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94 章

2025-03-22 07:00:58

万齐同伙招认, 营中伤兵营邱大夫也是他们的人,而他们的幕后之人,是攘夷城的守将——程期。

程期,萧朔知道他, 他是萧泽的人, 一年前是京畿小将, 夺嫡之争后,他被萧泽派至边关。

他会动手,想来京中萧泽已经知晓他在青夷,大凉子言和平章的障眼法不管用了。

是时候叫他们脱身了。

想知道的已经审出,萧朔不在地牢久留, 走出地牢的同时, 派人去擒拿邱大夫。

思及他,萧朔心底就不平静, 贼人离云皎竟如此近,还与云皎共事了一月。

身侧将士领命,立即前去擒拿。

在营中士兵大肆寻人时,邱大夫便知他们失败了,暴露是早晚的事。

他想趁事情还未败露, 放任万齐等人不管,独自出营离开,可营中戒严, 任何人不得出营,一个蚊子都别想飞出去, 更何况是他这么个大活人。

果不其然, 不过短短两个时辰, 万齐等人就暴露被抓。

萧朔手段如何, 邱大夫见识过,他前些日子审问鹰加迩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和夫人新婚燕尔感情好,对夫人动手,万齐等人被抓后遭受更狠的酷刑,邱大夫不认为他们能坚持下来。

与其被抓住严刑拷打,邱大夫更愿死个痛快。

是以抓人的将士突入邱大夫营帐,只见他脸色青黑嘴唇乌紫,一看就是服毒自尽,早就没了气息。

萧朔得知消息,送去和他们关在一处。

就是死了,烂也要烂在一起。

将领应是,退出去执行。

萧朔写下两封密信,一封送往大凉,命子言平章早日借机离开大凉。

一封送往富州,告知萧翊此事,让其早做准备,同时也是在告诉他,他要报复。

程期是攘夷城守将,现在敌夷虎视眈眈,虽龟缩回夷荣,但萧朔知道,他们一旦有何动作,他们便会和嗅到腥的恶狼一般窜出来,现在不是对程期下手的好时机,青夷城和攘夷城的士兵对战内耗,也不可取。

可只要想到程期一直监视着青夷,且将矛头对准了云皎,萧朔便不能忍,也不想忍。

擒敌先擒王,虽难了些,却是最好的办法。

攘夷城内,他只在些关键位置安插了暗桩,若想擒了程期,他必须谨慎调动。

萧朔脑海里过了一遍,心静不下来,多想也无益,萧朔直接回了营帐,帐内云皎同玉珂说说笑笑,似乎已不受绑架之事影响。

萧朔听了一会,听见云皎的笑声,嘴角微微上扬了下,这才走进去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玉珂站起来行军礼,瞟了眼云皎,忍着笑遛了。

她问夫人为什么喜欢将军,夫人道:可能是因为他给我送了双珠草吧。

双珠草,猪草。

玉珂乐不可支,若夫人心眼小些,怕是就记仇了,哪还会和将军在一起。

玉珂走了,萧朔这才问:怎么连这也同她说?第一次送花给云皎送了猪草,是他永远的痛,还让下属知道了……玉珂知道了,想来十二卫应该也会知道。

萧朔已经想到,他会面对怎样的目光。

云皎笑着问:生气啦?对啊。

萧朔坐下,背对云皎。

云皎不可思议看了他一眼,绕到他眼前去,仔细看他神色,萧朔面无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

云皎戳了戳萧朔脸颊,没有用,又双手捏了上去,扯着萧朔两颊,不生气了好不好?萧朔掀开眼皮定定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云皎与之对视,目光往下一瞟,忽的凑近贴了贴萧朔嘴角,然后迅速退开,不生气了好不好?再亲一下。

萧朔道,他哪是在生气,不过想逗一逗云皎。

云皎:…………云皎睨了他一眼,如了他的愿。

入夜,洗漱完萧朔又替云皎擦了一次药膏,云皎裹着锦被,肩膀露在外,侧躺在床上,待肩膀上的药膏干了后,才穿上里衣。

待她躺下,萧朔吹了灯,只留下一盏留夜的烛火。

她伤在右肩,萧朔便躺在她左侧,不似以前那般将她往怀里带,只虚虚的压着,以防云皎睡着了乱动。

一日又惊又险,但萧朔守在身旁,云皎心中安宁,不多久便睡了过去。

身畔之人呼吸变得绵长,萧朔始终没有睡意,借着微弱烛光看着云皎睡颜,萧朔心静,擒拿程期的计划逐渐成型。

报——营帐外一声长喝,刺破夜空。

随后,帐外守卫的士兵掀开帘子进入营帐,站在屏风之外,将军,有急报!萧朔转头看过去,身侧云皎动了动,似有醒来的征兆,萧朔轻抚云皎后背,低声道:没事睡吧,我去看看。

云皎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萧朔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披上外衣绕出屏风。

萧朔问:何事?说罢。

斥候来报,东北边有大批军马突来,看军旗,是攘夷城戍军。

萧朔眉头微蹙,脑内千回百转,程期挟持云皎的计划不成,看来是打算进行下一步了,萧朔道:传讯营中将领士兵,命其做好准备,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士兵领命转身往外走,萧朔道:且慢,着斥候给前线长立、驰远将军等人传信,命他们严防死守,切不能让敌夷突破防线。

是!萧朔迅速换上铠甲,抑制不住心底的暴戾,程期脑子被狗吃了,胆敢在此时打内战。

屏风内,云皎听着萧朔换铠甲时发出的碰撞声,醒了过来。

萧朔提起红缨长/枪便走,云皎站在屏风后,注视他离开。

不多时,玉珂来了。

玉珂进入营帐,径直往屏风处走,将军说夫人在睡觉,让她来守着,玉珂便想先瞄一眼,哪想刚行至屏风,便见一道人影立在那。

玉珂顿时惊了,心悬了起来,不会又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吧?!夫人若再出事,她安有命在?!一瞬间,玉珂脑袋乱做一团,定睛一看,看清人是云皎后,才松了一口气。

云皎只着了单薄的里衣,玉珂道:夫人,夜里冷,快回床榻休息吧。

云皎点了点头,躺回床上,玉珂掖了掖背角,夫人你睡,我在外边候着。

云皎拉住玉珂的手,别走,就在这。

经过白天的事,她一个人,心底总有些许害怕,即使知道玉珂就在外面。

玉珂看了看床榻,将军的床,她和夫人,不太合适吧?云皎挪了挪位置,她睡萧朔这边,让玉珂睡她常睡的那边,眼巴巴望着玉珂。

玉珂心底软乎乎的,也没那么多讲究,躺到了云皎让出来的位置。

这是夫人让她睡的,将军再怎么不乐意也于事无补……至于会不会给她穿小鞋,玉珂一副无赖架势,穿就穿吧,无所谓。

斥候探得消息快,萧朔反应也快,调动集结兵马,迎战夜袭的攘夷城士兵。

这一战,攘夷城士兵从慷慨激昂,变作了茫然失措。

上峰下令进攻青夷城,道青夷城已被敌夷人马占据,然而迎战的却是青夷城士兵,举的是萧字旗。

哪是敌夷人,那分明就是青夷城戍军!他们不明白上峰为何会下令攻打自己人,若是与敌军对战,战死沙场也不足惜,可是打自己人……他们不想打,不愿打。

他们内斗伤了根本,岂不是让敌人占便宜,届时还能守住大衍边关吗?!他们都明白的道理,上峰们怎么就不明白?这一战,双方都打的极其保留,打到后面,几乎没人再下手。

程期将战局看在眼中,见状命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程期身侧,是紧急派遣来督军的沈西泉,他紧赶慢赶,终于在今日日暮时分抵达攘夷城,随军出发。

沈西泉眉头紧蹙,显然不满这一战的结果。

攘夷士兵撤退,青夷士兵也选择了撤退。

攘夷士兵茫然不解他们为何要攻打青夷,青夷的士兵同样不解,同样是戍守的将士,为何攘夷会对他们忽然发难。

天光熹微,两方士兵皆退去,萧朔带兵返回营中,战了一夜,他神色并不好看。

程期听令萧泽,萧朔现在不止觉得程期脑袋被狗啃了,还觉得萧泽没脑子。

萧泽对他的忌惮已经到了这地步?即使有敌夷虎视眈眈,拼着敌夷破关入境的风险,也要将他除去?无论他怎么想,萧泽派人攻打青夷城的既定事实不能改变,他只能想方法应对,同时也提防敌夷入侵。

与攘夷对战,因着两方都未尽力,伤亡并不重,但伤者仍需即使处理。

营地留下的两个军医都死了,能进行救治的只云皎一人,她才受了伤,萧朔不忍心她劳累,没让人叫她,着人去前线,带五个军医回来。

程期一击不中,为完成萧泽的命令,后期不知有多少仗要打,得多叫些军医回来以防万一。

即便有玉珂陪着,云皎夜里也未睡好,一来是担忧萧朔,二来是白日的惊吓,她一直将睡未睡,天方亮,听着帐外的动静,她便坐了起来。

玉珂警醒,她一动便也醒了,夫人,天色还早,不再睡会儿?睡不着,他们回来了吧,我去看看。

云皎说着,掀开被子下床,洗漱时又抹了一层药膏,待收拾妥当,与玉珂一道出营帐。

战后伤兵不少,营中留下的军医少,她得去帮忙。

她抵达伤兵营,环视一圈,没见着帮士兵处理伤口的大夫,随口问了声:章大夫邱大夫呢,还没找到?玉珂道:找到了,都没了。

云皎顿住,转头望向玉珂,是昨日掳我的贼人所为?玉珂道:邱大夫是贼人同伙。

章大夫是连带着丢了性命,但后面这句她没说。

她不说云皎也明白,云皎沉默了好一阵,邱大夫是同伙,是罪有应得,而章大夫,是无端遭受连累。

云皎去取了药材,清热解毒的药材分了几大罐,有煎服的,也有熏洗的,她加好水,帮两个伤势轻微的士兵处理好了伤,让他们守着煎药。

包扎清理外伤,云皎早已做惯,很快便处理了好几人的伤口。

待萧朔收到消息前来,云皎已经帮二十多人包扎完了。

萧朔有心想说,玉珂却凑上前来,低声道云皎知晓章大夫邱大夫已经死了的消息,邱大夫不提,但章大夫去世,云皎心中定然不好受。

看着云皎专心替伤兵处理伤口,萧朔没有上前,嘱咐道:你盯着夫人,让她多休息,不要累着。

玉珂应下,将军就是不说,她也会做。

许多事需要萧朔处理拿主意,萧朔没有久留,很快便转身离开。

玉珂守着云皎,偶尔也能帮帮忙,外伤处理她不行,但接骨她行,有谁关节错位了,她一捏便回位。

也算是帮上了忙。

玉珂数着云皎治疗的伤者,三十个一完,玉珂就端着温茶水递上,周到不已。

云皎休息一刻,便又继续,这次没持续太久,萧朔命人去前线带的军医回来了。

回来了五人,再加上云皎,一共六人,很快便将伤兵处理完。

那厢,萧朔回到议事的营帐中,开始琢磨粮草和兵器的问题。

兵器方面,刀、枪等能抢能重复使用,可箭矢却不行,箭一旦离弦射出,尾羽就烂了,再用便没了准头。

不过只要应对得当,弓箭的弱势也可弥补。

萧朔最担心的是粮草问题,之前他身份未暴露,有稳定的粮草供应,一月供应三次,十天一次,现在他身份暴露,这些必定就断了。

七天前才供了一批粮草,按旧能再坚持三天,再加上前段时间粮草的结余,能坚持六至八天。

前几日同富州通信,萧翊道粮草已经运出,走暗道送来,怎么也得还要十天半月,萧朔叹气。

——攘夷城,将军府沈大人也看到了,不是本将不愿,是士兵不配合。

程期不紧不慢道,他下首坐着沈西泉,同是边关将士,戍守青夷,防范敌夷来犯,他们不愿自己人打自己人。

沈西泉茗了两口茶,哦?那程将军的意思呢?程期道:内耗不可取,只要最后结果一样,不妨换个法子。

沈西泉笑了笑,他生得周正俊朗,但笑意不达眼底,皮笑肉不笑,倒显出了几分怪异来,程将军先前的法子下官听说了,不仅没成功,怕是连埋伏了那么久的暗桩全都暴露了吧?程期握紧拳头,平静道:时间紧,计划不周。

他顿了下,眸光望着沈西泉,早就听闻沈大人足智多谋,如今有您相助,如虎添翼,什么事儿办不成啊?当不得,程将军谬赞。

沈西泉道,圣上如何下令,咱们怎么办事即可,不然啊……那可是抗旨不遵。

程期神色一黯,沈大人说得是。

他理也讲了,弊端也点出来了,沈西泉摆明了软硬不吃,定要以圣旨行事。

他表面上是圣上派来的督军,但实际站在哪一方,他一清二楚。

他是阉人沈明远的人。

他不是替圣上督军,而是替沈明远督军。

程期咬牙,可偏偏动不得他。

沈西泉缓缓站起来,程将军,下官告退。

程期道:沈大人慢走。

沈西泉离开,程期的脸色立马变了,阴沉至极,第一次对他所忠的君产生不满,不满萧泽所下命令。

萧朔担忧粮草兵器,程期亦能想到,他不想有太多伤亡,但又不得不按旨行事,程期推演后,展开了拖字决。

青夷城、攘夷城粮草供应是在同一天,七天前才供应了一次,剩下三天的粮草,程期不觉得他们能坚持太久。

为了加快粮草消耗,程期不时派兵攻打试探,虽未真刀真枪打上几场,但却极其消耗将士体力心力。

与此同时,夷荣也闻风而动,几次发起进攻,攻势迅猛,不见成效不撒手。

长立长白等人只能死命守住,好在他们与敌夷交手太多,早以习惯了对方的路数,即使攻得再猛烈,也能抵挡得住。

前线的消息不断传给萧朔,萧朔看着最新传来的消息,眉头微蹙,忽然将前线汇报战事情况的文书都翻了出来。

日期、时辰一一对比,萧朔眼底闪过寒光,心中浮现杀意。

敌夷每一次进攻的时间,恰好与攘夷进攻青夷的时间节点相同,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每次都一样,只能说明一件事。

攘夷城中有内鬼。

萧朔将文书拍在书案上,发出砰的一声,真是好算计,前后线都在交战,不论哪一条线被刺开口子,都无暇顾及加以支援。

若一定要支援,露出了破绽,那可巧,恰好一网打尽。

这是程期知道吗?萧朔沉思,恰好攘夷城中密探传回消息,萧朔看着密信上沈西泉的名字,只觉豁然开朗。

程期他知道京中派来的督军在背着他做什么吗?他和夷荣进攻的时间点一样,他就没有怀疑吗?下次交战,他可亲自问上一问。

然预想中的下一次交战,久久未来。

萧朔再清楚不过,程期知道他们粮草不足,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拖时间。

营帐外,火头军和看管粮仓的将领求见,萧朔让他们进来,两个人两张嘴硬是说出了七嘴八舌的气势。

将军,粮仓就要见底了,最多今天晚上一顿,后面粮就要空了。

今天中午的稀饭,勺子捞起来都见不着几粒米。

吃不饱怎么打仗……萧朔亦知晓其中难处,粮草已在送来途中,再坚持两日。

城中地主乡绅的粮仓基本被掏空,萧朔道:我再派人去城中买。

挤挤总会有的。

萧朔挑了一名长袖善舞的将领李常言,让他用那三寸不烂之舌,为营中将士挣点口粮来,萧朔给了极大的权利,只要能谈下来,他做主便是,若是探到谁家有粮食,但谈不下来的,回来告诉他,他亲自去谈。

李常言:定不负将军重托。

李常言去了,城中地主乡绅他门清,又从县衙要了他们田契查看,将谁家有几亩地都算得一清二楚,顺便还算了算产量,对比前一轮在地主乡绅家中买到的粮食,列出个一二三来,径直去了余量最大的那一家。

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第一家在他出价和许诺的好处双重攻势下,答应了卖他粮食。

因着是在酒桌上谈下,那地主被灌得七荤八素,拍板留下府上人的口粮,其余全卖了。

如此耗时一天,谈下三家,也够营中将士吃两天饱饭,虽不是顿顿干饭,但粥也能插筷不倒了。

然谈下的两家地主醒了酒,又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粮仓,悲上心头。

钱有了,但粮食没了啊。

仅半天,李常言所作所为就传到了青夷城大大小小的地主乡绅耳中,待李常言再拜访时,无人再敢同他饮酒谈事,只从他们扣扣搜搜掏出来一点粮。

当日晚上回到营中,李常言止不住哭诉,将军啊,粮草什么时候能到啊?前几日喝得我从里到外都是酒味,讨到粮了,也算值。

可今天我吃了多少闭门羹啊,鼻子都要被拍扁了。

萧朔一直算着时间,还有三天。

三天啊!李常言丧着脸,快速算剩下的粮食,粮食要紧着前线吃喝,他们留得较少,明早过了肯定又得断粮。

萧朔道:你将地主乡绅名单列出,明日我亲自登门拜访。

李常言:是,将军出马,马到功成!萧朔:…………次日一早,萧朔便换上常服带上李常言出营,还未入城,便见许多人或挑着扁担,或扛着麻袋,或推着车,一同往营地的方向走。

萧将军!李将军!见到两人,他们热情的打招呼,营中缺粮,咱们给你们送粮食来了!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吃不饱肯定没力气打仗,没力气打仗,怎么赶走敌人,怎么保家卫国?!是啊是啊!咱后面还有几批人,送的粮肯定够你们吃!青夷偏远,粮食收成并不好,去年赵枢远驻守,加重了税收,普通农家能留下一年的口粮都算富裕。

萧朔对地主乡绅下手,却未想过问他们借粮。

戍守青夷多年,萧朔知道,只要他开口,百姓定会自发的筹粮送来。

不曾想,他还什么都没说,百姓就已自发送粮前来。

萧朔目光微动,双手抱拳:萧某在此谢过诸位!粮食是萧某向诸位借的,日后定加倍偿还!将军言重了!不用不用!萧朔对李常言道:去将粮仓的将领叫来,做入库登记,同时记下所有送粮来百姓的名字住所。

你留下维持秩序。

李常言应下去了,不多时便带人回来,登记、入库有条不紊的进行,有人不愿留下姓名,李常言多番劝说,还道:咱会立一面光荣榜,将送粮百姓的名字都刻上去,日后供人瞻仰,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要啊?被劝说之人眼睛一亮,要、要的!这不止他能吹一辈子的牛,他儿子、孙子也能吹啊!说不定曾孙都能吹!萧朔预估三日粮食用量,收下的量达到了,便不再接收。

送走不断前来的百姓,萧朔进入营中,李常言跟在他身后,感叹了一声:这些年,值了!萧朔看着送往粮仓的粮食,是啊,值了。

粮食入库,营中喜意盎然之时,有斥候急忙来报:将军!攘夷攻来了!!萧朔脸色蓦地一变,准备迎战!战鼓擂,双方士兵冲锋陷阵,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此次是真的在拼命。

攘夷士兵养足了精神,势头迅猛,青夷士兵也不遑多让,双方打得难分难舍之际。

第三方异军突起,猛地杀来。

将军!我来助你!萧朔寻身望去,只见骏马上疾冲而来的,是他四月前派去富州的崇远。

崇远长/枪突刺,瞬间杀入战场。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道略显娇小的身影,萧朔还以为自己一晃眼看错了,不由定睛仔细看了又看。

真是楚笙。

不是,她怎么也来了?!她来了那他哥呢?!萧翊有没有跟来?!不容萧朔多想,楚笙跟在崇远身后冲入战场,两个人硬生生撕开了敌军一条口子。

萧朔喝道:是崇远!随他进攻!青夷士兵和押送粮草回来的士兵一同突入,士气大增,将攘夷打得落花流水。

程期万万没想到,半路还能杀出个程咬金来,只得快速撤退。

攘夷士兵退走,楚笙骑着马儿走到萧朔跟前,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云皎呢?短暂的客套后,直奔主题。

作者有话说:。