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容纳很多情形, 顺流而下、自然而然的蜿蜒,一同陪伴而来的成长;或者半道交汇改道,从泾渭分明变成融为一体……——濑川先生在说什么?毛利兰头顶几乎要冒出实体的问号。
卢卡斯在说什么鬼话?货车车厢,朱蒂扶住了额头。
卡梅隆更直接, 干脆哈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声点!朱蒂强忍着笑意阻止他。
二人继续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文艺作品里的很多设定, 本质上都是出于对‘孤独感’的抵抗, ‘幼驯染’也不例外。
濑川的发言越来越有种诡异的流畅, 无论是儿时相遇,还是成年后重逢,都是为了加强宿命感, 而这点落在情感上, 就成了抵消孤独的良药。
掉书袋转移话题吗?Good choice(不错的选择).朱蒂勉强放下心来。
餐厅内。
唔……毛利兰作为一个好孩子,在男人的一大段话后,认真投入了思考, 也就是说,这样的命运会显得特殊些吗?……濑川无奈地颔首。
对。
所以天降型幼驯染, 就是比较厉害啊。
高中女生开心地笑了。
身为‘名’侦探和大律师的孩子, 她抓主题的能力强到离谱, 可谓相当令人感动。
朱蒂:一夕间,进度又回到了一开始啊。
那, 相泽小姐小时候和卢卡斯是怎么认识的呢?井上珠慧歪着头, 一手抚在耳后, 一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
嗯?相泽夏美刚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热巧克力,闻言一双美目里有几分茫然。
松田望见她的表情, 知道她怕不是又困了, 刚要出言解围, 话语却在舌尖打了几个转, 停了下来。
女警官和前上司对视。
松田一言不发,张大眼睛看她。
——看错你了!队长!没办法,[相泽夏美]只能转了转眼珠,视线焦点落下左下方,展现出标准的回忆表情。
我们是邻居,两家住得很近。
她道。
——咦,新情报!毛利兰耳朵竖起来。
莫非是幼稚园同学吗?井上小姐问,说来冒犯,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
小时候,异性通常并不太会凑在一起玩耍的,尤其是到了小学时,小男孩和小女孩几乎是有着完全不同的兴趣,究竟是怎样,才会玩到一起的呢?她笑容大方,眼神真挚。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体感。
其实,我就是对幼驯染很好奇而已啦。
——那是因为你没有获得来自作者的Buff。
对了,这位警官不是也说有一名玩伴吗?她又对上松田,我想,那是一位男士?是的。
松田爽快地答道,他笑了笑,反正,我的原因简单多了。
研二,也就是我的朋友,家里有修车厂,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那可是不亚于游乐园一样的地方了。
所以,你呢,相泽小姐?阳太和我倒不是同学啦。
对于可查的信息,[相泽夏美]从不撒谎。
我们只是邻居,童年的时候,我之所以愿意找他玩,是因为……她露出一点羞赧来。
他家的饭,做得超好吃。
诶?为这意想不到的转折,两名高中女生都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既开了个头,[相泽夏美]也不吝于用纯真美好的童年打散眼下奇奇怪怪的气氛。
我家里没人会做饭,小时候,我有很多东西都不爱吃。
相泽小姐竟然很挑食吗?毛利兰道。
以前是这样子的。
相泽道,后来,去过阳太家吃饭后,我才发现,不是有的食物不好吃,是我的……家人做得太难吃了。
说到这儿,她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
往日里冷静美艳的女警官做出这种姿态,毛利兰会心一笑。
——面前的相泽小姐有点可爱。
唯有松田阵平留意到了她话里的停顿,联想到某件事,他微微肃了神色。
哈哈,原来事实是这样吗?铃木园子笑了几声,为了这个,相泽小姐才和濑川先生做朋友的?她想到也算是自己竹马的工藤新一。
那小子,至少当初第一面,我还夸过他推理很厉害呢!对,小孩子就是很简单的。
相泽夏美道,阳太的爸爸妈妈又人很好,很欢迎我。
那应该是因为,您小时候也是个可爱的孩子吧。
井上小姐笑着说,大人们也会喜欢乖巧漂亮的孩童呢。
诶,濑川先生小时候是怎样的呢?被勾起了好奇,毛利兰冒出了新问题。
他小时候吗?共享意识。
——阳太,你觉得[小时候是个一丝不苟的小大人]和[小时候是个傻白甜的小太阳],哪一种更有利于眼下的情形?——我觉得……[濑川阳太]瞟了下井上珠慧的表情。
——不太重要,随便说吧。
他小时候和现在差不多。
井上:又开朗又亲和吗?毛利兰总感到哪里不太对,可说不出来。
相泽:对,他一点没变,就只是放大了。
这位小姐说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那小子会从小就很亲切?卡梅隆嗤了一声。
朱蒂,你干嘛?他被耳边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去,发现同僚正在脱下身上的快递员外套。
为了防止万一。
女搜查官没把话说得太清楚,她大致交代着,我先准备下。
这是您点的churros。
服务生把属于相泽和松田的餐品端了上来。
呃……客人,您就打算坐在这里吗?久保田绘问,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双人桌,我们为您预留的位置在那。
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女警官试探着说。
是啊,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松田阵平也附和道。
好啊。
井上珠慧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
很高兴认识你们。
相泽夏美和她握了握手,转去了另一台餐桌。
在新的座位上,女警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塞了一根小油条到口中。
松田阵平:饿了?正在咀嚼中的她不便开口,就只晃了晃脑袋。
他盯着她,纹丝不动,过了好一会儿。
队长,你不吃吗?她疑问地看过来。
噢。
他也捏了一根放在嘴里。
……相泽。
嗯?我有跟你说过,我的父亲原来是拳击手吗?她的动作顿住了。
没有,不过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萩原队长跟佑穗说过,她又告诉了我。
……他还说你高中时会打架。
研二——松田拖长了声音。
还有一件事,我没说,可队长你应该也知道的吧,我高中时也会打架。
……我知道。
您也是?萩告诉我的,据说是佐久间以前和他分享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直到其中不知是谁先笑了起来。
如果你想说点什么的话,松田接下来的字句吐露得很谨慎,我是说,以前……队长。
她忽然打断了他,清澈的棕眸里是坦率诚恳的了然,仿佛在告诉松田,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也知道他有什么担忧……而那些担忧,是不必要的。
我已经长大了。
她说。
停了几秒,她又加上了一句。
就像你一样。
不论过往踏过了多少荆棘,你和[我],我们现下已然来到了这里。
而这就是最重要的事。
松田阵平一怔,随后,他英俊的脸上浮起笑意。
是啊,你真厉害。
他道。
与此同时,内心一角,不被察觉的淡淡失落一闪而过。
井上珠慧所处的位置,正巧能把方才认识的二人相处的场景纳入眼底。
她轻轻弹了弹瓷杯,似笑非笑地看向身侧正在招呼两个高中生用餐的男人。
毛利兰几人点的食物被陆续送上,濑川阳太正在帮忙重新摆放桌上的餐盘和装饰的花朵,感受到她的注视,投来询问的眼神。
唔,好好吃哦!尝了一口盘子里的食物,铃木园子发出赞叹。
井上小姐抿了口白葡萄酒。
那么,在少女们专注餐食的时候,她低声道,卢卡斯,你已经翻过这一篇章了吗?什么?拜托,我又不是瞎子。
井上珠慧嘴角噙笑。
也不是争风吃醋,远没到那个程度……可是。
她挑眉示意毛利兰二人,少女们的潜台词,我实在是想装作不懂都不行。
听到这一段,监控车厢里的卡梅隆跳了起来。
啊!这不是没戏了!别慌。
朱蒂比他淡定得多。
她可能只是bluff(诈唬)。
你误会了。
濑川同样带着笑,侧过脸。
只是故友。
真的吗?真的。
我不信。
她持着高脚杯的杯梗摇了摇。
濑川阳太的神情纵容且无奈,给她又添了一轮酒。
为什么不信呢?他低沉的气音在她耳边颤动,至少,给出你的‘说明’?总不能无端对我判了死刑吧。
简单。
井上小姐笑了一声,有着那样的过去,而我又没从她身上挑出什么缺点,实在是想不出她不被喜欢的理由。
我想,有没有缺点,某些品质是否构成缺点,要看欣赏的人是谁。
男人道,所谓过去,是少女们偏爱莫须有的浪漫而已……她着实不是我的类型。
噢?你有个‘类型’?假设我说有,你会作什么反应呢?嗯,这个嘛,首先我会很好奇……朱蒂?卡梅隆见同伴起身走到后车厢临近车门处。
你去干什么?给我们的男孩一点帮助。
朱蒂道。
她快递员的外套早就扔在一旁,对着车内的转角镜,飒爽美丽的搜查官先是十指插入发间,让一头靓丽的金色短发变得更蓬松自然。
再摸出一支颜色鲜艳的口红,快速在唇上擦涂着。
接着,她解开大衣的纽扣,把裙摆上的褶皱抹平,又从装枪的托特包里拿出一双高跟鞋。
卡梅隆惊呆了。
你早有打算?拜托,我们是专业人士。
你到底要去做什么?眼瞅着她就要转动把手,卡梅隆追问道。
首先,证明我们的男孩确实有个‘类型’,其次,让他变得抢手点。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整理了下领口和肩膀的衣物线条。
祈祷我别撞见拆台的人吧!Marine餐厅门口。
昴哥哥,谢谢你送我过来找小兰姐姐!蓝眼睛的小男孩脆生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