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最怕泼妇

2025-03-25 17:05:15

哪里有漏洞?吴非非常激动,你说啊。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

你说啊!你倒是说说看!春荼蘼伸出双手,往下压了压,好脾气的说,你先不要急。

我说漏洞百出,却未必就是说你撒谎,而是你父亲,未必把所有实情都对你说了。

吴非,戒噪。

康正源也温言道。

春荼蘼对康正源略施了一礼,才面向那十五户的原告问,你们各家的铺子生意,可与安国公府,或者公主府有来往吗?吴非怔住,回头看向其他人,显然吴家生意上的事,他从未沾手。

而其他人,也都目光茫然,还有些由未知产生的不安,好半天,那老者道,似乎不曾。

至少,之前我管铺子的时候没有,后来把生意交给儿子,也没听他说过。

春荼蘼知道,拓拔弃大商贾云集的西市与南市,而选择了小商家聚集北市,就是因为要低调处理满丸号的海运生意。

但再低调,如果知情人太多,把事情闹腾得尽人皆知,满大街的人都议论,也就没有意义了。

而这些苦主,都是不掺和家里生意的老弱妇孺,生意上的来往,又怎么会完全明白?那么,再请问各位,北市这么多商家,公主府的管事,名叫拓拔的,为什么找了你们家的铺子,而不是别家?因为……因为我们家信用好,做生意老实……吴非嘴硬,但说到后来,自己也知道理不直,气不壮,声音就低下去,直到完全消失。

春荼蘼轻轻摇头。

吴非就低下头去。

我在北市调查过了。

春荼蘼缓声道,并无半点指责的意思,当初拓拔招集了北市买卖做得顺畅,有余力投资其他生意产三十二户商家,在望东楼摆了四席商谈。

席间,拓拔声言有一桩合法却秘密的航运生意要做,利润相当大,风险也相当大。

如果无意,大家以后各不相干,也不要打听详细。

若有意。

才可详谈。

但只要谈过这件事,就不能撤资,因为是商业秘密。

说到这儿。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那十五家原告,结果,正是你们十五家的家主在三天后找上了拓拔。

你们可以说拓拔霸道,但商者贵在诚信,既然决定冒险。

之后当然不能反悔。

真的反悔时,拓拔用的手段虽激烈,也确有威逼的情况发生。

但,那可是与你们有言在先哪。

这在现代,算是口头要约,虽然要产生法律效果。

还有很多严格的条件,但在古代以道德教化为主的社会环境中,它是很有效力的。

从白家的角度来看。

此事若真是背后有人操纵,为什么选北市的商家,而且在人家反悔后还要强迫,就更有合理的解释。

因为小人物才会为钱去冒险,为钱去死。

一旦有了人命。

想泼白家脏水就容易多了。

但这些话,不用和这些原告说。

今天她来的目的是为了合解。

为了赔偿,为了把这件事从官面儿上转到私底下来。

因为闹得明了,白家固然倒霉,这些原告也未必能有好处。

我家郎君曾再三声明无力投入银子,又保证不说出那个生意,可是拓拔还要用手段逼迫于我们,哪来的道理?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说。

情理上有些过分。

春荼蘼老实承认,但道理上,难道不通吗?之前拓拔已经言明,海运生意有风险,要各位三思。

一旦听了内幕,就不得退出。

可有这话?再者,做买卖本来就有风险,谁的风险,谁来承担。

若然你们这趟赚了钱呢,还会特意大张旗鼓的上我安国公府送礼,感谢不成?合着,赚钱自己赚,赔钱怨别人,这是天下间的道理?她前面温和,后面却强硬了一下,令那些原告一时怔住。

接着,还没等原告们反驳她,她继续道,再者,白毓秀说过,他虽然与拓拔合伙做了这个海运生意,但一来,拓拔早不是公主府的管事了,二来他从来不曾经让拓拔去威逼和胁迫别人。

事实上,这件事由拓拔负责,白毓秀根本没的插手,你们为什么要把所有罪过,强加在白毓秀的身上呢?就因为他是国公府的公子,他承担得起?就因为他活着?要知道,他也是赔了大把银子,而是在白相不知情的情况下。

你这样说,还有什么可谈的,推卸责任啊。

一个看起来很泼辣的女人站起来,手中拖着的孩子,被她拉得歪歪斜斜,头磕在椅角上。

孩子连吓带痛,哇的哭起来,这女人抬手就打,还不断说,哭!哭什么?你爹给人坑死了,你这贱种也早晚活不成,有的你哭的!春荼蘼皱眉,最怕这种泼妇型的女人。

说起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七个人死了,固然值得同情,但他们把自己要承担的风险算在别人身上,最后算是以死讹诈了。

虽然是走投无路才这么做,想以自己的生命给妻儿父母留下生存的物质基础,令他们不会无家可归,不会流落街头,不会被高利贷逼得卖儿卖女,长者逝而无所葬。

可造成这种局面,他们终究也要负上一点责任。

而这泼妇,明显是想多要银子,却连孩子也不心疼。

白家想要支付赔偿,是出于人道主义,当然也是怕事情闹大,名声上终究不好。

本来两边得利的事,被这女人一闹,突然就变了味。

这是公堂调解,到底也是公堂之上。

康正源开口,仍然是慢悠悠的,却不知为什么就让人感觉凉嗖嗖的,这位大嫂,咆哮公堂是犯法,还请你保持安静。

又转头对春荼蘼,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春荼蘼还没说话,那妇人就尖叫起来,大人,你这是护着白家了?天哪,无知者无畏,春荼蘼第一次亲身体会。

康正源看似温和。

那是他不以他天潢贵胄的身份和势力欺侮人,是他有一颗寻求正义的心,但并不意味着可以被随意冒犯。

何况,他现在代表着庄严的公堂?而这女人,仗着老公自尽,好歹是苦主的身份,就以为判官拿她没有办法了,伤了她,就失了民心,坏了名声不成?果然。

康正源蹙了蹙眉头,但怒火在眼眸深处汇聚。

他仍然是不紧不慢的,面色没也有波动。

说出的话却是不容人违背的命令,来人,把这无知妇人拉下去,掌嘴十下。

孩子……还请两位老者暂时照顾。

还有,拖远处行去刑。

别吓这些孩子。

这屋子里的孩子还真不少,纵然泼妇只有一个,但这些人都拖家带口而来,还净是老弱妇孺,也起了以扮惨相以增加筹码的心思。

不然,难道个个家里只有一个可掌事的男人吗?再说。

只有七家出了人命,剩下的八家里,主事者也是这些妇孺吗?所以。

从这个角度说,他们肯谈,他们示弱,就是知道自家也不是全理的,根本不够理直气壮。

那泼妇听说要打她。

立即想尖叫,还想拎着孩子不放。

但屋里虽然只留了两名差役守在门口。

却是差役中的精英能手。

一个上前护住孩子, 一个用手段令那女人连声音也发不出。

不过眨眼功夫,人就已经拖出去了。

剩下的人都是良民,纵有些小人物的小心思,到底没见过这场面,脸都白了。

别怕。

康正源声音回暖,只要遵守律法,遵守公堂上的规矩,本官不会无故用刑。

都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说,但有理说理,不得攻击他人。

现在,春六小姐先。

我们白家不推卸责任。

春荼蘼正色道,因为责任是分不清的,各方都说各方的理,有证人或者其他证据能证明吗?我们有人证。

又一个妇人说,同时小心翼翼看着康正源的脸色。

见后者没反应,神气平和,鼓足勇气又说,当时那胡人威逼我家相公之时,我们全家人都看到了的。

她这样一说,其他人纷纷点头,看样子不似做假。

白毓秀也有仆人和朋友证明,并没有让拓拔以武力和势力威胁你们。

所以,此事与他无关。

春荼蘼道,见原告们愣怔住,才又说,这叫什么?这就叫各执一词。

而在律法上,亲朋所做的证词,证明力不高。

可惜此案的关键人物,就是那个拓拔已经死于海难,现在是死无对证之局。

她话音才落,原告们又忍不住议论起来,看神情都很焦急不安,有的甚至流下了眼泪。

这时,春荼蘼走上几步,站在他们面前,非常诚恳地道,我们白家,认罚不认错。

因为错是原则问题,罚是心意问题。

大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到底那老人经过事,连忙问。

生命可贵,既然大家家里都倒了顶粱柱,不管谁对谁错,孰是孰非,我们白家一力承担各家的损失,也会为你们安排好今后的生活。

但是……她加重语气,这是我们白家出于善意而做出的,并非承认错在自家。

之前我说了,生意有风险,凭什么赚钱归自家,赔钱就怪别人呢?就算走到天边,也没这个道理!后面,她语气强硬。

……………………………………………………………………………………66有话要说……………本案明天完结,但不是结束,因为谁陷害白家还没揭露呢,后面有结局。

然后,你们猜,小荼蘼又要打什么官司呢? 夜叉会以怎样的方式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