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2025-03-25 16:56:54

夜清只觉得身上一沉,燕寒已经压到了她的身上,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在她身上肆意咆哮。

他的动作粗鲁而急切,弄得夜清有些疼。

啸王爷真够心急的!罂粟还没有脱衣服呢!夜清并不避开燕寒的激情狂吻,反而讥笑道。

果然是个贱人!燕寒见她并不害怕他的狂吻,他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异样的冲动,冷哼呵斥着,却并不停止狂吻。

啸王爷也好不到哪里去!夜清冷哼着,一面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哼!贱人,今天你是本王的!啊!救命!就在燕寒即将把她身上的衣衫全部撕开的时候,夜清忽然放开了嗓子大叫起来。

燕寒一时呆愣,目光呆滞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茫然。

贱人!你叫什么!燕寒脸色阴沉,鹰目中欲火正旺,急促的呵斥道。

夜清不理会他,继续喊着:啊!救命啊!救命!夜清大声呼救着,一边疯狂的扭动身体,试图拜托燕寒的控制。

燕寒楞了片刻之后,目光更加灼热,但见她乌发凌乱、一张绝美的脸上满是委屈、恐惧的神色,却更加楚楚动人。

哈哈哈!贱人,你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救你!不知为何,燕寒心中竟然腾起了一股最原始的兽性,他一边狂笑着,再次压到了她的身上狂吻起来,手忙脚乱的撕扯着她身上仅存的衣衫,迫不及待的……面对如此诱人、绝美的女子,即便是最文雅的绅士也会疯狂,燕寒自然按捺不住。

救命啊!夜清的喊声中开始带着哭腔。

砰恰在这时,房门被大力撞开,紧接着,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燕寒!你这个畜生!燕丹冷厉的吼声在房中响起,只听一声长刀出鞘的锐利声响之后,燕丹从旁边侍卫的手中夺过了长刀便朝燕寒劈来。

燕寒亢奋的情绪正处在顶峰,冷不丁被别人突进了房中。

他心中一楞,便看到了一片白花花的刀光朝自己的头顶上劈来。

燕寒终究是军旅出身,身手不同凡响,他忙从夜清的身上弹起,朝一旁躲去。

畜生!燕丹一刀劈空,心中盛怒至极,再次举刀朝燕寒冲去,奋力劈砍。

庄王!住手!燕寒见来人是燕丹,只见他英俊的五官扭曲,身上带着杀气腾腾的怒气,正举刀劈来,他忙躲闪着,一边冲着燕丹喊道。

燕丹早已经恨透了燕寒,现在见他竟然强罂粟,心中更加愤怒,他恨不得将燕寒劈成两半,哪能轻易住手。

他武功虽然不济,但是长刀在手,更加上心中的愤恨,劈砍起来刀锋嚯嚯,气势逼人。

燕寒一边躲避着他的长刀,目光在房中转了一圈,顿时心中更加震惊,只见带着燕丹冲进王府的竟然是老皇叔—康宁王爷。

康宁王爷乃是现任燕皇的叔叔,为人耿直、战功卓著,当年更是因为扶植燕皇登基,而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燕国虽然有不少王爷,但是这些王爷中最有权势的便是这位康宁王爷。

而且不同于其他的王爷,年过花甲的康宁王爷还是京城北府卫的统领。

老皇叔!快让庄王停下!面对燕丹疯狂的劈砍,燕寒心中已有畏惧,当下顾及不了太多,忙冲着康宁王喊道。

康宁王正一脸愤然的看着燕寒,刚毅的眼神中满是鄙夷、愤怒的神色。

燕寒因为也是军旅出身,所以康宁王对啸王很是重视,但是现在见他竟然行此强民女之事,心中自然又恨又怒。

他勃然吼道:庄王!砍死这个混账!一个王爷竟然如此龌龊!燕丹终归武功不如燕寒,一阵疯狂的劈砍,竟然没有伤到他。

跟在康宁王爷身旁的风惟雪见燕丹急着追砍啸王,便将目光投到了床上,只见夜清正被绳索缚住,衣衫凌乱。

他忙走了上去,将自己身上的王莽朝服脱了下来,披到了夜清的身上,关切的问道:罂粟姑娘受伤了吗?夜清偷偷看了一眼被燕丹追砍的燕寒,心中大快,但是她脸上却满是委屈的神色,泪眼朦胧。

多谢侯爷相助,若不是侯爷即时赶到,罂粟便遭了啸王的毒手了!风惟雪闻言,心中舒畅无比,这几日来,每次见到夜清的时候,总有其他人在场,尤其是燕丹和西门、星魂等人。

而现在燕丹正忙着追砍燕寒,西门、星魂不在此地,只有他守护在夜清身旁。

又见她对自己如此感恩,他心中比吃了蜜还甜。

罂粟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会救你出去的!风惟雪脸上露出绝美的笑容,虽然房间内光线很暗,但是他唇红齿白笑起来依然明亮动人。

庄王!不要放过他!有什么后果我跟你一起承担!风惟雪转头冲着燕丹大喊了一声,便伸手扶起夜清。

风惟雪!你住手!燕寒正被追砍,但是他见风惟雪已经扶起了夜清,顿时心中大急,急忙吼道。

燕寒一边吼着,避开燕丹便俯身朝夜清冲来,要阻止风惟雪。

砰燕寒还没有冲到夜清身边,只见站在一旁的康宁王突然出手,康宁王虽然年过花甲,但是身体依旧强健,他苍老的身影一弓,闪到燕寒身前,扬手便是一击重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燕寒的脸上。

燕寒被康宁王一拳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

哼!不要脸的混账!康宁王老脸上满是严肃的神色,冲着燕寒大喝。

唰恰在这时,燕丹瞅准了燕寒趔趄的身影,抽刀砍来,毫不留情。

刀锋闪过,结结实实的披在了燕寒的肩上。

燕寒感觉到刀势的时候,为时已晚,来不及躲闪,他身体微微侧了一下,长刀便砍过他的右肩,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啊庄王!你!燕寒右肩中刀,登时大怒。

燕丹一刀看中了燕寒,心中气消了一半,他站定原地,持刀瞪着他吼道:啸王!我早就跟你说过,罂粟是我的人!若是你以后再敢难为罂粟,我便杀了你!你敢!燕寒心中也愤怒至极,怒目回瞪了过去。

康宁王在旁看到燕寒受伤,心中不免有些心疼,生怕燕丹再次举刀追砍啸王,便厉声喝道:你们两人住手!燕丹你回去!燕寒你跟我去书房!康宁王说完,转头瞅了夜清一眼,老眼中满是思忖的神色。

夜清见燕寒被砍,心中正高兴,但是她见康宁王看来,忙蹙起眉毛,水眸中泪水涌动,脸上满是委屈、不甘、羞愤的神色。

康宁王见夜清长相绝美,水眸楚楚动人,眸底透着真诚,不似一般水性杨花的女人。

看来啸王是真的犯了错。

他冲着夜清点了点头,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康宁王一生戎马生涯、阅人无数,不过这次他真是看走眼。

在房中康宁王、庄王、长亭侯还有跟着进来的北府卫官兵们见到了一幕正是夜清特意安排的。

她在花魁大赛上夺得花魁,便是要报复燕寒。

而燕寒这个蠢蛋自己一头撞了进来,非要夜清跟她回府,正中了夜清的下怀。

夜清跟着燕寒进府之前,知道燕丹肯定会来啸王府,便知会了朗月白,让燕丹去找康宁王爷。

因为夜清知道,啸王府的大门只有康宁王爷能够撞开。

而如今,事情已经按照计划分毫不差的进行着,夜清心中自然欢喜。

燕寒!你跟我来书房!康宁王走出房间,见燕寒没有跟来,而是杵在房中怒目瞪视着燕丹,便爆吼道。

燕寒气的浑身颤抖不止,右肩上的伤口仍在兀自流血,他听到康宁王的命令不敢耽搁,便冲着夜清喊道:贱人!你早晚是我的人!燕寒说完,便快步走出了房间,愤愤然跟着康宁王爷去了书房。

罂粟!你没事吧。

燕丹扔开了长刀,便朝夜清跑来,关切的问道。

恩!谢谢你为了报了仇!夜清破涕为笑,冲着他温和的笑道。

燕丹见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中大喜,展眉笑道:罂粟放心,若是燕寒再敢欺负你,我便要了他的命!夜清心中却不免长叹了一声,这一切只不过是她设的一个局,为的是败坏燕寒的名声,报自己被他鞭打之仇,恐怕燕丹还不知道吧。

而且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恐怕燕丹更是始料未及。

接下来便是夜清要复仇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要实行,燕丹肯定会受到伤害,因为他是一个至情之人。

但是无论如何,夜清不能放弃这个计划,燕寒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岂能不报?!她心中心疼燕丹,便冲着他笑道:燕丹!我欠你一个人情!燕丹扬眉长笑:罂粟,我们两人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么客气的话吗?风惟雪闻言,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悻然道:我们先离开啸王府吧。

燕丹回过神来,见风惟雪正揽着夜清,便皱起眉头道:是要离开这里!罂粟我来扶你!燕丹说着,不顾风惟雪的脸色便拉过夜清。

等等!还是把我身上的绳索解开,让我自己走吧。

夜清见他们两人斗鸡眼一样对视,忙岔开话题说道。

我来!燕丹忙道。

为何要你来!风惟雪毫不避让的说道。

燕丹脸色一滞,凝视向他:风惟雪,罂粟跟我……等等!风惟雪打断他的话,笑道:据我所知,罂粟乃是自由之身,并不是你的!我们两人有感情!燕丹正色道。

庄王!我之所以让着你是为了顾及罂粟姑娘的感受,但是从此之后不会了!你口口声声说会保护罂粟,结果呢?!还不是被啸王抢掳来了啸王府!本侯已经向燕皇求情赐婚了。

风惟雪肃容道。

什么?赐婚?风惟雪你以为凭借着你姐姐就可以让我皇兄赐婚吗?!燕丹心中怒起。

夜清看着争执的两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便自顾自的朝门外走去。

都说女人争吵起来烦人,两个男人争吵起来的时候也同样让人为难呢。

燕丹正和风惟雪争执的面红耳赤,回神间却不见了夜清,便忙追出了房去。

罂粟!等等我们!两人一直追到啸王府门外才看到夜清。

夜清刚走到啸王府门前,便觉得眼前一亮,虽然现在已是深夜,夜色浓重,但是眼前着一袭简单的白布长袍的男子却让着浓郁的夜色为之一淡。

西门晨风正凝立在啸王府门前,他依然只是穿着简单的长衫,却朴素如未经丝毫雕琢的白玉,浑然天成、高洁无瑕,一双眼睛清澈幽深如碧潭,却无波无绪,却又空濛似湖间薄雾,澄宁而悠远。

他随意的站在简陋的马车前,却似站在九天之上,而那简陋的马车却也像是镀上一层光华,仿佛随时将腾云驾雾而起,载走这风采绝世的白衣公子。

西门公子,你怎么来了?夜清惊讶之余,浅笑道。

西门晨风脸上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笑容,轻叹道:星魂一直放心不下你,所以我便来接你了。

夜清闻言,心中有一丝失落,其实她想听到,是西门晨风担心她所以来接她的。

西门晨风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的神情,心中了然,却并不露声色,而是抬头朝夜清的身后望去,笑道:侯爷、庄王,我正要接罂粟姑娘去我在京城的住处,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一同前往?愿意!燕丹、风惟雪见到西门晨风也不免惊讶,两人正惊讶之余,听到他的话,不经过大脑思考便异口同声的回道。

但是两人刚说出来,立刻就后悔了。

为何不将夜清接到自己的府上去呢?西门晨风似乎知道他们两人心中所想,继续道:罂粟姑娘本应虽两位回府,但是啸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的住处便在京城,两位若是想来,西门随时恭候。

燕丹、风惟雪闻言思忖了片刻,觉得西门的话有理,而且两人若是争抢罂粟,肯定会让罂粟为难。

更重要的是两人都看的出来西门晨风似乎对罂粟不感兴趣,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既然如此,便劳烦西门公子了,本王定当前往拜访!燕丹展眉拱手笑道。

风惟雪自然不甘落后,冲着夜清道:罂粟姑娘好好调养身体,风惟雪明日便去看你。

多谢两位关心了!夜清正愁夹在两人中间犯难,现在见此,忙冲着两人道谢一声便钻进了车中。

两位告辞!西门晨风冲着两人抱拳行礼,便也钻进了车中。

马车隆隆驶离了啸王府。

燕丹、风惟雪见马车一走便各自忙着回府了,两人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若是能求得燕皇赐婚,便能跟夜清长相厮守,两人自然是回府准备忙着求燕皇去了。

罂粟姑娘,你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了。

西门晨风坐上马车之后,见夜清拥着风惟雪的衣服坐在一旁不说话,便提醒道。

恩?夜清动了一下胳膊,果然她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了。

你什么时候帮我解开了绳索?夜清大惊,她并没有看到西门晨风出手。

就在你上马车的时候。

西门晨风淡淡笑了笑,递上了一方手帕,笑道。

擦一擦脸吧。

夜清接过手帕,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入鼻,心中顿觉得清爽,她心中一动,笑问道:你手帕上的茶香是一种药吧?西门晨风目光微滞,笑道:罂粟姑娘果然聪慧,这是弥陀罗茶,有安心提神的功效。

夜清用手帕擦了擦脸,脸上留有余香,喘息间能够闻到淡淡的香味,不觉心中暖洋洋的。

她偷偷看了西门晨风一眼,只见他目光已经望向了别处,神情间一派高洁,并未露出担忧、关切的神色。

夜清见此,心中不免叹息了一声,不得不说,她心中似乎有些喜欢西门晨风了呢!罂粟姑娘,你当真要行嫁给啸王之计吗?西门晨风忽然开口问道。

夜清闻言,心中猛然悸动了一下,忙抬头朝他脸上看去,只见他脸上神色淡然,一双空濛的眸子深不见底,黝黑如深渊,却像是能看透人的心底。

西门公子如何知道的?夜清咽下了一口唾沫,问道。

被人看透心中所想的感觉一点都不好玩。

西门晨风淡然而笑:不得不说,你要嫁给啸王,的确是一个好计策,不过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夜清追问道。

西门晨风抬眼看来,一双空濛如雾的眸子,仿是隔着万水千山望来,那么的遥远却又那么的深挚:从此以后,恐怕再难见到罂粟姑娘了吧。

夜清闻言,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所有的思绪随着他这句话涌起。

西门晨风看透了她的计策。

夜清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她要报复啸王。

让啸王身败名裂,若是有可能还要杀了啸王。

而夜清要复仇必然要有代价的,而这个代价便是不能继续留在燕国了,她既然将燕国的啸王爷弄得身败名裂,也就是得罪了燕国皇室,自然不能留在这里。

而夜清通过花魁大赛已经拥有了享用不尽的钱财,即便不能留在燕国也无所谓,反正她对燕国也没有什么好感,天大地大任我游,岂不是更好!在燕国,夜清的确有放心不下的东西,重情重义的燕丹、纯情的小正太燕辰、邪魅心诚的风惟雪。

但是还有一个是夜清放不下的,便是西门晨风!虽然她与他相识时间并不长,而且西门一直与她淡然相处,并没有表现的多热心,但是夜清就是游戏喜欢他。

而他刚才说了一句恐怕再难见到罂粟姑娘,难道他对她有意思吗?夜清心中想着,凝视向了西门晨风,想从他的眼睛中找到答案。

但是西门晨风的眼神依旧清澈却空濛,一点都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夜清心中有些泄气。

不过,还有一点值得庆幸,燕丹和风惟雪应该不会让你嫁给啸王的,他们两人会争抢的。

所以罂粟姑娘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西门晨风淡然而笑。

笑得风轻云淡,只是眸中却透着一抹怆然的神色。

西门公子更喜欢看到罂粟嫁给谁呢?夜清挑眉、玩味的笑道。

西门晨风淡笑不语,他笼住眉头思忖了片刻,忽又说道:罂粟姑娘心中早有算计,又何必相问呢?哦?夜清眼眸锃亮盯视着西门道。

我以前不喜欢聪明的人,但是现在我有些喜欢你了呢!哈哈,罂粟姑娘是说我聪明咯?西门晨风长笑道。

夜清点头道:你已经看出了我的计策了吧?西门晨风淡淡点了点头,说道:罂粟姑娘孤身前往啸王府,故意跟啸王起冲突,并且事先让朗月白知会了庄王要找康宁王爷。

而罂粟姑娘之所以选定了康宁老王爷有两层意思,整个燕国只有康宁王爷能够闯进啸王府的大门,救出你来。

而康宁王爷最喜欢的便是啸王,他眼见啸王欲强你,肯定会为了保住啸王的名声,让啸王迎娶你。

所以,罂粟姑娘只会嫁给啸王。

夜清听着西门晨风的解释,心中不禁暗叹:风神俊雅如他,竟心机似海、聪慧绝顶,自己的计策竟然被他一眼看穿了。

你不会举报我吧?夜清笑问道。

举报?西门晨风微微楞了片刻,旋即展眉笑道。

罂粟若是要嫁给啸王我倒是不担心,因为你不会真的嫁给他。

若是你要嫁给庄王或者长亭侯,说不定我会伤心呢!夜清闻言,心中微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喜欢自己?不过,星魂未必会像我这样守口如瓶了。

西门晨风侧耳倾听了片刻,忽笑道。

他来了。

夜清凝神听去,果然听到马车外面传来一阵衣袂破风之声,紧接着,咚一声,似是有一重物砸到了马车顶上。

靠!星魂不是什么江湖第一杀手吗?!轻功怎么这么差?她本来还以为星魂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轻轻的落在马车顶上,轻如鸿毛,而现在竟然砸了下来。

哈哈哈,罂粟,吓到你没!哈哈哈……夜清心中正鄙视星魂的时候,他便已傻不啦几的在马车顶上大笑起来。

夜清一时间有些无语:恩!你这傻鸟的确吓到我了!你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旁边的西门看到夜清脸上无奈的神色,不禁长笑道:星魂总是如此,我也觉得他有点傻。

哈哈。

马车顶上的星魂听到两人的嘲笑声,嗖一声从马车顶上掠进了车中,只见他长长的眼眸眯起,脸上满是危险的神色,怒目瞪着两人道:我跟你们两个开个玩笑,你们两人竟然如此不识趣!你的智商也只能开出这样的玩笑吧。

夜清见星魂怒目瞪视的神情,心中莞尔,笑道。

星魂正冷冷瞥着她,忽然看到她的手臂上带着瘀伤、乌发凌乱,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衣服,他脸色顿时变冷,长长眸中透出几分关切,却冷嘲的问道: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难道啸王真的对你感兴趣?!夜清听出他口气中冷嘲热讽的味道,心中不快,冷然道:啸王为何不能对我感兴趣!我还打算嫁给啸王呢!什么?星魂心中大急,差点急的在马车上跳跳,喝问道:你还打算嫁给那个牲口?!你是不是疯了?我疯不疯跟你有什么关系!夜清见星魂又露出他讨厌的一面,便冷淡道。

有什么关系?!星魂闻言,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轻咳了一声,长长的眼眸眯起盯视了夜清片刻,嘲笑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是春花楼中最便宜的姑娘也比你好看!你还想嫁给啸王,做梦吧你!丑女人!夜清听到他竟然拿风尘女子跟自己相比,心中更怒,冷笑道:呵我长得什么样子,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来评价!要是没什么事你就滚下车去吧,我懒得看见你!星魂脸色泛红,急的翻白眼道:这是西门的马车,不是你的马车,我愿意留在这里便留在这里!他愤愤说着,一股坐在了西门晨风的旁边,还用屁股顶了顶西门。

冲着他嚷道:我就是要坐在这里,你能怎样!?西门晨风见星魂耍起了无赖,唯有苦笑一声,身子朝旁边挪动了一下,让出能让星魂坐下的空间,笑道:好吧,看在你碰钉子的份上,我就让你坐在我的车上。

什么碰钉子?!你是说罂粟?切!她不过是我的仇人而已,我早晚会降服她的!星魂听西门晨风挖苦自己,心中羞愧,却不甘心的愤愤然嚷道。

哼!我就是你的仇人又怎样?!当初我就应该用柳条抽掉你的根子,把你倒挂在树上,晒成肉干,让你做一辈子的干尸太监!夜清针锋相对的喝道。

这个星魂!一天不修理他就炸毛了!你敢?!星魂听她又提起了那晚的事情,心中愤恨,脸色涨的潮红,愤然道: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夜清见星魂发怒,冷笑一声,冲着西门道:西门公子,我这边的座位宽敞,你能不能坐到我这里来,顺便保护我!这个人丧失了心智,不知道他的诺言还算不算话。

西门晨风见他们两人杠上了,本不愿掺和的,但他不会拒绝夜清的要求,便起身坐到了她旁边笑道:放心,星魂在江湖上名声如此响亮,既然他说过不会动武力伤害你,他就不会食言的!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是觉得安全点!夜清回西门晨风清媚一笑,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弯,形态亲昵,娇笑道。

西门晨风看到她清媚无双的笑容,心中顿时一滞,眼神也变得呆愣,他忙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星魂。

她的眼神幽深却清透,西门晨风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与她对视之下隐藏住心中的情感。

星魂见夜清竟然让西门晨风坐到了她旁边,而且还表现出了亲热的神态,他心中大怒,故意挑衅道:哼!虽然我在众人面前发过誓,但是只要我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害你不就好了吗!等我把你掳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一定好好收拾你!夜清脸色一寒,目光陡然变得犀利,她突然伸手朝星魂的脸上扇去。

啪清脆的耳光声爆起,星魂俊俏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你打我?星魂一时间有些呆愣。

这个女人刚才做了什么?她竟然扇了他一耳光!哼!你这只龌龊的狐狸!在你教训我前,我先教训你!夜清冷声说着,转头看向西门晨风,只见他脸上也满是惊讶的神色。

西门公子,你都看到了,是他先威胁的我。

我可没有发誓不能对他动武!夜清冲着西门晨风俏皮一笑,便再次扬起右手,快速的朝星魂的俏脸上打去。

还打?!星魂正惊讶间,见她又扬手打来,他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吼道:你再打我我还手了!啪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爆起,夜清早就料定他会抓住自己的右手,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左手,趁着他吼叫的时候,左手上用尽了全力扇在了他的右脸颊上。

啊!你疯啦?星魂只觉得自己的脸蛋两颊火辣辣的疼痛,他一把扔开夜清,忙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蛋,冲着她吼道。

你为什么打我!哼!你不是要教训我吗?所以我就趁着西门公子在的时候教训你!夜清俏皮一笑,清透的眼中满是危险的气息。

额……坐在夜清旁边的西门晨风早已惊呆,他扯着嘴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无语。

可怜的星魂,又被揍了!不过倒是他自找的,为何非要找她的麻烦?!每次他都会吃亏,却越挫越勇。

星魂看到她眼中闪动的幽芒,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面退去。

她是一个危险的女人!他已经吃了不少亏了,理智告诉他,靠近她便会有危险。

你个魔女!我不是傻子,不会被打不还手的!星魂嘶吼道。

夜清抬脚便朝他身上踹去,喝道:那你倒是还手看看!星魂见她抬脚踹来,忙朝旁边躲去,但是马车中的空间并不大,更因为他刚才被扇了两耳光,心烦意乱,动作不免有些踉跄,他身子一闪却刚好撞在了马车壁上,他忙伸手撑住身体。

夜清见他撞了个趔趄,瞅准这个机会,身子一动便长身而起,双手左右开弓。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过后,星魂的脸蛋顿时肿了起来,肿的老高。

你这个魔女!我不会放过你的!星魂万万没有料到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可以说快似闪电。

只见她又打了星魂两耳光之后,身影一闪又回到了西门晨风的身边,一脸坏笑的着看着他。

在西门晨风的面前被这个女人打了四个耳光,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想他星魂出道江湖近十年,与人交手从未落败,现在竟被一个女子整的惨兮兮的,星魂心中羞愤交加,大吼道:我要降服你!星魂嘶吼着,便朝夜清扑来。

西门公子救我!夜清见他扑来,心中冷笑一声,忙拉住西门晨风的胳膊朝他身后躲去,脸上满是惊慌的神色。

额……西门晨风再次的无语了,他刚才看的真真切切,夜清打了星魂四个耳光,而且从刚才的动作中他看的出来,她并不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相反,她的功夫不错,而且反应十分迅捷。

星魂,别忘了你的诺言。

西门晨风见星魂已经扑到了眼前,而夜清却躲在他的身后,丝毫没有准备的样子,他不得不出言制止道。

怎么?西门,难道你也要跟我作对!来呀!星魂心中愤怒,见西门护住了夜清,心中更加愤怒,仿佛丧失了理智一样嘶喊道。

星魂!西门晨风见他要发疯,便沉下了脸色,正色道。

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哼!现在不是!什么时候是!西门我忍你很久了。

现在我要把你一块揍了!星魂愤愤然吼着,便要冲上来。

星魂!住手!西门晨风脸色微寒,空濛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清澈起来,却清寒凛冽,眸中满是犀利的锋芒,雪亮如剑。

星魂瞥见他清冽的眸子,心中一惊,脸色已变,他知道西门晨风要动真格的了。

他忙停了下来,怒目瞪视着西门喝道:你真要为了她跟我作对?她是我们的朋友,并非我们的敌人,难道真要翻脸吗?西门晨风毫不避让,冷然道。

星魂咬了咬牙,心中愤怒稍减,的确,他从来都没有把夜清当成敌人,他只不过是喜欢她,想得到她,但是她却总是对自己不理不睬,而且时不时的教训一下他。

星魂心中虽然不爽,但是对于这样的夜清,他却是更加感兴趣了。

哼!你们就卿卿我我吧!我走!星魂愤愤盯视了西门片刻,转身撩起车帘,跳下了马车,疾步奔远。

西门轻叹了一声,转头看向夜清道:其实星魂挺喜欢你的,他没有恶意。

哼!这个臭狐狸,总是改不掉自高自大、唯我独尊的臭毛病,我要帮他改改。

夜清笑道。

西门晨风闻言,淡淡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你的眼神很有威慑力!夜清轻叹一声又道。

刚才她看到了西门晨风变幻的眼眸,他那双眼睛前面空濛的薄雾退去之后,仿若冰河破堤而出,寒意浸肤、眸光冷寒、微微透明,飞目神光流动,不可方物,令人不可平视。

呵罂粟姑娘过奖了,你的功夫也不错哦。

西门晨风淡然笑道。

夜清回他清媚一笑,不错,她的功夫已经慢慢恢复了,这么多天以来,她每天都坚持锻炼身体,现在她的身体素质可比穿越来的时候好多了,只要再多加锻炼一些时间,要恢复以前的身手并不难。

所有曾伤害过她的人,等着吧。

两人乘坐马车刚到达西门晨风的院落前,忽然道路尽头奔来数匹飞骑,为首一名太监,身后跟着几名身穿玄黄马甲的卫士。

你可是罂粟姑娘?策马而来的太监望见从马车中下来的夜清,扯着尖细的嗓子问道。

不错!夜清淡然走下马车,回道。

太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白嫩、不长胡子的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道:啸王爷的眼光果然不错呢!风月楼罂粟接旨!太监说着,缓缓展开了手中的黄绢,继续用尖细的嗓门喊道:燕皇有令,啸王妃身亡之后,啸王终日郁郁寡欢,闻得风月楼罂粟舞技超群,赢得花魁大赛魁首,特下赦令,为罂粟免去贱籍,赐于平民身份,啸王可于三日后迎娶罂粟!领旨谢恩!太监念完圣旨,十分小心的将圣旨合起,一边笑道:罂粟啊!你能嫁给啸王爷做侧室,可多亏了康宁王爷的推荐,你得……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忽见夜清竟然站在原地,他脸色大变,喝道:罂粟,刚才接圣旨的时候,你是否下跪了?夜清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她还真没有下跪的习惯。

她从来都是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凭什么要对一个凡人皇帝下跪。

大胆罂粟!太监见她不说话,一下子提高了嗓门,喝道。

卫士何在!在!太监身旁的几名皇宫侍卫应和一声,便要上前。

夜清见太监竟然动怒了,忙赔笑道:公公辛苦了!罂粟还没有来得及谢您呢!说着,她从腰间的荷包中抽出了几张银票,毕恭毕敬的送到了太监的手中。

哼!想贿赂本公公……太监见她给自己送银票,不屑的瞥了一眼,正不耐烦的说着,忽然他目光怔住了。

她手中竟然是三千两银票!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太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白嫩的脸上堆起了笑容,笑道:呵呵罂粟姑娘客气了,我也是为了陛下办事,怎么能收姑娘的钱呢!况且您以后就是啸王的侧室了。

太监嘴上说着,手却伸向了银票,迫不及待的一把攥在了手中。

夜清见太监如此猴急,冷笑一声道:罂粟以后还得仰仗公公呢!您以后可多多帮衬,罂粟的钱便是您的钱。

好说!好说!太监眉开眼笑,将圣旨送给罂粟,又恭维了几句话,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侍卫离去。

啧!三千两买一次屈膝!罂粟姑娘当真大手笔!西门晨风站在一旁看到夜清的所为,不禁赞叹道。

反正不是我的钱!由他去吧。

夜清随手展开圣旨看了两眼,便收了起来,笑道。

夜清夺得花魁大赛魁首之后赢得钱够她这辈子的花销了,前世的时候辛辛苦苦做保镖赚的并不多,现在既然有钱,她自然要过的痛快。

你已经决定要嫁给啸王了吗?西门晨风轻叹道。

夜清扬了扬手中的圣旨,笑道:燕皇已经下令了,难道我敢抗旨不尊吗?西门晨风苦笑道: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吗!好了!我肚子饿了,该去吃点东西了。

夜清揉了揉干瘪的肚子,苦笑道。

在啸王府中滴水未进,现在都要饿死了,先吃饱肚子再说。

啸王!你所做的一切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要让你身败名裂!罂粟,可有受伤?夜清正朝西门晨风的住处走去,朗月白已经从院子中走出,快步迎了出来。

月白,你还没有休息呢!夜清抬头望见朗月白关切的目光,笑了笑回道。

朗月白走到她身前,宠溺的看着她,道:你还没有回来,我怎么休息!你手腕上的伤……朗月白看到她手腕上有一块淤青,顿时脸色一变,忙抓起她的手腕,问道。

是燕寒弄的吗?!夜清见朗月白生气,忙笑道: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朗月白目光阴寒,咬牙切齿道:燕寒!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夜清听朗月白说我们而不是我,心中顿时放心了不少,她生怕朗月白会毫不顾忌的冲到啸王府找燕寒算账。

没事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夜清在旁安慰道。

朗月白脸色缓和了几分,抬头冲着西门晨风十分客气的说道:打扰西门公子了。

西门晨风笑道:郎公子不必客气,你是女儿国的贵客!我自当尽力招待,而罂粟姑娘是我的朋友!朋友?朗月白沉吟了一声,微微蹙起眉头,脸上隐有不快之色。

朗月白绝非傻子,他看的出来西门晨风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儒雅清隽,他能够成为江湖第一大帮天地门的门主,肯定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而他对罂粟的关心远远超出了一般的朋友之情。

朗月白心知西门晨风之所以关心罂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西门晨风喜欢上了罂粟,情不自禁的要帮助她,而另一种便是他知道了罂粟的真实身份。

这两种可能都是朗月白所担心的。

西门公子,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明日我们再到府上叨扰。

朗月白沉眉思忖了片刻,冲着西门晨风说道。

便要拉起夜清离去。

夜清见他要拉着自己离去,心中有些不解,问道:月白,我还没有吃东西呢!朗月白回她宠溺一笑,心疼的说道:我可以给你做东西吃的。

你会做饭?夜清惊奇道。

朗月白轻轻点了点头,清隽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自然会了,你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额……这样也好。

夜清思虑了片刻,答应道。

她本来就打算住在客栈的,并没有想过要住在西门晨风的府上,现在离去也好。

西门晨风见两人要离去,剑眉微微笼了下,笑道:两位何必着急离去,府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而且我想我的住处应该会比客栈安全的!朗月白闻言,心中一滞,扭头朝西门晨风望去,忍不住问道:西门公子要保护我们?西门晨风听到他称我们,目光不禁暗淡了几分,朗月白的话很明显,他把自己跟罂粟算在了一起,称作我们。

保护你们也未尝不可,星魂会在我的府上,只要有他在,罂粟姑娘便是安全的。

星魂可是江湖第一杀手,燕国中能够躲过星魂的没有几个人。

西门晨风轻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淡然道。

朗月白朝他凝视而去,目光中满是思忖的神色。

西门晨风见他目光凝重,心知他不放心自己,便又笑道:郎公子不必多心,西门晨风对你们绝对没有恶意的!既然如此,那便打搅了。

朗月白轻叹着应了一声。

住在西门晨风的府上也好,如今女儿国已经派出了杀手前来燕国,形式危机,若是住在他的府上,应该能安全一些。

又不走了吗?夜清在旁看到朗月白的脸上满是踌躇的神色,不禁问道。

她心中有些奇怪,朗月白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而且这些天朗月白总是对她形影不离,似乎生怕会有人暗杀她一样。

从刚才西门晨风跟朗月白的谈话中她也听出了一些端倪。

我们还是住在这里吧。

朗月白转头朝夜清看来,脸上愁云顿消,神色清淡的说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夜清心中疑惑重重,便直接问道。

额……朗月白皱起眉头,一时语塞。

西门晨风见此,便在一旁笑道:若是有什么话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府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先用过晚膳。

罂粟,你不是饿了吗?咕噜让西门晨风一说,夜清顿时想起自己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也在此时叫唤了起来,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好,先去吃东西!夜清爽朗一笑,便朝府中走去,朗月白忙跟了上去,神色间有一丝慌乱。

西门晨风瞥见朗月白脸上闪过的慌乱神色,不禁轻勾嘴角,淡淡笑了笑:看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朗月白应该是女儿国女皇派来的人。

西门晨风带着两人进了府中,吃过饭之后因为时辰已晚,所以三人并没有谈论其他,而是各自回到房中休息。

夜清心中虽然对朗月白仍有疑惑,但是她太累了,便也回到房中休息,而且燕皇的圣旨已经下了,她的复仇计划已经开始,要专心报复啸王。

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不迟。

月明星稀、曙光渐亮。

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西门晨风的府门前便驶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刚停下,庄王燕丹便快速从车中跳了下来,冲到府门前砸门。

西门晨风府上的守门人认识庄王,所以不敢耽搁,便给他开了门。

燕丹一进府中,便问道:罂粟姑娘呢!正在后院中休息!守门人还没有说完,只见燕丹已经飞一般的冲向了后院。

罂粟!罂粟!夜清正睡得香,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便在门前响起。

嘭嘭嘭罂粟!敲门声不断传来,夜清不得已睁开了眼睛,听出是燕丹在门外喊叫。

来了!夜清只得答应一声,穿上了衣衫,拖着没有睡醒的身子去开门。

罂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昨夜已经写好了书信,今天一早便送进皇宫了,请求皇兄赐婚。

燕丹见夜清开门,顿时兴奋的上蹿下跳,急不可耐的说道。

额……赐婚?给谁赐婚?夜清头脑有些混沌,可能是还没有睡醒。

当然是我们两人了!只要你做了我的庄王妃,燕寒那小子便再也不敢伤害你了!燕丹兴高采烈的说道。

夜清扯了下嘴角,倒抽着冷气,有些无语。

啸王已经先他一步,求得康宁王爷的帮助,昨天便请旨赐婚了。

两日之后,啸王便会迎娶她。

但是看着燕丹高兴的样子,夜清实在不忍心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罂粟,怎么?你不高兴吗?燕丹见她愣在原地,没有反应忙问道。

额,没有,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夜清岔开话题道。

燕丹似乎心情极好,他一边拉着夜清走进房中,一边说道:都怪我不好,让你昨天遭遇了啸王的威胁,若是我早些娶你,你便不会被啸王威胁了。

其实在长乐城的时候我就应该娶你的。

长乐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夜清浅笑道。

燕丹是如此的可爱。

恩恩!燕丹忙回道。

你还记得我第二天就被皇兄召回京城了吧?连跟你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哎!燕丹长叹了一声,脸上满是后悔的神色。

夜清安慰道:你是庄王爷,自然有重要的事情处理了,罂粟不会怪你的。

燕丹扬眉而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皇兄太过大惊小怪了,只不过是女儿国想找回皇储而已。

女儿国皇储?夜清沉吟道。

恩,现在女儿国的女皇没有孩子,当年女皇的妹妹流落在燕国,并且有消息得知,女皇的妹妹有一个女儿。

应该是想让她妹妹的女儿做皇储吧?燕丹随意说道。

等等,女儿国的皇帝真的是女人吗?夜清有些好奇,据她所知,历史上似乎没有女儿国的存在,只有一些玄幻书籍中才有女儿国的记载。

难道你不知道吗?女儿国的皇帝自然是女人了!而且向来都是女人,只可惜现任女皇没有女儿,所以才想到了她妹妹的孩子。

燕丹继续说道。

现在女儿国正在内乱,即便女皇找回她妹妹的女儿也未必有用。

内乱?夜清对这件事情更加好奇了,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跟朗月白有关,因为他便是女儿国的人。

想听吗?燕丹见夜清感兴趣,便笑道。

亲我一下,我便都说给你听。

夜清看着燕丹的样子,挑眉而笑:我若是不亲呢!燕丹砸吧了下嘴角,悻悻道:若是你想听,不亲我也要跟你说咯。

那你就说吧。

夜清在他旁边坐下,笑道。

恩,好。

女儿国的内乱就是因为女皇没有女儿,一个国家没有皇储,必然会有内乱,再加上女儿国丞相的权力太大,就想取而代之。

燕丹说的十分简洁,但是十分明了。

原来是这样!夜清点了点头。

似乎这些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罂粟,你还没有赎身吧?我先陪你去赎身!燕丹的精神头很足,兴奋的说道。

赎身?!对呢!她曾经跟风月楼的老鸨有过约定的,只要帮她取得花魁大赛的头名,便可以从风月楼赎身的。

而且还有圣旨在,是该先去赎身了。

恩,也好,等我换件衣服。

夜清答应了一声,冲着燕丹笑道:你是在这里看我换衣服呢?还是出去等着?燕丹扬眉而笑,笑容有些奸诈:嘿嘿要不然我还是帮你换衣服吧。

夜清见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不禁心中莞尔。

恰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玩味的嘲弄声:哼!还是我帮罂粟换衣服吧!话音未落,但见星魂快步走了进来,他长长的眼眸眯起,笑得像只狐狸,脸上满是危险的神色。

哼!你这个无赖怎么会在这里!燕丹一见星魂便怒了,愤愤吼道。

星魂懒洋洋的瞥了燕丹一眼,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傲然道:这里是我朋友的庄园,不是你的庄王府!应该我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才对!你这个花架子王爷,我看着你就恶心。

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要帮罂粟换衣服了。

星魂说着,便笑嘻嘻的朝夜清走来,衣服奸猾的嘴脸:罂粟,来!爷帮你换衣服!夜清看到星魂这幅奸猾的嘴脸便有些反感,虽然说起来星魂并不是一个坏人,但是她就是讨厌他这幅痞子样。

你是不是找抽呢!夜清沉下脸来,冲着星魂冷冰冰的喝道。

恩?星魂见她沉下脸来,顿时便停下了脚步,站在距离夜清一步之外,不敢向前,生怕她会动手扇他耳光。

我好心来帮你换衣服,真是不知好人心!星魂崛起嘴巴,长眸中满是委屈的神色,又指着燕丹悻悻道。

这个蠢材王爷想占你便宜,罂粟你的眼光不会这么差吧!他可是十足的花心男人,而且又蠢又傻!星魂,你说什么!别以为我制服不了你!燕丹在旁听星魂竟然讽刺自己,顿时大怒道。

星魂脸上挤出无辜的笑容,继续道:难道我说错了吗?!燕国成千上万家青楼,哪个你没有去过!有多少名妓都是你庄王爷捧红的!你!燕丹脸色微红,被他说中,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男人太过花心总归不好,而且他知道夜清肯定不喜欢花心的男人。

每次本王去青楼的时候,你也在!燕丹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稍微有点杀伤力的话,冲着星魂嚷道。

星魂昂起头,傲然看着他,冷笑道:我可没你那么傻,我从来不花银子在青楼!每次跟你抢女人,都是你赢!每一次你都是一掷千金!啧啧你真是一个又蠢又傻的王爷啊!哈哈哈。

星魂!若是你再找本王的麻烦,本王便下令全国拘捕你!燕丹多次被星魂挑衅,对他早已厌恶至极,便搬出了杀手锏,喝道。

星魂闻言,毫不放在心上,切!官府在他的眼中算个鸟。

尽管来吧!我正想出名呢!星魂笑嘻嘻的说道。

你无耻!燕丹被他气得不行,勃然骂道。

哈哈,我就是无耻又怎么样!星魂一副痞子样。

夜清在旁看到他们两人竟然争吵不休,顿时头大,两个大男人竟跟女人一样喜欢骂街。

得了!你们都出去,我要换衣服了!夜清扯起嘴角冲着两人嚷了一声,便要将两人推出去。

星魂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夜清推着他朝外面走,他一面色迷迷的盯视着夜清,一边夸张的嗅了嗅鼻子,玩味道:恩真香!燕丹见星魂又耍起了无赖,忙冲上来要将他拉出去。

砰然而燕丹还没有冲到星魂面前,却见夜清飞起一脚踹在了星魂的屁股上,星魂一个趔趄便扑到了门外,摔了个狗啃泥。

罂粟,你又动手!星魂扑在地上愤怒的咆哮起来。

夜清目光冷厉的瞥了他一眼,喝道:你若在我面前耍无赖,我便有权力修理你!哈哈哈!踹得好!这个无赖就应该狠狠的踹!燕丹见星魂被踹,幸灾乐祸的说道。

星魂见燕丹嘲笑自己,他便收起了脸上的怒容,而是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态,冲着燕丹道:这叫打情骂俏!不懂了吧你!你能跟我一样跟罂粟肌肤相亲么!蠢材!哼!病态心理!燕丹又拉下脸来,冲着他嚷道。

夜清不再管着两人的争吵,自顾走到卧房中换好了衣服。

等夜清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却见两人仍在大眼瞪小眼的争吵,她心中暗叹一声苦闷!罂粟!我陪你去找老鸨赎身!燕丹一见夜清换好衣服出来,忙迎了上来笑道。

切!赎身用得着你吗!罂粟早就……星魂已经知道了燕皇下圣旨给夜清赎身之事,便在一旁嘲笑道。

不过他话说到一半却见夜清猛然抬头朝自己盯视而来,眼神冷厉。

星魂马上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他看了看燕丹的神态,心中了然:原来这个蠢材还不知道燕皇已经下旨让罂粟嫁给啸王,这个蠢材!就让他得意去吧。

星魂想到这里,格外高兴,他乐呵呵的冲着两人说了一句,便喜滋滋的走了。

去吧!你们去吧!哈哈!星魂聪慧无比,自然想到了夜清要嫁给啸王的目的。

而且这件事情他向西门晨风问起过,在知道了夜清的计划之后,他并不阻止,他还想看好戏呢!顺便帮一下夜清对付啸王。

燕丹见星魂如此反常,心中疑惑,喃喃道:这个无赖吃错药了?夜清不想现在便告诉燕丹她已经被下旨嫁给啸王之事,她知道若是告诉他,会让他伤心的,即便不久他便会知道,但是现在还是瞒着他吧。

罂粟!我们走!燕丹见星魂真的离开了,心中大喜,忙拉着夜清走出了宅院。

自从夜清帮助风月楼夺得花魁大赛魁首之后,老鸨便在京城中开起了青楼,自此风月楼已在京城名声打响,生意自然不错。

夜清跟燕丹两人来到风月楼门前的时候,便见门前车水马龙,买笑的男人进进出出,生意十分火爆。

哎呀罂粟啊!可想死妈妈了。

老鸨正在门前招呼生意,她一见夜清到来,肥胖的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忙不迭是的迎了上来。

风月楼大厅里的客人们听到老鸨的喊声,呼啦一声全都涌了出来。

罂粟!她可是燕国的花魁啊!即便是看一眼也能大饱眼福。

罂粟!罂粟姑娘!男人殷勤的吼叫声狼嚎般响起,人们争先恐后的朝罂粟涌来,只为大饱眼福。

好在有燕丹的随身侍卫护卫左右,燕丹令侍卫围成一个圈,将夜清保护在了中间。

这些男人,都疯了吗!燕丹一边吩咐着侍卫,一边愤愤然说道。

不过他心中却美滋滋的,这么多男人都得不到的罂粟,现在就在他身边呢!老鸨好不容易挤过人群,从侍卫的包围圈中进来,抓起夜清的手,格外亲切的叫道:罂粟啊!看看!你是这么受欢迎!妈妈,你这风月楼的生意可比以前好多了!大把银票赚到手里,妈妈你比以前更风光、更漂亮了呢!夜清笑吟吟的回道。

哈哈、老鸨心情大好,忙道:这都是罂粟你的功劳啊,我要好好谢谢你!我让人在京城最好的酒楼摆下酒席,为你庆祝!以后风月楼就是我们两人的,咱们两个还分什么你我!夜清一听这话,心中便长叹了一声,看来这老鸨是不想让她走了,罂粟之名在京城太过响亮,老鸨肯定想让她留在风月楼,不管接不接客都可以为风月楼带来效益的。

风月楼是妈妈你一个人的,罂粟不想贪图这个,我只想要回自由身。

夜清淡然道。

老鸨闻言,脸上闪过几分失望的神色,她目光瞅了瞅夜清身旁的燕丹,心知对她不能来硬的,便陪笑道:啊!是是!我答应过你要让你赎身的,怎么会食言呢!只是心里特别想念你而已,走走!这就跟我上去拿卖身契去!老鸨说着,便扭动着肥胖的身子朝风月楼中走去。

燕丹让侍卫护卫着夜清,一路上了风月楼二楼,待他们上了二楼之后,围观的男人们依然不愿撤去,都聚集在大厅中,等着再睹罂粟之容。

老鸨领着夜清上了二楼之后,东拉西扯,对夜清格外的亲切,却绝口不提卖身契了。

妈妈我现在就要卖身契!夜清见老鸨不愿意交出卖身契,便沉下脸来说道。

她夜清可不是吃素的,若是老鸨敢赖着不给,便暴揍她一顿,然后抢走卖身契,反正好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

老鸨见夜清生气了,老脸一沉,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罂粟啊!看在你我相视的份上,便救救我吧。

夜清见老鸨来软的,心中冷笑一声,刚想拒绝,却听燕丹在旁说道:老鸨是不是为了迎接女儿国来使之事?女儿国来使?夜清闻言,心中微动,便问道: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老鸨忙抹掉挤出来的几滴眼泪,道:因为风月楼的名声太响,所以皇帝想在接待女儿国来使的时候,让我们风月楼出一队舞女助兴。

罂粟啊,你也知道,我们风月楼中除了你,其他人的舞技怎么上得了台面啊!夜清听老鸨如此说,心中冷笑:切!这只不过是老鸨赚钱的借口罢了,能够参加朝廷宴会,这样名利双收的机会老鸨肯定会死命抓住。

夜清本来不想再帮老鸨的,不过她对女儿国的事情却十分好奇,冥冥中她觉得女儿国的事情似乎跟她这个身体有关。

好!我这次便帮你一把!夜清答应道。

老鸨见夜清答应,大喜望外,忙又是赔礼、又是赔笑。

夜清答应参加宴会,不仅老鸨高兴,就连一旁的燕丹也格外兴奋,嚷道:罂粟啊!款待女儿国来使便是今日,花船都已经准备好了,等你表演完之后,本王正可以当面请求皇兄答应我们两人的婚事。

哈哈哈。

燕丹自然有自己的好算盘,他向来是喜欢热闹之人,自然对宴会之事很有兴趣,而且还能在宴会上看到夜清的表演,在众人惊艳的时候向众人宣布他要娶罂粟,该是多么震动啊!夜清见燕丹如此兴奋,心中不免有些抑郁。

啸王已经先一步求得了燕皇的赐婚,燕丹……不过,夜清虽然心疼燕丹,但是复仇的计划已经敲定,她不会随意更改的,这个仇她非报不可!罂粟啊,你们先等着,我这就让人准备酒菜。

下午宴会便要开始,你便在这里化妆吧。

老鸨忙在旁笑道。

恩,好吧。

夜清答应了一声。

参加宴会的时候正可以看一看女儿国来使,或许能够探查出一些东西呢。

老鸨唤来丫头服侍着夜清和燕丹,便忙退出了房去,准备酒菜。

老鸨出门时,小眼睛深深盯视了夜清一眼,目光有些幽暗。

老鸨并没有直接去厨房,而是先去了一趟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小心翼翼的从房间墙壁暗格中摸出了一包粉药。

每个青楼中都备有这种东西,风月楼的老鸨自然不例外。

许多姑娘初到青楼的时候都会为了贞洁不肯接待客人,而青楼的老鸨们便是用这种东西。

情殇是剧毒,是青楼中最厉害的东西,只要沾染,便没有解药,唯有……罂粟!别怪我,我只是想让你留在风月楼。

‘情殇’虽是剧毒,却是能解的。

只要你在晚宴前发作,我让众人看到你的样子。

以后,你就好好呆在风月楼吧。

老鸨小心翼翼的摸着手中的粉药包,嘴中嘟囔了一声,肥胖的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便忙走进了厨房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