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个白玉花瓶摔在地上,新城公主气呼呼的坐在凤榻上,下边跪着一大片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
他们怎么会又见面?他们怎么能再见面?新城公主眼睛里冒着火花,嘴角露出了渗人心魄的冷笑,恶狠狠的自言自语道。
哼!江慧珍,看来你将本宫的话当做耳旁风了,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新城公主来了。
江府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向江文博所在的别院,一边跑着还一边喊着。
什么?新城公主?这个时候新城公主怎么会来?江文博从凳子上起身,满面疑容。
管家已经跑到了江文博身前站定,这个,奴才也不知。
只是,只是新城公主看似不太高兴,老奴已经将她请到大厅奉茶了。
恩,知道了。
走,马上去大厅!江文博边走边吩咐道。
老爷,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江夫人道。
江文博停住脚步,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江夫人,点了点头。
下官江文博叩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江文博带着江夫人及管家一同跪在新城公主面前。
新城公主慢悠悠的喝着茶杯里的茶水,脸上呈现着高傲的神情,不紧不慢道: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
江文博等人起身站在新城的面前,等候新城公主的吩咐。
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是新城公主没有让他们坐下,他们也不敢妄自坐下。
新城公主放下茶杯,看了江文博一眼,眼神满含轻蔑。
江大人,本宫这次前来是希望你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女儿。
好歹也算个大家闺秀,却整天在外面和男人勾三搭四,成什么样子。
听完新城公主的话,江文博夫妇同时抬起头来,满面吃惊。
江慧珍是江文博夫妇的独生女儿,听到新城公主这样说,他们心里难免有不高兴。
但碍于君臣之礼,就算不高兴也不好发作。
但是,他们认为他们家慧珍虽然病好后偶尔有些刁蛮任性,但在外也一直是规规矩矩,遵守礼数。
现在新城公主却说她在外面和男人勾三搭四,这让他们怎么也无法接受。
公主殿下,请恕民妇冒昧。
慧珍自大病之后,就一直在府里修养,很少出门,就算偶尔出去也一直有景焕陪在身边。
公主殿下也知道,慧珍和王景焕已有婚约,而且马上就要成亲了,她又怎么会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虽然知道顶撞公主有可能被定罪,但是江夫人为了自己女儿的名节依然要将这些大不敬的话说出来。
哼哼!新城公主冷笑了一下。
已有婚约?看来江慧珍还没有将事情告诉你们,那好,那你们就去好好问一下你们的宝贝女儿,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新城公主满面怒容,训斥着江文博夫妇。
还有,你告诉江慧珍,如果她胆敢违抗圣旨,不乖乖的嫁到王家的话,那就休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江大人,相信你也知道,违抗圣旨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新城公主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她现在对江慧珍可是恨之入骨。
新城公主走后,江夫人跌坐在椅子上,一脸的焦虑,她被公主最后的那几句话吓坏了。
身为母亲,她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意。
从慧珍莫名其妙的几次大病和她这段时间的喜怒无常上,她知道慧珍一定有自己的心上人,而这个心上人绝对不会是王景焕,因为当初在接到圣旨后,慧珍就以死反抗,不愿嫁到王家。
江文博也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突然,他对着管家道:去,将小姐请到大堂来!是!管家领命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慧珍就来了。
爹,娘,叫女儿来有何事啊?因为和左丘昂和好,慧珍的心情也很好,所以她说话的语气温柔轻快。
江文博夫妇谁都没有说话,慧珍见他们一个面部阴沉,一个脸色焦虑,就走到江夫人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拉着江夫人的手道:娘,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脸色如此的难看?江夫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但依然什么都没说。
慧珍,你过来给我跪下。
江文博语气沉重而严厉。
爹,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我跪下。
虽然在唐朝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慧珍还是不能接受。
我让你跪你就跪。
江文博很生气,对着江慧珍吼道。
慧珍心里很委屈,求救似的看了母亲一眼,但是母亲依然没有抬头看她,她只好悻悻的走到大堂中央跪下。
慧珍,今天你当着我和你母亲的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鬼混了?江文博严厉的问着她。
慧珍一听,心想爹娘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和左丘昂的事情,但是自己和左丘昂是真心相爱,又怎么能说是鬼混呢?况且,眼看她和王景焕的婚期将至,她本来也想找时间跟父母说明这一切,取消和王景焕的婚事,现下看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爹,娘,女儿没有在外面鬼混,女儿早就想跟你们说明这件事了,女儿不能嫁给王景焕,因为女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慧珍语气坚定。
什么?江文博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有想到新城公主说的是真的。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是左伯伯家的大公子左丘昂。
慧珍抬眼看着江文博夫妇,急切道:爹,娘,女儿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在一起从来没有做出什么越距的事,请爹娘体谅女儿的心,成全我们!你!江文博拿手指着慧珍,气得浑身发抖。
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新城公主会那么生气。
你知不知道,左丘昂和新城公主已有婚约,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呢?你不愿嫁进王家,已是违抗圣旨,现在你却和左丘昂暧昧不清,这要是是让皇上知道了,我们江家几十口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说完这话,江文博气得大咳起来,他坐在椅子上按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老爷!爹爹!江夫人和江慧珍扑上前。
江夫人用手抚摸着江文博的背,给他顺顺气,老爷,你没事吧,用不用请大夫?江文博对她摆摆手,不用,我没事。
慧珍已是眼含泪水,爹爹,我真的很爱左丘昂,我知道我这样做会违抗圣旨,所以我曾经也试图离开他,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慧珍拼命的摇着头,扑在江文博的膝盖上大哭起来。
江文博爱怜的抚摸着慧珍的头发,眼里也有泪花闪动,珍儿,不是爹爹不想成全你们,只是新城公主已经来过了,如果你非要违抗圣旨,那咱们家会被株连九族的。
慧珍何曾没有想到过这些,当初她也是怕连累家人,才和左丘昂分开的,可是她发现,她真的做不到。
她想,如果没有王景焕,总有一天,她自己也会忍住不告诉他的,她真的适应不了没有左丘昂的日子。
那样她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慧珍没有出声,依然趴在江文博的膝盖上大哭,江夫人看着心爱的女儿这样痛苦,心里也很伤心,珍儿啊,你就听你爹爹的话,离开那个左丘昂吧。
娘知道这样做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是你也不能让全家人都陪着你死啊。
娘并不是贪生怕死,如果娘一个人死能换来你的幸福,那为娘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但是现在娘真的不能看着江家百余口人都因为你而命丧黄泉啊。
不!慧珍抬起头,娘,对不起,我不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慧珍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珍儿!江夫人见她这样,眼泪也流了下来。
一时,慧珍,江夫人都哭成了一片。
珍儿,那为父只能对不起你了!江文博看着慧珍道。
他抬起头,看着管家,吩咐道:管家,将小姐锁在阁楼里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老爷!这……!管家看看江慧珍,又看看江文博犹豫着。
老爷,你不能这么做啊!江夫人替慧珍求情。
虽然江文博也很心疼,但是为了江家老老少少的性命,也为了慧珍的性命,他不得不这么做。
见管家站在那里没有动,江文博怒吼道:听见没有,将小姐关起来,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给她送吃的,也不许有人靠近她。
管家没有办法,只能叫冬儿,将慧珍扶回慧心阁。
爹,爹,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慧珍推开冬儿的手,反抗道。
来人,将小姐押回慧心阁!见慧珍反抗,江文博便对着两个小厮厉声命令道。
不,爹,爹…,慧珍甩开小厮的手,抱着江文博的腿。
见江文博不理她,慧珍又跪到江夫人面前,拽着她的手,嚎啕大哭:娘,娘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帮帮我,帮帮女儿吧,…没有左丘昂女儿活不下去…女儿真的活不下去啊…。
看着慧珍声嘶力竭的哭喊,江夫人也是痛哭流涕。
她拼命的拽着慧珍,想将她扶起来,可是慧珍哪里肯起来。
没办法,她便也跪在地上和江慧珍抱头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