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吵架跳河

2025-03-25 17:11:14

杜方宁拔腿要走,不料,小木头拦到面前,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他的腮帮子鼓得像气蛤蟆似的:方宁,你别生气。

我、我……小木头抓耳挠腮,一时想不起合适的词。

我、我跟他不一样的。

小木头结结巴巴的说出了一句。

杜方宁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想跟自己的哥哥划清界限。

她得意的看了宋乔一眼,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鼓励的对小木头笑笑,压低声音说道:小木头你跟他不一样了。

大伙都喜欢你。

说完,看也不看宋乔一眼,神气活现的跑了。

宋乔气得直跺脚,站在原地瞪着杜方宁的身影看了一会儿,才沉着脸拉着小木头往家走去。

杜方宁到家门口时下意识的把脚步放轻些。

没办法奶奶叶氏对她们姐妹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稍不如意便破口大骂。

她做为晚辈只能默默承受,不能明着反抗。

不然,叶氏就会说她不孝,乡下人的嘴又碎,有点什么便传得人人皆知。

到时肯定会连累她们姐妹几个的名声,将来几个姐姐说亲都会受到影响。

唉,先忍着吧,走过去前面又是一片天。

她到了堂屋时,众人已经开始吃饭了,她朝二姐杜秋宁身边走去,杜秋宁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坐下。

杜方宁看了看碗里的饭菜,不是说做捞面吗?这是稀汤面好吧。

里面的面条他能数得过来。

她瞟了一眼二姐的碗,比她的还稀。

她不甘心,又偷偷看了看大伯二伯和几个堂哥的碗,这几人全是冒尖的一碗白面条。

这就是区别待遇!杜方宁咬咬牙,心里憋着一股浓火。

二姐,娘怎么还没来?杜方宁怕自己当场发飚,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杜秋宁一脸黯然,小声说道:快吃吧,一会儿回去看看娘,她中暑气了。

杜方宁心里咯噔一下,大热天的,干完地里的活还要做一大家子的饭,不中暑气才怪。

她心里默默哀叹古代妇女的悲惨地位,穿过来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一家人感情越来越深,她娘方氏是一个典型的古代妇人,沉默寡言,任劳任怨。

对女儿们有一种朴实真挚的母爱。

她的性格本就软弱,再加上没有儿子,这些年愈发懦弱沉默。

杜方宁又问:把饭端去了吗?杜秋宁答道:夏宁端过去了。

快吃吧。

杜方宁心不在焉的喝完了面汤。

她端着碗抬起身去厨房,她刚站起身,叶氏发话了:方宁,跟你二姐一起把碗洗了,猪喂了。

杜秋宁什么话也没说,已经开始动手收拾碗筷。

杜方宁看了一眼在旁边闲得直打嗝的大伯母孙氏和二伯母王氏,淡淡说道:奶,我娘中暑气了,我和二姐得回去照料她。

这饭是我娘做的,碗该轮到大伯母和二伯母了吧。

叶氏见杜方宁竟敢反对她的命令,不禁把脸一拉,狠狠地瞪了一眼杜方宁,大嗓门开始数落上了:臭妮子,让你洗个碗,你还八八六六的讲。

这真是什么鸡下什么蛋,娘懒闺女也不勤快。

干些破活就晕倒了,你当你是什么金枝玉叶啊。

杜秋宁一看叶氏攀扯到方氏身上,脸色一白,急急说道:奶,我这就去洗。

四妹年纪小,您别跟她一样。

说完,她朝杜方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

杜方宁抿着嘴,也跟着二姐去收拾桌子,她被叶氏气得不行,一个没注意,将一只粗瓷青砖摔破了。

她心里一惊,连忙蹲下去收拾碎片。

不想,叶氏一看到杜方要将碗摔破了,气得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骂完还不解恨。

她抄起墙边的笤帚劈头盖脸的朝杜方宁挥来:败家的犊子,赔钱货。

养活你还不如养条狗呢,什么都不干,净跟我惹气!杜秋宁连忙放中手中的活去拦叶氏,杜方宁背上已经挨了好几下,疼得她直吸气。

她双眼冒着愤怒的火焰,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挨打!不就是一只碗吗?想到这么多天自己受到的委屈,想到叶氏不忍听闻的辱骂。

她只觉得两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盛怒之下,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她就近抄起桌上还没来得收走的几只饭碗,高高举起,对着叶氏脚下用力一摔,一边摔一边撒泼:你打死我算了,我就是摔了!你打呀打呀。

叶氏气得脸色发青,一把甩开杜秋字,举起扫帚用力朝杜方宁身上招呼。

杜家的其他人全部躲得远远的,男人早找借口出门乘凉去了,孙氏和王氏嘴上假惺惺的劝着,身子连动都没动。

杜方宁不顾扫帚扎手,伸手拽住扫把,用力一推,叶氏趔趄几下,差点摔了个仰八叉。

杜方宁趁此机会脚底抹油溜了。

叶氏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站稳身子后,举着扫把出门又要去追打杜方宁。

此时正值饭点,不少村民喜欢河边的大柳树边扎堆吃饭聊天。

这些人一见叶氏举着大扫把骂骂咧咧追打杜方宁。

一个个兴致盎然的看着,议论纷纷。

要说乡下人家父母打孩子倒不稀奇,特别是那些淘气的野小子没少被大人揍。

但女孩子挨打得极少。

有些妇人拉着叶氏劝阻:大婶子,您这是咋了?咋发那么大的火?女孩子脸皮薄,您就算了。

叶氏面容狰狞,拼命挣脱众妇人的拉扯。

杜方宁双手捂脸,带着哭腔大声求饶:奶,您别打我了。

我知道错了。

我们姐妹几个天生就低堂哥堂姐一等,他们吃面,我们就该喝汤,我不该说爷奶偏心。

都怪我们自个不争气。

谁让我们不是男孩。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叶氏果然如人们所说的偏疼大房二房的孩子。

叶氏立即冷声制止:你胡说什么?我打你是因为你败家懒惰。

杜方宁哭得更大声了:奶,您老这么年纪了怎么能说没根据的事呢?这村里有谁说我们一家人懒?我娘要是懒,她就不会累晕了。

我爹要是懒,他就不会这么拼命做工,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

我要是懒,我也就不会在洗碗时打破碗了。

杜方宁一边揉眼一边往河边奔去,走到水边还不忘悲痛欲绝的回一下头,对着河边看热闹的众人说道:我奶说养我还不如养条狗,反正我活着也费粮食,还不如死了算了,早死早投胎,下辈子我一定投个男胎,省得这么受苦。

说罢,她纵身往河里一跳。

一时间,众人傻了眼了。

他们谁也不想到这孩子竟么这么烈性,挨几句说就跳河。

叶氏也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泛起涟漪的河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猛地有人反应过来:会水的快下去,这河里水深着呢。

几个会水的青年连衣服也顾不得脱,扑通扑通像下饺子一样跳下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