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西门晨风求见!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厅中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西门晨风?天地门的西门晨风?金家的三人自然听说过西门晨风的名头,江湖第一大帮—天地门名头如此响亮,三人怎会不知。
西门晨风?夜清也早已愣在了原地。
他来做什么?太后脸上的神情由疑惑变成惊讶,问道:西门晨风是江湖上那个赫赫有名的公子吗?西门公子求见!守门的太监急急忙忙跑进来通报。
传!太后脸色一肃,眸光中露出几分期待的神色,下了命令。
罂粟,你见过这个西门公子吧?太后饶有兴趣的问道。
额……恩!夜清正有些失神。
罂粟,怎么?这个西门公子有什么问题吗?太后见夜清脸上神色异样,便不解的问道。
夜清苦笑了一声,心中五味具杂,道:没什么的!西门公子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一名年轻的公子,发束白玉冠,身着一素白长袍,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的足踏红云而来。
白衣长发,若清莲临风,他的出现让周围所有的一切为之一暗。
夜清看到门口出现的西门晨风,只觉得眼前暗夜流花,只余下那一抹清雅的白,心中莫名的跳动如鼓。
西门公子……太后脸色一怔,双眸几乎空洞而茫然。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角色的人物,清俊脱俗,仿若误落人间的神祗,不食人间烟火,让人惊艳却又不敢靠近。
西门公子!金家的三人见到西门晨风,都抱拳行礼。
西门晨风目光落在了夜清的身上,微微一笑,淡淡浅浅的,却让人突生一股月白风轻之感。
夜清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心神一荡,不觉间又有些失神,竟然愣在原地,久久不曾说话。
西门晨风见过太后!他怀中抱着一白色古琴淡然的走进了客厅中,冲着太后一揖。
西门公子好风采!太后脸上笑容怅然若失,赞叹道。
西门晨风听说太后喜好雅韵,所以特来献丑。
西门晨风一边说着,目光看似不经意瞥向了夜清,幽黑温润的眼眸中满是深意。
夜清觉得自己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这才反应了过来,几日没有见到他,竟然失态了!这个男人果然很有诱惑力啊。
太后,西门公子的琴技无双,太后不妨听一下。
夜清冲着西门晨风淡淡一笑,便转头对太后道。
哦,好!太后脸色仍带着茫然之色,忙点了点头。
我扶您坐下!夜清将太后扶到座位上坐下。
太后任由夜清扶着,呆呆的坐到了座位上,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西门晨风。
金家的三人见西门晨风没有坐下,都不敢落座,仍站在原地。
西门晨风就那么静静立于客厅中,一脸的随性率意,无拘无束。
衣如雪,人如玉。
厅中的宫女、太监们也看的眼睛发直。
帮西门公子搬来座位和琴桌。
夜清见客厅中的众人都愣在原地,无人动弹,便笑道。
哦!是!快点!别让西门公子久等!太后回过神来,忙冲着下人们喊道。
太监们不敢耽搁,连忙搬来了桌椅。
西门晨风轻撩白袍,随意坐下,将古琴摆好,抬头朝夜清看了一眼,浅浅一笑。
西门晨风献丑了!声音若风吹玉鸣,微笑若风拂水莲。
众人见到他的音容,不觉间再次失神。
众人仍在失神之时,他十指抚在琴弦上已经弹起,如纤云飞舞,来回穿梭。
琴音青袅而出,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
随着琴音响起,众人脸上露出怅然若是的神色,各人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琴音清晰入耳,曲调甚是简单,可是听起来却觉韵味无穷,每隔片刻便会有叮的锐声响于琴音中,仿似是与琴音相和,又似是想掐断琴音,融和中却不显得突兀。
夜清第一次听到西门晨风弹琴,而琴音刚响起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曲琴音是如此的熟悉。
西门晨风低首敛眉,轻拍琴首,灵巧的手指猛然加大了力度,琴音中竟有金铁相击之声,煞气渐渐溢出,站在客厅中的众人脸色微变。
琴音拔高,穿云破空,如银浆乍裂,又似惊蛰春雷,厅中众人齐齐失色。
太后双目茫然的看着西门晨风,长大了嘴。
眼见琴音已高至云霄,却又忽转轻柔,如白羽自空中飘落,低至尘埃,泣噎呜咽。
然而琴音尚未落到最低,西门晨风再次挑起高音,琴音再高,恣肆汪洋,淋漓尽致。
众人脸色渐转平静,只觉眼前犹如百花盛开,华美灿烂。
一曲终了,西门晨风扬眉而笑,精致如玉的脸上笑容依旧温和,空濛的眸子前却似是挡着一层水雾。
夜清,终于见到你了。
西门晨风悠悠朝夜清望来,淡然而笑,勾起唇角笑道。
唔……是几天没有见到你了。
夜清下意识的说了一声。
我去皇宫陪你可好?西门晨风忽又挑眉笑道。
你去皇宫?!夜清闻言,心中一惊,喝问道。
西门晨风淡淡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太后道:我便做这个女人的琴师,这样就可以在皇宫陪着你了!这个女人?!西门晨风有没有搞错?!竟然挡着太后的面说这个女人!夜清不由心中着急,忙冲着西门晨风使了一个眼色。
西门晨风脸上依然笑得清淡,淡然道:放心,这个女人现在听不到我们说话的。
啊?!夜清惊讶的扭头朝太后看去,只见太后两眼失神的看着西门晨风,果然对他们的对话恍然未觉。
再看看其他人,只见也是一副失神的样子,两眼空洞无光。
西门晨风,他们这是怎么了?夜清惊讶道。
西门晨风回夜清一个温和的笑容,伸出手指在琴弦上一挑。
叮的锐声爆起,突兀而刺耳。
琴音刚落,客厅中顿时便想起了长吁声。
直到此时,众人才如梦初醒。
客厅中的众人回过神来,人人脸上带着怅然若失的神色,望着西门晨风。
西门公子弹完了……太后悠悠说着,声音像是梦吟一样,又像是叹息。
果然好琴!金家的三人钦佩的看着西门晨风,齐齐躬身行礼道。
快!上茶!太后像是刚回过身来一样,忙冲着太监喊道。
周围的太监们顿时手忙脚乱,各自忙着为西门晨风端茶送水。
好厉害的西门晨风!夜清见此,心中愕然长叹。
朗月白的琴音可以杀人,而西门晨风的琴可以让人心神恍惚,如入梦境!若是太后喜欢,西门晨风愿意为太后日日抚琴。
西门晨风长身而起,冲着太后作揖笑道。
太后脸上闪过惊讶的表情,紧接着,大喜道:若是西门公子愿意,哀家求之不得!能为太后抚琴是西门晨风的荣幸!西门晨风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温文守礼的笑容。
哀家今天真是高兴!以后能够听到西门公子的琴技也不枉虚度了。
太后脸上笑开了花,刚才西门晨风的一曲琴音已经把她彻底征服了。
西门晨风抬头冲着夜清深深一笑,空濛的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罂粟,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吧?哀家要宴请西门公子跟金家的三位。
太后目光依然盯着西门晨风,向夜清问道。
太后,都已经准备好了。
夜清笑着回道。
好!请几位随本后去用膳吧。
太后站起身来,脸上笑容灿烂,红光满面,因为心情大好,动作、脚步也利落了跟多。
旁边的宫女见太后起身忙上前来搀扶,却被太后呵斥了回去:本后尚未老的不能动弹!夜清看着太后满面红光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
这个老太后想在几位年轻才俊面前表现出年轻的一面呢!金苏,你来扶着本后吧。
太后一边朝客厅门外走着,目光一直盯着西门晨风,她本想让西门晨风搀扶的,但是西门晨风的身上自有一股清隽仙雅的气质,让人觉得可望不可及,于是太后便让金苏扶着自己。
金苏闻言,哪敢耽误,忙上前扶住了太后。
太后的身体的确硬朗的很,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搀扶,她让金苏前来搀扶,不过是握着人家的手,牵着人家走了出去。
我觉得太后对你有意思了。
夜清故意落在了众人身后,冲着同样落在众人身后的西门晨风低声笑道。
西门晨风浅浅一笑,转头看来,空濛的眸中闪动着俏皮的光,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进皇宫呢!太后以后可是我的靠山了呢!你是被星魂带坏了?说话变得这么俏皮!夜清浅笑道。
星魂……西门晨风闻言,脸色忽然变了一下,眉宇间闪过几分不快的神色。
星魂怎么了?夜清见他脸上神色异样,便盯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星魂跟我有些误会,这些天我都没有见过他。
西门晨风淡然笑着,脸上带着几分苦涩。
哦。
夜清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冥冥之间,夜清感觉到了一些事情,星魂跟西门晨风之间的误会或许跟她有关。
你没有觉得这把琴眼熟吗?西门晨风怀中自始至终都抱着一把白色的琴,他见夜清不问,便先说道。
恩,像是朗月白的琴。
夜清瞥了他怀中的白琴一眼,淡淡说道。
朗月白的古琴她岂会不认识。
不错!是朗月白的琴!西门晨风目光忽然变得灼亮,紧紧盯着夜清的脸。
夜清感觉到他火辣辣的目光,朝他望来,笑道:怎么了?西门晨风的目光依然灼亮,他刚想再说话,却听太后道:西门公子,请吧。
太后已经带着他们走到了餐桌面前,此时正冲着西门晨风邀请道。
谢太后!西门晨风回太后一个温和的笑容,便朝桌边走去。
在跟夜清错身的时候,西门晨风忽然在夜清的耳边道:朗月白并没有死!你不用惦记!朗月白没有死?!夜清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就懵了!他没有死!是震惊!是感动!是欣喜!夜清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心中激动几难自制。
罂粟,你也来坐下一起啊。
太后招呼四人坐下之后,便朝着夜清招手。
夜清站在原地没动。
罂粟?太后又叫了一声。
恩?夜清这才回过神来,朝太后看去。
过来一起坐下吧!在那里站着做什么!又不是在皇宫中。
太后笑容可掬的笑道。
多谢太后!夜清忙走到了桌前,目光朝西门晨风看去。
罂粟姑娘,太后如此疼爱,令人羡慕,你应该好好呆在太后的身边才是。
西门晨风冲着夜清笑道。
他的话虽然简单,却含着两种意思。
夜清心领神会,长长叹息了一声,回西门晨风浅浅一笑,道:罂粟会的!不错!她会的,西门晨风刚才的话很明显,他是让她不用担心朗月白的事情,只需要好好呆在太后的身边,照顾好自己就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夜清向来不是悲观消极之人,现在她已经知道朗月白没死,她便安心了!现在是在皇宫之中,她要好好的呆着!见朗月白会有机会的,而且西门晨风也会到皇宫中去,到时候可以问问清楚。
知道了朗月白还活着的消息,夜清心中格外高兴。
宴会正在进行中时,诚王得到了消息,快速赶了回来。
诚王见过太后!燕辰兴冲冲的跑到宴会场上,便对着太后拜下。
辰儿快快起来,坐下一起吧!太后喜滋滋的笑道。
多谢太后!燕辰从地上站起身来,却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坐下。
燕辰在官署中的时候,便听说太后已经到了诚王府中,虽然燕辰不知道太后为何去自己的府上,不过当听说有罂粟陪伴太后的时候,他便扔下了手头上的工作,风风火火的跑回了自己的王府中。
现在宴会上看到了朝思梦想的夜清,他忽然又有些腼腆,想坐到她身边去吧,有些不好意思,不坐过去吧,他心中又不舍。
诚王,几天没见你了呢!正在燕辰犹豫的时候,夜清冲着他笑道。
唔……恩!燕辰腼腆的抬起头,看到夜清脸上熟悉而迷人的笑容,他有些失神了,当下再也顾及不了太多,便脚步有些僵硬的走了过去,坐到了夜清的身边。
罂粟,还好吧?燕辰面色泛红,犹犹豫豫的看着夜清问道。
夜清一见到燕辰脸上腼腆的神色就喜欢,这个害羞的大男孩很真诚,而且对夜清实心实意,夜清自然感觉得到。
恩!几日不见,诚王愈发的帅气了呢!夜清娇笑道。
迎着夜清灼亮的目光,燕辰的脸色呼啦一下子变红了,低着头沉默不语。
夜清看着他的样子,扬眉勾唇,脸上笑容肆意。
呵呵辰儿啊就是有些腼腆!太后也在一旁笑道。
燕辰脸色红红的,抬头嗔怪的看了太后一眼,依然沉默不语。
太后,西门晨风可否做您的乐师呢?西门晨风见燕辰窘在原地,便笑问道,岔开了话题。
若是西门公子愿意,自然可以了,公子随时可以进出宫殿,来!这是本宫的腰牌,有了这个你进出的时候就方便了。
太后毫不吝啬的从袖中取出了一面金色令牌,送到了西门晨风手中。
夜清在旁看着直眼红,就是这面腰牌,她想要的!若是有了这面腰牌就方便了!夜清本想着回宫之后向太后讨赏呢!太后怎么就送给西门晨风了!?多谢太后!西门晨风接过腰牌,道谢一声,目光忽然朝夜清看来,深深一笑,空濛的眸子中分明带着得意的神色。
夜清正看着腰牌发呆,见西门晨风冲着自己得意的笑,他在想自己示威呢!她皱了皱眉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她明眸皓齿,五官精致,即便是做一个鬼脸也十分好看。
西门晨风看到夜清脸上的鬼脸,忽然觉得夜清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不觉失笑。
西门公子因何发笑?有什么好的事情吗?说来听听。
太后正盯着西门晨风,见他脸上笑容盎然,不禁笑问道。
西门晨风剑眉微微一挑,朝太后道:西门晨风能够得到太后的赏赐,自然高兴,所以发笑。
太后一听,更乐了,忙道:西门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在皇宫中住下。
西门晨风闻言,微微挑眉,空濛的眸中闪过了戏谑的神色。
太后,若是西门公子到皇宫中居住要得到父皇同意的!燕辰忙在一旁说道。
他一边说着,目光在西门晨风和太后的脸上看了看去,似乎在考虑太后为何对西门晨风这么好!哈还有一个办法,若是西门公子做太监的话,便可以永远留在皇宫中了!夜清在旁大笑道。
西门晨风轻咳了一声,目光幽幽的朝夜清看来。
夜清迎视着他,眸中笑意盈盈,笑得十分邪恶。
额……这怎么可以呢!西门公子是江湖上知名的人物,怎么可以做太监!太后一听,立刻就反对道。
对!西门公子有太后的疼爱,应该好好珍惜哦!夜清诡笑道。
西门晨风浅笑不语,轻轻端起酒杯,轻呷了一口,目光看似不经意的朝夜清瞥来,幽幽的满是锋芒。
这个罂粟!竟然又在拿他开玩笑了!西门晨风心中苦笑一声,心情却无比舒畅,这样的夜清他也十分喜欢呢!西门公子如此风雅的人物,哀家能够见上一面已经万幸了。
太后说着,看向西门晨风目光灼亮。
金家的三人一直在旁边作陪着,并不插话,只是在旁连连点头。
忽然,燕辰蹙起了眉毛,目光在西门晨风和太后两人身上看来看去,尤其是看着太后满面红光的摸样,燕辰心中莫名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西门公子要去宫中居住吗?燕辰开口问道。
西门晨风点头浅笑,道:太后喜欢在下的琴技,在下能够为太后抚琴也是我的荣幸!哦。
燕辰答应了一声,沉默不语,只是目光凝重的朝夜清看来。
他知道,西门晨风要去皇宫八成是为了夜清!太后!若是您喜欢的话,可以在诚王府住下的!燕辰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对着太后笑道。
太后闻言,略微一思索,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便点头道:恩!哀家也可以在这里住上一两天的!正好西门公子也可以在这里住下。
金苏,你也可以住在诚王府中帮哀家教导护卫!太后又冲着金苏笑道。
是!金苏忙答应道。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在诚王府中住下呢?夜清目光灼亮的看着燕辰,笑问道。
燕辰忽然不敢迎视夜清的眼睛,他微微低着头,点头道:只要你喜欢,自然可以。
哈哈!多谢诚王!夜清哈哈大笑,举杯要与诚王对饮。
燕辰忙不迭是的端起酒杯,小心翼翼的跟夜清对碰一下,昂头,一饮而尽,顿时,他的脸色更加红润了。
西门晨风目光淡然的看着燕辰,空濛的眸子中泛起了冷酷的笑意:好个诚王!原来是想让夜清住在诚王府!罂粟,你想住在哪个院子?燕辰脸色红红的,很期待的问道。
诚王府有很多院子吗?夜清来了兴趣。
燕辰忙点了点头,一脸兴奋的说道:你现在有时间,我可以带着你四处看看!那自然好了,不过……夜清说着,朝太后看去。
她要离开宴会,需要得到太后的同意。
太后见此,早就巴不得夜清能走,好让她跟这四个男人有独处的机会,便笑道:罂粟喜欢看就去吧!哀家有他们陪着就行!燕辰见太后答应,忙起身为夜清带路。
西门晨风目光幽幽的看着夜清,脸上笑容深沉,耐人寻味。
诚王府的府宅虽然没有皇宫大,但是规模也算不错。
燕辰一路上兴高采烈的帮着夜清介绍着,极力向夜清推荐自己卧房旁边的一处院子。
能不能在这里住下还不一定呢!燕皇未必会答应我留在宫外。
夜清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虽然不忍心说,但这是事实。
我可以向父皇求情的!你是随着太后住在这里的。
燕辰十分恳切。
夜清实在不忍心打击燕辰的心情,便笑了笑,不语。
对了,燕寒重伤回来,现在皇宫中治疗呢!夜清忽然想起了燕寒,心中有些担忧,毕竟燕寒是为了救她而受伤的。
二哥受伤了吗?燕辰闻言,脸上已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伤势还不轻吧!那我要进宫去看看二哥!燕辰向来与啸王交好,现在听说燕寒受伤,心中自然着急。
燕辰刚要进宫,忽又停下了脚步,目光复杂的望着夜清,问道:你……还恨二哥吗?夜清抿起了嘴唇。
她心里还恨他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当初他对她如此残暴,而现在他却为了救她而受了重伤。
罂粟,我先送你回太后身边,然后我进宫去看看二哥的伤势。
燕辰见夜清沉默不语,便也不再逼问。
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诚王府并不大,夜清认识路,用不着燕辰带路。
那你在王府中随便看看吧!燕辰说着,走了几步,却又犹豫的停了下来,转头朝夜清看来,问道。
二哥的伤势真的很重吗?燕辰心中虽然很担心燕寒的伤势,但是他实在不愿意放弃跟夜清独处的机会。
夜清笑着回道:应该很重吧。
哦!燕辰答应一声,皱着眉头走回了夜清身边,问道:那二哥有生命危险吗?他的命倒是挺硬的,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夜清淡淡答道。
燕辰闻言,脸上露出喜色,道: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再进宫也不迟,今天正可以陪你看看我的诚王府。
走!我陪你去后花园看看!我后院中有罂粟花的!燕辰将啸王的伤势抛到了脑后,兴高采烈的要拉着夜清去后花园。
你真不去看燕寒了?夜清心中有些怪怪的,她倒是希望燕辰能去看看燕寒,确定一下燕寒的伤势。
你不都说了吗!二哥没有生命危险,我明天再去也不迟的!燕辰笑嘻嘻的说着,便伸手拉起夜清朝后花园走去。
罂粟姑娘,康宁王爷来了。
燕辰正拉着夜清走向后花园,却见小彤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说道。
康宁王爷?夜清沉吟一声,已经想到了康宁王来此的原因,八成是来找她回去的。
看来她在皇宫中是真被监视了。
康宁王爷来做什么?!燕辰正在兴头上,被康宁王打扰了兴致,不禁有些不快。
康宁王爷来找罂粟姑娘!小彤低声说着,目光朝夜清跟燕辰拉着的手上看去。
夜清只得轻叹一声道:看来玩不成了,燕辰咱们回去吧。
夜清说着,拉了拉燕辰的手,提醒他。
我们可以先到后院去看看罂粟花,让康宁王爷等一会也可以的。
燕辰心情闷闷的说道。
诚王!罂粟姑娘是我大燕的贵客!岂能在你的王府中乱跑!正说话间,康宁王已经带着大队铁甲卫士闯进了院中。
燕辰一见康宁王竟然带着大队的卫士进来,惊讶道:老王叔怎么带着这么多卫士?自然是为了罂粟姑娘的安全!康宁王脸色肃容,声音有些低沉。
他一边说着,一边瞪视了燕辰一眼,分明提醒燕辰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有这么好的待遇,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呢!夜清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视了康宁王身后的铁甲卫士一眼,冷嘲道。
康宁王扯动嘴角,苦笑了一声,道:罂粟姑娘不要介意,本王负责保证你的安全,不敢大意的。
是因为我是女儿国的皇储吗?夜清笑看着康宁王,玩味道。
康宁王脸色一沉,猛然抬头,目光深沉的朝夜清看来,道:罂粟姑娘是女儿国的贵客,我大燕自然不能怠慢了你!夜清看着康宁王的脸色,心中动了一下:难道自己真的是女儿国的皇储?所以燕皇才要监视、软禁她的?哈老天爷真是有意思呢?夜清自嘲一笑,走近康宁王,想继续套点话出来,便道:如今女儿国皇权旁落,即便我是女儿国皇储又如何?!燕皇为何要软禁我呢?难道我对燕国有什么用处吗?康宁王深深皱起了眉头,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夜清,却见她目光冷淡中带着一股漠视的威严,宛然如一位君临天下的女皇般风采卓越而霸气外露。
她明明是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卓著的霸气?!康宁王心中一惊。
不由得心头颤动,当初,女儿国的丞相铎龙说罂粟便是女儿国皇储的时候,康宁王还不愿意相信,但是看着眼前夜清的眼神,他心中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康宁王眼神一怔之下,竟然不敢迎视夜清的目光,只是沉声道:罂粟姑娘是燕国的贵客,本王只知道保护你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夜清挑眉冷笑:这个老狐狸嘴巴真严,看来是问不出什么话了!罂粟!你……你真是女儿国的皇储?旁边的燕辰已经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刚才!就在刚才,夜清说话的时候,燕辰分明的感觉到她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清媚狡邪的罂粟,而是一个淡漠而威严皇者!难道那些传闻是真的?!罂粟真的是女儿国的皇储?燕辰双眸睁得圆圆的,满脸惊讶的表情看着夜清。
呵燕辰不要用这种惊讶的目光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哦!夜清见燕辰傻在了原地,便冲着他挑眉、玩味的笑道。
她脸上笑容清媚而灿烂,哪有什么不好意思。
而燕辰在她灼亮的目光下,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又变红了,他缓缓低下头,低声道:若你真的是女儿国的皇储,那我要娶你就麻烦了!我只是燕国的诚王,一个王爷。
哈哈哈夜清闻言,看着燕辰脸红、真诚的样子,仰天大笑道。
那我可以娶你啊!罂粟……燕辰的头更低了,目光盯着地面,不敢抬头朝夜清看来。
一旁的康宁王看着豪放的夜清,直冒冷汗。
这个罂粟太开放了吧!恐怕也只有女儿国的人才敢说出这么放肆的话!罂粟姑娘,我们回宫吧。
康宁王再次提醒道。
我怎么敢不回去呢?!康宁王带着这么多人呢!夜清冷笑着,口气戏谑的说道。
本王说过了,带卫士是为了保护罂粟姑娘的。
康宁王忙又道。
今天也玩的差不多了,走吧!夜清便也不再让康宁王为难,自顾自的朝院子外走去。
等等!罂粟……我也跟着去。
燕辰一见夜清要走,忙跟了上来。
诚王,你去皇宫做什么?康宁王问道,目光在燕辰和夜清的脸上看来看去,暗自心道:诚王不会是喜欢上罂粟了吧?!这么单纯的孩子会被带坏的!这个罂粟真是有本事,让啸王为之痴狂,现在又让诚王如此失常。
果真是一个妖孽啊!康宁王心中想着,目光凝重的朝夜清看去。
怎么?罂粟的脸上有东西吗?夜清见康宁王朝自己看来,故意清媚一笑,双眼迷离的问道。
哦,没!没什么!康宁王见到夜清脸上清媚酥骨的笑容,心中不自觉一颤,竟然被她的笑容迷得有些心神慌乱。
好危险!康宁王直擦着额头的冷汗,心中唏嘘不已。
想不到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差点被她清媚的笑容迷住,她的笑容太危险了!透着某种莫名的蛊惑!听说二哥受伤了!我正要去看看二哥!燕辰头脑转的倒是快,立马就找到了理由。
哦,也好,那就随着本王一起进宫吧。
康宁王只得答应道。
康宁王带着夜清、燕辰刚走到诚王府后院,便见太后正一脸怒容的看着他。
康宁王!哀家只是出宫半天,你怎么就兴师动众,带着这么多人来了!太后一脸怒容,训斥道。
刚才太后跟四位男人把酒言欢,正在兴头上呢,却见康宁王带着大批的卫士闯了进来,扫了她的雅兴,她心情自然不好。
太后赎罪!本王有皇命在身,要保护罂粟姑娘的安全,若有得罪太后之处,还请包涵。
康宁王诚惶诚恐的说道。
见康宁王如此谦恭,太后自然不好说什么!康宁王戎马一生,战功颇大,又是皇亲国戚,太后也就是发发脾气、说两句而已。
罢了!既然罂粟要回去,那哀家也一并回宫吧!只是本宫要带上一名琴师!太后说着,指了一下身后的西门晨风。
西门晨风雪衣乌发,怀抱古琴,上前一步,冲着康宁王淡然行礼道:在下西门晨风,愿意进宫为太后抚琴!好一个清俊的人物!人如玉、衣胜雪,康宁王看第一眼时,只觉得他是个衣着朴素的清俊青年,然而多看几眼后,康宁王就不知不觉地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雅风采给吸住了心神。
好一双犀利的眼神!这双眸子空濛如雾,显得那么渺远、那么澄宁。
但是他的眸底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摄的锐利。
似乎荡开这层薄雾,便可见到他远古深渊的眸底藏着的冰涧。
康宁王看着西门晨风不觉间失神,紧紧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满是思忖的神色。
康宁王爷!西门晨风见康宁王不语,便又浅笑了一声,抱拳道。
哦……本王失礼了!你就是江湖上盛传的西门公子?康宁王回神,尴尬一笑,声音恭和的说道。
在下便是西门晨风,康宁王爷老当益壮,乃燕国之栋梁,您在江湖中名声甚广,晚生今日一见三生有幸!西门晨风温和道。
过奖了,您要做太后的琴师?康宁王苦笑一声,追问道。
西门晨风淡淡点了点头,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明眸轻雾,眉蕴雅韵。
康宁王!哀家要找一名琴师你也要追问半天吗?太后见康宁王追问西门晨风不放,顿时不乐意的说道。
岂敢!岂敢!是本王失礼了。
康宁王见太后发怒,忙说道。
哼!这样就好!康宁王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年轻的时候你为燕国立下了不少功劳,也该好好享受一下了!等哀家回宫了就跟皇帝说一说,别老是给你任务!你也该歇着了!太后撅着嘴巴,十分不乐意的说道。
康宁王闻言,心中苦笑了一声。
若是皇帝真的不让他做事了倒好,他也想享享福呢!这些天皇帝安排给他的净是一些苦差事,为啸王做媒、监视罂粟……这些差事可不是一般的苦啊!多谢太后关心,本王感激不尽。
康宁王苦笑着点头。
走吧!罂粟,来,跟哀家一起!太后出来玩了半天,都是托夜清的福气,她倒是没有忘记,依然让夜清跟她同乘一轿,以表示恩宠。
多谢太后!夜清答应一声,便随着太后上了官轿。
临上轿之前,夜清转头看了西门晨风一眼,只见他依然怀抱古琴,正笑看着自己,不过夜清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奸诈,还带着几分玩味。
这个西门晨风才是一只狐狸呢!夜清心中愤愤想着,今天陪着太后出宫,为太后找来了金家的三个年轻才俊是为了陪太后解闷的!这个西门晨风跑来凑什么热闹,而且还靠着自己的长相和琴技,黏上了太后做靠山!难不成他想做太后的小白脸!哼!夜清瞪视了西门晨风一眼,随着太后坐上了官轿。
康宁王杵在原地,目光愈发的深沉。
太后也对罂粟这么好!这个女人真是危险!不仅能够俘虏男人的心,连女人的心都能笼络到。
坐上官轿之后,太后见夜清有些沉默,不像是刚来的时候那么活跃,便笑道:罂粟,刚才康宁王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康宁王对罂粟并没有失礼。
夜清对康宁王的印象并不坏,这个燕国的老王爷忠诚耿直,算得上是夜清敬佩的人。
那就好!康宁王是先帝的亲弟弟,劳苦功高,他来带咱们回宫,哀家也不好训斥。
不过,若是宫中的人想找你的麻烦,你尽可以找哀家,哀家会为你做主的!太后话锋一转,十分和善的说道。
夜清闻言,略微一思忖,心中便明了。
太后这是在对她施恩,有句话说得好,没事献殷勤其中必有奸!太后,罂粟觉得那个金苏不错,明日可以让他到宫中来叫道太后的护卫武艺。
夜清笑得弯起眉毛,低声说道。
果然,夜清的话一说出口,太后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点头道:恩!不错,这个金苏我会派人找他的!不过,这个西门晨风哀家更喜欢呢!太后话锋又转,这才说到了重点上。
金苏虽然好,但是跟西门晨风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后又不是瞎子,自然更喜欢西门晨风了!太后喜欢西门公子吗?夜清笑问道,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太后红光满面,点头道:恩!这样清俊的人物,自然喜欢了。
罂粟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西门公子在宫中长住?他做哀家的琴师终究是权宜之计,不可能长久居住在宫中的!靠!这个老太后,想霸占西门晨风!夜清心中醋意大发,太无耻了!不过转眼一想,太后不过是一个年过五十的女人,自己有必要跟她计较吗?!而且正可以靠着太后,让西门晨风留在宫中陪自己!想到此处,夜清心中暗笑,蹙眉道:办法总会有的。
太后,这样吧,您就跟陛下说,您想在后宫训练一个歌舞队,让西门晨风担任训练歌舞的官职,训练歌舞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即便是训练好了,您也可以再让西门公子教宫女们琴技!这样一来,时间就长了。
这个办法好!太后闻言,心中大喜,一把握住了夜清的手,激动道。
罂粟啊!多亏有你在身边,这样一来,西门公子就能长住在宫中了!罂粟能为太后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夜清笑得像只狐狸。
等回宫了,哀家一定要重重赏你!太后一面说着,一面扭头透过窗帘朝策马走在官轿侧的西门晨风望去。
西门晨风似乎是感觉到了太后的目光,他竟然转过头来,冲着官轿浅浅一笑。
此时的他,白衣骏马,笑容温和而迷人,任哪个女人见了都会被这个白马王子迷得神魂颠倒。
太后自然不例外,她看着西门晨风的笑容,心中扑通扑通直跳,有些衰老的脸上更是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夜清在旁见此,一阵恶寒,这个西门晨风是在对太后用美男计吗?!一回到宫中,太后便将西门晨风拉到了自己的坤宁宫中去了。
夜清则没有收到太后的邀请,被太后安抚了几声,便让她回花翎殿了。
燕辰进宫之后一直跟在夜清的身边,想跟着夜清去花翎殿,却被康宁王拉到了乾坤宫中。
诚王,你不是要去看啸王吗?乾坤宫在这边!康宁王看着一直跟在夜清身后的燕辰,眉头微皱,朗声说着,便硬拉着诚王去了乾坤宫。
燕辰无奈,他进宫的理由便是看啸王,只能任由康宁王拉着去了乾坤宫。
罂粟,明天我去看你啊!燕辰被康宁王拉走,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
夜清则一路上闷闷,自己喜欢的人陪着太后怎能让她不郁闷。
西门晨风这个家伙正在太后的坤宁宫中呢!罂粟姑娘,这是您让我买的东西。
小彤跟在夜清的身后,乖巧的送上了四只翠绿色的手镯。
夜清接过看了看,这四只手镯的样式都很别致,玉的质地也很通透,而且做工十分考究,其中三只手镯一摸一样,而另一只手镯的做工更为精细,玉镯中还掺了一点朱红。
乍看之下这四只手镯的样式一摸一样,质地也一样,但是细看之下才能发现另一只做工精细的手镯才是这四只里面最独特、昂贵的一只。
恩!不错不错!夜清对小彤选的四只手镯十分满意。
姑娘,您是想留下这只‘朱虹手镯’吗?另外的三只想送给谁啊?小彤在旁小心的问道。
夜清一边看着手镯,一面笑道:在这皇宫中除了皇后,陛下最喜欢的有几位妃子啊。
陛下喜欢的有蓝妃、庄妃、贤妃,这三位是得到贵妃称号的人!可是姑娘,您若是送礼的话,不能撇开箫皇后的。
若是箫皇后生气,会找你发火的。
小彤关切的说道。
我并没有说送礼,即便是送也不是我送!夜清收起了手镯,喜滋滋的说道。
难道姑娘买这么多手镯自己戴吗?小彤又问道。
夜清扭头朝小彤看来,目光幽深透着几分玩味的探究。
这个小彤的问的事情真多!小彤见此,忙道:对不起,是小彤话多了。
没事,我看的出来你是担心我!夜清随和的笑了笑道。
虽然这个小彤的确看起来有些古怪,作为一个进宫才三个月的宫女,她的灵机应变能力和做事能力都太高了!不过,夜清确定,这个小彤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处处提醒着自己。
小彤,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你也看到了,我在皇宫不过是一个俘虏罢了!夜清笑道。
小彤连忙道:姑娘怎么能如此说,刚才康宁王都对您礼敬有加,而且你还得到了太后的赏识,你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一说起太后,夜清心中立刻就有些不舒服。
此时,西门晨风想必已经在太后的寝宫中了吧。
虽然太后容色已衰,虽然夜清愿意相信西门晨风的为人,但是她心中就是有些不舒服。
姑娘,您是不是在担心西门公子?小彤见夜清不语,小心翼翼的问道。
西门公子是太后的乐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夜清随意说道,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中的确有些担心。
姑娘,有些事情您不知道,在燕国皇宫,太后是可以召‘面首’的!小彤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面首?太后可以召面首?夜清闻言,心中大惊。
燕国又不是女儿国,是一个男人为尊的世界,太后怎么可以公开召面首?太后自然不会公开,不过太后以前的确召过面首,陛下对这些事情也知道一些,因为先帝去世已经二十年了,太后寂寞难耐。
后来,因为一个面首闹事,闹得皇宫中沸沸扬扬,太后逼不得已才停止了召面首,而且这些年陛下也一直压着此事。
太后也就有所收敛了,今天我看太后似乎很喜欢西门公子呢。
小彤低声说道。
夜清顿时觉得头大,今天从太后的言行中,夜清早就看出太后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夜清也本想帮太后找两个男人的,她故意找来金家的三个人,便是想让太后挑选的。
但是太后的面首绝对不能是西门晨风。
西门晨风已经是她的男人了!夜清此生有两件东西不能跟任何人妥协:一个是兜里的票子,另一个就是她的男人!不行!她要去阻止西门晨风!让西门晨风呆在老女人的身边,说不定哪一天这个老女人兽性大发就把西门晨风给吃了!小彤,咱们去坤宁宫。
虽然去过坤宁宫一次,但是夜清对皇宫内的路还不熟悉,便让小彤带路。
小彤闻言,清亮的大眼睛中露出几分喜色,忙点了点头,带着夜清一路朝坤宁宫中走去。
夜清到了坤宁宫前,宫门前的太监依然是上午的时候那个面庞白净的小太监,小太监认识夜清,见夜清要进坤宁宫也并没有阻拦。
夜清便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坤宁宫,两人在坤宁宫中转悠了一圈,没有找到太后跟西门晨风。
跟宫女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太后刚领西门晨风回来便去了寝宫。
得到这个消息,夜清心中更急了,便马不停蹄的跟小彤一路快行,到了太后寝宫。
太后的寝宫中没有任何动静,更听不到琴音。
太后让西门晨风进宫不就是做琴师吗?!为何没有琴音?也没有说话的声音?夜清心中着急,便加快了脚步。
太后的寝宫门前没有一个太监和宫女,宫女们早已经被太后喝退了!寝宫中只有西门晨风跟太后两人。
这么明显的意图,夜清自然看出来。
这个老女人!兽性大发,竟敢打西门晨风的主意!夜清心中愤愤。
夜清走到寝宫门前的时候,正看到寝宫中罗账轻漫、房中香气萦绕,一派暧昧的味道。
而太后正斜卧于床榻之上,她身上的红珊瑚色长裙微皱,头上的发饰、凤冠已除,乌黑的墨发散落了一肩,她身躯妖娆的卧在床上,风情味十足。
若是单看太后这背影、这身段、这风情,还真是看不出她是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女人呢!夜清生气的咬了咬牙,刚想走进寝宫,却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西门晨风。
西门晨风正在写字,一幅白纸悬于墙上,手握狼豪大笔,不紧不慢悠然写来。
清影白纸,白衣胜雪,墨笔黑字。
不知怎的,那一刻夜清心中便怔了一下,静静的看着他挽袖挥笔,蘸墨写意,明明在动,却给人以静雅之感,静中偏又带着洒逸飞扬的气势。
只是他的一个背影,便已叫人倾服、心楞。
而他写的字正是一个佛。
字体飞扬、力透纸背,给人以宁静、渺远、深沉的感觉,仿佛他写的那个佛,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字,而真真正正是一面慈光普照的大佛。
在这尊大佛面前,任何丑陋的事情、龌龊的想法都不能有。
夜清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解开了。
她根本用不着担心西门晨风,他是一个让人放心的男人!而斜卧于床榻上的太后并没有发现门前的夜清,她也正看着西门晨风发呆。
她心中的旖旎绮念早已经全消,仿佛是西门晨风影子、又仿佛是他写字的动作或者神态、又仿佛是白纸上那个硕大的佛字。
让太后的心中莫名的沉寂了下来,只想静静的躺着、坐着,静静的发呆,不做他想。
走吧。
夜清嘴角轻勾,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轻声对小彤说了一声,便离去。
小彤忙快步跟上了夜清,问道:姑娘就来这里看一下吗?夜清长叹一声,心情舒爽无比,笑道:我应该相信他!就算不相信他,也相信他写下的那个‘佛’字!西门晨风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恩!那股气势如渊的气势……小彤笑着点了点头,顺口说了一声。
是的!沉寂如深渊的磅礴之气!任谁在他的面前都不敢放肆!夜清心中莞尔,不过紧接着,夜清又楞了一下,朝小彤看去。
这个小丫头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她刚才说西门晨风身上有一股如渊的气势。
古代不比现代,知识掌握在极少数的人手中,普通人根本连字都不识,更别说一个女孩子了!姑娘,怎么了?小彤见夜清望来,俏笑道。
没什么!我突然发现,你博学多才而且聪慧机灵!夜清斜睨着她笑道。
小彤轻轻扯了下嘴角,低着头不说话了。
混账!是你带着太后出去了吗?!夜清跟小彤刚走到花翎殿前,便见箫皇后正一脸怒容瞪视着她们两人,气势汹汹的喝骂道。
是箫皇后!小彤看到箫皇后,小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朝夜清的身后靠了靠。
别怕!有我呢!夜清浅笑着安慰一声,便拉着小彤迎了上去。
姑娘,小心尽量别惹皇后生气,她很厉害的。
小彤怯怯诺诺的说道。
夜清冲着她笑了笑。
没事。
罂粟!你以前是一个青楼女子!本后知道!但是这是皇宫,你这放荡的生性应该改一改,别以为皇宫是你以前呆的青楼!箫皇后满脸怒容,一双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一见到夜清立刻就臭骂开了。
夜清迎视着箫皇后喷火的眼睛,冷笑一声,走到箫皇后身前,懒洋洋的看着她,看她还能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
哼!看着本宫做什么!你以为厚着脸皮本宫便不敢处罚你了么?!本宫为后宫之主,不管你是什么人!进了皇宫都要听本宫的!箫皇后见夜清竟敢盯着自己,顿时心中更怒,喝骂道。
箫皇后,要不要罂粟进去给您倒杯水,让您接着骂呢!看您这口干舌燥、心火虚旺的摸样!夜清懒洋洋的挑了挑眉,玩味的笑道。
现在夜清的心情很好!朗月白没有死!西门晨风近在咫尺,虽然现在她还在皇宫之中,但若是她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皇宫纵然严密,但是想要困住她是不可能,她之所以要留在这里是想证实一些事情,而且急切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去处。
已经毫无顾虑,夜清便也不会再看皇后的脸色,不就是吵架吗?就让你吵,看你能吵死我不!任你吵,本姑娘不搭理你!就当你是一只疯狗狂吠了!夜清懒洋洋的看着箫皇后,一脸鄙夷的神情。
你!无耻!箫皇后见夜清如此不恭,气的脸都发紫了,她猛然上前一步,扬起手便要朝夜清的脸上打来。
想动手?!夜清唇角一勾,绝美的脸上笑容肆意而张扬,她一双眸子立刻就冷了下来,眸光犀利如剑,眸底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幽暗光芒。
箫皇后本要一巴掌打下,但是看到夜清眼中犀利的光芒和她脸上肆意的笑容,她心中莫名一怵,竟然不敢打了。
本宫把你这张脸用刀画花,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勾引男人!到处风骚!箫皇后虽然不敢动手了,但是骂得更难听了。
对不起!箫皇后,罂粟的确比你年轻,而且,若说对男人的了解和勾引男人呢,您可比我差远了!而且,我这张脸可是公认的俊俏,燕国花魁的名头可不是吹嘘的!而您呢?人老珠黄,青春不再了吧!哈哈哈夜清脸上依然带着蔑视的笑容,慵懒的说道。
你!箫皇后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夜清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风尘女子!无耻!哼!我就是风尘女子又怎么样?总比不会下蛋的鸡好吧!夜清挑眉,脸上的笑容更加邪恶。
你这个风尘女子说什么!竟敢骂我!箫皇后彻底怒了,嫁进皇宫十年,没有子嗣本就是箫皇后的一块心病,现在被夜清血淋淋的揭开了伤疤,她完全被气疯了。
我可没有骂您!我只是说不会下蛋的鸡,难道箫皇后承认自己是鸡吗?夜清兀自感叹一声,眸光更加戏谑。
切!吵架吗!谁怕谁,看我不噎死你!面对夜清一脸阴险、不屑的笑容,箫皇后差点被气得晕厥过去。
她浑身打颤,目光凶狠,只差扑上去厮打了,但是她又担心自己不是夜清的对手,便又骂开了。
你这个风尘女子!嘴巴果然够臭!箫皇后脸色憋得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哈哈明明是某人在这里满嘴喷粪,还说别人嘴臭!贼喊捉贼吗?!夜清眼睛一眯,目光更亮。
你……你……你……箫皇后一连说了三个你,猛然举起了右手,还想扇耳光。
但是看着夜清一脸漠视的笑容和犀利的眼神,箫皇后的心中还有些发憷,不敢打下来。
皇后,还有小彤,奴婢听太监说是小彤带着罂粟去了坤宁宫。
她是帮手!这时,皇后身边的宫女雪儿在旁挑唆道。
啪箫皇后的耳光落了下来,不过却是打在了小彤的脸上,一边骂道:你这个贱婢!竟敢不守宫规!看本宫不打死你!啊!小彤的脸颊上立刻就凸显出了五个鲜红的手印,嘴角溢出了鲜血。
脸上的剧痛让她惊呼一声,眼睛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吓得浑身发抖。
箫皇后在皇宫中的恶名人人皆知,若是谁敢惹上她就是找死。
箫皇后打了小彤一耳光,仍然不解气,再次上前一步,扬起了右手要打下来。
小彤见箫皇后又扬起手来,她忙朝夜清的身后躲去。
贱婢!还敢躲!箫皇后一声清喝,吓得小彤立刻停在了原地。
箫皇后使足了力气,朝小彤打了下来,在夜清身上受得气,她要全部发泄在小彤的身上。
小彤吓得紧紧闭上了双眼,蜷缩在一起,全身颤抖,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纵然心里十分害怕,但是小彤却不敢躲闪了。
然而,箫皇后落下的手掌却并没有打在小彤的脸上,而是被夜清一把抓住了。
只见夜清身影一错,上前一步抓住了箫皇后的手腕,用力一扭,将她甩了出去,箫皇后吃痛,惊呼着后退。
你敢动手!箫皇后气红了眼,又冲了上来。
啪一击清脆的爆响突起,只见箫皇后的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你!你竟敢打本宫!箫皇后惊呼着后退,夜清刚才的一耳光力道十足,直打的她身影趔趄,差点摔倒。
箫皇后身边的侍女呆若木鸡。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夜清敢打皇后,一时间眼见皇后要摔倒,竟然无人前去搀扶。
你个贱人!本宫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箫皇后在宫女面前被夜清打了一耳光,顿时心中羞愤交加,恨不得上前将夜清撕个稀巴烂。
哼!你敢打我的侍女,我为何不能打你!夜清双目冷峻的盯视着发狂的箫皇后,冷笑道。
小彤,别怕!谁敢打你,我便帮你还回来!即便是皇后也照打不误!夜清转头冲着目瞪口呆的小彤浅浅一笑,温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