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哇靠,影帝

2025-03-25 17:05:05

纷乱中,春荼蘼的声音有如破云之月,清晰的透出来,大人,这是能证实我所说的证人证言。

下方列有地址,请大人发差票,把人提来,一问便知。

说着,从袖筒中拿出纸卷,呈于堂前,若还认为证据不充分,可派人去陕州的月家庄询问。

当日宾客如云,就算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会有很多人作证!窦县令冒汗了。

他到底明白了,这案子若一直糊涂下去,虽然头疼,却也比现在的情况好些。

如今摆明潘家是伪造官文书,他要怎么判呢?若秉公,那一百杖打在潘十老爷背上,却无异于打断了他在长安的很大一部分人脉。

或徇私,英家的势力属于绵里藏针型,他后半辈子都会如坐针毡。

况且还有这么些百姓看在眼里,他一举一动也错不得啊。

偏偏洛阳不比偏远之地,县官可算是土皇上。

在此地,到处是看不见的关系网,还不像长安那样明显,一不小心就会被吞掉的!那写满证人证言的几张薄薄的纸,拿在他手里比山都重。

再看那边,英家老爷子稳坐钓鱼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畅快和得意。

而潘十老爷,虽然定力十足的没有从椅子上蹦起来,身下坐的圈椅,扶臂却给生生掰掉了一块。

可见,潘十老爷愤怒到了什么程度。

又可见,他的武力值有多高!一边的春荼蘼,在发出这致命一击后,几乎不被人注意的向潘十老爷挪动了几步,站在一个只有潘十老爷才能看到她。

听得到她的地方,张了张嘴。

她没有发出声音,其实就算是发声,在如此嘈杂的情况下。

对方也听不到。

但潘十老爷却在怒火攻心之中看懂了她的口型:晕倒!心念急闪间,潘十老爷知道事发突然,那个不中用的冯状师已经傻了。

他自己一时也想不出好借口来反驳,甚至稳住局势、意图反攻。

所以,虽然他不知道春家的臭丫头为什么要帮他想办法,却本能的知道她不是恶意。

他不愧是武宗世家的族长,心机决断力一流,脸皮够厚,武功又高。

当下腾的站起,手指着春荼蘼,你了两声,也没说出下文,直接喷出一口血。

直挺挺摔在地上。

哇靠,敢情这位老爷是影帝!这演技,太自然无痕迹了。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潘大管家像孝子似的,立即扑过去,紧急呼救。

堂上堂下,短暂的死寂后又是沸腾。

而春荼蘼清亮的声音再度响起,明明声音不大,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人!被告突发急病,民女建议。

本着与人为善之信念,此案还是压后再审,先救人要紧!潘家老头儿根本是假晕,这话应当听得清吧?而窦县令要下台阶,她就递上小板凳。

这下子,此二人好歹要承她一点情。

不求感激。

只求能说得上话,免得暴怒之下没的谈。

果然,窦县令就坡下驴,反应其快,一叠声地道,对对,快点把潘老爷送回府去。

再请个大夫来……妙手堂的陶大夫……快请来!完了还没忘记惊堂木,连拍了好几下,退堂,后日未时中(下午两点)进行三审!一片乱哄哄。

春荼蘼垂手而立,大约是大堂上下惟一没有慌张的。

就连英离和英大管家,也为潘十老爷突然晕菜而懊恼,因为眼看到手的胜利又在延后了。

第三堂,可有问题?这一次,英老爷没再端架子,没等下堂,就亲自问春荼蘼。

对这个姑娘,他心中有赞赏之意。

果然康正源并没有骗他,他这个险冒对了。

想之前请的那个状师,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会赢,结果却闹个不了了之,还在公堂上对冯状师大吵,丢了世家的脸面。

只是状师是贱业,他就算欣赏春荼蘼之才,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轻视的。

倒不如潘十,真正把春荼蘼看成对手,而不是挑词架讼的女恶棍。

也许崇尚力量的武人的接受度比较高,反而是自高自傲慢的文人士大夫们,心中的等级观念更森严,也更容易看不起人吧。

英老爷,打官司和治病是一个道理,没有包赢或者包好的。

春荼蘼正色道,我只能说我会尽力,绝不辜负委托人。

最多,我告诉您,这场官司不会输。

她玩文字游戏,英离根本没听出来,满意地点头道,要我的马车送你吗?谢谢您。

春荼蘼婉拒,我的家丁和丫鬟驾了马车来,在外面等我呢。

短暂寒暄几句,那边潘十老爷已经被抬走,春荼蘼也与英离道别。

之后,她直接绕到县衙后门的夹道上,不出所料的,看到潘家的马车停在那儿。

她径直走过去。

这一次不是停在马车前,而是告了声罪,直接踩着摆好的小凳,上了马车。

你,很不错。

潘十老爷端坐在马车内,面色虽然有点白,但腰杆笔直,没有丝毫病态。

可见,他刚才逼出一口血,于身子有些损害,却是不大。

您这是第二回这么夸我了。

春荼蘼微笑,坐在对面。

感觉马车缓缓动起来,并不惊慌。

你以为这是夸你?潘十老爷盯着面前的少女。

以他的年纪,可以做她的祖父,可是却看不透这小姑娘。

这是生平第一回,他见识到女子的胆色。

大唐公主又如何?是身份地位令她们高傲。

可眼前的女子,贫门小户,祖父是贱业中人,父亲是个小小的芝麻绿豆武官,她哪里来的气势和自信?居然,像是从骨子里散发的。

这女孩,是怎么养出来的?我就当您是夸我。

春荼蘼耸耸肩膀,不过,您找我来。

不只是要夸我吧?我找你来?潘十老爷冷笑,何以见得?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潘十老爷,以您的身份地位。

您的马车在洛阳城,不会专门等人第二次,这点自知之明。

我还是有的。

除非,您有话吩咐。

聪明。

潘十老爷点头,只是你就这么随了我来,就不怕吗?春荼蘼笑起来,我若怕,就是高看我自己,却低看了您。

在洛阳。

您想要谁死,尤其是我这种无根无甚的,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就连英家老爷也保不住我,我又何必扭捏?你不反抗?潘十老爷眯起眼睛。

我断定您是来找我商量事情的。

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春荼蘼正色道,不过,我生来多疑谨慎,所以马车后坠着我的保镖。

他们武功很高,却不敢说能抢我回去,但非要闹起来,鱼死网破,我也无惧。

潘十老爷眉头一紧,似要发火。

但却没有。

人哪,就是贱。

人人捧着他,他不耐烦,遇到一个无理顶撞的,他反而容忍度很高,还顺便欣赏一下这种勇气。

何况此时的春荼蘼。

绝对有与他叫板的资格。

那么,说正事吧。

潘十老爷沉下声音,直截了当地道,并敲了敲车壁。

马车停了,春荼蘼向外望去。

因为天气热,潘府的马车门窗上都挂着竹帘,挡住外面的暑热之气,却挡不住风景。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来到洛河之滨,一处清静的浅滩处。

夏日的微风隔着河水吹来,带着天然的凉爽意,那是在现代,用空调制造不出的美好感觉。

春荼蘼亲手打起竹帘,深深吸了一口气,真诚地问,潘老,您想如何?我想如何,便能如何吗?看您这话说的。

春荼蘼笑得无心机似的,却不敢让潘十老爷小瞧了去,谈判嘛,就是各自说出条件,然后有退有让,最后达成一致。

或者说,谈判,就是交易。

有条件的、双赢的交易。

双赢?这词说得有意思,老夫倒是第一回听到。

潘十老爷不禁好奇道,只是为了这块破山地,我和英离较劲不是一天两天了,谁也不肯服软,你倒说说,我们如何能双双打赢?什么是赢?潘老以为呢?春荼蘼反问。

赢就是赢。

潘十老爷哼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吗?春荼蘼却摇头,不对。

在晚辈看来,所谓赢,就是不输。

不输?潘十老爷又念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即,眉心一展。

他到底老而弥坚,脑子略转了个弯,就明白了,你是想要我们潘家和英家打和吗?好办法,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各退一步。

既然都吞不下,那就一起吃不着。

他说得半文半白,接着话题一转,可你是英家所聘之状师,这场官司为什么不一打到底?刚才在堂上的形势很明朗,我们潘家已经处在绝对下风了?你为何不乘胜追击,却要放潘家一马?上回,我提出让你反水,你不是说过,一脚跳两船,两边不到岸吗?现在这样做,又是为何?还是,你想从潘家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不妨直说。

难道,是为了你父亲在军中的处境?………………………………………………………………………………66有话要说…………第二更奉上,提前的还愿更。

还有啊,最近的书评区冷得冻死人。

难道,大家在等男主们?表急,就要出来了。

其实按照大纲,第二卷的男性角色处于铺垫和潜伏状态。

第三卷以及往后,他们的戏份就多起来了。

毕竟,此时的春荼蘼同学还小,最重要的是为事业起步奋斗。

演员表:妙手堂陶大夫:由原客串贴九十一楼的樱桃朵朵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