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的三个男人看着房中的景象怒火中烧,个个眼眸贼亮,像是点燃了两团火一样。
罂粟!燕丹激动的浑身颤抖,他勃然怒吼一声,便冲向了房中。
嗖身后,星魂的速度更快,紫色的身影一闪,他已经快燕丹一步冲到了床前。
星魂冲到床前,毫不迟疑,伸手一把将整个被褥掀了起来。
光溜溜的朗月白便整个的暴露出来,他光洁的身子如雨般白净,但是在其他人看来竟是如此的邪恶。
风惟雪、燕丹也已经冲了进来,他们看着朗月白,眼神中齐齐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冲着他冷哼了一声,满脸怒气。
你干什么?!朗月白被曝光,怒吼一声,忙抓过旁边的衣衫胡乱的围在了身上。
星魂目光有些呆愣,抽了下嘴角,急忙朝夜清看去,却见她身上穿着衣服。
呼……燕丹和风惟雪也早站在了床边,他们见夜清的身上还有衣服,不禁都长吁了一口气。
但是星魂仍然不死心,他一把拉住朗月白,便将他扯下床来,紧接着,他便在床上翻腾了起来。
燕丹和风惟雪见星魂如此,都愣住了,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呢。
夜清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星魂搅了好梦,心中早已气愤,现在见他又在床上翻找,不禁怒道:你找什么呢?!落红!星魂头也不抬的说道,依然在床上翻找着。
夜清闻言,一下子就怒了,这个无赖想什么?!竟然跑到她的床上来找落红!无耻!滚!夜清勃然怒起,翻身从床上而起,飞起一脚便朝星魂踹去。
你个臭流氓!砰星魂冷不丁被她踹到,跌倒出去。
你们也出去!夜清见燕丹和风惟雪仍站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便冷声道。
朗月白见他们三人如此无礼,早已经生气,他愤然推着三人朝门外走去。
砰!朗月白将他们三人推出了房间,砰然关上了房门。
三人被推出来,关在了门外,顿时都有些发愣,面面相觑。
星魂……你看到了什么没有?燕丹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星魂砸吧了一下嘴角,走到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他瞥了燕丹一眼,见他如此着急,便故作深沉的叹息道:哎!我还没有看完呢!似乎有些什么!有什么?燕丹一听,顿时急了,忙跟到他身旁问道。
星魂斜睨着燕丹,弯弯的眼眸蹙起,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沉声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朗月白是你的敌人,你应该杀掉他。
杀掉朗月白?!燕丹微微一愣,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心中开始思忖起来。
不错,他的确恨朗月白,这个臭男人!竟敢跟罂粟睡在一起!的确该死!不过……燕丹正想着的时候,却瞥见星魂长长的眼眸中满是贼光,他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这是星魂的阴谋。
你这个臭无赖!让我杀朗月白,好让罂粟恨我对吧!燕丹怒道。
星魂眨着长长的眼眸,做无辜状,道:难道你不嫉妒他吗?说不嫉妒,那是假的,燕丹的确嫉妒朗月白,但是他知道罂粟跟朗月白的关系不错。
朗月白曾为了救她被啸王所伤,罂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是伤了朗月白,肯定会得罪罂粟的。
我懒得跟你这个无赖说话!燕丹思忖了一会,觉得星魂太过阴险,便撇下他不管,自顾自的在院子中踱起步,目光不时的望向夜清的房间,目光中满是担忧的神色。
星魂见他不来烦自己,也乐的清闲。
在夜清的房门外守了一夜,的确有些累了呢,他便索性闭目扬起养神来。
上半夜他并没有听到房中传出什么异样的动静。
他的耳力自然不会差,既然他没有听到房中有动静,那么他便可以肯定夜清昨夜虽然和朗月白同居一室,可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她只是照顾他而已。
而且刚才他闯进房间的时候见夜清还穿着衣服,床上也没有欢爱的痕迹。
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没什么事的!知道了这一点,星魂心情大好。
他见燕丹在院子中踱来踱去,心情急躁,便在一旁看起戏来,一边不阴不阳的说道:要是担心罂粟就进去看看吧。
哼!无赖!我懒得理你!燕丹愤愤冲他嚷了一声。
一旁的风惟雪见星魂如此轻松,心中不禁好奇,便盯着星魂看了片刻,心中思忖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风惟雪看的出来星魂很关心罂粟,若是他如此轻松的话,岂不是罂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想到此处,风惟雪释然一笑,抱拳冲着星魂道:星公子,早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武非凡!星魂见长亭侯如此礼遇,不免有些吃惊,便也回笑道:长亭侯多礼了。
风惟雪继续笑道:今日能与星公子相识,实乃缘分,他日有机会,还请星公子常到我的府上。
星魂不免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朝风惟雪瞅去,只见他生得唇红齿白、面庞白净如玉、容颜女子犹妒,若不是他穿着男子长袍,墨发高束,冷不丁乍看之下他真的像一绝美的女子呢!星魂看到他的长相,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笑问道:难道长亭侯对我有意思?风惟雪没有明白星魂话的意思,他浅笑着点头:像星公子这般人物,我自然愿意结交。
风惟雪虽然贵为长亭侯,却喜欢结交江湖中人,他早就听说过江湖第一杀手星魂之名,所以这次见了之后,有心结交,却不想被星魂误解了。
呵我对男人没有兴趣的!星魂剑眉一挑,傲然说道。
口气有些生冷,他心中兀自生气,昨夜的时候西门晨风便是如此挑衅他,想不到一大清早竟然又碰上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真是晦气!唔……风惟雪脸色一怔,直到这时才明白星魂话中的意思。
哈哈哈……风惟雪,想不到这个无赖还对你有非分之想!哈哈哈!燕丹在旁见他们两人的对话,早就笑得前仰后合。
吱呀这时,房门打开,夜清跟朗月白从房中走了出来。
院子中的三人齐齐转头朝房门前。
夜清已经穿戴好了衣服,乌发却仍然有些凌乱,脸上犯着红晕,楚楚动人,一双水眸中更是清透明亮。
虽然她刚睡醒还没有洗漱打扮,但是素颜已经如此动人。
门外的三人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已经呆了一下。
燕丹心中急切,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拉住夜清问道:你们两人昨夜睡在一起了?!风惟雪也盯视着夜清的脸,目光中满是探究,似乎想在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而一向小气的星魂脸上却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目光淡然的看了朗月白和夜清一眼,轻勾唇角而笑。
心中暗笑道:哼!朗月白昨晚回来的时候伤的那么重,即便是有机会也是有心无力!没用的男人!而且,刚才他翻看了床铺,上面没有任何东西,他心中确定,他们两人昨夜在房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罂粟,你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燕丹见夜清不语,猛然提高了声调喝问道。
一旁的朗月白见燕丹动手拉住了夜清,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
庄王,他是我的琴师朗月白。
夜清仿若未察觉到众人脸上异样的神色,平淡说道。
琴师?那你们两个!?燕丹怒目瞪向了朗月白,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朗月白脸色阴沉,冷冷道:朗月白,现在虽是罂粟姑娘的琴师,以后将是她的夫君。
夫君?燕丹一下子傻了眼,登时大怒,冲着他吼道:你算是什么!竟然也想娶罂粟。
朗月白冷哼一声,毫不避让,冷声道:罂粟现在是自由身,她要嫁给谁是她的自由。
燕丹脸色一紧,忙看向夜清道:罂粟,答应我,别跟他在一起,我再给你找个更好的琴师。
夜清抽了下嘴角,挑眉笑道:怎么?蛋蛋怕了?燕丹见她挑眉娇笑、笑容如花,心中不觉一荡,旋即,转眼一想,朗月白不过是一个琴师,即便他喜欢罂粟,罂粟也未必会嫁给他,想他堂堂庄王爷怎么会怕一个琴师做对手。
于是燕丹长笑一声道:怎么会怕?他既然想留在你身边伺候你,便由他去吧,哼一个琴师!燕丹说着,不忘冲着朗月白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夜清见此,心中不免担心朗月白尴尬,便朝他偷偷看了一眼,却见朗月白傲然挺身立于身旁,脸色平静如水,仿若没有听到燕丹的话一样。
好一个朗月白!倒是白担心你了!夜清心中轻叹了一声,笑问道:庄王和长亭侯来此何事?燕丹这才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忙道:哦,对了,你昨天的时候是不是在城外救过一个女孩子。
是不是叫飞翎?夜清自然记得那个女子。
燕丹忙点头道:恩,不错,就是飞翎,她是飞翎公主,皇兄的掌上明珠。
哦,原来是一个公主啊!夜清淡然道。
昨日飞翎公主偷偷出宫游玩,在荒郊遇上了两个色狼,正好被夜清所救。
飞翎公主听说你便是名动京城的罂粟,昨夜回到皇宫中便在皇兄面前为你说了好话,皇兄训斥了燕寒几句,现在你可以回京城了。
燕丹喜滋滋的说道。
夜清闻言,一时有些恍惚。
他说什么?自己可以回京城了吗?啸王燕寒不会再追杀她了么?怎么可能?燕寒恨不得要杀了她帮车灵报仇,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呢?在旁的星魂听到燕丹的话,也有些不敢相信,他忙走上来,问道:你说什么?啸王不再追杀罂粟了?风惟雪笑着点头道:恩,不错,飞翎公主乃是燕皇的掌上明珠,昨日险些被辱,幸亏罂粟姑娘相救。
皇上已经查明车灵的死和罂粟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慌乱中她自己跌下台阶的。
如今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让燕寒不得再责问罂粟,自然可以回到京城了。
罂粟,你何必再回京城去参加那什么花魁大赛,你留在这里便好!星魂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燕丹闻言,转头瞪向星魂,怒道:你懂什么?!花魁大赛是由燕国举办,一年一度何等盛况,如此大型的赛事若是少了罂粟的参加,岂不是可惜?!风惟雪也是雅致风流之人,花魁大赛中虽然参赛的都是青楼女子,但是赛场上众多美女长袖起舞、迤逦如仙境,乃是燕国一年方能见到一次的盛况,他自然会去凑热闹,而且他更想在赛场上看到罂粟的表演,于是他也在一旁说道:不错!罂粟姑娘专程为花魁大赛前来京城,若是不能参赛岂不是遗憾?!星魂长眸冷飕飕的瞥了两人一眼,冷哼道:哼!你们两人不过是想看罂粟姑娘的舞技吧!亦或者有非分之想!风惟雪和燕丹闻言,一时哑口,的确,他们两人的确很想在大赛上看到罂粟的舞技。
而且他们两人跟罂粟的关系不错,若是罂粟能够夺得花魁,自然能让他们两人脸上增光。
哼!你们三人在一旁吵吵闹闹,参赛的人还没有说话呢!朗月白见他们三人一人一句的说了起来,便在一旁不满的说道。
燕丹正被星魂堵得哑口无言,忙道:对!要不要参加赛事是罂粟的事情!我们听她怎么说。
夜清根本不用多想什么,她目光微微一沉,眸底闪过几分幽暗,笑道:既然我已承蒙皇恩赦免,我自然要去参加花魁大赛!夜清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当初她当众被燕寒羞辱,更被他抓回了啸王府、绑在柱子上抽打,还有燕寒对朗月白的伤害……这些事情她岂能忘记,这个仇她岂能不报?!她自然要回京城,向燕寒讨回一切。
朗月白凝视着她,见她眸底有些幽暗的神色,他心中猛然一动,想起了昨夜她所说过的话,她曾说一定要找燕寒报仇。
他心中有些担心,低声道:罂粟,你真要去吗?自然要去!夜清挑眉而笑,澄净的脸上笑容剔透,少去了几分妩媚,却多出了几分洒然。
对!我相信罂粟肯定能够夺得花魁!燕丹释然一笑,便伸手拉住夜清,将她朝自己的怀中拉来。
住手!其他的三人见到燕丹的动作,星魂、朗月白齐齐喝了一声。
两人刚喝完,便抬头朝对方看去,目光相遇,略见火光。
哼!罂粟乃是自由之身,燕丹,你这是什么意思?!星魂刚才一本正经的冲着燕丹嚷道。
燕丹刚拉起夜清便被两人喝住,他转头间望见其他三人的脸上均有怒色,不由得心中一怒,吼道:是我先见到罂粟的!她是我的人!哼!若是最早见到罂粟的,应该是我!星魂眯起眼睛瞥着燕丹,道。
我早你几天见到罂粟姑娘,而且本大爷还花了三千两夺得了罂粟的初吻。
星魂说着,目光看向夜清,笑得像只狐狸:对吧罂粟?有风月楼的众人作证。
夜清看着眼前的四个男子,有些头大。
他们个个都是出色英俊的人物,但是他们吵闹起来,竟然也如此聒噪,尤其是星魂,两只眼睛贼亮、贼长,笑起来像只狐狸,他简直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风惟雪虽与燕丹相熟,而且两人同在朝廷为王为侯,关系不错,但是在夜清面前,风惟雪也收起了平时的和颜悦色,淡淡道:正如郎公子所说,罂粟有选择要不要去参加花魁大赛的权力,也有选择幸福的权力。
风惟雪说着,冲着夜清深深一笑,唇红齿白、笑容清明,让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仿若和煦的阳光拨云见雾透出。
大庭广众之下,庄王拉拉扯扯,总归有伤礼仪。
风惟雪目光一转,望向燕丹拉住夜清的手,冷淡道、你!燕丹没想到连风惟雪也针对他,他愤恨的哼了一声,只得松开了手。
四个男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个个目光坚决,像是四只斗鸡一样。
夜清夹在四个男人中间,有些尴尬,受不了他们火辣辣的目光,便忙道:我先去洗漱一下!罂粟!我在这里等你一起回京城!燕丹忙冲着夜清喊道。
哼!要去京城我陪着罂粟去便可!不用你!星魂跟燕丹针锋相对。
一起走总归合适一些。
风惟雪悻悻道。
他知道这样争抢下去肯定不行,还是折中一下吧。
朗月白冷眸扫过三人,淡然不语,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走远的夜清。
夜清找了借口从四个男人中间溜出来,便去侧房中洗漱。
她还没有走到侧方门前,便见西门晨风正站在院门前,一脸淡笑的看着她。
他的笑容依然温柔守礼,一双清透澄湛的眸,一脸清淡明净的笑,出尘如仙。
夜清看着他,心中不免感叹:好一个风神俊雅的人物,她穿越来之后见过不少的美男,西门晨风虽然比不上风惟雪俊美、也比不上星魂洒脱、但是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让人一望之下便觉得风轻云淡、如沐清风的儒雅闲逸之气。
尤其是他一双澄净却又空濛的眸子,仿佛有一种魔力,像是一潭幽深的湖、让人看一眼便会陷进去,又像是一汪让人心神宁静的溪。
我已让人准备好了洗漱用品,罂粟姑娘请!西门晨风淡然而笑,冲着她说道。
夜清刚才看得有些入迷,这才回过神来,忙道谢一声,便朝侧房中走去。
罂粟姑娘真的要去京城吗?西门晨风忽然又问道。
夜清停下来,点头道:不错,我今天便回京城,花魁大赛两日后便开始了。
西门晨风点头一笑:好!我正要去一趟京城,能否一起去呢?自然好了。
夜清笑着回道。
姑娘请吧。
西门晨风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冲着她示意。
恩。
夜清答应着,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西门晨风跟着自己去做什么?通过几天的相处,夜清感觉的出来,西门虽然对自己温和有礼、平易近人,但是他对她并没有动感情。
所以说,他跟着她去京城并非要保护她,或许他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才去京城的吧。
夜清洗漱过后,西门晨风早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早餐。
众人便同在一桌上用餐,期间,燕丹、风惟雪总是盯视着朗月白,目光中隐有怒色。
谁让他昨晚跟夜清睡在一起的!朗月白见他们两人目光幽暗,自然明白他们两人的想法,却也毫不在意,反而傲然的与两人对视,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西门晨风见他们三人如此对视,心中有些不解。
他转头间却不见星魂,便低声问身边的侍从:星魂呢?星公子在洗浴室里。
侍从答道。
西门晨风再次惊讶:星魂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
星公子……似乎在找昨夜罂粟姑娘房间中用过的被褥。
侍从将声音压得极低。
西门晨风闻言,脸色恍然。
早饭快吃完的时候,星魂才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客厅中,脸上满是喜色。
放心了?西门晨风见星魂面有喜色,不禁笑问道。
恩?星魂装傻充愣,道。
我不懂你说什么。
其实,我的房间在罂粟房间的隔壁,中间有暗格的,他们昨夜没做什么。
西门晨风在星魂耳边笑道,声音极低,细若蚊哼。
星魂脸色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了怒容:西门!你真卑鄙!你为罂粟守夜也好。
西门晨风淡然而笑,笑得风轻云淡。
但是星魂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奸诈。
夜清正在用餐,见餐桌上的五个人神色各异,不禁心中长叹一声,不理会这五个男人,自顾自的吃完了早饭。
用过早饭之后,燕丹、风惟雪便率领家将、兵丁在前开道,引着夜清返回燕国盛京。
一路上燕丹和风惟雪的脸色都不好看,两人本来都有华丽的车架乘坐,但是两人却舍弃了车架,都骑马走在队伍最前,两人不时回头张望队伍中间的车架,这辆车中正坐着朗月白和夜清。
哼!朗月白为了救罂粟受了伤,所以罂粟被他感动了才对他这么好!这个朗月白在啸王府中受了点苦头,竟然得到了罂粟的青睐!真是让人气愤!燕丹愤愤说着,脸色生冷。
风惟雪脸上神情也不好看,他悻悻的扭头看着车架,心中自然嫉妒朗月白的好运气。
朗月白身上的伤势尚未康复,夜清便跟他同一车架,好照顾他。
而她的这一做法,自然引得燕丹和风惟雪醋意大发,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们两人也不好发作。
朗月白的确是为了救夜清才受的伤,夜清照顾他自然在理。
燕丹和风惟雪心中醋意浓烈之时,不禁又把啸王燕寒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他抓捕了夜清,怎么会让朗月白英雄救美。
燕丹本想钻到车中跟夜清同车,但是星魂却死活不让。
星魂跟西门晨风同坐一辆车架,两人脸色都很平静,西门晨风的脸上似乎总挂着淡然如风的笑容,波澜不惊,而一向活跃的星魂则在车中闭目养神、昏昏欲睡。
星魂,你昨夜一夜都没有睡吗?西门晨风看到星魂这幅无精打采的摸样,不禁问道。
星魂闭着眼睛,扯开嘴角道:哼!房中有狼公在,我怎么能睡觉!我不是说过吗!罂粟是我的人,其他人休想!西门晨风闻言,唯有苦笑一声,并不说话。
他感觉身上有些疲乏,便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也想闭上眼睛、养会神。
星魂突然睁开了眼眸,朝西门脸上凝视而来,目光灼亮,喊道:哇西门,你眉间有倦色,眸中泛着些许红丝,看来你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未睡啊!是不是你趴在自己房间的暗格里偷听了一夜?你个变态狂!恩?西门不想被星魂看出了自己的神色,脸色微微怔了一下。
星魂眯起细长的眼睛,眸中波光乍现,沉声道:西门!你不是说你对罂粟没有意思吗?难道你也是因为罂粟一夜未睡?!西门淡然而笑,解释道:我只是昨夜处理事情晚了而已。
是吗?星魂不相信,目光一直盯着西门,眼神中满是探究,似乎想看透他的眼睛,看到他心中所想。
西门见此,避开了星魂的目光,淡然望向了窗外,低声道:我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在这之前,我不做他想。
我不像你……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挥霍。
西门晨风声音低沉,语调中透着怆然。
星魂闻言,心中不免黯然,看向西门的目光中多出几分担忧。
星魂与西门相识十年,十年前,西门晨风性情爽朗、丹凤飞扬、笑容肆意。
而现在,他儒雅深沉、疏离淡漠、进退有度。
星魂知道,是黑色的记忆、血与痛的经历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十年中,西门晨风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事情,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行了!好不容易来一趟盛京,好好玩玩,我请你去春花楼喝花酒!星魂岔开话题,扬眉笑道。
好,难得你舍得出钱请我吃一顿。
我怎能拒绝!西门晨风勾唇一笑,打趣道。
星魂砸吧了下嘴唇,见他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不禁又心疼起自己的钱来。
他轻咳一声,又道:西门啊!你那么多钱,要不还是你请吧。
西门晨风看着他,玩味一笑:怎么?江湖第一杀手星魂也要赖账吗?星魂脸色微红,支吾了几声,只得点头道:哎算了,还是我请吧。
真小气!哼!西门晨风淡笑不语,只是目光有些深的看着星魂。
他还是老样子,肆意洒脱、丹凤飞扬,一如十年前的自己……盛京到了!前方传来燕丹的喊声。
燕丹一边喊着,一边策马朝夜清的车架奔来。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了,这样夜清就不用跟朗月白同车了。
燕丹心中盘算着,翻身下马,便跃上车架一把掀开了车帘,喊道:罂粟,下来吧。
已经到了……车中,朗月白正斜靠在车内软座上,闭目养神,不过他的手却一直跟夜清握在一起,丝毫没有分开。
喂!你!燕丹见朗月白一直拉着夜清的手,顿时大怒,他钻进车内,一把拉开夜清,便拉着她朝外面走来,一边愤愤道:哼!狼子野性!受伤了还不老实!夜清被他拉着出了车架,一时间有些无语。
朗月白曾为救她受了重伤,而燕丹对她也是深情重义,当这两个男人吃起醋来的时候,她真是有些头大。
丹丹不要这样,月白身上还有伤呢!夜清一边柔声跟燕丹说着,一边回头朝朗月白看去。
而朗月白见燕丹拉走了夜清,脸上并未表露出异样的神色,他只是淡淡了看了两人一眼,伸手抱过旁边的古琴,随着他们下了车。
呵这个朗月白!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开明了?以前只要他见到夜清跟别的男人一起,他就会变得霸道强硬。
哼!他只是你的琴师,虽然身体受伤了,但没有性命之忧!你不必整日照顾他!燕丹又瞥了朗月白一眼,冷冷说道。
他是我的琴师,但也是我的朋友。
夜清回道。
哼!朋友!?他不过是一个琴师,装束异常!燕丹再次冷瞄着他道。
庄王此话差亦,琴音由心而生,罂粟与我琴音相通,即是心灵相通!你是不会明白的!朗月白下了马车,轻飘飘的冲着燕丹说了一声,便走到了夜清的身旁,默默站着。
你!燕丹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心中一怒。
额……既然到了盛京了,我们便进去吧。
夜清见这两个男人又杠上了,忙岔开了话题说道。
哼!本王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燕丹冲他冷冷哼了一声,便引着夜清朝城内走去。
喂!罂粟,等等我!恰在这时,星魂从后面的马车中跳了下来,他快速跑来,一下子将燕丹撞了个趔趄。
撞开燕丹之后,他笑吟吟的站在夜清身旁,笑道:罂粟姑娘请!啊!无赖你!燕丹被星魂撞到,差点摔倒,脸上不由得一怒,刚想招呼身边侍卫报复星魂,却突然看到了星魂身后的西门晨风了。
不知何时,西门竟然从马车中下来,飘然的站到了星魂身后。
西门晨风脸上带着一贯淡然的笑容,一双眸子却更加空濛,让人一望之下犹如全身浸在无边无际的魔潭中,心神一时恍惚。
燕丹还在看着西门晨风发愣的时候,星魂已经拉着夜清走向了城门。
罂粟,我以后不会欺负你了,不过你以后也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哦。
星魂笑吟吟的拉着夜清,一边柔声说道。
哼!臭流氓!夜清甩开了星魂,便自己朝城门内走去。
这个臭流氓!直到现在还对她动手动脚,夜清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罂粟请!队伍最前面的风惟雪见星魂被甩开,心中一喜,忙为她引路。
侯爷请!夜清冲着他清媚一笑,回礼道。
一起!风惟雪见夜清展颜而笑,心中大喜,忙与她一同走进了城内。
星魂杵在原地,见夜清对其他人态度这么好,醋意大发,心中愤怒,他很想冲上去用强拉住夜清,但是他有诺言在先,而且这里还有外人在,他唯有忍耐。
哼!这个风惟雪真会找时机!奶奶的!罂粟,无论如何我都会得到你!星魂愤愤说了一句,便也跟了上去。
庄王!请!西门晨风见夜清已经进了城,而燕丹仍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发呆,便冲着他拱了拱手,笑道。
恩?哦!燕丹一下子回过神来,心中枉然:好一个西门晨风!只是眼神竟如此厉害,让他看了一眼竟然失神。
燕丹心中怅然,转头间见夜清已经随着风惟雪进城,便忙冲着他应了一声,转身追去。
庄王、长亭侯的车队也随着开进了城中。
朗月白却一直站在原地,并没有追去,他一双剪水明眸看着西门晨风,映着眉心的心形玉饰,相映成辉。
郎公子应是女儿国之人吧。
西门晨风见众人都已经离去,而朗月白一直盯着他看,便笑问道。
朗月白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笑着回道:西门公子果然好眼力,你已经看出了我的身份,不知西门公子是否还知道其他事情?朗月白说着,将怀中古琴缓缓放平,右手五指抚在了琴弦之上。
西门晨风看到他的动作,淡然一笑,眸子前的薄雾渐散,眼神变得澄澈宁静,笑道:郎公子放心,我只是从你的琴技中猜出你是女儿国之人,只有女儿国的人才擅长音攻之技,至于公子为何来燕国,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我各有自己的事情处理,只要不冲突,我们便是朋友!西门晨风说完,冲着他抱了抱拳,便淡然离去。
哦,对了!啸王肯定也看出了你是女儿国的人!而且已经派出玄衣卫彻查你的底细,若是可以,请你离罂粟远一点。
你手指伤势并未痊愈,音攻之技暂不能使用!若是你现在用音攻发挥不出五成的功力,是奈何不了我的。
西门晨风朝前走着,忽然又说道。
朗月白凝立原地,抚在琴弦上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脸色已经大变。
好厉害的西门晨风!朗月白心中叹道。
西门公子,你能否帮我?朗月白轻咬唇角,抬头朝西门晨风看去,正色道。
西门晨风脚步不停,淡然道:我不能帮你!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若是罂粟有危险,你可以找星魂。
他会帮你的!西门晨风说完,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瓷小瓶,朝朗月白抛去,道:这是我门特制的伤药,不出三日,你的手便可以恢复。
多谢!朗月白伸手接过伤药,道谢一声。
心中却不禁再次一愣:西门晨风竟然知道他要保护罂粟?!这个危难的男人还知道什么……他有什么目的吗?罂粟!罂粟!夜清刚走进城门,便听到了山呼一般的喊声,只见道路两边站满了行人,无数男人疯狂的挤在道路两边,无数双眼睛火辣辣的射来。
罂粟!罂粟!男人们疯狂的冲着夜清喊叫着,情绪高亢,更有甚者手舞足蹈,一脸癫狂。
这阵势就像是现代的明星出场一般,无数男人竞折腰。
此时的夜清已经在京城中名声大噪,当初她在大街上将春花楼的姑娘们扔下静水河,引得无数行人驻足观望,从那时开始,京城中的人们便开始认识了这个倾国倾城、脾气火爆的女子。
后来,她又在客栈中比试才艺、力挫众多大家闺秀,夜清一曲琴音在客栈中响起之后,令无数客人如痴如醉。
而且正因为夜清的一首琴曲,让那家客栈的生意大好,俗话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当日不少听过她琴音的客人们像是着了魔一样,天天跑到酒楼中坐着仰望房梁发呆,细心聆听着,似乎她的琴曲还在房梁之上萦绕一般。
从此罂粟之名更响。
而之后夜清更因为车灵之死牵扯进了命案之中,啸王亲自带队将她抓进了王府之中,曾有不少男人为此大恨啸王,但燕寒贵为王爷,夜清的粉丝们无奈只能在心底谩骂燕寒一番。
自从燕皇下了赦令之后,整个京城曾沸腾一时,男人们为能睹得倾国倾城之女的风采都聚到了城门前来观望。
如今夜清返回盛京,自然引起了如此的轰动。
因为城门前聚集的人太多,盛京太守不得已之下派出了王城卫士,维持城门前的秩序。
不过当这些守城兵士看到夜清的长相、身段之后,也有些傻眼,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眼光发直。
额……这是怎么回事啊?夜清呆呆的看着道路两边夹道欢迎的人群,一时有些头大,难道她做了什么事情了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罂粟这个名字。
风惟雪傲然站在她身旁,脸上神情肆意、美眸锃亮,能与这么受欢迎的女人站在一起,他自然觉得脸上有光。
笑道:哈哈哈,罂粟姑娘可能还不知道,现在你的名头在京城已经比我这个长亭侯更加响亮了!他们都是来一睹罂粟姑娘风采的。
看着眼前沸腾的人群,夜清心中莞尔,不觉已经被众人高涨的热情感染。
多谢众位赏脸!夜清冲着众人微微躬身,盈盈一福,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
夹道的人们见此,只觉得脑中一懵,眼前的女子长衫乌发、容颜绝美、笑容绽开之时似有漫天繁花萦绕。
一时间竟然肃穆,所有人都停止了喊叫,目光呆呆的看着夜清,眼神变得更加火辣。
此时夜清穿了一身清爽的蓝色长衫,更衬肌肤胜雪,眸中光华盈转,带着诱人的火光,唇角浅笑点点,艳华清韵,无比动人。
罂粟!我要娶你!人群中不知是哪个男人大吼了一声,整个人群顿时沸腾了。
罂粟!罂粟!男人们的狼嚎声海浪一般迭起,男人们朝夜清涌来。
守城卫士一时间竟然阻拦不住,人潮汹涌。
风惟雪见此,惊呼一声危险,刚欲拉起夜清朝前方奔跑。
却在这时有人快他一步,一抹紫色人影闪电一般冲到了夜清身旁。
星魂!风惟雪刚惊呼出声,只见星魂已经横抱起了夜清,飞身朝道理旁边的建筑物上掠去。
是你!夜清也被刚才汹涌的人潮吓到,她刚想逃跑便被他横抱了起来,只觉得身子一轻,星魂已经抱着她掠上了房顶,飞一般朝前方狂奔。
星魂抱着她在房顶上一路狂奔,气息十分平稳,他低头冲着她嘻嘻一笑,道:嘿嘿!我的眼光果然不错,我看中的女人这么多人都喜欢!哈哈哈!夜清心情有些复杂,她实在讨厌星魂,但是她知道现在他的确帮了她,刚才人潮涌动太过凶猛,若是不及时逃走,就会被淹没了。
而她现在的身体还不够强,自己无法飞檐走壁,只能让星魂抱着她狂奔。
堵在城门前的众人见星魂抱着夜清飞上了屋顶狂奔,人潮立刻掉转了头,随着他们朝前方冲去,喊声更大,京城道路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星魂见怀中的夜清不说话,知道她此时无法逃脱,便双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脸上笑容放肆:哈哈!小美人,我如此帮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啊?来亲我一口。
星魂说着,便低头朝怀中的夜清吻来。
啪夜清伸手便冲着他俊俏的脸上一巴掌,骂道:你个臭流氓,若是再想占我便宜,我宁愿下去!你敢!星魂被她打了一巴掌顿时大怒,他将双臂抱得更紧,右手按在了她的小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
啊无耻!夜清惊呼一声,便伸手再打。
你若再打我!我还抓!星魂右手按在她的屁股上,威胁道。
夜清心跳加速,只觉得他的右手随时都会抓来一样,不觉间,脸色微微红了一下。
你真够无耻的!现在是逃跑!夜清猛然感觉到了他的反应,她被他横抱在怀中。
要怪就怪你太诱人了!我抑制不了!星魂毫不知羞的说着,故意将腿抬高奔跑。
就在星魂神情迷乱之时,忽然一支箭矢刺破长空,带着威猛的呼啸之声射来。
谁!星魂忙停下脚步,大喝一声。
箭矢猛然射到他的脚下,全根没入房屋脊背之中。
夜清自然也听到了那箭矢破空之声,她转头看时只见箭矢正射在星魂脚下,铮然射进了坚硬的石质房顶,只留下一道箭尾兀自铮然作响。
燕寒!夜清扭头看到了射箭之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色武士装,脸庞线条刚硬,双眸灼亮如觅食的鹰。
他身旁跟着数百名墨盔墨甲的骑士,在街道上按军阵排开,军势威猛、犀利。
街道上疯狂追逐夜清的人群还没有冲到军阵前方便停了下来,人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列阵!出枪!随着燕寒威严的喊声响起,数百名骑士排列整齐、手中长枪曾然指向前方,锋芒狰狞。
一股沉重的、军队特有的威势自军阵中腾然勃发。
面对前方数百冷血军士,汹涌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无一人再敢喧闹,全都傻在了原地。
啸王燕寒手下玄衣卫乃是从各个军队中挑选出来的能征善战之士、各个都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厮杀,他们身上自有一股任何人都不可忽视的狰狞锋芒。
哼!不知羞耻!燕寒手挽巨弓,鹰目盯视着房顶上的两人,心中暴怒而起:哼!又是这个女人!竟然引得京城爆发如此巨大的骚乱,真是一个狐狸精!看着房顶上相拥的两人,燕寒锐利的眼已毫不保留地停顿在星魂的裤裆处!虽然角度不对,但他还是从两人的动作看出了他们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做这种可耻之事,燕寒心头暴怒的出奇,盛怒之下,他似乎感觉到了心底有一股浓浓的醋意。
燕寒厉声喝道。
京城重地,岂能由尔等胡闹,给我下来!燕寒说着,搭箭弯弓,展臂遥望,箭锋直指房顶上的两人,鹰目中寒芒乍现,犀利无比。
房顶上的星魂看到下面弯弓搭箭的燕寒,脸色一沉,心中也飚起狂暴的怒气,他长眸微眯,长长的丹凤目中迸发出犀利如刀的锋芒,直射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