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连续服药一个月。
被问及治疗状况, 川崎博士这么向风见解释。
治疗对象的身体情况并不好,一次性服用药物很容易出现问题,效果也难以把握,因此, 我们采用的方案是设计一个时间较长地疗程, 循序渐进地发挥药物作用。
失败风险有多高?不到百分之五。
川崎高博道。
这不是很高吗?风见吃了一惊。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川崎博士连忙道, 我们会随时监控治疗对象的各项指标, 在出现不良反应时会及时暂停,我说的‘失败’是指没有效果, 顶多会身体再变差一点的情况, 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听上去也很糟糕啊!风见想。
至少根据我们的实验是这么显示的。
这已经是成功率最高的一种方案了。
我们还……不, 没什么?有什么情况?风见敏锐地追问, 博士,你需要告诉我们。
是一件小事。
川崎博士犹豫着说,这个药物会产生身体上的痛苦, 因此设计方案时,我将缓解痛苦的麻醉药物也计算了进去, 而这类镇痛的药物常对其他药物的作用产生影响, 这就又需要我们进一步计算。
这是可以被理解的正常情况,不同药物之间的反应需要被纳入治疗上的考虑。
但被那边拒绝了。
川崎博士用‘那边’指代赞助者,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可是, 病人应该很难熬吧。
……就是这样,看来那位小姐有着极其傲人的心志呢。
风见把话原样告诉了长官,顺带充分赞美了对方的坚强。
安室透一时不语。
时间拉回现在。
枡山瞳尝完了一块就不再吃了,在他把泡好的红茶端过来的时候, 她不仅没有要喝的意思, 还把手也缩回了被子里。
像是觉得很冷。
但房间内的温度远远称不上冷, 相反都有些热了。
安室透仿佛没注意到这点异常,接着道:治疗的医生……是信得过的。
至于时间安排,公司的人都以为我是上次惊吓的后遗症吧。
枡山瞳说着就笑开了,也算是难得的正当休假了。
这句话说完,她的肩膀又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安室透在心底叹了口气。
什么样的硬仗?他道,很麻烦吗?她分明在忍痛,收回手,也是不愿意让人见到控制不住的颤抖。
于是他便配合地假装没看到。
董事会调整,那群人可难搞了……枡山瞳先是撇撇嘴,又换上了明媚的笑脸。
好吧,只是个比喻啦,‘战争’是生活本身。
在他的注视下,她望向自己的腿。
而我不能一直是这种状态。
那双碧绿的眸子对上了他的蓝眼睛,里面起初有着点点失落,随之被带着试探的希冀替代,安室先生,你是希望我好起来的,对吧?当然。
安室透尤为郑重地说道。
唯独这个问题,他必须及时给与她清晰与正面的肯定回答,一切与病态的操控无关。
她不需要离不开任何人。
果然,听到他的话,她放心地对他笑了。
离开前,安室透将叠好的手帕放在女孩手边。
似乎是状态好转,大小姐把手臂又放回了明面处,屈起的指尖泛着一种脆弱的冷白色,和素白的手帕并没差太多。
且近在咫尺。
安室透的手动了动。
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说给她耳语很轻,关于我的保护工作。
不,你把我保护得很好。
枡山瞳抬起眼,再说,你本就没必要做这些的,你可以旁观。
但我不想那样。
组织基地。
我承认我是搞砸了,下次我会改进的!我发誓!埃德加尔扒着大厅的柱子不肯撒手,别这么严格嘛!再给一次机会!黑发的男人跟着他绕了一圈,然后就不动了。
枡山瞳不想从事这种转圈行为,每一秒都感觉智商在急剧下降。
朗内尔抱胸立在了原地。
不需要。
黑发男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本就是一次性的临时工作,感谢你的付出。
你这句话说得,好像下一句就是‘你可以去死了’!埃德加尔大呼小叫。
我不是抓到袭击者了吗?他一脸委屈,他用的工具没毒,那位小姐也没事,你也不能怨我没对那个白痴记者下手,不是说别把她和麻烦扯到一起去吗?这是你的报酬。
一个东西迎面袭来,埃德加尔在有害还是无害中迅速抉择,最终选择接住了折叠的信封。
谁能想到后来建筑师也有问题?那到底是展览会还是杀人者大会?埃德加尔道,方式还都很疯狂!干过专业杀手的他简直都开了眼了!账户是干净的。
朗内尔道,以及,闭嘴,你可以走了。
我不想走嘛,大学校园多有趣啊,那位小姐也怪有意思的,玛克,你就没其他事要忙了吗?埃德加尔举手,我愿意再帮忙一段时间,不要报酬!男人定定地看着他。
虽说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但年轻人察觉到了那一点不同,他立马明白这就是警告的最终通牒了,再闹下去也无济于事,还可能把自己推进坑里。
埃德加尔悻悻地把信封收好。
真是的,人家还想再呆一阵子,又要回去面壁了吗……伏特加。
脚步声响起,玛克对来人点了点头。
玛克。
黑帽的壮汉也和他打了招呼。
伏特加本想问些什么,但看到了旁边的埃德加尔,他什么都没说,只对玛克道:那么,人我就带走了。
谢谢。
不客气。
伏特加道,本来也……顺手的事。
——差点顺口就把大哥的下个行动目的地说出去了。
玛克递给他一个信封,伏特加挑了挑眉,上前一步收下了。
东西过手的时候,他见到玛克手腕上划过一抹银色。
咦,你这信封是批发的吗?埃德加尔吐槽道,会不会和我的弄混?不然让我瞧瞧?嘴上这么说,他并没有真要插手的意思。
伏特加忽然理解了某些时候大哥的心情,此刻他也很想学琴酒用一句话堵住对方。
于是,他对埃德加尔道,走吧,实在无聊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再去一次训练营。
……埃德加尔在嘴边做了个把拉链拉上的手势。
伏特加和琴酒即将启程去欧洲,可以顺便将属于行动组的成员带回去。
飞机上,再一次失去了工作的新人被命令老老实实地呆在后舱。
驾驶舱内,伏特加一边操控着飞机,一边把和玛克见面的过程描述了一遍。
琴酒叼着烟,没有点燃。
他打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单手甩开看了看。
小瞳说什么了?伏特加道,那家伙在,我不方便问她的消息。
还是老样子。
琴酒道,没什么新鲜事。
——她的治疗有进展了。
他将信件原样收起,预备落地后销毁。
玛克也挺有意思的。
伏特加想到今日留意到的趣事,今天我发现他戴了件首饰。
什么?说是首饰,其实就是个银色的方片,像个狗牌。
Dog tag,军用的身份识别牌,上面一般会有姓名编号之类的个人信息,用于在混乱中辨认身份。
琴酒皱眉。
写了名字?好笑的来了。
伏特加哈哈了两声,确实写了姓名,也就只有姓名。
是‘姓名’那个词,而不是他真的名字,还是用的德语miolo……哈,他不是东欧那边的人吗?也难怪,那边说德语的人不少。
说起来,又快到年底了啊大哥!还有圣诞节!再回来得到明年了啊…………重新回到这片土地的时间远比伏特加预想的要早,或者说,其中一人的情况是这样的。
刚接手欧洲的任务没两天,琴酒便收到一条命令,单独出发,不知去往了什么地方。
大哥一句话都没说,证明是保密程度极高的任务。
伏特加也识趣地什么都没问。
安室透在Masuyama的私人医院扑了个空,避开巡视的保安,他心里除了不解,还有不安。
——治疗还差两天才能结束,大小姐会是去哪了呢?枡山瞳关闭了所有通讯设备。
借着[濑川]的眼睛在咖啡厅里扫了一圈,心不在焉的金牌服务生映入眼底。
柯南坐在他对面,两个人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黑白的棋盘。
FBI搜查官移动了一子,按下了计时器,示意小朋友走下一步。
蓝眼睛的小学生额角冒出了冷汗。
刚放学的毛利兰很有兴趣地在旁陪着借住的孩子培养个人课外兴趣。
大哥,你看我干嘛?副驾驶位上的女孩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窗外。
自动驾驶系统不等于可以什么都不管了。
她看回来,单手托着脸,就算你让我坐在这里,也不代表我到时候能够解决系统报错信息……我又没去过夏威夷。
这都什么跟什么?夏威夷?不想去。
我随便说的,我对岛屿不感冒。
她把脸转了回去。
什么夏威夷岛,科西嘉岛……琴酒旋转控制台按钮的手一顿。
——她知道了。
皮斯可所在的地点,正是科西嘉岛的疗养院。
而将她如此紧急地带过去的缘由……他病了,还是死了?还是病得快要死了?她这句话单看字面像是怨气满满,细听却没有任何情绪。
是防备的最高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