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丞相铎龙见过燕皇陛下!白衣胖子行到宴会中央毕恭毕敬的对着燕皇行礼,一双眼睛却仍是滴溜溜的转着,目光在周围扫视着。
女儿国太师郎平风,见过燕皇陛下!黑衣老者也躬身行礼道。
免礼!赐座!贵使不必客气!燕皇也很大度的让礼。
夜清本以为女儿国的来使会是女人,却不想是两个男人,她细细观察了那两人一遍,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不过有一点夜清确定。
这两位来使并非同道中人,丞相铎龙跟太师郎平风行礼完、落座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目光碰撞了一下。
夜清分明从两人碰撞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异样而复杂的火花。
这两个人是政治宿敌!罂粟,风月楼的老鸨为何还没有来?这时,燕辰急急找到了夜清,低声问道。
恩?老鸨没有来吗?夜清闻言,不禁诧异。
风月楼老鸨那么势力的人怎么会放弃晚宴的机会呢?!而且这次晚宴是朝廷宴会,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争取到的,怎么没来呢?是啊!那老鸨应该知道什么时辰开始晚宴吧?诚王是负责礼部的王爷,晚宴上没有歌舞伴奏,便是他的失职,他自然着急。
夜清也有些疑惑,照理说晚宴已经开始了,老鸨肯定应该提前到来了才对。
看来我只能安排宫女准备歌舞了,罂粟,你还要表演吗?燕辰急急说道。
女儿国的来使已经入场了,还没有歌舞开始便是主办方的失礼。
我还没有换衣服,化妆呢!夜清悻悻道。
现在她身上湿漉漉的,既没有化妆也没有换下衣服,自然不能表演了。
在参加晚宴之前,风月楼的老鸨已经将晚宴跳舞用的服饰和化妆用品都准备好了,现在老鸨没有来,夜清自然也就无法上场了。
我让人带你去换衣服吧,这样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燕辰见她身上依然穿着湿衣服,忙关切的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换衣服的地方是在船舱吗?夜清笑道。
恩,是……是在船舱。
一提到船舱,燕辰的脸色不由的有些泛红。
不久前,他还在船舱中跟夜清接吻了。
一想到此,燕辰心中自然有些腼腆。
夜清笑嘻嘻的伸手捏了他的胳膊一把,笑道:我去换衣服了。
唔……好吧。
燕辰杵在原地,愣愣答应了一声,见夜清已经远去,便也忙着准备宫女上场了。
船舱中空荡荡的,没有人。
夜清到了船舱,随便捡了件衣衫换上,便出了船舱。
哗啦啦夜清刚出了船舱,忽然江面上灯火如昼,数十只快船在江面上来回穿梭,阵势颇大,如临大敌。
夜清极目望去,只见每一只快船上都站着数十名黑盔黑甲的将士,人人背负弓箭。
燕寒盛京皇城卫队的甲胄为黑色,黑盔黑甲的将士自然应该是皇宫卫队。
这次你不能上场了吧!夜清正望着江面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阴鸷的冷哼,声调中满是得意。
燕寒!夜清一听那声音便知道是谁。
她扭头斜睨了他一眼,只见他身上穿着黑皮长铠,长铠胸部镶嵌着一面护心镜,全副武装。
夜清见他如此打扮,冷笑道:怎么?怕被庄王追杀,所以换上甲胄了吗?燕寒脸色微冷,冷冰冰道:江面上出现了凶杀事件,本王的职责是守卫花船。
现在你也留在船上,等晚宴结束后,本王自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哼!不必了,要回去我自己回去便可。
夜清冷然回道。
不识抬举!燕寒愤然道。
你知道谁死在江面上了吗?是你们风月楼的老鸨!夜清闻言,心中一惊,问道:老鸨死在江面上了?燕寒傲然道:这个恶贯满盈的巫婆!虽然不知道是谁杀了她,不过她死了倒好!京城中少了这样的女人,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在刚才,燕寒听得手下兵士报告,江面上发生了凶杀案件。
当他得知风月楼老鸨丧命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些欢喜,他知道只要风月楼的老鸨毙命,那么罂粟便不用抛头露面在晚宴上跳舞了。
夜清听老鸨丧命心中惊讶,那个老东西竟敢在她的饭食中下药,她本想报复她的,不知道是谁先她一步,杀了老鸨,倒是省了她的麻烦了。
不过,不能手刃仇人,夜清心中有些郁闷。
本王还要去巡视,你便老实的呆在船上。
燕寒见夜清不语,便冷冰冰的吩咐道。
夜清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满是厌恶。
哼!老实呆在这里!燕寒见她冷眸看来,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去。
是谁杀了风月楼的老鸨呢?难道是那些追杀朗月白的人?夜清心中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也就没有心思参加什么晚宴了。
花船上鼓乐齐鸣,载歌载舞,甲板上宴会正在火热的进行着。
夜清在甲板上看了片刻,觉得无趣,便自顾自的朝甲板上走去。
罂粟!我们离开这里吧。
她尚未走到宴会之前,便见朗月白已经走了过来,他身上依然穿着灰色长袍,面容如玉,丝毫掩饰不住他的绝世风华。
现在就离开吗?夜清问道。
夜清本以为在晚宴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直到现在为止,宴会上一直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她不禁有些失落。
恩,我们回客栈。
朗月白说着,便拉着罂粟朝花船下走去。
两人穿过侍卫从,朝花船船舷出走去。
在走过那些女儿国随从身边的时候,夜清忽然发现,那些女儿国的随从都朝自己盯视而来,目光阴鸷。
夜清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心中一滞,斜睨了他们一眼。
那些女儿国侍从见她看来,却忽又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别处。
这些人有鬼!夜清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站住!低沉的喝声传来。
燕寒快步走到两人身前,鹰目在两人身上锁定,问道:你们要去哪!我要带罂粟回客栈!朗月白淡淡答道。
燕寒眸光微眯,眸中满是冷厉的神色,冷哼道:罂粟是我未来的侧妃,她的安全我会保证的!用不着你操心,若是你敢有非分之想,本王立刻逮捕你!朗月白脸色微变,气愤道:啸王你这么做会后悔的!哼!就凭你?!燕寒冷嘲道。
好了,我留在这里便是!夜清见他们争执不下,便冷然道。
现在花船还停泊江心,若想回到岸上需要乘坐小船,而花船周围出去巡逻的兵士乘坐的小船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船。
夜清只能留在船上。
你留在船上,等宴会结束,本王自然会派人将你送回去!燕寒沉声道。
接着,他鹰目看向朗月白,冷哼道。
至于你!罂粟从此之后不需要琴师了。
朗月白兀自冷笑一声,沉默不语。
忽的,江面上漂来一阵琴曲。
琴声先是清悠平缓、如山溪蜿流、如林花漫生,忽地琴音拔高,刹时紧奏似入金戈铁马黄沙漫卷的战场,紧接着又低沉如咽似有危机重重,蓦然又轻快明丽如百花盛放春风醉人……夜清听到这曲琴音,心中莫名一动,扭头朝江面上看去。
只见一艘游船从江水尽头行驶而来,游船上张灯结彩,广布白幔。
白幔内灯影迤逦,似有两个人影正在船舱中饮酒对坐。
夜清见此,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落花流水的怅然之感。
紧接着,一股浓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这艘游船有些古怪!朗月白看到行驶来的花船,眉头紧蹙,轻轻伸手扯了下夜清的衣袖。
夜清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目光幽深,暗暗对着她点了点头示意:来者不善!燕寒看到行驶来的游船,脸色忽得变了,他急躁的看着夜清道:你们到船舱中去。
夜清也感觉了一些异样,不过她倒是很想看看这艘游船上有什么特别。
停船!渺远的喊声传来。
是江面上巡逻的快船上黑甲兵士的喊声。
此时,花船上正在举行宴会,花船附近自然不允许其他船只前来骚扰。
数十只快船急速朝游船驶去,形成包围之势。
霎时,却见那艘游船忽然加快了速度,甩开了那些巡逻船,急速朝花船冲来,只见那只游船快如白鱼,激荡起一层层的水花弥漫。
有刺客!燕寒见得此等场景,顿时便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燕寒大喝一声,便赶紧安排皇宫侍卫,把守花船四周。
罂粟!走!朗月白见此,忙拉起夜清朝船舱中走去。
这些刺客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夜清见朗月白满脸慌张,忙说道。
朗月白闻言,心中一滞,停下了脚步,愣生生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夜清清媚一笑,拉起朗月白跑到了船尾高处的暗舱里躲起来、好看戏。
一边说道:刺杀我们的人是水鬼,而且跟他们交手的时候,我感觉那些杀手应该不是中原人士,也就是别国的人。
我听说燕国最精锐的便是水师!若是他国的杀手根本不可能从水路进攻的,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游船。
你看这艘来船,船壁坚固,船壁两侧有暗洞射击口,装备精良,他们要直接突入皇宫卫士的包围圈,定然是想在水上偷袭花船,这叫强攻!别国的水师不可能来到这里的,只能是燕国内的人。
朗月白不想她竟然看得这么清楚,连船壁两侧的暗洞射击口都知道。
朗月白楞了片刻,沉声道:罂粟,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刺杀我们的人是女儿国的人。
女儿国?!是你祖国的人?夜清闻言,忙问道。
朗月白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江面上突进的游船已经冲到了花船旁边。
放箭!燕寒正站在花船上指挥黑甲卫射击。
漫天的箭雨顿起,呼啸声大作。
顿时,整个江面上再无其他声响,只能听到漫天尖锐的呼啸之声。
箭雨遮天蔽日,簌簌射在了游船之上。
不过游船上一层白幔起了作用,将箭矢全部挡下。
嗖嗖嗖紧接着,游船开始了反击,只见游船两侧的暗洞射击口中陡然激射出了巨箭。
这种巨箭的杀伤力巨大,花船上黑甲卫顿时倒了一片。
轰游船已经靠上了花船,嗖嗖嗖数十道黑影陡然从游船中扑出,直朝花船上扑来。
燕寒忙率领花船上黑卫军阻击。
两股势力战在了一起。
但见那数十个黑衣杀手个个手握半月弯刀,武功卓绝,攻势凶猛异常。
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武功最高,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小精悍的短刀,刀锋犀利无比,身影快如鬼魅,只见那人的影子在黑甲卫中来回穿梭,一批又一批的黑甲卫士倒地。
血流长河、死尸遍地。
这个黑衣人带着数十个杀手几番冲杀,几乎杀到了宴会中央。
宴会场中的宾客们早已经大惊,文武百官围成一团,守护在了燕皇的身边。
一身明黄龙袍的燕皇虽然有众人的拥簇保护,但脸上仍然带着惊惧的神色。
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明目张胆的行刺!而且可气的是这些杀手竟然只有几十人。
全部斩杀!一个不留!燕皇心中又惊又怒,他站在最高处,愤然吼道。
嗖!陡然间,杀手中一人扔出了自己手中的弯刀,只见白花花的寒芒一闪,直直朝燕皇射去。
燕皇见此,大惊朝旁边闪去。
父皇!小心!恰在这时,诚王燕辰不顾个人安危,猛然朝燕皇扑去,将燕皇撞到在了地上。
噗嗤弯刀没有射中燕皇,却射中了他的龙袍。
燕皇惊惧不已,忙不迭是的朝旁边跑去,哧啦燕皇奋力疾奔之下,将自己身上的龙袍拽开,那身明黄龙袍顿时被撕裂了。
哈哈哈!这个燕皇真够丢人的,竟然在文武百官面前这么狼狈!夜清见此,心中大笑。
保护皇上!燕寒见燕皇受惊,忙率领黑甲卫收缩战线,护在了燕皇周围。
数十个杀手几番冲杀,遇到了黑甲卫坚强的抵抗,几番冲杀仍没有冲过黑甲卫的防线。
燕寒见守卫阵型已经形成,便抽刀朝那领头的杀手冲去。
刀光霍霍,冷冽逼人,两人战在一起,只能看到两团模糊的影子,根本看不到他们出刀的动作。
这个人是左手刀!夜清极目凝视之下,忽然发现那个领头的杀手竟然是左手用刀。
那杀手虽然是用左手刀,但是刀法犀利凝重,刀势诡异,几次险些伤了燕寒,若是他的左手刀再快一些,肯定能够杀伤燕寒。
看这个人的左手刀法似乎有些生疏呢?!好厉害的功夫!朗月白也是习武之人,也看出了这个人的功夫不弱。
忽的,夜清脸色一变,目光发怔起来。
只见那领头的杀手在争斗中突然后退了一步,右手臂猛然垂下,似乎是受伤了一样。
夜清见此,心中大惊。
怪不得他的左手刀显得有些生硬,原来他的右臂受伤了。
虽然这个杀手的左手刀迅捷无比,犀利凝重,但是刀法却有些生硬,速度也有些慢。
看来这个杀手不是左手刀,而是因为右手受伤了,所以才用的左手。
燕寒的目光何等犀利,自然看出领头的杀手右手臂上有伤。
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争斗中他并没有伤到这个杀手,他的右手臂怎么会有伤呢?不过燕寒心中庆幸,若不是他右手臂有伤,说不定自己会败在他的手下。
从这次争斗中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个杀手的功夫很高,在他之上。
若是这个杀手用右手刀的话,燕寒便不会是这个杀手的对手。
将他们全部击杀!争斗中,燕寒渐渐占据了上风,他手中长刀使得犹如蛟龙,刀势甚猛。
那些杀手几番冲杀,仍没有冲破黑甲卫的防御,已经有些混乱。
黑甲卫已经开始组织反攻起来,那数十名杀手顿时更加混乱了。
那领头的杀手见刺杀无法成功,便吹了一声口哨,率领数十名杀手朝游船上退去。
不能放过一个!燕寒见这些杀手要逃走,忙纵声喝道。
黑甲卫气势高涨,凶猛的涌了上来。
那领头的杀手见情势危急,若是不赶紧撤退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他猛然将左手中的短刀换到了右手上,只见他身影再次闪动了起来,刀法陡然间变快。
短刀在他的右手中舞成了一片白花花的刀幕,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随着那名杀手换成了右手刀,气势煞气一下子猛烈了起来,他身周萦绕着一股让人不敢轻掠的锐气,气势如渊。
数十名杀手在他的掩护下迅速的跳上了游船,准备逃离。
燕寒率领黑甲卫追击,却被这名杀手阻止了。
他的右手刀太快,只见一批批的黑甲卫倒在了他的面前。
燕寒急于抓住这些杀手,竟然也被那领头的杀手所伤,手臂上多出了一条伤口,血流如注。
呼那领头的杀手见数十个杀手已经到了游船上,他身影一纵,也跳上了游船。
船撸破江水,飞一般离去。
燕寒围捕落空,只能看着那数十个杀手逍遥逃离。
躲在暗舱中的夜清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早就惊在了原地。
那个杀手的右手刀太快了!简直快如鬼魅!夜清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刀。
夜清心中想着,目光朝刚才争斗的甲板上看去,甲板上仍留着点点血迹。
刚才她看的分明,那个杀手在换成右手刀的时候,他手臂上的伤口崩裂了,血水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一大片,滴到了甲板上。
忽然,夜清心中再次怔住了,那个人的右手臂上有伤!她记得西门晨风的右手臂便是被朗月白的飞刀所伤,难道他是西门晨风?!因为刺杀事件,晚宴没法进行下去,花船甲板上的众人们早就乱成了一团。
晚宴宣布结束,花船驶向了江边,皇宫卫士护送着燕皇返回了内宫。
迎接女儿国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女儿国的来使们被晾在了一处,无人问津。
好在负责礼部的诚王还记得应该好好招待女儿国来使,便让人带着来使去使馆中休息。
夜清跟朗月白随着众人下了船,她看到女儿国来使随着燕辰去使馆的时候,其中那个黑衣老者竟然朝自己望来,目光幽深,若有所思。
那是女儿国的太师!朗月白见夜清盯着那黑衣老者发呆,便在一旁提醒道。
哦,这个太师像是一个好人。
夜清随意说了一声。
朗月白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忙点了点头道:朗太师是女儿国的顶梁柱,忠贞不二的贤臣。
夜清见他满眼崇敬的看着那黑衣老者,不禁问道:朗太师,朗月白!难道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是你什么人?朗月白一愣,扯动嘴角苦笑了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了,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们先回客栈休息吧。
罂粟!罂粟!焦急的呼唤声传来。
燕丹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他一冲到夜清身边,便忙拉着她左看右看,一脸担忧的样子,问道:刚才发生了刺杀事件,你没有受伤吧?夜清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暖洋洋的,冲他笑道:我没事!你呢?燕丹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自然没事了。
对了,你真的要嫁给啸王吗?燕丹脸色一沉,又问起了这件事情。
夜清无奈,只能说道:燕皇已经下旨了,难道我要抗旨不尊吗?燕丹脸色凝重,他兀自思忖了半晌,忽然道:若是我带你离开燕国呢?离开燕国?夜清怔住了!她本打算报仇之后便离开燕国,但是她没有想到燕丹会为了她舍弃庄王的位子、舍弃京城中荣华富贵的生活,带她离开燕国。
燕丹!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真的能舍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王爷的身份、尊贵的生活。
夜清沉声问道。
燕丹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道:我在北方有封地的!我们可以到北方的封地去。
我的封地虽然不大,但是过王爷的生活绰绰有余了。
夜清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原来他在北方还有封地呢!想想也是,他身为庄王、当今皇帝的亲弟弟,自然应该有封地了。
夜清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燕丹。
燕丹目光灼灼的盯着,等着她的回复。
旁边朗月白见此,便说道:庄王!燕皇已经下旨了,即便你在北方有封地也没用,若是你带着罂粟离开,便是抗旨!燕皇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的封地也会被没收,庄王的爵位也会被剥夺。
朗月白所说的正是夜清想说的,只是碍于情面,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燕丹闻言,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
他思忖了片刻,忽然拉起夜清的手,郑重道:罂粟,你愿意跟我过清贫的生活吗?这次,夜清真的感动了。
燕丹的话意思很明显,他可以为了她不要庄王的王位,不要奢华的生活。
但是夜清的心中有些犹豫。
俗话说的好,人之本性难移,燕丹过惯了钟鸣鼎食、挥金如土的王爷生活,他真的能够过清贫的日子吗?而且夜清也不愿意就此清淡一生。
前世,她过的平平淡淡,如今有了重生的机会,在她的心底慢慢形成了一种想法,这一世她要过的轰轰烈烈,冥冥中她似乎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责任。
燕丹,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夜清拗不过他,只能柔声安慰道。
不行!燕丹心中大急,忙道。
后天你就要嫁给啸王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罂粟!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我自然喜欢你了!但是……夜清有些无奈。
正在夜清头大、不知道如何应付燕丹的时候,只见风惟雪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风惟雪的脸上也带着急躁的神色,一过来就问道:罂粟,你真的要嫁给啸王吗?额……夜清再次无奈了。
长亭侯,你也关心罂粟的事情?燕丹见风惟雪如此急躁,便问道。
风惟雪玉面冷了几分,点头道:本侯自然不能看着罂粟落入啸王的手中。
燕丹剑眉一挑,说道:好!那我们两人现在便进宫面圣,让皇上撤销这门婚事!可以吗?风惟雪心中有些没底。
圣旨毕竟是圣旨,是不容任何人违背的。
这代表着皇权的威信。
只要我们两人联手,自然可以的!等让皇帝撤销了婚事,我们再来争个高低!燕丹肃容道。
燕丹知道风惟雪喜欢罂粟,虽然他心中有些不乐意,但是现在该是结成统一战线的时候,只要能让她不嫁给啸王便好。
至于将啸王踹开之后,对于谁能赢得罂粟的芳心,燕丹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是最早遇到她的,而且他能感觉到她喜欢自己。
风惟雪面有思忖之色,不过,他很快点了点头,道:好!只要能让罂粟不嫁给啸王便好!啸王是个变态,他不能跟罂粟在一起!那我们走!燕丹见他答应,心中欣喜,忙趁热打铁道。
罂粟,我们现在便去皇宫面见圣上。
燕丹伸出手来,紧紧握住夜清的双手,亲切道。
夜清心中感动他们两人的所做,回两人一个柔美的笑容。
风惟雪跟燕丹商量已定便不再耽搁,跟夜清道了别,便忙赶向了皇宫。
哼!这两个人倒是多情种子呢!朗月白在旁冷笑道,语气中满是醋意。
夜清深深叹息了一声,心中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燕丹和风惟雪此去皇宫多数会无功而返,不过对于两人的这番苦心,她倒是很感动。
罂粟,难道你真打算带着燕丹离开吗?朗月白刚才听到夜清的话,心中有些担心,便问道。
朗月白知道夜清报仇之后,便会离开燕国,而他的责任是保护她,至于她会去什么地方,他无所谓,但是他介意有别的男人跟随。
刚才只是搪塞而已,我没有想过要带着他走,不过若是他非要跟着我走的话,我也不介意!夜清笑嘻嘻的说道。
朗月白的脸色冷了几分,但是他并没有出言反对。
夜清看他气鼓鼓的样子,知道他是生气了,便又笑嘻嘻道:我还打算带上风惟雪、燕辰一起走呢!这两个男人也不错。
朗月白再也忍不住,哼道:那些男人未必会跟着你走呢!夜清哈哈而笑,挑眉道:你是在怀疑我的魅力吗?朗月白抽了下嘴角,凝目朝她看来,她虽然未施粉黛,但自是玉面朱唇、眉秀如远山、一双水眸更是楚楚动人。
她身上的罗衫虽然有些偏大,但是仍无法掩饰她诱人的身段。
无论如何,她都是一个让所有人垂涎的尤物。
你有我便足够了!朗月白心中醋意大发,冷冰冰的说道。
夜清见他如此,便又笑道:我喜欢,多多益善。
朗月白脸色再次冷了几分,但是奇怪的是,他这次竟然没有发怒,只是满脸怒气。
咦?奇怪,他怎么没有冲着自己发脾气呢?夜清见他如此,不禁有些疑惑。
当初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一副霸道、邪魅的姿态,为何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变得这么温润了呢?我说过你是自由身,我不能限制你的自由,但是我会努力让你满足的!朗月白见她双目灼亮的盯着自己,便郑重道。
喔!夜清若有所思的答应了一声,心中仍有些疑惑。
朗月白变得更加善解人意了呢!而且他的想法很像现时代的温柔男人们,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并没有特别的霸道,而是尽力的包容。
朗月白是女儿国的人,在女儿国中女人的权力颇高,通常一个女人有几个夫君,自然也有些男人有几个夫人的。
在女儿国中实行一妻多夫和一夫多妻。
朗月白自小生长在女儿国,自然被这种风气感染,不过他从小心高气傲,对于他的夫人,他不喜欢跟别人分享。
因此,朗月白在第一次见到夜清的时候,表现的十分霸道。
因为他知道,她将是他的夫人。
不过通过这些天跟夜清的接触,朗月白忽然发现她身上的许多东西,她性情有些古怪,完全不同于其他的女子,从来不把皇权放在眼中、自成一格,古怪精灵却清丽妖媚。
她要做的事情,别人更是无法阻止,是一个有想法、有性格的女强人。
有时候,朗月白都怀疑夜清是不是在燕国长大的!燕国向来重男轻女、男权至上,她怎么就成了这种性格了呢?!面对如此性情的夜清,朗月白自然喜欢,但是另外一个问题便出现了:她似乎对每个男人都感兴趣。
朗月白虽然吃醋的不行,却毫无办法。
走吧!明天好好玩一天,准备后天的婚礼了!夜清颇为欣喜的说着,便拉着朗月白朝城中走去。
朗月白见她面有喜色,不禁有些生气的问道:后天你要嫁给啸王了,难道你很高兴吗?夜清扬眉而笑:应该说后天是我报仇的时候,到时候,啸王将会身败名裂!朗月白若有所悟的点了点,认真思考了片刻,旋即展眉笑了笑。
不错!是报仇的时候了。
等她报完了仇,他便带着她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受燕国皇族的牵制。
夜清跟朗月白从江边一路返回京城,并没有去西门晨风的府上居住。
夜清自然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跟西门晨风发生了关系,而且正好被朗月白看到了,若是朗月白再跟西门晨风相遇,不知道会多么尴尬,所以她自然不会再去西门晨风的府上。
不过,她的心中有些失落。
从下午到现在,西门晨风都没有出现过。
而且奇怪的是,星魂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对于星魂,夜清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讨厌他了,不过对他还是有些反感,他不来烦她,她也乐得清闲。
嘿嘿罂粟,咱俩真是有缘啊!恰在这时,一声玩味而清朗的声音传来。
夜清闻言,心中兀自叹息了一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想不到又在这里遇到了星魂。
星魂正一脸坏笑的从客栈门外走进来,他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一步三摇的走进了客栈中。
今天真是倒霉!又碰到了你!夜清冷冰冰的冲着星魂嚷了一句,便跟朗月白朝二楼的房间走去。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跟西门晨风在荷花丛中发生关系之后,她的身体便有些不舒服,下身阵阵的疼痛。
而后,在江面上又遇到了杀手的追杀,一路拼杀,最后落到了水中。
到现在,夜清早已经有些疲惫,她只想快点休息。
星魂见夜清不搭理他,身影一闪,挡在了她面前,笑吟吟的说道:今天都没有见到我!想我了没有?!让开!夜清不耐烦的伸手将他推到一边,便自顾自的朝楼上走去。
朗月白见星魂又被夜清无视了,心情大好。
他冲着星魂冷笑一声,便跟着夜清朝楼上走去。
然而,星魂却忽然愣在了原地,他长长的眼眸圆睁,脸上满是惊悚的神色。
因为刚才他看到了一些东西!不错,就在夜清的脖颈下面,红红的……像是唇印,是欢爱的痕迹。
就在刚才,夜清伸手推开他的时候,因为动作扯动了她的衣领,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一侧,他看的分明,在她的脖颈上有一片红红的唇印。
星魂心中惊讶万分,忙扭头朝夜清看去,目光盯视在她的腰身上,眼神如炬。
罂粟!星魂盯着夜清的腰身看了片刻,忽然大叫一声,冲到了夜清面前,问道。
你……你……星魂口中一连说了几个你,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夜清见他如此,不禁皱起眉头,道:我累了,想休息,你让开!星魂却扭头朝朗月白看去,道:姓朗的!我有事要跟罂粟说!你走开!为何?!朗月白眉头一皱,不乐意的问道。
星魂脸上忽然闪现出了怒容,喝道:我让你走开!朗月白不想他竟然忽然朝着自己爆喝,顿时,他也怒了,回道:应该走开的是你!星魂眉毛一拧,长长的眼眸中忽然迸发出犀利的光芒,眼中陡然闪现出了杀机。
朗月白见他眼中闪现杀机,心中一惊,忙伸手探入袖中,摸出了袖中的飞刀。
你让开!星魂再次厉声喝道。
星魂!你有病啊!夜清见星魂如此,不禁怒道。
星魂闻言,脸色一怔,愣愣的朝夜清看去,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半晌之后,他轻轻伸手捻住夜清的衣领口,微微一拉,露出她脖颈上的那片红印,问道:你跟他……发生了关系?夜清心中一愣,旋即从星魂脸色和眼睛中猜到了几分。
朗月白也看到了夜清脖颈上的那片唇印,那是西门晨风留下的。
一想起西门晨风跟夜清的关系,朗月白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眼中满是冷厉的暗芒。
她见星魂脸色阴冷,长长的眸中满是杀机。
担心星魂会对朗月白出手,便道:不关朗月白的事。
是谁?!星魂清喝道,眸中激射着凌厉的火花。
哼!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夜清见他如此无礼,便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拉着朗月白走上了二楼。
星魂杵在原地,久久不曾移动脚步,身周却萦绕出浓烈的杀机。
两人进了房间之后,过了良久,朗月白见星魂还在客栈大厅中站着发愣,便道:罂粟,星魂还在下面呢!哦。
夜清淡淡答应了一声,心情有些乱。
按理说,她是讨厌星魂的,但是刚才看到星魂眼中失望、惊悚、不甘、愤恨的神色时,她心中莫名动了一下,似是心疼。
难道她有点喜欢星魂了吗?!他走了,不过满身杀气!不久之后,朗月白又说道。
哦。
夜清答应着,长叹了一声。
一会之后,忽然从楼下传来了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
砰紧接着,房门被大力踹开。
一身黑色皮甲的燕寒出现在房门前,他冷厉的目光在房中扫视了一圈,喝道:星魂呢?!夜清一见是燕寒,心中便飚起一股怒气,但是她忍着。
她斜睨了燕寒一眼,淡淡道:没看见!哼!燕寒气呼呼的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
这个江湖无赖,若是再被我撞见,一定杀了他!夜清不晓得他为何火气这么大。
她抬头间,看到他的肩膀缠的着白布上正有血丝渗出。
难道他刚才跟星魂动手了?他肩膀上的伤是在花船上被那个杀手所伤。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时,燕寒看到了房中的朗月白,便喝问道。
朗月白脸色变冷,刚想发飙,只见夜清朝他看去,目光幽深,微微摇了摇头。
朗月白明白夜清的意思,便重重冷哼了一声,甩袖走出了房间。
难道你们两个要住一个房间?燕寒气鼓鼓的走进房中,喝问道。
夜清讨厌死燕寒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她便笑道:怎么会呢?他在隔壁。
哦,这便好!到后天本王迎娶你为之,我的亲卫会守护在客栈周围,任何人不得进入!燕寒见夜清对自己的态度好了几分,心中暗暗欣喜,一边走到房中坐下,一边说道。
恩,有劳啸王了。
夜清继续笑道。
她对自己笑了!燕寒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心中更喜。
燕寒挺直了身体坐在桌边,轻咳了一声,冷峻的脸上露出了难见的笑容。
忽得,他脸色又一变,问道:对了,刚才星魂见了我就朝我杀来,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夜清问道。
怪不得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要找星魂,原来星魂又惹他了。
燕寒蹙起眉头,冷峻的脸上满是凝重的神情,沉吟道:他说‘是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清闻言,心中顿时便明白了。
刚才星魂从她的脖颈上看到了唇印,或许星魂已经看出了她并非处。
既然星魂知道了她并非处,心中肯定记恨跟她发生关系的人,燕寒便成了星魂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夜清心中想着,却不禁暗叹:星魂的眼睛这么毒?!他怎么能够看出她已经不是处了呢?或许是因为第一次欢爱,而且下身还有些疼痛,走路的姿势有些不一样吧。
罂粟,你怎么了?燕寒见她若有所思,便问道。
哦,没什么,你手臂上的伤没事吧?夜清忙答应一声,脸上堆起笑容关切的问道。
燕寒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更加欣喜,他傲然点了点头,笑道:没什么事!只是小伤而已。
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怎么会是小伤呢?我帮你重新绑扎一下吧?夜清笑吟吟的说道。
燕寒脸色一愣,受宠若惊。
她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了。
虽然心中奇怪,但是燕寒心中很受用,他心情大好,自然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笑道:不用了!血淋淋的,等我自己回去包扎便好。
那啸王先喝点茶水。
夜清也不坚持,端起茶壶帮燕寒到了一杯水,双手捧着送到了他的面前。
燕寒嘴角高高扬起,脸上笑容肆意,忙接过了茶水一饮而尽。
罂粟,要不就先住到啸王府上吧。
燕寒放下手中茶水,又笑道。
这怎么行呢?我还没有过门,等婚礼完了,罂粟自然会住到王爷的府上去。
夜清媚笑道。
夜清脸上的笑容清丽魅惑,燕寒只觉得眼前犹如百花齐放,色彩明艳,他顿时心跳如鼓。
燕寒快速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握在手中摩挲着,笑道:若是你愿意,明日本王便来迎娶你!夜清看着燕寒笑容满面的脸,心中冷笑起来。
想不到他这么把持不住,哼!到了婚礼那一天有你好看的。
好啊,罂粟也想早一点呢!夜清赔笑道。
燕寒闻言,脸上再次愣住了,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答应了!她答应要嫁给他了。
燕寒心中狂喜,却也有些复杂。
他本来是很厌恶这个女人的!但是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忽然发现她竟是如此的不一样,而且魅力无穷,不知不觉间,他竟有些喜欢她了呢!对于自己的感情变化,燕寒心中也觉得惊讶。
但是他必须承认自己真的有些喜欢她了。
虽然以前他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但是他想以后会好好对她的,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不过燕寒还有有些看不惯夜清的脾气和做法,她的行为太特别。
罂粟……以前本王……燕寒心中想着,不禁开口想说些什么。
夜清见此,忙笑道: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去想什么!我们还有以后。
她脸上的笑容很真诚,很端庄。
燕寒看着她清媚如花的脸,心潮澎湃,点头道:好!明天本王便来迎娶你。
夜清点头笑道:那王爷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可有很多麻烦的事情呢!燕寒喜滋滋的站起身来,道:好,本王这便回去准备,其实,王府中昨天已经提前准备了。
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只是今天回去要广布邀请函,让宾客们有些准备,毕竟本王曾说过婚期是后天的。
那王爷就快点回去准备吧。
夜清笑着回道。
恩!本王的这些亲卫便留在这里了,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燕寒说完,竟有些不舍得离开房间。
夜清见他犹犹豫豫的站在房中,便推着他走出房门,娇笑道:你快点回去准备吧。
明天大婚呢!燕寒虽然不舍,但是知道应该先办正事要紧,便笑呵呵的跟夜清道别回府了。
夜清送走了他,心中长叹了一声,放下了一个包袱,将婚期定在明天也好,省的夜长梦多,燕丹和风惟雪不甘心她嫁给啸王,明天正可以让他们看到她要做什么!夜清想到此处,便回到了房间中忙活起来。
她将在街上买到的染料调制好、专门买了一件纯白色的内衣,还有一把带着铁刺的长鞭。
明天就是大婚了,她要好好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