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当皇帝,首先得是影帝

2025-03-25 17:05:12

哦,你要怎么减等呢?阿苏瑞又是占了哪一条?韩谋语气淡淡的,真有天子乃非人类的飘渺不真实感。

因而,莫测高深中,带着决定别人生死的威严。

春荼蘼却没直接回答韩谋的问题,而是说,皇上,可以问问御史台一方,有什么证据证明阿苏瑞是狼眼杀手组织的头目呢?她这一问,所有人都愣住了。

杜东辰几乎冲口而出,刚才你明明已经代阿苏瑞承认此项罪名,并说不必验证,以免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改主意了。

春荼蘼回得顺溜,还抽出折扇来,唰的打开,扇了扇风。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很有恶讼棍的可恶劲头。

是的,她耍赖,并不是耍着玩,而是要用出尔反尔的方法,令对方无所适从。

杜东辰准备充分又如何呢?她不按常理出牌,意在打乱他的节奏。

唐律中似乎没有规定,在公堂上不能反悔的。

春荼蘼施施然的道,没有半点愧疚,连当堂翻供都可以,何况我提出的是正当要求。

你是戏耍众人?杜东辰冷笑着反问。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春六这个丫头没那么好对付的!他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就范!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防着她出其他招,哪想到她杀个回马枪。

只要在公堂上,你永远也无法预测她下一步要怎么走。

可是他明明恨得牙根痒痒,却为什么看她那恶劣却又娇俏的模样,就恨不能……恨不能把她捉回自家去,好好修理一番。

杜大人这顶帽子扣的,荼蘼自知没那么大脑袋,当真戴不起。

春荼蘼不急不躁。

我只是一时没有想好,到底是惊天大案,心里没底哪。

示弱,示弱,后发制人,这是身为女性的好处。

所以要辩证的看问题,古代女性地位不高,但能找到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再者,就算我不想听听证据。

难道堂上堂下的诸位也不想吗?她继续道,凡事都要摊开来讲,躲躲藏藏的,反而令人猜忌。

之前是我思虑不周,小女子这厢有礼。

说着。

像男人那样团团施了一礼。

她说得真诚,道歉又快,加上那副讨喜的模样,公堂上下的人,瞬间就收起了责备之心。

当堂辩护,不只是运用法律技巧的较量,也是状师个人魅力的比拼。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现代时。

一提起上法庭辩护,首先就是要求律师着装整齐,行为举止落落大方。

准了。

皇上一锤定音。

但春荼蘼还没说完,紧跟着又道。

其实也不必事无巨细都要人证、物证来当堂展示,只捡最紧要的,把最能说明事实的证据来说就可以了。

比如,御史台找到哪桩杀人大案。

是阿苏瑞做的,证人又是谁呢。

韩谋还是一个字:准。

于是杜东辰深吸一口气。

神态和身姿都显示出无比的自信,禀皇上,微臣想用前刑部尚书许文冲被刺杀案,证明阿苏瑞就是行刺的杀手!春荼蘼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原来!原来对方也要找够分量的案子,好巧不巧的,居然跟她的想法撞车了!很好,那就硬碰硬吧。

对方这样做,定然是有万全的准备,所以,她要翻案会很难,但她一定要做到!许文冲啊,前刑部尚书啊,朝中的实权派大员啊。

杀了他,虽然算不上捅破天,却也能惊得乱云飞舞,草木含悲。

要知道许尚书案,后面牵连的是朱礼谋反案。

据外祖父讲,那是皇上极不愿意提及的。

表面上看,杜家这样做虽然狠,却也非常愚蠢,相当于引火烧身,因为若她能抓住幕后黑手,杜家不但不能重回顶级权贵阶层,还会被卷进旧日的疑案,成为靶子。

当年,朱礼案可是杜衡主审的。

但实际上,只要她输,所有的后果却是白家承担。

板上钉钉的事实,又被拎出来宣扬,等于是拨动皇上心中的刺,让他重疼一遍。

这样,她以前在皇上那里积累的功劳会完全消散,外祖父在皇上那里的形象也会变坏。

杜家,这是摆明要和白家对赌啊。

可见,杜老头子有多恨她和外祖父,性格有多偏执。

也怪不得杜家能成为五大世家之首,若没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泼皮作风,也很难在乱世中异军突起,然后在新开创的世纪中站稳脚跟。

而夜叉不死,她怎么能算失败?皇上又怎么会觉得丢脸?从另一方面讲,杜家之所以要破釜沉舟,是因为终于明白了皇上要削弱士家大族权利的决心,是以他杜家开刀,如果他们不能迅速返回到原来的地位,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一边的杜东辰看到春荼蘼眼神连闪,没有了平时那种掌握全局的笃定和傲慢,心知这一招是春荼蘼没料到的,不禁大为快意。

臭丫头,你也有今天!而春荼蘼的惊讶只是片刻,当她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夜叉,见他仍然像化石一样不动,突然就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模样,等着她把他从沉疴中挖出,心头就涌上了热流,很快也冷静了下来。

人证是?她问。

人证就是舍妹,杜含玉。

杜东辰正色道。

不得不说,杜东辰很有长进,这已经是他连续给她的第二个意外了。

而此话一出,主审的及看审的人都大为惊讶。

杜含玉,终于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上前来,作证。

韩谋温言道,再讨厌杜家,表面上还是好像有倾向性似的。

所以,能当上皇帝的人,首先得是影帝。

谨尊圣命。

杜含玉弯身施礼,娉娉婷婷,不得不说,姿态优雅极了。

但凡女人,天生就深谙利用自己的魅力、取得好处之道。

她如此做作,还没说话。

看审的众人立即就相信了她。

她慢慢从看审处走到公堂中间,本想站在夜叉的身侧。

因为……哪怕用这种方式,哪怕在这种地方,能接近他也是好的。

但可恶的是,春荼蘼似乎无意,却溜达到夜叉身边,完全隔开了她和那个令她念念不忘多年的人。

可是,春荼蘼你只逞一时之快吧。

我杜含玉得不到的人,你也休想染指!那年民女才十三岁。

因为外祖父母染疾,母亲至孝,要去病塌前侍候。

于是,民女跟随母亲,欲去洛阳的外祖父母处。

她娓娓道来。

声音不急不缓,不带情绪,完全只是陈述所知的事实的态度,又令人信服的几分。

杜家的儿孙,除了杜八个大草包,还真没一个好相与的。

哪想到,才出长安不久。

就遇到从洛阳归来的许尚书。

当时,我娘还隔着车帘,问候了几句。

她突然打了个寒战,似乎回忆到什么。

非常害怕,就在这时候,许多黑衣刺客从天而降,见人就杀。

逢人便砍。

那场面真是……真是……她泫然欲泣,底下一片叹息。

春荼蘼翻了个白眼儿。

她最烦在法庭上哭泣。

以期引起同情的当事人。

和自然流露的悲伤和惊恐不同,若是装的,定然能看得出来。

可惜,此时公堂上大部分是雄性。

所以,愚蠢的男人们哪……这就被迷惑了。

当时我只看到一片红,到处是红色。

就连护送我和我娘的府卫都被杀了个干净。

杀人者的行为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杜含玉平静了一下,继续说道,声音里适当的颤抖,那种努力坚强的模样和正义的愤恨感,表现得都恰到好处。

春荼蘼叹为观止,真不知道世家大族的小姐都会演戏,还是杜含玉是奇葩。

而这时,默然不动的夜叉略抬了下头,目光瞄过杜含玉。

那眼神中的轻蔑和冷淡令春荼蘼大爽,却令杜含玉的身子晃了晃。

而这,更增加了她这场表演的可信度。

她别过脸去,大声道,我娘见势不妙,带着我跳下马车,趁乱逃走。

可惜到底是女流,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

我撞了头,却在就要昏死过去之前,看到了他!杜含玉一指夜叉,大约是以为我死了,他没有补上一刀。

又大约他以为人杀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有蒙面,所以我死死的记住了他,刻在心底,刻在骨子里。

哟?一语双关哦。

夜叉,人家再向你表白,你给个反应嘛。

春荼蘼纯粹是看戏心态,虽然明知这个案子极为难打,可谁让杜含玉这么搞笑的,她不欣赏一下,岂不浪费?他……他当时杀人最多,浑身是血,有如地狱修罗。

就连衣服……衣襟也敞开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含玉又很有分寸的羞恼了下,我看到他左胸上有一块印迹,就在心脏的部位。

皇上,诸位大人和先生,若觉得含玉所述不实,大可找人验看此人的身上!也可能是你在其他场合,不守妇道的看到人家阿苏瑞的身体了啊。

春荼蘼想着,却不能这么说,因为她不愿意夜叉和杜三再有任何瓜葛。

说不定杜三还希望听到她和夜叉的谣言。

这女人,变态到宁可虚构,也要在夜叉的生命中留下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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