天儿渐渐的暖和起来,枝头嫩黄色的迎春花开的俏丽,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卢家内宅中却笼着一层淡淡的愁雾。

掩隐在绿色藤蔓中若隐若现的抄手游廊上,一个身着黛青暗花祥云纹春衫,莹白百褶裙,银簪圈挽着如墨黑发的女子,手中端着铜盆,小心翼翼的在其间穿梭,那人正是卢府嫡女卢彤杉的贴身丫鬟喜鹊。

穿过走廊,行至一处别致的小院落,圆形拱门上提着三个大字听风轩。

雕花木门口守着三四个丫鬟,喜鹊端着盆子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问:白鹭姐姐,二小姐儿可醒了?闻言,穿着藕荷色彩绣大袖衣墨色曲裾的女子颦眉摇摇头,担忧道:还没有。

紫檀镶楠木山水图罗汉床上侧躺着一个女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白布,依稀可以看见还有殷红的血渍,虽然面容憔悴,依稀能够看得出是个倾城绝色,听见外头微弱的响动声,惨白的小脸微微有了些许血色,眼皮朝上掀起,露出一双无神的大眼睛。

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古色古香的摆设,女子在心中思衬,这是在做梦?眼睛闭上再睁开,来回反复几次,女子才发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难道她穿越了……在这个穿越大军烂大街的年代,她胡小可也不幸加入其中,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她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她对前世的生活还算是十分满意的,完整的家庭,喜欢的职业,还有一个不算讨厌,家世人品容貌都算不错的男朋友,刚刚向她求婚,她还在考虑这一次完成任务以后就答应他的求婚,然后转行。

虽然胡小可十分喜欢刑警这份职业,不过她年龄大了,三十岁一过,胳膊腿就不灵便,刑警队自然不会要她,而且一天不如一天水灵,就算是想要当一个好看的花瓶,也不光鲜亮丽了。

谁能知道,老天却在这个时候和她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就在这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她光荣牺牲了。

再次醒来,便到了这地方,十有八/九,她是穿越了,即便是不甘心,却也没有太多的苦恼,家中二老还有小弟可以照顾着,至于她未婚夫,条件如此之好,想要重新再找个女人简直易如反掌,用不着她孔雀。

如今脑海里还残留着这幅身子原先的记忆,虽然有些许混乱。

胡小可稍加整理,就把目前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

这幅身子原来的主人,是京城从一品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家的千金,嫡出小姐,叫做卢彤杉。

生母已经去世两年多,父亲早些年娶了个正九品钦天监家的庶女做贵妾,在其生母死后没多久,就将这位范氏扶正,做了正房夫人。

停留在卢彤杉脑海中的记忆,这位继母是个温柔可心的主儿。

但是在胡小可看来,确不是个善茬,典型的面慈心黑,否则好端端的,怎会撺掇闺中女子做出私奔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儿。

胡小可平时虽然不爱看古装剧TVB,但是身为一个现代人,读过很多史书,对于女子在古时候的情形还是很清楚明白地,慢说私奔,就是多和陌生男子说一句话,都要被扣上没有节操的大帽子。

胡小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考,现在既然她已经穿越了,从今而后,她就是卢家千金卢彤杉,自然要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

从卢彤杉的记忆中看来,这门亲事是很不错的,男方是正一品殿阁大学士家的大少爷,年方不过十来岁,就考取了武状元,早些年还带兵打过仗,后立功封了武显将军,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又三,在京中任正二品左右翼前锋营统领,容貌俊朗气质脱俗,品格也是京城里有名儿的,不过是因为早年忙着建功立业,所以未曾娶妻纳妾。

如此这般出挑的公子爷们,胡小可就想不通了,这个小姐到底是那根弦搭错了,放着这种极品好男人不要,非要跟着正七品赞礼郎家的庶子私奔。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私奔肯定不会成功,还好卢彤杉的爹在京城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打发她的情郎到偏远地区去做个芝麻官儿,把事情压下去,怎么知道这姑娘是个死心眼儿,私奔不成,还做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琼瑶剧里面的事情,让胡小可着实有些汗颜。

她现在耽误之极是怎么保住这份好姻缘!那个不省心的后妈肯定会暗中下绊子,而亲爹也肯定因为她先前的那做派恼怒,反正距离成亲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她周旋周旋的了。

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刚准备张口大叫,就想起,现在的她是卢彤杉,不是胡小可,既然胡小可已经死了,她就权当自己重新投胎,只不过没有喝孟婆汤而已,深呼吸一口气,学着卢彤杉的口吻,柔柔的喊道:喜鹊……话才一出口,她就被自己雷到了!这声音,实在是软的让人浑身颤栗!不过她现在必须尽快适应,听着声音就是个美人,不知道长的怎么样?她心想,待会得让人拿镜子来好好照照,上辈子还是胡小可的时候,长的也还算不错,至少称得上小家碧玉。

只听得吱呀的一声,雕花木门被推开,带进一阵凉风,初春的天气还有凉。

喜鹊匆忙的跑到床前,看着床上地卢彤杉,雀跃道:二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扶我坐起来。

卢彤杉有气无力地说,想来是前面自杀伤的有些狠了,现在身体还软得像团棉花,她打定主意,等到身子好些一定要好好的锻炼一下,不要求像前世那样灵活,至少得健康,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喜鹊闻言,忙上前小心地将卢彤杉扶起来,旁边跟着进来的几个丫鬟,很有眼力见儿的忙着在后面塞了个软枕,又将先前温着地山药薏米粥端了来。

二小姐,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您要不先喝些粥。

卢彤杉抬头看着眼前皮肤有些偏黑,眼神儿里却透着灵气,身着豆绿色藤文比甲,福纹素软缎石榴裙,梳着侧髻,带着洒金珠蕊海棠绢花的丫头,暗道这便是黄鹂了。

于是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粥,稍稍喝了两口,便让黄鹂又端走了。

黄鹂刚才,便听喜鹊进来禀告,说是雪鹌已经带着大夫来请珍了,白鹭忙放下纱帐,这才请了大夫入内。

卢彤杉将皓腕放在药枕上,等着大夫把脉,这空挡,白鹭移到边儿上小声问雪鹌说:二小姐醒来,可禀老爷?雪鹌微微摇摇头说:听函香院的丫头说,老爷今个儿一早就出门去了,只差可靠地小厮出府去请赵嬷嬷来。

白鹭点点头,笑着有手指在雪鹌额上轻点了一下道:你个猴精儿!闷不吭声把事情都给办了,唉……只可惜咱们小姐……雪鹌听白鹭这话,微微低了头,扯着手帕说:不碍得,太太对我有恩,做下人的,自然该遵守自己本分,主子如何那是主子的事情,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儿。

她们的这番话,说得小声,却尽数进了卢彤杉的耳里,她暗道,雪鹌这个丫头倒是不错,有机会可以好好提拔提拔。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病弱且说这边儿,白鹭见大夫收了药匣,忙结束了与雪鹌间的谈话,上前关切地问:大夫,我家二小姐的身子如何了?大夫站起身,走到黄花梨雕灵芝卷草纹屏风前的紫檀长方几面带底条卓前,铺开上好的宣纸,研磨写了几味常见的补药说:已经不碍事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好好歇着,吃些药调理调理,不出十日便无大碍。

多谢大夫,喜鹊,送大夫出去,顺便差人去把药取回,熬好端来。

白鹭从袖中拿出一些银子递给大夫。

大夫接过银子道谢,又细细的嘱咐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这才领着喜鹊出去了。

等人走了,卢彤杉这才将白鹭叫到跟前,然后只留着雪鹌守在门口,把剩下的丫鬟都打发出去做事。

二小姐有何吩咐?白鹭是个聪明人,一看就明白自家小姐定是有话要问。

卢彤杉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爹爹呢?说是今个儿一早就出门去了。

白鹭规矩地回答,心里有些讶异,怎么自家小姐醒过来,整个人感觉都不同了,前儿个还撞柱子,口里还念叨着些胡话,非礼赞郎家庶出的柳公子不嫁,闹得家中鸡犬不宁,原以为小姐儿醒来了还要闹上一出,谁知这回醒过来,人倒是全好了。

卢彤杉点点头,继续问:娘呢?夫人刚得了信,知道二小姐醒了,怕是少不了要过来问候。

白鹭说这话,语气中有些不满,这次小姐的事儿,一大半都是让那个老刁妇撺掇的。

白鹭是原夫人在的时候,就跟在身边儿的老人了,自然护着自家小姐。

卢彤杉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意思,于是笑着说:我知道你护着我,但是有些话,出了这门再说,那就仔细你的皮了,切忌祸从口出。

白鹭闻言,心中又一惊,自家小姐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整个人都大变样了,以前怎可能说得出这般道理来,嘴中忙应着:二小姐教训的是。

嗯,若是一会儿娘来了,便拦住,送的东西收了。

卢彤杉满意的点点头,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吃力,但还是撑着继续交代,再找个可靠地丫鬟,把今个儿我醒来的事照着头前儿的那样添油加醋的再说道说道,顺便告诉我听风轩里的人,谁都不许说胡话,若是不听,定不轻饶!二小姐,这是个什么道理,夫人还怕寻不了您的短,这会儿您还巴巴的给送过去是个什么理儿?白鹭绞着手绢,替自家小姐着急,卢彤杉但笑不语,看着白鹭是真担心了才淡淡的说:我自有计较,你去吧,记得一定要找可靠地人。

白鹭见问不出什么,也只得点头道:二小姐尽管放一百个心,我一定办妥了。

卢彤杉微微点点头,又道:然后差人去函香院看着些,等爹爹回来了,就来唤我。

白鹭点头道:哎,若是没有旁的事,我这就下去打点。

卢彤杉也是真的疲了,就闭着眼睛挥手道:你去吧。

白鹭上前两小步,小心伺候着卢彤杉躺下,细心地在边儿上点了安神的熏香,方才小心退出去。

她把守在门口的雪鹌唤道跟前,小声吩咐了几句,又扬声道:我去办些事儿,二小姐说了让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去打扰。

哎。

雪鹌见状,忙也拉高声音应了。

白鹭才又去院里细细的打点一番,抱了盒吃食,亲自到函香院儿去守着,看起来是她是无事找了几个相熟的人坐一起磨牙,实际上却一点儿也没有放松,紧盯着老爷的屋子。

果然不出卢彤杉所料,她那个不省油的继母范氏,刚听闻她醒来了,就忙梳妆打扮一番,带着她那个骄横跋扈的女儿一起来探病。

范雨薇上身着紫色玉牡丹织金锦琵琶襟,□穿湖蓝色织锦缎月华裙,挽长乐髻,头戴金累丝衔珠牡丹形红珊瑚步摇,耳上挂青曦幻幽穆耳坠,胸前缀着碧水岚贵链,腕上配尊蓝水晶镯,腰间系清霞珠玉坠,好一副贵妇人打扮!再说其女儿,身着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孔雀蓝撒碎花缎内裙,只有劲上戴了一赤金盘螭巊珞圈,和她生母范氏一样,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范雨薇母女二人,盛装打扮,带着一群丫鬟,打着关心二姑娘的名头,实则是来看笑话的,却不想如意算盘落了个空,走到门口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雪鹌是个机灵的,先前听得白鹭一番话,深知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怕只有吃亏的份,便又叫了几个无事的二等丫鬟,一同在门口磨牙守着。

看着范氏和三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朝着二小姐的闺房走来,忙上前去拦了,冲着范氏福了福身子,雪鹌笑着道:给太太和三小姐请安。

二姑娘如何了。

范雨薇漫不经心的问。

雪鹌道:二姑娘刚醒了一回,这会儿刚睡下,太太小姐还是回吧。

哼,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我的路!还未等范雨薇开口,跟在一旁的卢彤语柳眉一挑骂道。

雪鹌面色不改恭敬答:还请太太和三小姐体恤。

范雨薇不接话,卢彤语见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烂了自己的路,在卢府中向来横行霸道的卢彤语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扬手就要朝着雪鹌脸上招呼,雪鹌却是动也不。

主子打下人那是天经地义地事儿,只是我自认没有犯错。

雪鹌说着,眼神微微朝着范氏的看了看,太太向来贤惠,待下人都是极好的,三小姐如今为了我,若是让太太落了个心狠手辣的名声,怕是不值当。

范氏听了这番话,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卢彤语却是更加气了,怒斥道:大胆!凭你也敢威胁我!说着巴掌就要落下去,却被范氏拉住,范雨薇笑眯眯的拉着卢彤语的手,看着雪鹌说:好个伶俐的丫头,我从前竟不知,这杉姐儿房里还有这般品格的丫头。

夫人谬赞了。

雪鹌低头道。

卢彤语见范氏不处罚雪鹌,竟然还要表扬她,跺脚撒娇道:娘,你……语儿,休要胡闹!范氏低声呵斥了卢彤语一句,又笑着问,杉姐儿先前精神可好点了?雪鹌立时就把白鹭交代的话绘声绘色的说与范氏,话毕,还轻轻的叹了口气。

范氏一听,心中大喜,装模作样的嘘寒问暖一番,又把带来的几样补品交给了雪鹌,心满意足的领着一干人走了。

雪鹌看着范氏携卢彤语而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刚出了听风轩,卢彤语就甩了范氏的手不满的娇嗔道:娘刚才为什么拦着我教训那个狗奴才!范氏一脸宠溺的望着卢彤语,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道:你啊你,小不忍则乱大谋!嘿嘿,娘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卢彤语闻言,火气立刻就消去大半。

范氏但笑不语,急得卢彤语直跺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人偶暂且不提那些个儿细枝末节,且说这边,卢老爷子刚一回到函香院,白鹭眼尖的就瞅见了,忙寻了个借口,匆匆忙忙的往回赶,穿过抄手游廊,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直奔卢彤杉的闺房。

因着行不匆匆,两鬓间的头发不禁有些散乱,双颊微微有些红晕,越发衬得娇艳了,额头上渗出薄薄的汗也不上擦,看见雪鹌大致的问了一下,就推门进去。

卢彤杉睡了大半日,中间有吃了些东西,精神好多了,脸色也看着喜庆了些,白鹭忙走到床边,小声唤道:二小姐,二小姐……唔……卢彤杉嘤咛一声,眼睛也不睁开,张开口就想骂别烦,还好霎那间想起来,她现在是卢家的二小姐,而不是胡小可,又想起目前她面对的状况,也没有赖床的心情了,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可是老爷回来了?正是。

白鹭心中焦急,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够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兀自在心中一笑,姑娘家的名节,在古代是最为人看重的东西,现在只是锁了卢彤杉让她好好闭门思过,想来这件事情虽然闹得有些严重,不过卢老爷子一定想方设法的压了下去,也必然没有传到晋家去。

否则以晋家的家世,还有晋大公子的自身条件,怎么可能取个不清不白没有礼数的女子进门。

只怕她还得好好计较一番,那个继母百般想要将这门亲事搅黄,想必也是存了什么心思的,她一开始就用贤良淑德给自己定了位,必然不会在明面儿上搅和,暗地里下绊子是毋庸置疑的,自己行事小心一些,没事不要触了范氏的霉头,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现在只用做出一副□回头金不换,痛改前非的模样,把那亲爹的哄开心了,就成功了一大半儿。

唱戏得先把台打好喽,于是卢彤杉让白鹭附耳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听得白鹭心惊肉跳的,最后有些支支吾吾的看着卢彤杉,半响才蹦出一句话来道:二小姐,这样怕是有些不太好……卢彤杉也不逼迫她,只是微微挑眉道:那你觉得,和我的名节比起来,哪个更重要?我知道了。

白鹭乖巧的应了便下去了。

卢彤杉看着白鹭的背影心想,她也不想成天伤精费神的斗来斗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可是关乎她以后日子好坏的关键时刻,如果她不狠心,那么死的就是她了!白鹭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丫头罢了,哪比得她,虽然说这副身子才刚十五,心理年龄却是个三十岁的人。

身子好了,卢彤杉便着雪鹌去找喜鹊传些清粥小菜来,胡乱的吃了吃,还未等起身,便听见白鹭在外面叫嚷开了。

二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卢彤杉让雪鹌搀着,起身看着屋外的白鹭问:何事如此慌张?白鹭忙跪了下来,哭了一回才道:二小姐,您看这个!说着就将手中的那个人偶递了上去,卢彤杉一看那个写满了她生辰八字的人偶,浑身扎满了针,立时就配合的脸色一白,晕了过去,众人呼天抢地的忙将她抬了回去,白鹭又去禀了老爷,将事情说了一遍。

卢天仲刚和范氏及几个儿女用过晚饭,坐在一起闲磨牙,白鹭哭着奔来,一进屋子,礼也来不及请,哽咽着说:老爷,您可得救救二小姐!她又怎么了!卢天仲原虽谈不上多宠爱卢彤杉,但因是原配夫人留下来的女儿,所以也不曾亏了她,自从范氏过门后,经常听得范氏吹耳旁风,即便不相信,认为是范氏争宠的小把戏,未多加理会,直到前些日子闹出个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这才恼了,对卢彤杉越发的不待见。

白鹭见卢天仲铁青着脸,声泪俱下的控诉道:二小姐都是被人害的啊,这是我在二小姐院里找到的,前些日子下了场春雨,才在那红土陶盆下面找了来。

卢天仲看着白鹭手中的人偶,面上也缓和了不少,嘴里仍然咬着不肯松口,讪讪道:我们卢家,岂会相信这怪力乱神的破玩意儿!说吧,二小姐怎么了?白鹭这才收了收,用帕子擦擦眼角道:二小姐今个儿刚醒,就哭着说等老爷回来了,定要好好认错,前些日子不知道怎么的,尽做些糊涂儿事儿,给老爷夫人蒙羞了,说是等谢了罪,就剃了头,当姑子去,省得老爷添堵。

好不容易被劝住了,精神刚好些,谁知道就看件了这害人的东西,晕了过去。

卢天仲一听这话,心里面舒服多了,又瞥见白鹭手中的人偶,这才问:可请大夫了?请了的。

白鹭低着头。

卢天仲叹了口气说:醒了,起来吧,我随你走一趟。

范氏在旁看着,心里干着急,结合今早上的事情,心中暗骂雪鹌那个挨千刀的小蹄子!这次若坏了她的大事,定要揭了她的皮!又忙着冲卢彤语使了个眼色,卢彤语立刻就上前挽着卢天仲的胳膊,天真的看着卢天仲,一副小女孩的娇憨样。

爹爹,今天我和娘去看过二姐姐了。

卢彤语道,只是被二姐姐身边的丫鬟拦住了,说是二姐姐今天刚睡下……说是,说是……说是什么?卢天仲中气十足地问,女儿家,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女儿不敢说。

卢彤语心中窃喜,嘴角止不住往上勾,偏偏还要低头做为难状。

卢天仲平日最宠三女儿,朗声道:让你说就说,没深埋敢不敢的!卢彤语心中窃喜,她就怕卢天仲不问,忙道:说是二姐姐心中还想着那个刘家的公子……白鹭一听这话,立刻就反驳道:请老爷明鉴!二小姐绝对没有再做那些个糊涂事说昏话,三小姐,您说这话可得掂量掂量,要是二小姐名誉受损,您也逃不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哭诉你算什么东西!卢彤语素来是个火爆脾气,见一个小丫鬟也敢冲着她大呼小叫,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作势要好好教训一下这没有眼力的小蹄子。

范氏知卢老爷子素来不喜女子粗鲁,唯恐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女儿做出什么事情来,忙上前来打圆场,笑着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头发,笑着把卢彤语从卢天仲身边来过来道:哎呀呀,你二姐姐菩萨心肠,她的丫鬟难免就有些没规矩,你怎么也跟着学那些个毛病,这可如何使得。

白鹭自然听出来,范氏这是在骂了卢彤杉性子软弱,连下人都管教不好,又骂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有规矩,敢顶撞主子。

卢天仲也不是个糊涂蛋儿,当即就怒吼一声:好了,都给我闭嘴,白鹭前面带路。

话毕,也不看范氏和卢彤语和卢麒宝,径自拂袖而去。

卢彤语从未曾遭到这样的对待,不无担忧的拉扯了一下范氏的袖子小声道:娘,爹爹可是生气了?不碍得。

范氏慈爱的拉过卢彤语的手放在手心里,用另一只手轻抚,安抚道,你爹爹素来宠爱你。

黄鹂和喜鹊今天被使去替卢彤杉煎药准备吃食,在乱子发生前,白鹭就提前给黄鹂和喜鹊上了眼药,所以不见她们慌乱,喜鹊半步也不肯离了灶台,黄鹂自在听风轩门口守着,这会果真看见不远处抄手游廊间隐隐约约的光亮,忙提着群里跑到门口冲着雪鹌道:雪鹌姐姐,定是白鹭姐姐带着老爷来了。

雪鹌还算平静的道:知道了,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二小姐。

随即推开门进去了,卢彤杉睡了一天,又吃了许多汤汤水水,早不比先前那般病歪的样子,正在活动全身上下骨头,见雪鹌进来,便问:可是老爷来了。

正是。

雪鹌道,二小姐准备如何?卢彤杉微微一笑说:搭好了台子,自然要开始唱戏了。

说罢,边冲着雪鹌递了个眼色边捡了屋子中几个看着不值钱的瓷瓶装饰品,朝着地上猛砸下去,又拿起彩凤牡丹团刻檀木嵌尚方车马画像镜梳妆台上的一把剪子,扯着刚过腰的如墨黑发作势就要剪。

雪鹌会意的扑上去,边拦着边扯着嗓子嚷开了道: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可使不得!来人啊!快来人啊,二小姐要剃头当姑子了!站在门外的黄鹂闻声,也立刻跟着附和的叫道:二小姐,您可千万想开些。

说着推开门,绕过黄花梨雕灵芝卷草纹屏风,就看见雪鹌正装模作样的拉着卢彤杉,也配合的冲上去拉着,不多时外面又进来几个二等丫鬟。

卢彤杉见人来的差不多了,立刻就开始声泪俱下的哭诉道:你们休要拦我,做了那些腌臜事,给爹爹蒙羞,我没脸再待下去了!胡闹!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男中音。

伴随着这声音,从屏风后面走进来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根据原身的记忆,卢彤杉当下就断定他必然就是一家之主卢天仲了,再看身后跟着的白鹭,更加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卢彤杉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着纯白交领大袖长袍,灰色垂穗腰带,外披一件黑纱暗花半袖直领对襟褙子,发间插了一支水头很足的祖母绿玉石簪,腰间带一块羊脂玉双纹云玉佩,左手拇指戴着一白玉鱼扳指,剑眉星目,面部硬朗,尽管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看起来依旧风度翩翩,不减当年的人。

雪鹌趁机劈手夺了卢彤杉手中的剪子,悄悄退到一旁,黄鹂则搀着卢彤杉在梳妆台前的紫檀木椅子上坐下,卢彤杉当下伏在梳妆台上,放声痛哭起来。

黄鹂在一旁俯着身子轻拍卢彤杉的背脊一脸担忧地道:二小姐,您可要当心些身子。

卢天仲原听了卢彤语的那番说辞,心中燃着一股无名火,在院子外面听见卢彤杉的那番话,已经被浇熄了大半,这会儿又看见卢彤杉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已经没什么脾气了,只是冷哼一声道:哭什么哭,要是真知道礼义廉耻,当初也就不会做出那些伤风败俗之事!卢彤杉闻言,抬起身子,还是不肯转过身,只是接过黄鹂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背着身子边哭边说:爹爹教训的是,如今我已经没有颜面面对卢家列宗,还有我那福薄的亲娘!爹爹就遂了我的愿,让我剃了头当姑子赎罪去罢!卢天仲没有答她的话,而是扫了一眼四周颤颤兢兢的丫鬟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下去。

是。

周遭的丫鬟婆子立刻应了声,齐齐退下。

刚一出门白鹭就指挥着丫鬟婆子们不许将今天的事情漏出去半个字,只要她在府中听见半个字,定严惩不贷!又叮嘱黄鹂去喜鹊那里盯着,莫要教人寻了空子,这才和雪鹌两个人在门口守着。

一篇狼藉的屋子里面,只剩下双眼肿的像核桃,还在不停抽泣的卢彤杉和一旁立着双眉紧锁的卢天仲。

卢天仲叹了一口气,刚听见卢彤杉提起了他早逝的原配夫人,刑部尚书家的嫡出的千金曹氏也不免有些唏嘘,看着卢彤杉也就放软了声音道:好了,既然认得错了,改了便是。

卢彤杉见好就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实在是哭不动了,以前没有感觉,现在才知道,哭也是种体力活,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来的,她刚才也是想着以后的钱途还有生活,想着万一这戏演砸了以后就要去街上要饭,把自己想象的无比凄惨,被人骗财骗色,身无分文,这才勉强哭了出来。

爹爹……卢彤杉一转身就扑进卢天仲怀里。

她明显的感觉到卢天仲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才伸出手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安慰道:莫要哭了,白鹭不是都说是被人下了咒么,改日我差人去清虚观里寻个道士回来去去霉头。

卢彤杉闻言立刻从卢天仲怀里面抬起头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随即又立刻低了头,从卢天仲怀里退出来,嗫嚅道:多谢爹爹……我给爹爹丢脸了,爹爹还这般护着我,娘在天之灵若是知晓,也是极安慰的。

卢彤杉现在不禁庆幸,她向来脑子就好使,不然在这种深宅大院里,要是和以前这幅身子的主人一样,是个小白莲花,只怕被人卖了还在帮着人家数钱!先前根据她的记忆来看,她亲娘是从生了她之后落下的病根,没有几年就一命呜呼了,亲爹才娶了亲娘,就把她放在范氏身边教养。

范氏一直以来就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是不敢明着来,只在暗中搞鬼。

这种情况在生了卢彤语之后,越发的严重起来,亏得她亲娘曹氏过世之前还给她留了忠心耿耿的那娘和几个家生子丫鬟小厮,一直护着她,否则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了。

没有讨到好处,范氏就在卢彤杉身上下功夫,生生的把卢彤杉的生子教成了软弱怕事,连见了自己亲爹都不敢抬头答话的性/子,也难怪卢天仲会对她刚才那个动作感到诧异,显然也不太习惯和这个女儿太过亲昵。

卢天仲也说过几次,她是卢家正经的嫡出小姐,畏畏缩缩的不成样子!被范氏在旁一劝,只得作罢。

卢天仲的想法是,自己家世不错,这女儿虽然有些软弱,不过容貌上等,锈活做的也不错,找个好婆家不成问题,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元宵刚过,晋家大公子竟然就登门提亲,他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当场就应了这门亲事。

他万万想不到,那个见了自己都会发抖的女儿竟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腌臜事来。

不过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这女儿经过这一遭,不仅人变得明理懂事,胆子也大了许多,再加上白鹭拿来的人偶,一系列的事情撞在一块,就算是不相信怪力乱神直说的卢天仲也难免开始打鼓,他也乐得把那些个事情都归到鬼神上面去。

见到刚才还对他表现出一点亲昵的女儿,这会儿又瑟缩了起来,卢天仲想是不是自己吓着她了,于是慈爱的笑着伸手把卢彤杉又搂回了怀里斥道:说的什么傻话,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爹爹最好了!卢彤杉满意的伏在卢天仲怀里。

卢天仲满意的笑着说:杉儿,先前的事情就莫要管了,只管好好养着,下个月十五做好你的新嫁娘。

不要,人家要一辈子都陪着爹爹。

卢彤杉一听这话,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看来这门亲事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了,于是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说完那番话,她现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遍儿。

卢天仲果然很吃这一套,乐呵呵的道:说的傻话,好了,让丫鬟进来收拾收拾早点歇着吧,切莫再要胡闹。

是,谨遵爹爹教诲。

卢彤杉见卢天仲有了离开的意思,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天的情况已经比她预想中的好太多了。

卢天仲淡淡的嗯了一声,点点头便出去叫丫鬟就来收拾,又吩咐雪鹌去账房支些银钱买点补品给卢彤杉好好补一补,弄得几个小丫鬟都很兴奋。

往日里,卢天仲虽然不曾亏了她们二小姐,但是也未曾多关照,这次着实让她们有些受宠若惊。

卢彤杉懒洋洋地靠着梳妆台,看着一地狼藉,心中盘算着日后该怎么办,她可没有想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这父女关系生疏是长久以来积累下来得结果,不可能凭这一下就突然变得亲昵起来,想必范氏打得就是这个主意,还好卢天仲并不是真的糊涂,否则就算她有婆子丫鬟小厮护着,也无济于事,她虽然没有害人之心,但是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范氏没有将她置于死地,那么就要承担后果,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范氏应该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立威白鹭指使着一干粗使丫鬟婆子在屋子收拾,收拾干净之后,白鹭才问:二小姐,可要沐浴了?不忙,喜鹊和黄鹂呢?卢彤杉端坐着,雪鹌站在她身后,用玉花鸟纹梳帮她梳头。

白鹭回答说:在厨房里看着灶台,怕是快来了。

卢彤杉才点点头吩咐道:白鹭,去外面找几个可靠地人看着,然后把喜鹊和黄鹂叫回来。

是。

白鹭不疑有他,忙出去了。

雪鹌也觉察到了,她们家二小姐,自从醒过来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以前二小姐根本就不待见她,觉得她心思太重,只不过因为她是老夫人留下来的家生子,从小就跟着的,所以才留在身边做了一等丫鬟。

卢彤杉透过铜镜看着雪鹌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开口道:怪我吗?雪鹌忙跪下来惶恐道:二小姐这说得是什么话。

从前那么对你,不怨我吗?卢彤杉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雪鹌想了想,抬头道:说心里没有零星半点的怨气,那都是蒙骗人混话,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怨过二小姐。

卢彤杉满意点点头,亲自把雪鹌搀起来道:放心,只要你忠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这话让雪鹌的眼睛周围都红了一圈,立时表了决心道:雪鹌只求二小姐平平安安,二小姐不嫌弃雪鹌人笨就够了。

卢彤杉还要说什么,白鹭已经带着黄鹂和喜鹊进屋来了,她只得把剩下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你们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今日有些话要问问你们。

卢彤杉面朝四个丫鬟坐着,面色严肃的说。

喜鹊素来得卢彤杉喜爱,平日也没大没小惯了,这会儿见卢彤杉板了脸也不害怕,还嬉皮笑脸地道:二小姐怎么这般严肃?喜鹊!白鹭觉得卢彤杉与先前完全不同,喜鹊这般没大没小,怕惹怒了卢彤杉。

还好卢彤杉没有责备,只是接着道:你们也知道,下月十五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们有何打算?四人闻言,俱是一惊,互相看了看,喜鹊立刻就扑到卢彤杉怀里哭着说:二小姐这话可是不要我们了?白鹭想上前去拉喜鹊,却被卢彤杉制止了,卢彤杉抬起来喜鹊哭花的小脸温柔地说:自然不是,只是给你们选择的权力,若是你们想要跟了我去做陪嫁丫鬟,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倘若你们不想随了我去,我可以给你们几个选择,第一把你们的卖身契还了你们,出府去自作打算,第二我亲娘留给我的一些田地庄子也需要有人管,如果你们有可心的人,我做主把你们配了人,去帮我看管着这些庄子,第三也可以继续留在府上,我会去禀了管家,自有你们一份差事。

喜鹊听完,第一个表态,再次扑进卢彤杉怀里道:我自然是愿意跟着二小姐,二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卢彤杉摸了摸喜鹊的脑袋,心道这个小丫鬟虽然有些天真,不过倒是真的很忠心。

另外的三人白鹭和雪鹌也表示愿意跟着卢彤杉,只有黄鹂双颊绯红,吞吞吐吐的道:我想去帮小姐管田庄……卢彤杉闻言,露出了然的微笑,也不责骂她,只是打趣道:什么人把我们家黄鹂的三魂勾去了六魄啊?剩下三人俱是掩口笑,黄鹂低着头不敢言语,还是白鹭推了推她笑着回答道:回二小姐的话,黄鹂和韩管家的儿子早就鹣鲽情深了!黄鹂听白鹭这话,羞得作势就要捂白鹭的嘴巴,卢彤杉笑着看着她们闹,好一会儿才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成全了你们。

黄鹂少不得又跪了一回,说了一堆好话。

卢彤杉让白鹭她们这些日子多观察观察,四个陪嫁的大丫鬟,还差一个,看看二等丫鬟里面有没有合适的,白鹭她们点头应了。

卢彤杉又提了旁的事情,知道听风轩的下人里多有干那偷鸡摸狗事儿的,均是因为这院里只有白鹭几个丫鬟主事,卢彤杉以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有她奶娘在的时候,还好上许多,她心中自有了一番计较,虽然在这府中的时间不多了,但是想要从她手里拿些便宜银子还要看她高不高兴!好了,这时候不早了。

卢彤杉转身在梳妆台上拿了珐琅镶金匣子,打开从里面取了四样东西,笑着分别递给四人,你们跟了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赏赐的,这些东西就算是我一点心意。

白鹭得了一个双凤纹鎏金银钗,雪鹌是一个珐琅银钗,黄鹂得了累丝珠钗,喜鹊是宝蓝点翠珠钗。

四人看着手中的东西,均福了福身子,卢彤杉吩咐白鹭让人送了热水进来,又留了雪鹌伺候她沐浴,让众人各自回房睡了,又叮嘱白鹭明天早些起床,把院里的丫鬟婆子小厮都集中起来。

再说次日,卢彤杉由着那些丫鬟婆子小厮在外面站了几个时辰,才慢条斯理的让雪鹌和黄鹂伺候着收拾妥当,今日她穿了件碧绿翠烟翠水薄纱软烟罗衫,象牙白散花水雾百合花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翠水薄烟纱,头绾灵蛇髻,只插着一支四凤莲花钗,卢彤杉满意的看着镜中的雅致玉颜,只不过略施粉黛,却格外清丽脱俗。

她无比庆幸,卢彤杉生了一副好皮囊。

见时辰差不多了,才扶着雪鹌和黄鹂款款走出去,白鹭早就差人在门口的石阶上搬了一把花梨木交椅,卢彤杉在椅子上坐定,喜鹊又端了一个富贵缠枝莲纹内外画票口清花碗,里面盛着音囝水枣炖品来,卢彤杉接过碗来,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用勺子搅了两下,又吹了吹,吃了大半,才把碗递给侯在一旁的喜鹊手中。

懒洋洋地抬头看着她闺房前铺着上好青石板的空地上已经等得不耐烦,插科打诨站了一地的众人,也不管由得她们胡闹,只是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可知今日让你们等在这里是为何?下面议论纷纷,平日里这二小姐除了大丫鬟,几乎不和下面人开口说话,而且贪了什么东西二小姐也是不知道的,只有那个白鹭管事丫鬟在管事,不要让她抓了错处,也就没什么紧要的,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二小姐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竟然主动把人聚在一起了。

二小姐是主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能够知道主子那些个弯弯绕啊,大家说是不是?开口回话的是院子里面管粗使丫鬟的陈婆子。

陈婆子老油条了,欺软怕硬的主儿,平日里嚣张惯了,白鹭说了几次就泼皮耍赖,还有几次更是闹到了范氏那里去,范氏哪里会管这些闲事,她唯恐卢彤杉过得太好,巴不得她院子天天闹个鸡飞狗跳才好,白鹭心中也是雪亮,所以只要她不太过分,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省得这院子整日里鸡犬不得安宁。

卢彤杉听了这话,又见周围几个跟着附和起哄的婆子丫鬟,也不恼,反而笑着点点头道:嗯,陈婆子说的极是,这样吧,我看几个婆子年岁已大,干活也不得力了,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主儿,就遂了你们的心愿,放出府去养老吧。

几个婆子一听,知道事情闹大发了,不过因得这二小姐向来是个好欺负儿的,所以也不怕,立刻就坐在地上耍起泼皮,口中还念念有词。

卢彤杉冷眼看着,给白鹭递了个眼色,白鹭立刻就拿出一本小册子,开始念了起来,何年何月何时何人于何地贪了何物,才念了几桩,地上已经跪了一大片,陈婆子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嚣张的模样,额头上早就冒了一层汗,口齿不清的讨饶道:二小姐菩萨心肠,就饶了老奴这一遭吧!卢彤杉冷笑不言语,立在一旁的黄鹂厉斥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知好歹的老东西!二小姐菩萨心肠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倒是主仆不分,想要骑到主子头上去了!旁边几个跃跃欲试想要开口讨饶的丫鬟婆子,立刻就噤了声,只是规规矩矩的跪着,陈婆子却是不死心,见卢彤杉不搭理她,就索性在地上躺了,呼天抢地的说要去告诉夫人。

卢彤杉等她们闹得差不多了,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原本我想着,你们跟着我也算有些年头了,给你们留些脸面,领点银钱出府去,那些账就那么算了,不过既然有些人不肯领情,那就休要怪我不念旧情。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在群众身上就来回扫了一圈,最后在陈婆子身上停住了,陈婆子被卢彤杉锐利如刀的眼光盯着,竟然吓得住了声忘记哭。

二小姐心慈,你们自个儿做得那些混账事,心中都有数,想必怎么做也心中有数了?白鹭见众人都吓得不轻,拿捏好时机开口道。

一帮人忙点头称是,再也不敢了,白鹭转头看见卢彤杉点头,才点名让陈婆子留下,其他人都各自散了去做事。

卢彤杉好整以暇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接过喜鹊递来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吃着茶,也不催促,陈婆子颤颤巍巍的在地上跪了大半天,又惊又怕,更多的却是不甘心,小小的三角眼里发出恶毒的光芒。

这个贱丫头,如此这般不识好歹!你不让我安生,休想我让你得意!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毒计陈婆子膝行至台阶下,不停的边给卢彤杉磕头边念叨道:老奴知错了,希望二小姐大人大量不和老奴计较。

卢彤杉看着她的额头已经隐隐有些青肿,便开恩道:罢了,你起来回话。

前世审惯了穷凶极恶的犯人,卢彤杉很明白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她那几门心理学可不是白花钱的!她一眼就看出来陈婆子是个墙头草,这会儿肯定是面上服了,心里还想着要怎么给她找不痛快。

索性就给她这个机会,反正她那个后娘也正愁找不到整她的方法,府中除了正房范氏,还有一个王姨娘和一个通房丫鬟杯莲,王姨娘的女儿已经出嫁,她膝下无子,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那份闲心找她的麻烦,通房丫鬟和她往日无怨日近无仇,又正得宠与她没有利益冲突,也不会找她的茬,只有范氏,想必这门亲事她是准备留给卢彤语的,所以才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搅黄这门亲事。

陈婆子是个人精,定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想要寻找同盟,肯定非范氏莫属,与其每天提醒吊胆不知道范氏给她准备了什么陷阱,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差人盯着陈婆子,也省了许多事。

以前是老奴猪油蒙了心!陈婆子边说边朝着自己脸上装模作样的扇了几下子。

雪鹌等人在旁边看了均是冷笑一声,黄鹂张口就像骂,被卢彤杉拦住了,她开口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也不是容不得人。

是是。

陈婆子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满脸堆笑的应承着。

卢彤杉也不管她,兀自说道:罚你半月例银,这些日子好好下去想一想,我可有罚错你。

多谢二小姐大恩大德,老奴必当永世不忘!又给卢彤杉跪了一回,这才作罢。

卢彤杉也懒得看她惺惺作态,挥挥手道:行了,下去吧。

等陈婆子走了,喜鹊才不满的冲着卢彤杉道:二小姐您也太好说话了,竟然就这么容易算了,下一次那个老刁奴还不定做出什么是事来祸害!卢彤杉但笑不语,心道不怕她做,就怕她不做。

不过这些话她可不会同喜鹊说,喜鹊是个可心的姑娘,就是太过天真,又管不住那张嘴,无意中漏了什么可不好。

卢彤杉身子已经好了大半,却还没有好利索,现在也有些乏了,便道:黄鹂,你们去看看正厅那边传了午饭没?要是已经传过了,就给熬碗白米粥,弄碟清淡爽口的小菜,要是没传就等着一并传了,只需要几样下饭的小菜,还有你们想吃什么也自己看着办。

我去里面躺一会儿。

黄鹂应声拉着喜鹊去了,雪鹌自扶着卢彤杉进了屋子,小心的伺候着她在软榻上躺了,又转身去拿毯子,卢彤杉闭着眼道:这些日子,你不必跟着我了,去盯着陈婆子,怎么做你应该心中有数罢。

雪鹌闻言有片刻的愣神,伸出去拿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刚才她也在纳闷,如何卢彤杉就如此轻松的原谅了陈婆子,现在她联系前后一思量,立时明白了自家小姐原来是另有谋算,忙应道:二小姐放心。

把毯子给卢彤杉盖好,绕过屏风出去做事了不提。

且说这边,听风轩里发生的事情,哪里瞒得住范氏的耳目,范氏刚用过早饭就听有人来她面前嚼舌头,吹的天花乱坠。

范氏面色如常,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完了还少不了说了那人一番,等人走了一会儿,又差心腹丫鬟私下偷偷去塞了几个银锞子。

卢彤语满脸担心地看着范氏道:娘,若是那个小蹄子以前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骗人可怎么办?我的好语儿,莫要着急!范氏握着卢彤语的手安抚着,娘定会为你做主,那门亲事若是你得不到,也不会让她落了好!卢彤语这才冲着范氏娇嗔道:娘莫要胡说!女儿只是见不得那个没脸没皮的小贱人春风得意!范氏笑眯眯的拍着卢彤语的手揶揄道:唉呀呀,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上次在家里撞见了殿阁大学士家的大少爷,回来就茶饭不思了!卢彤语把头埋进范氏的怀里,娇笑着道:母亲尽会取消人家!范氏与卢彤语逗趣又说了一番母女间的私房话,待卢彤语去园子里玩耍,这才认真思索起来,从老爷子那里下手是不大可能了,老爷子回来一脸欣慰,说得尽是那个小贱人得好话。

那个陈婆子她模模糊糊还有些印象,随即就把注意打到了陈婆子的头上去了。

招来贴身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让她去了,怎知那丫鬟出去还没有多久,又回来了,低声在范氏耳边说了几句,范氏眼睛里透出令人胆寒的笑意,不屑道:这个老婆子倒教我省事,自己送上门来了。

丫鬟摸不准范氏的意思,小心的询问道:夫人,那您看……也罢,让她进来吧,你去门口守着,切莫教人看见。

范氏又细细叮嘱一番。

陈婆子外面候着,得了信忙跟着丫鬟进去,只见那贵妃榻上歪着一个美妇,身着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头戴大红镂空牡丹衔珠步摇,越发显得明艳动人,陈婆子给范氏跪了一回,又说许多奉承话,范氏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虚虚的应了两声,两人因得利益一致,很快便谈到了一处去。

范氏地贴身丫鬟就在门口守着,雪鹌也无奈何,只能不动声色悄悄在一旁看着,等到陈婆子从范氏屋里出来时,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陈婆子和丫鬟低声说了几句,就左右看了看,匆匆离去。

雪鹌等到四周没有人了,也小心的原路返回。

回到听风轩,卢彤杉正在吃饭,见了雪鹌便道:过来坐下一块吃吧雪鹌也不扭捏,自己去取了碗筷,就在空着的位置上面坐下吃饭,白鹭和黄鹂一看便知,定然是卢彤杉交代了雪鹌什么事情,于是吃过晚饭之后,便寻了个借口,把黄鹂和喜鹊都支开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雪鹌和卢彤杉二人的时候,卢彤杉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那个……雪鹌正准备开口把今日下午她看见的事情都给卢彤杉说一遍。

却不想,被陈婆子给生生的打断了,陈婆子在外面和颜悦色的道:二小姐,老奴有些事情要同您说。

雪鹌皱着眉头小声骂道:那个老虔婆,也不知安得什么心!卢彤杉淡然一笑道:雪鹌,过去给她开门,然后在门口守着。

二小姐!雪鹌平日虽然老成稳重,这会却不免有些恼怒,生怕她们小姐给人占去了便宜。

卢彤杉安抚道:不碍事,她不敢如何。

雪鹌这才应声自去了不说,却说那个陈婆子,进屋后就朝着卢彤杉跪了下来,哭着说自己以前不识好歹,让二小姐费心了云云。

卢彤杉斜倚在软榻上,也不接茬,慢条斯理的边喝着茶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婆子,想看看她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

闲话扯了一番,陈婆子看卢彤杉的面上已经显出些不耐烦来了,终于奔到主题上面去了,陈婆子也不等卢彤杉恩准,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卢彤杉跟前小声道:其实,老奴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要和二小姐说。

哦?卢彤杉微微挑眉,心道终于要来了啊。

陈婆子从贴身的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卢彤杉道:二小姐,老奴也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惟愿二小姐过得好啊!老奴知道二小姐对刘家公子念念不忘,亏得那刘公子也是情种,一直托人给二小姐送信,只可惜老爷拦着,一直寻不到机会,嘿,事情可算巧了,今天老奴出门去的时候,碰见刘公子的小厮,老奴见他苦苦哀求,也是替二小姐唏嘘,就答应替他走了这一遭……卢彤杉心道,她这个继母怎么不知道换个花口?用来用去都是这一招,真把她当以前那个小白莲花了,不过她还是很配合的摔了那个看起来很值钱的茶碗,一脸震惊地看着陈婆子,双手捂着脸道:婆子莫要骗我,他不是早就……早就被爹爹打发走了吗!陈婆子见卢彤杉果然上钩,一阵暗喜,装着语重心长地道:二小姐有所不知!那是老爷说来哄骗你,好教你死心的浑话!刘公子可是痴情种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卢彤杉一脸无辜的抬头看着陈婆子。

陈婆子忙连连称是,然后又道:那自然是!老奴怎么敢欺骗二小姐,二小姐看过这封信不就知道老奴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卢彤杉闻言接了过来,一脸娇羞的道:真是谢谢婆子了。

哪里哪里,老奴看着二小姐幸福就高兴了!陈婆子见卢彤杉没有丝毫的怀疑,心也放了下来,看来这个二小姐比从前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卢彤杉心中冷笑,暗自有了一番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CP说我的排版密看着累,遂调整了一下☆、反间陈婆子前脚刚走,雪鹌就迫不及待的进门问道:二小姐,那个老虔婆找您做什么。

当信鸽。

卢彤杉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信。

雪鹌一头雾水的问:信?卢彤杉好心替雪鹌解释道:刘家公子送来的信。

二小姐!雪鹌一听这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卢彤杉跪了,您可以千万不要再犯糊涂啊!卢彤杉笑着把雪鹌扶起来道:放心,我自有主张,你去把白鹭和喜鹊找来。

雪鹌也不敢耽搁,遂去找人不说。

卢彤杉反复把玩着手中的那封信,笑着道:仿造的不错。

若是寻常人定然不容易觉察,但是对于她这种经常和游走在社会边缘的狡猾之徒打交道的人来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封信有许多不自然地拼接之处,放在前世,这种段数偷鸡摸狗的小把戏她是根本看不上眼的,她在屋子里踱步,心道光是她们那边唱一边压的独角戏多没意思,唱戏嘛,总还是要有来有往有观众,才有热闹嘛。

就在她想要送份什么大礼给她那个不省心的继母时,雪鹌把余下三人都叫过来,卢彤杉低声交代了几句,见几人面上都露出古怪的表情来。

卢彤杉特别叮嘱,雪鹌一定要把陈婆子看牢了,又让喜鹊这段时间多张几个心眼,不要随随便便的对什么人都多嘴。

事情安排好,卢彤杉心情显得很好,却被白鹭一句话打回了谷底,白鹭观察着卢彤杉的脸色道:二小姐,还有件大事。

嗯?卢彤杉迷茫地看着白鹭。

白鹭红着脸道:您的嫁妆还没有绣,时日不多,可得抓紧了。

嗯。

卢彤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结果仔细一想,不对啊……她可不会绣花,咳咳……虽然继承了卢彤杉的记忆,也知道卢彤杉的绣活做的还不错,不过这身体会不会记住,然后本能的开始绣花?她在脑海里脑补,如果这幅身子没有记住那种绣花的感觉,还有那么一个多月的时间,难道别人的嫁妆上绣鸳鸯戏水,她的嫁妆上就要绣小鸡啄米吗?太虐了!卢彤杉决定从明天开始,学习如何绣东西一定要座位首要任务,当然如果实在心有余力不足,她就编个理由,让几个小丫鬟帮她绣就好了,她们相信让别人绣嫁妆不吉利,她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

一夜无梦,卢彤杉很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就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夜里也总是梦见她死前的那一幕,被人用枪抵住后脑勺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不知道是不是熏炉里面点着安神香的作用外加心情不错的缘故,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卢彤杉刚醒,就听见喜鹊在外面唤道:二小姐,该起了。

进来吧。

卢彤杉懒洋洋地道。

喜鹊遂端了水进来,今日她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衫子配着粉色裙子,看起来就像春日里的盛开的花蕊,令人格外赏心悦目,卢彤杉喜欢看美人,不管是男是女,每次只要身边围绕着一群美人,她的心情就会很好,用她的话来说,美人是用来的。

让喜鹊伺候着梳洗打扮一番,她才携着喜鹊款款出门用早饭,这些日子,卢彤杉都不用去继母那边请安,她已经打发白鹭过去说,她的病还没有好利索,需要再继续休养休养。

吃过早饭,就陪我去花园里走走。

卢彤杉不动声色的说。

白鹭点点头道:是,一会儿我陪着二小姐去走走,花园里的迎春花都开了。

卢彤杉用帕子掩口娇笑道:那敢情好。

四个丫鬟都心知肚明,这赏花不过是个借口,留下黄鹂在院子里面看着,免得教人钻了空子,雪鹌吃过早饭又继续去盯着陈婆子,卢彤杉只带了白鹭和喜鹊在跟前儿伺候着,就朝着花园去了。

卢家也算是几代书香门第的世家了,这庭院虽不大,却是精致的紧,雕梁画栋,亭台水榭,均制作精巧不见俗气,没走几步,抬头便瞅见卢彤语穿着大红色的裙子,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卢彤杉故意将脚边的一块石子踢进水里,弄出响动,好教卢彤语注意到她,卢彤语听见响动声,果然不负众望的朝着卢彤杉这边看过来,卢彤杉低着头故作害怕的转身准备离开,卢彤语哪里肯放过她。

带着身边的丫鬟走过来,大声道:二姐姐,你怎一见着我就跑呢?卢彤杉只得装作为难的样子僵在原地,头也不敢抬起来看着卢彤语,回到:我没有看见三妹妹……是没看见啊,还是心虚啊?卢彤语咄咄逼人的瞪着卢彤杉,似乎想把她身上登出一个洞来。

自然是没有看见。

卢彤杉垂着眼睑,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卢彤语见卢彤杉依旧那副样子,嫌弃道:你惯会装可怜,那样子也不知道摆给谁看!哼!白鹭上前一步语气强硬地道:三小姐,二小姐的好自然有人欣赏,不劳您费心。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起我来了?!卢彤语被白鹭三番两次的当面驳了脸面,早憋了一肚子火气,先前几回有范氏在一旁拦着,只能忍气吞声。

卢彤语越想越咽不下那口气,抬起手就冲着白鹭脸上招呼,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声音,白鹭明丽的脸上立竿见影的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子。

几个人被卢彤语这个举动弄得均是一愣。

白鹭捂着脸颊,眼睛里面噙着委屈和不甘心的泪珠用刚好只有附近几人能听见的声音沉声道:难怪那晋大公子看不上你这个泼妇!独对二小姐情有独钟,还写了信与二小姐约……白鹭!卢彤杉一副又羞又恼的样子,打断了白鹭的话,扭头跑开了。

喜鹊忙撇开众人追了上去,白鹭一脸懊恼的要去追二小姐,偏生那卢彤语一听晋大公子的名字,就不依不饶起来,拉着白鹭的袖子不让她走,没好气的问道:你这个小贱蹄子!倒是把话给我说清楚了!白鹭冲着卢彤语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只是径自追卢彤杉去了。

卢彤语看着卢彤杉主仆三人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又是跺脚又是扯手绢,一时间方寸大乱,旁边的小丫鬟见了,忙凑在在卢彤语耳边咬了一会儿耳朵,只是卢彤语眼角眉梢都是焦急之色,忙催促道:你快去你快去,我就在这里等你!唉!小丫鬟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屁颠颠的跑开了。

卢彤语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急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嫁妆不多时,卢彤语身边的丫鬟就匆匆忙忙的跑回来了,她在卢彤语耳边说了几句,卢彤语的脸色就与她身上穿着的红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事情不可胡说,你可打听清楚了?卢彤杉一脸铁青的看着小丫鬟,几乎是从嘴巴里面一字一字蹦豆子似的蹦出一句话来。

那个小丫鬟捣头如蒜道:千真万确,我刚一过去,就听见二小姐在责怪白鹭那个小贱蹄子。

卢彤语冷笑一声,冷冷地说:我定然不会叫她如意!小丫鬟一听卢彤语那话,也来了精神,狗腿的问道:三小姐打算如何做?卢彤语凤目一转,脸上勾起一个极尽妖娆的笑容,在小丫鬟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小丫鬟有些为难的看着卢彤语迟疑道:三小姐,这可怎么使得……卢彤语刚才还满脸笑容,这会便拉下脸虎着说:怎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小丫鬟只得忐忑不安的应了,只盼着不要生出事端才好。

再说卢彤杉带着白鹭她们演了一出好戏,等到四下无人之时,卢彤杉满脸愧疚地看着白鹭道:都怪我不好,让你白白挨了一下。

白鹭很是感动地说:能为二小姐分忧是我的福分,哪里有半分委屈。

卢彤杉笑了笑没有说话,尽管白鹭没有埋怨她,而且在这个主子要下人朝东,下人不能朝西的年代,一个锅贴算不得什么,但她的心中很不好受。

卢彤杉向来都不是任人欺凌却要说什么以德报怨,冤家宜解不宜结的主儿,但也不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人,对她好的人,都会默默记在心里,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大好人,却也能说自己不是恶人。

回到闺房里,卢彤杉找了上好的膏药,让白鹭回去记得要按时擦,切莫要在脸上留了痕迹。

又把喜鹊也打发出去玩耍,等到房中无人,卢彤杉才从一个楠木雕花大箱子里拿出她的嫁妆,看着空空如也的上等大红色的金丝错绣绉蜀锦,感叹她命真好,穿越到这样大富大贵之家,前世有机会到蜀南地区旅行的时候,就听导游说,这蜀锦在各种布料也算是上等,向来有贝锦斐成,濯色江波的赞誉,更遑论这种金丝错绣绉蜀锦。

卢彤杉深呼吸一口气,在梳妆台的一个编制精巧的竹篮子找了各色针线来,想了想,又从竹篮子里拿了一支专门用做布上作画的笔出来。

她前世的时候,只有画画这一样可以拿得出手的特长,其他的基本就不能见人了,唱歌基本不着调,跳舞身体严重不协调,乐器那就甭提了,光是简谱就够她纠结半天的了……她想,既然一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说话就不由自主的带了古韵,如此说来,绣活也必定有一些本能残存着吧?她忽然开始有些想念现代的十字绣……摒除杂念,将那大红的蜀锦铺到绣架上固定好,卢彤杉专心的开始在蜀锦上,勾勒线条……由于太过专注,完全未曾注意到时辰,直到白鹭进屋来点灯,看见卢彤杉伏在绣架前专心致志的描绘着什么,就蹑手蹑脚的站到她身后,看见绣架绷着的蜀锦上栩栩如生的两朵牡丹花,不由看得出了神。

还是卢彤杉觉得脖子有些酸,转头就看见白鹭入神的看着她画得牡丹,只能伸出手在白鹭眼前晃了两下,落落大方地问:好看吗?我还不知道小姐的丹青也如此了得。

白鹭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以前也不曾见小姐……所以有些吃惊。

卢彤杉有些心虚的撇开话题道:是传晚饭了吗?白鹭道:还没有传,今天夫人和老爷出门去了,几位少爷也不在府中,三小姐早就传了的,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来问二小姐想吃什么,我让喜鹊和黄鹂去厨房里做。

随便弄一点小菜吧。

卢彤杉起身,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坐了一天,有些乏了。

白鹭上前帮卢彤杉把针线收了,又在绣架上盖了花布,才追着卢彤杉出去。

这几日卢彤杉过得倒是自在的很,每日就在屋子里面折腾她的嫁妆,嫁妆上她花了几朵牡丹花,又在花丛中画了两只比翼双飞的比翼鸟。

画画的时候,卢彤杉信心十足,但是穿针引线,拿着绣花针心里却开始有些发憷了,万一要是绣不好,糟蹋了这个上等的蜀锦可怎么办,经过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咬牙上了……手微微有些颤抖。

不禁想,她前世第一次拿枪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上纲上线,真是一根绣花针,难倒英雄汉。

让卢彤杉喜出望外的是,这副身子果然还有保留着本能,开头的几针绣的有些艰难,阵脚也有些不平整,但是后面却是越来越熟练了……她心道这约莫就是所谓的孰能生巧吧,完全不用经过大脑,看着那些图案,自然而然的就绣出来了。

五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卢彤杉很有成就感的看着已经绣了三分之一的图案,想着夜里的事情,也有些坐不住,又不知道有何可以玩得,不能看电视玩电脑,那么只有看书了……在听风轩中的书房里,书架上满琳琅满目的书籍,让卢彤杉暗自庆幸,卢家不是那种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之家。

在书架前站了一会,卢彤杉地目光顺着书架一点点扫过去,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从书架的最中间的第三格里取了一本她并不怎么感兴趣的《女诫》来。

绕到黄花梨木镂空梅花纹椅子上端坐好,才在书案上打开《女诫》读起来,她心想纵使她的脑海里有卢彤杉的记忆,却还是得把这些名门闺秀该懂的规矩都好好的学一学才好。

谁知不过读了几章,已经让卢彤杉几欲摔书离去,特别是在看见夫为天之时。

不禁开始可怜起这个时代的女人,如她这般生在富贵之家的女儿还好上许多,只要自个儿想得开,日子左右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些市井小民的家的女儿,却断不会有这样的好福气,若是父母兄长疼惜,嫁了一个知疼着热的还好,如果不然,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捉奸强逼着看了大半下去,直到白鹭来寻,方才作罢。

白鹭见附近没有人,遂问道:二小姐,今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卢彤杉微微一笑,俏皮地冲着白鹭眨了两下眼睛道:什么都不必做,照常便好,待会你去告诉我院子里的人,天晚了就早点休息,莫要四处乱走。

还有,明个儿记得早些来唤我,我们去给母亲请安白鹭一一应下了。

入夜之后,卢彤杉果真和身边几个小丫鬟扯了几句闲话,就早早打发众人各自去休息不提。

垂花门中,右手边穿过一条两旁攀附着竹架子蜿蜒而上的紫藤萝,现在还不是季节,只有绿绿葱葱的叶子,看不见花,却依旧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美感,这条小道的尽头,便是卢家的其中一个偏门,专门用来接待来卢府做客重要女眷或者逢年过节时候,以及特别便要的时候才会开。

这会儿,那道门却是开着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不时探头看着,树梢上面除了偶尔能够听见几声鸟叫和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基本就没有就听不见别的声音,忽然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由远及近。

在这个静谧的时候,一丁点响动声都显得格外大,偏门外那个人等得心焦,听见这响动声,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范氏由陈婆子陪着,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盛装打扮,携着一群人朝着偏门走去,她今日定要那个卢彤杉好看,不过她也知道,不管她心中有多不待见卢彤杉都不能够讲家丑外扬出去,只要这番拿了卢彤杉的把柄,往老爷那儿那么一送,她自然可以寻了个由头将她打发一门普通的亲事。

陈婆子也是满脸堆笑的跟着范氏身边,等着邀功,她咽不下那口气,势必要看着卢彤杉触霉头才好,两个人各怀鬼胎,最终想要看见的目的却是一样的。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当范氏让人把偏门照的灯火通明宛若白昼时,竟然会看见自己的女儿呢和一个等徒浪子抱在一起!顿时煞白了脸,脚步踉跄一下,还是旁边的婆子上前扶住,才勉强撑住没有倒在地上。

卢彤语猛地推开保住他的人,又羞又愤,一句话也未说,捂住嘴巴满面泪水的跑开了,那个内穿写意花纹的浅米色圆领长衫,外披圆领宽袖白纱褙子,前后襟的下摆及袖口均绘有水墨兰竹的衣裳的男子,若不是脸上挂着一幅玩世不恭的笑容,刚才还轻薄了官家小姐,看着他那副好皮囊,倒还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范氏自然认得,此人正是京城中花名在外的张员外家三公子,张守是也。

范氏调整好状态,来不及去想许多,只是厉声冲着张守呵斥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半夜来我府中欺辱女眷!张守一点也不惧,他乐呵呵的看着范氏道:太太莫要发火,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是刚才那位小姐约在下来此处赏月,美人有约,在下自然不会不解风情。

范氏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在烧,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处理,公了是万万不可的,若是传出去,她的语儿以后可怎么做人,连带着老爷也要跟着遭罪,但若是就这么平白的放过了这个登徒子,她心中偏偏又咽不下那口气。

冲着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个婆子劈手从他手中夺过钥匙,又将人赶了出去,沉声对着身边的人道:管好你们的嘴!若是今夜之事让我听见半个字,仔细你们的皮!众人耳观鼻,鼻观心的点头恭敬应了。

范氏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在心虚不已的陈婆子,陈婆子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范氏让她找人,她便偷偷的塞了些银子给那张家公子的身边的小厮,悄悄送了信和钥匙,原本想来捉二小姐,怎么知道来的人竟然是三小姐……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陈婆子见状忙伏倒在地,张开嘴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能不停的喊着夫人饶命,范氏也懒得与她纠缠,现在最紧要之事,便是去询问卢彤语,今夜之事到底是为何,她记得今天晚饭后,她明明特地去叮嘱过卢彤语,若没有紧要事,就早点歇着不要到处乱跑。

卢彤语一路狂奔回自己的雨落轩,贴身小丫鬟原本在门口守着,胆战心惊地替她遮掩,唯恐范氏过来询问。

先下看见卢彤语终于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谁知她开口惊喜道:三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却见那卢彤语理也不理,径自捂住嘴跑进屋里,扑倒在那华贵的绸缎锦被上就失声痛哭起来,把小丫鬟唬了一跳,头皮发麻的想,这是怎么地了,出门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哭上了?忙唤粗使丫鬟去打盆热水来,自个儿先进屋去劝着了。

卢彤语只管哭,根本就不搭理那小丫鬟,小丫鬟心中焦急不已,一边想三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哭成这般模样,一边又担心范氏会突然过来。

她又惊又怕的站在卢彤语旁边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屋子门被打开,赫然正是脸色不大好看的范氏,范氏一进门就左右开弓给了小丫鬟两个耳光,怒道:郝婆婆,先把这个小蹄子给我关进柴房去!只见范氏身边一个皮肤黝黑,腰肢胳膊粗壮,面相凶恶的婆子走过来,把被范氏刚才那两巴掌打得眼冒金星的小丫鬟,提小鸡似的提出去了。

范氏来势汹汹想要斥责卢彤语,结果在看见卢彤语在床上哭的梨花带雨时,硬起来的心肠忍不住又软了许多,到底是身上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舍不得见她委屈。

现在知道哭,先前就不会出去那般不堪的事来!范氏恨铁不成钢的抬起手指戳了戳卢彤语的后脑勺。

卢彤语也不理她,一心只是埋头痛哭,哭的范氏心疼,把她揽进怀里安慰道:语儿不哭了,天塌下来还有娘给你撑着!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原本打算八点把二更写完,结果被宿舍那几个女人烦的现在写完,整天跟八婆二逼村妇呆在一起,我快要发疯了,尼玛这个破学校,怎么换个宿舍也那么麻烦,靠只不过和闺蜜打电话说了一下被老爸逼着考公务员,我不想考,希望希望老爸把我当屁一样放了,宿舍只有一个人在,她和我不是一个地方的,我是用方言说的,结果就被她们在背后说我炫耀,谁来告诉我,我炫耀神马了,望天……目前心情很糟糕滚去画画,明天的两更我尽力吧……☆、待嫁卢彤语期期艾艾的趴在范氏怀中哭了一通,过了好半响才止住,范氏见卢彤语恢复了一些,才将人扶起来,面对面坐着,面色严肃道:语儿,今夜之事你是否另有隐情?卢彤语闻言,作势又要哭,生生的憋了回去,换回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语气不善的道:这定是那个小贱人一手安排的!想要毁我清白!果然如此。

范氏也有些怀疑卢彤杉,先前还不敢肯定,如今听卢彤语这么一说,也将卢彤杉视为罪魁祸首。

母女两凑在一起,说的唾沫横飞,将所有的罪责都扣在了卢彤杉的头上,全然不曾想过,如果不是范氏有心害人也不会让卢彤语落入这般境地,再如果卢彤语没有旁的心思,今夜之事就不会发生,害人终害己!范氏现在也奈何不得卢彤杉,苦于无法为女儿出头,又不想吃了这个哑巴亏。

她暗地里庆幸,还好自己足够聪明,没有将事情闹大,还留了一些余地。

卢彤语见范氏不言语,依偎进范氏怀里,柔声说:娘……你说要是她病了,还能顺利出嫁吗?范氏一听,怔忪片刻,宠溺的在卢彤语饱满光洁的额头上面敲了一下,笑骂:你个猴精儿!卢彤语一点也不惧,更加放肆的朝着范氏怀里钻,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贴心话,还有后面的种种事情要在怎么处理不提。

卢彤杉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几个大丫鬟进来伺候,雪鹌等卢彤杉洗过脸后,伺候着她把衣服穿好,悄悄地在耳边简要说了一下昨夜在偏门那边上演的一出好戏,还有雨落轩里,隔着老远都能够听见的哭声。

卢彤杉的表情看不出什么,脸上挂着这几日惯常见到恬淡微笑,梳着一个简单的灵蛇髻,只插了一支金累丝衔珠蝶形簪,不施粉黛,蛾眉曼睩,齿如编贝,一身水红色并蒂莲软烟罗琵琶春衫和鹅黄色云锦花软缎月华裙将人衬得越发楚楚动人,犹如院子里枝头盛开的迎春花。

二小姐,您可真美。

黄鹂刚进来唤卢彤杉准备妥当,可以用早饭,看见她已经收拾妥当,忍不住称赞道。

被人夸赞,卢彤杉自是高兴,当下却打趣道:瞧你这一大早小嘴抹了蜜似的,放心,我自然不会克扣了你的嫁妆。

说完也不等黄鹂反应,就携着掩口低声笑的喜鹊雪鹌白鹭一道出去了,也不理后头反应过来,脸红的像是要烧起来似的黄鹂。

用过早饭,留下雪鹌与喜鹊看着院子,卢彤杉带着白鹭与黄鹂款款朝着正房走去,听闻卢彤杉今早要过来请安,范氏便叮嘱人准备好补身子的药膳粥,卢彤语今日却一反常态的未出现,倒是卢天仲出门上朝前问了一句,昨天夜里听见雨落轩里,吵吵闹闹的是做什么。

范氏笑着解释一个小丫鬟,不知道轻重,偷拿了卢彤语最心爱的首饰,故而昨天夜里抓到之后免不了重罚,匆匆把这一笔带过。

卢彤杉刚进函香院的花厅,门口的小丫鬟忙向里面通报:夫人,二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范氏脸上扬起笑容道:杉儿,可是好些了?卢彤杉恭恭敬敬的走进去朝着范氏行了个礼,举止得体地道:母亲万福,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没有来向母亲请安,还望母亲海涵。

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身子不爽利就好好在听风轩里休息,我们母子之间还讲这些虚礼?范氏说罢,亲昵地让卢彤杉到她身边坐。

卢彤杉也不推辞,笑盈盈的挨着范氏坐了,范氏拉着她的手扯了一番闲话,卢彤杉故意装作不经意地问:娘,三妹妹呢?范氏闻言,面部肌肉一僵,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三妹妹昨夜受了风寒,我今日便让她在屋子好好休息,莫要出来吹风。

是吗。

卢彤杉有些担忧的看着范氏,可请过大夫了?严重否?不碍事,已经请过大夫了,只要休息几日便好。

范氏心道这个小蹄子怎么说话举止和先前那般完全不同了,莫非以前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哄骗她的。

是吗,那就好。

卢彤杉见时间差不多,便起身要告辞。

范氏的目的还未达到,哪里肯放人走,朝着身后的婆子递了个眼色,又拉着卢彤杉的手亲切地道:杉儿那般着急作甚,你这段时间可受苦了,看这小脸瘦得,算得没有出什么大事,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姐姐……卢彤杉心中冷笑,范氏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过了一点,还把已经入了土的人抬上来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面上却是配合着用袖子遮掩擦了擦眼角,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劝慰道:这哪里是娘的错,娘对我如何,我心里都是记者的,若是我母亲泉下有知,必然很是欣慰。

唉,好孩子。

范氏声音当真有些哽咽了,眼睛里还真挤出了几滴猫尿,边装模作样的擦了擦边道,你看,我又提那些伤心事惹你,罢了罢了,不说了不说了,尝尝今日娘特地吩咐厨房给你炖的药膳粥,好好补一补。

卢彤杉心中一紧,看范氏前面做的那许多铺垫,这碗药膳粥怕是不简单,只不过她现在是赶鸭子上架,想不喝貌似都不可以,看着白鹭和黄鹂在旁边焦急的眼神,卢彤杉冲着她们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们不要担心,她自有主张。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前世与她打交道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今日面对的不过是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屋子里心思各异的几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端着盘子托一只青花瓷碗的婆子身上,白鹭抿着嘴,谁也没想到,她会在婆子经过她跟前的时候,突然发难,装作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的样子,朝着那婆子就撞了过去,卢彤杉见状,也是一惊。

那婆子被撞到在地,手中的药膳粥呈一条弧线飞出去,差点砸在范氏的头上,幸好范氏机敏,头一偏,让那碗精心烹制的药膳粥砸到了后面那镶嵌了许多珍贵珠宝的红木屏风上,瓷碗碎片到处飞溅吓得范氏和卢彤杉都起身躲避。

卢彤杉看着范氏狼狈的样子,还有被旁边小丫鬟搀扶起来,捂着腰不停哼唧的婆子,滑稽的忍不住想大笑,憋到快内伤。

范氏铁青着脸看着这出闹剧,厉声呵斥道:胡闹!卢彤杉心知肚明,范氏昨日丢了大脸面,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今早还要对着她装亲切,早就憋屈死了,她不会笨到还留在这里当炮灰,此地不宜久留,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于是卢彤杉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趁着人不注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两只眼精都红了起来。

她装作不舒服的样子扶着额头,缓缓的朝着身后贵妃榻的一侧倒下去。

白鹭和黄鹂两个丫鬟见状,也顾得什么礼仪,口里惊呼着:三小姐!一个箭步冲到贵妃榻前,二人一人扶着一边就要走,范氏阴着脸一拍贵妃榻边的木扶手道:你们两个小贱蹄子,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白鹭忙道:还请夫人恕罪,我们先把二小姐送回去,请了大夫,等二小姐醒来,我们就过来给夫人请罪。

范氏也怕卢彤杉真在她的函香院里闹出个好歹,所以只能阴着脸道:罢了,快点去请大夫吧。

还有后半句,范氏没有说,反正收拾这个小贱人也不急于一时,日后有的是机会。

等她们搀着卢彤杉除了函香院,范氏就开始教训刚才摔了碗的婆子。

花开分两支,说话分两头。

白鹭和黄鹂扶着回到听风轩,一关上房门,卢彤杉就醒过来了,她先吩咐黄鹂出去让喜鹊去请个可靠地大夫来,又让雪鹌守住门口。

房中只剩下白鹭时,卢彤杉才开口教训道:我知你护着我,但是你也不能乱来,方才我不是让你们不用担心了吗。

白鹭低眉顺眼道:是我心急了。

卢彤杉听着她语气委屈,也放缓了语气道:无论如何,我到底是卢府里嫡出的小姐,她明着不敢对我如何……你们就不同了,你可明白?白鹭听卢彤杉这番表白,才红着眼睛抬头看着她道:都是我的不是,教小姐为难了。

好了,我没有怪你,你这样子,待会叫雪鹌她们瞧见,倒像是我欺负了你。

卢彤杉明知平日白鹭最爱装大姐派头,还故意用这话臊她。

白鹭当即擦了擦眼泪道:让二小姐笑话了。

待会儿大夫来了,你记得叮嘱两句,莫要叫人寻了话头。

卢彤杉道,请罪你也不必去,她也耐你不得,反正过了下月十五,她就是想要找你麻烦,也无可奈何。

白鹭连着应了,这话才说完,那边就听见雪鹌说大夫来了,卢彤杉不慌不忙的脱了外裳,让白鹭去请大夫在外间准备。

这大夫从前在宫里当御医的,后来因得不习惯宫中的生活,便请了恩准在京城里开了间医馆,专门替达官贵人内眷看病,他对于应付这种事情,游刃有余。

替卢彤杉把脉开了一点无关痛痒的补品,便收了诊金告辞了。

卢彤杉借故身子骨不太好,又要绣嫁妆,所以便不过去请早安了,这事情卢彤杉是当着卢天仲面儿说的,又提起了她早已故去过年的生母,卢天仲心疼卢彤杉小小年纪就没有了亲娘,不免有些唏嘘,就准了。

范氏在一旁气得浑身发颤,还是只能笑脸陪着。

卢彤杉不过来请安,范氏面上依旧和和气气的,还经常差人来送东西,开始的几天,送的都是一些药材布匹,卢彤杉也不推辞,都一一接下了,反正上门来的财物,不要白不要。

三五日后,范氏送来了一些吃食,待范氏遣来送食盒的人走后,白鹭才打开精致的梨花木镂空雕花食盒,里面最上面一层是糖醋鲤鱼,下面依次是南瓜粥,炖羊肉配薄荷,干椒抄竹笋。

雪鹌看着那些食物,皱着眉头道:二小姐,那个老虔婆果然狠毒。

此话怎讲?卢彤杉看着那几盘菜,一脸不解,难道这些菜中有毒?雪鹌摇了摇头道:她怎地可能让人如此轻易就抓住把柄?那刚才你为何那么说。

卢彤杉盯着那几盘菜研究,依旧无果。

旁边的三人也是一脸迷茫,都把目光转向雪鹌。

雪鹌为她们解惑道:这鲤鱼和南瓜,还有那羊肉与竹笋,分开吃并无大碍,若是混着吃,多几次便会要人命!卢彤杉一听,便知这应该是所谓的危险食谱。

但是旁边的几个小丫鬟眼睛里均冒出崇拜的光芒,尤其是喜鹊,拉着雪鹌问东问西的,雪鹌也好脾气的一一作答。

二小姐,这些饭菜要怎么处理?白鹭有些为难的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沉吟一会,便笑开了道:这么好的饭菜,可别浪费了去。

雪鹌也跟着笑道:这不是刚好有五个人吗?那羊肉分量也足,够两人吃了就是说这些菜拆开来吃是没有问题的?白鹭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见雪鹌点头,才放下心来道:二小姐先选吧。

卢彤杉知如果自己不选她们定是不敢选的,于是就挑了那碗南瓜粥,四人平日里情同姐妹,最是宠爱年龄小的喜鹊,故让喜鹊先选,喜鹊挑了颜色好看的糖醋里脊,白鹭、雪鹌和黄鹂又让了一回,白鹭才挑了那盘抄竹笋,把那一大碗炖羊肉让与黄鹂和雪鹌。

将食盒擦净,碗碟洗好,卢彤杉让喜鹊和黄鹂到小厨房弄些精致的糕点,有遣雪鹌与白鹭一道送与范氏。

从那日起,范氏每日都会送一些吃食来,卢彤杉依着相同的法子,让四个丫鬟与她一道分了吃。

除此之外,待嫁的日子还算过的可心,每天都有人端茶倒水的伺候着,这是卢彤杉过过最舒心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祝福同是中国高考人的孩子们考试顺利☆、大婚好日子选在三月十五,天还没有亮,卢彤杉就被赵妈妈叫醒来了,赵妈妈是她的乳娘,在她生母曹氏去世之后,又因为一些缘由,故而就走了,索性就在京城里,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又恰逢卢彤杉的小丫鬟去请,这才回来了。

赵妈妈回来之后,就接手了白鹭管理的位置,白鹭也无怨言,黄鹂的婚事已经于卢彤杉大礼前几天办了,卢彤杉将几个陪嫁庄子交给她和她的夫婿打理。

赵妈妈又从几个小丫鬟中,挑了一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小丫鬟,改名唤做杜鹃。

凑足了四个陪嫁丫鬟。

卢彤杉一大早被赵妈妈叫起来,一堆小丫鬟嬉笑着围绕在她周围,伺候着她沐浴更衣,披上了那件她亲手绣的大红色嫁衣,赵妈妈亲手给她梳了一个新娘头,雪鹌和白鹭帮她戴上凤冠,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喜娘空中念念有词道:保一路平安。

折腾了大半天,总算收拾妥当,赵妈妈便打赏了几个丫鬟婆子喜娘,将她们都赶出门外,神神秘秘的从一个匣子里面拿出一卷画册来,端着放在卢彤杉跟前儿,严肃道:二小姐可好生看着。

卢彤应了一声,还有些好奇赵妈妈要给她看什么。

结果赵妈妈才将那卷图画展开,卢彤杉就满脸黑线……这个不就是传说中的春宫图么,或许要真是生在古代,长在古代的深闺女儿会觉得害羞。

卢彤杉却只觉得比较窘迫,因为前世在现代时,动态的都过了,何况画得如此隐晦的静态春宫图,看了几页,她便有些意兴阑珊,却还要装作十分害羞的模样,赵妈妈看着很是满意,好不容易熬过了婚前教育。

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放鞭炮的吵闹声,赵妈妈忙道:迎亲的队伍来了!远远的就可以看见有人骑着高头大马,八个壮实的小厮抬着花轿,花轿中以净茶、四色糕点供轿神。

前面还有两人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卢家大门外面传来一阵嬉闹的声音,周围挤满了男女老少,都是来凑热闹想要看新娘子的,不多时,那八人抬大红色的花轿就停在卢家大门口,旁边一人骑着汗血宝马,身着大红色喜袍,胸带红花,头发高高束起,身高修八尺有余,剑眉星目,齿如编贝,面如冠玉,神态自若,俨然是晋家嫡出的大公子,今日的新郎官晋宁。

他身后跟着一串长长的迎亲队伍,喜娘、傧相、护卫足有十二人,卢家人听见炮仗声,也有人出来放炮仗迎轿,旋即虚掩大门拦轿门,待喜娘将新郎官事先准备好的塞入红包后始开。

花轿轿门朝外停放着,卢家出来一个婆子,手中拿着燃着的红烛、持着镜子,向轿内照一下,谓驱逐匿藏轿内的冤鬼,称搜轿。

搜轿后方才带着迎亲队伍入内吃开面汤果,又喝了起嫁酒,终于到了吉时,新娘子该上花轿了,迎亲队伍将八抬大轿抬进垂花门前候着。

外宅热闹不已,卢大人满面春光的拿着酒杯连连和众人道谢,往里看,内宅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范氏正忙着应付京城四处来道喜的达官贵人内眷。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听起来甚是热闹,与外面喧闹相比,卢彤杉的闺房里却要冷清的许多。

白鹭进来唤道:二小姐,吉时到了。

唉,进来吧。

卢彤杉让白鹭她们进来。

几个丫鬟看着她出声赞叹道:二小姐你可真美。

话音刚落,一旁的赵妈妈就乐呵呵拿着红色绣着鸳鸯的盖头笑呵呵的过来:快盖上快盖上,差不多该上路了。

喜帕盖上以后,几个丫鬟搀扶着卢彤杉出了闺阁,门外立着一个头戴束发银冠,内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白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领口和衣缘饰有黄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淡青色云状花纹,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绦,仪表堂堂的男子卢彤杉朝着男子微微福了福身子道:有劳表哥。

卢彤杉家中无兄长,所以只能够让她母亲的娘家,也就是她的舅舅的儿子来背上轿。

此次来背卢彤杉上轿的男子,名叫曹熙,是卢彤杉那舅舅嫡出的二公子。

曹熙微微一笑道:表妹不必多礼。

曹熙弯下腰,将穿着凤冠霞帔,头盖喜帕的卢彤杉背出了听风轩,朝着垂花门走。

在距垂花门不过几米的距离,晋家的喜娘就在外催促,范氏则在里面哭送道:侬敬重公婆敬重福,敬重丈夫有饭吃……卢彤杉也嘤嘤的哭了一回,含泪惜别。

曹熙将卢彤杉背到垂花门外的轿子前,白鹭上前掀起花轿上的帘子,曹熙又将人在轿子中放下来,待到卢彤杉坐稳当之后,喜婆在她座下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又在花轿的后轿杠上搁系一条席子,轿内火熜,轿后席子。

都安置妥当,方才朗声喝道:起轿!卢家立时就有小厮在垂花门前放炮仗,用茶叶、米粒撒轿顶,范氏用装着五谷等东西的碗泼向轿子,意味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

卢彤杉的表哥曹熙和弟弟卢麒宝随轿送亲,行至中途,取了一点卢彤杉座下的火熜灰便回去了,并从火种中点燃香或香烟,返家置于火缸,倒火熜灰。

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卢彤杉被晃得头晕眼花,脑子里一篇空白,都听人家说,出嫁时是女子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而对于卢彤杉来说,这简直就是噩梦,一大早起床就一直在不停的折腾,虽说早知古时婚礼礼节繁琐,却没有想到竟然繁琐到如此境地,早先就有教养妈妈细心教导过卢彤杉婚礼当天各种礼仪细节,一想到后面还有一大串未完成的事情,卢彤杉就觉得自己快死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闻外面传来一阵奏乐放炮仗的声响,心知是花轿进门了,果真,不多时轿子便听了下俩,轿子门外站了一名五六岁盛妆打扮的出轿小娘,她用手微拉卢彤杉的衣袖三下,卢彤杉知道可以出轿了,遂手中捧着苹果款款而出。

出轿门时,她低着头先跨过了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上红毡,然后喜娘便扶着她小心的走进喜堂里,卢彤杉能够感觉到头上的凤冠快要把她脖子给坠断了,还有由喜娘搀扶着站在喜堂右侧位置,否则她可能真的要倒下去了。

是时,晋宁进门,佯躲别处,由捧花烛小儇请回,站于左侧。

一切准备就绪,晋逾和晋家老太太坐于上位,满脸含笑的看着一对新人。

赞礼者高喊:行庙见礼,奏乐!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卢彤杉由喜婆搀扶着遵着口号行过礼。

赞礼者接着赞唱:升,平身,复位!跪,皆脆!待他们行礼之后,接唱:升,拜!升,拜!升,拜!过一会,又唱:跪,皆脆,读祝章!由一个十三四岁小儇跪在右侧拜佛凳上读毕。

赞礼者又唱:升,拜!升,拜!升,拜!待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完成后,卢彤杉悄悄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是完了。

最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繁缛的拜堂仪式毕,由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导行,晋宁执彩球绸带引卢彤杉进入洞房,卢彤杉被厚厚的喜帕遮住,完全看不见路,只能尽量垂着头,看着脚下的路,记得先前教养妈妈告诉过她,脚须踏在麻袋上行走,走过一只,喜娘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意味传宗接代。

好不容易入了洞房,卢彤杉被晋宁牵引着,按男左女右坐床沿,一名福寿双全妇人用秤杆微叩一下卢彤杉头部,而后挑去盖头,嘴里还念叨着:称心如意。

晋宁稍坐片刻就出去了,卢彤杉由赵妈妈和白鹭几个丫鬟帮着换妆,而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卢彤杉一人规矩的坐在大床上。

没有人了,卢彤杉立刻化身无脊椎生物,懒洋洋地斜倚在大床上,心道,那晋家大公子今天晚上要喝贺郎酒,应该没有那么快就能完,她还要等那晋宁喝完酒回来,才能吃饭,想到这里卢彤杉就蔫了。

闻着外间飘过来的香味,卢彤杉小心翼翼的把苹果放在床上,起身提着裙角走到外间,头上没有那个可以把头压断的凤冠,她的行动自如了许多。

一张朱红漆八仙香桌上铺着软绒福字珊瑚桌布,上面置一梅花银酒壶,七八盘精美菜肴。

卢彤杉的大眼睛乌溜溜的转了一圈,每种菜都挑了一点吃,她吃的很有技术,如若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被人偷吃过。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着一阵脚步声,和几个男人的说话声,卢彤杉道,定然是新郎官回来了,最后瞅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蹑手蹑脚的提着裙摆想跑回去,结果一个小不小心撞上了小叶紫檀木牡丹花开描金屏风,疼得卢彤杉眼泪水都快出来了,却还是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回到喜床前,卢彤杉忙掖了掖皱了的床单,拿着苹果抱在手中,端正坐好,继续装木偶。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想完整的写一次婚礼,于是,我吐血了☆、洞房晋宁被几个人搀扶着到新房门口,门口的小丫鬟们看见虽然醉如烂泥,却风采依旧不减的新郎官,许多都偷偷红了脸。

多年习武又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让晋宁的的耳朵敏锐,房间里那点声响并没有瞒过他,看似的已经醉倒的人,眼睛里却是一片清明。

行了……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进去……晋宁挥开旁边搀扶着他的人,歪歪扭扭的朝着屋子走,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却走的异常艰难,让旁边的那些小丫鬟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搀扶着他过来的好友也在偷笑,他这幅德行,还能圆房吗。

关上门,晋宁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几盘菜上,随即又转到了不远处的屏风上,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看来卢家这个嫡出的小姐,并不像别人形容的那般是个胆小怕事的,他开始对这门亲事有点兴趣了。

绕过屏风,晋宁面上带着笑容朝着他的新婚妻子走去,卢彤杉听见脚步声,有点紧张,手心里也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想来是因为刚才做了坏事的缘故吧。

晋宁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卢彤杉,心道就长相来说,果然是个美人,不过这晋府中,特别是他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夫人久等了,吃点东西,喝过交杯酒,早点歇着吧。

晋宁收敛起眸子里的戾色,温柔道。

卢彤杉装作娇羞的点了点头说:全凭夫君安排。

心中却在咆哮,快点开饭吧,我快被饿死了……晋宁牵着卢彤杉柔弱无骨的小手,行至屏风处,含笑看着卢彤杉问:不知道夫人觉得此小叶紫檀木牡丹花开描金屏风如何?若不是晋宁面色无常,卢彤杉几乎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回答道:甚好。

哦?晋宁挑眉盯着卢彤杉看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的把人牵引至桌前。

卢彤杉在暗地里小心的观察着晋宁,虽然晋宁不过二十多岁,比她的心理年龄还要小上许多,但是这个男人却让她一点都看不透,面上笑得牲畜无害,笑意却根本没有直达眼底,就像是盯着猎物的猎人,那种感觉让卢彤杉感觉十分不舒服。

心道每天要和这么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生活实在太吐血了,得快点生个小萝卜头巩固自己的地位,然后再帮晋宁找几个红颜知己,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每天面对他了。

夫子许是很饿了吧,快些尝一尝。

晋宁亲自给卢彤杉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卢彤杉也礼尚往来的给晋宁夹了一块炸鱼放进晋宁的碗中,笑道:夫君也吃。

两个人互相夹菜,不时的说上两句话,气氛还算融洽。

卢彤杉看着桌子上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遂放下了筷子,抬头问:夫君可要沐浴更衣?晋宁看着虽然微微红了脸颊,眼睛里却不见丝毫慌乱的卢彤杉道:不着急,今日你我大婚之喜,夫人和我一起饮了此杯如何。

卢彤杉哪里找得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笑盈盈的坐到晋宁对面,晋宁却指了指自己的腿笑道:夫人坐这里来。

卢彤杉看着晋宁那荡/漾的模样,心一横就走过去在他大腿上坐下,晋宁将两个小酒杯斟满,一股浓郁的状元红酒香弥漫在两人间,卢彤杉满脸羞怯的接过杯子,想就那么仰头一口干了,却被晋宁拦住。

晋宁抬着手臂微微弯曲了,卢彤杉见状心道喝个酒也那么多事,不过还是顺从的勾住他的胳膊,两个人喝过交杯酒,晋宁看着卢彤杉雪/白的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煞是好看。

禁不住单手扣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卢彤杉惊愣的时候,晋宁已经攻城略地,用舌撬开她的齿关滑了进来,扫过齿列,缠住她的舌/头/吮/吸。

唔!卢彤杉想把人推开,换来的却是晋宁更用力的吻。

晋宁更神不知鬼不觉地解了她的外衣,隔着薄薄的里衣拢上了她胸前的桃子。

她能感觉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揉捏着卢彤杉的水蜜桃,让她呼吸急促,偏偏嘴也被人堵住,让她感觉快要无法呼吸了。

卢彤杉觉得很丢脸,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吻到缺氧,她这幅身子实在太弱了,如此一来,更加坚定了她要好好锻炼身体的决心。

晋宁发现卢彤杉走神,惩罚的在她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夫人,你的反应真可爱。

卢彤杉微微推开晋宁,偏头不看他,微/喘/道:夫君还是先沐浴更衣吧……晋宁笑着不语,看着衣衫与头发微/乱的卢彤杉,脑子里就剩下一个词语,秀色可餐。

卢彤杉微红的两颊,气/喘/不已的模样,落入在晋宁眼中,犹如含苞欲绽的花朵。

夫君……卢彤杉被晋宁那种想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眼神看的后脊背一阵发凉,冷汗直冒,忍不住小声唤道。

晋宁看着卢彤杉诱人的模样,忍不住喑哑着声音道:待会再洗……那句暧/昧近乎呢喃的话语还有晋宁喷在她耳/朵里的热/气,让卢彤杉忍不住朝着后面缩了一下,晋宁被她的动作逗乐了,伸手就着这个姿势抱起卢彤杉,惹来卢彤杉的惊呼声,不过片刻,卢彤杉只能顺从的双手勾住晋宁的脖子,任由晋宁抱着她朝着沉香木雕花大床走去。

晋宁动作轻柔的把卢彤杉放在大床上,伸手扫去床上铺着的花生大枣莲子等物,伸手放下床两边的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缣丝帐,再一次俯身压了上去,只须臾,两个人再一次缠/绵在一起……忽然,卢彤杉从迷/乱中清醒过来,推攮着晋宁,小声叫道:不要……晋宁亲了亲卢彤杉的额头,在她耳边道:乖,忍一下。

卢彤杉知道是女人就要过这一关,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闭上眼睛咬牙冲着晋宁说:来吧。

那视死如归的模样让晋宁有些哭笑不得,他向来对自己的技巧很有信心,哪一个和他巫山云雨的女人不是死去活来的夸赞他,这个小丫头却……晋宁暗自发誓他一定要让这个小丫头知晓他的厉害。

晋宁果然做到了,卢彤杉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事后,卢彤杉瘫倒在床上,觉得自己几乎全身就像被水里捞出来似的,晋宁让守夜的小厮准备好了沐浴用的水,才抱着卢彤杉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鸳鸯浴,卢彤杉很丢人直接在浴盆里睡着了,晋宁神色柔和的看着卢彤杉的睡颜,清理干净把人抱到到床上,搂着她一同进入梦想里。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哪哈现在河蟹比较严重,大概就是这样...大家留言低调,俺不想被举报,捂脸遁走...☆、敬茶卢彤杉刚醒来就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瞬间脑子里就开始回放昨天夜里各种少儿不宜的事情,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种/马!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昨天夜里竟然折腾了三次,才放过她,弄得她现在腰酸背疼,还有昨夜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还在火辣辣的疼着。

虽然她也爽到了,不过还是想那个不知节制的罪魁祸首,禽兽啊……卢彤杉在内心里咆哮,脑海中还出现了马景涛的大脸。

她表面上却羞答答的垂着头问:夫君醒来多久了,怎么不唤我。

不碍事。

晋宁伸手替她揉了揉后腰,还疼吗?卢彤杉没有被晋宁温柔的动作迷失心神,当然如果她再年轻个十来岁,如果她真的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家闺秀,大概她真的沉醉在晋宁的温柔乡里吧。

男人的劣根性,卢彤杉再清楚不过了,面对你的时候,嘴里边说着如何如何的爱你,转个身就可以立刻搂着美女去开房,不过是搭伙过日子,还是清醒些好,如若不然,吃亏的还是女人。

不着痕迹的避开晋宁的爪子,卢彤杉轻轻摇了摇头说:时候不早了吧,夫君快些起来,一会去给爹娘请安,莫要叫他们等。

看来是为夫昨日不够努力,让你现在还有力气……晋宁坏笑着道。

卢彤杉听得满脸黑线,不是说这个将军带兵打过仗吗,怎么个性还如此这般轻浮,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是在害羞。

晋宁果然也相信了卢彤杉是在害羞,笑声爽朗的从床上下去,正巧此时外面就有一个老妈妈来敲门。

大爷和大奶奶可醒了?夫人让我来收元帕。

醒了,让丫鬟进来伺候吧。

晋宁已经穿好衣服,又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赵妈妈领着白鹭等几个丫鬟一脸喜庆的鱼贯而入,赵妈妈先将卢彤杉的元帕交给了那个来收元帕的婆子,才和几个丫鬟一起伺候卢彤杉梳洗,卢彤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下床,又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是捣鼓好了。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卢彤杉知道第一次见公婆,印象十分重要,大婚第一日,不能太素雅也不能太轻浮,故而她特意挑选了一件桃红刻丝并蒂莲纹彩晕锦春衫和水红刻丝福纹素软缎石榴裙,云髻上插着一支金累丝扭珠云形羊脂玉步摇,略施粉黛。

整个人显得端庄大方,又不老气,还有一些新嫁娘的喜气,让人看了也不禁眼前一亮。

晋宁在屏风前的桌边候着卢彤杉,见她出来时,也有片刻失神,还记得去年上元佳节,他站在远处匆匆一瞥,以为卢家嫡出的二小姐只是个好看的花瓶而已,如今却觉得,似乎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呆板,难道那些都是装出来哄人的吗,晋宁心中升腾起一点疑惑。

只带了赵妈妈一人,留下其余四人看着院子,卢彤杉同晋宁一道朝着晋家主屋尚霖院,昨夜头上盖着喜帕,卢彤杉并未来得及细细观察,今日跟在晋宁身旁,她不时的抬头打量着如今的住处,东厢房,绛绫院。

布局甚是清新雅致,小桥流水均不缺,流水边或是栽种垂柳,或是栽种翠竹,还有一不大的小湖泊,湖中央有一八角小亭,小亭子掩在那郁郁葱葱的树荫之间。

正直春日,绛绫院子里许多树梢都抽出了新枝桠,不时还会飞过两只花蝴蝶和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令人心中的抑郁也跟着一扫而空。

尚霖院与绛绫院之间,有一条长长的路,路的一旁是道花墙,花墙尽头有道圆月亮门儿,穿行过去便可以看见四扇绿油漆的木屏风,上面红斗方字,题着动壁图书四个大字。

门口的小丫鬟,一看见晋宁携着卢彤杉款款朝着花厅走来,就忙朝着里头叫道:老爷夫人,大爷和大奶奶来请安了。

进来吧。

卢彤杉听见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从正房的花厅传出来,心道这该是晋宁的父亲,殿阁大学士晋逾了。

微微落后晋宁半步,跟着他迈过门槛儿,一进门,进入眼帘就是一个精神矍铄一点也看不出来年近知天命的男人,旁边坐着一个身着赭色弹墨金孔雀天香绢比甲,紫檀刻丝素常绡花笼裙,梳琵琶织云髻,戴金丝八宝攒珠饰品的美貌夫人,想来定是晋宁的母亲。

媳妇儿见过爹娘。

卢彤杉先给二老行过礼,才从旁边一个端茶妈妈那里端了一杯茶恭敬的递给晋逾。

晋逾对这个新媳妇甚是满意,原本先前还听见一些风言风语,现在看着卢彤杉知书达理,举止大气,心中的疑虑也就打消了,接过那杯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便放到一旁,将准备好的荷包递了过来,卢彤杉恭敬的接过,转身交给赵妈妈。

卢彤杉又取了另外一杯茶,递给旁边的美貌妇人,恭敬道:娘请用茶。

那名妇人却是不接,只是掩口偏头冲着晋老爷子笑道:宁儿可是娶了个好媳妇!你瞧这模样。

卢彤杉举着那杯盖碗茶,手有些微微的发酸,这要是放在前世,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连沙漠之鹰那样的手枪她都能够驾轻就熟,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茶碗。

而且这晋夫人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面上亲昵,眼睛里却含着挑衅的光芒,看来这晋夫人是想折磨她,让她多端一会儿,卢彤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婆媳关系想要处理好,看来是不容易啊。

是啊。

晋老爷子点点头赞同道。

晋夫人看着卢彤杉的手臂已经开始微微有些颤抖,旁边的晋宁显然也注意到了,他面色不善的盯着晋夫人道:母亲,喝茶了。

晋夫人这才不紧不慢的接过茶,揭开盖子抿了一口,放了茶碗也不看卢彤杉和晋宁,又偏头冲着晋老爷子道:老爷您看,这可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是让彤杉的端个茶杯而已,看把宁儿给心疼的。

晋老爷子也是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卢彤杉给公婆敬了茶,低眉顺眼地在晋宁身旁坐下,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晋宁刚才叫晋夫人为母亲,一般情况下,会用那么生疏的称呼吗,难道这期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目的坐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晋宁与晋逾说了一些朝堂政事,又问了卢彤杉一些不打紧的问题。

晋宁才起身道:父亲母亲,我们该去给老祖宗请安了。

晋逾点点头,卢彤杉还道是不是他们晋家的称呼都要用敬语,在听见晋宁叫晋逾父亲,却叫晋老太太老祖宗的时候,更加的迷糊了。

晋逾似乎对晋宁的这个称呼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满,只是眼睛里闪烁着一点黯淡的光芒。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反正她现在已经嫁进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迟早都会知道的。

晋老太太住在尚霖院最东边的位置,晋宁带着卢彤杉绕过抄手游廊,又穿过一道拱形石门,就见一棵苍天大树下,放着一把太妃椅,一个精神矍铄,银丝盘起,面目和蔼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一根上好黄花梨木做成的拐杖。

看见晋宁,老人微笑着冲他找了找手,低声唤道:子夜来了,快过来。

卢彤杉还没有反应过来子夜是谁,就见身旁的晋宁一脸笑意地走到老人身边蹲下来,抬头朗声叫:老祖宗,您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出来吹风。

不碍得。

晋老太太伸出已经有些斑点褶皱的手,怜爱的轻抚着晋宁额前的头发,今日天色不错,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如此甚好。

晋宁满脸安慰,看见老祖宗精神不错,我也就能放心了。

卢彤杉乖巧的立在一旁没有开口,她看得出来,晋宁在面对晋家老太太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真诚,不同于昨夜那副浪荡儿公子样,也不同于今早面对晋逾夫妇时候样子,客气礼貌有余,就是太过生疏,根本不像一家人。

这就是彤杉吧。

晋老太太终于把,目光转到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卢彤杉的身上来。

晋宁点点头,微笑道:正是。

卢彤杉也走过去,掖着裙角给晋老太太行了个大礼,也不起身,学着晋宁的样子在旁边半蹲着道:老祖宗好。

晋老太太满意打量着的卢彤杉,不住地点头,又转头吩咐身旁伺候的婆子给卢彤杉拿个杌子来,待卢彤杉斜倚杌子坐下来,晋老太太转头朝着晋宁道:子夜,去后院子里把我的那个匣子拿来。

晋宁知晋老太太有话要说与卢彤杉,借故支开自己,遂笑着应下转身朝后院去了。

目送着晋宁离开,晋老太太才亲昵地拉住卢彤杉的手道:你既然叫我一声老祖宗,那么老太婆今个儿就和你话说说心里话罢。

卢彤杉手心有些冒汗,不知道怎么的,看见晋老太太就忽然想起了前世时候自己的外婆,晋老太太和她一样亲切,就连说话的语调也相似的紧,心里不免就多了几分好感。

老祖宗您说。

老祖宗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晋老太太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坚信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卢彤杉不知道晋老太太说这话的用意何在,只能微笑不语,安静的等着晋老太太的下一句话。

子夜这个孩子,母亲从小就体弱多病,到底刚及第生母就去了,没多久长姐也跟着远嫁了,又要顾着弟弟妹妹,在姜氏身边……唉,这姜氏再好到底是隔着肚皮的。

这些年若不是有我这把老骨头在……晋老太太语重心长地看着卢彤杉,仿佛说到了伤心处,晋老太太的眼角都有些湿润。

卢彤杉忙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递过去,劝慰道:老祖宗莫要伤心了,身子骨要紧,那些不都过去了吗,夫君现在很出色。

看见晋老太太难受的模样,卢彤杉心中一紧,前世她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外婆家在小山村里,外公去世的早,父母因为工作缘故两地分居,卢彤杉是个女儿,老祖宗嫌弃她不是儿子,所以没有人照看来得很不是时候的卢彤杉。

父母只能把年纪小小的卢彤杉放到了外婆家里,每个月给外婆一些生活费,小山村虽然在物质生活条件上和城市里不能比较,不过还是有许多的好处的,比如卢彤杉可以见到许多城市里见不到的东西,也不经常生病。

外婆以前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会很多东西,她闲暇的时间,时常会教卢彤杉书法画画泡茶还有念书认字,所以卢彤杉和外婆的感情很好。

一直到到外婆去世以后,卢彤杉才被父母重新接回了身边,此时面对晋老太太,卢彤杉就止不住的开始想念自己的外婆。

晋老太太接过卢彤杉递来的帕子,轻轻的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紧紧的握住卢彤杉的手说:老太婆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好过,有些东西得提前交代好。

卢彤杉心下黯然,回握住晋老太太的手,老祖宗,您别说丧气话,有何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晋老太太说:你也知道,我们子夜还有一个嫡亲长姐晋萍已经封了和硕公主,远嫁匈奴,一个亲弟弟晋安已经成家,娶了沈家的小姐,最后还剩下我那可怜的小孙女,晋汐。

子夜和我最担心的就是晋汐的婚事,我已经老了,就算是相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老祖宗放心,我自当尽力。

卢彤杉闻言,心下了然,这便是晋老太太的今日和她说这许多话的目的了。

从未都懒得多管闲事,但是想起她前世还未来得及尽孝道的外婆,就释然了,姑且就把晋老太太当做的自己亲外婆,尽一尽孝道吧。

唉!晋老太太似乎没有想到卢彤杉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先前准备好的一大堆台词都派不上用场了。

老祖宗。

晋宁抱着一个古朴的大匣子出来,放到地上,您看看,可是这个匣子?可让我好找。

晋老太太慈爱的看着头发有些微微散乱的晋宁笑道:正是,一会便抬了回去罢。

这是老祖宗给你们的一点心意。

谢谢老祖宗,还是老祖宗最疼我,要是让晋安那个臭小子知道了,还不知要羡慕成什么样呢。

晋宁神采奕奕道,时候不早了,老祖宗可要用午饭,我让人去传。

不了,老祖宗去睡会儿,醒了让许妈妈打发丫鬟给我端些粥来就行了,你们自个儿回院子吃罢。

晋老太太一脸疲态的拿起旁边的拐杖,不等卢彤杉起身,晋宁先一步搀着晋老太太朝着屋子里去了。

卢彤杉起身站在那个匣子旁边等着晋宁出来,心中思考着刚才老太太的一番话。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交代一些琐事☆、情势晋宁将那个匣子交给了身旁的长随,执起卢彤杉的柔夷一路细心体贴的给她讲晋府的景物,卢彤杉听得仔细,不是发出一两声感叹来,这晋府果真是显赫的紧,看似寻常的物件,却都金贵的紧,不显山不露水,却处处透着贵气。

两个人刚刚进了绛绫院,就见一个丫鬟早早就在那里候着,看着那个丫鬟的打扮,卢彤杉也拿不准是何人,只是晋宁见了她,便低头对她说:夫人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片刻,若是饿了,就先摆饭吧。

卢彤杉心知其中定然有事,却故作不知,笑意盈盈道:夫君小心身子。

虽然她心中也很好奇,这是谁的丫鬟,晋宁一见她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给打发了,她却没有傻到上去追问,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大奶奶小肚鸡肠,也会让晋宁厌烦,正妻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要大度,就算只是表面的,那功夫也一定得做足了。

赵妈妈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冲着卢彤杉道:大奶奶可要小心些,这才刚过门,若是闹出个什么好歹……妈妈放宽心,莫要着急。

卢彤杉截住了赵妈妈后面的话。

赵妈妈见卢彤杉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现在倒是个有主见的,也就没有多话。

卢彤杉领着人径自回了主屋,谁能想屁股还没有坐热,白鹭就来通传,说是大爷的房里人过来请安。

卢彤杉原本一时半会还没有卯过劲来,房里人……想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那不就是晋宁的通房丫鬟么,赵妈妈见卢彤杉一脸错愕的表情,以为是她生气了,便忍不住提醒道:大奶奶,这大爷年岁也不小了,有几个房里人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

见卢彤杉低头不语,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补充道:反正只要夫人将她们的卖身契攒在手心里,要怎样还不是全凭夫人一句话的事儿。

卢彤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总不能直接告诉赵妈妈,她刚才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那房里人是什么意思,只好打趣儿道:妈妈这话可千万不要让旁人听了去,不然让外人听见我成什么人了。

刚不过是在想其他事罢了,白鹭,让人都进来吧。

白鹭下去叫人,赵妈妈见卢彤杉的确不像生气的样子,方才道:是我多嘴了。

卢彤杉见白鹭领着三个人进来,便止住了话头。

她活了两世,前世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不会如同小女生一般,见到帅哥就走不动道儿,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心给丢了,虽然那晋宁却是算得一个人物,现代或许还好,遇到个良人,动心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死活也不过是分手重新找罢了,最多甩负心汉两巴掌,蒙头大哭一场再找三五闺蜜哭诉一下难过几天,该干嘛还是继续干嘛去。

放在这古代却不行,对一个男人动心那绝对是自虐,男人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可靠。

她对晋宁没有多大的期待,只希望他是个明事理儿的,对她有相应的尊重,不要宠妾灭妻,若是晋宁不给她脸面,她这大奶奶的身份也不过是虚名,饶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无用的。

她会努力学习如何做好一个正妻,只要不触碰了她的底线,其他的任由他们去折腾,她可不会奢望那种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传奇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耽误之极是尽快生一双儿女,巩固自己在晋府中的地位,这才是打紧的事情,至于晋宁有多少个红颜知己,妻啊妾啊的,只要别爬到她头上去,她是无所谓的,什么情啊爱啊的,那是哄小女生的,她不信这个。

跟着白鹭进来的三个丫鬟都生的水灵,从左到右依次是上身着青缎掐牙背心,□一袭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头插着一个金累丝蝶形步摇,耳垂上缀着珍珠流苏耳环,妆容得体的翠柳、上着鹅黄色素软缎掐牙背心,下穿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头戴镂空雕花水晶钗,耳朵上配了一对白色玉环耳坠,略施粉黛的碧云和穿着水红色菱缎背心,又搭一袭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红宝石镶金步摇又红宝石镶金耳环,胸前还挂着红宝石镶金吊坠的红灵。

三个人规规矩矩的给卢彤杉行了礼,又依次送了礼物,翠柳送了一个精致的荷包和一双鞋,碧云的是一件月白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上面的梅花绣得精巧无比,倒是费了些心思,红灵送了一套面饰,银镀金嵌珠宝蜻蜓簪,银镀金嵌刻蜻蜓纹镯子,有一对南珠耳坠。

卢彤杉看着三份礼物,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又不动声色打量着三人,问些不疼不痒的话。

不一会儿,卢彤杉也把几人的品性摸得七七八八了,等人走了屋里只留着赵妈妈,白鹭在跟前伺候着,雪鹌早未进府之时,卢彤杉就给她派了任务,喜鹊和刚提拔上来的杜鹃一道在门外守着。

你们瞧着大爷这几个房里人如何?卢彤杉准备先听一听白鹭和赵妈妈的看法。

白鹭先开口呸了一声:那个红灵,一看就是个狐媚子,看她今天那穿着打扮,分明是来朝二小姐示威来了,哪里有半分请安的模样。

赵妈妈板着脸沉声唬道:这里是晋府,没有二小姐,只有大奶奶。

妈妈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

白鹭暗自咬舌,都怪刚才自己嘴快。

罢了,切莫再犯。

卢彤杉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只是淡淡带过,妈妈觉得如何?赵妈妈想了一下方才道:翠柳看着是个老实的,那个碧云也是个水晶心肝儿,至于那个红灵……卢彤杉和赵妈妈白鹭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话心知肚明就足够了,用不着点破,她斜倚在软榻上若无其事道:那便寻个由头早些打发了吧。

大奶奶放心,我省得。

赵妈妈神色泰然道。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等了一会不见晋宁回来,卢彤杉便着人摆饭。

心想,还好这晋家立规矩要在新娘回门之后,这几日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只要晋大爷没有意见,旁人也不能说三道四。

在等人摆饭的空儿,她不由的又想起了晋老太太的一番话,按理说,既然她已经嫁给了晋宁,自然就和晋宁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那些事情是自己定然不会放着不管,老太太偏生还要弄得如此隆重,给自己上眼药,到底为哪般?雪鹌回来的时候,卢彤杉已经吃过饭,让赵妈妈和喜鹊杜鹃都去休息,只留白鹭在一边儿伺候着,让人在主屋前的阴凉处支了桌子,又抬了贵妃椅,她闲闲的坐着看书,还是看得女诫,虽然写得枯燥,很多东西卢彤杉虽不赞同,却深以为然,只要稍加修改,这女诫就可以当做她的职业手册。

雪鹌不急不躁的朝着这边儿走来,见了卢彤杉也不忙着说话,只是道:前些日子大奶奶让我绣得袄子差不多了,大奶奶现在可要看看,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我也好早些修改,免得给大奶奶添堵。

卢彤杉闻言合起书,嫣然一笑夸赞道:你素来是个省心的,且拿来我瞧一瞧,白鹭把这里收拾一下罢。

唉。

白鹭利落的让几个二等丫鬟来收拾。

白鹭在屋外守着,雪鹌去房里取了一件还未完成的袄子,进了主屋,卢彤杉懒洋洋地斜倚在软榻上,怡然自得。

雪鹌行了个礼,神色凝重道:大奶奶,今日大爷去见表小姐了。

哦?卢彤杉拨弄着手腕上的紫水晶链,喜怒不形于色,夫君和表小姐的感情看来是不错的。

雪鹌看不明白卢彤杉的心意,也不敢妄加猜测,只好将打听到零零散散的东西都说了一通,卢彤杉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话毕,才赏赐了雪鹌两个金锞子,让她近日不用再去打听晋府的事情了,安生待着,还有把绛绫院里的丫鬟都给我盯紧咯,莫要生出什么乱子来。

雪鹌应下,又问了袄子的事,这只是一个噱头,该做的戏还是得做足了。

卢彤杉粗粗说了几句,便让雪鹌下去。

卢彤杉躺在软榻上,把所有的事情都粗粗捋了一遍,原以为她嫁到晋府来,只要做好贤良淑德的正妻就足够了,现在看来,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起初她也有些奇怪,像晋宁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就算是要娶公主,那也攀得上,为何偏偏找了她这么个没有亲娘不受待见的嫡女。

说出去她是从一品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卢家原配嫡出的二小姐,配正一品殿阁大学士家的大公子,倒也不算什么,还当上门当户对四个字,只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卢家的二小姐只不过是站着个虚名罢了,哪个做娘的会给儿子寻这么一门亲事。

如今卢彤杉知道晋老夫人并不是晋宁的生母,一切便有了解释,从先的二小姐说好听一点儿,那叫温柔娴淑,说不好听点就是软弱无能,给晋宁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那位心里怕是得瑟的不行吧,记得了贤名,又给晋宁添了堵,媳妇不成器也不怕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找麻烦。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啊!卢彤杉真有些佩服那位的智商,她本不想卷进那些是是非非里面去,只想安安生生的当米虫,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眼下的情况却由不得她。

她能够想明白的事情,晋宁岂有想不明白的道理,既然他知道还答应了这门亲事,并且没有丝毫为难她,反而还对她百般呵护,甚至今早在后妈面前还护着她,先前卢彤杉还有些不明白,现在却是通透了。

敢情晋大爷这是拿她当枪使呢,把内宅的所有火力都转移到了她身上来,晋府上的那位表小姐苏氏是晋老太太那一族的,与晋宁的生母也有些亲,只可惜苏氏衰落,老太太疼爱苏氏就将她放到跟前养着,晋宁又从丧母,同在老太太跟前长大,两个人关系自然亲近,至于其他的,但凡有脑子的都应该明白了,方才那丫鬟不用说,十有□也该是苏氏的人,她摇头笑,那苏氏也太心急了,他们这才成婚第一日,就巴巴的来请人。

只不过晋大公子身份显赫,万不可能娶苏氏为妻,最多就是纳了做良妾,况且晋府这种水深火热的情况,晋大公子怕是舍不得心头肉成为众矢之的,这才答应娶了的卢家的二小姐罢。

晋宁是晋府嫡出的长子,晋老爷子百年之后,这爵位定然是由他继承,左右不过是等局势稳定了,再用轿子抬了那苏氏进门,想必人家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根本不在乎名分,只要得了晋宁的宠爱,谁敢给苏氏气受,正牌夫人是个嚅喏的性子,只要不太过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苏氏的日子将来怕是比她这个正牌夫人日子还要好过些。

卢彤杉换了一个姿势,心道他们这一个二个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真好啊,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万万想不到这卢家二小姐的灵魂早已换了人,再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随意欺压的二小姐了,敢用她做挡箭牌就要一定得觉悟。

她的娘家是万万指望不上的,如果再不能在晋府中立足,那以后的日子基本上是没法过了。

现在她的处境还不是普通的糟糕,说是前狼后虎也不为过啊……为了将来,必须要好好谋算谋算,至少不能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将她当做任意使用的棋子!作者有话要说:QAQ 姨妈+重感冒,难受死了,还要准备期末考,悲剧货默默爬走...在很多朝代有颜色限制,妾丫鬟不能穿艳丽颜色,作者比较懒,故此在这个问题上设定木有那么多限制,大家多多包涵☆、条件晚饭过后,卢彤杉吩咐人在院子里点了灯,晋宁许久才姗姗来迟,卢彤杉正在院子里散步,看见晋宁,朝他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柔声道:夫君回来了,可用过晚饭。

晋宁一愣,他去苏氏那里想必卢彤杉应该是知道的,可她没有丝毫怨言,这让晋宁感到很惊讶,在他印象里,女人都是很麻烦的,方才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要如何对卢彤杉解释,原本这几日休沐是皇上特意给的恩泽,让他好在家里陪一陪新嫁娘,等七日新嫁娘回门之后再恢复公干,他第一天就 把大半时间都用来配苏氏。

他将各色/情况都想了一遍,唯独不曾想过卢彤杉竟然连一个脸色都没有给他,只是云淡风轻的问一句,回来啦,让他只能把准备了许久的话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去。

卢彤杉只不过是不在乎罢了,他要去哪里陪谁,那是他的事情,没有人在眼前当无头苍蝇,她反而乐得清静,要么画画要么看书要么睡觉,没有比这生活更美好的了。

当然为了继续持久的享受这种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生日子,她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既然嫁给了晋宁,那么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可能脑残到去帮那个后婆婆,但是也不能轻易的打破平衡帮了晋宁,否则等到后婆婆真的没有了反击的能力,苏氏必然会骑到她头上去。

吃过了,你呢?不管存了什么心,到底是自己的新婚妻子,晋宁还是故作关心的问了一句。

卢彤杉没有错过晋宁眼底的一抹不耐烦,倒也不生气,依旧笑盈盈地道:劳烦夫君挂心,已经吃过了,我看院子里的木兰花还有开着的,就做了些木兰花糕,夫君可要尝尝看。

晋宁甚感意外,但也没有拒绝,嗯,娘子的手艺想必不错。

夫君吃过了再夸不迟。

卢彤杉满面春风的偏头让喜鹊去小厨房里端木兰花糕来,又差白鹭去打水。

打点妥当才和晋宁一同进了主屋,晋宁还记得昨夜的芙蓉帐暖春宵,现在暖暖的烛光印着卢彤杉俏丽的脸蛋,不过傅粉施朱却越发显得秀色可餐,晋宁在不知觉间竟然看的出了神。

白鹭端着水进来道:大奶奶,水打来了。

嗯,我伺候大爷,你下去歇着吧。

卢彤杉淡淡的道。

唉。

白鹭放下水,应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卢彤杉柔声问:大爷可要先净面。

嗯。

晋宁起身走到卢彤杉身旁,由着她伺候。

卢彤杉一边给晋宁拧帕子,一边用漫不经心地口吻道:今日大爷的房里人来过。

嗯。

晋宁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卢彤杉将帕子递给他又继续道:不知道大爷是如何想的?免得以后我误解了大爷的意思,平白惹大爷不高兴,那可就罪过了。

晋宁接过帕子,手臂微微一僵,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闭眼用帕子擦了擦脸,心道娶了这个卢二小姐到底是对还是错,看来要么是他的情报有误,再要么就是这个卢二小姐的心机实在太深。

不过既然已经娶了,就算心机深一些也无妨,正好和那个女人斗个死去活来,他不在家的时候,也不用担心那个女人会有打表妹的注意。

夫君?卢彤杉见晋宁半天没有反应,只好小声叫道。

晋宁将帕子给她,若无其事道:这后宅之事全凭夫人处置,我相信以夫人的能力,必定能将这绛绫院打理的井井有条。

多谢夫君如此信任我。

卢彤杉当然不会傻到相信晋宁的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算得前世她因为工作需要,经常要扮演各种各样的人,所以对于演戏还算轻驾就熟。

晋宁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卢彤杉,半拥着她绕过屏风,不知道夫人可有想去的地方,这几日我休沐,可以好好陪一陪夫人。

卢彤杉对于古代的街市兴趣不大,她天生就是懒骨头,不喜欢逛街,何况晋宁能在她屋子里呆多久?当然越早怀上越好,按耐住脱口而出的‘不如我们在家里造人吧’,转而低着头故作羞怯道:夫君觉得哪里好,我都依夫君的。

晋宁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卢彤杉,从昨夜她在床上的表现来看,断不像他得到的消息中那般娇弱,到底是何缘故?还未等晋宁开口回卢彤杉的话,屋子外就传来喜鹊的脆生生的声音,大爷,大奶奶,木兰花糕端了来。

进来。

晋宁沉声道。

喜鹊先推门进来,手中的鎏金云龙托盘上放着色泽透亮的木兰花糕,还有两个青瓷茶盏。

卢彤杉起身接过喜鹊手中的托盘道:这里有我,下去歇着吧,厨房里那些许是吃不完了,你叫上白鹭雪鹌她们自去分了吧。

喜鹊眉开眼笑的说:唉,谢谢大奶奶。

卢彤杉看着喜鹊,眼神里带着宠溺,在喜鹊光洁的脑门上轻点了一下,笑骂:你这丫头,就知道吃,快去吧。

晋宁心中有些不舒服,卢彤杉看着那个丫鬟的眼神都比看着他的眼神要亲切许多,倒是叫人有些奇怪,不过是个陪嫁丫鬟罢了,用得着那么宝贝吗。

卢彤杉如果知道晋宁心中多想,多半要囧死,将托盘放在那张八仙桌上,卢彤杉先取了去了一杯青瓷盏放到晋宁面前,这是表兄从南诏带来的茶砖,配着木兰花糕将将好,大爷也尝尝鲜。

说话间又将另一盏取了放到自个儿跟前,再把装了木兰花糕的盘子放在桌子中央,稍微朝着晋宁那边偏了一点。

晋宁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揭开盖子低头轻轻嗅了嗅,抿了一口后,忍不住赞道:果然不错。

卢彤杉端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晋宁,但笑不语。

晋宁在她期待的目光里,又拿了一块桂花糕,入口即化,不腻不燥,口感刚刚好,咬过一口,齿颊留香,再喝上一口茶砖泡出的茶,说不出的享受。

卢彤杉见状,知晋宁已经被这美味收服了,这时候要提要求再合适不过了,遂道:大爷觉得如何。

不错。

晋宁放下茶盏,夫人今日做得这花糕让人都舍不得住嘴了。

卢彤杉也笑着道:大爷莫要再夸了,我现在已经找不着北了。

晋宁挑了挑眼角没有说话,卢彤杉略垂了眼睑道:实际上,我有一事相求。

夫人何必如此见外。

晋宁不看卢彤杉,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

卢彤杉闻言,真想上去扇他两大耳光,太狡猾了……当然她也没有指望以她现在和晋宁的关系,晋宁会立刻就答应她,所以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我想请大爷答应,大爷的长子……一定是我生下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来袭,表示码字速度缓慢= =☆、共识闻言,晋宁不禁又重新打量起自己的新婚妻子来,他没有料到卢彤杉竟然会直截了当的提出来,按理说,这个要求也不是不可以应允,只不过他也有他的顾虑。

卢彤杉在晋宁面前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柔弱一些,有时候一副好皮囊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在这样需要装可怜的时候就会派上用场,不会让自己看起来有东施效颦的嫌疑。

两人各怀心思,均为开口,卢彤杉深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能够等得,晋宁指挥过千军万马,打战讲究的就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时机无比重要,这一点小小的耐心,他还是有的。

这件事情,晋宁的态度很关键,卢彤杉已经打定主意,若是晋宁不答应他这件事,那么她就坚决不理会晋家的破事,装聋卖傻,隔岸观火这些事情她做起来很得心应手,不过卢彤杉坚信晋宁应该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许了她好处,第一个嫡长子是她的孩子,那么将来这晋府的爵位自然就是她儿子的,为了孩子,她肯定会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劲头去争取该争取的东西,半分都不会让人拿了去。

好。

晋宁果然没有让卢彤杉失望,不过一年为限。

卢彤杉点点头,含笑道:都依夫君。

晋宁一抬眼就见面前的美娇娘双目含情,樱桃小口被烛光印得越发娇艳动人,让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起身弯腰将卢彤杉从椅子上抱起来,惹来怀中人一声惊呼,将人放在大床上,褪去外裳,倾身压上去……当被高/潮淹没的那一刻,卢彤杉双眼失神的盯着床顶想,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嘴里说着爱,转身就能够和另一个女人滚床单,她是无所谓,总之在她这一年的时间里,少不得要抓准机会就拉着晋宁滚床单,迷迷糊糊间,卢彤杉想,又或者她还需要入乡随俗,找个时间去送子观音庙里拜拜。

第二天清早,卢彤杉听见外面赵妈妈叫来敲门唤他们起床,当她一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的一堵肉墙,顺着那肌理分明的肉墙继续朝上面看,就对上了晋宁促狭的眸子,卢彤杉倒是没有窘迫的避开,反而放肆的打量起来。

晋宁原以为,卢彤杉会羞红着脸颊避开,他也正好可以找借口取笑她一番,谁知道便宜没占着,还被卢彤杉盯着看了个够本。

大爷,大奶奶,可醒了。

外面传来赵妈妈的声音。

卢彤杉道:进来吧。

赵妈妈领着一群小丫鬟鱼贯而入,卢彤杉正要起身,却被晋宁从后面抱住腰,在她耳边道:夫人可是看够了。

卢彤杉被他弄得浑身一哆嗦,道:夫君快些起来吧,不是说今日带我出门吗。

锦被下面,晋宁手不规矩的在卢彤杉身上揉捏,夫人可是想好去哪里了。

嗯。

卢彤杉挣开晋宁的狼爪,娇嗔道,时候不早了,夫君莫要再闹了。

晋宁抬眼看见那些个丫鬟婆子都垂首立在一旁,不敢朝着他们这边看,卢彤杉脸颊上的浮起两抹红晕,也就没有再闹,见好就收道:好,夫人亲我一下。

卢彤杉彷佛被雷劈了一下,一脸古怪的偏头看着晋宁,心里难以置信道,晋大公子这是在撒娇?!一个当过大将军的人会撒娇?!晋宁被卢彤杉的反应给逗乐儿,趁着她愣神的空档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径自大笑着下床去,让丫鬟们伺候着穿衣服,卢彤杉这才回过神来……她被耍了!想不到堂堂的晋大公子竟然那么幼稚。

对比晋宁的许多面,卢彤杉几乎要怀疑他有精神分裂症了。

卢彤杉也在赵妈妈和白鹭的伺候下收拾妥当,今日晋宁已经说了让她安排,她决定就去送子观音庙里拜拜,入乡随俗嘛,况且花的也不是她的钱,这才是重点,用晋宁的钱去捐香火,然后给自己积德,这笔生意怎么想怎么划算。

卢彤杉越想心情越好,嘴角止不住朝着上面翘,晋宁刚把玉佩系上,转头就看见卢彤杉满面春光,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不禁奇怪道:何事如此好笑,不如夫人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

没什么,就是见今日天气不错,大爷又肯心疼带我出去玩,自然可乐。

卢彤杉使劲的吹捧着晋宁,把金主哄开心了,她的日子才会好过。

晋宁很是受用,笑道:夫人的嘴今日是抹了蜜吗。

卢彤杉低头含羞道:是,今日想让夫君带我去送子娘娘庙里。

今日,卢彤杉穿了一件月牙白罩衣,又鹅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挽了一个飞云斜髻,随意插了一支金累丝蝶形衔珠步摇,耳朵上戴了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明眸皓齿,不施粉黛,笑起来顾盼神飞,犹如一株清丽的虞美人。

晋宁眼中带着赞赏,先前对卢家二小姐的成见也一点点消逝,道:拜过送子娘娘庙,中午在庙里吃些素斋,过后,不如我带夫人在城里逛一逛,打几件首饰,再到醉仙楼去尝一尝那里的手艺,夫人觉得如何?夫君做主便是。

卢彤杉应道。

晋宁自去安排人备马车,到醉仙楼定房间。

算来,这是卢彤杉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二次出门,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前世里,尽管不爱逛街,但却是极爱出门徒步旅行的,这一世怕是有些不大可能了,至少近两三年里,约莫都要被困在深宅大院里,和各种各样的女人斗智斗勇,那样的生活很累,却也不算无聊,这么想一想,便有些安慰了。

卢彤杉只带了赵妈妈与雪鹌,留白鹭、喜鹊和杜鹃在家里看着,晋宁也只带了两名车夫,三个小厮,一个长随,晋宁自然是与卢彤杉同乘一辆,余下的人乘一辆,马车缓缓使出晋府。

卢彤杉安静的靠在有一层毛毯的马车壁上,听着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心里有些痒痒的,想要掀起马车帘子看看,也感受感受热闹的人气。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巧遇晋宁偷偷在一旁打量着卢彤杉,看她想要掀起帘子看外面又不敢的模样,不由得心情愉悦,道:夫人若是想看,一会到醉仙楼自然可以看个够。

卢彤杉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事会被晋宁戳破,有些窘迫,想要反击,却觉得和一个毛头小子计较有点幼稚。

马车行了约莫一个时辰,马车渐渐的听了下来,卢彤杉听见外头的车夫道:大爷,大奶奶,送子娘娘庙到了。

嗯。

晋宁先掀起帘子跳下马车,又搀扶着卢彤杉下了马车,方才从袖子里拿出两个银锞子扔给车夫,在这里候着吧。

车夫眉开眼笑的连连应是。

咦,为何这庙宇中央要用长廊隔开。

卢彤杉头上戴着透明的薄纱斗笠,跟在晋宁身侧。

晋宁笑道:这边是送子庙,那一边则是姻缘庙。

如果夫人有兴趣,不如待会我们过去看了一看。

嗯。

卢彤杉微微颔首。

后面马车上坐着的婆子小厮也下来了,被晋宁打发就在外面伺候着,他与卢彤杉二人扯着闲话,随着送子庙里的师傅一同去拜拜,送子庙的佛堂,男子不得入内,晋宁只得在外面等着,恰逢院子里的三色堇都开了,站在门口赏花也不为一件雅事,遂也不觉无聊。

待卢彤杉拜过送子娘娘,从佛堂里出来,晋宁给师傅捐了二十两香火钱,又带着卢彤杉从一个圆形拱门穿过,卢彤杉一抬头就看见一颗巨大的树,粗壮的树干上长满了茂密的叶子,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树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纸片。

这便是许愿签。

晋宁贴心的为卢彤杉解释。

卢彤杉心道,原来她也就在电视上面见到过,亲眼所见还是觉得很好玩,要不一会她也写一个,反正今天带了一个自动提款机,晋大公子也不会吝啬那一点小钱,看刚才晋大公子出手就知道了,二十两的香火钱啊!她都替晋大公子肉疼。

走吧。

晋宁完全不知道卢彤杉心中所想,否则恐怕会气得吐血,他想着既然都来了,不如也去求一个签看看。

卢彤杉前世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从来不去逛庙宇,完全抓不着头绪,刚才在送子娘娘庙里,因想早一点有个小公子,才如想随俗的去拜拜……这姻缘庙似乎和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吧,于是晋大公子要带她去哪里,莫非晋大公子这样的人还需要去求姻缘?强压住心底的好奇心,卢彤杉乖乖的跟在晋宁身后。

晋宁带着卢彤杉走到一处偏房,走进去,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和尚,脸上挂着祥和的微笑,正在为一个妇人卜卦。

晋宁偏头对卢彤杉道:不如我们也算上一卦。

卢彤杉不相信这些算卦的,却也不好拂了晋宁的意思,道:不知夫君想问什么。

不如就问一问我们的姻缘。

晋宁双眸含笑,似真似假的盯着卢彤杉。

卢彤杉只能垂首作害羞状。

等那妇人问过卦,捐了一些香火钱,起身在丫鬟搀扶下准备要走,卢彤杉和那妇人在看见彼此之时,均是一怔。

还是卢彤杉还回神道:娘,没有想到如此巧。

谁说不是呢。

那妇人也很快回过神来,正是卢彤杉的继母范雨薇,她撇开丫鬟,上前亲昵的拉住卢彤杉的手道,杉儿真是越来越美了。

娘又笑话我。

卢彤杉也配合道。

晋宁不动声色的在一旁打量着二人,先前他并未有见过卢彤杉的继母,这刻见这妇人体态丰腴,身穿绛紫色刻丝玉宝相大袖衣,银红暗花梅纹百褶裙,元宝头上插着一支金色点翠凤形钗,并镂空牡丹形红珊瑚步摇和洒金玛瑙云形簪,面妆妥当,更显雍容华贵。

见二人戏做得差不多了,晋宁才不失时机的上前略微一鞠躬,不卑不亢道:小婿见过岳母。

哎哎,真真是个俊俏郎。

范氏上次只是在后厅匆匆见过晋宁一面,已然觉得是个人物,此刻细细打量起来,更是咬碎一口银牙。

这么个俊俏郎,偏偏便宜了卢彤杉这个小贱人,她的语儿哪里不比那个小贱人好!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晋宁只知卢彤杉与范氏面和心不合,却不知道范氏的注意已经打到他的头上去了。

又寒暄过几句,约好待会儿一同用素斋,范氏才带着婆子随庙里的小师傅离开偏房,去寺庙专为香客准备的厢房休息。

二位谁来摇签?二人才坐下,老师傅手中拿着签筒问。

卢彤杉道:自然由夫君来摇。

晋宁也不推辞,接过大师手中的签筒摇了两下,一支细细的竹签就掉落出来,卢彤杉瞥见那支签上用黑色的墨汁画了一堆鬼画符,她完全看不懂。

大师拾起桌上那支签,捋了捋白色的胡须,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卢彤杉和晋宁对视一眼,均是不明白,大师却不肯再说半个字,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晋宁同样捐了一些香火钱,只不过比刚才少了许多,他带着卢彤杉在寺庙里又逛了一逛,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看着卢彤杉有些乏了。

累了?晋宁低声近乎贴着卢彤杉的耳朵问。

卢彤杉被他喷在颈上热热的气息弄得有些不自在,悄悄朝着旁边偏了偏身子,道:嗯,是有些乏了。

走,去找间厢房休息一会,我去让婆子和丫鬟来陪着你。

晋宁又贴近了她一些,存心想要逗她。

卢彤杉这一次看见了晋宁眼中促狭的笑意,也不躲闪了,嗔怪的看着晋宁,小声道:莫要胡闹。

晋宁道:哦?怎么个胡闹法儿,可是这样……卢彤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扯开话题道:夫君不是说要去寻赵妈妈和白鹭吗。

嗯。

晋宁这才收敛了,恢复平时清俊儒雅的贵公子形象,换来一个小师傅,让他准备一个厢房。

晋宁叮嘱卢彤杉待在厢房里不要四处走动,才出门去寻赵妈妈与白鹭,却不想范氏的婆子将一切看在眼里,晋宁前脚刚走,那婆子就匆匆忙忙的去回报范氏。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设计晋宁刚阔步走到门口就被一个老妇人叫住,老妇道:公子的夫人可是姓卢?晋宁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气道:不知道您如何得知。

老妇道:您夫人在后院里不慎崴了脚,又恐撞见旁人不好,恰逢老身经过,让老身来唤公子。

晋宁不疑有他道:有劳。

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银锞子递给老妇人,让她去寺庙门口报个信,让丫鬟婆子小厮都进来,老妇见了银锞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说自己一定办好,晋宁没工夫听她闲扯,敷衍了几句,才匆匆朝着后院去。

晋宁脸色不太好,心道刚才才交代过让她不要四处乱跑,好生在屋里待着,结果他才离开没有多久,就生出这样的事情来。

谁知,晋宁按照老妇所说跑到后院里,并未见卢彤杉,正奇怪时,忽然从旁边蹿出一个年轻女子,猛地撞进他怀里,晋宁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女子便已跌到在地,还将他腰间系着的玉佩也扯了下来。

晋宁并未放在多心,刚想蹲下问那女子可曾伤到,怎料那女子忽然扑进他身后人的怀里,大哭着叫道:姐姐,你可要为我做主……来人竟然是晋宁遍寻不着的卢彤杉,晋宁正欲发作,却见卢彤杉腿脚灵便,全然不像是崴了,于是他安静的站在一旁,卢彤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扑进她怀里的卢彤语,好一会儿才抬起卢彤语的头,拿出贴身帕子替她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柔声道:妹妹这是怎地了。

刚才那位公子……卢彤语故意话到嘴边留半句,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再加上她此刻手中还拿着一块玉佩,容不得人不多想。

卢彤杉见卢彤语今日着一件西施粉镂金绣芙蓉妆花缎春衫,水红刻丝福纹素软缎石榴裙,粉白黛黑,靡颜腻理,螓首蛾眉,唇红齿白,双目含泪,饶是身为女子的她见了忍不住想要怜惜三分。

再偏头看着晋宁阴沉的脸,卢彤杉心中冷笑,暗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说怎么好端端的在屋子里准备小憩片刻,结果却被一个妇人告知她夫君让她到后院里等着,有惊喜送给她,卢彤杉来到后院恰巧撞见卢彤语和晋宁相拥的那一幕。

幸得她对晋宁并无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只怕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不知卢彤语以为她会作何反应,大哭着跑开,还是气不过给她一巴掌,上演一场女版全武行。

如果卢彤语真的这么想,怕是要教她失望了,卢彤杉只作不知卢彤语那点心思,道:妹妹莫要哭了,你姐夫如何你了,只管说与姐姐。

姐夫……卢彤语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姐姐对不起,我不知……言毕,又开始嘤嘤的伏在卢彤杉肩头哭了起来,卢彤杉轻拍着卢彤语的背脊,不知情的人见状,肯定要以为她们姐妹情深。

卢彤杉含笑看着晋宁,想知道他会如何做。

晋宁冷着脸道:我娶了她便是。

卢彤杉眼里带着笑意,面上却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道:你……卢彤语闻言,抬头悄悄偷看晋宁,她上次与范氏躲在屋子后面偷偷看过晋宁,只是一个侧脸,已让她神魂颠倒,如今晋宁就站在他旁边,一身紫檀色宽袖直领对襟褙子,在领口和袖口都镶了蓝地金色回纹宽边,朗目星眉,越发衬得晋宁英俊,宛若神邸,让卢彤语觉得还被她握在手心里的那块玉佩也开始发烫起来。

这可怎么使得……卢彤语期期艾艾地离开卢彤杉的肩头,用袖子掩面,我断不会教姐姐姐夫为难,大不了削了头发,在庙里当姑子罢!休要胡说八道!卢彤杉板着脸怒斥,你真要当姑子,那还不要了娘的命!都是我不好……卢彤语又哭喊着趴进卢彤杉的怀里。

卢彤杉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她好想咆哮,大姐你两眼含春,双颊要有两团可疑的红晕,那分明就是发情好吗!能不能拜托您演戏尽职尽责一点啊……夫君,我先陪妹妹去寻母亲,将事情说一说,这是关系到女儿家名声的事情,可马虎不得。

卢彤杉道。

晋宁脸色不善,勉强维持风度道:嗯,也好。

卢彤杉的态度让晋宁心里很不舒服,他能够看得出来,她并不是故作大度,而是真的不在乎。

且说卢彤杉与卢彤语一同到了范氏休息的厢房,范氏正在于婆子说话,见卢彤杉半搀着卢彤语进屋俱是一惊。

范氏匆忙站起来走到卢彤语旁边,拉着卢彤语慌问道:我儿,你这是怎么了。

卢彤语也不言语,扑进范氏怀里就开始哭,范氏见问不出来,便把目光转到卢彤杉身上,被范氏的眼光不客气的瞪着,卢彤杉都想大喊,老娘比窦娥还冤枉了。

把前因后果简要说了一遍,不知道为何卢彤语会撞进晋宁怀里……还有晋宁的意思也一并说与了范氏,希望范氏为了卢彤语的名声着想,将卢彤语下嫁给晋宁做良妾。

上一次,卢彤语被京城的浪荡公子哥轻薄,虽然事情被范氏压了下去,却还是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卢彤语想要找一门找亲事,只有远嫁,这个道理范氏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不甘心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如卢彤杉。

原本已经做好打算,哪知自己的女儿如此沉不住气,今个儿晋宁和卢彤杉算是给他们留足了面子,没有直接点破卢彤语所做的事情,还表示愿意负责,尽管这个结果不算好,却也不算坏,嫁与晋宁为贵妾,即全了女儿的心思,又有机会扶正,只要卢彤杉有个三长两短的,她的宝贝还怕没有机会成为晋大奶奶么,不过是名声上差了那么一点,那些虚名,不要也罢。

范氏和卢彤语把问题想得太过简单,晋宁这人就讨厌的事情就是被算计,对于多一两个女人,他是完全无所谓的,娶卢彤语对他来说并未有什么影响,但是卢彤语算计过他,所以就算他朝卢彤杉有个好歹,晋大奶奶这个位置也轮不到她。

而卢彤杉想的是,既然有人哭着喊着绞尽脑汁的想要做小,她也没有必要拦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晋宁这样的硬件设施,免不了一堆女人前仆后继,她今天来住了这个明天不一定拦得住那个,既然如此,不如统统收编了,既得了贤名,又可以把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去,在她允许的范围内,看着她们扑腾也可以为日常生活增添不少乐趣。

再说,卢彤语今日一计不成,下一次必然还会想方设法的来设计她,如此不如就顺水推船全了她的心思,当然,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卢彤语达成愿望,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该付出的代价还是要出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晚上还有一更,昨天选修课编织壁画的那个期末考试作业弄的爪子疼,我尽量码……☆、幸运卢彤杉见到白鹭和赵妈妈,就说自己有些累需要休息一下,让白鹭去范氏的屋子那边听着一点,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立刻回来告诉她。

晋宁带着小厮去爬山,娶不娶卢彤语他根本就无所谓,只是卢彤杉的反应让他心里上有些过不去,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件廉价物品,只留下两个小厮在厢房门口守着。

卢彤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粗粗的说与赵妈妈,又说了说自己心中的想法,让赵妈妈回去之后,让雪鹌悄悄的去试一试晋宁那几个通房丫鬟的心思,至于苏氏,还是得她亲自去看一看才知道该如何。

坐以待毙,这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赵妈妈听了卢彤杉将方才的事情粗粗说了,一脸震惊的道:呸,那个老货也忒不要脸了些,就算是她和那个小贱蹄子没脸没皮,也休要拖累二小姐和老爷。

这件事情爹爹恐怕还瞒在鼓里,否则怎么会允许她们做出这样伤风败得的事情来。

卢彤杉分析道,而且我觉得,范氏应该也不会如此之蠢,卢彤语怎么说也是堂堂卢府嫡出的小姐,尽管夫君位高权重,家世显赫,但她这么做,最多也只是嫁与做妾罢了,说出去,父亲也没有脸面。

卢彤杉虽然不喜欢她那个便宜爹,却也算不得讨厌,至少她那个便宜爹不是个糊涂蛋,大事情上还是有分寸的,而范氏应该也不会那么蠢,她自己嫁给便宜爹做填房,那是迫于无奈,不管怎么说,卢彤语横竖都是卢家嫡出的大小姐,京城里虽然因为上次的事情,有些风言风语,却也撼动不了什么。

想来应该是卢彤语自己的主意了,只是卢彤杉不明白,那卢彤语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二小姐觉得,这事情就是那个小贱蹄子自己想出来得?赵妈妈问。

卢彤杉点头,道:多半是。

赵妈妈不无担忧的问:那二小姐打算如何,总不能让姑爷真的娶了那个小贱蹄子吧。

待回府见过苏氏再作打算。

卢彤杉道,既然人家上赶着来倒贴,我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不是,万一她想不开,再闹出点什么事情,毕竟是一个爹生的。

赵妈妈也觉得卢彤杉说得有道理,只能跟着点点头。

没一会儿,白鹭就回来了,她神色古怪的看着卢彤杉,小声道:二小姐,您这次真是福大命大!赵妈妈闻言,呵斥道:怎么说话,如此没规矩!卢彤杉止住赵妈妈,对着白鹭道:不碍事,慢慢说,怎么了?白鹭先到偷偷从窗户纸看了看外面,两个小厮守在门口,旁边并无他人,后面是一堵结结实实的墙,方才压低声音道:方才二小姐让我去范氏那边瞧一瞧,我见四下无人,便凑到窗前去听,就见那范氏正在骂三小姐,她竟然要……到底是什么是事,你快点说。

见白鹭要了半天也没有要出个所以然来,赵妈妈急道。

白鹭看着卢彤杉,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竟然要找人污了小姐清白……什么!赵妈妈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卢彤杉安抚好两人的情绪,白鹭才仔仔细细把她听到的话都说与卢彤杉。

卢彤杉从前还只是觉得范氏有些虚伪,听完白鹭的话,她心底却冒出一层寒气来,原来范氏今日撞见卢彤杉,就道是个好机会,她今日来这姻缘寺上香,明面儿上是为了女儿求份好姻缘,实则是来见山贼,目的就是找个机会让那群山贼将卢彤杉掳了去,再制造个意外死亡的事实,这样把自己女儿嫁进晋府,当大奶奶,那便顺理成章了。

有恰好撞见卢彤杉在此处,范氏更觉得是老天都在帮她,哪知自己那个讨命的女儿竟然在门外听见了她和婆子说话,知晋宁也在此处,便有了后头的事情。

卢彤杉有些后怕,若放在前世,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从警校里毕业,又做了多年的刑警,身手完全没有问题,可这一世不同,穿越成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淋点小雨就感冒咳嗽一样不落下的身体。

若是方才没有被卢彤语设计叫走,那么那些山贼闯进来掳人的时候,她要如何应付,难道这一世才开始,就这么结束了?越想越后怕,也无比庆幸,卢彤语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救了她一命。

不过范氏计谋失败,应该气得跳脚,所以才会怒骂卢彤语,让白鹭躲着听了去,真是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经过此事,卢彤杉心道,她也得防上一防,让赵妈妈去寻找一两个可靠的江湖人士来,至少她的生命安全必须得保证,那老刁妇这次没有成功,谁敢保证下一次她不会故技重施。

不过卢彤杉觉得范氏的胆量也忑大了点,在这个年代,作为官太太的范氏竟然敢与山贼勾结,若是让她那个便宜爹知道了,不晓得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看来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些,以为只要有脑子就够了,后宅里再凶险不过就是下毒,借刀杀人,万万没有想到,后宅妇人竟敢买凶杀人。

范氏做了那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要让卢彤语嫁进晋府,卢彤杉想那么就遂了她的愿!让她亲眼看一看,她是如何毁掉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

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晋宁回来,二人一道吃过素斋,便打道回府,发生了那些事情,两人都没有心思去玩了。

在马车里,气氛很是尴尬,卢彤杉当然没有权利和立场耍脾气,对着老板耍脾气,她还想要这份差事,况且这件事情还是卢彤语做的不对,不管她与卢彤语到底是什么关系,在外人眼中,那都是她的妹妹。

在心里骂了卢彤语一千遍,凌迟了一千遍,卢彤杉又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才放低姿态,低眉顺眼的冲着晋宁道:今日之事,我替不懂事的妹妹给夫君道歉……希望夫君莫要生气了。

不知为何,看着卢彤杉这副模样,一股无名火从晋宁心底蹿起来,他用手捏着卢彤杉的下巴,几乎是蹦钢豆似的朝外面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道:夫人果然是贤惠的很!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会有GN觉得让卢彤语嫁给晋宁这个情节有点牵强,这个问题我反复想了很多遍,前后因果已经安排好了,这是多方作用的效果,如果还有GN觉得牵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身家卢彤杉被晋宁的反应弄的一愣,委屈道:我知道此事让夫君蒙羞,妹妹做出这样败坏家门之事,若是……那让父亲以后可如何是好。

晋宁捏住卢彤杉下巴的力道渐渐减小,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卢彤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兀自在心里悱恻,这个晋大公子还真是难伺候啊,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男人心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虽然那个卢彤语是蠢了一点,不过也算是个要胸有胸,有臀有臀的美人,放在家里面当花瓶也不错,最多就是在她多加管教。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卢彤语叫她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做个见证,好教她无法反对,若是晋宁不娶卢彤语,她名誉受损,自己也会受到连累,卢彤杉觉得十分不能理解,一个男人而已,真值得她赌上一生的幸福吗。

不能理解啊不能理解,这种情况卢彤杉忍不住想盗用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光年,而是次元啊!这就是古代人思想和现代人思想之间红果果的代沟,无法逾越。

回到晋府,马车在垂花门口停住,晋宁一下马车就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带着长随出门去了,卢彤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倒是赵妈妈和白鹭哭丧着脸。

赵妈妈过来搀着卢彤杉,劝道:大奶奶莫要伤怀,大爷不过时一时间有些气愤罢了。

白鹭气道:都怪那个没脸没皮的小贱蹄子。

住嘴。

卢彤杉低声呵斥道,这是晋府,你们莫要什么都往外招呼,走吧。

白鹭这才觉察道自己失言。

卢彤杉觉得,这晋府就像一座豪华的牢笼,她就是禁锢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赵妈妈回到晋府,也不敢再称呼她为二小姐。

白鹭虽为她陪嫁丫鬟中,比较稳重的,却也免不了有些心直口快的毛病,是该好好的找个机会与他们说道说道。

咦,不是说在外吃过晚饭才回来吗。

喜鹊与杜鹃正在打扫卢彤杉的屋子。

卢彤杉没有回答喜鹊的问题,见雪鹌没在,就问:雪鹌呢?雪鹌姐姐带着两个丫头去库房里轻点货物了。

喜鹊乖巧的答话,见卢彤杉不想多说,也就乖乖的拉着杜鹃退出去。

二……见她们一走,白鹭差点脱口而出二小姐,还好及时刹车,大奶奶可是累了,我去小厨房里弄些安神的汤水来。

卢彤杉点点头道:去吧。

白鹭出去后,屋内只剩下卢彤杉与赵妈妈,卢彤杉斜倚在软榻上,让赵妈妈在旁边的杌子上坐下,才开口道:这几个丫头,妈妈要多费心了。

我省得,大奶奶放心。

赵妈妈道,这几个丫头中,虽然我不在的时候,一直都是白鹭担任管事的大丫头,但白鹭的性子到底有些要强,又护主心切,情急之下难免就会口不择言。

卢彤杉思衬了一会儿点头道:嗯,去大爷房里人的事情,就交给妈妈和雪鹌去办吧,现在情况有变,得尽快。

哎,大奶奶放心。

赵妈妈表决心,今夜就给大奶奶一个准信。

卢彤杉又与赵妈妈说了一会闲话,白鹭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卢彤杉喝着白鹭准备的安神汤水,果然精神好了许多,白鹭进来没有多久,雪鹌也带着丫鬟进屋了,几个小丫鬟放下账本就出门去了。

卢彤杉朝着白鹭递了个眼色,白鹭起身去门口守着,雪鹌才开始细细的将今日清点的结果说与卢彤杉。

卢彤杉越听心情越好,被那对狗母女设计的不悦也完全抛诸脑后,她真是个小富婆啊!除却那些她与晋宁的共同财产,她自己的嫁妆和聘礼还有这个身体生母留下来的财物也不少!要不是古时候女子不便于抛头露面,卢彤杉一定要休了晋宁,自己开家店铺,做点小生意,这辈子也是锦衣玉食吃穿不愁,见到喜欢的就包养一样个小白脸,那样的日子怕是比神仙还要好上三五分。

只可惜,她的这些想法也只能够在心里想想罢了。

她的庄子土地加起来一共有十五处,卢彤杉挑了两处比较好并且都在京城附近的庄子和五处均在京城的上等田地,其余的大都是南方的田地和农庄,都让雪鹌转为私下,暂由她打理,还有离帝都有一段距离的金陵有一间当铺,南方的苏州与柳州各有一间绸缎庄,卢彤杉让雪鹌把南方的两间绸缎庄转为私下,找个机会去庄子交予黄鹂夫妇打理。

至于那些嫁妆聘礼是肯定不能做什么手脚的,有些什么东西,知道的人太多只能留着,而她母亲私下留着的财物,卢彤杉让赵妈妈寻个适当的机会,都悄悄转移出去,买个宅子找可靠的人看着也好,放到安全的地方也好,都要放到晋府外去收好。

身在高门大院,用钱的地方很多,而用钱不能让人知道的时候也很多,比如她想要去找几个保镖,这种事情就万万不能动用那些明面儿上的财产,所以她必须要有自己的小金库。

再者说,她这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有备无患嘛,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慌手慌脚的不好跑路,当然卢彤杉希望那种时候根本不会来到,在这里当晋大奶奶,还时不时就有大戏看,这种生活,目前来说,她还是很满意的。

对了,还有一事。

关于钱物的事情说完后,雪鹌看着卢彤杉有些迟疑道。

卢彤杉正在乐不可支的想着她的财产,听见雪鹌的话也未作多想,有些迷糊道:什么事?雪鹌道:我总觉得杜鹃有些可疑……嗯?卢彤杉秀眉一拧,她最恨的就是身边的人有二心,此话怎讲。

雪鹌道:今日大爷与大奶奶一起出门,她与喜鹊妹子一起打扫屋子,却一个劲儿的说要先打扫书房,我原也未曾多想,但去库房经过书房的时候,见她擦着大爷的书桌,那神情活像是……卢彤杉见雪鹌的脸色涨得通红,心想到底是未出嫁的大姑娘,这样的话说出来也难为她了,遂道:好了,你以后多留意留意她的举动便是,这件事情不要伸张。

哎。

雪鹌自适应了退下。

赵妈妈也起身告了罪,与雪鹌一道出去,想来应该是去找晋宁的那三个性格各异的房里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快忙挂了,各种考试论文要疯了……尽力保持日更,看在我那么勤劳的份上,大家鼓励下我吧。

☆、试探赵妈妈追着雪鹌出了门,二人与白鹭打过招呼,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赵妈妈凑到雪鹌耳边耳语了几句,雪鹌点点头,二人去库房里拿了三件物品,便朝着晋宁三个通房丫鬟的小院子去了。

几个通房丫鬟住的地方距离在绛绫院的最南边,一个人一屋子合围成一个小院子,院子里还栽种着几株蔷薇花,因着还不到季节,只有绿绿的嫩芽。

赵妈妈和雪鹌拿着东西,最先去了红灵的屋里,人如其名,她的屋子挂着红色的帷幔,床单被罩也是用艳丽的颜色,赵妈妈与雪鹌进去时,红灵正在练习舞蹈,穿着异域的露脐装,将她曼妙的身姿完美的展现出来,脸部蒙着薄纱,半遮半掩,更添神秘之感,头发用银簪圈高高竖起,脸上画着妖娆的眼妆,眼线顺着她的眼部轮廓蜿蜒,在眼部微微翘起,有说不出地魅惑。

赵妈妈和雪鹌也看得脸红心跳,见她们来,红灵□着脚掌,扭着水蛇腰,只披了一件白地云水金龙妆花缎女披,随意的坐在桌边,双手撑在桌子上玩弄着指尖的,兴趣恹恹道:不知道二位有何贵干。

赵妈妈素来见不惯女子放浪形骸,原来在卢彤杉目前跟前服侍,卢天仲的那几个同房丫鬟见了她也要让与三分,这个不知人情的狐媚子,竟然敢用这般语气和她说话,心里气得不行,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只道:大奶奶打发我们来给红灵姑娘送回礼。

哦?红灵这会才懒洋洋的抬头打量着雪鹌手中端着的物件,只不过草草的看了两眼就抬了抬下巴,放着吧。

雪鹌不动声色的把那对价值上乘的玉耳坠儿放到桌上,道:不知道红灵姑娘日后作何打算?你这话什么意思?!红灵闻言,立刻就质问道,呸,我生是大爷的人,死是大爷的鬼,你们休想随便处置了我!雪鹌和赵妈妈对视一眼,均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遂退了出来,任由红灵独自在房中继续骂骂咧咧。

她们接下来去的是碧云房间里,碧云的穿着依旧叫人看了就舒服,粉黛未施,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正伏在案几前写字,屋里陈设简单,不似红灵屋中那般奢靡,看起来倒像是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

见赵妈妈与雪鹌来,碧云忙泡了一壶茶,给二人沏上,落落大方道:妈妈和雪鹌姐姐要来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这里也未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大爷前些日子赏赐的一些茶叶,妈妈和姐姐莫要嫌弃才是。

赵妈妈刚才在红灵屋中受气,此刻在碧云屋里,一番话下来,让她全身都通畅了,乐呵呵道:哪里哪里,碧云姑娘客气了。

还什么姑娘不姑娘的。

碧云笑,妈妈直接叫碧云就是了。

唉。

赵妈妈应道。

碧云姑娘,这是大奶奶的回礼。

雪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回礼递给碧云,是一条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上面手工绣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裙子里飞出来一般,让人看了就抹不开眼睛。

碧云自然是喜上眉梢,接过来欢喜道:让大奶奶费心了!赵妈妈道: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碧云将裙子放在一旁收好,正色道:妈妈有话不妨直说,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如今你对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赵妈妈语重心长道,大奶奶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最是面慈心善,有什么打算不妨直接说与大奶奶。

碧云面色的表情依旧微笑着,道:碧云谢谢大奶奶和妈妈一番好意,这侯门大院不是我这样的人能久留之地,得蒙大奶奶抬爱,若是能让我去庄子上帮大爷大奶奶打理做些事情,那可是碧云求之不得的。

赵妈妈看着碧云说的真切,也不由的有些感慨,拉了碧云的手道:你能那么想,大奶奶一定不会亏了你。

多谢妈妈。

碧云道谢。

雪鹌一直没有插话,只是安静的在旁边坐着喝茶,一直都是赵妈妈与碧云在闲扯,时不时的会问一问她的意见,雪鹌也只有那时候才会说两句。

在她看来,这个碧云到底真真是个玲珑心,才没有多久,就将这个赵妈妈笼络了,知道若是她知趣的让主母配了人,主母必定不会亏了她,以后的日子不说锦衣玉食,吃穿不愁却是不成问题的。

总比留在这晋府里好,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却要同时和几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还要随时提醒吊胆的准备好面对兜头而来的祸事,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生个一儿半女的,抬了做姨娘,终于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连带着自己的儿女也要遭罪,哪里比得被放到外面,找个知疼着热的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好。

说了大半天的话,临了,碧云又塞了一个金锞子给她和赵妈妈,二人推脱不过,只好收了。

从碧云的房里出来,赵妈妈满面春风,显得心情很好,一直不停的夸赞碧云懂事。

雪鹌看着最后剩下的那间屋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床边亮着灯光。

雪鹌与赵妈妈一道过去,雪鹌轻轻敲了敲门,赵妈妈道:不知道翠柳姑娘睡了没。

翠柳一听是卢彤杉身边的人,忙道:没呢,进来吧。

赵妈妈才与雪鹌推门进去,翠柳刚把手中的针线放进篮子里面,挑了挑了灯,让屋子显得亮堂些,让雪鹌与赵妈妈在桌边坐下,自去取了些吃食与茶水放到桌上,道:不知道这么晚了,赵妈妈找我何事。

赵妈妈笑道:大奶奶让我来给姑娘送回礼。

翠柳一听,脸上一惊,声音都有些颤抖道:这可怎么使得。

赵妈妈见翠柳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面上有些难看,心道这个丫鬟也忒上不得台面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把她怎么了。

雪鹌见赵妈妈有些生气,便笑道:没什么使得不使得,这是大奶奶疼惜你,大爷屋里人都有,你只管收着就是。

翠柳这才颤颤巍巍的收了那镂空雕花水晶钗,又低头不敢看二人,也不说话。

赵妈妈自觉无趣,只想早些完成卢彤杉交代的任务,遂直接问道:不知翠柳姑娘日后可有何打算?谁知,她此言一出,翠柳抬头双眼含泪的跪下来死死拽着赵妈妈的衣角道:还请赵妈妈告诉大奶奶,我一定会安分守己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希望大奶奶不要赶我出府!我一定会好好服侍大奶奶与大爷的……她的这番举动将一旁的雪鹌也吓了一大跳,忙着与赵妈妈扶她起来,赵妈妈一脸无奈地道:姑娘的话可不敢这么说,要是让旁人听去了,还以为我们大奶奶不容人,都怪我,我这不是见姑娘投缘,就闲扯几句吗。

翠柳一脸不敢相信道:大奶奶真的不会赶我出去?雪鹌搀着翠柳坐下,笃定道:姑娘多心了,妈妈也是好心与姑娘闲磨牙,这话怎么能当真。

大奶奶不是还给姑娘送了回礼吗,怎地会赶姑娘出府呢。

翠柳这才点点头信了,赵妈妈和雪鹌也不敢多留,只是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话头与翠柳说了说,便起身告辞。

回到主屋里,从杜鹃那里得之,大爷还未有归来,大奶奶正在屋里与喜鹊、白鹭说话,她们可以听见屋里不时传来三两声浅笑。

二人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忙进去回报。

卢彤杉先将喜鹊与白鹭打发出去做事,才让赵妈妈和雪鹌回话。

听完二人打听来的情况,卢彤杉微微蹙眉,她未曾想到看似老实的翠柳竟然不肯出府,倒是那个碧云让她颇为意外,如果碧云想要留在府中,凭她的七窍玲珑心,日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卢彤杉转念一想,真真是个聪明人,有舍才有得这个道理大家都懂,能做到的人却没有几个。

大奶奶,那个红灵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也不知道她给大爷灌了什么迷汤!赵妈妈对红灵的行为作风都十分不满意。

卢彤杉却觉得没有什么,红灵只是过于直接烈性,在她看来还能够接受,不过对于赵妈妈这样一直待在端庄秀雅名门闺秀身边的人来说,肯定是接受不了的,不过那个红灵也够蠢得,即便是现在晋宁还未将她们的身契交予她,但那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只要有了身契,她们的生死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这样的小蚂蚱,不过是因为留着有用处,懒得和她一般见识,所以只道:妈妈宽心,我省的如何处理。

那碧云大奶奶打算如何?赵妈妈对碧云的印象不错,方才又收了她的财物,免不了替她担心一二。

卢彤杉神态自若地反问道:妈妈到是与碧云投缘,不如就让妈妈替碧云物色物色,寻个合适的机会,我与大爷说了,撕了碧云的卖身契,恰好我还有个庄子没人搭理,到时候办了喜事,就让她去吧。

唉!赵妈妈面露喜色,我替碧云谢谢大奶奶。

妈妈还与我客气什么。

卢彤杉见赵妈妈的反应,便知她收了碧云的好处,而且她们想要求的事情与她的利益并不冲突,这时候卖了她们一个人情还能笼络人心,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赵妈妈吹捧了卢彤杉几句,见卢彤杉似与雪鹌有话说,便识趣的起身告罪退下了。

等赵妈妈走了,卢彤杉才道:大爷的表妹苏氏,你可曾见着?作者有话要说:累死……给大家看一下我的选修课期末考试作品,眯眯眼毕加索版蒙娜丽莎XD☆、改善雪鹌老老实实道:不曾见过,只听那头院里的丫鬟婆子们提了提。

嗯,都说了些什么。

卢彤杉调整了个姿势,老神在在地问。

雪鹌道:其他倒是不曾听说到,就是隐隐约约的知道,似乎表小姐和小姐间的关系不是很好。

卢彤杉挑眉道:竟然有这等事情?雪鹌正要开口,就听外面守着的白鹭娇俏地笑道:大爷回来了,奶奶一直在等您呢。

雪鹌立时住了声,卢彤杉小声道:先下去吧,让喜鹊端些安神的汤水来。

雪鹌应了朝着外面走,恰巧就碰见晋宁绕过屏风步伐平稳的朝着里面走,忙福了福身子,道大爷。

嗯。

晋宁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卢彤杉见晋宁也不好继续躺着,上前笑眯眯迎着晋宁,道:大爷可是乏了,吃些东西洗过就歇着吧。

不忙。

晋宁拉过卢彤杉的手,在软榻上坐了。

卢彤杉有些不明所以,这人先前还气冲冲的走了,怎么回来就换了一副模样,去也只能静观其变。

晋宁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我二人既已是夫妻,本就是一体,有些事情也不该藏着掖着。

那是自然。

一番言论,让卢彤杉更加不解。

晋宁继续道:今日出门实则是进宫去了……进宫?卢彤杉一惊。

晋宁点头,道:原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不过却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与夫人,只是教夫人有个准备罢了。

何事?卢彤杉心中已经隐约有些猜测,却不敢证实,毕竟现在她与晋宁已经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朝堂之上的事情怕是要比这后宅凶险万分,前世对电视剧不是很热衷,却也还是看过一些的,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发配抄家都是小事,就怕的就是株连九族,小命都不保了,还谈什么其他。

事实证明,是卢彤杉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点,晋宁握了握卢彤杉的手,压低声音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再过不久,或许我得带兵出征。

……卢彤杉闻言,皱眉头咬唇不言,虽然她不爱晋宁,却也不想刚嫁过来就成了寡妇,再说她这还没有生娃呢,以后可怎么办。

晋宁见她沉默不语,认为卢彤杉是在担心他,心中一暖,用指节分明地手指轻轻抬起卢彤杉弧线优美的下巴,安慰道:夫人不必多虑,我会小心。

卢彤杉也只能点头道:什么时候?心中却开始盘算着,要是晋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是不是真的要准备收拾包袱出逃?那到时候要怎么逃跑比较好?线路怎么选择,钱物怎么偷渡出去,还有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要怎么处理?好烦……这个破年代,真是麻烦透顶了,身为女人束手束脚,这样做不了,那样干不成,憋屈!晋宁见卢彤杉的眉头反而越皱越紧,不由得生出些愧疚之心来,当初娶她时,是抱了些不纯粹的心思,如今见小妻子是真心替他着想,很是感动,忍不住伸出手揽住卢彤杉的肩头道: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

卢彤杉闷不吭声的继续策划她的,只是敷衍的把脑袋靠在晋宁怀里点头。

晋宁看着暖暖地烛光,又低头看了看怀中一脸担忧的娇妻,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低声道:我自幼丧母,还好家中有长姐……卢彤杉闻言,浑身一颤,不是在说他出征的事情吗,怎么现在又扯到了他的经历头上来了,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一旦背负了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感情,所以卢彤杉向来对于己无关的事情都不没兴趣。

遂抬起头,伸手捂住晋宁的嘴道:夫君不必勉强,我知夫君的心即可。

晋宁更是感动,今日来原是想与卢彤杉谈一谈心,不过几日的相处,晋宁便知卢彤杉不是个可以任人欺凌的主儿,能够很好的护住她的小妹和表妹,还有年迈的老祖宗,也让晋宁有些担心。

在他远征走了之后,总是挂念家中事情也不是长久之策,所以便想让卢彤杉照拂一二。

那些记忆太过惨痛,以至于现在还不能够毫无芥蒂的说出来,卢彤杉如此这般善解人意,让晋宁心中很是感激。

卢彤杉心知晋宁担心的事情,遂道:若是有事,夫君自管去便是,家中自有我照料。

晋宁免不得又说了一番甜言蜜语,卢彤杉也很配合,把晋大爷哄得十分开心。

喜鹊原本早就端了甜汤来,却被白鹭拦在门口,说是大爷正在大奶奶说话,不好进去打扰,卢彤杉见时候不早了,便柔声道:夫君稍等片刻,我去看看,怎么那几个小蹄子弄个汤水也如此慢。

嗯。

晋宁柔声道。

对于晋宁态度的改善,卢彤杉还是很开心的,毕竟现在很多事情若是有了晋大爷的支持,做起来便顺手许多了。

刚推开门,就喜鹊与白鹭正在门口坐着闲磨牙,不禁低声笑着呵斥道:我说怎么半日不见人影,原来是躲着偷懒。

喜鹊素来与卢彤杉关系好,此时也不怕,还笑着打趣道:我是怕打扰了大奶奶与大爷亲热。

呸,小蹄子不知羞。

卢彤杉接过喜鹊的托盘,在她脑门上宠溺的轻点了一下,行了,去烧水吧,一会大爷洗完就歇了。

唉。

喜鹊应了去找粗使婆子。

白鹭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卢彤杉原也未曾在意,却被白鹭叫住,大奶奶。

卢彤杉转身,便见白鹭垂首不语,便走过去问:怎地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惹大奶奶不高兴了。

白鹭低着头小声说。

卢彤杉这才恍然大悟,便笑道:哪里,这些日子把活计交给雪鹌她们几个去弄,原是想着你也到年纪了,总不能跟着我一辈子做老姑娘吧,抓紧时间把嫁妆绣了,看上谁只管告诉我,用不着羞,不然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若要叫我胡乱指了人,日后你还不埋怨我一辈子啊。

白鹭双眼含泪的跪下来,道:都怪我不好,辜负二小姐一番心意,就是教我一辈子伺候二小姐也是愿意的。

呸,又胡言乱语了不是。

卢彤杉单手端着托盘,虚虚的扶了白鹭,快些起来吧,还是跟在我身边的大丫头,若是教其他小丫鬟看见了如何是好,还有我现在已经是晋府的大奶奶了,从前的称呼就不要叫了,下次若再犯,就罚你自己掌嘴。

白鹭自然一一应了,又是道谢。

卢彤杉才让白鹭回去好好休息,让杜鹃过来值班。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打不开后台,一脸血……☆、小妹安抚了白鹭的情绪,卢彤杉才转身进了屋子,把甜汤端给晋宁,又说了会儿话,让人打了洗澡水,被晋宁拖着洗了一回鸳鸯浴,又在床上进行了妖精打架这项伟大的运动之后,方才睡了。

次日醒来,卢彤杉一睁开眼就看见晋宁正双眼含笑的低头一只手撑着脑袋望着她,便有些不悦道:看什么呢。

自然是看美人酣睡。

晋宁笑道。

卢彤杉瞪了他一眼,娇嗔:油嘴滑舌。

晋宁俯身含住卢彤杉小巧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不喜欢吗。

讨厌。

卢彤杉推开晋宁,翻身起床穿衣服。

晋宁知她害羞,也不再闹,只是敞着胸膛,斜躺在床上看着卢彤杉动作,卢彤杉转头就看见晋宁肌理分明的胸膛上面,有几个可疑的红点,不禁满脸黑线,那个应该是昨天夜里,她情动之时啃得吧……夫君可要起来了。

卢彤杉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低头不语。

经过昨夜秉烛长谈,晋宁对新婚妻子可谓是越看越顺眼,态度也比从前好了许多,起吧,昨日被扰了兴趣,今日夫人可想出门逛一逛?晋宁并没有忘记昨天上街的时候,卢彤杉眼睛迸发出来渴望的光芒。

卢彤杉点点头道:也好,去给弟弟和妹妹们挑些礼物。

晋宁闻言,心中欢喜,面上却道:这群不懂事的家伙,回头我可要好好说一说她们,都不知道来给嫂子请安。

说来也奇怪,前几日去请安,为何不曾看见家中其他人。

卢彤杉很是疑惑,恰好此刻有机会,便顺理成章的问了。

晋宁解释道:从前家里出过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日后慢慢告诉你,从那以后便各院吃各院的,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聚在尚霖院。

哦。

卢彤杉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如此。

今日还去醉仙楼吧?晋宁询边起床边问卢彤杉的意见。

卢彤杉自然不会反对,夫君安排的,那定是顶好的。

晋宁很是受用,在卢彤杉的帮忙下穿好衣服,才让唤了丫头进来伺候他们洗漱,还让人去备车,收拾妥当,二人方才有说有笑的出了门。

晋宁带着卢彤杉来到一家专门打造首饰的店铺,前门看着冷清,马车绕过前门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半晌才在门口停下来,门口已经有一个中年美妇带着两个丫头候着了,晋宁率先下了马车,又把戴着薄纱斗笠的卢彤杉搀扶下地。

进了门,卢彤杉摘下斗笠递给一旁的白鹭,粗粗的抬眼打量了一下这座精致的小宅院,上下两层楼,院子比屋子前约有五步的石阶低了十来公分,绕着墙壁一圈约莫有五六公分宽的水渠,水清澈可见底,底部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鹅暖石,鹅暖石上飘着些许水草,水草随着水流摆动,妖娆而又妩媚,不时还可以看见一些小鱼苗成群结队自由自在的在水里嬉戏,院子里的大树下支了张八角桌子,地上铺着青石板,屋前栽种了些兰草、牡丹……卢彤杉虽然对花草不是很懂,却依旧能想像到花开的时节,院子里面会是怎样一番景致,坐在绿茵茵的大树下面乘凉,闻着空气中散发出来的花香,再吃些点心,那该是怎样惬意美妙的事情。

夫人笑什么?晋宁不明所以的问,他见卢彤杉自从进了院子就笑意不减。

卢彤杉被晋宁这一唤,方才回神夸赞道:夫君看这院子倒真是别致的紧,也不知是怎样玲珑剔透的心才能布置得来。

前方引路的中年美妇,闻言娇笑着回头道:夫人这可真是折煞我了。

卢彤杉不知道这名美妇的身份也不敢贸然接话,只偏头看晋宁。

晋宁笑道:这位便是绣银坊的当家,艳娘。

卢彤杉冲着艳娘微微颔首,算是见过礼,晋宁吩咐丫鬟和小厮在下面候着,艳娘领着二人上了楼里上的雅间。

房间的布置也确实当得起一个雅字,梅兰竹菊都齐全了,一进门方可看见墙壁挂着的墨宝,以竹子为主题,窗边放着一盆兰草,桌子雕着梅花初开,奉上的茶水则是用晒干菊花加了冰糖泡的。

这些样式,夫人看看喜欢什么。

艳娘待他们喝过茶才拿出几本绘好图的册子放到卢彤杉跟前。

卢彤杉抬手翻了翻,发现这些首饰确实精巧,却都大同小异,不禁有些兴趣恹恹,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合了册子道:不知道此处可能定制?那是自然。

艳娘道,不知夫人想要什么样式的,我去请了师傅来,夫人把要求详细说与师傅,好教师傅把草图绘好。

卢彤杉笑道:不必如此麻烦,当家的看这样可好,我绘好图打发人送来。

艳娘笑道:那敢情好,夫人无须多礼,直接唤我艳娘就好。

艳娘,那就麻烦了。

卢彤杉从善如流。

晋宁在一旁不答话,这时候见卢彤杉谈的差不多才开口问:夫人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物件?卢彤杉想了想便道:也好。

晋宁转头冲着艳娘道:那就有劳艳娘将你们这里稀奇的玩意儿拿几件出来让内子挑一挑。

艳娘自适应了不在话下,且说卢彤杉挑了一个色泽样式一眼就知道是稀有物件的扇坠儿,两只玛瑙镯子,还有两只冷翡翠手钊,一盒子紫茉莉胭脂,一支双凤纹鎏金银钗,两柄白玉吉庆如意方才作罢。

东西挑好后,晋宁付了银票,让艳娘直接送到晋府上去,才领着卢彤杉去了醉仙楼。

长随早早就在醉仙楼定好了位子,在二楼的人字一号房,从屋子里面打开窗户刚好可以看见街上的景致,街面上却因为角度问题无法看进屋内,这样便可以让卢彤杉好好的看一看热闹了。

晋宁兴致所致,还让醉仙楼的清官上来隔着帘子奏了两曲,卢彤杉倒也觉得新鲜,所以面上的笑意一直未曾间断过。

一直玩到下午时分,卢彤杉方才有些疲累,谁知晋宁刚准备上马车却被人拦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晋宁的面色一沉,掀起马车帘子道:夫人自行回去,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不碍事。

卢彤杉谅解道,夫君忙去吧。

晋宁点点头,嘱咐小厮将夫人送回晋府,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回到晋府内,卢彤杉得知今日挑的东西已经送到了,就雪鹌把那两柄玉如意收起来,再把两只玛瑙镯子和两只冷翡翠手钊分别放好,胭脂鎏金银钗子装一起,扇坠儿单独放了,再去库房中看看,添个一两件。

由着杜鹃和白鹭伺候着沐浴更衣,卢彤杉才带着白鹭和赵妈妈上西厢房去了,款款的顺着抄手游廊,穿过上面题着西园翰墨地月亮门,卢彤杉先去了醉眠院,醉眠院东边的屋子住着晋宁嫡亲妹妹晋汐,西边是姜氏女儿晋霜的院子,南边住着的则是晋宁的小表妹苏氏。

卢彤杉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院子里面踢毽子,头发梳着双环髻,随着她的动作,发髻一上一下的跳跃着,很是好看。

卢彤杉给赵妈妈和白鹭递了个眼色,赵妈妈和白鹭心领神会的不出声,静悄悄的在旁边看着,一直到晋汐的身旁伺候的婆子看见卢彤杉,方才大惊失色道:大奶奶。

她那一声想必是唬道了晋汐,小姑娘的毽子一下子就踢飞了出去,挂在树上,眼见着就要哭出来,婆子见状吓得不轻。

卢彤杉有些无奈,她最是怕小孩子,这时候却不得不去哄,上前亲热的将晋汐搂在怀里,笑道:这般聪明伶俐的人儿,想必就是小晋汐了吧。

晋汐被卢彤杉分散了心神,也无暇去管她还挂在树上的毽子,扑闪着大眼睛问: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婆子一听这话,担心晋汐得罪了卢彤杉,想要开口辩解两句,却被卢彤杉用眼神制止了,卢彤杉笑着蹲□子,笑道:我是你大嫂。

哦!一听这话,晋汐一脸兴奋道,你就是我大哥的新娘子!旁边的丫鬟和婆子闻言均是掩口笑了起来,晋汐的奶娘听了这话,免不了要训斥两句,呸呸,三小姐怎么能说这么没羞没臊的话,冲撞了大奶奶可如何是好。

卢彤杉却摇摇头,道:没事,童言无忌,我给小晋汐带了些东西来,就是不知道小晋汐喜不喜欢。

听见有礼物,晋汐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忙拉着卢彤杉进屋子里面去了,赵妈妈和白鹭也忙着跟上去,把卢彤杉给晋汐准备好的东西都摆出来,晋汐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镯子就舍不得移开目光。

还不忘笑着道谢:多谢嫂嫂。

卢彤杉轻轻拍了拍晋汐的脑袋,越发觉得这个孩子可爱起来,原先听说晋汐与苏氏关系不太好,卢彤杉还以为是个混世小魔王,眼见了却是个可人疼的孩子,免不了心里就有了其他的想法。

逗着晋汐说了会儿笑话,晋汐越发的粘着卢彤杉,末了卢彤杉要走时,晋汐还一脸恋恋不舍的拉着卢彤杉的衣角,可怜巴巴道:嫂嫂什么时候还来看我。

卢彤杉素来不喜欢小孩子,见晋汐那模样,再想一想她的处境,自幼没了母亲,长姐出嫁的早,大哥到底是个男儿虽然护着她却也说不了什么话,继母有自己的孩子,又是隔了一层的肚皮的,面上过得去也就罢了,哪里会真心疼爱她。

不禁就软了心肠,伸出手轻扶着小丫头光滑像蒸蛋似的小脸柔声道:嫂嫂每天都来看晋汐可好?或者晋汐也可以尚霖院里玩啊。

真的吗?晋汐一脸不敢相信的问。

卢彤杉被她那不敢相信的模样逗乐了,伸出小拇指笑道:不相信我们打钩钩,骗人的是小狗。

晋汐也不噘着嘴巴,跟着笑起来,伸出还有些胖胖的小手和卢彤杉打钩钩,晋汐的奶娘看着卢彤杉是个好相与的人,又与汐姐儿投缘,也就放下心来,俗话说的好,长嫂如母,这亲嫂子到底是要比继母亲一些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一直打不开后台,所以让朋友帮忙更文。

昨天生病木有更新,今天二更,晚上一点还有一更。

还有前面修改了一个地方,晋宁的生母是在他十五岁生了晋宁妹妹晋汐之后才去世的。

☆、送礼出了晋汐的屋子,旁边的赵妈妈低声道:汐姐儿和大奶奶投缘,也是因为大奶奶菩萨心肠。

白鹭也在一旁跟着附和,卢彤杉只是笑,半响才似真似假的道: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赵妈妈方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巴,想要补救却无从说起,卢彤杉也不介意,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继续朝前走。

卢彤杉见那晋汐一方面是真的起了同情心觉得这个孩子可怜,尚在襁褓就没有了生母,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想要在这府中,在晋宁的心里获得尊重就必须要对晋宁的家里人还有他在乎的人,搞好同事关系,这是很有必要的!顺着路就到了晋宁表妹苏氏住的屋子,苏氏的年纪和卢彤杉相仿,不过卢彤杉痴长她几岁而已。

卢彤杉先让白鹭去敲门,门开了,方才带着赵妈妈一路进去,相比较晋汐的屋子而言,此处却是别有洞天,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什么东西都不缺,东西看着简单却是花了心思的,卢彤杉暗道晋宁的确对这个表妹够上心的。

卢彤杉端正的坐在软榻上,白鹭与赵妈妈立在一侧,等了片刻就见一个身着蝶戏水仙裙衫,宫缎素雪绢裙,身披淡蓝色翠水薄烟纱,头绾瑶台髻,明眸皓齿、雅致玉颜、略施粉黛,清丽脱俗的女子从内间莲步轻移袅袅娜娜的走出来。

卢彤杉细细打量着那个女子,心道难怪晋宁要为她找了迷,当真是个倾国绝色,天仙儿似的的人物呐,每天看着这样的美人心情都要愉悦上几分来。

苏氏行至卢彤杉跟前,微微福了福身子道:表妹见过嫂嫂。

苏氏的声音软软懦懦,还有些上扬的尾音让人听得骨头酥,卢彤杉忙笑着将她扶起来,拉着手一同坐到软榻上,道:都是一家人,表妹无需多礼,早听你表哥夸你,先前我还有些不信,见了真人才知他说的一点不错。

苏氏在听见卢彤杉提到晋宁的时候,手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了一下,旋即又恢复正常,嗔道:嫂嫂莫要笑话我了。

卢彤杉却是拉着苏氏的手又称赞了一番,方才道: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准备了几件小东西,表妹莫要嫌弃才是。

苏氏道:嫂嫂送的东西,那自然是好的。

后面的赵妈妈将卢彤杉准备好的物件都呈上去,苏氏一件件看了,喜不自胜,连连谢道:嫂嫂真真心疼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卢彤杉道。

苏氏将东西交给婆子收好,又起身道嫂嫂稍等片刻。

不多时,苏氏取出一个做工精巧的荷包,道:我也没有好送嫂嫂的,金银衣物嫂嫂那里有的是,自然看不上我送的,我也就这绣活还能见人,前些日子听闻表哥成亲就想着绣了这荷包要送给嫂嫂,还希望嫂嫂莫要嫌弃才是。

卢彤杉嗔怪道:表妹说得哪里话,金银不过身外物,难得你有这份心!苏氏但笑不语,卢彤杉拉着苏氏说了许多话,才渐渐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到了晋宁头上去,先是道:表妹和你表哥真不错,好的让我都有些吃味了。

苏氏听了这话,眼里都带着喜意,面上却不肯露出零星半点儿,道:嫂嫂这话说得,嫂嫂才是个有福气的,能嫁给表哥。

卢彤杉只装作不知她话里的浓浓的酸味,道:不知道表妹喜欢什么样的,家里可给订了亲?苏氏闻言,面上一红,羞道:嫂嫂……卢彤杉道:表妹莫要羞,已经到了年纪,是该说门亲事的时候了,如今你双亲不在,若是真有看中的,我自去与你表哥说说,让他帮你在你姑母那里说说。

我知嫂嫂是为我好,可我自懂事起就在这晋府里长大……苏氏低着头,眼波流转,说句没羞没臊的话,拢共见过的男子也没有几个,自小就与表哥亲近,若是能寻一个表哥那样的人为夫婿,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嫂嫂莫要多心,我也不过随便说说。

卢彤杉将苏氏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又听见卢彤杉最后画蛇添足的那句叫她不要多心的话,对苏氏便一丁点儿好感也无,她想要问的话也问得差不离了,就拍拍苏氏的手道:哪里来那么多心,我定会告诉你表哥,让他给你寻门好亲事,表妹且放心吧,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叨扰半日,表妹好好休息。

说完领着白鹭和赵妈妈一同出了屋子,卢彤杉心里原本还在犹豫的事情此时也定了下来,她原打算,若这个苏氏是个没有心眼儿的,晋宁要是属意她,那么娶了便娶了,只要她安分守己,她自然也不会拦着。

可若是这个苏氏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那么就不能怪她要利用她了……在这个深宅大院,兵不血刃,却也是凶险万分,稍微不慎就是被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见卢彤杉除了屋子就开始站着发呆,赵妈妈忍不住提醒道:大奶奶,天色不早了,还有几处没送呢。

卢彤杉这才回神,笑道:你瞧我,今个儿玩了一天,有些疲了,不自觉就晃了神。

赵妈妈道:大奶奶便早些办完事回去歇着吧。

卢彤杉点点头,道:走吧。

去给晋府二小姐晋霜送过东西,又匆匆忙忙的去给晋府四公子和五公子分别送了礼,就回了尚霖院里。

唤喜鹊摆了饭,得知晋宁还未归来,便打发人去小厨房里炖些安神的甜汤,便携着赵妈妈和白鹭到屋里说话。

妈妈觉得表小姐人如何?卢彤杉问。

赵妈妈道:我也说不好,只觉得表小姐今日的话似乎已有所指。

卢彤杉又问:那晋府的两位公子呢?赵妈妈道:那个四公子我看着病得有些古怪。

哦?卢彤杉奇道,怎么个古怪法?赵妈妈说:大奶奶应该晓得这家家有本难念得经……她的话未说完,卢彤杉却已经明白了,是了,这晋府四公子晋月不过是个姨娘生的,上头都是嫡出的小姐公子,装病削弱存在感倒不失为一种自保的方式,想来应该是不会威胁到她什么,所以也就用不着多费心思。

今日她借着送礼的名头,也不过是想要去亲自了解一下晋府的情况,根据今日的情况来看,晋府的情况到比卢府还要复杂些,晋宁家中的嫡长子,从小又是个出息的,自然深得晋老爷子和晋老太太的喜爱,和晋宁一脉所出的长姐,在晋宁生母去世,继母姜氏扶正之后,嫡出的大小姐晋萍,不知道怎么地就被御赐封为和硕公主,远嫁和亲,下面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晋安前年成了亲,娶得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沈家的小姐,虽说沈家没有根底,却也清清白白,那沈小姐知书达理倒也般配,成亲后晋安便带着夫人到外地做了同知,算着也差不多到了三年一换考核的时期,该回京复命了,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倒是晋宁的妹妹晋汐,还年幼免不了让人费些心。

姜氏原是晋老爷子的贵妾,姜家庶出的小姐,晋老爷子年轻时候在姜家做客,匆匆一瞥,见姜氏貌美如花,端庄娴静,就上门去提了亲,四抬轿子娶进门做了贵妾。

后来晋宁的生母体弱多病去世不久,便因着孩子年幼不能没有母亲教导将这姜氏扶了正,连带着快要及笄的晋府二公子晋吟与刚出生的二小姐晋霜也跟着沾了光,庶变嫡,身份立刻就拔高了不少。

二公子晋吟是最先娶了亲的,那时候晋宁正在带兵大战,晋吟娶得是范家嫡出的小姐,成亲没有多久也除外做官去了。

姜氏扶正后过了没几年,又给晋老爷子舔了一个幼子,便是五公子晋承。

晋府的公子除了二公子晋吟与三公子晋安她未曾见过,其余的两个,一个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的四公子晋月,和大房这边并无冲突,而五公子晋承却是个纨绔子弟,小小年纪便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卢彤杉也并不放在眼里,这样不分敌我的秘密武器,只要掌握的好,谁都能用。

倒是那个表小姐苏氏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好好琢磨,挥退了赵妈妈和白鹭,自个儿歪在软榻上想今日下午与苏氏的那些对话。

既然这个苏氏有了那份心思,一定要入晋家的门,拦是没有用的,拦的住一次拦不住第二次,倒不如想个实在一点的办法。

要是没有卢彤语那件事情,她或许还会觉得伤神,现下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卢彤语不是个肯吃亏的,还有她那个不省心的后在背后帮着出谋划策,苏氏看起来就是个有心眼儿的,她只要一开始就给二人制造矛盾,让二人自己个儿狗咬狗去,她才好抓紧时间生孩子。

孙子兵法不是有一招叫隔岸观火吗,用在这里正合适。

不过要如何才能让二人心生间隙,绝不可能联合在一起,这个她得好好的琢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嗓子还是有点不舒服,生病好讨厌……继续吃药爬去睡觉……上一章那个素不喜欢我加了一个来改成素来不喜欢最近快期末考试,复习古代汉语有点入魔,所以有些时候用词会不由自主就减省用古文的用法,咳咳……以后我会注意的。

未免大家混乱,给一下人物谱,目前晋家人口如下(PS 男女排名分开):晋良羽(老太太)晋逾(晋老爷子)原配苏氏所生:晋萍(长女)晋宁(长子)晋安(三弟)沈晓离(三奶奶)晋汐(三小姐)填房姜氏所生:晋吟(二公子 )范蝉衣(二奶奶)晋承(五公子)晋霜(二小姐)木姨娘所生:晋月(四公子)表亲:苏姚(晋宁表妹)☆、态度卢彤杉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晋宁回来的时候都未察觉到。

直到晋宁也在软榻边上坐了,凑在卢彤杉耳边儿问:夫人何事想得如此入神?卢彤杉回神,嗔道:夫君尽会逗我!晋宁见她娇嗔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忍不住凑过去揽住人,吻了个结实。

卢彤杉这一世没有什么经验,上一世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也把丁香小舌伸出来与晋宁纠缠,夫妻二人直到彼此都有些呼吸不畅才放开。

卢彤杉微微用手推开晋宁些,从软榻上坐起来,轻喘道:今日我去看过各房弟妹了。

嗯。

晋宁点点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卢彤杉心中很是疑惑,先前晋宁告诉她现在都是各房吃各房的,她便心生疑惑,只是碍于不知道其中牵扯了些什么事情,所以一直不好开口问,此时却是个绝佳时机,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还有苏氏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她的猜测,晋宁并未承认过她与苏氏之间有什么,他对苏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和自己想的是否一致,趁着今天的这个机会,必定要弄个明白。

因着方才那一闹腾,卢彤杉自个也感到头发有些散乱,虽说已经入夜,待会教丫鬟奶娘看见却也是不好的,所以她伸手拢了拢头发,才道:汐姐儿真真是个可人疼的,不如日后就让汐姐儿多来绛绫院里走走吧。

晋宁一听自己的妻子与妹妹投缘,自然喜不自胜道:如此甚好。

卢彤杉又夸赞了晋汐一番,闲扯了几句晋霜和两个公子,才不紧不慢的将话头转向苏氏,道:今个儿,还见了表妹,当真是个美人儿。

晋宁双眼含着笑道:苏妹妹的容貌那确实是顶尖儿的。

卢彤杉闻言也不恼,只道: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晋宁道:你我既是夫妻,还有何当说不当说的,这里又没有外人。

那我说了,夫君可不许恼我。

卢彤杉先给把话撂下了,方才道,今个儿我见那苏表妹身世可怜,没了爹娘寄养在姑父家中,可怜姑母又去的早,如今这个虽说也是姑母,到底还是远了些,你们自幼的情分,我做人家表嫂自然要关心一下,苏表妹这样天仙儿似的的人物,若不是因为家里的关系,那就是进宫当娘娘也不配得起……晋宁一脸平静的听着卢彤杉说,见卢彤杉停下了,才笑问:夫人为何不继续说了。

卢彤杉悄悄了看了晋宁一眼,确认他并没有任何恼怒生气的意思,才道:今日探了探表妹的意思,可有中意的人,你做表哥的也好探听探听,再与父亲说说,别耽误了表妹才是。

正是这个理儿。

听完卢彤杉的一番话,晋宁出乎意料的赞同。

卢彤杉拿不准,晋宁这是故意哄着她,还是真的对苏氏没有什么心思,毕竟那天的事情让人印象深刻,再加上各种事情联系在一起,还有晋府中的风言风语。

可是人家苏表妹说了……卢彤杉半真半假的笑着打趣,嫁给表哥才是福气。

晋宁这才明白,卢彤杉饶了那么一大个圈子,原来就是为了套他的话,于是哭笑不得地说:夫人可是误会什么了?嗯?卢彤杉只作什么都不知,误会什么?晋宁压低声音道:苏妹妹自小与我,还有晋安一起长大,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卢彤杉以为晋宁就算不直接表明也会顺水推船的透露些许意思出来,难道是怕她知晓就生了二心,去祸害那苏氏?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捅破那层窗户纸,卢彤杉也不遮遮掩掩了,干脆道:夫君若有那个意思也不必顾虑我,我瞧着那苏表妹也是个好的,如今家道中落,跟着夫君也不算委屈。

晋宁还是笑道:夫人可是不信我。

那倒不是,只是我怕耽误了苏表妹,所以才说了这些放肆话。

卢彤杉波澜不惊道。

晋宁闻言,陷入了沉思,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半响才道:我对苏妹妹当真没有半分龌龊心思。

卢彤杉见状也知继续谈下去也谈不出什么,遂别过这个话题不说,道:夫君前些日子说过如今这府里都是各院吃各院的,那七日回门之后,我还要去上房立规矩么?自然不用。

晋宁见卢彤杉不追问苏氏的事情,也就乐得不提,都忘了知会你。

卢彤杉心道,这可就奇了,堂堂的殿阁大学士后宅竟然不用立规矩?夫君说是因为发生了些事情,不知道是何事闹成如此这般模样?卢彤杉问。

晋宁说起这事情,神色也有些凝重,道:那时候我在戍边,具体的事情也不大清楚,只是粗粗的知道,四弟就是在那个时候病了的,从那以后便在每个院子里都修葺了小厨房,我回京之后,父亲也并未多说,其他人也只是粗粗的说了一说。

卢彤杉心道,晋宁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不愿多说罢了,只要她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威胁到她的利益就好。

不用去立规矩,伺候婆婆吃饭,这简直就是被天上掉下来这么个大馅饼儿砸中了,她开心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晋宁道:夫人还有何疑惑,不妨一块说了吧。

卢彤杉见晋宁故意这么说,也顺着他的话道:不知道夫君外面可曾藏了情妹妹?有几个?不如一块说了,好教我有个准备啊。

晋宁笑骂:只怕到时真有情妹妹你会气得茶饭不思。

卢彤杉附和道:是啊是啊。

心中却不以为然,面上却一副十足的小女人模样。

两人说了好一会体己话,方才唤了小丫头进来伺候沐浴,夜里晋宁是因为兴之所至,卢彤杉则是想要快点生个孩子巩固地位,所以妖精打架两人都格外的卖力。

时间一晃而过,七日回门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纵使卢彤杉对继母范氏有万般不待见,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笑盈盈的携着晋宁,带着丫鬟婆子和回门的物品风风光光的回娘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妻妾问题的设定,文章设定有写,有筒子有疑惑我再搬一次妻妾设定:正室、贵妾(良妾)、姨娘、通房。

有特殊情况,在官府备案可以设两房,大房和二房。

贵妾可以扶正PS:吐槽下哈哈和熊童鞋,你们两神同步了么……再P个S:留言我都有看,不过校园网太渣,小菊花不停的旋转所以不能一一回复,抱歉,谢谢留言支持的孩子☆、回门卢彤杉直到临行前,才问:回门的东西可都备妥当了?白鹭笑着打趣道:大奶奶这时才想起来,黄花菜可都凉了。

卢彤杉讪笑两声,轻点了下白鹭的额头道:你这个小蹄子,胆子越发大了,现在连我都敢取笑了,看我不打你。

白鹭笑意不减道:小姐饶命。

就你贫!卢彤杉笑骂着让白鹭搀着上了早就停在垂花门前的马车。

卢彤杉的确对回娘家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热情,和那个后妈还有同父异母的妹妹虚与委蛇都是小事,让她比较肉疼的是还要拿着钱东西去倒贴,郁闷啊郁闷。

白鹭在外面打点好,听着赵妈妈叮嘱了一番,方才与雪鹌携着手一起上了马车,马车虽然算不得宽敞,坐了卢彤杉加两个丫鬟,倒也不拥挤,车壁上漆着鎏金的图案,里面还铺了厚厚的褥子,卢彤杉懒洋洋的斜在褥子上。

白鹭和雪鹌一上马车就瞅见卢彤杉一会皱眉一会又气愤的,白鹭忍不住笑着道大奶奶这是怎么了?卢彤杉也不搭理她,继续自个儿在那里纠结,刚才听了白鹭说的那些要带回门的物件儿,心里就有些舍不得,特别是还要把东西给那个两面三刀的后娘,卢彤杉就觉得怒火中烧,奈何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憋屈!被后娘算计了还要笑眯眯的去给后娘送金银珠宝。

一路上,白鹭和雪鹌都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卢彤杉的脸色,到了卢府门口,卢彤杉方才回过神来问:大爷呢?白鹭和雪鹌抿着嘴笑,指了指外面道:大爷在外面骑马。

卢彤杉也闹了个大红脸,她光想着要大出血的事情,直接把自己家大老板抛诸脑后,确实不应该。

晋府的马车赶到卢府侧门,早有几个婆子在门口候着了,卢彤杉被搀着下了马车,换了软轿,晋宁也从马上下来,由小厮领着去了正厅,卢彤杉乘着软轿,一直到到垂花门前才停住,由雪鹌和白鹭一左一右的搀着朝花厅走。

花厅外站了一个小丫鬟,正是范氏身边得力的,见了卢彤杉忙到:晋大奶奶,我们夫人知道今天是您回门的日子,早早就里面等着了。

母亲有心了。

卢彤杉也装出一幅感慨万千的姿态来。

心里却冷道,她是等着我来送钱,自然高兴。

进屋里,就见范氏正拉着卢彤语在软榻上说话,王姨娘立在一旁伺候。

卢彤杉掀起帘子,解了披风随手递给身旁的白鹭,带着两个丫鬟走进去,笑盈盈道:母亲和妹妹都在呢。

范氏见卢彤杉今日上着五彩缂丝衫,下穿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挽着妇人髻,眼角眉梢都含着春意,显然是婚后的日子过得不错,不免就有些嫉恨起来,特别是只要一想到只要没有卢彤杉,那个位子就该她们语儿的,对卢彤杉就越发的看不顺眼。

卢彤杉规规矩矩的给范氏行了个礼,范氏一边笑着说不用了,一边却冷眼看着卢彤杉把礼全了,方才虚虚地扶了一把,道:自家的女儿,哪里来那么多规矩,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姑爷对你如何?卢彤杉低头含羞道:母亲放心,还不错。

范氏拉着卢彤杉的手,也在软榻的另一边坐了,道:那是极好的,这样将来你妹妹嫁过去我也就少操些心罢。

卢彤杉笑道:母亲放心,日后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妹妹。

卢彤语闻言,在一旁娇嗔道:娘……你看,这还害羞上了。

范氏和卢彤杉笑道。

卢彤杉也跟着笑了一回,忽然,前厅派人来传话,让卢彤杉和范氏一同过去。

卢彤语听见父亲没有叫自己,当下就有些不高兴,想要跟着一起过去,被范氏拦了,卢彤杉也有些奇怪,按理说,这时候她那个便宜爹不是应该和晋宁在前厅里高谈阔论么,怎么突然把范氏和她叫过去。

忽然想起来卢彤语的事情,心中便有了计较,看了一眼身边的范氏,她面色如常,眼睛里却藏着一丝慌乱。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前厅,就见下人都站到屋子外面来,管家守着门,见了范氏和卢彤杉忙请了进去。

绕过屏风,就可以看见晋宁手中端着茶盏沉默不语,卢天仲脸色铁青的垂首站在一旁,见范氏和卢彤杉进来,才怒道:你们当我死了不成!范氏被唬了一跳,卢天仲从她进门以来,还从未用这样的口吻与她说过话,忙走过去替卢天仲顺了顺背脊,满面委屈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谁料,卢天仲一甩袖子,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也不理范氏。

卢彤杉见状,只能硬着头皮插嘴道:父亲何事这般大的火气。

你妹妹的事情,你可知道?卢天仲自觉有些亏欠了卢彤杉,再加之今次的事情,不免也有些内疚,所以语气才缓和了些许。

卢彤杉听着这话,也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好低头不言语。

范氏见这情形,就明白是与卢彤语有关,却不知那晋宁与老爷子说了什么话,老爷子气成那般模样,还对卢彤杉也软言软语的,独独朝着她横鼻子竖眼睛这般不待见。

我做错了何事,让老爷如此待我……范氏用帕子轻拭着眼角的泪水。

晋宁也缓缓的抬头看着范氏,卢彤杉暗自咂舌,看人家范氏这才叫演技派啊!那眼泪和自来水似的,想流就流,收放自如,神技!和她一比较,卢彤杉也只能屈居偶像派了,前些日子对着卢天仲演戏还是对自己下了很手,死命掐大腿才哭出来的。

卢天仲见范氏哭,心烦气躁起来,看着她没好气的斥道:哭哭,没有管教好女儿!纵容她做出那等没脸没皮的事情来,你还有面目哭!作者有话要说:粽子节快乐☆、风波晋宁放下茶盏,漫不经心地抖了抖袖子,卢彤杉站在一旁,偷偷的打量着几人的神态,范氏被卢天仲呵斥住,也不敢大哭,只是用袖口掩着抽噎,晋宁则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看在卢彤杉眼里,活脱脱像一只准备偷腥的狐狸。

气氛一度僵硬起来,谁也没有开口,最后还是卢天仲寒着脸道:这件事情除了你们,还有人知道吗?范氏摇摇头说:该是没有了。

卢天仲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缓和了语气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处理吧,我已经替她寻了一门好亲事,扬州同知家的嫡长子,扬州富庶,是个好地方,我也派人探听过,那扬州同知家的公子为人正直,一表人才,嫁过去也不算辱没她!范氏一听,也顾不得哭了,一脸错愕的哀求道:老爷,那扬州离着长安如此远,三丫头嫁过去可怎么了得。

卢天仲晋宁在场,生生把许多话都压下去,只道:哼,此事就这么定了!这段时间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就叫她安心待在屋子里绣嫁妆罢,晨昏定省也都免了!范氏张口还想说,最终却还是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

晋宁等到卢天仲处理好了之后,才起身做了个揖,道:岳父大人,令爱的事情小婿也有不妥之处,还望岳父岳母大人海涵。

卢天仲哪里敢受晋宁这一下,忙不迭的将人扶起来,道:这事到底是怪老夫家教不言,让爱婿看笑话了。

哪里哪里。

晋宁夸赞道,内子就是极好的,可见岳父大人的门风。

卢天仲见他夸卢彤杉,心中很是受用,笑道: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好。

晋宁自是应了不提。

范氏打从屋子里面出来就沉着脸,下人看见各个都是大气不敢出,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主母的霉头,卢彤杉心知范氏现在很不爽,其实她很不明白,范氏到底是如何想的,非要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做小。

范氏让人进屋子里面去伺候老爷,她与卢彤杉没有一同,没带下人朝着大厨房去,行至抄手游廊,四下无人,范氏才停住脚步道:这会你可满意了?卢彤杉无语,却还只能装可怜道:母亲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范氏压着声音道,那你已经答应过要让你妹妹嫁入晋府!如今又和姑爷说了些什么话!母亲这可真真是冤枉我了。

卢彤杉无辜道,我从未与夫君说过妹妹的半个不字。

那为何姑爷今日会去找老爷说那些话!范氏一口咬定。

卢彤杉现下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人至贱则无敌,也懒得与范氏一般见识,浪费口水,依旧微笑道:母亲若不信我,自可去问夫君,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去厨房里传人去上房摆饭吧,免得教父亲久等。

话毕,也不理还在原地的范氏,款款朝着厨房而去,范氏哪里甘心就此算了,折身去了卢彤语的屋子,让卢彤语身边的大丫鬟守在门口不许人靠近,才在房间里把方才前厅发生的事情与卢彤语说了。

卢彤语一听,当即就落了眼泪,她早已对晋宁芳心暗许,哪里还看的上旁的人,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扬州同知。

范氏搂着卢彤语,一脸笃定道:语儿放心,娘一定帮你达成心事。

卢彤语抬头,泫然欲泣地看着范氏道:真的吗?但是爹爹已经将我许了人家。

我自然有办法。

范氏道。

卢彤语见范氏信心十足的模样,也就稍稍放了心。

一家人各怀心思的吃了饭,晋宁便推脱还有事情要处理,带着卢彤杉离开了卢府。

白鹭和雪鹌被留在上房里,一直到吃饭时候才见着卢彤杉,不免有些担心,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上了马上二人忙关切道:大奶奶,您没事吧。

卢彤杉笑道:你们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没事就好。

白鹭道。

卢彤杉决口不提卢彤语之事,只笑问:今日在府中可有何好玩之事?白鹭道:听说大公子今年要参加秋闱呢。

卢彤杉点点头,她自从穿越过来,还几乎没怎么见过那个名义上的弟弟,今日回门也没有见着,原身子对于那个弟弟的印象也并不深刻,她便也不怎么在意了。

想起她那个便宜爹,虽然是朝中的重臣,身边的妻妾却并不多,除了正房妻子,只有一个小妾一个通房丫鬟,子嗣也单薄的很,除了三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

哪里像晋宁,还未成亲之前就有三个通房丫鬟,与那个表妹到底是和关系如今还两说着,谁知道等到守亲月过了,还要带多少莺莺燕燕回来。

她打算的本是让卢彤语和那苏家表妹狗咬狗去,如今怕是不行了,苏氏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卢彤语进不了门,那么苏氏也一定不能让她进门,卢彤杉决定好好盘算盘算,如何才能够早些将苏氏的亲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晃神间,又回到了晋府,晋宁携着一到回了绛绫院,才穿过月亮门,就见一个小丫鬟候在那里。

卢彤杉笑道:想来是表小姐有要事请,夫君快去吧。

晋宁想起来前些日子与卢彤杉说得话,不禁皱着眉头道:夫人若是不累,就随我一起去吧。

卢彤杉脸色僵硬了片刻,似乎没料到晋宁居然会开口邀她一同,她这一去,苏氏必然就会认为她是来示威的,但若是不去,就是拂了晋大爷的面子,思来想去卢彤杉还是决定跟着晋宁一起去。

得罪了苏氏最多不过是被她做个小人偶,写上生辰八字在背后扎两针罢了,但是得罪从长期饭票,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卢彤杉抬头笑道:夫君说的哪里话,只是怕贸然跟了去,表小姐会不高兴,那我岂不罪过。

晋宁道:表妹最是和善,夫人多虑了。

如此这般我可就放心了。

卢彤杉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丫鬟,她这番话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希望苏氏明白,不是她要去,而是晋宁要她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装傻苏氏约莫未曾想到卢彤杉竟是与晋宁一道来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诧异还是落入了晋宁与卢彤杉眼中。

卢彤杉缩在后面,也不开口,乖乖的充当花瓶。

晋宁从前没有这许多忌讳,后经卢彤杉提过那么一回,也觉得现下他们虽然是表兄妹,却也是男女有别,该遵守的礼数还得遵守。

所以也只是绕过屏风,隔着纱帘坐在外头,苏氏躺在软榻上,见状身子一僵,勉强笑道:表哥为何不进来。

晋宁答非所问道:表妹今日身子又不爽利?苏氏轻咳两声,道:又给表哥添麻烦了……卢彤杉虽未进去,却也体会了一番病西施的美态,隔着纱帘看不真切,苏氏病弱的姿态,朦朦胧胧间却更添滋味,身为女人卢彤杉的心都快要化了,何况是晋宁,她现在越发理解晋宁为何对这个表妹偏爱的缘由了。

哪知,晋宁只是淡淡道:表妹说得哪里话,你我一家人,况且当日也答应了娘亲要好生照顾表妹,只是表妹如今也大了,若是我再和往日一般不管不顾,恐有损表妹清誉,从前那般也是逼于无奈,如今有了你嫂嫂,表妹身子不爽利,需要请大夫,缺东少西,只管遣丫鬟去寻你嫂嫂便是。

一番话下来,苏氏的脸早就白了,她如何能想到晋宁竟然会如此对待她,从前对她不说百依百顺,却也是呵护备至,如今这番话明面儿上是为了她的闺誉着想,实际上却是说她的事情日后都交予卢彤杉了?!苏氏越想越愤恨,仗着隔着纱帘,便肆无忌惮的将目光转向了卢彤杉,恶狠狠的盯着,见卢彤杉在一旁看也不看他们,只垂着头作贤淑状,那日她还当这新进门的妇人是个胆小怕事好糊弄的,如今看来,却是个扮猪吃虎的主儿。

卢彤杉感受到苏氏不善的目光,又听了这话,顿时如坐针毡,好个晋大公子,自己惹了烂桃花,到把她推到前面去挡着了,还不挡都不行,谁让他是她的金主呢。

苏氏心思一转,抿嘴抽噎道:这些年难为表哥了,若不是表哥心疼,我如今在哪里都还未可知,表哥放心,我一定不会教你为难,不会教嫂嫂为难……卢彤杉在心中冷笑,这个苏氏难不成还以为是她对着晋宁吹了枕边风,所以才会被晋大爷如此对待?真是可笑,好吧,虽然她确实吹了一下枕边风,但也不过是提醒一下晋宁注意男女有别罢了,至于其他的,她可是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正妻又一条,千万不要打听丈夫的隐私,在不触碰到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装傻充愣到底。

不过,这个苏氏也真够傻缺的,若是晋大爷真对她有意思,枕边风管屁用哟,不过这个苏氏也着实是个聪明的,不哭不闹,以退为进。

要不是她现在身份是晋大奶奶,卢彤杉还真想半个小板凳,端着盘瓜子边嗑瓜子边看戏。

到底十几年的情分,晋宁见苏氏这般模样,也着实不忍,放软了语调道:表妹不必如此,你嫂嫂是个极好的人,比我心细,对你也会更加用心。

卢彤杉见自己又被晋宁推出当挡箭牌,不禁开始想要从他身上讨些什么好处来才划算。

苏氏哀怨道:表嫂那自然是极好的……气氛被她这句话闹得一时尴尬起来,晋宁干咳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卢彤杉也没有义务去给晋宁解围,继续在一旁装傻充愣,还是苏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端着茶水进来道:大爷,大奶奶吃茶。

气氛稍稍缓和些许,晋宁才问:太医可来了?丫鬟回话道回大爷的话,已经去请了,算着时间,怕是该到了。

嗯。

晋宁点点头,端起茶盏吃了几口,方又放下。

卢彤杉坐在一旁,耳观鼻,口观心,端端正正地坐着,闻言终于找了个借口道:我瞅着时候不早了,若是一会太医来,我留在里恐有不妥,不如早些回去吩咐厨房做些吃食,不知表妹喜欢吃什么,我待会一并准备了,打发人送来。

苏氏巴不得卢彤杉早些走,只是苦于没有借口,这会儿卢彤杉自个儿提出来要走,苏氏当然是满心欢喜,只道:那就有劳嫂嫂送些清淡的东西吧。

唉。

卢彤杉应了,故意忽略了晋宁那充满警告的眼神道,不知夫君是在此处与表妹一起用饭,还是回去?晋宁脸色不太好看地道:自然是回去。

夫君可有想吃的菜,我好让人准备。

卢彤杉又道。

晋宁道:夫人做主便可。

苏氏在内间听着二人的对话,几乎是当她不存在了,暗自咬碎一口银牙,又恨了卢彤杉几分。

卢彤杉带着白鹭从苏氏屋中出来,白鹭忍不住道:大奶奶您为何要离开,这不是给旁人作嫁衣裳么!卢彤杉忍不住笑道:真真是我这个主子都不着急,偏瞧把你这个小丫鬟急的。

白鹭被卢彤杉这么一说,也不敢继续往下,平日里卢彤杉虽然待她们如姐妹,她却也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身份,只得收了话头。

卢彤杉回到绛绫院,先回到住屋里,让人寻了赵妈妈来。

让人伺候着换了衣裳,卢彤杉才歪在软榻上等着赵妈妈来,赵妈妈进屋里行了个礼便在一旁站着。

卢彤杉笑道:这儿又没有外人,妈妈不必多礼,且坐吧。

赵妈妈也跟着笑道:虽然没有外人,这礼数可是万万废不得的。

卢彤杉也不去理她,问道:今日我不在的时候,府中可有事情?赵妈妈道:倒也无事,就是大爷的那个叫红灵房里人来给奶奶请安,也不知道那个狐媚子安得什么心,府中上下都晓得奶奶今日回门,偏生挑这时来给奶奶请安。

卢彤杉淡淡点了个头,便道:嗯,万一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妈妈也莫要太过偏见,打发个小丫头去问问可是有事。

赵妈妈忍不住念道:奶奶就是太心慈手软。

卢彤杉笑笑不言语,也懒得去解释,她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但若是触犯她的底线,她绝不会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看着范氏和卢彤语很不顺眼,只能告诉大家,虐是会有的,继续看后续就知道了,所有情节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否则也不会特意设定在这个国家,贵妾是可以扶正这一条了,希望大家可以耐心一点,相信我所有的铺垫都是有用意的。

☆、进宫晚上晋宁从苏氏那里回来,脸色不是太好,卢彤杉依旧如常嘘寒问暖,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晋宁心情不好,一句也不问。

晋宁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从前觉得娶个妇人回来就该三从四德,不要管这管那,让人好生厌烦,等到真的娶了一个贤良淑德,从不管他的妻子,却又开始不满起来,当真古怪的紧儿。

卢彤杉哪里管得了晋宁的那些弯弯绕心思,她现在想的是进宫接受诰命册封的事情,因着晋宁的身份,所以她未作什么事情都可以捞到一个二品诰命夫人的头衔,算起来还是很划算的,不过宫里规矩很多,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头大。

万一哪里做错了,那可不是闹笑话那么简单了。

出嫁之前,也有专门的教养妈妈教过卢彤杉,且进宫之时,也有人会再提点一二,卢彤杉却依旧不太放心。

等吃过饭,就拉着晋宁进了屋子。

晋宁不知道卢彤杉要做什么,直到进了屋子,卢彤拉着晋宁在椅子上坐了,才问:明日就要进宫,不知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夫君可否再指教一二?晋宁暗笑,原来卢彤杉是为了这件事,想起今日在苏氏那里,卢彤杉没有替他解围,便有心捉弄她一下,板着脸道:难道岳母不曾请教养妈妈教过夫人这些规矩吗?说出去岂不是笑话。

卢彤杉以为晋宁是真的生气了,只好讨好道:自然是教过的,只不过……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晋宁打断道:只不过夫人不曾用心学习。

自然不是!卢彤杉涨红了脸,她是用心学了的,只不过那么多礼节,哪里记得住许多。

晋宁拨弄着右手拇指上翠绿色晶莹剔透的扳指道:哦?那是?卢彤杉哪里好意思说,太多了我记不住,只得道:这不是温习一二,免得明日给夫君丢人吗。

原来如此。

晋宁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继续逗她道,夫人不必担心,明日只管跟着我就好。

卢彤杉听着晋宁这话,无比想大呼,坑爹啊!晋宁见卢彤杉因那话两颊被气得红扑扑,像熟透的桃子,不禁心情大好,适可而止道:明日早晨只要按着品级穿了衣服进宫接受册封,在宫中,夫人只管跟着我,到了大殿行过三跪九叩之礼,接受赏赐谢了恩,再到后宫去拜见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方可。

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又和癖好?卢彤杉知去拜见太后与皇后,晋宁必然不能同去,所以难免有些心虚,毕竟皇后和太后是这个时代最有权势和地位的两个女人,一个不小心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就足够她喝一壶的了。

晋宁略微想了想方道:夫人只用谨记谦虚谨慎,莫要多言,多言多错,如此即可。

卢彤杉认同的点点头。

因着第二日还要进宫接受册封,故而早早传了丫鬟进来伺候着沐浴,就歇下了。

卢彤杉夜里睡得也不是很舒心,一直想着第二日进宫的事情,这种感觉比前世高考时候还要紧张上几分。

次日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卢彤杉就睁开眼让人进来伺候梳洗,晋宁看着她的不太好的脸色,问道:夫人昨日可是未歇息好。

卢彤杉摇头道:不碍事。

晋宁也就不再说什么,卢彤杉觉得自己胆子变小了,不就是见个皇帝么,用得着那么紧张彻夜未眠吗……就是不知道那个皇帝长得如何,是圆是扁,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了,卢彤杉又把教养妈妈曾经给她讲过的规矩,还有晋宁昨夜说的那些话,都再脑海中过了一遍,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别出差错。

卢彤杉将朝服穿好,赵妈妈亲自给卢彤杉梳头,将朝官戴好,看着她这身装扮不禁就湿了眼眶,卢彤杉透过铜镜看见赵妈妈红了眼圈,知道她想起了这副身子早早就死去的娘,转身笑着拉过赵妈妈的手道:这是开心的事情,妈妈莫要伤怀,想必我娘泉下有知也不高兴妈妈这般伤心的。

赵妈妈连声应着,唉,唉,夫人若是看见大奶奶如今这般,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卢彤杉道:就是,所以妈妈也莫要难过了。

不难过,我不难过。

赵妈妈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方笑着扶卢彤杉出门。

卢彤杉走了两步,只觉得今日这身行头比大婚那日的还要重些,她脖子都快被压断了……只不过是个二品诰命夫人就这样,她也不过是偶尔才用这样穿着打扮,忍一忍倒也什么,那宫里的娘娘们怎么受得住,或者她们都已经习惯了每日戴着能把脖子坠断的饰品,无比庆幸她没有穿越到宫里。

晋宁也早就换好了朝服,骑在马上,面如冠玉,英姿飒爽,卢彤杉见了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心里暗道,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啊。

赵妈妈早就交代好白鹭与雪鹌看着院子,她今日陪着卢彤杉一道进宫去,马车行了一盏茶的功夫,轿子在端门前停住了就听见晋宁在外道:夫人且下来罢。

赵妈妈先掀起帘子下了马车,又搀着卢彤杉下了地,卢彤杉刚出马车就看见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

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

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

高高的门前立着两个精神无比,身着青灰色绑暗红色宫绦,手持红缨枪的侍卫,侍卫显然也认得晋宁,见状都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恭敬道:晋大人。

嗯,免了吧。

晋宁面色淡淡道。

晋宁携着卢彤杉走过大金门又跨过太和门,门内,两侧排列整齐的廊庑,以门庑围成的广场层层递进,使得皇宫看起来威严肃穆,宏伟壮丽。

再往后,便是午门了,门后有五座精巧的汉白玉拱桥通往太和门。

东西北各有一道门,四个城角都有精巧玲珑的角楼,角楼高耸入云,十字屋脊,三重檐迭出,四面亮山,多角交错。

卢彤杉悄悄的打量着这座宫殿,布局和她前世参观过的故宫相去无几,东西北三面以高高的城台相连,环抱一个方形广场,正中有重楼,是几间面宽的大殿,重檐庑殿顶,在左右伸出两阙城墙上,建有联檐通脊的楼阁四座,明廊相连,两翼各有殿屋向南伸出,四隅各有高大的角亭,辅翼着正殿,形势巍峨壮丽。

再往前几步,便是五门了,赵妈妈在五门口便停住了不能继续往前,卢彤杉透过宽敞的大门,可以看见,在午门以内,有广阔的大庭院,当中有弧形的内银水河横亘东西,北面就是外朝宫殿大门——太和门,左右各有朝房、廊庑。

金水河上有几座桥梁,装有白色汉白玉栏杆,随河宛转,形似玉带。

大门前有两个铁缸,不知道是何用途。

晋宁小声叮嘱卢彤杉道:待会夫人从入北侧门入内,无需紧张,我自朝东门进,在大殿汇合。

见卢彤杉点了点头,晋宁方才自己则朝着东侧门走去。

卢彤杉小心翼翼的顺着石板路,绕道北侧门,刚跨过门,抬眼便可望见太和殿屋顶当中正脊的两端各有琉璃吻兽,稳重有力地吞住大脊,吻兽造型优美,生动形象,栩栩如生。

卢彤杉行至北侧门方才见,还有一名年轻妇人在门外等候,心中虽然好奇,去也不好去询问什么,好在没过多久,就听见大殿里太监尖声宣进去觐见,她款款迈过门槛儿,余光瞥见后面的那名妇人也紧随其后,听见刚才太监的宣读,卢彤杉方才知道,这应该当年与晋宁一起出征副将的正室。

卢彤杉入了内殿,果然见晋宁身旁跟着一个比他略微矮一些的国字脸,想来便是那副将了。

听着太监高高的唱诺声,卢彤杉只觉得一阵晕眩,不经开始佩服起那些穿越小说中的主人公,在这样的氛围下,还能够丝毫不紧张,那要怎样的金刚心才能够办到,若不是前世多年以来的刑警工作,让她练就了过硬的心理素质,卢彤杉只怕当场晕倒在地。

随着晋宁一道行了三叩九拜之礼,就听见大殿里回响起一道低沉温润男声,爱卿们不必如此多礼,都起来吧。

众人告了罪,方才站起来。

卢彤杉这时候方才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了数丈之外端坐龙椅之上的男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一个近知天命年纪的男人,没有三头六臂,算不得帅气,最多只能算是周正,但是周身的气质却是旁人无法比拟地,只需朝着那儿一坐,便不怒自威,让人由然恭敬起来。

皇帝温和地说了一番场面话,就有太监拿着玉轴与犀牛角轴宣读了册封词,卢彤杉闻言心中一惊,她以为今日不过是诰命夫人的册封,哪知实际上是晋宁被册封为镇国将军,卢彤杉跪在地上,浑浑噩噩的听着,到底说了些什么根本未曾听清楚,只在最后浑浑噩噩的接了犀牛角轴,谢恩磕头之时卢彤杉看见晋宁手中捧着的是用上好质地和田玉制成的玉轴,不禁在心中暗自悱恻,如果那东西放在前世,不知道可以拍多少钱啊……接着是另外一对的册封,由四品副护军参领升为护军参领,其夫人被封为瑞荷,二人俱用抹金轴。

册封仪式过后,皇帝赏赐了不少物品,晋宁与那位参领各自上前谢恩接了礼单,不多时,便有宫人前来引卢彤杉与那位护军参领夫人,卢彤杉与那位夫人随着宫人从北侧门出去,朝着后宫去。

一路上,卢彤杉发现,这宫中东都是自成一体,各有宫门宫墙,相对排列,秩序井然,再配以宫灯联对,显得异常豪华。

内廷之后是宫后苑,后苑里有岁寒不雕的苍松翠柏,有秀石迭砌的玲珑假山,楼、阁、亭、榭掩映其间,幽美而恬静。

宫殿沿着一条南北向中轴线排列,穿过九曲回肠地游廊,又绕过御花园,便见一座秀丽堂皇地大殿,若说太和殿给人的感觉是气魄宏伟,规划严整,极为壮观,那么这后宫则让人觉得美轮美奂,婉约却不失大气。

宫人将二人带至宫门前便住了脚,冲着门前的太监道:夫人们来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劳烦公公通报。

太监看了一眼卢彤杉与那妇人,才推门进去,不多时,便宣了二人进去。

卢彤杉与那妇人一同谢过,方才进了门,一进门,卢彤杉便被屋内的装潢看花了眼,缠枝牡丹翠叶熏炉支在外间中央的红毯上,烟雾袅袅娜娜朝上升腾,与鲛绡宝罗帐缠绵在一起,宛若天宫宝殿,右侧红棱雕花长窗敞开着,外头远远可以看见园子里的繁花美景,窗边是一尊珐琅雕翠大花瓶,里面插着三两枝还未凋零的玉兰,里间被湘妃竹帘隔着,依稀可见,琉璃屏画宫灯挂在屋檐上。

步步小心的踏入屋内,只见那铺了厚实驼地凤凰戏牡丹毯的紫金阆云烛台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塌中央支着一张梅花式填漆小几,上面放置着一束莲提梁壶,一个豆青釉清花五福祝寿大盘,两只和阗白玉茶盏。

填漆小几左侧歪着一位身着如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梳着华丽的宫廷髻,头戴玉垂扇步摇并左右各两只景福长绵簪与日月升恒万寿簪,肥厚的耳垂上坠着一对景泰蓝红珊瑚耳环,腕上戴金镶九龙戏珠手镯,背枕攒金丝弹花软枕的老妇,画了细致的宫妆,雪鬓霜鬟,颧骨高耸,面容丰腴,慈眉善目,面上还带着恬淡的微笑,看起来极为和善。

另一边则端坐着一个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梳着鸾凤凌云髻,头戴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并四五只朝阳五凤挂珠钗的美妇人,满目清秀,眉如新月,一双杏眼似笑非笑,鼻子细巧挺秀,唇如胭脂,齿如编贝,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卢彤杉见了,只觉得自己的头轻巧了许多……很快拉回太虚神游的思绪,朝着两人福了福身子恭敬道: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待另外一妇人也行了礼。

太后才含笑点点头道:免了吧,赐坐皇后见卢彤杉,便笑着与太后说:太后您看,晋大人的公子倒真是个有福气的,新媳妇儿如此娇俏。

太后附和道:真真是个可人儿。

卢彤杉闻言,只得垂首作害羞状,太后与皇后又夸了另外一位妇人几句,方才拉着卢彤杉又细细问了些情况,赏赐了几样东西,方才作罢。

从太后的宫殿里出来,卢彤杉又在宫人的带领下行至午门外,与赵妈妈汇合,等了盏茶时分,晋宁才出来,二人并未多言,一起回了晋府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诰命的设定,引用明制,稍作修改:诰命敕命为卷轴形式,分为苍、青、黄、赤、黑五种颜色;按照官品等级的高低,图案和轴头也有严格区别。

亲王郡王用册,亲王生母封夫人给诰命,图案为云凤锦。

镇国将军及夫人用玉轴、犀牛角轴,奉国将军及淑人抹金轴文官一品云鹤锦,夫人鸾锦,俱用玉轴;二品狮子,夫人,俱用犀牛角轴;三品四品瑞荷,淑人、恭人芙蓉,俱用抹金轴;五品瑞草,宜人四季花,俱用角轴;六品、七品、安人俱用葵花乌木轴,八品、九品同样用葵花乌木轴。

武官一品至七品俱铠甲葵花引首,抹金轴诰命的织文,文官用玉箸篆,武职用柳叶篆。

诰命织文为奉天诰命,敕命织文为奉天敕命,都有升降龙盘绕。

P个S,一般情况是在家受封,二品以上到后宫由皇后册封,特殊情况,比如有功将领家眷由皇帝直接册封。

为了情节需要,此处为作者自己杜撰,古时候外命妇一般是见不到皇帝的,咳咳。

再P个S,这章我写吐血三升……还有今天得知考试时间,最血腥的四科连着四天考,望天……你们要不要留言安慰下我?最后P个S,谢谢洒洒童鞋每章的留言和地雷,谢谢,赠送香吻一枚=3=,也谢谢哈哈,熊,ABC,各种英语字母君等等(不一一点名咯)孩纸的留言,谢谢,群么么~~☆、晋安回到晋府不过一个时辰,便有宫里地的太监领着人来晋府送皇帝太后皇后赏赐的物品,晋宁请了公公在花厅里吃茶,卢彤杉留了白鹭、杜鹃在前面伺候,自己带着雪鹌和赵妈妈将东西收进库房。

因为是宫中赏赐的物品,未免日后惹麻烦,卢彤杉将东西单独用本子记录在册,用一个沉木大箱子锁了放在最里面。

折腾的一上午,卢彤杉早就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她不知道该说自己命好还是坏,一般的诰命直接在家中接旨,给宣旨公公点钱便罢了,她可是皇帝皇帝亲自册封的,那面子是挺大,就是太累,她已经快趴下了。

锁了库房,卢彤杉有气无力地打发雪鹌先去看看宫里的公公走了没,又让赵妈妈去吩咐人准备热水,她亲自到小厨房里,让人准备材料,打水洗了手,熟练地做了几样小菜出来,直把在一旁打下手地厨娘看得目瞪口呆,她们可未曾听说这晋大奶奶厨艺如此了得。

饭菜做好,卢彤杉让人看着正在烧的汤,出门正巧遇见寻她来的雪鹌,雪鹌道:大奶奶,宫里来的那位公公已经走了,大爷问您什么时候摆饭。

现在吧,你先去回了大爷,我稍后便来。

卢彤杉有折身进了厨房。

吃过饭,晋宁问了一下宫中上次的物品安排妥当否,得知已经清点入库便去了书房,卢彤杉唤人伺候着她梳洗,将那套朝服和首饰都换下来,便去屋子躺了。

早上实在折腾的够久,这副阵子又是不争气地,卢彤杉脑袋刚沾到枕头就睡死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白鹭唤醒。

卢彤杉睡眼朦胧地看着白鹭,声音沙哑道:怎么了……白鹭小声道:大奶奶,大爷让您起来梳洗一下去花厅见客。

见客?卢彤杉不明所以道,在心里悱恻,这幅身子因为个性缘由,从前也唯有什么交好的闺中好友,昨日才回门,她那个后娘应该还在忙着卢彤语的婚事,没工夫来搭理她,还能见谁?白鹭见卢彤杉面色有些迷茫,便道:是二爷回来了。

二爷……卢彤杉还未睡醒,脑子里面全是浆糊,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白鹭只能继续道:就是大爷的嫡亲的弟弟。

卢彤杉这回总算回过神来了,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一会儿了。

白鹭掩口笑道,不过大爷体贴大奶奶,说您早上忙和了一早,让您多睡会,这回才让我来唤您。

卢彤杉只得道:去大盆清水来吧。

白鹭出去后,卢彤杉自己将衣服穿好,想着既然要去见晋宁的弟弟晋安,便吩咐在门口值班的杜鹃,让雪鹌来,嘱咐雪鹌去库房取给二爷与二夫人的见面礼,卢彤杉梳洗打扮妥当,才施施然的朝着花厅去了。

还未入内,卢彤杉就听见从里面传出的阵阵笑声,遂带着雪鹌笑着进去道:何事如此高兴,不妨说给我也乐一乐吧。

二弟,这便是你大嫂子。

晋宁望着卢彤杉笑道。

晋安与身旁的夫人忙起身道:见过大嫂子。

卢彤杉哪里肯让他们把礼数全了,拦住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了,今日有些乏了,来晚了还望二叔和二弟妹不要怪我才好。

晋安笑道:大嫂子身子不爽利就好生歇着吧。

呵呵,不碍,就是有些乏,睡了一会儿好多了。

卢彤杉笑盈盈在晋宁身边坐了,你们连日赶路,怕才是乏了,我这就让人去把你们那边的屋子收拾出来,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差人来问我要便是,你们才回来,人手怕是不够,一会我便叫人拨几个粗使婆子和丫鬟过去,过两日再寻人牙子带人来给二弟妹挑几个可心的。

旁边的妇人闻言忙道:那就多谢大嫂子了。

卢彤杉拍了拍她的手,道:一家人,不比如此客套。

我给二叔、二弟妹准备了些东西,你们莫要嫌弃才是。

雪鹌很有眼色地把东西交给晋安身后的丫头。

晋宁又与晋安开始说话,卢彤杉便笑着拉起晋安的夫人沈氏笑道:二弟妹与我去屋里吃茶吧,也给我说说别处的风土人情,他们爷们儿好些年没见,留几个丫鬟在这里伺候着,让他们在这里自个儿说话。

沈氏抿嘴一笑道:这样甚好。

晋宁又道:一会儿吩咐厨房不必开火了,今日去上房吃饭,晚点三弟也该到了。

唉,知道了。

卢彤杉应了便拉着沈氏去了内屋里。

喜鹊端来了各色瓜果,又沏了一壶明前龙井,卢彤杉吃了两口茶,笑着打量起沈氏来,一袭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连衣长裙,挽了一个祥云髻,插了三两只白玉簪并三翅莺羽珠钗,不算是特别出众的五官,凑在一处,却看起来意外的舒服,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沈氏端着茶盏吃了一口,端着茶盏笑道:大嫂子这儿的茶果然不凡。

我哪里懂得什么茶,不过是大爷好这一口罢了。

卢彤杉谦虚道,正妻准则又一条,搞好妯娌之间的关系是很有必要的,谦逊是关键。

沈氏闻言不禁对面前这个举止谈吐处处透着大家风范的大嫂有了些许好感,她尚在闺中时,也见过这个大嫂几次,远远的看着,却是一副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做派,今次见了却是大不相同。

原本还打着面上过得去就好,不想深交的主意,这下却是动了认真相处的心思,沈氏道:大嫂子为我们费心了。

哪里谈得上费心。

卢彤杉拉着沈氏的手,和蔼道,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罢了。

沈氏又笑道:我瞧着大伯与大嫂子关系是极好的。

难道二叔不疼二弟妹吗?卢彤杉打趣道。

沈氏低着头害羞道:我与大嫂子说正经的,大嫂子倒来打趣我。

卢彤杉也跟着笑,二人吃了些东西,沈氏给卢彤杉讲了些这三年晋安做同知处的趣事,直把卢彤杉听得羡慕不已。

二人聊得甚为投机,直到晋宁打发人来叫她们收拾一下过去,一起到上房,说是三弟晋吟也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辑同知,明天入V,入V当日三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3=喜欢我文的孩纸可以戳我的专栏收藏下:☆、最新更新卢彤杉是很不愿意到上房去吃饭的,做姑娘的时候都要比做人家媳妇的时候自由许多,做姑娘的时候,还不必立在一旁伺候着婆婆吃喝,但是做人媳妇儿的时候却是不同了,原来晋府没有这项规矩,卢彤杉还高兴地不行,她不禁暗暗庆幸,算好方才吃了些东西垫底,也不至于太饿。

几人一起到了上房,刚进入,便闻见一股浓郁的熏香味儿,直把她熏得头晕脑胀,姜氏今日穿得极为喜庆,拉着一名年轻妇人坐在上首位置上正说笑着,见了她们,只是笑着问了一声,便偏过头去不言语。

倒是那名年轻妇人起身给众人福了福身子,声音清脆地道:见过大伯、二伯、大嫂子、二嫂子。

三弟妹不必如此多礼,快些起来吧。

晋宁作为长子,代替众人回了话,虚虚扶了一把那名年轻妇人。

卢彤杉在后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心道原来这名妇人便是晋府三奶奶范蝉衣,说起来她和卢彤杉还沾些亲带点故,范蝉衣乃是范家大爷的嫡女,范氏是她的姑妈,说起来她还要叫卢彤杉一声表姐。

他们到了没有多久,二小姐晋霜也带着丫鬟来了,晋霜规规矩矩的先给姜氏行了礼,又给屋中众人见了礼,方才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头进来地是穿得跟株三色堇似的晋汐,梳着双环髻,杏脸桃腮,越发看着可爱,晋汐一进门,先给姜氏行了个礼,就一头扎进了卢彤杉怀里,高兴地叫道:嫂嫂。

晋宁与晋安见状,倒是欣慰的很,长嫂如母,日后若有卢彤杉护着,他们不在之时也可以让晋汐有个依靠,姜氏见状却有些酸道:汐姐儿和大房的真真是姑嫂情深。

卢彤杉哪里听不出姜氏浓浓的酸味,既然她已经收了晋宁的好处,自然要兑现诺言,于是笑着摸了摸晋汐光洁地额头道:母亲这话说得,汐姐儿不过是和我年纪相仿,所以才觉得亲切些罢了。

姜氏冷眼看着卢彤杉,笑道:大房家的媳妇儿真真是个伶俐的,我看着你们姑嫂关系好就放心了。

卢彤杉笑了笑,将晋汐拉到一旁去说话。

不多时,原本很是宽敞的屋里就坐满了人,让卢彤杉为想到的是,四公子晋月竟然也来了,那日她去送礼,不过未曾见人,晋月的身边的大丫鬟说他家公子刚吃过药睡下了,卢彤杉便说与那丫鬟说了几句话,搁下了东西便走了。

今日一见,那晋家四公子却是晋家几个公子里模样最出挑的,如果不是那双桃花眼里毫无神采,脸色不同寻常的惨白,她几乎要以为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了,再看看身旁穿着上好绸缎,颜色和款式却都很素雅的姨娘。

卢彤杉才知道,晋月遗传到了她母亲的好相貌,木姨娘虽然穿着打扮都很素雅,却依旧掩不住她的风姿绰约,国色天香。

她还注意到,姜氏看着木姨娘的眼神都是带着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心,卢彤杉心道,怕是这木姨娘除了出身,样样都比姜氏强,所以为了自保,才整日躲在四公子的院里不愿出门罢。

来了半日,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却独独不见晋三公子晋吟与晋老爷子还有晋老太太。

姜氏若有所思地看着看了晋宁一眼,方才打发人道:去看看老爷与三爷话可说完了,就说大家都在等着用饭了。

再叫人去看看老太太那边可收拾好了。

等到人走了,姜氏又笑着与晋宁说:大爷也别怪你父亲,我也不知说了他多少回了,不要总只偏着你三弟弟,可惜他那个倔脾气,说了也没有用,唉,真真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除了几个年纪小的,余下的人但凡长了脑子的都能够听出来,范氏这话分明是在冲着晋宁示威,晋宁面带微笑正准备开口,外间却已经传来一道威严地声音,就算他宠着晋吟,这个家将来也是由晋宁继承,我看谁敢坏了规矩。

众人将目光转向门口,之间一名风韵犹存的夫人搀扶着一手拄着拐杖的晋老太太进了屋,姜氏听见老太太刚才那句话,脸色刷的就白了,片刻恢复正常有些讪讪的迎着老太太过去,道:母亲,您这话说得,晋吟和晋宁不都是您孙子吗,这是做什么呢。

晋老太太根本不买姜氏的账,冷哼一声,绕开她由那妇人搀着走到上位上坐定,旁边的丫鬟忙倒了一杯热茶,老太太吃了两口,放了茶盏,才道:情谊归情谊,规矩是规矩!祖宗订下来的规矩,谁也坏不得,就是这个家没有晋宁,那还有晋安。

卢彤杉听着这话,止不住的想笑,到底是活了几十年的人,说话这般艺术,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姜氏,不必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这晋家的爵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儿子头上去,偏偏看着姜氏已经快气晕过去,便还要强颜欢笑地面目,不禁心情大好。

老三家媳妇倒是个有颜色的,见自己婆婆受气了,忙倒了一杯热茶端过去,晋宁也不想家中气氛闹僵,便上前笑着劝道:老祖宗今日好大的火气,何必为这些小事闹得不开心,今日二弟和三弟回家,该高兴才是。

晋老太太见最爱的孙子说话,便缓和了颜色,道:真真是个好日子,是该开心。

卢彤杉不失时机的趁人不注意,凑到晋汐耳边说了几句,便放开晋汐,晋汐一溜烟儿的跑到晋老太太身边撒娇道:老祖宗,您今日脸色真好,看见您身子好我就高兴了。

一番话,把晋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笑着搂住晋汐笑道:看我们汐姐儿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是啊,日后必然和她娘亲一样,是个可人疼的。

旁边的妇人也笑着附和。

卢彤杉看见那说话的妇人,有点头大,还记得前世,她家人口单薄,所以完全不存在会叫错人闹笑话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这晋府里的关系,那简直就是一团毛线,乱七八糟。

就在她猜测妇人身份之时,晋老爷子和晋三公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姜氏忙叫人摆了饭,一共支了三桌,一桌在外间,隔着屏风,方便爷们吃酒,里面两桌一桌是以老太太为首的几个妇人,还有一桌则是府中的小孩子。

吃饭的时候,晋老太太拉着方才搀着她进来的那名妇人冲着卢彤杉几个新妇笑道:这便是我那外甥女,自小没了爹娘,养在我身边,老太爷也见她可怜便让她随了老太爷地姓氏。

老大家的媳妇,说起来,我这外甥女当年和你生母在闺中最是亲密了,说起来,你叫她一声姨也是可以的。

卢彤杉站在姜氏身后布菜,听见这话从善如流道:晋姨。

晋云熙闻言,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哽咽道:唉,好孩子,你母亲若是如今还在,也该欣慰了。

卢彤杉但笑不语,倒是姜氏接口道:听说曹姐姐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名门闺秀,现在看着大房家的,当真可以看见些风采来。

老太太听了这话,板着脸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人妹妹。

姜氏闻言,面如土色,晋云熙忙给老太太斟了一杯酒,和稀泥道:今日开心,舅母也喝点酒助助兴,我闻着这梅子酒味道真是香,只是舅母不动,我可是不敢喝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果然笑了,宠溺地骂道:你还有不敢的,我看曹家那小子是将你宠的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咯。

哪敢啊,舅母这话说得。

晋云熙笑答。

他们一问一答,到把姜氏晒在一边,老太太看着卢彤杉,沈氏和老家三媳妇都站着给她们布菜斟酒,便开口道:今日家里难得聚一起,这规矩便免了吧,你说是吧。

姜氏见老太太问她,只好勉强笑道:母亲说免了,那自然就是免了。

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是谁欠了你钱?老太太吃了一口酒,摆了酒盏没好气道。

姜氏委屈着不敢出声,卢彤杉见她两只手却握得紧紧的,暗叹,这媳妇和婆婆斗永远都是弱势的一方,好在她这个婆婆不是亲的。

晋云熙见气氛又僵硬起来,忙道:你们几个都坐了吧,难得老祖宗心疼你们。

几个媳妇放才按照顺序坐了下来,卢彤杉刚才见桌子上的饭菜早就饿了,一坐下来就忙吃开了,却也还是小心注意着礼数,不敢狼吞虎咽,只是小口小口的吃着。

老太太见状,笑着给她布了一筷子蒸鸭肉笑着与晋云熙打趣道:你瞅瞅这老大家媳妇给饿的,不知道的看见还以为是我们家不给媳妇儿吃饭呢。

晋云熙附和道:可不是吗。

卢彤杉更吞了一个鹌鹑蛋下去,闻言不禁被呛到,闹了个大红脸,旁边的沈氏见状摆筷给她斟了一杯茶水,卢彤杉别过脸灌了下去,才转过来小声道:老祖宗、晋姨莫要取笑我了。

众人俱是笑了一回,前面几个爷们隔着屏风听见后面传来的小声,也不禁疑惑道,她们在乐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章,晋宁和卢彤杉晋老太太的称呼是奶奶,后面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妥,故而改成老祖宗☆、最新更新除却中间的几个小插曲,席间的氛围还算得上是和谐,吃过饭,见外间的爷们还在说话吃酒,旁边那桌的几个小娃已经吃过出去玩了,木姨娘伺候完也自己躲到外屋吃饭去了,晋老太太便说几个人一起去院子里走走,好消食。

晋云熙与姜氏一人一边搀扶着老太太,卢彤杉则与两外两个媳妇在后头跟着。

走了几步,姜氏便将话头引到了立规矩上面去,她对着老太太道:母亲,您看如今老二和老三都回来了,这规矩是不是该立一立。

晋老太太闻言也作声,只是用探寻的目光打量着姜氏,只把姜氏看的全身发凉,半晌才道:母亲觉得如何,我是觉得如今二爷、三爷都正关键时期,家中也帮不了什么,只能不给他们拖后腿。

晋老太太方才转了头,想了一会道:如此便按你说的做吧。

哎。

得到老太太首肯,姜氏喜不自胜。

老太太又道:行了,你们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吧,我不喜人多,立规矩都到你那屋里去吧。

姜氏自是应了,老太太又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便觉得有些疲累,便道:行了,让云熙陪着我回去,待会打发人把拐杖给我送回去,交给我屋外的婆子就行了,你们自个儿热闹去吧,不用理会我这个老太婆。

哎,还是我送回母亲回去吧。

姜氏道。

老太太摆摆手,让晋云熙搀着,也不搭理姜氏,就朝着院子走了。

姜氏把几个媳妇叫道自己的屋子里,说了关于立规矩的事情,卢彤杉虽然心里老大不乐意,却丁点不敢表现出来,她只觉得自己刚被五百万砸中,瞬间那五百万就掉进水里,又没了。

那般滋味就如同做过山车,刺激得很。

沈氏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只规规矩矩的应了,那老三家媳妇却是满面通红,别别扭扭的低垂着头,似乎是有话要说,姜氏见状,便道:老三家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遮遮掩掩。

范蝉衣才用袖子沿着凑到姜氏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便又羞红脸低了头。

姜氏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又低声问:可是真的。

范蝉衣不敢抬头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小声道:因为才诊出来,所以未敢告诉爹娘,爹娘不要怪罪才是。

姜氏眉开眼笑地拉着范蝉衣的手,将沈氏和卢彤杉晒到一旁,只与范蝉衣道:应该的,前三月最忌讳说这些,你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吧,我每日叫人去小厨房里送些新鲜的蔬菜瓜果,若是你想吃什么,那里不会做,只管打发人来找我。

谢谢娘。

范蝉衣羞道。

卢彤杉与沈氏对视一眼,方才还蒙在鼓里,现下见这个状况,就是傻子也明白,老三家媳妇有喜了。

说来,卢彤杉倒是有些奇怪,老二家的与老三家的,成亲时日都差不多时间,也不是短日子,怎么到此时才有消息。

压下心中的疑惑,卢彤杉也笑着恭喜道:那可真要恭喜三弟妹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且回去给大爷准备些醒酒汤,不打扰母亲与三弟妹说话了。

姜氏刚得了喜讯,哪里还管得了卢彤杉如何,只是草草的点了点头。

沈氏也告了罪与卢彤杉一起走了。

走在回绛绫院的路上,卢彤杉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旁敲侧击道:三弟妹如今已经有喜,二弟妹可有消息了?沈氏微微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暗沉,好办会儿才闷闷道:不瞒大嫂子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喝避子汤,从未断过。

卢彤杉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继续问:这是何故?我家爷说,大哥保家卫国戍边关,尚未成亲我们就有了子嗣,可真真不和道理,他一定要等到大爷第一个孩子出生,才准备要孩子。

沈氏这番话说得酸楚。

卢彤杉听了不禁对晋安的好感呈直线上升,从前只道在这样的大家族中没有兄弟亲情,兄弟姊妹间为了权势财富争得头破血流,哪里想得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兄弟亲情,卢彤杉心道也不枉费晋宁为他的弟妹付出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卢彤杉放慢脚步,拉住沈氏的手,真情流露道:真真是苦了你了。

沈氏方才抬头,笑道:比起大伯做的,我们这也不算什么。

卢彤杉拍了拍沈氏的手,便挑了个轻松的话题说。

回到院里,卢彤杉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先唤人挑了几个粗使婆子丫鬟,又让雪鹌去库房里取了厚实的新褥子香炉等物品,一道随着沈氏去了二房的屋子里,帮着归置了一番,拉着沈氏在软榻上说了一会体己话,直到有丫鬟来说上房那边已经散了,才叮嘱沈氏若有个短的缺的,一定去找她,方才回了自己屋子。

喜鹊早就准备好了醒酒汤,卢彤杉打发她再去取些新鲜瓜果洗干净了送来,又让白鹭打了打了盆干净的热水进来,忙完了,就听见晋宁推门进来的声音。

卢彤杉把丫鬟都打发出去,自己拧帕子伺候着晋宁擦了把脸,又将醒酒茶端给晋宁吃了,才问:大爷可觉得舒服些了?嗯。

晋宁点点头,因为今日吃了许多酒,所以晋宁的脸看起来红扑扑的。

卢彤杉看着,眼睛就看是冒绿光,脑中只有秀色可餐四个字在飘来飘去,未免自己狼性大发直接扑上去吓到晋宁,她只得去取了新鲜瓜果来,给晋宁取了一个杏儿,递过去,道:大爷现在可乏了。

晋宁摇摇头,就着卢彤杉的咬一口那个黄橙橙的杏儿,汁水顺着卢彤杉入葱段般的手指往下流,晋宁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去舔了舔,卢彤杉吓的缩回手,手上的那半个杏儿也掉在了地上,嗔道:没正经。

晋宁一下子就乐了,见卢彤杉害羞,故意抓住她的手不放,道:这里又没有旁的人,夫人何必害羞。

卢彤杉把晋宁微微推开一些道:夫君不要闹,我有话要与你说。

晋宁却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在卢彤杉耳边道:夫人脸上抹得是何物,如此好闻,且让我吃了罢。

他热热的气息喷在卢彤杉的脸颊上,把卢彤杉烫的往后面缩了一下,晋宁就喜欢看她羞涩的反应,于是在卢彤杉的唇边偷了个香才放开,自个儿坐好,从盘子里娶了个荔枝,细细将皮剥了,才满足地放进嘴里,吐了核道:夫人要说什么?三弟妹有喜了。

卢彤杉道,今个儿母亲给老祖宗说,要重新立规矩,这才知道三弟妹有喜了。

晋宁闻言,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里,拧眉问:立规矩?嗯,老祖宗同意了的,只不过说晨昏定省都不必去老祖宗那儿,只管去母亲那里便是。

卢彤杉道。

晋宁端了茶盏吃了一口,冷哼道:谁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夫君放心,二弟妹和三妹妹那里自有我照看着。

卢彤杉道。

她现在只能够靠晋宁这个大BOSS,所以自然会将大BOSS担心不好办,而她又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办好,表功勋是要不得的,但是表决心是必须要有地。

果然晋宁一听卢彤杉的那话,眉头舒展开来,柔声道:那就劳烦夫人多费些心思了。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夫君只管处理自己的事情便好,家里有我。

卢彤杉谦虚道。

晋宁也见了卢彤杉的玲珑心思,所以也不操心,把妹妹,弟妹交予她,他还是放心的。

卢彤杉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今日沈氏与她说的那番话说与晋宁,本来不想管那些事情,但是晋安的一片心意却是教她很感动,算了,这一次就权当免费她赠送的了,夫君,我还有一事。

嗯?晋宁疑惑的看着她。

卢彤杉问道:如今三弟妹也有喜了,夫君可知为何二弟妹还迟迟未有消息。

这种事情晋宁也不好贸然开口,遂只是看着卢彤杉并不言语,卢彤杉见状便继续道:今日二弟妹与我说了一番话,我本不该说出来,但是却感动于二叔对夫君的一片心意,夫君心中有数便好,莫要去问,否则二弟妹可难做了。

晋宁微微点头,卢彤杉又道:二弟妹自从与二叔成亲后,便未断过避子汤,二弟妹说,是二叔执意要如此这般,要等到夫君的第一个孩子出世才不让二弟妹继续喝那避子汤。

晋宁闻言,端着茶盏怔怔的看着卢彤杉,眼睛里面满满都是错愕与感动,卢彤杉看晋宁这样,便起身道:我出去看一看热水准备好了没有。

留着晋宁一人独自坐在那儿沉思。

夜里,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卢彤杉说与他的那番关于晋安的话,让晋宁受了刺激,所以格外的卖力,把卢彤杉折腾了个够呛,一直到半夜,卢彤杉累得直接睡了过去,晋宁抱着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卢彤杉去草草的洗了洗,让守夜的丫鬟进来换了被褥才抱着卢彤杉一起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最新更新次日一早,卢彤杉去上房里立了规矩,伺候着姜氏吃过早饭,方才与沈氏一同将姜氏吃剩下的端出去草草吃了些,说了几句话,各自回了房。

回到房里,卢彤杉让雪鹌备了东西,才朝着三房的屋子去了,晋三爷因为近日来要考核业绩,所以与晋二爷出门打点去了,只有范蝉衣一人在屋中休息。

见了卢彤杉,范蝉衣笑着应了进去,让了座,卢彤杉推辞一番才顺势坐下,道:本来昨日就该来看看三弟妹,只是想到三弟妹和三叔舟车劳顿,不好打扰,今日才将东西送来,三弟妹可别不高兴。

范蝉衣让丫鬟帮忙换了个姿势,让丫鬟收了雪鹌递过来的东西,方笑道:大嫂子考虑周到,再莫要说那些话来臊我。

卢彤杉与范蝉衣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所以只是全了面子,挑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闲扯了便让她好生休养,起身走了不提。

时光如梭,转眼便从酣春到了莺时,眼见这天儿慢慢的暖和了起来,每日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府中时不时还能听看见有几只小蝴蝶飞来飞去,让人看了就心旷神怡。

卢彤杉的守亲月除了每日去上房立规矩,总要被姜氏冷嘲热讽一番,倒也过得滋润,守亲月里,晋宁一次也未去几个通房丫鬟那里,苏氏那边儿也是能推编推,实在推脱不过,每每总要拖上卢彤杉去做挡箭牌。

对于卢彤杉来说,小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偶尔有时间便让丫鬟在花园的亭子里摆些瓜果,坐着发发呆,除了绛绫院的事情需要的来,旁的也就没什么紧要的,到底现在她头上还有晋老太太与姜氏,虽然晋老太太已经不大理会那些事情,紧要的还是会过问一下,姜氏是决计不会让卢彤杉插手晋府大事的。

这日一大早地,卢彤杉顶着一双熊猫眼,没精打采的起床由丫鬟伺候着梳洗打扮,只让丫鬟给她弄个简单的凌云髻,插了一支蝶形衔珠步摇,略施粉黛,略微收拾了下,让人看起来没有那么。

晋宁早早的起床,收拾好就去上早朝了,卢彤杉也没来及见上他一面,这几日里,晋宁每日都在可劲的折腾她,原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偏生这几日,闹得晚了,早晨就觉得无精打采,恹恹的,也没有什么食欲,卢彤杉以为是换季所致,身子有些不爽利,也没太过在意。

倒是赵妈妈一大早进来看见卢彤杉就担心道:大奶奶这几日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可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妈妈多虑了。

卢彤杉笑着安慰道,我自个儿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若是真有什么再请大夫不迟,现在先去上房吧。

末了,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免得那去迟了,那位又开始借题发挥,她倒是没什么,就是怕姜氏又拿着汐姐儿出气。

来到上房,姜氏又拉着范蝉衣在软榻上坐着说话,姜氏现在是春风得意,眼角眉梢都掩饰不住的喜庆,沈氏在旁边立着伺候,汐姐儿和霜姐儿几个小辈还没有来,卢彤杉踏入屋子见状就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心道,当初范氏好歹是把面子功夫做足了的,这个姜氏倒好,连装都懒得,虽然老三家媳妇诊出喜脉,却也不过两个多月的光景,害喜还很严重,姜氏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范蝉衣却还每日都来,美名道虽然她现在有了身子,礼数还是不可废了的,把姜氏哄得不停夸她懂事。

木姨娘是得到晋老爷子特许可以在屋里照顾四公子不必到上房来请安,姜氏也没有什么意见,她本就见不得木姨娘,让她少出来魅惑老爷子,姜氏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卢彤杉整理了下情绪,最不耐烦看她们老在她面前上演婆媳情深的戏码,所以她就想早早请个安,寻个借口带着汐姐儿开溜。

她笑容满面的迈进屋里,道:给母亲请安了。

姜氏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又将头转过去继续和范蝉衣说话,倒是范蝉衣还和和气气地与卢彤杉打招呼道:大嫂子来了。

卢彤杉笑道:是啊,不知道三弟妹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范蝉衣一脸幸福地伸出手轻抚着那个几乎看不出来的肚子道:倒是吐的不怎么厉害了,就是还闻不得腥味儿。

呵呵,那就好。

卢彤杉也只是随便问一句罢了,她倒不会真的傻到去关心范蝉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就算她是好心,恐怕别人也不会这么觉得,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担不起那个罪名,且不说别人怎么看她,恐怕姜氏就第一个先把她拆骨入腹了。

说话间,汐姐儿和霜姐儿也一前一后的进来给姜氏请安,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姜氏便道:让人摆饭吧,记得要弄些清淡的小菜和燕窝粥,给三奶奶多补一补身子。

听见这话,范蝉衣冲着姜氏嗔道:母亲这般小心,倒教我每日过来请安成了罪过了。

姜氏拉着范蝉衣的手,欢喜道:正是该好好补一补,你最是个争气的,只盼着你早点生个哥儿,也让老祖宗和老爷子高兴高兴,比那些人不知道强多少,哪里来得罪过了。

她这话说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着沈氏那边瞟去,沈氏觉察到姜氏的目光,知道姜氏这话是在讽刺她这么多年还无所出,不禁脸色一白,忙低了头。

卢彤杉原本面对姜氏贯常的冷嘲热讽也只是淡淡的笑着,不甚在意,懒得去和她一般见识,今日,却见那姜氏的行事作风却是越来越过分,而范蝉衣又是个喜欢装十三的,面上是一副软和样,眼神里却藏也藏不住的傲慢,也有意无意的朝着沈氏看过去。

要放在从前,卢彤杉也不会去趟这浑水,今日却不知道怎么地,看见沈氏苍白的脸颊,那火气就压也压不住的朝着外面冒,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接口巧笑嫣然道:是啊,母亲说的极是,三弟妹可真真是个有福的,我们哪里比得了,光说三叔是如何疼三弟妹,就教人眼红了,怕三弟妹寂寞,见天的就给三弟妹添几个姐妹,特别是如今三弟妹有了身子,多了那许多个姐妹帮衬着,也操些闲心。

众人闻言,都把目光集中道了卢彤杉的身上去,姜氏一直见卢彤杉不管她怎么说都不会发火,又素问卢府中的二小姐是个软懦好欺的,当时晋宁提出来的时候,她才二话没说就允了这门亲事,还大大方方的给了那许多的聘礼,今个儿这番话倒是让姜氏对卢彤杉刮目相看起来。

范蝉衣原本还在春风得意,却被卢彤杉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赵妈妈在卢彤杉身后不远处站着,也很是诧异的看着自己家二小姐,不知道卢彤杉今日怎么会突然和夫人正面起了冲突。

沈氏倒是未曾想过卢彤杉会为自己出头,却也不想见她因为自己的缘故与夫人对上,教她家爷知道了定然是要怪罪她的,一时间各种复杂的心思都涌上心头。

汐姐儿和霜姐儿则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母亲和几个嫂嫂都不敢言语,也都是瞪大了眼睛瞅着众人,大气不敢出。

姜氏哪里会容忍卢彤杉骑到她都上去,当下就冷着脸一拍桌子道:大房的,你是怎么说话的!卢彤杉乐了,一脸无辜地委屈道:母亲这是什么话,我只不过是羡慕三叔与三弟妹伉俪情深。

姜氏一时间也找不到话说,卢彤杉看着姜氏的样子,在心里偷着乐,要说耍嘴皮子,她可从来不会输人!前世还在警校里上学的时候,有次被一个总是有事没事来找茬的女人逗得火起,她火力全开,整整不带脏字不重复字眼地将那个女人骂了半个小时没停,自此之后,再也没有敢来挑战她的权威。

这些内宅妇人,和她这样的完全不是一个段数的,卢彤杉没有丝毫压力。

范蝉衣见状,也没有想到在一旁暗自着急,忽然灵机一动,捂着肚子道:哎哟,我的肚子……姜氏见状,心疼的转头嘘寒问暖,又叫人去请大夫来,有倒热水的,卢彤杉也不往前凑,只是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范蝉衣装病,心道这屋子里面可真是热闹啊,难怪古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可是一屋子的女人呐。

姜氏被卢彤杉那番话说的吃了暗亏,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又肚子疼,脑子一热转头厉声冲着卢彤杉道:你不就是嫉妒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怕将来老爷子把爵位给了三爷吗!真真是为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做出这些腌臜事情来!卢彤杉一脸委屈道:母亲这话可是冤枉我了,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您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

范蝉衣唯恐天下不乱,又小声呻吟着加了一把火,轻轻拉着姜氏地衣服袖子道:娘,您就莫要怪大嫂子了,她也是有口无心的。

姜氏闻言,原本灭了的火腾地一下子又窜了起来,想起晋宁的生母,还有那些年所遭受的委屈,越想越愤怒,拍了拍范蝉衣地手道:你啊,就是太心善!不知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范蝉衣也不言语,只是垂下了眼睑,小声呻吟着。

姜氏走到卢彤杉面前,恶狠狠地道:今日我就教教你规矩罢!免得日后出去丢了我们晋府的人!话毕,抬手就给了卢彤杉一个大耳光,卢彤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没站稳,瞬间觉得地转天玄,直直的朝着后面倒了下去,把赵妈妈、沈氏还有汐姐儿都唬了一跳,这一下,原本就够热闹的屋里,直接乱作了一锅粥。

作者有话要说:手要断了,这段时间睡眠严重不足=口=要存稿,要背书,不然等我考试那一个多星期,只能断更了我努力吧,握爪子看在我辛苦码字的份上,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不要看盗文☆、最新更新赵妈妈也不去管姜氏,叫了几个二等丫头,当机立断让她们将卢彤杉抬回了绛绫院,沈氏与汐姐儿也跟着一起去了。

姜氏见卢彤杉晕倒,一下子就呆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说来晋宁她是不敢明目张胆得罪地,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魔怔了,想也没有想就伸手打了人。

范蝉衣见姜氏有些恍恍惚惚的样子,一边小心观察着她的面色,一边不经意道:娘,都怪我不好!惹出这等事情,我平日里见大嫂子的身子是极好的,今日怎么突然就晕了,真是蹊跷……姜氏闻言如醍醐灌顶一般,心道一定是那小蹄子怕闹起来不好收拾,又故意与她作对,所以才故意装晕,范蝉衣的话让她吃了个定心丸,不如刚才那般慌乱,拢了拢头发拉着范蝉衣的手笑道:你且好生休息着,已经打发人去请了大夫,别为了那些小事坏了心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娘不必担心,我省得的,您快些去看看大嫂子吧。

范蝉衣道。

姜氏冷哼一声道:我这就去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卢彤杉被抬回绛绫院,把白鹭、雪鹌几个丫鬟都吓了一跳,七手八脚的上前帮忙,给卢彤杉换了衣服,忙不迭的差人去请大夫,卢彤杉的床边为了一圈人。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赵妈妈请汐姐儿和沈氏去外面坐着吃茶,白鹭与雪鹌将床前的帷幔放了下来,又将卢彤杉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把她的皓腕放在大夫已经准备好的药枕上面。

大夫珍过脉,又问了白鹭卢彤杉的月事情况,才作揖道:恭喜,大奶奶这是滑脉。

白鹭和雪鹌一听,都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不行。

喜悦过后,白鹭不无担心地道:大夫,刚才我家奶奶晕了过去,可有何不妥。

那名大夫闻言露出一个微笑道:不必担忧,晕倒不过是因为近日来未休息好,方才又受了刺激,一时虚弱才会晕倒,我开些补气养胎的方子,细心调养便可。

如此甚好。

白鹭喜道,那可真是谢谢大夫了。

嗯。

雪鹌给了大夫一锭银子的诊金,又对着白鹭道:那我随着大夫去取药。

白鹭点头道:且告诉二奶奶,三小姐她们不必担心,现在大奶奶还没有醒,让她们不必在这里等着了,若是大奶奶醒了再打发人去请。

雪鹌应了,方随着背着药箱的大夫一起出去,她让大夫在花厅稍等片刻,去寻了沈氏与汐姐儿她们,将情况大致说了说,沈氏和汐姐儿也放心各自走了,赵妈妈知道后,满口念佛,又好生叮嘱了雪鹌一番,又差人去告诉大爷,才进屋里去看卢彤杉。

晋宁接道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碰巧在门口撞见姜氏,他微微喘着粗气,强压下心里的喜悦给姜氏草草行了个礼,一同进了院子,走到屋前,赵妈妈在外守着,见晋宁与姜氏一道来了,也拿不准是个什么情况。

却也不想卢彤杉白白挨了姜氏那一下,只能静观其变,迎着上去先给姜氏行礼,又冲着晋宁道:大爷。

晋宁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又道:你家奶奶如何了?赵妈妈低着头闷闷道:大奶奶先前醒过一回,喝了点汤水又睡着了。

那便是没事了吧。

姜氏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不咸不淡的道。

赵妈妈看了姜氏一眼,才愤愤道:那是大奶奶福大命大。

姜氏被一个下人顶撞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张口想骂人,话到了嘴边,却在触到晋宁那探寻的目光时又咽了回去,前面的事情到底是她理亏,于是只好讪笑两声道:呵呵,我就说大房家的最是有福气晋宁收回那目光,快步朝着前面走,推开屋门,就见白鹭守在床边,他走过去看着床上卢彤杉不太好的脸色,沉着脸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奶奶的。

赵妈妈跟着进来,见白鹭白白挨了骂,上前道:大爷有所不知,大奶奶有了一个月的身子,今日又受了些刺激,才会晕倒。

一旁的姜氏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太好看起来。

晋宁转头问赵妈妈,眼睛却是盯着姜氏,道:好好地,怎么会受刺激了?赵妈妈低着头告了罪道:这个……晋宁见她吞吞吐吐地,便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莫要吞吞吐吐的!姜氏这时候用眼神警告着赵妈妈,这个小动作被晋宁收入眼中,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妈妈道:今日大奶奶去上房给夫人请安,夸了三爷疼爱三奶奶,巧了,三奶奶这时候身子忽然就不爽利起来,夫人就怪罪是大奶奶的错,还……还怎样。

晋宁皱着眉头,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赵妈妈又道:夫人还打了大奶奶……晋宁听了这话,便把目光转向了不敢看他,目光躲躲闪闪的姜氏,痛心疾首道:不知道我家的哪里得罪了母亲,要母亲这般糟蹋?!这是个误会……姜氏最是怕晋宁,此刻被晋宁当面质问,目光不停地闪躲着,万分尴尬。

晋宁哼了一声,又道:误会?母亲说的真真好生轻巧!我知道我不是您亲生的,这些年您不待见我们兄妹几个,我也体谅您的心情。

但是您如今做的怕是有些太厚此薄彼了,同样是儿媳妇儿,老三家的您好吃好喝的恨不得当菩萨一般供着,如今我媳妇儿有身子了就让您糟蹋,您且说说,这是何道理!卢彤杉在晋宁进屋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她睡眠一向都浅,刚想睁开眼睛就听见赵妈妈对着晋宁诉苦,又听着晋宁对姜氏发火,虽然很想睁开眼睛看一下姜氏吃瘪的样子,却没有忘记她现在是在昏睡中,只好调整呼吸,将装睡进行到底,不能亲眼所见,过过耳瘾也是好的。

姜氏被晋宁说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半响才扯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来,哪里,我都是把你们当亲生,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场意外。

卢彤杉躺在那里,听了这话很起身给姜氏一耳光,然后也说一句,这是个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然她也只能够在心里想一想罢了,在这个孝字至上的时代里,纵使长辈有千般不是,她也不能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前世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耳光,想要从打回来那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她一定要从姜氏身上讨回相等的代价来,她的脸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姜氏也不怕折了手。

意外?晋宁冷笑两声,如此甚好,我去父亲来说一说这次的意外。

姜氏一听,立刻就白了脸,此刻心中更是万般后悔,怎么就忍不住对着卢彤杉对了手,偏偏还赶上了这么个节骨眼儿,要是让老爷子,还不扒了她的皮,但是看晋宁的那架势恐怕是不准备这么随便就算了的。

就在她在想怎么安抚晋宁的时候,雪鹌进来道:大爷,老祖宗来了。

才说着,老太太已经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走进来,直接忽略了一旁的姜氏,很是焦急的问:子夜啊,你媳妇儿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晕倒了?姜氏闻言只恨不得将自己变成透明的,最好谁也看不见她。

晋宁凉飕飕的看着姜氏说:老祖宗这话还是问母亲吧。

晋老太太听了这话,立刻就板着脸转头冲着姜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姜氏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晋老太太狐疑的望着她,逼问道:你又做什么事情!晋宁冷眼看着,也不开口,见晋老太太生气发火了,才上前扶着老太太在一旁坐下,安慰道:老祖宗放心,杉儿没什么大碍,已经请大夫来诊过了,是喜脉,不过是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晕倒。

好端端的,怎地会受什么惊吓?!晋老太太抬头看着晋宁。

晋宁也不言语,晋老太太又把目光转到姜氏身上,没好气地问:你不是你给老大家媳妇气受!母亲,那只是个误会……姜氏小声答话,头也不敢抬。

晋老太太气得不行,怒道:子夜,去把你爹给我叫回来!叫他看看他的好媳妇!晋宁给老太太拍了拍后背顺气,道:老祖宗这不是没事儿吗,您消消气,别气出好歹来。

哼!我怕有人巴不得我身子不爽利,早些归天顺了她的心!晋老太太语气不善,我这还没死呢,就成天做哪些腌臜事,要是我真一命呜呼了,还不翻了天。

姜氏红着眼圈道:母亲,我从未这么想过……卢彤杉听到这里,差一点就笑出声音来,人家老太太根本没有指名道姓,姜氏还上赶着对号入座,实在太逗了!她实在不知道,这个姜氏蠢到这般地步,怎么还能够从小妾做成正房太太,莫非是床上功夫不错,所以把晋老爷子迷得晕头转向,就糊里糊涂的把姜氏扶了正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情绪很低落,最近为了考试忙的要死,要背书要写论文,今天又得知要换班导,还要写文保证日更,每天熬夜,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辛苦码字换来的就是盗文满天飞,一大半的人都去看盗文,现在心情很矛盾,要不要继续保持更新,不保证更新对于那些支持我的孩子来说不公平,但是保证更新立刻就有盗文出来,看着自己辛苦的成果被别人窃取这种滋味真心不好受,拜托那些盗文的人手下留点情,不要我才发完,立刻就出来行不行?!!☆、最新更新姜氏也不敢反驳老太太的话,只能低眉顺眼的听着,晋宁见老太太骂了好一会儿,口干舌燥的,给赵妈妈递了个眼色,赵妈妈忙着去给老太太沏了一壶茶进来,晋宁从赵妈妈手里亲自倒了茶端给老太太,道:老祖宗您且吃口茶歇一歇。

姜氏听得冷汗直冒,这时候也忙道:我知道错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也不理会姜氏,径自接了晋宁递来的茶,吃了几口,润了润嗓子,姜氏见老太太要放茶盏,忙伸手过去接,老太太避开她将茶盏递给赵妈妈,稳了稳身子,才轻描淡写道:我哪里敢劳动您呐。

卢彤杉越听越起劲,在心中赞叹,果然啊这姜还是老的辣!她日后一定要多去老太太那里走动走动,学两招。

母亲……姜氏委委屈屈的看着晋老太太,大气不敢出。

晋老太太也不理她,见在这里闹得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对着晋宁和蔼道:子夜啊,你就好好看着你媳妇儿,若是有什么,只管去找我!晋宁连连应了,老太太又对着赵妈妈好生叮嘱了一番,这才起身一边拄着拐杖一边让人搀扶着准备回自个儿院子。

姜氏见状,忙着也要跟着上去讨好老太太,晋老太太完全将她当做空气,晋宁知道老祖宗会好好的管教姜氏,她这段日子应该什么功夫来捣乱了,虽然姜氏不是他的生母,但到底是他的长辈,他却是不好在明面儿上对姜氏怎么样的。

等到送走了晋老太太,晋宁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让赵妈妈与白鹭在门口守着,这才抱着手冲床上还在装睡的卢彤杉道:夫人还要躺到何时?卢彤杉也装不下去了,笑嘻嘻地睁开眼睛,讨好的看着晋宁道:夫君你回来了。

你早就醒了吧。

晋宁肯定道。

卢彤杉只是笑也不答话,晋宁见她的样子,又继续解释道:刚才我一进门就发现你呼吸不均匀,眼珠不安的转动着,所以就知道你早就醒了。

卢彤杉也知道晋宁是带过兵的人,这种细微的地方根本就瞒不过他,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害羞的低着头,嗔道:夫君就顾着取笑我……晋宁被卢彤杉这副含羞的模样都的心痒痒,又想起前面赵妈妈派人去送信说她有喜了,立刻就眉开眼笑的坐到床边,轻轻搂着卢彤杉的肩头道:夫人辛苦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还不敢确定,本想着今日给母亲请过安,就请大夫来看看。

卢彤杉小声道。

晋宁听见姜氏,脸色又阴沉了起来,道:哼,若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卢彤杉抬头问道:若是个女儿呢?晋宁第一次感受到初为人父的喜悦,见卢彤杉如此担心,便凑在她耳边道:夫人不必担心,日后我们多生几个就是了……讨厌!卢彤杉轻轻推开晋宁一些,用含着秋水的双目瞪着他道,没正经。

晋宁笑道:夫人不喜欢吗?别闹。

卢彤杉挥开晋宁不规矩的狼爪,靠近晋宁的怀里语气有些恹恹地道,如今我有了身子,夫君继续宿在屋里怕是不好,大爷那三个屋里人我瞧着也是伶俐的,她们毕竟是伺候了大爷那么多年的人,有她们伺候着,我也放心,只不过正是因为她们跟着大爷多年,我想着尊重她们的意愿,也不枉费她们跟了大爷一场,还尽心尽力的伺候了大爷这许多年。

嗯?晋宁手指绕着卢彤杉乌黑的长发,闻言只是从鼻子里面轻轻的嗯了一声。

卢彤杉偷偷的抬头看了看晋宁,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才继续道:我已经问过她们的意思了,碧云担心年纪大了,不能继续伺候大爷,希望大爷能给个赏赐放出去,大爷的意思呢?碧云跟了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人看着办就好。

晋宁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道。

听着晋宁谈论要把自己的通房丫鬟配出去,完全没有一丁点留恋,仿佛谈论天气一般,就有些替那个姑娘不值,古时候的女人就是如此悲剧,好在她会投胎,又嫁进了高门,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有成群地丫鬟婆子使唤,不缺吃喝穿戴,如今又有了身子,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她只要控制好嫡庶孩子之间的年龄差距,任凭晋宁的莺莺燕燕如何闹腾,也翻不了天。

世间易得薄情郎,难得有情人啊,卢彤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宝宝,所以情绪波动才会变得大起来,对那些小丫鬟也多了许多的同情,原本她打算等到过些日子才将碧云配人,如今有了身子,该办的事情必须得办了。

卢彤杉心思转了又转,冲着晋宁笑着嗔道:难道夫君还担心我薄待了碧云不成?晋宁亲昵的捏了一下她的秀挺的鼻子道:在我心里,自然是夫人比较重要,莫说夫人还如此大度。

卢彤杉心知晋宁的话根本做不得真,笑了笑便罢,道:还有翠柳和红灵,这段时间我身子不便服侍夫君,为了防止她们争风吃醋,夫君就在翠柳与红灵房中各歇一夜如何?嗯,就照夫人说的办吧。

晋宁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卢彤杉说完正事,又开始困了起来,不知道是时间还是其他缘故,她害喜的反应并不严重,只是极其嗜睡,晋宁见她乏了,就让卢彤杉躺下,道:夫人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尽管让他们去做。

卢彤杉迷糊着点点头,又道:夫君去忙吧,不必理会我。

嗯,等我处理好公务又回来陪你。

晋宁道。

卢彤杉含糊着应了,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从窗外透进来,金黄色的光芒洒在床头和地上,卢彤杉就坐起身子,半靠着床头享受片刻难得的闲暇时光。

一坐便是大半天,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卢彤杉才回过神,冲着外头喊:白鹭。

雪鹌走进来,先把屋里的灯点了,才道:大奶奶,白鹭去厨房里盯着她们做事,您醒了,可要先吃点什么。

卢彤杉掀起被子,做起来,雪鹌上前给卢彤杉穿好鞋,扶着她下床。

卢彤杉笑着说: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雪鹌却坚持要搀着她,道:大奶奶如今有了身子,可得处处小心才是。

卢彤杉嘟着嘴道:不过才一个月,哪里这般娇贵,我又不是瓷做的,一摔就碎。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卢彤杉也知道在古代,生孩子是有很大风险的,况且她现在这副身子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放到前世,那就是还在上高中的小屁孩儿。

不得不好好的想一想,怀宝宝的期间需要注意些什么事情,奶娘和稳婆都得提前选好了,不过现在倒也不着急,那都是再过七八月的事情。

当下需要做的,就是先找个可靠的大夫来,准备一份吃了对人体无害的避子汤药,可不能让这段时间她身子不方便,就让人蹬鼻子上脸,要防的人太多,还不如制造点小矛盾,让他们自己斗去,她好安心养胎。

姜氏那边倒不用太过于担心,有老太太看着呢,倒是范蝉衣那里,恐怕得多上上心,还有苏氏,这几日她经常寻了生病的借口不去姜氏那里立规矩,姜氏倒也没有说什么,上一次就连四公子都来了,也未曾见苏氏露面,老太太和晋老爷子也没说什。

不过这个苏氏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那就不得而知了,防范于未然总没有错,思及此,卢彤杉让雪鹌去把几个大丫鬟和赵妈妈都叫来,她在外屋的软榻上歪斜着躺了,等人都到齐了,她才懒懒的开口道:这段日子厨房的关你们一定得把好,喜鹊和白鹭这段时间,就在厨房里吧,杜鹃和雪鹌跟在我身边,至于院子里的其他杂事,暂时就交给赵妈妈打理。

食物里下药这是最容易的,喜鹊手艺不错,却是个缺心眼儿的,太大条,故才让白鹭去厨房里看着,杜鹃卢彤杉到底还是有些不喜,让她单独管事也不放心,不如就带在身边,赵妈妈一向都是个得力的,对她也忠城,让赵妈妈去打理琐事,她也就安心了。

卢彤杉把后面日子的人手如何安置妥当一一吩咐下去后,又叮嘱众人好生约束下面的丫鬟婆子,切莫要出幺蛾子,又让单独留了赵妈妈,道:妈妈去告诉翠柳与红灵,这些日子让她们伺候大爷,妈妈再去寻了不伤人的避子汤药方来,这段日子,事后每人一碗。

赵妈妈道:我省得,大奶奶放心。

卢彤杉又叮嘱道:我与大爷说了,为了以示公平,大爷一人屋中去一次,妈妈小心看这些,若是大爷连着去了谁的屋,也不必拦着,回来告诉我便是。

唉。

赵妈妈自然是一一应了。

卢彤杉又笑着说:我已经与大爷提了碧云的事情,大爷已经允了,妈妈最近就挑个时间去与她说说,若家中有订了亲的,就放她出去,若没有,想必妈妈心中也已经有了人选,不妨就去与碧云说说,成了便来告诉我,趁着我现在身子还不重,寻个日子把事情办了吧。

赵妈妈道:大奶奶心疼人,碧云真是有福气。

卢彤杉道:行了,妈妈自小看着我长大,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有些饿了,大爷可回来了?作者有话要说:PS,关于妾的低位这里说一下,在设定里特意写了贵妾(良妾)可以扶正,就表明在此文中贵妾(良妾)一般是高官家的庶女之类的才有资格嫁给别人做贵妾(良妾),而姨娘就是通房丫鬟抬了的,地位有本质区别,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下人。

>_< 这里是为了剧情需要所以才有此设定,所以希望不要用普通古时候的规矩一概而就。

再P个S,谢谢孩纸们的鼓励,看见你们的话让我觉得不好好写文都对不起支持的人,虽然作者比较废柴,但会尽最大的努力写好这个故事。

最后P个S,和大家说个笑话,最后一节古代文学史的课,我们老师在讲到三言二拍的时候和我们说,大家名词解释好好看一看,别闹笑话啊,上一届你们有个学长答题,三言二拍的名词解释答案是,说三句话打两个拍子……哈哈,我在想其实那个学长是对外的吧。

☆、最新更新大爷已经打发过人回来说了,让奶奶若是饿了便先吃,不必理会他。

赵妈妈道。

卢彤杉点点头,就道:让厨房里不要断火,先摆饭吧,挑些清粥小菜即可,鱼肉就不必端上来了,热着给大爷吃罢。

奶奶有身子可是要好好补一补,总吃那些怎么能行。

赵妈妈不赞同道。

卢彤杉也只能点点头道:那好吧,就挑着些腥味不重,有些味道的端上来。

唉!赵妈妈立刻笑眯眯的出去着人准备。

卢彤杉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等着人摆好饭,随便吃了一些,就说不想吃了,让雪鹌明日去趟干货店,买些干豆子薏米小米等干货回来,雪鹌虽然不知道卢彤杉想要做什么,还是应了吩咐下去。

赵妈妈见卢彤杉只吃了一点就歇了筷子,便道:要不我去给大奶奶弄完燕窝来?卢彤杉一听燕窝,顿时有种囧囧有神的感觉,如果她没有记错,那燕窝就是燕子的口水……前世她对这些所谓的补品都是敬谢不敏的,什么燕窝鱼翅,人参党参各种参,还记得前世有一个很要好的姐妹生日,在大酒楼里办生日宴会,十几桌,每人都有一小盅鱼翅,卢彤杉吃完之后唯一的感受就是,还不如地摊上几块钱的酸辣粉来得带劲儿。

她这段时间的确要注意营养均衡,但也不是把那些鱼翅燕窝一股脑的狂塞进自己肚子里面去,大学的时候,虽然在警校,选修课却还是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她当初就选了营养学,对吃食方面还是知道些的,如果补的狠了,反而不好,适当的营养和运动,再加上足够的睡眠,应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这些话卢彤杉自然不可能与赵妈妈说,就算她说了,赵妈妈也不见得就能听得懂,所以干脆说:我闻言燕窝的味道不舒服,还是算了,还是吃些其他的东西吧。

妈妈明日找人去买些新鲜牛乳、栗子粉如果没有就买玉米粉,还有面粉,今晚就叫厨房里把猪骨头剁了,然后烧着水和着花生去皮一块炖了。

好,我这就去告诉喜鹊。

赵妈妈应了。

雪鹌倒是听着有些新奇,便问道:大奶奶要买那些东西来做什么。

卢彤杉笑着说:明日你们就知道了,现在说也没用。

雪鹌气道:从前倒是不知大奶奶如此会做吃食。

卢彤杉叹道:以前每日都要去母亲那里立规矩,哪里有时间做。

雪鹌自知失言,恨不得咬舌头,道:大奶奶莫要难受,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嗯,是啊。

卢彤杉轻轻点了点头。

晋宁回来,没有去翠柳那里,先回了主屋,他一进屋子,绕过屏风就看见卢彤杉正歪在软榻上看书,就有些不高兴的走过去道:怎么有了身子不早点歇着,还在劳神。

卢彤杉合了书放在一旁,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夫君可用过饭了?在外胡乱吃了些,你这么一说倒真有些饿了。

晋宁笑。

卢彤杉也跟着笑了,扬声冲着外面道:杜鹃,去把厨房里的吃食好消化的端些来。

唉。

杜鹃在外应了。

晋宁上前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卢彤杉还看不出来的肚子道:今天他可乖?乖,完全没有闹我。

卢彤杉道。

晋宁拉过卢彤杉的手道:若是他闹你,等他出来了我定要打他屁股,看他还敢折腾你。

卢彤杉看着晋宁温柔的眼神,几乎以为他要爱上了自己了,有点点恍惚,却又在想到一会晋宁要去翠柳那里歇着,又在心里嘲笑起自己来,竟然在刚才那一瞬间忽然对晋宁那样看着她的神色感到欢喜,真是孕妇就喜欢多愁善感。

陪着晋宁又用了些饭,二人坐在一起说了些体己话,卢彤杉便又开始困了起来,便早早的打发晋宁去翠柳的屋里歇了不提。

次日赵妈妈和雪鹌各自带人去将卢彤杉需要的东西都买了回来,卢彤杉先让人将雪鹌去买回来的干货倒了一些出来,分别用水泡着,又让喜鹊将赵妈妈买回来的牛乳、栗子粉、面粉和着白糖,用口大锅一同混合搅拌均匀,直接放到火上,煮沸后少加柴转为温火,慢慢翻动,就见锅内的奶糊渐渐的凝固起来,呈糊状时候,卢彤杉就让喜鹊把那些奶糊铲起放在一个用来做点心时用的大盘内摊平,又让白鹭让人去打了些冰镇的井水来,把大盘子上盖上纱布,放在冰水里,让白鹭看着,等到盘子里使其冷却变硬了就使人来告诉她。

众人都不知道卢彤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几个小丫鬟好几不已,就连赵妈妈也好奇的不行,偏偏卢彤杉就不告诉她们,吊着她们一群小丫鬟婆子的胃口,心情大好的去看汐姐儿了。

原来喜鹊只是时不时的偷偷去做些东西给卢彤杉开小灶罢了,来到晋府后,她俨然就成了大厨,卢彤杉的吃食基本都由她来做,卢彤杉也就乐得在一旁指挥她,如果是原本晋府的厨娘还有许多忌讳,自己的陪嫁丫鬟就不同了,用起来也顺手。

晋宁一回家就听见几个小丫鬟和婆子在说卢彤杉今日在厨房做的古怪事儿,也很是好奇,先跑去厨房里看了看,掀起纱布,也只能看见盘子里铺着一层白色的奶糊状的东西,不知道适合用途,回到上房里问卢彤杉,卢彤杉也只是说明日便知,便不肯再多说半个字,把晋宁逗得心痒痒。

卢彤杉也感觉到好笑,晋宁堂堂一个镇国将军竟然还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想起晋宁那副小孩儿样子,还真的无法想象出他披盔戴甲在战场上又是怎样的情形。

那天夜里,卢彤杉带着疑惑和好心情进入了梦乡,第二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擦才起床,刚起来,雪鹌就进来伺候着她梳洗,就听着赵妈妈来说:大奶奶,昨日你让白鹭看着的奶糊已经冻的和豆腐差不多了。

卢彤杉笑道:一会吃过早饭去看看吧。

赵妈妈就吩咐人摆了饭,卢彤杉心道这古时也没有冰箱,用水冰镇食物还是在去一个古镇游玩的时候见到过的,那个地方有一条小溪水顺着每家每户的门前绕过,溪水是从雪山上面流下来的,冰凉无比,讲瓜果蔬菜还有饮料用框子装好,在框子两旁捆上粗棉线一头拴着岸边的大树,一头拴着框子放到水中,就有冰镇的效果。

卢彤杉来到厨房里,看见那已经约莫有两三厘米厚的奶糊,跟豆腐似的,就让喜鹊将盘子取出来,切了几块,切成排骨状。

又让白鹭将将面粉、油、水、盐、发酵粉、味精放在一个大碗中,调成糊状,粗使婆子正在烧火,喜鹊在卢彤杉的指点下,把油倒入锅中,烧热至六成热,将排骨状的奶糕裹上一层脆浆,逐渐放入油锅里翻炸,一直到裹了脆浆的奶糕炸制金黄色,卢彤杉就迫不及待让喜鹊捞起上碟,她结果小碟子,放到嘴边吹了吹,一口咬下去,奶味四溢,满齿留香。

看得旁边的一群丫鬟婆子也不禁开始吞咽口水,卢彤杉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觉得虽然没有冰箱,让里面的奶糕硬度有所欠缺,味道却也很好,她笑着道:喜鹊,一会将剩下的都做了,给各院都送一点去尝尝鲜,反正昨日做的奶糕也够多,盘子也够大,大爷那里就做了让赵妈妈打发小厮送去吧,只需给我留一小碟,其余的若还有剩,就都赏你们吃了。

众人纷纷谢了,卢彤杉才由雪鹌搀扶着去散步,莺时的气候,让卢彤杉十分喜欢,不是过分冷也不是过分的热,春风吹着就让人觉得十分惬意。

只是卢彤杉未曾想到,这一次的吃食,竟然会让老太太亲自点名要让她来操刀老太太下月的寿辰,若是晋宁上面无母,她办了也就办了,如今老太太直接越过姜氏让她来办,这不是打姜氏的脸面么。

她的这份担心老太太却在她去找老太太侧面提的时候,被老太太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老太太只道姜氏为了她的寿宴甘心到清心山寺庙里去斋戒礼佛三月,如今已经在准备,不日就出发,她不在的时日里,卢彤杉就要开始学着管家。

卢彤杉才回过神来,那些夸她七窍玲珑心的话和想要办个别开生面寿宴的理由,那些不过都是虚的罢了,老太太真正的目的,是帮着她名正言顺的管家,让她在晋府中立足。

看来晋老太太真的很偏爱晋宁这个大孙子。

卢彤杉不禁感慨,姜氏和晋老太太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姜氏蹦跶许久闹得鸡飞狗跳,还是不能如愿让自己儿子继承偌大的家业,晋老太太眼皮子抬了抬就将她给收拾了,虽然说晋老太太现在对着她和颜悦色,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那也不过是看在晋宁的面儿上罢了。

不过就是不知,晋老太太对于那个苏家表妹是个什么态度,她得寻摸个机会好好的探探老太太的口风,上次和老太太谈话,压根就是在说汐姐儿的事儿,完全没有提到苏氏的一言半语,让卢彤杉也吃不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若是晋老太太不是苏氏的后盾,那么她就不必害怕苏氏,若是那可就有些不太好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最新更新卢彤杉抽时间又去看了看那些干货,赵妈妈不放心就全程陪同,杜鹃也很好奇,倒是雪鹌独自守在屋里没有跟着去凑热闹,卢彤杉挨个儿看了下几个盆中,分门别类泡着的干货,豆子已经被泡软了,薏米、小米那些粗粮也泡的差不多,卢彤杉就让赵妈妈使人将这些东西都送进厨房里面去,让喜鹊全部混在一块熬粥。

赵妈妈把薏米的盆拿出来道:大奶奶,您如今有了身子,这薏米是再吃不得了。

啊?卢彤杉是极其喜欢薏米熬在粥里的那种味道的,此刻却被赵妈妈告知不能吃了,她学营养学的时候倒是没有特别的去注意过孕妇不能吃什么,那会也完全想不起来去学。

赵妈妈点头道:一会我就去厨房里看着,如今您有了身子,可不能馋嘴再胡乱吃东西了。

卢彤杉一张苦瓜脸看着赵妈妈道:那就有劳挂心了。

赵妈妈叹了一口气道:大奶奶且忍着些吧。

赵妈妈私下将白鹭等几个大丫鬟叫到一起,好生敲打了一番,告诉她们芦荟、山楂、螃蟹、人参、甲鱼、桂圆、薏米、瓜仁菜都不许端给卢彤杉,还有辛辣的食物以及放了茴香八角等物的香料只需偶尔给卢彤杉换换口味卢彤杉看着被赵妈妈抬走的薏米就蔫儿,心道忍字头上一把刀啊!在前世她不忌口还有医院可以去,但是现在不忌口,年纪又小,身子还没有长开,一个不小心流产是小,没命是大。

得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卢彤杉对晋老太太的寿宴自然是无比上心,前世家中人丁单薄,过生日也就是买个蛋糕,做些好吃的,每人倒上一口小酒,说些掏心窝子的话,送了礼物就算是过了,如今晋老太太这样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能够马马虎虎的草草了事。

晋老太太是一品忠义夫人,这个品衔完全不随自己的丈夫,拥有夫家要休妻就必须要禀告皇帝的特权,从此朝代开国以来,被封为忠义夫人的不超过三人,晋老太太就是此中之一。

况且晋老太太的儿子是朝中一品大员,嫡亲的孙子是前不久刚封的镇国将军,亲戚朋友非富即贵,而晋老太太如今已经年过花甲有九个年头,即将迈入古稀,这般高寿实属难得,寿宴自然一定要办得体面讲究。

对于寿宴知之甚少的卢彤杉心里不停的在打鼓,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吃食上她倒是不担心,但是对于请什么人来唱堂会,当日又该如何安排,要给什么人下帖子,银钱预计多少合适,这些东西她都是一头雾水。

卢彤杉觉得得好好的想一想,先来个民意调查,然后再弄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出来,通过之后再实施比较靠谱,毕竟这是她成为正妻之后,第一份具有考核性质的工作,千万不能搞砸,身为嫡长媳,就连一个寿宴都办不好,传出去还不被取笑死。

民意调查最关键的自然是家中几个举足轻重人的意见,首当其冲自然是寿星老,接着就是晋老爷子和晋宁等家中一干男人,最后才是其余的女眷。

男子那边,她的身份也不方便大喇喇的去问,只能通过一些侧面来打探,至于那些女眷除了她亲自问还要再通过丫鬟婆子间那里来的八卦做参考。

经过三五天的努力,卢彤杉也差不多把众人的意见摸了个大概,心中也有了数,预计一千两左右的银子办这个寿宴是绰绰有余了。

关于寿宴需要下帖子的人家,她先和赵妈妈一同商量着拟了一份名单,给晋宁看过,听了晋宁的意见之后,又做了调整修改,才把名单交给晋老太太,老太太又略微添了几人,才满意的让卢彤杉去下帖。

卢彤杉在帖子上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她先做了一张范本,用一张白色的硬质纸裁剪成对折起来宽约八九厘米,长约是十五六厘米,封面上用大红色彩纸裁剪出来的富贵耄耋图贴在上头,打开之后,左侧写一个大大的寿字,右边则写邀请语,最后对折在边处钻一个洞,用橘黄色的绸子系一个结就算是完成了。

给晋老太太看过之后,老太太喜欢的不得了,直夸卢彤杉有心思。

卢彤杉得到老太太的首肯后,就让赵妈妈寻了绛绫院里手巧的丫鬟一同来做,好在需要宴请的人家每户只需一份,那般算下来也不是很多,数量不多才能够这样手工制作,全部的帖子花了整整一天办的功夫才弄好。

宴会吃食也是一个重头戏,卢彤杉对此可谓是下了大工夫地,彩碟配四冷碟,热菜有八道,汤只有一道,冷碟热菜名字分别是点出宴席主题——庆贺延年益寿的松鹤延年,而后是玉侣仙班、长生不老、彭祖献寿、返老还童、福寿绵长 四海同庆、子孙满堂、天伦之乐、洪福齐天、五世祺昌、罗汉大会,汤名则为全家福。

卢彤杉知道晋老太太喜好茶,席面上特地安排宴前、宴后两道茶,而且品种各异,供老太太品鉴,在菜品选择方面,卢彤杉主要选择了老太太所喜欢的软烂、清淡、素雅、滋补的菜品,整个菜肴品味都比较清淡,选料上也充分考虑到了滋补功用,如:芋艿、猴头、鸽蛋、鸡腰、茯苓、金龟、人参、乳鸽等原料。

在晋府的布置上与请何处人唱堂会,卢彤杉都请教了福管家的管家娘子,最后结合自己的一些想法,又问过老太太之后,才决定大局上依旧不做什么改动,只在细节处下些功夫。

寿桃寿面寿糕也都没有做大的改动,卢彤杉让晋宁写了一副金桂生辉老益健,萱草长春庆古稀的寿联。

因着过寿庆九不庆十的说法,晋老太太七十大寿时候就不办了,只在今年的六十九时候为她庆九,卢彤杉开始知道的时候还有些不解,细想起来却觉非常的有道理,很符合中国传统文化,也算提醒人物极必反,遇事要有节有度,不求满,不求盈,强调抱缺守空。

其余的几样寿幛、寿图、寿屏都由的晋府的其余几房分别去操办,晋府这月忙得人仰马翻,卢彤杉倒是觉得经常动着,精神都好了许多,晋宁却为此说了她好几次,卢彤杉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理会晋大爷的说教。

忙碌的时间最易过,不知直觉间,就到了槐序,天也越来越热,眼见着夏天就快到了,距离老太太的大寿也越来越近,府中一派喜气洋洋之景。

卢彤杉心中是很不愿给自己的娘家下帖的,但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那都是必须的,只能期望范氏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卢彤语也能够安分些,想起卢彤语,卢彤杉才想到,算起来她的婚期就在这月底不久,老太太的寿辰后不久。

这段时间,卢彤杉脚不沾地忙着操办老太太的寿辰,后宅里的事情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着雪鹌说那些小丫头一门心思想趁着这个机会爬上晋宁的床,也不过是当着笑话听了,嘱咐她若是看见谁真的爬上了晋宁的床,一定让赵妈妈不要忘了送一碗避子汤过去。

翠柳向来是个老实本分的,倒也没有出什么事情,红灵却好几次偷偷趁着人不注意想要倒了避子汤,要么就耍泼不喝,被赵妈妈叫了几个腰圆臀丰的婆子过去,架着灌了下去才消停。

赵妈妈也帮碧云选中了一门好亲事,就是城南边一个庄子的管事,无父无母,年轻有为,人长的也不错,年龄与她相当,碧云也很满意,回报了卢彤杉之后,这事情就定了下来,只等着老太太的寿辰一过,就寻个好日子将她放出去。

苏家表妹这段时日倒也没有差人来绛绫院里寻晋宁,只是晋汐偶尔会过来缠着喜鹊做吃的,要么就是让雪鹌给她讲些故事,卢彤杉得空了也会陪着晋汐玩会儿,姜氏已经出府大半月,前不久打发人来送信正在清心山里为老祖宗祈福,自从姜氏走后不久,老三家的媳妇除了每日早晨去老太太那里请安,也不大出院子,倒是安分了不少,至于是真的想通了,还是憋着什么坏,那就不可得知了,其余的人都是老样子。

好不容易终于盼来了晋老太太的寿宴,卢彤杉一大早就由着雪鹌几个丫鬟伺候着梳洗过,就在花厅里面坐着等晋宁,几个通房丫鬟是上不台面的,只能留在院里,卢彤杉若是高兴了,老太太赏赐东西还会给她们些,若是不高兴,她们什么都得不到,翠柳还好是个懂事的,但是那个红灵,卢彤杉是越发不待见她了,只不过收拾红灵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得慢慢来。

晋宁不多时也收拾妥当进了花厅,他笑着道:夫人久等了。

卢彤杉起身替晋宁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柔声道:没有多久,夫君可要吃些东西?不必了。

晋宁抓住卢彤杉替他整理衣服的手道,走吧,先去给老祖宗请安。

卢彤杉顺从地任由晋宁牵着,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晋老太太的屋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P个S,本文架空考据不可究,但作者也没有乱写,背景已经交代过,实在不喜本文设定的亲可以右上方销魂的小红叉再P个S,谢谢那位提醒孕妇不能吃薏米的孩纸,下次会注意问下度娘孕妇不能吃什么,咳咳,咱这不是没有实战经验么……最后P个S,从明日起到11日请假,七天连着考伤不起,这几门超吐血撑不住了,实在不想挂科,大家体谅下,考完试至少双更一个星期补偿,集体么么~☆、最新更新院子里的树上也挂着大红色的绸缎,还有灯笼,布置的十分喜庆,卢彤杉同晋宁一道去迎了老太太,便坐在花厅里面吃茶,卢彤杉让厨房里端了一碗寿面上来,等老太太吃过寿面。

家中众人才轮番上前道贺,最先道贺的是晋老爷子晋逾,他送了老太太一副万寿图,又道:祝愿母亲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老太太笑着点头,欣喜的收下那副万寿图,晋宁才与卢彤杉上前,递了礼物,晋宁笑道:龙耀七旬新纪跨,寿山诗海任飞腾。

老太太笑着说:唉,知道你最是孝顺的,但是要早点让我抱上重孙子才好啊。

晋宁笑着看向卢彤杉,卢彤杉只能顺水推船的娇羞着低下头,用手摸了摸肚子,老太太果然满意的笑了笑,后头一次按照顺序给老太太送礼说些吉利话,老太太一直都是笑着点点头,到汐姐儿的时候,出乎众人所料,汐姐儿竟然说出一番让人跌了下巴的话,今日的汐姐儿着一身莺羽黄彩绣锦荔枝雨丝锦琵琶襟,湖碧金丝软烟罗留仙裙,梳着双鬟望仙髻,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越发的可人疼,笑眯眯的给老太太行了个礼,地上礼物道:七十阳春岂等闲,几多辛苦化甘甜。

祝愿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晋老太太忙拉着汐姐儿到跟前问道:小嘴儿今日和抹了蜜似的,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我知道今日是老祖宗生日,特意翻了书籍,又请教了大嫂子。

哦?晋老太太把目光转向卢彤杉。

其他人也看纷纷把目光转向卢彤杉,范蝉衣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想到刚才他和晋吟上前和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态度客气有余,亲切不足,哪里像对着晋宁和晋安,偏心也不是这样的,好歹晋吟也他们家嫡出的公子!晋老爷子也颇感意外,笑道:老大倒是个有福气的,娶了个好媳妇儿。

晋宁和卢彤杉相视一笑,晋老太太也笑着点头道:老大家的倒是个不错的,如今你媳妇不在,这段时日我就让老大家的管家。

晋老爷子自然不会反对,但是其余众人心中各怀心思,特别是范蝉衣,原本姜氏在的时候,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姜氏被这个老不死的打发走了之后,她在府里的低位大大下降,不过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就认输,这么想着她将目光转向一边的苏氏。

苏氏见众人说的差不多了,才上前给晋老太太磕个头道: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自己绣了点东西,还望老祖宗不要嫌弃才是。

晋老太太面色不好道:起来吧,你有这份心就是好的了。

卢彤杉在一旁看着晋老太太的反应,心下疑惑难道这个苏氏做了什么事情,这么不受老太太的待见?苏氏身边的婆子,见老太太发话,忙将苏氏搀扶起来,苏氏脸色不好,掩口咳嗽两声道:老祖宗喜欢就好。

晋老太太看着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倒是晋逾面露不忍道:你身子不舒服,就早点回去歇着吧,想吃什么待会让厨房给你送去。

苏氏怯生生的抬头看着晋逾道:多谢姑父关心。

行了行了,身子不舒服就早点回去歇着。

晋老太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卢彤杉偏头看着晋宁,见他有些不忍心的样子,只好瞥了瞥嘴巴,心道老板有难,她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上前将搀苏氏笑道:表妹如今身子就先回去吧,想吃什么只管打发人去厨房里。

苏氏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卢彤杉,福乐福身子道:多谢嫂子。

卢彤杉闪了闪身子,道:表妹别这样,我可受不起,快些回去休息吧。

苏氏这才不请不愿的走了,范蝉衣看着眼前一幕,冷笑一声,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拜访一下苏氏。

等到苏氏走了,老太太才重新高兴起来,晋逾几次张口想说什么,看着老太太的模样只得作罢,苏氏走后没有多久,木姨娘和晋月也起身告退了,老太太没说什么,只是敷衍了几句让晋月好好养身子,赏赐了些东西。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说话,挨个儿赏了众人一些东西,直到有人来说,有客人来拜访,爷们都跟着晋逾去了前厅,女眷由老太太领着一道移步至院子里,院子里已经搭起了一个台子。

台子的一端位子早就支好了,每个位子中间支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各色瓜果,老太太由卢彤杉和沈氏搀扶着在上位坐了。

今天老太太穿了一件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梳着如意高寰髻,左右各两三只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面上带着恬淡的笑意,越发显得贵气逼人。

不过一会儿,便高朋满座,晋老太太一会拉着这家姑娘看看,一会又夸一夸那家的千金,卢彤杉倒是没有晋老太太那般八面玲珑的功夫,不过应付起来也还算是游刃有余。

院子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女眷,爷们都由晋老爷子和晋宁在前面的大厅招呼着。

卢彤杉一直未看见范氏母女,不由的舒了一口气,倒不是怕面对,只是怕那对不省心的母女在老太太的寿宴上闹出什么幺蛾子,她也要跟着倒霉丢人。

在古代就是一点不好,只要是你亲戚,不管是多么极品的亲戚,你都必须要忍着让着,家丑不能外扬,不然出去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她这一口气还没有舒多久,就看见范氏母女笑容满面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朝着晋老太太走过来,卢彤杉一面一个妇人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一面不动声色的注意着范氏举动。

晋老太太也知道范氏与卢彤杉之间的关系,见了卢彤杉之后,更加肯定了范氏与卢彤杉之间的关系,如今卢彤杉既然已经是她的孙媳妇,她自然不会再让人欺负了去。

范氏自然不知道这许多,春风满面的送上寿礼,道: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范氏听着这话,心中一喜,眉开眼笑道:您喜欢就好。

怎么会不喜欢,有彤杉这么好的孙媳妇,我不知道有高兴,还是你教女有方。

晋老太太笑道。

范氏听见见老太太夸赞卢彤杉,心中一凛,有些不大甘愿的说:您可别这么夸她。

这就是语姐儿了吧。

老太太没有搭理范氏,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卢彤语,卢彤语受宠若惊的点点头。

老太太便笑着拉着她的手,一脸惋惜地道:真是个水葱般伶俐的人儿,怎么就许了那么远的人家。

这本来就是卢彤语心中的一大痛处,这时候被晋老太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旁边几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让她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范氏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也不好发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卢彤杉见晋老太太如此护着她,在心中偷乐一会,方才上前道:老祖宗,我妹妹从小就被我父亲护着,母亲宠爱着,怎么舍得让她吃苦,嫁过去还不知道享的什么清福呢,我可羡慕得紧。

晋老太太笑着骂道:你的意思是给我当孙媳妇委屈你了。

是啊是啊,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凑合着过吧!卢彤杉一脸严肃,眼里却带着笑意。

晋老太太对着四周的几个妇人道:你们瞧瞧的,真是被我宠的无法无天了。

几个妇人掩口笑道:大奶奶和老祖宗的关系可真好。

晋老太太和卢彤杉也跟着笑起来,范氏和卢彤语被晒在一旁,看着卢彤杉晋老太太笑闹,范氏还好,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眼睛里的带着不甘,卢彤语却没有她老娘那么好的定力,什么都写在脸上,晋老太太抬头扫了她一眼,笑了笑,转头又和别人说话去了。

范氏不是个省油的灯,看出晋老太太对卢彤杉不一般,所以也没有凑上前去自找没趣,拉着卢彤语在相熟的几个妇人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闲磨牙去了。

晋老太太这时候倒是有些佩服起范氏来,相比之下,自己儿子的眼光就要差很多了,想想姜氏,老太太心中又不舒服了起来,卢彤杉见状,猜着她是看见范氏,所以心里想起了姜氏,便低声笑道:老祖宗,今个儿是个高兴的日子,莫要想那些事情败坏了好好的兴致才是。

闻言,老太太点头笑道:嗯,你说的极是,说来怎么没有看见汐姐儿她们。

卢彤杉笑道:孙媳让赵妈妈在那边盯着准备寿宴,汐姐儿她们自告奋勇要在那边帮忙,我想想这是好事,也就没有拦着。

老太太点点头道:可是准备的差不多了,可别让人等着急了。

唉,我这就打发人去看看。

卢彤杉转身让雪鹌去那边瞧一瞧,又继续招呼众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席面才备好,让人在寿堂前后厅里各支了几张大圆黄花梨木桌子,因为是老太太的寿辰,众人现在轮着敬了老太太酒,方才分开落座,男宾客在外间由晋逾和晋宁领着,内间则由几个年长的人陪着晋老太太做一桌,卢彤杉、范蝉衣几个晋家内眷一桌,其余的则随意落座。

晋老太太满意的看着桌子上别出心裁美味佳肴,旁边有个妇人道:老祖宗,您这些菜肴我们可是见都没见过。

晋老太太笑道:这都是老大家媳妇做的。

老祖宗,您可真有夫妻,平白的了个能干的长孙媳妇。

一个美妇人笑着恭维道。

卢彤杉距离他们的位置并不远,闻言不禁偏头看了两眼那名美妇人,一旁的沈氏看见卢彤杉盯着那名美妇人看就凑过去低声道:她就是公爹弟弟的媳妇许慕云。

作者有话要说:QAQ昨天没有买到卧铺票,11个小时的硬座回家差点没死在路上……所以昨天没更新,今天开始双更一周,说话算话。

谢谢鲨鲨童鞋的地雷=3=☆、最新更新卢彤杉偏头看着她,满脸疑惑,沈氏继续道:公爹的弟弟叫晋郎。

卢彤杉也不清楚他们家族的人物谱,所以只是含糊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喧哗,外间的男客都到了内间,后头还跟着来了宫里的公公,卢彤杉见过皇帝,看出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公公,甚为诧异,看着他们身后的箱子,卢彤杉知道晋老太太的面子大,可未曾想到竟然大到这样的地步。

只听见为首拿着圣旨的公公尖着嗓子道:晋桂氏接旨。

以老太太为首的人跪了一地,卢彤杉也跟着跪了下去,冰冷的石板地开始让她有些理解《还珠格格》里面小燕子当初发明跪的容易的那种想法,动不动就下跪,跪天跪地跪父跪母跪皇帝皇后……太要命了!好不容易终于听着公公念完了长长的圣旨,还有一大堆赏赐东西的清单,总算等到公公高抬贵嘴念了,钦此,卢彤杉差点哭出来,总算可以站起来了,紧接着就看见后头的几个小公公将东西抬上来,卢彤杉跟在老太太身边看过去,一眼就相中了那柄白玉三镶福寿吉庆如意,色泽上乘,造型别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难得的珍品,卢彤杉在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之情,盘算着那柄玉如意值多少银子。

老太太笑着接了圣旨,又赏赐了公公一个锦袋的金锞子让几人分了,众人纷纷在心中赞叹,晋家的老太太出手果真大方,随随便便的打赏就是一袋子的金锞子,还有人是在羡慕,老太太过寿辰,宫中竟然送来大理,还让皇帝身边的公公亲自来宣读圣旨,这份荣宠,怕是没有几个女人能够享受的了。

吃了一碗寿面讨了个喜头,几个公公便告辞离开了。

吃过饭,晋老太太先回房中休息,卢彤杉将那些有些困乏的女眷都安排在抱夏中休息,带着那些精神还不错的女眷绕着穿山游廊欣赏晋府的景致,最后在湖边的亭中着人摆了各色瓜果和茶水,让人一起坐着吃茶,闲磨牙。

到了晚上,用过饭,便在院子里点了灯,众人围坐着,让戏班准备唱,第一处老太太看了半日之后才点了一出《打金枝》,就将本子递给了其他人,轮到卢彤杉的时候,她兴趣恹恹的点了一出《九锡宫》,前世在现代看惯了电视剧,3D电影,卢彤杉实在是对台上依依呀呀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身为这次的寿宴的全权负责人,尽管卢彤杉已经累得快趴地了,可还是不得不撑住,不让别人看出她的疲倦,这会儿趁着众人聚精会神的看戏,卢彤杉终于有功夫可以稍微偷个懒,回到屋里打个盹。

谁知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出了事情,卢彤杉歪在软榻上小憩,白鹭就冲进屋子里气喘吁吁道:大奶奶,不好了不好了,那边出事了!卢彤杉睁开眼睛,不紧不慢道:何事如此慌张。

白鹭道:姜家的小女儿掉进了湖里,然后……如何。

卢彤杉平静的问。

心中却早已把姜家那个该死的女儿骂了底朝天,姜家的女儿,该不会是她那个后婆婆家的吧?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惹事生非心里就不好过了!白鹭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大爷的堂弟,晋公子跳进水里去救人,我已经让人将他们带到了后院去,让雪鹌在那里守着,院子里暂时还没有动静,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卢彤杉边说着,边朝着外面走。

白鹭忙跟上道:只不过三奶奶看见说……说什么,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卢彤杉怒道。

白鹭跟在卢彤杉身边,对她的脾气很是了解,特别是自从那次卢彤杉轻生清醒之后,性情大变,越发让人看不懂了,但是卢彤杉却甚少发脾气,对待下人也很亲厚,特别是她们这几个身边最为亲近的大丫头,知道她真的很生气,白鹭也不敢再支支吾吾,道:三少奶奶说,这都是因为大奶奶偷懒疏忽才造成的,还说要去告诉老祖宗,让老祖宗罚大奶奶。

卢彤杉听完,差点没跌到,她没有想到范蝉衣竟然如此白痴!况且那个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湖里,还刚好被晋宁的堂弟撞见英雄救美,紧接着这时候范蝉衣就出现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这几个人毛病吗?放着好端端的戏不看,黑灯瞎火的跑去湖边干嘛?看来府中的某些人真把她当白痴了,老虎不发威都把她当病猫是吧,卢彤杉越想越怒,从一开始卢彤语和范氏设计想要嫁给晋宁,到如今后婆婆姜氏处处为难,范蝉衣又对她的位置虎视眈眈,还有各种女人恨不得置她与死地,她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那么多人看她不顺眼。

卢彤杉带着白鹭一路上风风火火的朝着后院走去,才踏进后院门,借着月光就看见树下立着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

白鹭在一旁提醒道:这便是大爷的堂弟,晋乐公子。

卢彤杉点点头,由白鹭提着灯笼,款款走过去,朝着晋乐福了福身子,道:堂弟有礼了。

嫂嫂快快请起!晋乐闻言,转身虚虚扶了一把,又朝着卢彤杉拱了拱手,我可生受不起。

卢彤杉也不顾不得与她客套,只道:堂弟且把方才之事仔细说来,可不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才……哪知,卢彤杉话音未落,就从屋中出来一位由丫鬟搀扶着的女子,柔柔弱弱的样子,冲着卢彤杉道:不关这位公子的事,是我自个儿不小心落到水里去的……卢彤杉闻言,恨不得冲过去给那个女人两耳光,顺便咆哮一声,你大爷的你大晚上不好好的待在院子里面看戏,四处乱蹦跶,出了事情还在这里装柔弱扮可怜有屁用!当然这些东西她也只能够在心里想一想,而且她自己也发觉,这段时日脾气是越发的暴躁了,难道真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深呼吸几大口气,她方才开口道:姜姑娘,你可以先到房间里面休息,让我和堂弟谈一谈吗?她这番话说得很委婉,哪知对方根本不领情,走到卢彤杉跟前道:这件事情根本不关这位公子的事,还要谈什么。

卢彤杉强压着怒火,道:雪鹌,你们是怎么招呼客人的!就这么任由客人难受还在这里站着吗!雪鹌闻言,立刻朝着旁边几个身材粗壮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就将那位小姐还有她的丫鬟一起请进屋子里,晋乐看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回过神来,眼神闪躲的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被晋乐大姑娘似的表情逗乐了,笑道:怎么,堂弟以为我做的有何不妥?晋乐哪里敢说卢彤杉的不是,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嫂嫂做的极是。

卢彤杉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面和他纠缠,继续绕回前面的话题,现在堂弟可以将事情与我说说了吧。

晋乐道:我今日晚饭时,喝多了黄汤,看戏的时候有些难受,就想出来透透气,吹吹冷风醒醒酒气,紧接着一个小厮给我传话说那边有人寻我,我问是谁,他也不答,只道有人寻我有急事。

然后你就去了。

卢彤杉肯定道,虽然接下来的时候,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也已经肯定这场好戏十有□就是范蝉衣那个蠢货一手精心策划导演的,却还是依旧朝着下面说,你到了那里,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结果却听见有人呼救,然后一个小丫鬟告诉你她们家小姐落水了,情急之下你也没有多想,便跳了下去,是这样吧?晋乐一脸佩服的看着卢彤杉道:嫂嫂真是料事如神。

卢彤杉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心道那是你太蠢,现下既然范蝉衣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当着白鹭的面儿说了那些话,她的目的应该不会是告诉老太太,让老太太惩罚她那么简单,如果没有猜错,范蝉衣应该是想让她心慌害怕,然后去找她,以此作为要挟。

思来想去,卢彤杉都不认为这件事情她应该瞒着晋老太太,让白鹭去院子里悄悄的把晋宁请来,理由就说她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是很严重,这样就不会劳师动众,又有足够的理由把晋宁带出来。

接下来,卢彤杉就在后院开了一个房间,与晋乐一同等着,卢彤杉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根本不看晋乐,晋乐却是惴惴不安的频频朝着卢彤杉那边望去,心里不停的打鼓,这个嫂子给他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果然不出卢彤杉所料,白鹭凑在晋宁耳旁说了几句,他立刻就起身离席,晋老太太看见爱孙忽然起身了,不禁出声询问,其余的人也跟着望了过来,晋宁只说卢彤杉有些劳累,不过不碍事,他去看看,马上就回,晋老太太也就没有多问,见无事,看热闹的人自然就觉得无趣,也都收回了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口=我肥来了,大家久等,这几天要聚会补牙,所以更新时间会比较诡异,不过数量和质量都有保证,大家不用等,可以等第二天再来看,咳咳……☆、最新更新没有多久,晋宁和白鹭一起进门,一眼便看见分别坐在桌子两端的卢彤杉和晋乐,卢彤杉的脸色不是太好,晋宁径直朝着卢彤杉走过去,柔声道:你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卢彤杉没有看晋乐,看着晋宁温柔的神色,疲倦的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老祖宗那边……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晋宁打断,放心,这边都交给我。

卢彤杉被晋宁这一声半呵斥给吓住了,看着晋宁的眼睛,卢彤杉想到了一句从前在言情小说上看过的话,他的眼睛似一汪深潭,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陷下去,卢彤杉觉得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她很快移开视线,免得真的陷下去。

晋宁很满意卢彤杉的温顺,轻轻摸了摸卢彤杉的头发,道: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担心。

卢彤杉还能说什么,都有人替她出面了,况且晋宁既然说了让她不用担心,那么她就是真的不必担心。

对晋宁并不是出于信任,只是她觉得,晋宁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懂得一诺千金的道理,在呢么会失信于一个小女子呢,她现在可以回去洗洗睡了。

卢彤杉不知道晋宁是如何处理那件事情的,只知道第二日便看见晋宁穿着中衣谁在她身旁,吓得她动也不敢动,不过好在晋宁有早起习武的习惯,没有多久便醒了,卢彤杉措手不及的和晋宁大眼瞪小眼。

晋宁伸出手固定住卢彤杉的后脑勺,倾身覆上去,卢彤杉不知道晋宁为何会突然这样,原本想要反抗,最后却也只能任由晋宁蹂躏她的樱桃小口,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晋宁才放开她,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在唇上划了一圈,让卢彤杉气得牙齿痒痒。

昨日你何时回来的,我都没有感觉到。

卢彤杉开口道,绝口不提昨日之事。

晋宁揶揄道:你睡得像头小猪似的,哪里还会有感觉。

那还不是因为某人。

卢彤杉也不甘示弱的斜睨晋宁一眼。

晋宁见她刚睡醒,虽然未曾梳洗,似嗔非嗔的模样却别有一番风味,忍不住将人揽到怀中,低头道:好好,都怪我儿子,老折腾他你。

卢彤杉听见这话,心中一凉,试探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若是女儿呢?晋宁笑道:我觉得生儿生女都好,只是怕你等不及。

卢彤杉岂会听不出晋宁的弦外遗音,她的确很担心,这一胎不是儿子,这对于她的地位影响非常大。

你就不问问昨日我是如何处理的?晋宁抱着卢彤杉道。

卢彤杉笑着说:既然夫君说了会应付,自然就会应付,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听到她这么全心全意的信赖,晋宁的虚荣心再一次得到了满足。

没过几日,卢彤杉便听到了晋乐与姜家小姐姜妍的订婚消息,不禁有些无语,看来对于古代的男人来说,很多事情解决问题的办法和方式都比较简单,虽然卢彤杉觉得这是最不可取的办法,却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那天的事情,范蝉衣算计不成,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揭了过去,不过卢彤杉并未因此感到庆幸,毕竟她觉得像范蝉衣那样的人,一次算计不成,必然还有下一次,她和范氏姜氏不同,比较喜欢借刀杀人。

在饮食上面,卢彤杉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除了每日到老太太那里去请安问好,就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散散步,晒晒太阳,没事绝对不会到其他地方去乱晃,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哪天一个不小心,如姜家小姐一般不小心落了水,那可就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姜家那位小姐,最差不过是嫁给了晋乐,而她好点的情况是流了孩子,最差却是丢了小命,这一条命来之不易,她可不想那么早就再一次去见阎王。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待在屋子里啥事都不做,就能够阻止事情发生的,因为老太太说了让她管家,但是因为她有孕在身,范蝉衣也是有身子的人,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到了沈氏的头上去,沈氏初次管家,很多地方不是太明白,所以时常来请教卢彤杉。

卢彤杉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好些问题还是只能问管家娘子或者直接请教老太太,晋宁与晋安兄弟情深,卢彤杉自然也与沈氏走的近些,一些人就抓住了这一点来做文章。

沈氏管家没有多久,就有人说沈氏偏心大房,苛责二房,范蝉衣有了身子每天吃的都是些清粥小菜,哪里比得上卢彤杉的大鱼大肉,卢彤杉听闻这些传言,也只是笑一笑就罢了。

沈氏却是无比难过,还亲自跑到范蝉衣的屋子里面去看,然后亲自道厨房里去给范蝉衣端了饭菜,谁知道这就出了事情……范蝉衣刚吃完沈氏端去的饭菜就说肚子疼,可把周围的人都吓得不轻,其中也包括卢彤杉,她自然不相信沈氏会下毒谋害范蝉衣,就算沈氏真有那个心,凭她对沈氏的了解,虽然沈氏算不得聪明绝顶的女子,却也有玲珑心肝,怎么会傻到在自己端去的食物中下毒。

这件事情,卢彤杉分析之后,觉得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性是范蝉衣借题发作,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事情,一切都是装的;第二种可能性就是有人接着这个茬,想要害范蝉衣腹中的孩子流失,这么做的人一定与范蝉衣有利益冲突,大概是晋吟的小妾之一。

卢彤杉将赵妈妈寻来,把她自己推出的结果和赵妈妈说了说,赵妈妈当下就自告奋勇的表示,她有方法知道这位三奶奶到底有没有事情,卢彤杉忙着问了详细的办法,听完后也直夸赵妈妈。

但是卢彤杉仍然不敢擅自做主,毕竟沈氏有事情,晋安也要受到牵连,此事还必须问过晋宁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口-受不鸟了,和家里人出去,十一点多才回到家,先滚去睡觉,明早弄完牙回来,下午补上差着的份,14的一更+15的两更=三更QAQ☆、最新更新卢彤杉寻了个机会将她的猜测和晋宁说了一遍,晋宁听后,道:此事还需要夫人多费心了,内宅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

卢彤杉明白,晋宁这么说,便是应允了她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晋宁见卢彤杉低头不说话,还以为她有所顾忌,便笑着开口道:夫人不用有所顾忌,但是务必要查清楚此事。

卢彤杉愣了一下,不明白晋宁怎么又加了这么一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看见晋宁,卢彤杉就想起了碧云的事情,老太太的寿宴也过去了,差不多该把碧云的事情给办了,眼瞅着老祖宗的生日也过去好几日了,是不是抽个时间把碧云那事给办了吧。

晋宁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道:夫人做主便是。

卢彤杉道:我瞅着大后日便是个极好的日子,那天夫君如果没事,便吃一碗碧云的敬茶罢。

嗯。

晋宁道,这种事情,夫人做主就好。

哪知,晋宁那日起床后,还来不及知会卢彤杉一句,就被人匆匆忙忙叫走,只嘱咐了下人去告诉卢彤杉。

卢彤杉睡醒后,叫了白鹭进来伺候着她熟悉,就听见白鹭说:大奶奶,大爷一早就打发人过来说有公务在身,今日怕是吃不了碧云的茶了。

卢彤杉应了一声,问:大爷可还有留下旁的话?白鹭摇摇头道:没有了。

卢彤杉恩了一声,任由小丫鬟们伺候着梳洗打扮,梳洗过后,只是简单的用黄花梨木簪子挽了个妇人髻,便让白鹭去问问赵妈妈,碧云准备的如何了。

碧云毕竟伺候了晋宁许久,卢彤杉自然要风风光光的将她嫁了,也好给下面那些想要爬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鬟们树立个典范。

尽管她不在乎有多少人爬上晋宁的床,但是太多了也不好,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三天两头的闹些事情出来,让人很头大。

何况她现在深知自己不可能面面俱到,若是哪个小妾抢先生了儿子,那么对她也是一种威胁。

就在卢彤杉出神发愣的当口,白鹭就进来通报说:大奶奶,赵妈妈说碧云姑娘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问大奶奶什么时候能过来敬茶。

卢彤杉斜倚在软榻上,端起茶碗吃了两口又放下,笑道:现在就可以了,让她们进来吧。

唉!我这就是说。

白鹭掀起帘子绕过屏风又去了。

卢彤杉刚起床,却又开始有些疲乏,不知道是怎么闹的,这些日子是越发的嗜睡了起来,而且她这个肚子不过才两月,就有些显怀,不知道生出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子,真让人有些担忧。

碧云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喜服,盛装打扮,脸上洋溢着新嫁娘的喜庆之色,卢彤杉看了了甚是喜欢,碧云由赵妈妈扶着,绕过屏风施施然地给卢彤杉行了个礼,垂着头道:给大奶奶请安。

卢彤杉摆了摆手,和蔼道:无需多礼,起来吧。

赵妈妈扶着碧云站起来,卢彤杉将这一幕看在眼中,遂笑道:碧云你觉得赵妈妈如何?碧云有些奇怪的抬眼看着卢彤杉,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道:赵妈妈人很好,对大奶奶忠心耿耿,对我们这些人也关怀有佳。

哦?卢彤杉笑道,你们这些人,是指什么人?碧云被卢彤杉这么一问,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好沉默不语。

卢彤杉也懒得和她计较,她只不过是有些见不惯她如此看轻自己罢了,道:赵妈妈年事已高,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儿子,我听大爷说过你的身世,父母早逝,是晋家的家生子,只剩下一个弟弟跟在大爷身边做事,你与赵妈妈如此有缘分,你可愿意认赵妈妈做干娘?赵妈妈也被这个建议唬了一跳,又惊又喜,也跟着跪了下来,卢彤杉让白鹭搀扶着起身,走过去将赵妈妈扶起来,笑道:既然妈妈如此喜欢碧云,不如就收了她做干女儿吧。

赵妈妈满脸是泪的又要跪下,却被卢彤杉拦住了,只能拼命的点头,碧云没有想到卢彤杉竟然会如此好心,刚才她还在心中打鼓,怕卢彤杉是因为赵妈妈亲近自己就要罚她,哪知她竟然让赵妈妈收了她做干女儿。

从小父母去世之后,碧云在晋府中就看人脸色活得小心翼翼,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做大爷的屋里人,只盼着能有个明事理的主母,能够在她年龄差不多的时候,给她配个不差的小厮将她放出去,后来阴差阳错做了大爷的房里人,吃穿住倒是比从前好了许多,还配了人伺候,她却始终牢记自己的本分,每次后不像红灵那般会偷偷将避子汤倒了,大爷因为公务缠身,婚事一直拖着,好不容易订了亲,却听说是卢家嫡出的二小姐,一些不好的传闻听得她心中打鼓。

见了之后,碧云才知道,这位二小姐根本不似传说中的那般软弱无能,看似无害却藏着千般心思,过门不过数月,便笼络住了大爷和晋老太太的心,就连那位怕生的晋三小姐都对她喜欢的不行,还将大房院中的下人管的服服帖帖,一看就知道有些手段,更遑论这位大奶奶竟然还专门打发身边得力的妈妈和大丫鬟来问她们这些通房丫鬟的意思。

她本就没有多大的野心,又比不得翠柳是晋老太太指给大爷的,从小就跟着的情分,红灵是表小姐带来的丫鬟,据说是表小姐的父亲从异域带回来的舞娘,一直留在表小姐身边照顾,负责教授表小姐的舞蹈,后来家道中落就随着到了晋府,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被大爷收进了房中,她是三人中唯一没有任何背景的,况且像她们这样的,就算贱籍能除,最好也不过是等到生个一儿半女的,被抬了做姨娘,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做了姨娘又如何,还是下人,还是要一辈子看人脸色过日子,不如放出去,命好跟了个好丈夫,以后的日子虽然可能吃穿不如这高门大院,日子却比这里好过许多。

想来她的命也算是不过了,遇到卢彤杉这样好的主母,不仅给她配了一个管事,还赏赐了许多东西,让她可以风风光光的出嫁,那个管事是她自己挑选的,赵妈妈也帮着相看了,说那人相貌不错,看着敦厚老实,是个过日子的。

在卢彤杉见证下,赵妈妈就收了碧云做干女儿,卢彤杉又叮嘱了碧云几句,方才拿出一张薄薄的纸道:这个是你的身契,如今我就将它撕了,过几日让管家去官府里登记一下,日后你便是自由身了,好好过日子吧。

碧云眼含泪花地不停朝卢彤杉道谢,被卢彤杉唬了一声:哭什么哭,今是该高兴的日子,快些去吧,莫要让人等急了。

碧云一谢再谢才与赵妈妈一起出去了,白鹭在一旁看着,也是唏嘘不已,卢彤杉见状就笑道:白鹭,你是也想嫁人了?白鹭被卢彤杉说的脸蓦地一红,跺脚急道:大奶奶又拿人家开玩笑!卢彤杉咯咯的笑了两声才收住,正色道:你待会去吧雪鹌给我叫来,然后出去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白鹭应了声忙着去唤雪鹌。

卢彤杉觉得范蝉衣应该早就有所防范,她不太相信以范蝉衣的手段就被晋吟的那几个小妾摆一道,不过也说不准,所以还是得好好去查查,沈氏那边,就由她亲自去一趟,而其他的一些事情则要交代给雪鹌去办。

还没等到雪鹌来,沈氏就先登门拜访了,这次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有些不好收场,虽然晋老太太的威慑力在那里放着,却依旧堵不住悠悠众口。

沈氏比前段日子要憔悴了许多,一看就知道没睡好,卢彤杉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确实是沈氏做的有些不妥当,在明知道大房二房和三房不对付的情况下,还亲自去给范蝉衣端吃食,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现在说这些后话也没有用,只能尽快解决才是,好在老太太的话还有些作用,晋逾在老太太寿辰之后便出门办事,没有在家中,但再过几日便会回来,所以她的时间有限,必须尽快把事情解决才好,就怕范蝉衣是故意这么拖着,好等晋逾回来。

大嫂子,这是可如何是好。

沈氏满面愁容的问卢彤杉。

卢彤杉拉着沈氏的手一起坐到软榻上,拍拍了她的手背宽慰道:二弟妹放心,这事情就交给我,你且把那几日的事情都细细的与我说一说。

沈氏想了想,有些懊恼地说:可是很多我都不记得了。

卢彤杉只能笑着说:没事,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沈氏才放了心,把那几日的事情前前后后的给卢彤杉说了说,卢彤杉仔细的听着,想从其中找到关键,但是一直听着却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她听到的也相差无几,就在这时候,沈氏说的一个人,让人卢彤杉起了疑心。

作者有话要说:=口=看在我那么勤劳的份上,大家看完不要只留一章呀呀呀~三章都留言吧,嘤嘤,捂脸~~☆、最新更新二弟妹,你说当日是小巧去厨房中端的汤水,原本你是让莲儿去的?卢彤杉炯炯有神的望着沈氏,前世刑警的血液在她身上又开始沸腾了起来,想起那些熬夜不睡觉,吃着泡面和犯罪分子斗争的日子,忽然觉得现在的情况其实不算什么!她相信,只要足够仔细,一定能够找到答案。

看见沈氏一脸茫然的点点头,卢彤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巧必然就是一个突破口,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一定能够发现点什么,做下人的,没有道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而在休息的日子还跑来伺候主子,这不符合常理。

沈氏见卢彤杉的表情有些可怕,顺着想,也想到了小巧,不禁有些难以窒息的看着卢彤杉道:不可能会是小巧吧……小巧可是从小就在我身边伺候的。

沈氏道。

卢彤杉正色道:二弟妹,我没有说一定是小巧,只不过许多时候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真相是怎么样的,我们都必须接受,也只能接受。

沈氏点点头,面色还是不太好,明显是不太相信自己身边的丫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氏走后没有多久,雪鹌才姗姗来迟,卢彤杉也顾不得听她告罪,看见她就直接道:你想个办法从小巧口中套话。

小巧?雪鹌神色奇怪的问。

卢彤杉道:你认识她?雪鹌道:算不得认识,只不过说过几次话,感觉上是个话不多的,总是问什么答什么。

卢彤杉对小巧没有什么印象,听雪鹌这么一说,就皱眉道:那就有些古怪了……雪鹌问:什么古怪?卢彤杉道:今日二奶奶来找我,说了关于那些日子的事情,我怀疑这事情和那个叫小巧的有些关联,可她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按照二奶奶的说的话,小巧可是打小就跟在她身边的。

雪鹌低头想了想道:大奶奶,会不会是因为小巧的家里人?家里人?卢彤杉换了一个姿势,奇怪的问道,小巧不是家生子吗?不是。

雪鹌摇了摇头说,她是五岁的时候被卖进沈府里去的,因为家中穷的揭不开锅,后来的例银赏赐也时常拿去补贴家里人了。

嗯,那她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卢彤杉继续问。

雪鹌想了想说:除了双亲,好像还有一个哥哥。

那个哥哥的品行如何。

卢彤杉道。

雪鹌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卢彤杉蹙眉道:小巧家中情况你不方便去查,我再想别的法子,这几日你多留意留意小巧,看看有什么发现。

雪鹌应了不提,卢彤杉才想起来问:大爷说什么时候回来吗?雪鹌摇了摇头说:昨天大爷是在翠柳房中歇了的,早上大爷起床就让人叫走了,只来得及打发小厮过来给大奶奶说一声,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嗯,你先下去吧。

卢彤杉挥挥手,准备收拾收拾先去老太太那里请安。

赵妈妈去送碧云,喜鹊守着厨房,雪鹌去办事,卢彤杉就让白鹭看着屋子,带着杜鹃去了上房,路过花园的时候,恰好撞见了晋安。

卢彤杉微微朝着晋吟福了福身子道:三叔。

晋安忙让过,道:大嫂子快快请起。

卢彤杉在心中思量一下,就冲着晋安道:如今夫君不在家,有件事情想麻烦三叔,不知道三叔有没有空闲。

晋安哪里会推辞,自是应了,晋安身边只带着一名贴身长随,卢彤杉看了看身边的杜鹃,边让她去花园旁边看着人,才将事情简单的与晋安说了说,晋安听后,一脸尴尬的道:劳烦嫂子费心了。

卢彤杉假意生气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况且弟妹只是心善,我相信弟妹的人品。

晋安也点头附和道:我也相信内子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不过查小巧家中情况的这件事情不宜张扬……卢彤杉深知晋安性子耿直,就怕他直接将小巧叫道跟前来询问,问不出什么不说,还会打草惊蛇。

晋安点头道:嫂子说的极是,我一定办妥。

那就有劳三叔,我还要去给老祖宗请安,就不耽搁三叔的时间了。

卢彤杉微微避到一旁,让晋安过去。

卢彤杉到了上房,老太太身边的婆子便借故将杜鹃拉了出去,卢彤杉不知道老太太要和她说什么,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坐在一旁等着。

老太太慢条斯理的吃着茶,也不着急说话,卢彤杉也就耐心的喝着茶。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老太太方才开口道:虽然老三家的有些时候做的比较过,但她肚中那个也终归是晋家的子孙。

此话犹如当头棒喝,把卢彤杉敲的有些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感情这位想象力丰富的老太太以为这次的事情是她策划的?!老太太看见卢彤杉神色僵硬,就笑着道:放心,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不会有人知道。

卢彤杉脸色发青的看着晋老太太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所以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老太太气道:那为什么在给老三家那个的汤水里会有薏米?汤水里有薏米?!卢彤杉也吃了一惊,整个晋府中只有她的小厨房中有薏米。

厨房是让喜鹊盯着的,喜鹊是决计不会做出卖她的事情,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但不是喜鹊,能够接近厨房拿走薏米还不被发觉的人,是谁……卢彤杉心中有了计较,却不敢肯定。

范蝉衣这一招真是狠啊,如果她的奸计得逞,那么这一次她麻烦就大了,就算她没事,沈氏也必然会惹上一身腥臊,再不济也能对大房和二房造成打击,看来范蝉衣的目标一直都不是沈氏,她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身边有了内奸,卢彤杉现在无比赞成那句话,攘外必先安内,她不能在身边放几个定时炸弹,晚上睡觉都不得安生。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最新更新老祖宗您好生休息着,这件事情,孙媳妇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这薏米是不是从我院子里出去的,我必定会查清楚。

卢彤杉说完,头也不回的退了出来。

风风火火的带着杜鹃回到了绛绫院,让杜鹃去打扫书房,她独自去了厨房。

喜鹊正在兴致勃勃的研究新菜式,被火光印得两颊红扑扑的,像个大苹果,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捏。

厨房中的婆子和丫鬟见卢彤杉,纷纷朝着卢彤杉行礼,大奶奶。

喜鹊这才觉察到卢彤杉,笑着就想扑过来,大奶奶,今日想些什么,今日我还做了蒸肉饼和鸡蛋羹。

免了吧,你们都先出去。

卢彤杉没有理喜鹊,只是冲着旁边的几个丫鬟婆子挥了挥手。

等到周围都没有人了,卢彤杉才责怪道:我让守着你厨房,你就是这么守的?喜鹊委屈道:我这日寸步不离守着这里,难道是出了事情?卢彤杉叹了一口气道:在给三奶奶的汤水里发现了薏米。

啊。

喜鹊张大嘴巴,一脸错愕,这薏米不是只有我们这里有吗。

所以才来问你,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来。

卢彤杉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喜鹊的脑门,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喜鹊抿着嘴巴想了半天才惊到道:自从妈妈那日说薏米对孕妇有害之后,便让我讲薏米煮了,我们几个人分着吃了,剩下不多的一些杜鹃说她保管。

嗯,那日都是哪几个人吃了?卢彤杉继续问。

就是赵妈妈,我还有雪鹌姐姐和白鹭姐姐。

喜鹊肯定道,那日刚好是杜鹃姐姐值班。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杜鹃,卢彤杉觉得她必须要好好的去和杜鹃谈一谈了,如果她只是想爬上晋宁的床,使一些小手段,她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这些事情真的都是杜鹃做的,那么她就真的容不下她了。

卢彤杉严肃道:你敲打敲打厨房中的各人,各司其职,若是再出什么问题,我就为你是问。

喜鹊唯唯诺诺的应了,送卢彤杉出门。

卢彤杉自己朝着晋宁的书房走,想看看杜鹃在做什么,却发现杜鹃正站在晋宁的屋中角落的一盆花前背对着门口专心致志的做什么,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在杜鹃身后偷偷观察她正在做的东西。

就看见杜鹃将土挖开一些,正在朝着里面放东西,卢彤杉就有些纳闷,杜鹃手中拿着的那个蓝色锦绸缝的包里装着何物。

杜鹃埋好之后,一转头,就对上了卢彤杉那双清丽的眸子,不禁吓得叫了一声,低头道:大奶奶。

卢彤杉慢条斯理的拉开椅子坐好,打量着杜鹃道:你方才在做什么?在给花草施肥。

杜鹃低着头,语气还算平和。

卢彤杉可没有错过她语气中的那一丝颤抖,这种骗三岁小孩子的话,这个小蹄子也敢拿来哄她,卢彤杉失笑,看来杜鹃真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微一挑眉,卢彤杉起身逼近杜鹃,一字一顿道:哦?用绸缎包装肥料?大奶奶,我错了,我不敢了,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杜鹃终于忍不住跪下来,不停的扇自己的耳光。

错了?卢彤杉又坐了回去,看着杜鹃语气不善道,好啊,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么就不将你送官,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说一说,你何处错了?我不该痴心妄想,想……说到这里杜鹃就停住了。

卢彤杉笑道:想什么,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杜鹃被卢彤杉吓得快哭出来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不停的哭,卢彤杉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呵斥住杜鹃道:住嘴,你这个不知道廉耻的小贱蹄子还有脸哭!杜鹃吓得也不敢在哭,只是看着卢彤杉,不停的抽抽搭搭的哽咽着:大奶奶,我真的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卢彤杉走到杜鹃面前,俯身捏住她的下巴道:哭什么,好好的一副脸孔,哭坏了可就不好看了,得不到大爷的欢心,那么你做那么事情有何用!大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

杜鹃只是不停的重复这一句。

卢彤杉笑道:想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杜鹃闻言,忙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神色坚决道:只要大奶奶肯定原谅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我对你刀山火海没什么兴趣。

卢彤杉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吃了几口润了润嗓子,只要你将你与三奶奶之间的那些腌臜事情都说清楚。

哦?不清楚?卢彤杉也不恼怒,我最后再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考虑。

杜鹃就是咬死不承认,坚决说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没有做过,卢彤杉听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着杜鹃怜悯的说: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说完站起来出去,朗声吩咐:把那个小蹄子给我关进柴房里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这几日除了水,其他东西一律不许送进去,若是让我发现谁偷偷装好人,我就让她好人做到底,听明白了没!周围的人连连称是,卢彤杉任由杜鹃哭喊,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忙了一上午,卢彤杉回到屋里,只是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吩咐白鹭将她的意思传达下去,而且杜鹃每日喝的水也要严加控制,免得教人钻了空子,还要派一个婆子日夜看守,小心不要教她那么容易就死了,说完便去歇着了。

众人均以为杜鹃是因为偷到大爷房中的贵重物品,被大奶奶抓了个现行,所以才被关近柴房里,只有少数人知道杜鹃是因为想要爬上大爷的床,又与三房串通卖主,才惹得卢彤杉大动干戈。

赵妈妈送完碧云一回来,听说了这事,就气得不行,也很内疚,若是当时不是她将薏米交予杜鹃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话都留给你们说☆、最新更新卢彤杉的目的并不在于把杜鹃如何,杜鹃一个小丫鬟,与她为难,也没有什么意思,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从杜鹃的口中问出她是如何与范蝉衣勾搭起来,范蝉衣都让她做了些什么事情。

赵妈妈,你去将杜鹃埋在大爷屋中的那个锦囊拿来给我。

卢彤杉道。

不多时,赵妈妈便取来了,还粘着些许泥土的锦囊,卢彤杉将锦囊扯开,低头看了看,发现里面是几粒药丸,已经有些融化的迹象,卢彤杉递过去给赵妈妈道:这是何物,妈妈可认得?赵妈妈结果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卢彤杉又将锦囊拿了回到道:妈妈现在去请个可靠的大夫来,就说我的身子有些不爽利。

赵妈妈去找大夫,卢彤杉便将那个锦囊收起来,在她看来,那个东西十有□是范蝉衣交给杜鹃的,就不知道是用何而制,有何危害。

这边赵妈妈很快便寻来了大夫,卢彤杉将那个锦囊交给大夫道:大夫,你且看看,这锦囊之中的药丸到底是何物。

卢彤杉看着那个大夫,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未出嫁前,给她看病的那位大夫。

大夫从锦囊中拿出一粒药丸放在手中,仔细的放到眼前端详了许久,斟酌许久才开口道:晋大奶奶,此物为麝香等多味药材一同制成的药丸,遇水即溶,会在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长时间闻此香味,对女子可以滋阴补颜。

那若是男子呢?卢彤杉继续问。

大夫道:若是男子则……如何?卢彤杉道。

大夫表情有些古怪道:若是男子则可能会丧失人事的能力。

嗯,谢谢大夫。

卢彤杉将大夫手中的锦囊接过来,冲着一旁道,赵妈妈送大夫出去。

赵妈妈掏出一小个银锭子递给大夫,语气严肃道:大夫知道该怎么做吧。

大夫朝着卢彤杉拱了拱手道:晋大奶奶放心,小的一个字都不会胡说的。

有劳大夫。

卢彤杉笑容无懈可击的冲着大夫点了点头,目送着赵妈妈领着大夫出门。

白鹭见卢彤杉一脸若有所思的笑容,不禁问:大奶奶,您笑什么?她这一招一石二鸟不错。

卢彤杉笑道。

白鹭茫然的看着卢彤杉,不解道:一石二鸟?卢彤杉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白鹭肯定看不透,现在还真是得益于她前世的职业。

经常破案,让她的思维很活络,这点小把戏瞒不过她的眼睛。

走。

卢彤杉冲着白鹭说。

白鹭不解道:大奶奶这是要去哪里?当然是去看看杜鹃如何了。

卢彤杉起身朝着外面走。

嗯。

白鹭虽然心中个纳闷,却也不敢反对,只得跟着卢彤杉朝外面走。

柴房外面有两个壮实的婆子守着,原本闲散坐在门口闲磨牙的婆子,见状忙起来手脚别扭福了福身子道:大奶奶。

嗯,把门打开。

卢彤杉道。

两个婆子不敢怠慢,将门给卢彤杉打开,谄媚道:大奶奶请。

卢彤杉一眼便看见了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全身不住打颤的杜鹃,不过才被关进去几分钟,就成了这副模样,卢彤杉看她一个小姑娘,又想到她不过就是想要爬上晋宁的床,却被人利用,也着实有些不忍,但是她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是自己作出来的,便又硬起心肠。

将手中小锦囊内的药丸拈了一粒在手中,卢彤杉放到杜鹃跟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杜鹃抽噎着抬起头看着卢彤杉,一把抱住卢彤杉的大腿嚎啕大哭道:大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吧!这是什么?卢彤杉继续问道。

杜鹃抿着下唇,好半响才道:这是神婆给的……药丸……哦?卢彤杉轻笑,将药丸递给旁边的婆子,语速不紧不慢道,这药丸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何你要将它埋进书房的花盆里?因为……因为……杜鹃脸颊上面飞起两朵可疑的红晕,吞吞吐吐半日说不出两个字来。

卢彤杉也不恼怒,神色的淡然的冲着旁边的两个腰圆臀肥的婆子道:将那药丸喂她吃了。

两个婆子领命,一个像抓小鸡似的抓住杜鹃的肩膀,另外一个捏住她的下颚,不顾杜鹃的挣扎,很轻松地便将药丸送入了她的嘴巴里面,等到杜鹃将那粒药丸吞咽下去才将她放开。

卢彤杉整理了一下衣裳,笑道:那药丸到底何用?杜鹃头发散乱,双手无力的杵坐在地上,两眼失神,有气无力地回答卢彤杉的话道:神婆说只要将那药丸装在锦囊里,埋进花盆中,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再将那锦囊挖出来,便可让大爷收了我……卢彤杉闻言,不禁冷笑一声道:这般浑话你也信!枉你跟了我这些日子,真是人头猪脑!到了如今你还不肯和我说真话是吗,好,那我就告诉你,那药丸是有麝香和几味药材制成,遇水即溶,气味散发在空气中对人体损伤极大!你刚才吃下去,难道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吗?若是大爷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无法交代!杜鹃听了卢彤杉的话,疯了一般抓住卢彤杉的大腿仰着头道:不可能!三奶奶分明说,这是好不容易才从西域拿回来的药!当年三爷就是因为吃了这……说着说着,杜鹃忽然住了嘴,白鹭看着卢彤杉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也知道卢彤杉是在套她的话,忙着住了口,一脸怨恨的等着卢彤杉。

卢彤杉因为有了身子不能够久站,便让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之后,卢彤杉方才看着杜鹃道:你以为我在框你?杜鹃咬牙不说话,卢彤杉怒斥道:大胆奴才,你信不信我这就将你送官!杜鹃这才低头道:我知道错了……说吧,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卢彤杉见杜鹃服软,语气稍微放柔了些许。

杜鹃迟疑了片刻,才开口舔了舔嘴皮,卢彤杉见状,便冲着旁边的婆子道:弄点水来给她喝。

那个婆子不屑的冷哼一声,出门用瓜瓤做成的木瓢给杜鹃倒了一点水来,早就渴的不行,杜鹃看见水,也顾不得许多,抢过来就朝着嘴巴里猛灌,有些水淅淅沥沥的顺着她弧线优美的下颚漏下去,打湿了衣襟。

卢彤杉在一旁看着杜鹃那副落魄的模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杜鹃不过是为了想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罢了,只是她不能同情杜鹃,因为她此刻若是同情了杜鹃,下一次就会有张娟、吴娟冒出来。

杜鹃喝完水,舒爽的用袖子抹了两下嘴巴,卢彤杉开口道:可以说了吗?杜鹃此刻早就没有方才那般倔强的气势,气弱地点点头道:可以了。

卢彤杉便朝着两个婆子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出去门口守着,不许人靠近此处半步,若是有事我叫你们再进来。

两个婆子应了声出去,贴心地将门给卢彤杉关上。

杜鹃开口有些艰难地说:我一直都很喜欢大爷……从大奶奶过门后,每一次看见大爷,都很……呸,不要脸皮的小蹄子!白鹭忍不住出声骂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大奶奶对你如何,你竟然还存了这般要不得的心思!白鹭。

卢彤杉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威严的制止住白鹭的骂声,对着杜鹃道,继续说。

白鹭只得不甘心的应了一声,便住了声,用眼睛恶狠狠的剜了一眼杜鹃。

杜鹃见卢彤杉没有生气的意思,才继续道:好几次都差一点……可惜……后来三奶奶见我对大爷痴心一片,便说让我寻了个机会去找她,她有法子教我心想事情,开始的时候,我也有写不敢相信,后来有一次实在心动的很,就去寻了三奶奶……然后呢?卢彤杉和颜悦色的看着杜鹃。

杜鹃道:然后三奶奶给我介绍了一位神婆,还说就是因为那位神婆的关系,才让她得偿所愿的有了身子,然后我就相信了,接着我就把想法与那神婆说了说,接着神婆便露出很为难的表情。

见杜鹃在此处停住了,卢彤杉便开口问道:接着……神婆说那些药丸太过贵重,她并没有太多,都给三奶奶买了去。

杜鹃又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神婆很是为难,于是我就去求了三奶奶,三奶奶开始的时候不肯,过了许久,三奶奶才开恩将那东西与了我……卢彤杉心道杜鹃所言和她想的相差无几,范蝉衣利用杜鹃对晋宁的痴迷,让杜鹃把东西放进盆栽里,此事能成功,二房自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真的要出了什么问题,她也没有损失,一切朝着杜鹃身上推便好。

你可有何证据?卢彤杉不抱希望的随口一问。

却不想,杜鹃认真的思量了一会道:我曾用大奶奶赏赐给我的物件与三奶奶换了那个药丸。

当真?卢彤杉死死盯住杜鹃的眼睛,她坚信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卢彤杉出了门让几个婆子好生看管着杜鹃,里柴房远了一些才对着白鹭道:待会给她送点棉被过来,免得冻出个好歹。

白鹭不满地说:大奶奶为何对这种人如此这般心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卢彤杉看着白鹭,叹了一口气道。

白鹭愣了一下,才迈开步子追上卢彤杉。

赵妈妈回来之后,卢彤杉便让赵妈妈想办法去二房那儿打听打听她上赐给杜鹃那只簪子的下落,尽管希望不是很大,卢彤杉也觉得可以试试看,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既然知道了那么不做点什么事情是绝对不行的。

折腾了大半日,卢彤杉觉得有些累,吃了些点东西,便说去歇一会,哪知一觉醒来就到了傍晚时分。

卢彤杉将白鹭叫进来,坐起身,拢了拢头发问道:大爷可曾回来?白鹭摇摇头道:不曾,也未差人回来。

嗯,知道了,让人摆晚饭吧。

卢彤杉道。

白鹭应了下去,卢彤杉兀自坐在床边纳闷,不知道这晋宁今日是出了何事,平日里就算有什么大事不能回来吃饭也会打发小厮来说一声,今日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那日晚上,晋宁一夜未归,第二日卢彤杉正听着赵妈妈说着头日查到的事情,却见白鹭与一个婆子跌跌撞撞进屋来,赵妈妈见状,还未等道卢彤杉开口,便呵斥道:一点规矩都没有,看看你们这副模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那婆子却是不理,见了卢彤杉,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大哭道:大奶奶不好了!那个小贱蹄子昨日死了!什么!卢彤杉惊呼道,死了?那个婆子也乱了方寸,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好在卢彤杉理解能力比较强,听懂了她的话,原来昨日不知道怎么的,那两个看守者杜鹃的婆子睡死了过去,结果醒来去给杜鹃送早饭的时候就发现杜鹃死在了柴房里。

留下一个人守着,另外一个忙着就到这边来告诉卢彤杉。

卢彤杉没有想过会闹出人命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婆子呵斥道:叫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那个婆子十分委屈,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辩解,毕竟人确实是在他们手里出的问题。

卢彤杉也来不及与他们理论,只道:快点带我去看看。

赵妈妈原本想将卢彤杉拦住道:大奶奶,还是老身去吧,您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还能去见那些个不干净的东西。

卢彤杉却道:如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得了那许多!好吧……赵妈妈还是不放心地说,那您远远的看看就行,可千万不要靠近。

我自有分寸,走吧。

卢彤杉道。

一行人忙朝着柴房走去,在那边聚集了许多下人,三五成群的在一起低声冲着柴房内指指点点。

赵妈妈上前斥道:都围在这里成何体统,都没有事情做吗!这一句话果然起到了威慑的效果,一群人四下散开,不一会儿便没了影,卢彤杉走到柴房门前,又细细的问了问守门的另一个婆子,她的说辞和另外一个婆子,几乎一致,不过这个婆子要显得镇定许多。

卢彤杉走进柴房里,看见杜鹃的尸体还在那里,她前世的时候是刑警,但那时候都有法医鉴定过尸体的情况,这样破起案子来就比较方便了,思来想去,卢彤杉也只能自己亲自上前查看,却被赵妈妈拦住。

卢彤杉只能安抚赵妈妈说:我只是去看看杜鹃的情况,否则这件事情不查清楚就比较难说了。

可是……赵妈妈一脸为难的望着卢彤杉。

卢彤杉也不甘示弱的看着赵妈妈,最后还是赵妈妈妥协,毕竟一个丫鬟死在柴房里,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查清楚,传出去对卢彤杉包括晋宁的名声都会有所损害。

白鹭几人都不敢朝着那边看,纷纷强忍着恶心劝慰道:大奶奶,还是报官吧。

不行,此事暂时不许声张。

卢彤杉边朝前走边道。

几人也只好住了嘴。

卢彤杉见杜鹃的身上没有很明显的伤口,只是嘴角和鼻孔中都有血迹,看起来像是中毒而亡,她心中也有些惊讶,该不会是昨日给杜鹃吃的那个药丸有问题吧,她分明已经问过大夫了……忽然她看见杜鹃手中还死死的拽住什么,弯腰想将杜鹃的手掰开,却发现杜鹃手握的太紧,她根本掰不开。

转头冲着守门的婆子喊道:过来把她的手掰开。

那两个婆子也不敢不听,忙不迭的过来合力将杜鹃的手掰开,让众人吃惊的是,杜鹃手中死死拽住的簪子,竟然就是卢彤杉赏赐与她的那一支,而且按照杜鹃的说辞,这支簪子应该在范蝉衣那里。

看见簪子,卢彤杉更加确信,害死杜鹃的人一定就是范蝉衣,但是这支簪子是如何回到杜鹃手里的,还有范蝉衣到底是用何方法让两个守门的婆子睡着了,二房住的地方离主屋并不远,绛绫院主屋两边,一边是二房,一边三房,范蝉衣想要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她到底是如何办到的,这让卢彤杉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去找些冰块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接近柴房半步!卢彤杉厉声道。

周围的人忙唯唯诺诺的应了,寻来了冰块,将杜鹃的尸首暂时放着,卢彤杉想她是时候该去找范蝉衣说道说道了,如今事情闹到了这般地步,也只能够等到晋宁回来再行处理,她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许多事情办起来束手束脚,始终不如男人来的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P个S,昨天家里停电,晚上来了二十几分钟又停了,所以16号没办法更新,17号的两章并成一章五多千字=口=再P个S,药神马的是我胡乱编的,认真你就输了最后P个S,今天去医院排队,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到我弄牙,坑爹啊,据说智齿长不粗来鸟,要把肉切开拔了,泪目,虫牙也要拔,嘤嘤,不想拔牙好纠结……☆、最新更新卢彤杉等了很久还见不到晋宁回来,杜鹃的尸首就那么一直放着也不是回事儿,她决定不等晋宁回来,先去二房那边看一看,至少先和范蝉衣谈谈话,看看能不能够找出什么线索来。

让雪鹌留下来,赵妈妈四处打探,卢彤杉带着白鹭去了二房的屋子里。

上次匆匆一瞥,卢彤杉没有来得及仔细的看,这会儿抬眼望过去,布置很富丽堂皇,可以看得出来,范蝉衣也是一个十分爱财的人,只不过她有财喜欢摆在明处给人看。

范蝉衣身边的贴身丫鬟,见卢彤杉进来,就笑着拦在门口道:大奶奶,我们家奶奶刚刚睡着,您是不是换个时间再来。

白鹭刚想张口斥责,却被卢彤杉拦住,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个小丫鬟道:没关系,我就坐在这里等,二弟妹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我什么时候见她都是一样的,我也知道除了那样的事情,二弟妹心中不好受,做嫂子的,就算身子再不好也理应聊表心意,是吧?那个小丫鬟被卢彤杉一阵抢白,也只得将卢彤杉请到软榻上去躺着,卢彤杉却不理,就在椅子上坐了,也不理那个小丫鬟,面带微笑的坐着。

范蝉衣身边的小丫鬟看着卢彤杉的样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她只能端了各色瓜果上来,又进屋去给范蝉衣说。

范蝉衣听后,不禁奇道:奇怪,我听那个女人说的卢彤杉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蠢的不行,略施小计就将她壁上绝境,那一次不过是她运气好,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蠢?小丫鬟点头附和道:岂止是不蠢,简直就是个人精儿。

范蝉衣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有点不好办了。

小丫鬟压低声音道:二奶奶放宽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算她真的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者脏水也破不到您的身上去。

范蝉衣点点头,不放心的补充道:别掉以轻心,你现在就出去时候我醒了。

小丫鬟这才出来告诉卢彤杉,大奶奶,二奶奶醒了,您稍等片刻,二奶奶说她这就出来。

话音刚落,一袭鹅黄色薄烟纱衣,蓝色华贵金丝无边裙,梳着双鬟望仙髻的妇人掀起帘子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的给卢彤杉福了福身子,卢彤杉忙将她扶起来。

那妇人低头一脸懊恼地说:真是对不起大嫂子,方才我在睡觉,听见外头的吵闹声,一问才知道是我这个不知道礼数的丫头将大嫂子拦在了外头,都怪我管教无方。

卢彤杉笑道:哪里,二弟妹不要怪我扰了二弟妹的清静才是。

怎么会呢,大嫂子来看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嫂子。

范蝉衣满脸笑意的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心道,这个范蝉衣和她那个后娘范氏果然都是一丘之貉,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娴淑,一副无公害植物的模样,实际上肚子里不知道憋着多少坏水,既然她要打亲情牌,那就陪她装一装。

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卢彤杉问。

范蝉衣点了点头,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些喜气来道:又请大夫来看了看,说是上一次的诊断有误,其实孩子还在。

好好调养身子,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真的吗!卢彤杉惊呼道。

范蝉衣笑着点点头说:是真的。

那可真是要恭喜二弟妹了!卢彤杉笑。

她听了这话,越发肯定这是范蝉衣设下的局,而且过了那么久还没有告诉老祖宗她的孩子保住这件事情,其心可见一斑。

范蝉衣羞涩的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抬头冲着卢彤杉道:这件事情,还请大嫂子暂时不要告诉别人,我怕……卢彤杉温柔的拉过范蝉衣的手安慰道:二弟妹放宽心。

范蝉衣拉着卢彤杉诉了一会儿子苦,卢彤杉多半时候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说一两句无关痛痒的安慰话。

闲话半日,卢彤杉才口道:叨扰半日,二弟妹早就该累了,如今身子才好,还是好生歇着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打发人来找我便是。

范蝉衣就让身旁的贴身丫鬟送她出去。

卢彤杉刚从范蝉衣的屋中出来,就先去了三房的屋子,沈氏正在屋中做绣活,见了卢彤杉,忙站起来迎道:大嫂子。

弟妹且放宽心,那件事情我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这段时日,弟妹可不要再去那边的屋里,也要约束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靠近三房的屋子。

好,我这就去吩咐下人照办。

沈氏急道。

卢彤杉按住沈氏的手道:这事儿不忙,我今天来还要和弟妹说些其他事。

沈氏又坐了回去道:大嫂子您说。

管家的事情还是得你担着,至少要等到妈过几个月回来。

卢彤杉道。

沈氏一脸为难地看着卢彤杉,迟疑道:这……卢彤杉拉过沈氏的手,说了一番体己话,语重心长道:弟妹只管去做,有管家娘子帮衬着,若是还有何不懂的,弟妹只管来找我,只是这段时日罢了。

她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氏也不好再继续拒绝,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再试一试。

卢彤杉又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现在也唯有你可以担起这个担子了。

沈氏珍重其事的颔首道:我知道了嫂子。

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这段时间多加小心。

卢彤杉叮嘱道。

见沈氏点头,卢彤杉才带着白鹭走了。

白鹭有些不明白的问卢彤杉,大奶奶,您现在虽然有了身子,却也不是不能够管家,为何一定要让三奶奶管家呢?卢彤杉闻言就笑了起来,给白鹭解释道:有一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

人必非之。

白鹭似懂非懂的看着卢彤杉不言语,卢彤杉笑着说道:平日里让你多读点书就和要了你的命似的。

白鹭嘿嘿的干笑两声道:大奶奶就不要取消我了,就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吧。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有些时候太过锋芒毕露了不好。

卢彤杉道。

白鹭恍然大悟地说:就是说现在大奶奶有了身子,封了诰命夫人,又被老夫人钦点让您管家,势头太甚,恐怕会遭到人家的记恨。

不错。

卢彤杉赞许的点点头,心道正所谓,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白鹭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先去将这件事情告诉老祖宗,否则后面再闹出什么事情,我们就是有白张嘴也说不清楚。

卢彤杉正色道。

白鹭惊呼一声,看了看左右,才捂住嘴巴道:难道三奶奶想……不知道。

卢彤杉摇头道,但是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白鹭也赞同,不过告诉了老祖宗就能够避免了吗?只是日后说起来不至于没有半分机会罢了。

卢彤杉道。

她只是怕范蝉衣的肚子万一又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范蝉衣一口咬定她告诉了自己,让自己告诉家中众人,自己却没有说,那么那个时候她就太被动了,所以还是得留一手。

卢彤杉才走出绛绫院,就看见脸色铁青晋宁的满脸疲惫的进了院子,她赶忙迎上去道:夫君,发生何事了?先回房,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晋宁声音低沉道。

卢彤杉也没有多问,只能让白鹭快些下去准备,她随着白鹭一同回了屋子,回到屋内,晋宁接了披风,在桌边坐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猛的灌了下去,道:我要娶你妹妹。

平地一声雷,炸的卢彤杉大脑发懵,怎么晋宁失踪一天,再回来,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娶卢彤语!卢彤语不是已经订了亲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卢彤杉觉得她满脑子里都是浆糊。

具体的事情,一会再和你详细说,热水准备好了吗?晋宁问。

卢彤杉压着火气,道:我去看看。

卢彤杉让伺候着几个小丫鬟伺候晋宁沐浴,她亲自找了一套衣服给晋宁,晋宁沐浴更衣后,对着卢彤杉说:我现在先去找老祖宗和父亲,回来再与你细说此事。

卢彤杉只得点了点头道:夫君去吧,还有一事,夫君待会去的时候顺便告与老祖宗。

何事?晋宁道。

卢彤杉说:其实三弟妹的并没有事情,是大夫误诊了。

好,我知道了。

晋宁看起来十分疲倦地道。

卢彤杉又说:还有就是杜鹃死了。

死了?!晋宁转过头盯着卢彤杉震惊道。

卢彤杉一脸凝重地道:是,就在昨日。

尸首现在何处?晋宁追问道。

卢彤杉说:还在柴房里,并没有移动,我让人弄了些冰块放在周围。

晋宁眉头紧紧皱起,先这样,我先去了,回来再说。

☆、最新更新卢彤杉有些坐立不安,最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天闹得鸡犬不宁,她真是受够了!最让她感到费解的是,卢彤语不是都被卢天仲发配到外头出了吗,怎么会突然又要嫁给晋宁了呢?卢彤杉十分费解。

在软榻上心神不宁的躺了半日,卢彤杉听见晋宁从外回来的响动声,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着晋宁道:回来了?夫人如今有了身子怎么还在外间休息,也不怕着凉。

晋宁解了披风给卢彤杉披上,又对着旁边的白鹭岛,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奶奶的。

卢彤杉伸手制止住晋宁的话道:不关白鹭的事情,是我自个儿要在这里睡的。

看着晋宁这幅对她情深似海的模样,卢彤杉就气得想要骂人,要是晋宁真的对她情深四海,那么他怎么会要娶卢彤语?!这一次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而且岳父大人也已经同意了……晋宁搂住卢彤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需要大型操办,只要用四人抬的轿子过门就行。

夫君可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卢彤杉玩着晋宁胸前的头发问道。

晋宁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这次有公务出京城,办完事情回城的途中,遇见了她的轿子被歹人截住了,然后……听到此处,卢彤杉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就那么巧?晋宁有公务出去,卢彤语刚好也出门,还那么巧的被人截住了,要晋宁去英雄救美!我知道了……卢彤杉低声道。

晋宁闻言,也有些许的慌乱,他看着卢彤杉说:夫人,我……卢彤杉抬手止住了晋宁接下来的话道:我都明白的,现在耽误之极,先把杜鹃的事情处理了。

晋宁道:你真的不生气?卢彤杉微笑看着晋宁道:真的,只要夫君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晋宁一脸的感动在卢彤杉额头上印下一个亲吻,选好时日,她过门的时候我要出门去。

卢彤杉心中所想却是,生气有用吗!既然木已成舟,有人那么想要进晋家的大门,那么就让她进吧!哼,她就不相信她还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听到晋宁这话,卢彤杉一下子抬起头来看着他,去哪?剿匪晋宁冷道,天子脚下,匪徒竟然这般猖獗,还有没有王法了!卢彤杉有些不明所以的傻傻问:那……晋宁似笑非笑地道:我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算计的。

卢彤杉继续问道:难道夫君认为……唉,夫人此言差矣,我从未以为过什么,但那并不代表别人没有做过什么。

晋宁揽着卢彤杉道:夫人且与我说说杜鹃的事情。

恩。

卢彤杉点头,便将杜鹃的事情前后都细细的与晋宁说了一遍,晋宁听后,愁眉不展,一点头绪都无。

卢彤杉却道:此事应该十有□是三弟妹做的,但是……此事既然她敢做,那么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晋宁放开卢彤杉,起身负手,我觉得此事最多就是让那个神婆出来顶罪罢了。

卢彤杉的想法也和晋宁不谋而合,她也觉得范蝉衣不会那么傻,等着人去抓她。

但是这一次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让范蝉衣逃过去,卢彤杉的心里又觉得十分不爽,范蝉衣肯定会以为她是个软柿子,下次还找她下手。

晋宁说:夫人先休息着,待我去看看杜鹃的尸首再说其他。

卢彤杉起身道:我和你一块去。

晋宁将卢彤杉按到座位上道:还是我去吧,夫人如今有了身子,还是少沾惹这些事情的好。

卢彤杉也不好坚持,只能点点头。

晋宁去了许久才回来,一回来就问卢彤杉道:杜鹃应该是中毒而死,我先去宫中问一问太医,这种毒物的特性,杜鹃的尸首我已经命人放入棺木,待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入土。

卢彤杉点头,一切都依夫君的意思办吧。

晋宁笑道:夫人真是女中豪杰,以前可从未听说过夫人竟然有这等本事,面对尸首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怕。

卢彤杉也跟着笑起来道:夫君就莫要取笑我了。

晋宁拉过卢彤杉低声呢喃道:我真觉得这桩婚事很值得。

哦?卢彤杉微微挑眉看着晋宁。

晋宁却不继续往下说了,放开卢彤杉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进宫去。

恩,夫君小心。

卢彤杉目送着晋宁离开。

等到晋宁走了,白鹭才悄声说道:大奶奶,刚才表小姐打发人来说,要见您。

哦?何时的事情?卢彤杉心道,还真是一刻都消停不得,送走了这个,那个又来了。

白鹭道:就在不久前,我看着您正在和大爷说话,所以就没有禀告。

那走吧,去看看。

卢彤杉拿出贴身帕子擦了擦脸。

白鹭忙过去搀扶着卢彤杉朝着苏氏的住处走去。

卢彤杉看见苏氏的时候,她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正坐在屋前的石卓子前手中拿着针在绣花。

卢彤杉由白鹭搀扶着莲步轻移过去,笑着说:表妹的针线活真是了得。

表嫂谬赞了。

苏氏笑着收了针线,起身搀扶着卢彤杉坐下来,方才坐了。

二人刚坐下来,苏氏身边服侍的婆子就立刻端上一壶上等碧螺春又两只精巧的陶瓷杯子,苏氏给卢彤杉斟了一杯茶道:表嫂喝茶,听说表嫂最爱这碧螺春,这是表哥从前送的,今日我就拿来借花献佛了,还望表嫂莫要嫌弃才是。

卢彤杉端起茶杯凑在鼻尖闻了闻放下杯子摇了摇头,一脸可惜地道:果然是好茶,只不过……只不过什么?苏氏追问道。

旁边奉茶上来的婆子也是满脸疑惑,卢彤杉笑道:这个碧螺春必须要用沸水先将杯子温热倒掉,再倒大半杯八分左右的沸水,用手抓一小撮碧螺春投入杯中,茶叶会沉入水中,待茶叶舒展开来就可以品到香香的茶水了,这杯子是冷的,泡出的茶水始终差那么一点味道。

卢彤杉此话说完,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苏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HOLD住!☆、最新更新苏氏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黑,旁边的婆子伸手将茶杯端起来道:抱歉啊,是我的错,大奶奶莫要怪罪我家小姐。

呵呵。

卢彤杉笑眯眯的望着婆子道,表妹都还未开口,婆婆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激烈了?苏氏奇怪的瞥了卢彤杉一眼,平日里卢彤杉还是比较和蔼的,她不知道今日为何突然就这般咄咄逼人,强压着心头的好奇,苏氏尴尬的笑道:表嫂莫要生气,是我管教无方。

算了,说吧,找我何事。

卢彤杉今日十分不爽,所以懒得和苏氏表演情深的戏码。

苏氏看了一眼白鹭,才挥挥手,旁边的婆子会意的到门口守着,表嫂一定想要知道杜鹃是如何死的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卢彤杉不动声色的看着苏氏。

苏氏微微一笑道:只要表嫂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将我这里的物件送给表嫂。

呵呵,表妹有心了。

卢彤杉起身冲着苏氏笑了笑,起身道,不过我想我应该并不需要。

是吗?表嫂可莫要后悔。

苏氏厉声道。

卢彤杉让白鹭搀扶着,朝着外面走了几步,才回头冲着苏氏道: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知道后悔为何物,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只会跨过去。

苏氏闻言,怔了一下,半响不能言语。

卢彤杉并没有着急着回绛陵院,而是带着白鹭在院子里面散步,快要到夏天了,可以看得出荷塘上郁郁葱葱的绿色荷叶间已经冒出了几朵粉嫩的荷花骨朵,偶尔还有一两只蜻蜓从上头划过,或者落在荷叶尖上。

清风徐徐,卢彤杉心头的郁闷之气去了大半,伸手摸了摸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卢彤杉觉得自己不能够再如此这般坐以待毙!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继续这样不争偏安一隅,实在是不可行的!深呼吸一口气,卢彤杉决定主动出击,势必要让卢彤语嫁不了,最后就算是卢彤语侥幸嫁了过来,她也没什么话可说,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晋宁回到府中之后,把太医说的话与卢彤杉细细的说了一遍,又道:这件事情我与父亲说过,父亲说此事他会出面,夫人且安心吧,想必在父亲面前,她也不敢乱来。

恩。

卢彤杉应了一声。

晋宁道:夫人可想出门去逛一逛?总是在这附近,时间长也就腻了,有什么好逛的?卢彤杉兴趣恹恹道。

那不如我带夫人去远处走走?可以吗?卢彤杉有些期待的看着晋宁,她确实在屋里憋坏了,来来去去就那么点地方,晋府虽然比普通的府宅要大上许多,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笼子罢了。

当然。

晋宁温柔的替卢彤杉整理一下鬓边的头发,只不过夫人有身子,不宜舟车劳顿。

那依照夫君的意思?卢彤杉不知道晋宁饶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到底是何意思。

晋宁见卢彤杉双目微嗔,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却又不敢真的将她惹生气了,相处的日子虽然不是很长,他对卢彤杉的脾性还是了解一二的,看起来温柔乖巧,实则要是真的将她惹怒了,她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秘密。

晋宁捋了捋卢彤杉鬓边的头发,笑道,夫人莫要心慌,到时候便知道了。

卢彤杉斜睨晋宁一眼,道:不知道夫君纳妾的日子可选好了?还未。

晋宁道。

卢彤杉点了点头,不再对此事言语。

晋宁道:父亲说明天把人叫齐,他要亲自过问杜鹃之死。

我知道了。

卢彤杉应了一声,便又开始苦思冥想起来,恨不得此刻柯南小朋友附身。

大爷,不好了不好了!卢彤杉正与晋宁深情对视,气氛良好的时候,忽然传出一声十分煞风景的惊呼声,卢彤杉不禁满脸黑线,她现在准备试试看美人计,让晋宁对她上了心,这样后头对付卢彤语的事情才好办,但是每一次都有人来捣乱。

晋宁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二人心情不佳的望向声音来源,等到那个婆子气喘吁吁匆匆忙忙,仿佛后头有鬼追债似狂奔过来的婆子,才看清楚是苏氏从小贴身伺候的婆子。

晋宁呵斥道:如此这般慌张,一点规矩都没有!卢彤杉则是躲在一旁偷笑,这个婆子平日里仗着是苏氏身边的可心人,苏氏又深得晋逾和晋宁的宠爱,所以就开始目中无人,平日里面府中的几个小姐都不放在眼里,想必她那个小姑子也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这个婆子平日作威作福,才与她亲热不起来。

婆子刚刚奔到二人面前,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开始大呼道:大爷,小姐晕过去了,可不得了了。

晋宁黑着脸,拂袖没好气道:晕过去了就去找大夫,上一次我不是已经交代了过了吗,你来找我还不如直接去找大夫快些,如今你们大奶奶有了身子,你还这般咋咋呼呼,冲撞了大奶奶我看你如何!那个婆子一听,眼泪汪汪的看着晋宁哽咽道:在这府中,也只有老爷和大爷是真心疼爱小姐的,若不是这些年有大爷照顾着,恐怕小姐早就……如今大爷这也是嫌弃小姐了,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是当年夫人将小姐托付给我,我现在……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够了!晋宁不耐烦的道,表妹不是晕过去了吗,那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磨牙,还不速速去请大夫替表妹诊治!那个婆子见晋宁的态度忽然来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所措,卢彤杉先是在一旁冷眼看着苏氏身边的那个婆子表演,这会满面堆笑的俯身将那个婆子搀扶起来,柔声道:妈妈还是早些去给表妹请大夫吧,最近夫君有些事情烦心,还希望表妹莫要怪罪夫君才是。

哼,我们家小姐才不需要你假可怜!那个婆子伸手挡开卢彤杉搀扶她的手。

晋宁忙揽住卢彤杉的腰,冷了脸,不怒自威,你这个老虔婆!莫要以为有表妹护着你我就不敢将你如何!那婆子见晋宁真的生气,吓得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的缩在一旁,卢彤杉扯了扯晋宁的袖子劝道:算了,如今表妹还病着,需要人照顾,不顾就让她将功赎过吧。

晋宁笑道:那就依夫人的。

卢彤杉又转头对着那婆子道:快去给表妹请大夫吧,莫要耽误了治病才是。

那婆子这一次不敢再造次,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方才被晋宁吓破了胆子,腿一软整个人就朝着前面滚了去,把周围众人吓了个够呛。

卢彤杉面上不露,心中却在狂笑不已,这可真是圆润的滚了啊。

作为一个好的正妻,名声很重要,丈夫的尊重比丈夫的宠爱更加的重要,表面上优雅大度不拘小节,背地里她使一点小计谋也无伤大雅了。

就好比方才,她真的很想上前去给那两个婆子几个大耳光,但是晋宁在旁边,所以只能够强压着火气装贤良淑德,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最后那个婆子是被晋宁使来的几个小厮抬回去的,又让长随去请了大夫来,大夫给苏氏诊断过以后,又给那婆子也看了看,最后晋宁与那个大夫约定,每过五日便上门替苏氏诊断一次,免得她动不动就晕过去,闹得鸡犬不宁。

苏氏不知道怎么地听见了晋宁与大夫说的话,就要朝着柱子上面撞,直把伺候的丫鬟吓得不轻,几个小丫鬟边拉住她,口中边叫着:小姐,您可要想开些,这可使不得。

你们放开我,就让我去死吧,爹娘不在了,如今就连最疼爱我的表哥也嫌弃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若是姑母还活着……苏氏无比凄厉的叫声,吸引了外头的人,晋宁有些头大的看着卢彤杉道:这里我来处理吧,夫人先回去歇着。

也好。

卢彤杉点点头,神色有些暗淡道,不过,这到底是内宅的事情,夫君整日都要忙公务,回到家中,还要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劳神,唉……实在是……晋宁听着屋内苏氏的叫声,又看着卢彤杉恬淡的面容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光芒,越发觉得卢彤杉可爱了起来。

晋宁拉着卢彤杉的手,吩咐跟在卢彤杉身后的白鹭,好好照顾着你们大奶奶。

白鹭面露喜色,笑道:大爷放心,我省得的。

晋宁又不放心的叮嘱卢彤杉,夫人这段时日莫要再为这些事情伤神,有何问题自与我说了便是,你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腹中的孩子。

卢彤杉再三保证,才带着白鹭离开了苏氏的屋子。

晋宁推门而入,就看见苏氏哭得梨花带雨,乌黑如墨的长发披在脑后,脸色苍白看了让人十分心疼,他忍不住叹了一口道:表妹,莫要胡闹了!你身子不好,快些躺着去。

表哥……苏氏一见晋宁,就推开周围拉着她的丫鬟,扑到晋宁的怀里去了。

晋宁双手在半空中抬了一会儿,才放到苏氏的背脊上,轻轻地拍了拍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我以为表哥你不要我了……苏氏委屈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前两天因为拔牙一直疼的要死要死的,没更新,谢谢corn12童鞋的地雷☆、最新更新说什么傻话呢。

晋宁抬起苏氏的脸,温柔的用指腹替她擦了擦眼泪,你和汐姐儿都是我妹妹,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苏氏破涕为笑,依偎进晋宁的怀中,声音软软地道:我知道表哥最疼我了。

苏氏的动作让晋宁碰到了某些不该碰到的地方,他不自然的拉开和苏氏的距离,微微扶住苏氏的肩头道:表妹,如今我们都大了,该注意男女大防,你尚未出阁,也该注意一些,免得有损你的清誉,那我岂不是罪过?苏氏闻言,呆呆的望着晋宁,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楚楚可怜的问:表哥你这话是何意思?我这是为你着想。

晋宁见状,也有些不忍心,口气放软了许多。

苏氏转过身子去,不看晋宁哽咽道:自从没了爹娘后,表哥就是最疼我的人……我以为表哥是会疼我一辈子的。

傻丫头。

晋宁叹一口气,伸手替苏氏整理了下鬓边的头发道,你放心,表哥一定会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不要!苏氏惊叫道,我要一辈子都陪着表哥。

晋宁听到这话立刻呵斥道:胡说!苏氏被晋宁呵斥住,作势又要哭,她柔柔弱弱的模样让晋宁也有些不忍心,只得劝道:表妹以后莫要再说这些傻话,让人听了去不好。

表哥……苏氏期期艾艾的看着晋宁,然后又看了看四周还在收拾残局的丫鬟,丫鬟们见苏氏望着她们,忙低着头匆匆出去了,将房门关上,只留着苏氏与晋宁在屋内。

晋宁觉得不妥,想要出去,却被苏氏拽住衣角,苏氏看着他道:表哥如今就连听我说几句体己话的功夫都没有吗?好吧。

晋宁犹豫了片刻,念在他们自小的情分上,到底还是坐了下来。

苏氏见状,面上一喜,忙给晋宁斟了茶,自己坐到另一边,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才缓缓道:今日我说这些话,表哥或许要笑话我没有大家闺秀应该有的矜持,有些太不要脸面。

既然知道,那就不必再多说了。

晋宁端着杯子送到嘴边的手顿了一下,重新放下茶杯,盯着苏氏,起身便要走。

苏氏抿着唇拉住晋宁道:表哥听我说一说都不可以吗?这些话我已经在心中憋了好多年了!表妹安心休养,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

晋宁将苏氏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掰开,留下这么一句话,不再理会身后还在哭得苏氏,拂袖而去。

苏氏跌坐在地上,不甘心的大哭起来,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忙进来将苏氏扶到沉香木雕花大床上,苏氏发疯似的将湖蓝弹珠纱帐扯下来,冲着周围的丫鬟咆哮道:你们都给我滚!滚啊!小姐……一个平日里还算得苏氏宠爱的丫头,颤颤巍巍的上前劝,小姐您可要保重身子……给我滚!此刻的苏氏像是一头发疯的狗,见谁咬谁,她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朝着丫鬟砸去,几个丫鬟都被吓住了,忙不迭的朝着外头跑。

等整个屋子里只剩下苏氏一人时,她才渐渐的平静下来,靠着床柱,捂着脸哭得仿佛一个小孩子,口中还喃喃的念叨着,表哥为什么不喜欢我……明明小时候他说过要娶我的……他说过的……卢彤杉和白鹭在院子里散步,远远的就见晋宁沉着一张脸走过来,卢彤杉不动声色的让白鹭离开,自己迎了上去,问:夫君这是怎么了?没什么。

晋宁对于刚才的事情闭口不言。

卢彤杉见他不说话,知道定然与苏氏有关,而且那苏氏不知道为何惹怒了晋宁,于是卢彤杉试探着问:表妹如何了?晋宁果然脸色不好用手环住卢彤杉,道:夫人与其关心别人,倒不如多关心一下我们未来的孩子。

呵呵。

卢彤杉俏皮的冲着晋宁眨了眨眼睛,故作幽怨道,夫君关心的只有孩子吗?晋宁只觉得,这妇人与方才的苏氏想比较而言,实在是有趣的多,忍不住想逗一逗她,遂笑道:那自然是。

卢彤杉还奇道,晋宁竟然会懂得与她玩笑,就在她发愣的当场,晋宁伸手捏了捏卢彤杉的鼻头笑道:我与夫人说笑呢。

卢彤杉呵呵笑了两声,又道:我还以为夫君真的只关心孩子。

怎么会。

晋宁笑道。

晋宁陪着卢彤杉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二人又说了好些体己话,直到卢彤杉忍不住犯困方才回了房间。

那几日过的一直都很平静,只是苏氏病了,与从前的病不相同,这一次的病似乎来势汹汹,苏氏一病不起。

晋逾也担心的不得了,杜鹃一死因为苏氏的病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只是从那一次起,晋宁除了与众人一起,再也没有单独去看过苏氏,一直为苏氏诊治的大夫看过后,只说苏氏心病太重,那大夫只开了一些平日苏氏吃的药,并嘱咐他们让苏氏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晋逾开始还不相信,又为苏氏请了宫中御医,来看过之后,太医们纷纷表示心病还需心药医。

如此结果让晋逾感到十分纳闷,心道是不是苏氏还惦记着自己的双亲,但是又从未听她提起过,当着众人的面儿,晋逾也不好问,只能偷偷将晋宁叫到一旁问:你可知道你表妹发生了何事?晋宁面不改色道:孩儿不知。

晋逾道:你表妹自幼与你最是亲近,她这幅模样,你岂会不知?!晋宁沉着脸并未多言,晋逾道:你自幼与表妹亲近,这些日子也多宽慰宽慰她吧。

这段时间事务繁忙,相信杉儿会替我照顾好表妹的。

晋宁道。

晋逾闻言,也点了点头,道:也是,如今你们都大了,是该注意一些。

这边晋逾与晋宁的话还未说完,就有下人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叫道:不好了,表小姐吐血了。

晋逾和晋宁大骇,对视一眼,忙着朝着屋内跑去,结果就看见苏氏周围围满了人,苏氏不停的咳着,晋逾拨开众人走上前去,在苏氏的床边微微俯身,隔着帘子怜爱的看着苏氏道:姚儿,你感觉如何了?有劳姑爹挂心了。

苏氏苍白着脸,虚弱的挤出一个笑容。

晋逾忍不住道:你这孩子,是何事如此想不开,要这般折腾自己?苏氏苦笑道:我不碍事……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着晋宁那边瞟了一眼,晋逾是什么人,苏氏做的如此明显,他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苏氏说完那话就晕了过去,把周围的人都唬了一跳,晋逾忙让开急道:太医您快过来看看。

众人屏住呼吸听着太医的诊断,半响太医放下苏氏的手道:晋大人请放心,苏小姐只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晋逾这才放下心来,沉声冲着晋宁道:出来。

卢彤杉看着离去的二人,在看着已经乱作一锅粥的屋内,忽然有了一种穿越到红楼梦的感觉,她因为有了娘家做后台,所以才能得以与宝玉喜结连理,但是苏姚因为是寄居在晋家,因着晋有老爷子与晋宁的庇护,才得以在晋府中生存,日子才好过一些。

卢彤杉隔着帘子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氏,有种当了恶女人的错觉。

晋逾带着晋宁到了花厅才低声怒斥道:你与你表妹到底出了何事?晋宁也知道瞒不过去了,便将那日苏氏与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都与晋逾说了,说完之后,晋逾瘫坐在椅子上,口中还念叨着:真是造孽啊……晋宁听着,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问出口,只能保持着沉默,晋逾沉默半响道:宁儿,你娶了姚儿吧。

父亲!晋宁闻言大骇,他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晋逾道:彤杉那里,我自会与她说。

晋宁怒道:父亲,你……晋逾打断他接下来的话道:你自小与姚儿交好,想必日后也不会亏待她,她嫁给你虽然为妾,但是以姚儿如今的状况,也不算委屈了她。

可是……晋宁还想说什么,却被晋逾抬手拦住。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晋宁望着晋逾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烦闷,一直以来他对表妹只有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况且卢彤杉刚有身子,娶卢彤语是逼不得已,但是如今又要与她说要娶苏氏,卢彤杉如何受得住?但是他又不能够忤逆自己父亲的意思,思来想去,晋宁决定还是去找老祖宗。

老祖宗一向都不太喜欢苏氏,晋宁一直很纳闷,但是现在想来,或许与苏氏的母亲有关。

卢彤杉被晋逾单独叫出来的还有些纳闷,她的茶杯刚端起来,吃了两口,就见眼前自己的公公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卢彤杉笑着不解道:公爹有何事?其实确实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晋逾道。

卢彤杉笑着说:公爹请说。

其实我想让宁儿娶姚儿……晋逾很是愧疚的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闻言后,面色不变,微笑道:爹这话应该去与夫君说,与我说也无用。

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话。

晋逾道。

卢彤杉在心中骂道,知道不该说你还说,她真是觉得受够了,卢彤杉无意与晋逾多说,起身道:媳妇儿有些身体不适,先回屋子里休息去了。

卢彤杉起身朝着外头走去,白鹭在门口候着,见卢彤杉出来,忙迎了上去搀着她,卢彤杉笑道:回吧。

白鹭见卢彤杉一直面带微笑,也不敢多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能跟着卢彤杉一起朝着绛陵院走。

雪鹌看见卢彤杉回来便道:奶奶,您要吃点什么?卢彤杉道:弄点银耳红枣粥来。

唉,我这就去厨房里叫喜鹊给您做。

雪鹌应了。

等雪鹌走了,卢彤杉才问白鹭岛:赵妈妈可回来了?不曾。

白鹭道。

卢彤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身在高门大院里,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她并不在乎晋宁要娶谁,只不过她在乎自己的切身利益,晋逾这般维护着苏氏,真要让她过门了,那还不骑到她头上去了。

苏氏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应该还定不下来,先把卢彤语解决了才是正事,卢彤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晋老太太听晋宁说了那事儿之后,立刻怒气冲冲的直奔苏氏的院子里去了,晋逾果然还在那里等着,见到自己母亲还有晋宁,就知道母亲一定会反对这门亲事,晋老太太语气不善地道: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晋逾面露难色,有些心虚地说:娘,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迁怒雨荨的孩子……可是毕竟都过去了那么多年。

一听这话,晋老太太十分激动的用拐杖指着晋逾的脚下,怒道:放下?到底是谁没放系?!啊?当初那件事情到现在我都不觉得是我错了!幸好没有让那个小妖精进门!娘,你怎么能够这么说雨荨……晋逾忍不住开口辩解道。

就算到了现在你还在维护着那个小妖精!晋老太太怒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去姜氏?真实原因还要我捅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一辈子都为了个女人!娘……晋逾想起当年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是十分的愧疚,您注意些身子,莫要气坏了。

晋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晋逾,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她语气稍微放软了一些,语重心长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的,否则当年我也不会同意你将苏姚接回家来照顾,明面儿上虽然是晋宁他娘提出来的,但是你别以为你娘我就什么都不晓得,这么些年,你做的这些也足够了,罢了如果她真的那么想进晋府的大门,那么就嫁给老四。

娘!晋逾闻言暗自一惊,虽然老四也是他的儿子,但是自小就体弱多病,而且还是个庶出的,他不想让雨荨唯一的孩子受委屈,当年他答应过雨荨会好好照顾苏姚的。

怎么?晋老太太斜眼看了一眼晋逾,冷哼一声,莫非你觉得你亲生儿子都配不上她?不是……晋逾道,只……好了!晋老太太伸手制止住晋逾接下来的话,这件事情我就做主这么定下来了,到时候让云熙做她的娘家,从曹府风风光光的用轿子正经八百儿的抬进门来,也不算辱没了她!我这就与老四说去。

娘!晋逾在一旁干着急,却也没办法,晋逾虽然年过半百,但是在自己老母亲跟前,还是如同毛头小子一般。

晋老太太见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就不打算多做停留,出门就看见晋宁在门口候着,她和蔼的笑道:宁儿,走陪我去看看老四。

看老四?晋宁疑惑道。

平日里,晋老太太对父亲的那些妻妾都是十分反感的,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晋月生病也不是一两日了,也没有看见老祖宗去问过,今个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祖宗竟然会想起来去看晋月。

老太太看出来晋宁的疑惑,笑着和他解释道:老四虽然身子骨不太好,但到底也是晋家的子孙,如今这般年纪还没有说一门亲事,先前是顾虑着你,现在你也成亲,彤杉也有身子了,论理也该给老四说一门亲事了。

哦?晋宁看着晋老太太。

老太太笑着问:你觉得你家表妹和老四如何?我倒看着不错,男才女貌。

晋宁虽然有些迟疑,毕竟苏氏是他从小宠着长大的,老四的情况他也十分清楚,让苏氏嫁给老四,晋宁心中要是有些不舍。

晋老太太看出晋宁的纠结,笑着安慰道:老四是个顶好的人,模样也不错,虽然身子有些不大好,但是说不准这次让喜事儿冲上那么一冲,就好了。

晋宁也无法反驳,毕竟苏氏虽然模样不错,还有晋府在后头撑腰,但到底她不是晋府的儿女,况且又体弱多病。

晋月与木姨娘住的地方,距离苏氏的屋子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木姨娘看见晋老太太,也被唬了一跳,迎上来,唯唯诺诺地福了福身子道:给老祖宗请安。

免了吧。

晋老太太道,老四的身子如何了?四爷近日来精神还不错。

木姨娘提起自己的孩子,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喜意。

晋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哪里,能服侍四爷是我的福分。

木姨娘忙摆手。

晋老太太点了点头,也无意与她多说,推开门进去,就看见晋月正在书桌前练字,晋宁跟在老太太身后,二人安静在旁边看着晋月写字,一直到晋月写完,晋宁才忍不住开口称赞道:四弟的字写的真不错,风雅俊逸,柔中带刚。

晋月回头冲着晋宁微微一笑道:大哥谬赞,我的字哪里比的上大哥,不过是写着玩罢了。

晋老太太笑着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不过老四的字写的确实不错。

多谢老祖宗。

晋月规矩的给晋老太太行个了个礼。

晋老太太笑着虚扶了一把道:老四不要多礼了,起来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晋老太太还是让晋月将礼数都全了。

晋老太太由晋宁和晋月搀着到花厅里坐下,将拐杖放在一旁,待丫鬟奉上茶水端起杯子吃了两口才道:其实今日来,是想与老四说们亲事。

此言一出,不仅只是晋月,就连木姨娘也是一惊,抬头怔怔的看着晋老太太,满脸的错愕,晋老太太见状,放下茶杯笑道:你们不必如此紧张,老四也是我的亲孙儿,难道我还会害了他去?木姨娘闻言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了,忙低下头,相比之下,晋月要淡定许多,只是片刻的惊讶,便恢复了常态,他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看着晋老太太道:不知道老祖宗与我选的哪家的姑娘?晋老太太笑道:你认识的,从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你苏姚表妹。

呵呵。

晋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晋宁,只怕我入不了表妹的眼。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郎才女貌,很是相配,你爹也是这么说的。

晋老太太看着晋月道,现在老祖宗就是问问你的意思如何?晋月面不改色道:全听老祖宗的意思,您看上的人,那自然是百里挑一的,我哪里还会有不满意的。

唉。

晋老太太笑咪咪的应了,看着晋月也顺眼了许多,如今觉得这个孙子是姨娘所出,上不得台面,自小又体弱多病,前头有晋宁这么一个出色的孙儿,对晋月自然也就不太待见。

但是木姨娘一直都很识趣,晋月也甚少出现在跟前,所以老太太对他们还算不上厌恶。

气氛还算融洽的谈了一会的话,晋老太太掩口打了个哈欠道:我有些乏了,老四想必也累了,我们都回吧,姨娘好好照顾着,辛苦了,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镯子就送给姨娘当做这些年辛苦的报酬。

木姨娘连连摆手,口中推辞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哪里还敢要东西,老祖宗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晋老太太拉过她的手,直接将那个白银缠丝双扣镯套进了木姨娘的手腕,笑道:应该的。

晋宁搀扶着晋老太太离开,晋月等到他们走远之后,才转身看着木姨娘道:姨娘,看来我们不能等了,得尽快安排你离开。

木姨娘眼里闪烁着担忧的光芒,四爷,姨娘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些人也是为了我才这般忍辱吞声,是姨娘没本事连累了你……只是姨娘担心……晋月微微一笑,握住木姨娘的手,笑道:姨娘无需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JJ好抽,一直等不上后台,然后最近又跑去看奥运,捂脸,我反思= =☆、最新更新姨娘知道你的本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木姨娘双眼含着泪花道。

晋月笑道:那就是了,姨娘还哭什么呢。

木姨娘用手轻拭着眼角泪花,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万事小心啊。

晋月轻轻拍了拍木姨娘的肩头,郑重其事道:放心。

晋宁先将老祖宗送回了她的院子才回了自己的绛陵院,卢彤杉正坐在院子里乘凉,晋宁过去责备道:夫人怎么在这儿坐着,当心风大。

不碍事。

卢彤杉问道,杜鹃的事情如今是不能再拖了。

恩,明日我便去和父亲说。

晋宁道,你且放心,老祖宗已经将表妹许给了四弟。

四叔?卢彤杉有些诧异,在她的印象中,只隐约记得晋月的身子骨不大好,从她过门起也只见过那么几次罢了。

晋宁点头道:恩,这件事情父亲也是同意了的。

那表妹的意思呢?卢彤杉心道,按照苏氏的个性难道就这么乖乖的嫁过去?此事老祖宗自有主张,你不用管了。

晋宁宽慰道。

卢彤杉点头也不再提,晋宁陪着卢彤杉坐了一会儿,又被人叫走,他走后没多久,赵妈妈就回来了。

赵妈妈见了卢彤杉就让周围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只留下白鹭与雪鹌在跟前伺候着,赵妈妈压低声音道:大奶奶,不知道您还记不得记得以前范氏找来想要谋害您的那个登徒子。

他如何了?卢彤杉道。

赵妈妈道:方才我打听道,他似乎在四处嚼舌头,对卢家的小姐念念不忘……妈妈的意思是……卢彤杉看了一眼赵妈妈,没有将话说完。

赵妈妈有些迟疑地说:只是如此这般,大奶奶的名声也会受损。

卢彤杉深知,卢彤语的名声受损,她也必然会受到牵连,还有卢天仲,可是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那许多,思来想去,卢彤杉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来达成目的,生米煮成熟饭,旁人就算想说什么,也要顾及着一点两家的身份地位!等到杜鹃的事情过了,就寻个机会给各家小姐公子下个帖子吧……就说来府中赏花。

卢彤杉道。

奶奶可是想好了。

赵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卢彤杉笑道:是,我再如此这般忍让下去,日后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唉,那我这就去办。

赵妈妈道。

卢彤杉伸手止住,道:先随我去老祖宗哪里知会一声,然后再与二弟妹说说,帖子还是让二弟妹下,毕竟我现在有了身子,不方便。

唉,我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赵妈妈道。

哦,对了,还有一事……卢彤杉道,眼瞅着,夫人的斋戒祈福的时间也快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赵妈妈道:倒是没有听说,原先夫人身边跟着丫鬟和婆子,也被送各房伺候了,唯有几个贴心的,倒是跟着去了。

卢彤杉点头,打了个哈欠,慵懒的伸出手手道:还真有些罚了,扶我去房里歇着吧。

唉,奶奶,您慢些。

赵妈妈搀着卢彤杉,百感交集,当年夫人怀着您的时候,可比您这遭罪多了,成日里吐,什么都吃不下。

卢彤杉听了笑道:可能是我比较有福气吧,他不折腾我……不过我瞅着奶奶您的肚子可比寻常妇人大。

赵妈妈疑惑道。

卢彤杉说:是啊,这才没两月,我就成日的想睡觉,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啊,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吧。

赵妈妈说。

妈妈怎么这般大惊小怪,若是去请大夫,让老祖宗和公爹还有夫君知道了,免不得又要挂念。

卢彤杉不以为意。

赵妈妈板着脸道:我看还是小心些,这头三个月谨慎些好。

好吧……卢彤杉也怕这一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大夫来看过之后,说没有什么大碍,给卢彤杉开了一些安胎补气的药,便走了,大夫走后,卢彤杉笑着冲赵妈妈说:妈妈看,是你多虑了吧。

如此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赵妈妈宠爱的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撒娇道:妈妈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好了,我就不在这里妨碍大奶奶休息了。

赵妈妈帮卢彤杉放下床前的帷幔,径自拉上门出去了。

翌日,卢彤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看着照进屋子里的阳光,她高声唤道:来人。

雪鹌绕过屏风,掀起帘子和帷幔,笑道:奶奶,您可算是醒啦。

什么时辰了?卢彤杉睡了太久,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小姐,已经巳时五刻了。

雪鹌在卢彤杉身后垫了一个枕头道。

卢彤杉揉了揉额角,问道:大爷呢?大爷昨夜在红灵屋里歇的,今个儿一早起来来看过奶奶,就去上房那边儿了。

雪鹌掩口笑道,说是去处理杜鹃的事情了。

哦?卢彤杉奇怪道,怎么不叫醒我。

大爷心疼奶奶,让我们不要吵着奶奶。

雪鹌道。

卢彤杉心道,现在她还真成了晋府的一级保护物种?她的丫鬟出事了,竟然不用她在一旁看着,看来晋宁对她还是不错的呀。

大爷去了多久了?卢彤杉下床,任由雪鹌伺候着穿鞋。

才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卢彤杉其实不太适应被人伺候着,前世她从事的工作是刑警,个人作风很好。

雪鹌唤了人打水进来,方才道:辰时三刻便去了,这会儿怕是差不多该回了吧。

卢彤杉心道,杜鹃的事情,怕是也怪不到范蝉衣头上去,等到把卢彤语的事情一了,再来思索要怎么收拾一下范蝉衣,免得她三天两头就闹出些事情来,闹得人不得安生。

梳洗后,卢彤杉冲着雪鹌道:今个儿找件宽松些的衣服来吧,最近的天儿是越发热了。

这才槐序,奶奶就嫌热,到了仲夏可如何是好。

雪鹌不无担忧的说。

卢彤杉笑道:无碍的,我不是有一件乳云纱对襟衣衫吗?上身穿那个,恩……□就穿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吧。

雪鹌也跟着笑起来,赞叹道:还是奶奶会穿衣服。

看你小嘴儿今个儿跟摸了蜜似的。

卢彤杉娇笑道。

雪鹌道:我说这可都是真话,要是大爷看见了,必然舍不得移开眼。

行了,换了衣服,我们先到上房去看看,事情到底如何了。

卢彤杉道、雪鹌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伺候着卢彤杉正装妥当,留雪鹌看着屋子,带赵妈妈一同朝着上房去了,绕过花园,刚穿过抄手游廊,就听见里头一阵哭喊声,接着晋宁便从屋中出来了,远远的看见卢彤杉,晋宁快步走过来,道:夫人怎么来了?卢彤杉放开赵妈妈,任由晋宁携着她的手,道:不管怎么说,杜鹃到底是我带来的丫头,人出了事情,我怎么都该来看看。

晋宁挑眉道:莫非夫人是信不过为夫的?卢彤杉停住脚步,无比认真地说:夫君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夫人怎地认证了,明知道我只是与夫人说笑。

晋宁解释道,夫人有了身子,就不宜伤神,免得伤到了孩子。

卢彤杉抬眼看着晋宁,双目含情地嗔道:夫君未免太过小心,那些事情,我从前做得,如今怎地就做不得了,不过才个把月,不碍事的。

晋宁淡淡一笑,也不予卢彤杉争辩,话锋一转,问:昨日我听赵妈妈说请了大夫来看诊,夫人是不是哪里不爽利?卢彤杉与晋宁慢慢朝着前头走着,小声道:没有,夫君不必过忧,不过是妈妈太小心了些罢。

晋宁倒是赞同的点头,合该小心些。

卢彤杉问道:事情查清楚了吗?晋宁闻言,皱了一下眉头,道:是那个婆子鬼迷心窍,所以才出了这么件事。

卢彤杉但笑不语,这件事情和她想的相去无几,想来范蝉衣是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夫人笑什么?晋宁问。

卢彤杉说:没什么。

夫人想去哪里,我陪着夫人去走走?晋宁偏头询问卢彤杉的意见。

府里后头的穿山游廊,我还不曾去过,不如我们就那边走走吧。

卢彤杉道。

晋宁附和着点头,那边的风光是极好的,就陪夫人去走一走,上头有个亭子,不如让人将午饭在那里摆了,今日我们也附庸风雅一回。

就依夫君的意思。

卢彤杉柔顺地回答。

穿山游廊可以远眺皇城,卢彤杉由晋宁带领着,一路上,晋宁都细心的给她讲周围的环境,还有各种植物,卢彤杉第一次重新打量起身边的人来,晋宁的长相,和她想象中指点江山的大将军,还有前世在荧幕中看到的都不太一样。

在卢彤杉的心目中,大将军,应该是那种十分粗犷,皮肤黝黑,胡子拉碴,眼神凶恶的男人,晋宁的长相,太过文弱了一些,皮肤十分好,看着她的目光也总是柔情似水。

这时候卢彤杉才稍微能够想通透一些,能够当上将军,靠的的是脑子,晋宁原来不是那种徒有虚表的人,听他所说所讲,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夫人在想什么?晋宁见卢彤杉双目望向远处,不禁停下来问。

卢彤杉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见此处风光极好,有些走神罢了。

晋宁微微一笑,却是极好。

不知道在此处看日出日落又是怎样一番景致。

卢彤杉随口道。

晋宁却将话茬接过,从后面轻轻环住卢彤杉,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道:难得夫人有此雅兴,今日我们就在此处看看日出如何?恩。

卢彤杉前世就爱极了旅行,如今身在高门大院,出门比登天还难,更遑论去山顶看日出了,晋府此处的地势不错,想必在这里看日出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晋宁主动开口邀卢彤杉,她自然是不会反对。

精巧的回廊顺着矮山蜿蜒起伏,想一条正在休息的龙,两旁各色树木郁郁苍苍,相映成趣,还有的花在树梢结成了骨朵,只等时机一到,便会争相绽放,从其间穿过,还能够听见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境,身心愉悦。

顺着穿山游廊走了百米,便见远处树林间隐约有一座亭子,还能够听见清脆的水声,卢彤杉很是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此处有水?晋宁自豪的笑道:这是我娘亲亲自设计,寻了能工巧匠,破费功夫才有今日你所见的这番景致。

真是美不胜收。

卢彤杉赞道。

晋宁含笑看着她,道:夫人先别着急赞叹,再朝前走走看吧。

卢彤杉神色有些疑惑,但还是随着晋宁一同朝前走,赵妈妈看着他们二人和顺,跟在身后也止不住的满脸笑意。

超前走了几步,忽然间豁然开朗,别有洞天,卢彤杉前世也见识过不少的园林,却依旧被眼前的所见所闻震撼住。

一处匾额名为异香堂的小屋,四面为厅,青石屋基,它面水而筑,单檐歇山顶,面阔三间,堂北平台宽敞,池水旷朗清澈,堂南是一处水榭,水榭四角飞翘,一半建在岸上,一半伸向水面,灵空架于水波上,伫立水边、秀美倩巧,此榭面临广池,池水清清。

卢彤杉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漫步在芙蓉榭中,凭栏四顾,可见满池青翠,粉黛出水,风流丽质似亭亭玉立的仙子在碧波中美目流盼,微风骤起,掀起一片绿浪,送来阵阵荷香……水榭分两层,楼下面水的一侧于柱间安装通透玲珑的长窗,窗内有木质低栏,倚栏而立,可凭水观景。

左有波形长廊相伴,右有与谁同坐轩,景物倒影如画,尽入眼中。

水底明月,池中云彩,波影浮动,景色绝佳。

楼上四周开窗,前置平台,刻有银杏木立体雕刻松、竹、梅、鹊飞罩,浮雕、镂雕、圆雕相结合,刀法娴熟,技艺高超,构思巧妙,将岁寒三友和喜鹊登梅两种图案柔和在一起,接缝处不留痕迹,浑然天成。

不知道怎么地,卢彤杉便想起了《红楼梦》里 ,贾宝玉与林黛玉乘着姑苏驾娘撑动的木舫在水中游赏,黛玉看到满池荷花时说,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林黛玉是个极有文化修养的姑娘,多愁善感,聪明绝顶,但又孤傲清高,不愿随波逐流,所以才会对李商隐这句表达冷寂清幽之美的诗句产生共鸣,但是卢彤杉却是很爱荷花,虽然花无百日好,但是她更偏爱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荷池宽阔,红裳翠盖,香味宜人,当真应了周敦颐《爱莲说》中香远益清的名句,水中遍植荷花,想必此处也是因荷得名。

晋宁指着那一池绿如翡翠的荷叶说:这里池中的田田荷叶,到了仲夏更是荷风扑面,清香远送,是府中赏荷的佳处,到时我再带夫人来此处赏荷。

卢彤杉笑道: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话毕,卢彤杉放眼望过去,见这室内陈设典雅精致,装饰规格整齐,晋宁将镂空的窗户打开,卢彤杉便见山光水影,尽收眼底,犹如在观赏一幅山水长卷。

有水之处,必然有桥,卢彤杉看见窗户所对的小桥十分特别,她恍惚还记得前世曾经在苏州见过一次,名为小飞虹,就是不知此处名为何。

南北朝宋代鲍昭还为此桥作过一诗飞虹眺秦河,泛雾弄轻弦而命名。

只见那朱红色桥栏倒映水中,水波粼粼,宛若飞虹,卢彤杉心道,倒也真真当得起虹这个名。

晋宁顺着卢彤杉的目光望去,带着些还念的口吻道:那座桥,是娘亲最喜欢的,我依稀记得娘亲说,它就仿佛是雨过天晴后横跨大地的一架绚丽的彩桥,所以就以此命名,叫做彩桥。

当真别致的紧。

卢彤杉笑道。

晋宁携着她的手问道:不如我们去走一走罢。

卢彤杉点头,便和晋宁一同出了易香堂,顺着三跨石梁,中间微微拱起,呈八字型的彩桥走过去。

桥面两侧设有万字护栏,三间八柱,覆盖廊屋,檐枋下饰以倒挂楣子,桥两端与曲廊相连,走过这座彩桥,抬眼便可看见一处,外形十分别致,似房非房,似船非船,似桥非桥,完全是架在水面上的一座小阁,小阁面阔三间,南窗北槛,两面临水,其身姿倒映水中,更显得纤丽而雅洁。

站在小阁中,可见外头波起涟漪,四周开敞明亮,满园秀色,令卢彤杉感到神清气爽。

在小阁中站了片刻,卢彤杉又指着外头不远处的亭子道:那又是什么地方?莲枫庭。

晋宁道,那处亭子因莲花枫树而得名。

卢彤杉双眼中充满了好奇,从未听说过,有人将枫树与莲花联系在一块的,这倒是新鲜的很。

央着晋宁带她过去,穿过四面皆水的长廊,湖内莲花亭亭净植,湖岸枫树枝条丝丝婆娑,亭单檐六角,四面通透,亭中有抱柱联:四壁莲花三面枫,半潭秋水一房山。

卢彤杉抬头口中轻念此联,她一直都觉得亭子是最为开敞的建筑物,柱间无墙,所以视线不受遮挡,所以倍感空透明亮,虽然无壁,然而三面河岸枫树婀娜无间,四周莲花偎依簇拥,使这座岛上的小亭愈发显得多姿多彩,亭亭可人,风吹树动,绿浪翻滚,从高处俯瞰莲风四面亭,但见亭出水面,飞檐出挑,红柱挺拔,基座玉白,分明是满塘莲花怀抱着的一颗光灿灿的明珠。

晋宁怕卢彤杉在此处呆久了会着凉,便将她拉出莲枫亭,至一处重檐卷棚,歇山顶,坡度平缓,粉墙黛瓦,色彩淡雅的山楼,沿水的外廊设吴王靠。

他道:日后夫人若是嫌府中闷得慌,便可到此处小憩,凭靠可近观游鱼,中赏莲枫亭的莲花枫树,远则园内诸景都客观。

卢彤杉对此处也是满意极了,不禁嗔道:府中有如此这般仙境之地,为何夫君现在才带我来。

卢彤杉从来不知,晋府中竟然这样别有洞天,晋宁笑道:此处除了我,老祖宗和父亲之外,没有人能够进来,因为此处是我娘亲生前住的地方,外公极为宠爱,娘亲自小又爱极了庭园设计,所以才有了这一处,外头的人只知晋府南边的穿山游廊是禁地,却不知此处别有名堂。

卢彤杉走了大半日,也有些乏了,便道:不知道我们在何处用饭?晋宁笑着指了指旁边道:就在那处。

二人携手进了屋子,卢彤杉才发现,里头早有丫鬟备齐了酒菜,厅南向阳,小院围墙既挡风又聚暧,并使室内有适量的阳光照射。

厅内题有一联树头万朵齐吞火,残雪烧红半个天。

为厅堂增色不少。

内顶棚采用连续四卷的拱型状,既弯曲美观,遮掩顶上梁架,环境优雅,厅中铺就一方红氍毹,可以吹笛弄箫,吟歌唱曲。

陈设古色古香,书画挂屏、摆设精当。

此处六面置窗,窗格为梅花图案,透过窗户从中花园观景,在层层递进的景色展开后,可以看见此处突出于廊脊之上,使整个中花园的景色变得绵延不尽,形成非常深远的景观空间。

晋宁扶着卢彤杉坐下,便让丫鬟婆子都退下,只余下二人时,晋宁方才道:夫人快些尝一尝这里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卢彤杉看着八角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也感觉到十分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妊娠反应,这段日子以来,只是睡觉多了一些而已,其他倒是也没有什么。

用过午饭,卢彤杉便开乏了,虽然还想去剩下的地方逛一逛,却也是有心无力,只得让晋宁给她描述描述。

听后,她大约知道,顺着此处长廊在莲枫亭与此地交界处的一道水廊,是别处少见。

水廊呈形环池布局,分成两 段,临水而筑,南段从别有洞天入口,到荷花亭止悬空于水上,工匠借墙为廊,凌水而建,犹如栈道一般,依水势作成高低起伏、弯转曲折状,低贴水面,左右凌空,廊顶变化如亭盖,临水处立小石栏柱两根,犹如钓台一般,在波形廊靠近倒影楼的近终点处,在其下部设一孔水洞,让廊跨越而过,使园的中、西部水系相通,廊体也拔高至最高点。

若远看水廊,便似长虹卧波,气势不凡。

还有一处南边叫曼陀罗,北边叫鸳鸯阁。

是以屏风、罩、纱槅将一座大厅分为两部,梁架一面用扁料,一面用圆料,似两进厅堂合并而成,其作用是南半部宜于冬、春,北半部宜于夏、秋。

鸳鸯厅面阔三间,外观为硬山顶,平面呈方形,四隅均建有四角攒尖的精巧耳房,又叫暖阁。

南厅是曼陀罗,宜于冬、春居处,遍地山茶花,冬日唯见山茶独占鳌头。

作者有话要说:=口=洗个澡,大概应该或许还有一更……☆、最新更新卢彤杉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屋子的床上,有些诧异的转头,就看见一旁的晋宁,想来应该是晋宁将她抱回此处,只不过那头距离绛陵院甚远,也难为晋宁了。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卢彤杉的动作十分小心,怕惊扰了身旁正在酣睡中的人,谁知只是细微的动静,还是惊动了晋宁。

晋宁仍有一些迷糊的问身边的卢彤杉,怎么醒了?再睡可就成猪了。

卢彤杉笑答。

晋宁也跟着笑起来,怎会,夫人如今可不是一个人。

但也不是这么个睡法,不过我醒来倒是吵着夫君了。

卢彤杉问。

晋宁先把卢彤杉扶着坐起来,在她的腰下塞了一个软枕,方才也坐了起来,浅笑着伸手轻抚着卢彤杉还不明显的肚子,笑道:夫人觉得如何?旁的倒也没什么,就是这几日开始胃口不大好。

卢彤杉有些懒懒地说。

害喜很难受?晋宁让卢彤杉靠着自己的肩头低声道。

卢彤杉笑,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想睡……大夫说约莫是孪子。

真的?!晋宁闻言大喜,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卢彤杉。

卢彤杉笑道:这可吃不准,所以夫君万莫要与旁人说。

夫人说的极是。

晋宁脸上依旧是止不住的笑意,可是不让大家分享这份喜悦,我心中着实有些……卢彤杉伸出手捂住晋宁的嘴柔声道:夫君为何这般心焦,等到过些日子,自然大家都知晓了,万一不是,也省得让人空欢喜一场。

恩……晋宁望着卢彤杉,只觉得这个妇人越发的妩媚了起来。

还记得那一次在中元佳节上初见卢彤杉着水蓝色逶迤白梅蝉翼纱裙,外罩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怯懦的躲在范氏身边,低眉顺眼,因得早先媒人就与他说了卢彤杉的情况,所以晋宁格外留意,看过之后,晋宁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至少对于他来说,这样听话精致的木偶人,娶回家放着,只要不出错,胆子小一些也就没什么,自古不是有之,娶妻娶德,纳妾纳美,日后若是遇见自个儿喜欢的,再娶回来便是,所以当下便让媒人去订了亲。

这样一门好的亲事,卢天仲怎会放过,当然是千恩万谢的应允了。

让晋宁没有想到的是,娶回家的新娘子却和他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如今在看着越发娇艳的卢彤杉,晋宁的心中开始痒了起来,若说起妖媚,红灵当属他妻妾中的翘楚,卢彤杉从来不喜艳丽的妆扮,但是此刻不知道是因为红烛的印照,还是晋宁的心里作用,看着卢彤杉的樱桃小口就觉得胸中有火焰在燃烧,灼热的让人难受。

晋宁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的抚上卢彤杉的嘴唇,痴道:夫人今日擦了什么,为何看起来如此可口?……卢彤杉闻言,被唬了一跳,心道,这个晋宁今日是不是有些欲求不满,晋宁的那个眼神她太熟悉不过了,虽然成亲不过数月,每次晋宁与她欢好之时都是这样的眼神,每一次都让弄的差点下不了床。

这幅早已开过荤腥的身/子根本经不起挑/逗,因为怀孕的缘故,她与晋宁也有好些日子没有欢/好过了,卢彤杉被晋宁厚实带点薄茧的指头摩/擦,身子也有一些酸软。

晋宁见卢彤杉不说话,眼睑低垂,似一汪盈盈秋水,再也忍不住用大掌固定住卢彤杉的后脑勺,微喘着笑道:夫人让我吃点胭脂如何?卢彤杉来未曾来得及答话,便被晋宁封住了口舌,只有几点呻/吟/声漏出来,晋宁先用滑舌绕着卢彤杉娇艳的唇瓣细细描绘,半响才伸进去与卢彤杉一起共舞,卢彤杉原本还推拒着晋宁的胸膛,不过几分钟,却被晋宁高超的技巧弄得大脑罢工,原本推拒着晋宁胸/膛的手也变成了攀附……晋宁对卢彤杉的反应十分满意,一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晋宁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卢彤杉,此刻卢彤杉很丢脸的趴在晋宁胸口轻/喘,晋宁俯身在卢彤杉耳边暧/昧的笑道:夫人唇角的胭脂当真好吃。

大色狼!虽然早就被晋宁吃的连渣都不剩下了,但是此刻听见这话,卢彤杉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恶狠狠的骂晋宁。

卢彤杉挣扎着想要和晋宁拉开一些距离,不想挣扎的时候却直接坐在了晋宁的身上,她双目瞪圆,难以置信的看着晋宁,你……晋宁挂着一脸欠扁的笑容,道:夫人莫要乱动,伤到腹中的孩儿那可怎么是好……卢彤杉只得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做好,动也不敢动,她知道这时候擦枪走火可不是闹着玩的,只好低声求道:夫君还是先让我起来……晋宁分毫不让的依旧紧紧贴着卢彤杉的身后环住她,道:这可不行……可是孩子……卢彤杉在心里大骂晋宁这个禽/兽,表面上还依旧装得楚楚可怜,夫君也不想伤到孩子吧?晋宁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又道:不如这样吧,夫人用手帮我可好?用手?!卢彤杉一惊。

她和晋宁确实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只是……用手,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哪怕是前世也没有,卢彤杉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其实都属于那种语言上的女流氓,行动上的小矮人,这个实在是有点超过卢彤杉能够接受的范围了!可是晋宁却不放过她,他用手牵起卢彤杉的柔荑,牵引着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分/身处,即使隔着亵/裤,卢彤杉也能够感觉得到晋宁□的热度,那种热度,一直从手心延伸至她的全身,把卢彤杉烫的忍不住的想要把手抽出来,晋宁却死死的按住卢彤杉的手,不让她动弹。

你……卢彤杉脸红的不行,却只能红着脸骂了一句,没羞没臊!哪只晋宁竟然万分无赖的笑道:是啊,我就是无赖,不过也只对着你。

这一下卢彤杉也不知该如何接茬了,只能任由晋宁牵引着他的爪子帮他按摩下着某处快要着火的部位。

晋宁身在晋府,打小身边便有伺候的人,哪里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但是这时候卢彤杉帮他用手弄,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卢彤杉双颊粉红泛着光芒,一双大眼睛此刻低垂着,许是害羞,卢彤杉的睫毛不停的扑扇着,闹得晋宁心里痒痒,隔着光滑的布料已经不能够满足晋宁的欲/望了,于是他牵着卢彤杉软乎乎的小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

刚才隔着布料抚摸已经让卢彤杉的脸蛋红的仿佛就要滴出来了,此刻实打实的接触到那个硬/挺,对卢彤杉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她又开始挣扎起来,谁知才动了一下,就被晋宁按住肩膀,声音喑哑地道:别动……卢彤杉也不敢再动,只是恼道:让我起来罢。

晋宁也不言语,只是倾身去含住卢彤杉的耳朵,直到把卢彤杉也弄得气喘嘘嘘了,才有些可怜兮兮地说:你就忍心看我这样?卢彤杉心一横,道反正不就是那啥啥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该做的都做过了,也就不再继续忸怩,不就是拔个萝卜嘛,前世这样的东西反正也不是没有看过,当下卢彤杉就立刻扶住晋宁的那个地方上下滑动了起来,还坏心转头看着晋宁,转了转那双大眼睛,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晋宁有些不明所以得看着怀中的小妇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在此时,忽然卢彤杉冲着晋宁勾了勾唇角,忽然用另外一只手拉开晋宁的前襟,俯身逗弄起晋宁身前的小红点,晋宁深呼吸一口气,将卢彤杉的脸双手捧起来,双眼发红,也不多言语,二人的唇舌就交缠在了一起。

晋宁就纳闷了,怎么这个小妇人眨眼间就变成了这样,莫非是给什么妖精附身了?不然怎么这般勾人,越看越勾人!卢彤杉看着晋宁的那副模样,在心里得瑟道,哼哼,让你小看老娘!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么!这才随便让你见识下老娘的天分,就惊讶成这样,那如果要是全部发挥出来,你不得晕死过去?但是卢彤杉忘记了,晋宁之所以那么诧异并不是因为她的技巧有多好,毕竟卢彤杉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晋宁眼里根本就不够看,只不过他在诧异,卢彤杉一个深闺内的大家闺秀,哪里懂得这些勾人的功夫,难不成是天生的?卢彤杉帮晋宁拔了许久的萝卜,晋宁才意犹未尽的达到了高/潮。

□过后,卢彤杉完全没了刚才的那股子儿劲儿,立刻脸红着挣扎着要下床,手上还残留着可以的白色液体,直把卢彤杉的羞的不行,晋宁满足了,也不拦着他,只笑着叮嘱她慢些,随即就斜倚着床边儿,活像一只吃饱喝足正在晒太阳的豹子。

卢彤杉就着先前丫头们打进来的水,将手洗干净,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就算是洗干净了,她依旧觉得手上还是去不掉的怪味儿,旋即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但是谁知道看在晋大爷眼中,反倒成了小妇人在冲着她抛媚眼。

夫人可要洗洗?晋宁起身整理了下衣裳,走到卢彤杉身边沉声问。

卢彤杉的脸更红了,现在沐浴那不是不打自招嘛,完全是向众人宣布前头她和晋宁在屋子里面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她故作生气的不想再搭理晋宁。

晋宁笑道:夫人莫要生气。

快些出去吧,被人看见不好这青天白日的……卢彤杉说道这里眼睛开始四处飘忽了起来。

晋宁知道这个小妇人素来眼皮就薄,故而也不再逗弄她,而是扬声冲着外头道:打这些水进来,睡了半日身子都是汗。

外头的小丫头听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忙去准备,卢彤杉无语道:夫君沐浴吧,我就先出去了。

不行,为夫帮你洗。

晋宁固执道。

卢彤杉继续满脸黑线,虽然说晋宁现在是大将军,在外想来应该也是成熟稳重的,只是不知怎么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有些孩子气,比如为了一块马蹄糕也能够甩脸子,到底本质上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孩子,卢彤杉心道,难怪说时势造英雄,若是放在前世的时代去,像晋宁这样的,还没有大学毕业,家中有钱有权有势,只怕也是一个二世祖,若是有些本事,也定然不会如同晋宁这般,做事都要瞻前顾后。

拗不过晋宁,卢彤杉只得万般不情愿和他洗了个鸳鸯浴,卢彤杉现在是双身子,晋宁也没有胡来,只是帮她洗干净,就让白鹭进来帮她穿衣服了,晋宁自己又泡了一会儿,才起身。

赵妈妈回来以后,卢彤杉正在与晋宁一道用晚饭,见她回来,卢彤杉又吃了几口,就笑盈盈的看着晋宁。

晋宁接收到卢彤杉的目光之后,就笑道:夫人再吃些?不了。

卢彤杉微微摇了摇头,皱眉道,吃多了不大舒服。

晋宁放下筷子,点头,冲着刚回来的赵妈妈道:那就让赵妈妈陪你出去走走。

我等着夫君吃完。

卢彤杉虽然很想出去,但是面子功夫还是必须要做足的。

晋宁果然因为卢彤杉的话微笑起来,没事,还是夫人想我陪着你去?卢彤杉继续满脸黑线,也不敢再继续坚持,只道:夫君吃完饭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哪里敢劳烦,还是让妈妈陪着我去走走便是。

晋宁点点头,目送卢彤杉离开。

赵妈妈搀扶着卢彤杉,只带着雪鹌,便去院子里散步,在湖边的亭子里坐了,雪鹌将带着的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斗篷给卢彤杉披上,去亭子口站了,赵妈妈才开口道:大奶奶尽管放心,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

恩,还是小心些。

卢彤杉微微眯起眼睛道,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要想一想后路。

我省得。

赵妈妈道,大奶奶放心。

卢彤杉笑着拉赵妈妈坐,赵妈妈退让一番才歪着身子在石椅上坐了,卢彤杉道:妈妈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我不放心的是那些个不省心的主儿。

唉……赵妈妈听这话,也禁不住唏嘘起来,拉住卢彤杉的手怒骂道,当年夫人过世之后,范氏明面儿上对大奶奶是千依百顺,一千一万个好,暗地里却不知道做了多少个腌臜下流事儿!呵呵,这不是都过去了嘛。

卢彤杉也知道范氏不是个善茬,也只有这副身子的原主儿还将她当做是亲人,也难怪的,从小范氏对卢彤杉的教育范氏,几乎是将她教成了一个拉不出门,软弱胆小的深宅小家女,若不是她借尸还魂穿越到这副身子上,她可以想象得出卢彤杉的命运会是怎样的悲惨。

这深宅大院啊,一点儿也不比战场轻松多少。

是啊……如今可算是好了,大爷对大奶奶也算是上了心的。

赵妈妈说道此处,也不再难过,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今个儿我回来就听小丫头说大爷带大奶奶去了从前大爷生母住的穿山游廊那边,这可算是大大的好事。

卢彤杉也附和着赵妈妈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不以为然,谁知道晋宁是基于什么考虑才带她去的,再说去那里也不一定就代表着什么,她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免得到头来弄得惨不忍睹,先把卢彤语解决掉了才是正经事情!沈氏依着卢彤杉的意思,给与卢家交好的女眷都下了帖子,自从杜鹃的事情过了之后,晋府中一直笼罩在奇怪的氛围中,于是老太太知晓后,也并未多言语,只说,让府中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沈氏的了老太太的话,这才张罗起来,卢彤杉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计谋会有问题,只是怕被晋老太太看出端倪来,晋老太太是个什么人物,她的那点心思怕是瞒不过去……晋宁这段时间也愈发了忙了起来,卢彤杉隐约记得先前晋宁与她提过的事情,想来是准备要出征了,而姜氏依旧在山上吃斋礼佛,看来老太太真的还没有把她放回来的意思,苏氏这段时日也消停了许多,不晓得是终于认命还是另有所图。

这些事情卢彤杉都是听白鹭说的,不过也就是听听便罢了,这些人对她的威胁并不大,现在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于卢彤语,原她还怕卢彤语不会来参加这一次的游园,倒是没有想到卢彤语很爽快的便应了,范氏竟然也没有阻止。

除了卢彤语,还有一个人原本也让卢彤杉头疼的紧,那就是三房那边的范蝉衣,只是未曾想到这段日子,范蝉衣倒是不知道是不是转性了,竟然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仿佛她不存在似的,卢彤杉也来不及多思虑她又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心道只要小心一些,别大意失荆州,其他的且随她去就是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卢彤杉定下的日子,卢彤杉这时候的身子已经渐渐有些显了,害喜的反应也愈发的厉害起来,有时候都是一吃就吐,然后吐完了接着吃……往复几次,卢彤杉终于体会到了人家所说的那种十月怀胎的感受,生孩子真累啊。

卢彤杉想在古代这些女人还真是辛苦,她这个一个将近三十的灵魂住在十几岁的身子里头都嫌累,就是不晓得那些人怎么那么多精神斗来斗去的。

因着从前在闺阁里卢彤杉不好走动,就算去串门也就只是跟着范氏,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典型范氏说东不会朝西的木偶人,哪里有卢彤语讨人喜欢,久而久之,也就被大家忽略了去,若不是现在的这个身份,哪里还有人记得卢大人家的嫡女二小姐是卢彤杉,怕只晓得三小姐卢彤语罢。

上次的事情闹得整个帝都里都沸沸扬扬的,姐姐妹妹同嫁一夫,还有人在茶余饭后打趣儿说,这卢大人真是教女有方啊,宁做凤尾不做鸡头。

当然这些话都是赵妈妈回来闲磨牙的时候说与卢彤杉听得,说的时候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有人欠了她二十两银子不还似的,卢彤杉听得时候只是淡淡的笑着,也不说话,倒是赵妈妈不停的骂范氏和卢彤语,说她们自个儿不要脸还要连累老爷和大奶奶的名声云云。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要托范氏的福,让卢彤杉在闺中并没有什么交好的姐妹儿,现下只要让赵妈妈将各家小姐夫人的大致情况打听清楚,她提前恶补一下知识,便不会出大错,谁让她前世是做刑警的呢?将那些小姐夫人当做疑犯来看不就行了,她就不相信这么长时间还不能了解几个太太小姐了。

宴会的地点设在绛陵院湖边的大亭子里,虽然是卢彤杉提议沈氏办这次游园,但她也需要过去帮忙。

卢彤杉到的时候,见沈氏正与两个妇人交谈,间或发出一些笑声来,赵妈妈搀着她过去,卢彤杉笑盈盈的换了一声:二弟妹。

沈氏见她来,忙笑着说:嫂子你来了,这是木大人的夫人,这位是黎大人的夫人。

卢彤杉笑着与二人点了点头算是见礼,因着从前卢彤杉不常在这个圈子中走动,所以二人对她没有什么印象,此刻才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新夫人晋卢氏,也不晋感到吃惊,均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卢彤杉。

卢彤杉也算是一个美人,那小模样女人见了都忍不住起了保护的心思,也难怪晋大爷会喜欢了。

陆陆续续的各家的小姐和夫人们都来了,未出阁的小姐们玩得好的各自做一堆,与下人要了些瓜果茶水到一旁说话去了,夫人们倒是都在亭子中坐了,难的是,卢彤语今日乖巧的坐在范氏身边,也没有跑到那群小姐中去炫耀。

卢彤杉先前还有些担心卢彤语和范氏会受不住众人的吐沫星子,谁知道她根本就是低估了范氏母女二人的脸皮厚度。

人家说什么卢彤语和范氏都充耳不闻,卢彤杉在一旁听着都想挖个坑跳进去把自己埋了,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卢彤杉见赵妈妈朝着她丢了个眼色,便起身笑道:我与妹妹许久未见,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姐俩说会儿子私房话?哪有人敢不给将军夫人的面子,当然都笑着让她们自便,卢彤语也有话想和卢彤杉说,只有范氏不大想让卢彤语去,她们谋划了那么就,里子面子都丢的差不多了,若是这时候再出点什么岔子,可怎么是好。

卢彤杉见状,先发制人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范氏道:母亲脸色不大好,可是身子不爽利?范氏只得干笑两声,不放心的叮嘱道:语儿,你可莫要胡闹给你姐姐惹麻烦。

娘亲放心,我省得。

卢彤语有些不耐烦地说。

卢彤语与赵妈妈一人一边搀扶着卢彤杉,离开亭子,在抄手游廊上停下脚步,卢彤杉道:妹妹近日来,可是越发的水灵了。

卢彤语冷哼一声,将目光装向卢彤杉的肚子,没好气地道:你别以为你现在有了孩子就可以眼高于顶。

妹妹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不忍心看着妹妹误入歧途,特意好言相劝么。

卢彤杉不温不火的继续说。

卢彤语道:从小到大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不过就是比我运气好一些罢了,但是谁能笑到最后,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别太得意!卢彤杉笑:话至此处,相信也是多说无益,妹妹好自为之吧。

话毕,卢彤杉也就不再与卢彤语多啰嗦,让赵妈妈搀扶着莲步轻移的离开了,卢彤语盯着她的背影,恶狠狠的嘟囔道:哼,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卢彤语一个人顺着抄手游廊走着,忽然就看见了卢彤杉身边的贴身丫鬟白鹭和雪鹌,白鹭面带羞怯的看着雪鹌,小声道:雪鹌,你说大爷会喜欢我吗?雪鹌脸色有些焦急,劝道:大奶奶对我们如此好,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卢彤语心下起疑,朝着那边靠了过去,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想不到卢彤杉身边的小蹄子也这般不要脸,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白鹭不动声色的朝着卢彤语这边儿看了一眼,继续冲着雪鹌道:我一直都喜欢大爷,我知道大奶奶对我们好,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大爷,如今……可是……雪鹌听了这话愈发焦急起来。

她的话才出口,便被卢彤语生生截断,卢彤语听到此处,就站了出去,冷笑一声道:好啊,不要脸的小蹄子!白鹭与雪鹌看见卢彤语,面上都是一惊,唯唯诺诺的站着,不敢言语,那副模样看在卢彤语的眼中,她们刚才说的话原本存了些疑惑,此刻也全都相信了。

她挑眉道:如今怎么了?就你这样不要脸的小蹄子也敢存了妄想,哼!三小姐饶命,千万不要告诉大奶奶,您说什么我都答应!白鹭忙跪了下来,哀求道。

雪鹌也跟着跪下一起求情。

卢彤语哼了哼,傲慢地说:我可不敢当,您可是我晋大奶奶身旁的红人。

白鹭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哀求道:三小姐我错了,从前是我有眼无珠,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千万不要告诉大奶奶……要我不说也可以,不过嘛……卢彤语放慢语速道。

白鹭忙膝行几步,轻轻的拉着卢彤语的裙角道:只要您不与大奶奶说,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做牛做马倒是也不用,把方才你想的那些事情从头至尾全部说一遍,漏了一点,休怪我翻脸无情。

卢彤语道。

白鹭放开卢彤语的裙角,跌坐在地上,一脸为难的看着卢彤语,这……恩?卢彤语挑了挑眉毛。

白鹭忙点头,不放心的问:三小姐真的不会与大奶奶说。

卢彤语有些不耐烦的说:说了不会就不会,你快些说!白鹭道:其实……方才大爷喝醉了……所以我想这是……是什么?卢彤语闻言,冷笑着用指头挑起白鹭的下巴道,怎么继续朝下说了?白鹭才结结巴巴的继续道: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真,跟在姐姐身边倒真是苦了你了,你看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别说是大爷,就是我看了也忍不住想要怜惜……卢彤语阴腔怪调的说。

白鹭一阵哆嗦,又跪了下去,三小姐饶命,我真的不敢了。

哼。

卢彤语脸阴沉着问,大爷在哪?这……白鹭咬着下唇,不肯言语。

卢彤语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怎么,你是想现在和我去告诉姐姐你做的那些个腌臜事?在书房……白鹭只得小声说道。

带我去。

卢彤语又下命令道。

雪鹌劝道:三小姐,您还是不要去了吧……卢彤语一听,立时赏了雪鹌一巴掌,怒道: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到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来过问了?雪鹌不敢反驳只得捂着被打了的那边脸低着头,不敢。

谅你也是,带路。

卢彤语也懒得和她们废话。

白鹭和雪鹌只好带着卢彤语一路到了书房外头,卢彤语转头问:大爷在里头?恩,今日大爷回来时就喝醉了……然后就在书房歇着了……白鹭咬着下唇道。

卢彤语看着白鹭那副模样,心中很是得意,也未曾多想,只道:你们二人在外头候着,我进去伺候大爷,有人来了就给我拦住,知道没?恩。

白鹭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

等到卢彤语推门进去之后,雪鹌和白鹭才相视一笑,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虽然她们也想过若是卢彤语没有中计跟着她们要来如何办。

但是现下卢彤语自个儿来了,到是省了不少的功夫。

不过雪鹌的半边儿脸都被卢彤杉打的肿了起来,白鹭皱眉小声问雪鹌,疼吗?你先回大奶奶顺道儿上点药吧,这里我盯着就是了。

雪鹌便点了点头才离开。

卢彤杉见了雪鹌,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让赵妈妈取了药膏出来,让赵妈妈给雪鹌上药。

疼吗?等雪鹌上好药了,卢彤杉开口柔声问道。

雪鹌摇了摇头,不碍事。

委屈你了。

卢彤杉又赏了雪鹌一支翡翠玉簪,又问,白鹭没事吧?雪鹌摇了摇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与卢彤杉学了一遍。

卢彤杉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冲着赵妈妈道:再过三炷香的功夫,妈妈就送些东西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前段时间发生了些事情闹得鸡飞狗跳,现在还没平息,处于抑郁状态,对追文的孩子说声抱歉,从今天开始尽量保持隔日更,鞠躬……☆、最新更新雪鹌迟疑了一会,还是出口不如担忧地道:大奶奶这般就不怕污了自己的名声吗……卢彤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宁肯让人多吐些口水,也不要自己个儿憋屈一辈子!闻言,雪鹌也不敢再多言语。

赵妈妈依着卢彤杉说的,过了一会便亲自端了些冰糖雪梨到花园里,范氏正在于素日里想好的妇人谈笑,见到赵妈妈,就道:语儿呢?赵妈妈将冰糖雪梨放下来,一脸错愕的看着范氏奇道:咦,方才三小姐与大奶奶说了会儿子话,然后便走了,让白鹭送她出来,白鹭说三小姐走到抄手游廊处便打发她回了,说这么点路她自个儿能走。

……范氏狐疑的看着赵妈妈,显然是不太相信她的说辞,但是对上赵妈妈的目光,却让她不得不相信,卢彤语的性格她太了解了,怪她从小太过放纵和宠爱,让卢彤语一点分寸也无,不知道是不是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这边范氏的心思转了千百回,那头赵妈妈却不动声色地看着赵妈妈问:难道三小姐没有回来吗?恰巧这个时候,在座的妇人们显然都觉察到这边的不对头,纷纷将目光转过来,范氏面对着众人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也有一些僵硬,只得摇头笑道:都怪我,太宠着她了,可能在哪里玩呢吧。

她这么说,妇人们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又各自将注意力转了回去,范氏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对着赵妈妈说:先前妈妈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看吗?赵妈妈原本不想接话,但是碍于这件事情若是办砸了,对卢彤杉的损害也很大,所以不得不笑着应道:是啊,您看我都老糊涂了。

那我们现在走吧。

范氏让贴身婆子搀扶着。

赵妈妈很有眼力的搀扶着范氏的另一边儿,几人走出了花园,范氏就冷下脸来质问道:语儿到底去哪里了?夫人这句话可真是……赵妈妈一幅我不知道的模样。

范氏见状,狐疑道:你真不知道?当真!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我们还藏了三小姐不成?赵妈妈反问道。

范氏心中憋气,一个下人竟然也敢冲她大呼小叫,当真一点规矩都没有!不过现在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范氏也只是脸色不太好,妈妈莫要生气,我这不是有些着急吗。

赵妈妈是卢彤杉生母的陪嫁丫鬟,在卢府的时候地位便不一般,后来卢彤杉生母去世之后,才渐渐被范氏打压了下来,不过范氏还是有些忌惮她的。

就在此时,卢彤杉带着雪鹌和白鹭一道出来了,看见赵妈妈她们就上前笑盈盈地问:不知道母亲与赵妈妈在此处做什么?范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见到白鹭想起方才赵妈妈说是让白鹭送她的,遂问道:白鹭,方才是你送语儿回来的?回夫人的话,是的。

白鹭停顿了一下又道,就在前头不远处,三小姐就说想自个儿一个人走走,把我打发走了。

……范氏心中焦急,面上却是依旧不肯显露出来。

他们在这里站着,晋宁不知道何时就回来了,看见卢彤杉自然是上前来招呼道:夫人怎在此处站着。

卢彤杉笑道:三妹妹不知道哪里去了,母亲正在着急呢。

晋宁闻言,再看看卢彤杉的神色,便道:不见了?卢彤杉苦恼道:是啊……也许是迷路了罢,府中大,这样的事情也是难免,快些叫人去寻便是。

晋宁道。

卢彤杉点头,满脸担忧的说: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三妹。

晋宁拍了拍卢彤杉的肩膀道:夫人何错之有,况且如今你有了身子,许多事情也是不大方便的。

范氏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脸色更加苍白了,晋宁的态度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原本以为晋宁就算不是很喜欢卢彤语,慢慢培养也总会有感情的,如今看来,她也有些不确定了,虽然她当初也是嫁给卢天仲做续弦,但到底卢天仲对她还是有几分宠爱的。

这女子,最怕的就是没有丈夫的宠爱,再看看如今晋宁对卢彤杉的态度,她真怕日后语儿和这个小贱人起冲突的时候语儿会吃亏……几人站着,忽然就听见一个小丫鬟冒冒失失的跑过来,卢彤杉见了便呵斥道:冒冒失失的,若是冲撞了贵客如何是好!没规矩!小丫鬟被卢彤杉训的颤抖着跪倒在地上,方才……我看见……看见什么?这一次未等卢彤杉开口,一旁的晋宁就不疾不徐的张口问。

小丫鬟急得快哭出来了,断断续续地说:看见卢家三小姐……和……和什么?范氏一听见卢彤语,立刻就着急了起来,难怪她今日右眼皮一直不停的在跳。

还有张员外家的三公子……小丫鬟咬着下唇伏在地上,不住的颤抖。

众人闻言,脸上的表情都不太一样,范氏直觉一阵眩晕,就要晕了过去,而晋宁则是一脸阴沉的而看着范氏,卢彤杉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忙到:这事还有谁知道?没……没了……小丫鬟现在说话都不大利索了。

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卢彤杉厉声道,否则仔细你的皮。

小丫鬟哪里还敢说旁的,应了之后,便领着一帮子人朝着事发地点去了,范氏此刻要不是由贴身婆子搀扶,早就瘫软在地了。

那张守是个什么人,京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因为是张员外老来得子,又是张员外最宠爱的贵妾所出,虽然不是嫡子,却也是备受宠爱,从小在京城中都是横着走的,几乎没有人敢说什么。

不过那张守为何会在晋府中,范氏想到这里,怨恨的目光立刻射向卢彤杉,一定是这个小贱人设下的圈套!还是太大意了!卢彤杉接收到范氏怨恨的目光,忙过去关怀道:母亲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哼。

范氏这时连做戏都懒得了。

晋宁见状,揽住卢彤杉的肩膀,轻轻的看了范氏一眼。

范氏只能将目光转到别处去,几人跟着小丫鬟一起寻至那书房处,此处原是晋宁从前的书房,后来他闲书房太小,于是便将此处该做了藏书的屋子,几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得里头传来一阵阵哭声。

卢彤杉让几个丫头婆子全部在外头守着,只有她、晋宁与范氏一道进去了。

原来那卢彤语被白鹭骗至此处推门进去便中了迷香,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骑在她身上,□传来的痛觉让她又惊又怕,仔细一看,正在她身上耕耘的人不正是那次轻薄过她的那个浪荡子吗!卢彤语拼命挣扎了起来,那张守在花丛中混了那么些年,怎么可能还搞不定一个雏儿,不过一会儿就让卢彤语在他身下高/潮/叠/起,乐不思蜀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

当初赵妈妈让人找上张守,告诉他这一次有个好机会能够让他如愿以偿的娶到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卢家三小姐。

张守一听,将信将疑的就来了,哪只那个人说的是真的,真让他捡了个大便宜,卢家三小姐原是要嫁给晋大公子做贵妾的,这下子他们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晋家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要她。

尽管他们家老头子很宠爱他,但是他这些年的名声不好,加上又不是嫡出,所以能够娶到卢家的嫡出的三小姐,那可真是一件天上掉馅儿饼的大好事。

虽然张守也怀疑过,那个给他通风报信的人图什么,不过也是怀疑了一下,便被他抛诸脑后了。

卢彤语是第一次,被张守疼爱了许多回,终于是受不住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开始不停的大哭起来,正巧这时候,就看见晋宁与自己的母亲还有卢彤语一起进了来。

张守也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人这么快就来了,不过他一脸无所谓的嬉皮笑脸地冲着范氏道:岳母好。

范氏闻言,气得双目一抹黑就晕了过去,卢彤杉唬了一跳,晋宁忙冲着外头道:来人。

赵妈妈他们进来,先将范氏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端茶水……和着卢彤语的抽泣声,场面不是普通的混乱。

等着范氏悠悠转醒,便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卢彤杉假意劝着范氏,晋宁则站在一旁沉着脸不言语。

张守倒是完全没有丝毫好事被撞破了的窘迫感,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等到范氏哭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岳母放心,我一定会娶语儿的,其实我们早就郎有情妾有意了……卢彤语看了一眼晋宁,这个时候她也知道说什么都是白搭了,只能拼命的哭,也不管张守自个儿在那头说的吐沫横飞。

卢彤杉听了张守的话之后,心道这人的脸皮可能打从一生下来就还给他爸妈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频率应该都是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